这个小男孩衣服有些旧啊，而且不太合身，不用想家里条件应该是不太好。而且这个少年行为有些老成，见同学们都拥挤出教室，他却是真正跪下向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磕下头去。老师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可惜从今天开始就毕业了，按他家里的情况，那是上不起中学的了，甚至要挑起一家生活的重担，他才十二岁啊，还没成年。他要是自己的儿子该是多好，自己砸锅卖铁也要让他上初中，然后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翱翔。但是他不是，自己家里负担也重，以后自己再也帮不了他了。

    老师把少年拉起来，拍拍他的裤子上的浮灰：“程道，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来找老师吧，老师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帮你。”

    程道点点头，说道：“刘老师，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教诲和照顾。我走了，以后我到镇上来的时候就少了，你也保重。”

    程道出了五年级的教室，并们有直接往校外走去，而是向三年级二班的教室走，妹妹在那个班上课，他要去接着一起回家。由于他们家是在整个桃花源镇比较偏远的村子，离这镇上有十三里多路，其中一里多还是山路，到家的时候基本都要黑了。特别是这冬天，到家的时候那一定是黑了。山里黑黝黝的，女孩子有点怕，所以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每天带妹妹一起回家。

    程娟娟十岁，扎着两只小辫，与哥哥那种稍微嫌闷的性格有些不同，属于比较活泼的，走路一跳一跳的。她已经在教室外等着了，见到哥哥来了，跑过去拉了哥哥的手就往校外走。今天放假了，要过年了，好开心。只是由于女孩子年轻的时候发育比男孩子快一点，加上程道在家干重活多一点，程娟娟看上去并不比敦实的程道矮。

    程娟还边走便问道：“哥哥，这次你把年纪第一拿到了吧？”

    程道说道：“拿到了，文考第一，武考也是第一。可惜文考每次都只是一两银子的奖励，武考虽然也只有一两银子，但是我们是毕业班，另外的奖品比较值钱，是一把精钢剑，值五两银子。刘老师帮我把剑原价卖出去了，没有打折，所以今天拿到七两银子。明年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是以后没有这奖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跳一跳的程娟娟终于是不跳了，自责道：“都是我学习不好，练武也不好，连最低的三等奖也拿不到，更别说第一名了。每次都要靠哥哥挣钱，我真没用。”

    只是程娟娟这种自责差不多每年都一次，而且每次之恩后成绩也没得到提升，程道也就不安慰了，两兄妹快步往家走去。

    可是兄妹俩才离开镇上不远，走入在乡间一条还算比较大的路上的时候，程道就发现不对了。此时除了镇上还算是人多以外，在乡间都应该回家开始做饭去了，但是自己的耳中却是听到了好几个人的呼吸。程道的眼睛看向前面路旁悬崖下那竹林，同时手一紧，程娟娟也就不能前进了。

    不久，竹林中的人终于是沉不住气了，走出五个人来，却原来是程道的五个同班同学楚万宏、季晓承、江牛、郝铁锤、楚万林。那楚万宏一现身就是说道：“我说你小子真是能啊，这么远都能发现我们。怎么不过来了？”

    程道心中暗道一声：“苦也！”

    这楚万宏是镇长家的孙子，季晓承是整个镇上第二大世家的人，楚万林虽然与楚万宏同姓，也是同辈的兄弟，但楚万宏是楚家直系，楚万林是出了五服还加好几服的非直系，就是平时给楚万宏跑腿的小跟班，江牛与郝铁锤更是跟班的跟班。平时这楚万宏也不是什么纨绔，学习也还不错，也少惹是生非，但是他把这些跟班都聚集起来的时候，那一定会有某个同学会倒霉，甚至是大人遇到他们也会倒霉，毕竟人家家里的底气在那里。

    而这楚万宏就因为学习不错，才一直与程道不对付，在程道二年级的时候两人就打过一架了。一年级的时候，说实话楚万宏的起跑点比较高，期末文考武考都是拿了第一名。二年级的期末这两个第一都换成了程道，因为他家里穷，只有一个妈妈支撑一家三口的生活，小小的程道为了挣钱，无论是学习还是练武那都是非常拼命，皇天不负有心人，所以他拿到了期末的奖金二两银子。虽然这还不够一家三口一年的开销，但是妈妈还种点地和养两条猪，一家的生活也就勉强过得去了。

    而楚万宏家里并不缺钱，但是少年人的心气那是高，那次就是纠结的这几个人围着程道在放学路上把他好好收拾了一顿，而且也是放下话来，你要钱我可以每年给你二两银子，但你平时学习的时候别那么认真，这第一是我的。这事情还闹到了学校，楚万宏等也受了惩罚。不过程道回家后妈妈一顿心痛的哭让他没有敢与楚万宏硬扛，三年级、四年级的时候程道的成绩果然都是第二名，也从楚万宏那里拿到了银子。加上第二名也有些奖励，所以程道学习好带来的收入并没有减少。

    但是这毕业考另外有奖品，而且这奖品还特别值钱，程道眼热了，私下给楚万宏递过话，如果楚万宏愿意给七两银子自己可以放弃竞争，否则这次自己不会放手了。七两银子差不多可以雇两个到三个伙计做一年的工，要是程道早些讲楚万宏还可以想想办法，现在事到临头才说，楚万宏又哪里一下子能凑足多增加的五两银子，自然也就没有同意，还是只答应给二两，双方算是没谈成。今日能在五六丈这么远就有预警，除了自身从未示人的功法的帮助外，可以说预计到楚万宏会生事也是功不可没的。

    而程娟娟也是知道哥哥的事迹的，所以下学以后才一路带跑想回家，所以刚才哥哥手一紧的时候就知道今日看来是跑不了了，也才没继续前进。现在看到对方这几个人出现，差不多就要哭了，上次哥哥被打可是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又去上学的，那时程娟娟虽然还没上学，但是已经有记忆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可恨啊，自己读书不行还不准别人超过他们。

    这桃花源实际整个就是一个狭长的山谷，最左边是很陡的山，山下是一条小河，小河过来就是乱石头码起来的田埂，免得夏季发山洪的时候冲毁好不容易开出来的田地。过了这些田埂自然就是水田。这些水田有大有小，有多有少，有上有下，就看两山之间的宽度了，和地势的高低了。过了水田就是一条土路，也就是现在程道他们所在的路，虽然这路不大，但这是除了镇上之外最宽也是最方便的路了。再往右，那又是山了，当然如果地势平一点的地方就会开垦出来做旱地了。唯一的路被堵住了，现在程道和程娟娟两兄妹除了硬着头皮向前以外，那真还是没法回家了。

    只是程道比二年级的时候长大了三岁，懂事多了，这一架他不想打，转身就拉了妹妹回头往镇上走，希望刘老师能帮自己，或者镇长能管管他的孙子。镇长老爷爷倒是很和气的人，知道这事情后一定会收拾他孙子的。

    但是程道两兄妹没走几步就停下了，因为在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七个人，而且正快速走来，这前后形成了合围之势。这七人程道当然也认识，一个年级三个班，由于每次期末考程道都是全年级排名，他把其他想做学霸的人几乎是得罪完了的，特别是武考的时候，那是打出来的第一，而不是表演出来的，这些人几乎都吃过他的拳头和巴掌或者脚尖。那楚万宏虽然也曾经做过第一，但大家惹不起，而且后来也不是第一了，但这穷小子把所有人的面子扫光，他们自然有怨气，既然楚万宏要出头，大家来围观围观还是可以的。

    程道见势不对，把程娟娟往路边的小田埂上一推，然后就向楚万宏走去。到了楚万宏近前，楚万宏一拳就朝程道脸上打来。当然不能给人打脸，程道手臂一隔，把楚万宏的拳头挡在了外围，可是对季晓承朝自己下身偷袭踢来的一脚程道就没有抵抗了，任由这一脚踢到自己的小腿上。受痛之后程道的身子忍不住蹲下，然后双手把头脸护住，蜷成一团，那几人的拳脚就不停地往程道身上招呼了。

    程道在地上滚来滚去，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浑身疼痛，却既不还手也不求饶。好在缩成一团之后身上的重要部位都是被保护住，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十分钟左右吧，众少年终于是停住了手，有点打累了。程道躺了一会儿，伸手拾起早就掉落在地的书包，默默无声地蹲在地上，等候这帮人的发落。

    此时一个二班的叫宋雷的小子还不解气，抓住程道的书包，伸手进去翻找，下一刻就拿出了七颗小银锭。“你不是爱财吗？今日这银子就算是给小爷我等解气了。”说完就要把银子往自己的怀里揣。

    没想到季晓承却是上前骂道：“把银子还给他，揍他一顿解气就行了。拿他的银子就是抢劫，你想找死啊，这个笨猪。”

    宋雷哪里能忍受这话，立即就要对骂，要上演窝里反的一幕。没想到楚万宏下手更快，还是习惯性地打人打脸，一巴掌就落到了宋雷的脸上。“说你是猪你还不服是吧，十岁以上抢劫就是死罪，无论抢多少都是死罪。你这个书呆子，让你多看看其他书不看。老子告诉你，老子打你和季晓承骂你都是在救你的命。”

    少年就是少年，心性不定，才上演了一幕共同打击敌人的戏码，现在却又是真的窝里反了。此时宋雷就是再不服那也是得忍了，他不懂律法，现在说到是死罪，一个少年再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怕了，而且要面对镇里面最大的两个家族的人，他也心中有点小怕。他把银子塞回程道的书包，愤愤转身就要走。而此时程娟娟已经从田埂上走到了路上，正一脸泪花花站在边上，想要来拉哥哥却又不敢的样子。找不到出气筒的宋雷想也不想，一脚就朝程娟娟踢过去。

    程娟娟在学校也是练武的，这是学校的必修课，虽然不敢打架，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的，侧身一下避开了这一脚。宋雷怒了，一掌横扫，就朝程娟娟右肋打去。只是还没等他的招式发出，却是感觉脚下剧痛，一直对大家的暴揍不还手的程道哪能见得妹妹受欺负，正好他是蹲着的，抬脚就踢到了宋雷的后小腿上。宋雷吃痛，又是没有准备，只听得“咔嚓”一声和“噗”的一声也就倒地了。众少年虽然年纪轻，但是都是心中有数，怕是宋雷的手臂在着地的那一刻摔断了。这程道不动手的时候是孙子，动手的时候就成了疯子。

    大家面面相觑，打架可以，大家打完架之后一般也都是各自回家，要不是把对方揍得太惨，也没有人去告状的，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规则。但是现在有人手臂断了，事情就没法瞒得住了，估计每个人回家都少不了被父母揍一顿了，甚至还要赔钱，大家自然是有点慌了。而同是二班的另两个人更是急了，一个向程道冲去，一个向程娟娟打去。哎，此时救人要紧啊，宋雷还在地上杀猪般嚎叫呢，真是小娃儿不知道该怎么做事，程道并没有接着对宋雷动手，你们不把伤者往医生那里送，去打程道就能让宋雷的手臂没有断吗？

    而这次程道却与刚才死猪般挨打的表现大不相同，对邵伟的攻击并不避让也不等着挨揍了，而是半曲身，手指成凤嘴状，快速往邵伟的拳头上一击然后又抽手离开，同时身子一侧前腿再往前小半步正好挡在了邵伟的脚尖前。邵伟的拳头才吃痛，然后脚步又被程道的腿挡住不能抬起，失去重心，自然是向地上扑去。

    而程道更是不歇，妹妹被宋雷的受伤吓蒙了，都不知道闪避，已经吃了伍显兵一耳光，那声音比打在程道自己身上痛多了。他从背后一巴掌狠狠扇在毫无防备的伍显兵的右耳朵这边，整个把伍显兵扇在地上，才免掉了妹妹要吃的第二拳。

    程道把妹妹推在路边身后，自己反身面对众人，现在谁敢上前的话，怕是程道绝对要还手了。

    而此时众少年谁会上前？都被吓蒙了。宋雷还没有人去扶起来，邵伟又是下巴磕到地上，已经血流一身了，而且好像邵伟的手背也被程道那一下打惨了，也是有血流出。还有伍显兵现在没有任何声音，也不起身，不是被程道打昏了就是被打死了。平时做惯了老大的楚万宏一下子也都是手足无措，更别说是其他人。

    而这边的两个人的惨叫声终于是引起了镇子上的人的注意，有一个人远远叫道：“你们那群小娃儿怎么了？没事吧？”

    傻乎乎的郝铁锤这个时候灵活了一下大声回道：“帮忙快去叫镇上的医生来，这里快打死人了。”

    那人大惊，大呼小叫地去了，而不多时镇上更多的人往这边赶来。小孩子们打群架有时打出问题来就是这样子的吧，别看他们此时要死要活的，也许多少年后做了成年人，回头来看当时的懵懂无知，却又感觉那么充满活力，实际上都是很怀念那些找不回的时光的。

    而此时在天空中，大家要是注意的话，应该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不过他离地太高，穿的又是灰色衣服，天色也是开始昏暗，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此人正自言自语说道：“奇怪了，这个小孩子使用的拳法好像是蛇拳，华夏武术允许外传的拳法只有太祖长拳、罗汉拳、伏虎拳、地趟拳、醉拳这些，但蛇拳应该只有易家的直系子弟能学，怎么这小娃儿会使用呢？难道我看错了？但是这小娃儿那一击明明暗含内功在里面，否则他的手指应该先受伤才对，结果是他并没有受任何伤，从侧面说明那蛇拳也是真的，我没看错才对。难道季家敢泄密？也不对啊，季家虽是华夏帝国出身，但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家族，要不是他的分支在这里与本神做了邻居，本神都是不知道这个家族的，他们也是不可能知道内功心法这些秘密的。这小孩很蹊跷啊。”

    此人在空中沉思，地上一队兵勇已经出镇把所有的小孩都扣押了起来，医生也是把四个受伤的小孩检查了一遍，两个没事，是皮外伤，昏的那个也醒过来了，有伤的那两个马上往医院抬，紧急救治去了。此时那个神才又继续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小孩与那当年横空出世的人圣一样也是天才，无师自通？而且他会的东西与人圣会的东西有些相同，有关系吗？是不是来解救我这个罪神的？天助我也，本神有救了。今天不走了，先回水帘洞去，正好猴儿酒还没喝够呢。回去后让小子们派一个机灵的与这小孩亲近。本神也要去赶一段时间的工，然后抽出时间来陪陪这小孩，说不定本神的希望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二十六点多了，很多人都该进入梦乡了，可是镇长家的大厅上却是还站满了人。不用说这些人包含今天下午惹祸的那些，还有他们的家长，连程道的妈妈狄莲花由于儿女久不归家也是连夜找过来了。只是镇长不在，事情没处理，大家都不敢走。有些人累了，也就席地而坐。等。

    等待也是必须的，桃花源镇算是一个小地方，无论是人口还是产业，都达不到县级水平，而达不到县级水平也就不能设置官衙，官吏也是品外的，所以大小事务都是镇长做主，大小事务也都是在这里处理。

    那么这个镇长放着这么大的事情不处理跑哪里去了呢？要知道在桃源境这屁大的一个地方要出现这样差点打死人的事情，那真是几年难得遇见一次，可别小看这是小孩子打群架造成的。

    其实在桃源境之内，除了一个桃花谷之外，还有一个梨花谷。只是梨花谷延续三座山以后就到底了，就是悬崖绝壁，也就五里多路，还不到桃花谷长度的四分之一，这也导致了谷中的宽度更窄，也就没法开垦田地了，所以在这个谷内稍微高一点平一点的地方就是用来修建的住房了。其实整个桃花源镇就是修建在梨花谷的出口处的，依山而建，没有占用耕地。过了镇子往梨花谷内去还有房屋，不过这里是镇内民众的禁地，是军营的所在。有人把守的。在军营的更里边，还有几处房屋，是禁地中的禁地，其实是镇上武圣以上高手居住和修炼的地方。只是再往里面去，连勉强建房屋都是不能了，只是凌空修建了一个大亭子，给高手们修炼闷了的时候在这里看风景散心用。

    现在老镇长楚留淳和师爷季鲜堂，还有大统领伍卫贤正往这禁地中的禁地去，以他们的地位，是镇上最高的，当然有资格到镇里面任何地方去。不久，三人就见到了桃花源镇的几大高手，一阶武神伍通仁和二阶武圣楚恒、三阶武圣鲁大躬这几人的练功处。由于武圣以下在大地球算不得什么，所以这三人也就是镇上所有的高手了，虽然少，但是整个桃花源镇才五千多人，算上各个村子里面的也才四万三千多人，能修炼出这样几个高手那也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楚留淳对伍通仁三人道：“几位前辈，今天下午发生了几个小孩子打群架的事件，这事情本来不值得麻烦几位前辈的，但是季老在医院探望完受伤的小孩子以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给我和伍大统领说过之后，我们也觉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严重，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所以才来与几位前辈商量一下。”

    伍通仁道：“如何奇怪法？说来听听。”

    楚留淳却是没有用语言叙述，而是对季鲜堂和伍卫贤示意了一下。然后伍卫贤伸出拳头慢慢朝季鲜堂打去，季鲜堂慢慢蹲好，然后手握凤嘴轻轻在伍卫贤的拳背上点了一下，然后伸出脚一挡，伍卫贤慢慢倒下，竟然是今天程道与邵伟打架的慢动作。

    看完这动作后伍通仁与楚恒、鲁大躬对望一下，两人摇摇头，伍通仁却是对楚留淳道：“那没有倒下的小娃受伤了吗？”果然武神还是厉害一些，一下找到了症结所在。

    楚留淳回道：“有受皮外伤，却是之前留下的，不是在这一招里面留下的。此前十二个打他一个他却没有还手，才受伤的。”

    伍通仁继续问：“都是小孩吧？还没有能到修炼斗气的时候。”而此话问完，楚恒和鲁大躬也是恍然明白了。

    楚留淳道：“全是小孩，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虽有大小，但都在十一岁到十三岁之间，都还没法修炼斗气，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而且那倒下的小孩的手指骨不是破皮流血那么简单，几乎是骨头都被那一点击碎，怕是要留下轻微的残疾了。你们也是知道季老是前几年退休后才从华夏帝国到我桃花源镇来辅佐我的，消息还没闭塞，所以他比较敏感，询问过那几个小孩争斗的经过过后立即产生了怀疑，因此我也才有了这疑惑。”

    伍通仁点头到：“没有修炼斗气也就没有斗气罩护身，他的手指碰到拳头手指应该会受伤，现在却没有受伤，这世界上做得到这一点的据我所知也只有华夏内功了，我要是没有外出游历过的话，也是不会对这一点有深刻的认识的。”伍通仁这句话把楚恒和鲁大躬的尴尬解除了，然后他继续问道：“这个小孩有什么来历吗？我记得我们桃源境很少接收外来人入住的，他怎么学到华夏内功的？”

    楚留淳道：“这小孩没什么特殊来历，其先祖是我们先祖手下的一个军士，几年前我那不孝八孙子与他争学校的第一的排名，已经打过一架了，当时我就了解清楚了他的背景。而且他家是寡妇之家，也是守规矩的人家，没有与外人有异常往来的风声传出，他的所学应该是不是外来人所传。只是当初这叫程道的小孩只能是算学习认真，练功刻苦，才取得好成绩的，没有任何异常表现，今日也是前半段甘愿挨打，后来为了护住他的妹妹才显露了他的根底。只是这根底大大出乎晚辈等的意料之外。”

    沉默了半晌，伍通仁才再次说话：“留淳，如果你了解的情况真实全面的话，我也没听说过这种情况，没法给你建议。”

    “这，……”楚留淳郁闷了。

    不过楚留淳看见伍通仁的眼神有异，顺着看去，伍通仁的眼神却落在季鲜堂身上，立时也是醒悟，忙对季鲜堂说道：“季老，你最先发现异常，有什么后续的建议没有。”

    季鲜堂果然是有话要说的，只是他只是谋士的角色，也不能把话说死，于是道：“诸位想必都是看过《人圣传》的，在第一集里面写到的是人圣他老人家在三岁多的时候就对修炼的事情表现出来异常来，于是他成了大地球有史无数亿万年以来的第一人。这程道那是绝对不能与我华夏帝国的人圣相提并论，但是就算他从今天开始在修炼方面有异常表现，他也才十二岁，又不像我华夏帝国易家王室的少年子弟那样有非常雄厚的底蕴，却是表现得非常让人吃惊了。而按我桃花源镇现在的情况，指望不上亿万年才出一个的人物，但是能有一个千年一出的人物，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也许能指望他帮助复国都说不定。”

    “真的吗？”问这话的和差点跳起来的人可就不止楚留淳一个人了。室内除了季鲜堂自己，其他人都是这句话，都是差点跳起来，要知道他们肩负的重任从先祖进入这桃源境以后，已经有六百二十一年了，可是梦想越来越远，每个人在梦中有时候忆及此事，都是会忍不住冷汗涔涔，觉得有负先祖，现在听到这话能不激动吗？

    这下轮到季鲜堂瞠目结舌了，怎么这些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曾经大大的楚王国变成了小小的楚王国，后来变为了宋襄帝国的一个镇，外面的帝国王国已经经过无数次变换了，这里还是一个小镇，大家怎么还是那么狂热呢？尴尬一笑，季鲜堂说道：“这个我不敢保证，只是比喻而已。只不过几位修炼的前辈你们倒是可以自我比较一下，看看你们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实力，然后再做判断好吗？”

    伍通仁却笑出声来，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说道：“是极是极，想我楚家自从蜗居这里以来，六百多年也就只出了两个武神，而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是与留淳的八孙子一样，还在打群架呢，哪里有那程道这样的实力。虽然他隐忍不发，不也是像人圣老人家小时候一样的吗？该好好培养啊。”这伍通仁竟然真的把这程道与人圣去比较了，季鲜堂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的话误导大家了。

    楚留淳立即道：“那各位前辈，我这就去处理此事。”

    季鲜堂暗道一声：“这些人都入魔了，都疯了。”然后他稍微提高声音道：“镇长，有时事情不要做得太明显，要让人对你有好感，首先你要真心对人，而不只是图一时的利益。要知道那个程道是小农民家出身，天生还是有些自卑和敏感的，性格也不外向，一个过激，他很可能反感。而且你也想得到我给你说过的另一个假设，要是这小娃子打伍显兵那一巴掌没有卸掉内劲的话，早就把他打死了而不是打昏，说明这小娃子已经开始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你真的需要用真心去对他才行。”作为师爷，季鲜堂还是很尽职尽责地做到提醒主人家的义务的，否则对不起人家给的高薪，也对不起几百年来人家对季家的信任。

    楚留淳道：“季老你放心，本来我对程道这小孩子的观感就不错，想必上次他们打架小老儿也是处理得很公平的，他不会对老夫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还有，这事情不是向来由师爷直接处理吗？小老儿出面其实都是有点越权的。”

    季鲜堂哑然，指着楚留淳道：“镇长，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以前季家的人担任小小楚王国的总理大臣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规定的，可是世事变化，楚家已经对外臣服为一个镇了，季家的人也总是从退休的人里面推荐一个人来做师爷，不再是专职的了，出出主意而已，早就不是总理大臣了，现在楚留淳这样说，既是调笑，何尝没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心酸？季鲜堂又如何能反驳回去？

    楚留淳和季鲜堂、伍卫贤三人出了禁地后伍卫贤就值守去了，这事情不用他一个军队的统领来插手了，而楚留淳和季鲜堂一路上也大致商量了一下该注意的细节，回到楚留淳家大厅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三十点，凌晨开始了。在看守众人的两个家丁的吆喝下，各个家长和小孩子立即都是打起精神来。

    楚留淳满脸严肃，对众人道：“事情我与季师爷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我们还是要让所有人有一个开口的机会。这事情的起因是楚万宏，就由你来把事情详细给大家说一遍。”说完这些，楚留淳又是专门盯着楚万宏道：“你个皮痒的，学习比不过别人就用其它下流手段，好好说来，如果有半句假话，我饶不了你。”然后又对楚万宏旁边的他的父亲自己的二儿子楚青斌道：“生了儿子不好好管教，我看你也是想吃家法了。”

    楚青斌忙脖子一缩，后退半步。此前这么多人在一起，孩子们已经把经过说了好几遍了。由于人多口杂，撒不了谎，众家长基本上都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了解，楚青斌当然知道自家儿子是这次祸事的起因，生怕父亲再骂自家甚至当场给自己两巴掌，所以退后，将儿子送上前。臭小子，等其他人散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楚万宏也是不敢保留，把事情经过再次当众叙述了一遍，不过责任问题，小孩的天性，还是要推给别人的，是程道不遵守几年下来的约定，自己才想找人揍他一顿的。

    楚留淳可是不会助长楚万宏这歪道理的，冷笑道：“你自己学习比不过人家还有道理了？记好了，这顿家法明天白天就执行。”

    楚万宏想哭，可是又是不敢，开始了啜泣，哪有白天那样的霸气？

    楚留淳又对所有人道：“大家还有要补充的没有？”

    众人摇头。于是楚留淳站起来，首先走到狄莲花和程道、程娟娟面前：“程狄氏，此事本镇长认为程道和程娟娟没有错，虽然程道下手重了一些，但是按我镇内的律法规定，他受到无端武力攻击完全可以还手自卫，被他打伤的人他不承担责任。所以你们可以先走了。”

    狄莲花大喜，连连感谢，就要离开。但是楚留淳却是伸手把程道拉住，然后把他的袖子拉起，看到满手臂都是淤青。然后楚留淳又挽起程道的裤腿，腿上也是好不了多少。楚留淳道：“身上也是这样吗？”

    程道忍住委屈的眼泪点头。

    楚留淳道：“孩子，都是我那不孝孙子害你受苦了，而且这是一而再的。这样，我知道小学是免费的你才来上的，而初中是收费的，听刘老师讲过你不上了。是啊，学费要五两银子一年，而最高奖励也才升到四两银子，不但是再也赚不到钱而且总归是会赔钱，你家自然是上不起，但是如果你想上的话，这钱楚爷爷我帮你出。只不过能不能拿到文考和武考的双重奖励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要靠你自己。而且你妹妹要是愿意以后也上初中，我也一并先承诺了，她今日也受苦了。”

    程道吃惊，然后是开心，忍不住问道：“真的？”哎，还是小孩子，这话这样问可有点不对，这问话有怀疑的成分，人家一个镇长当众许诺的，难道还能假？

    不过楚留淳没与小孩子计较这语病，反而是调笑道：“你看楚爷爷是骗你的样子吗？而且你以后只要能拿到奖励，我保证再也没有同学敢在背后来揍你。如果发生，你还是可以还手，然后我再给你补偿。不过还是要像这次这样不下死手才行，记得大家都是同学，你这次做的就很对，你是一个好孩子。”

    程道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留下来了，立即跪下磕头：“谢谢楚爷爷，我想继续上学，我一定好好学习。我也不会对同学下死手的。”

    狄莲花也是忙拉了女儿一起跪下谢恩。

    楚留淳把三人拉起：“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晚上山路黑，记得烧个火把。”

    狄莲花三人千恩万谢地出了镇长府门，而此时一个家丁已经送来了一个火把，三人急忙往家赶。

    送走三人，楚留淳对其他人那就没这么和颜悦色了，这些可都是肇事者和肇事者的家长：“你们家的小孩子都是欠揍，各自回去好好教训一下，我桃花源镇不需要自身比不过人家就背后捣蛋的人。现在还没长大，还能教育过来，否则等长大了教育都来不及了，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吧。”

    众家长和小孩默不作声。楚留淳又是道：“我和季师爷已经到医院问过了，躺在床上那两个的治疗费大概要花五两二钱银子，最终结果要等宋雷的手臂骨折好了才能知道，这要等三个月，费用由他们十二个惹事的均摊。我家这个败家孙子是主事的，多摊一份，分成十三份。你们也不用马上交钱，先心中有数就行，我这边会先垫着，等最终付过医院的账后，账房会通知你们交钱。还有，交钱的时候每家要多交一钱银子，是对他们捣蛋的处罚。”

    又是看了大家一眼，楚留淳道：“没意见的话大家都散了吧。”众人哪有意见，忙各自带了孩子回家。

    回到家的第二天，程道和程娟娟都是好好睡了一觉，由于昨晚睡得太晚，今日快到中午了才起床。程道起床的时候是有点龇牙咧嘴的，昨天被挨揍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天醒来那是全身都痛，虽然不至于像上次被揍那样起不了床，但估计没有五六天这伤痛是不能完全消除的。不过程道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小孩子打架不都是这德性么，过不了多久就把这事情忘了。程道不但没有怨恨，还非常开心，他喜欢读书，也喜欢人多热闹，因为挨了这顿打，本来上不了的初中又能继续了，他也说不清该对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是怨恨还是感激了。

    程道起床，妹妹程娟娟也已经先起来了。吃过饭，妹妹要去打猪草，家里还喂得有两条猪，现在放寒假了，穷人家的孩子当然要帮家里做事，而程道自己也拿了砍刀要去砍柴。马上又要进入严冬了，家里也是需要烤火的，需要一些好柴，而不是像平时做饭和煮猪食那样用蕨类柴草和稻草就能解决的，妈妈又忙不过来，至少能烧三个月的树枝类的木材在春节下大雪前需要砍到家，从七岁开始，这事情就是程道这个小男子汉负责的了。

    不过妈妈心痛他，严令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得出门，好好休息。儿子身上那么多伤，做母亲的见了自然是心痛得要死。他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在家里复习一下功课，为开学后上初中做准备。没法，程道只得把从刘老师那里借来的《作文写作基础》和初一《语文》《数学》拿出来看。上初中后语文越来越重要，作文是考试丢分的大项，自然要百般重视，否则怎么拿奖？本来这些书是要想以后自学的，现在有老师教了，先预习预习也好。

    到了晚上，程道与程娟娟两兄妹可没像励志书籍里面写的那样连夜苦读，家里可是没钱买蜡烛的，而且这个小山坡上就他家独门独户，连凿壁偷光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熬夜的话，还要烧一堆火来取暖，木材还没有砍回来呢。所以一家人吃过饭，没有了天光后就各自睡下了，标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是到了晚上二十八点多钟的时候程道醒了，然后摸索着穿好衣服，摸索着拿了一把柴刀，摸索着开了房门。出了房就看得见了，不用摸索了，此时明月在天，虽然不敢说太明亮，但是走路还可以。要是诗意一点还可以吟诵几首描写月光的诗句呢，可是程道现在还不会做诗，只是想想而已。

    门外是一块小的晒坝，晒坝下就是一家人经常下山的路，当然这段路并不长，走七八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那条横贯桃源境的比较宽的土路了。可是程道并不是下山，而是出门把房门拉拢后往自己房屋后走去，稍倾消失在密林中。这么晚了还要上山，难道这小小少年有什么秘密。当然是有秘密的，否则他的表现怎么可能引起桃源镇镇长这些人的注意呢？

    这么晚离家，程道也不担心妈妈和妹妹发现吗。其实这个时候大家早就熟睡了。就算偶尔惊醒了她们，只要程道说一声我去厕所解手也就对付过去了。厕所是在主屋的外面的，与柴房靠着，也是封闭式的，除非专门来找他或者抢厕所才可能发现他溜号了。

    说起来程道家是比较穷的，但是房子并不少，主屋四间，厨房一间，另有柴房一间与厕所共用，还有一间猪圈与农耕用具杂七杂八共用，真不少，而且还是石头瓦房。就因为房多，一家人现在是留了一间主屋做堂屋以外，每人还能单独住一间，这也为程道每晚跑出去不被发现创造了很好的便利条件。

    可是这些房子都是父亲还在的时候盖的，不是凭空得来的。那时一家人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还过得去，其乐融融，程道那么小却也多少还有那么点印象。程道三岁程娟娟一岁的时候父亲去服兵役，家里的境况就变了。一年多后噩耗传来，父亲战死。官府虽然发了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金，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做十年伙计的例钱了，可是母亲听到这噩耗后坚持不住病倒了，连床都下不了。

    那时这个家没有了其他大人，于是就请了镇上医院的一个女医生长住家里，等到大半年后狄莲花的病好了，药钱和给医生的诊金也是把抚恤金耗光。幸好还没有欠账，狄莲花的命也救回来了，否则程道和妹妹这几年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说起来程道还经常回忆起有父亲在的美好日子。也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一个男人对家庭的重要性，所以在遇到楚万宏他们来惹事的时候自己可以忍，但是他们打自己的妹妹的时候自己也会暴怒反击，他是这个家的小男子汉，有保护妈妈和妹妹的责任。

    在密林中穿行了二十多分钟离家也有三里多路了，程道来到了一个小山坳。这小山坳有多小呢，也就十来平米，在这四处都是陡坡的地方有这么十来平米的练功场地也是不错了。此处原来也是长满了树和杂草的，平时行人绝迹。就算离家不远，连狄莲花都没发现，否则早就该问起了，可见这里是多么隐蔽，不过狄莲花忙都忙不过来，很少上山也是没发现此地的原因之一。程道见这里地势还算是平坦，几年前借打柴的时候就把这里整理了出来。

    算来现在离子时近了，程道稍微活动了一下身手，虽是又引起钻心的伤痛，但是不预先活动一下可不行，现在天气渐冷，等会要在这早先搬来的一块石头上打坐一到两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是的，程道是要练习内功，需要静坐。

    其实早先他不知道等会接下来练习的东西叫内功的。没上学前，他与其他小孩一样对所谓的功夫虽然是向往，但是一窍不通。上学以后，专门的武术老师开始教习武术，练过几天以后，他的脑海里面就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东西是那么熟悉，所以他在学校练功的时间也比其他同学多不了多少时间，却是比人家学得好，这就是原因，半夜私下来苦练的。

    二年级那次被楚万宏他们打了以后，他脑子里面就有了一段叫做《般若龙象功》的口诀。那次打架他还小，思虑也不像现在这么成熟，那是拼命对敌的，可是人家五打一，就算他比人家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才被打得躺床几天，不躺床之后还痛了半个多月才全好。他那时就在想，大家招式都相同的时候怎么才能取胜呢？想啊想，脑海中就冒出了那般若龙象功了。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小孩想不通就不想了，开始私下练，竟然就入了门。他试过，自己现在的拳头能把小手臂那么大的松树都打断了，加上他也开始懂事了，知道这种东西不能轻易用在人身上，不然那被他一掌打在右耳的伍显兵早就死了。

    后来偶然听教武术的老师说现在学的是华夏武术，还有更神秘的华夏内功，只不过非华夏帝国易家王室的人是学不到的，程道才怀疑上了自己脑海中冒出的般若龙象功也许就是华夏内功中的一种。

    不但是练武程道脑海中会莫名其妙跟随自己的所思所想跳出东西来，学习也是一样，这也是他强于别的同学的原因之一。他每天要走那么远的路回家，天没黑的话还要帮着妈妈做农活，晚上又是没有灯看书，他所谓的拼命努力那也是在课间和中午吃完学校提供的免费餐以后不休息抓紧时间读书做练习而已，而他见到书本上的知识的时候，老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又明知道自己此前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他的努力也是把他的怪异掩盖了，外人只当是他的学习好是努力的结果。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秘密，只给很尊敬的刘老师说过一次，但刘老师说你很用心，就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不是凭空得来，原来老师也不相信这种与常识完全相悖的事情会出现，于是他再也没对人说起。包括母亲，他还担心母亲说自己老是想要没有付出只想回报的好事情呢，要知道母亲小时候也是念过书的，学习也是很用功，虽然最厉害的一次只拿了一个三等奖。对于自己这种明显站不住脚想要偷懒的理由，母亲应该会批评自己吧，干脆不说。

    等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通畅了，程道盘腿坐到了那块石头上，只是今晚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入定，而是四下不放心地打量了一番，今晚总感觉有点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般。

    更小的时候，其实程道到这里来练功还是有点怕的，这桃源境是在深山之中，那是有很多猛兽的，至少他就亲眼见到过狼和野猪，听说还有老虎、花豹、野蟒，都是能给人带来威胁的。不过总的来说桃源境里面人多，至少比兽类多，猛兽们也慢慢被驱离了这里，就算见到人，只要人不主动攻击，这些猛兽一般也会自行慢慢退下，一年内难得听说一两次猛兽伤人的事情。后来程道修炼出了内功以后才不怕了，树都能打断，还怕猛兽吗？而且桃源境内的猛兽真正怕人的原因不就是因为镇上有斗气高手吗？再猛的野兽，在武王面前也就是一拳或者一掌的事情，他们不慢慢远离这危险的人类才怪。

    这种心神不定不定的感觉好几年没有了，现在出现让程道很迷惘。只是前后左右天上地下看下来也没发现异常，程道也就努力集中精力开始了入定状态。而他之所以在有疑惑的情况下还敢入定，那就不得不说道他那次遇到狼的事情了。

    那次是白天，暑假，他正在采草药，是要补贴家用的。突然他看见不远处的草有异动，自然就紧张注视，未几，三只小狗模样的小家伙出现在眼前，只不过这小狗嘴巴有点尖，眼睛有点绿。狼，山里的孩子都有这点常识，虽然是第一次遇见，但程道也认得出这是狼崽。惨了，这狼崽还不能跑，只能爬，说明附近有一个狼窝，而且附近至少有两只大狼。

    山林狼虽然不像草原狼那样群居，但是在带幼崽的时候，那一般还是一公一母在一起的，要是没有狼崽，也许还不算危险，但是有了狼崽，狼爸狼妈一定都会认为外来的入侵者要伤害他们的幼崽，这就危险了。程道马上忍住惊慌，仔细搜听附近任何可能出现的动静。

    那三只幼狼还在窸窸窣窣的爬动，程道耳中却是听到了另外三道呼吸，狼崽后面的树后一道，自己身后两道，它们竟然早就把自己包围了。可惜都看不见，程道再次大急。突然，程道觉得自己脑海里面出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自己好像已经升到了空中，把身下的一切都是俯瞰得清清楚楚，连树木这些都是能穿透，三只小狼和三只大狼都在这画面中，还有一个自己也是在画面中，就是在地上吃惊的那个人。

    突然，画面中的一只狼往地上的那个自己扑去。程道大急，心念转动，地上的那个自己好像受空中的这个自己指挥一般，也不转身，小药锄划动，当狼嘴要碰到地上的那个自己的身子的时候，小药锄狠狠挖在了狼的脖子上。这只狼只发出了半声哀嚎，掉落地上，乱动了几下，随着狼血的喷涌，最后归于寂静。

    另外两只大狼并没有动，但是空中的自己能感觉到那两只狼脸上好像有人的恐怖的表情般。僵持了十多分钟后，地上的自己身后的那匹狼往上坡爬去，离自己十多丈后绕到了地上的自己的前面，两只狼虽然害怕，但还是虎视眈眈地望着地上的自己。于是地上的自己在空中的自己的指挥下慢慢退后，远了之后才快步跑开。在这陡陡的山林里后退着走也没摔跤，空中的自己的眼睛好像能与地上的自己的眼睛共用似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

    第二天为了验证自己头一天是否做个这个梦，程道还专门再慢慢摸到了昨天遇到了狼的位置，没有看到狼了，可是地上黑色的狼血块还有，自己昨天踩倒的杂草这些也还是倒伏着的，说明不是梦。可是程道努力了半天，天上的那个自己也是没有再出现。这事情太诡异，也说不清楚，程道也就没有给人说过。

    也许真的危机出现的时候空中那个自己就会出现吧，今晚来试试，程道这样想，所以他入定了。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入定，比那次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空中的自己果然是出现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离地上的自己的十来米高处的坡上，一棵大树慢慢变小，快到树顶的枝上正坐了一只猴子在看着地上的自己。程道立即起身，把柴刀从腰上的木头简易刀鞘里面拿到了手里，山中的生活早就让他养成了有事没事带一把柴刀在身边的习惯，晚上来练功那是更要带的。

    猴子一般都成群结队，单独一只很奇怪。猴子傍晚时分都会回聚集地，一只猴子半夜坐在这里看自己练功，更是奇怪。而且事前自己心神不定，是把周围仔细看过的，包括这里，并不远，当时也没见到这猴子啊。要是自己完全沉浸到修炼中得时候被这猴子攻击，那事情就不妙了，程道本来有些热乎的身子冒出汗来。

    地上的程道紧盯着那只猴子，那猴子脸上慢慢也是出现了吃惊的表情。它往另一颗树上跳去，程道的目光就随着猴子移动，两次以后，猴子明白自己是被这个小孩发现了，怎么会这样？可是它也并不离开，而是攀着树枝三两下就落到这小孩面前，程道周围五六米是没有树给它攀的，它当然要下地来。

    程道越发紧张起来，猴子的身手可是比人灵活很多，别看它们小小个头，有时却是连狼和老虎都敢去招惹，狼和老虎拿它们也是没脾气。虽然自己练过武，但是自我感觉目前还没有这猴子灵活，很可能吃亏。

    那猴子到了程道面前，却并没有进攻的架势，而是向程道举起一个竹筒。这竹筒很奇怪，有一端竟然是有木头塞子塞起来的，要不是人帮它们做的，那这猴子也是成精了，竟然能自己制造简单的东西了，程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的猴子。

    猴子虽然没有表现出恶意，但程道还是很紧张，不知道这猴子是什么意思。那猴子见程道两脚一直保持半分开的架势，身体也是略蹲，手里的柴刀握得很紧，知道这个小孩仍然是全力在戒备，也就知道这小孩没了解自己的意思。它用自己的爪子敲敲竹筒，响声沉闷，表明里面装满了东西，然后仰起脖子，作喝水状。这下子程道明白了，这猴子原来不是要来攻击自己的，而是要让自己喝它带来的东西的，看来真没有恶意，程道终于是放松下来，地上的自己与空中的自己在自己的戒备放松以后自行合二为一，柴刀也收到了刀鞘中。

    可是程道从猴子手中接过竹筒后却又犹豫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轻易喝？唉，果然如季鲜堂师爷所说，这程道就算是在小孩子中表现突出，但终究是小农民家出身，对没见过的事情总是先以怀疑的眼光来看待。说这种特性是谨慎当然可以，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敏感式的小农民的奸诈，只有等他们见识过外面的大世界以后，看能不能改掉。而要是季师爷在这里的话，见到猴子这样的动作，那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给猴子作揖表示感谢，然后迫不及待打开竹筒就喝。猴儿酒啊！传说中千金难买的猴儿酒，几人能喝到？

    程道打开木塞，把竹筒的口子拿到自己鼻子下，一股淡淡的酒香传来。哦，原来是酒，程道虽然没有喝过酒，可是更小的时候爸爸喝酒他还是闻过的，只不过爸爸喝的酒叫华夏老白干，香味浓烈，这个酒的香味却很淡，有些不同，但确定是酒没错了。这猴子半夜来这里就是给自己送这东西来？见到那猴子看见自己热切的目光，程道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表现出了与一般农村小孩的不同来，开始喝下了第一小口。

    这酒有点辣味，不过辣味还没消失，舌尖上就跑出很多水果的味道来了，应该有野梨、拐枣、刺梨子、三月泡、藤地瓜、蛇莓、蓝莓、野柿子、野李子、沙杏、野猕猴桃、野葡萄等的味道，甚至有些程道自己这个农村小孩都说不出名字的野水果的味道，这么多水果的味道在一起，一口就尝尽，那真是绝对的享受，连那辣味和酒味也是美好起来。同时也许是由于晃动了竹筒，那飘出的酒香味也是浓了一些，而且受了舌头的影响，鼻子也是能分辨出不少野果的香气来，在这双重刺激下，程道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要酥了。从来没有喝过酒的程道也如老酒鬼一般打了一个小酒嗝，闭目享受了至少一分钟以上。

    睁开眼，看见那猴子眉开眼笑，程道再不犹豫，咕嘟咕嘟像喝水一样猛喝了好几口，从刚才试探性的小酌变成了现在急不可耐的牛饮。太美味了，喉咙里面伸出了爪子，让人没有了抵抗力。况且自己能分辨出的那些水果都是没有毒的，而这猴子与自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会专门来害自己，所以程道现在才敢放开了来喝。

    但是几口下去，程道的嘴巴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竹筒的口子，这么好的东西自己一个人喝了可不行。以前爸爸喝酒次数也是不多，华夏老白干确实非常香，但度数高，价钱也不低，家里不能多买。水酒的度数低，女人和小孩也是可以喝一点的，但爸爸又不感兴趣，所以妈妈和自己都是没喝过酒的，至少自己是没喝过的，眼见得这酒是妈妈和妹妹都可以喝的，程道想到这自然也就住了嘴。

    将竹筒放在安全的地方，程道对这只猴子道：“我说话你听得懂吗？”

    猴子吱吱叫了几声，程道一脸迷惘，坏了，是自己听不懂猴子的，而不是猴子听不懂自己的。见程道的样子，那猴子立即改成了点头，这下程道懂了，这猴子真成精了。

    “谢谢你！你给我这好东西，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那猴子摇头。这就不好办了，程道抿嘴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要向猴子说些什么了。不过看到月上中天，才记起自己准备要做的事情没做，然后小孩子很正常的思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猴子也就不考虑这事情了。他对猴子道：“我要练功了，你要不要回你的家去？”

    这猴子那是真的不笨，估计自己的话这小孩听不懂，也不再说，而是跑开，三五下又是上了树，但是没走远，不一刻就在一颗真正的大树上停了下来，而不是自己幻化后的大树。这一下离得远了，至少离程道十丈，想必这小孩不会介意了。

    从猴子身上没感受到恶意，而是满满的善意，虽然那只猴子还没走，但程道的心神不定也就好了，大叫一声：“别打搅我”，然后就开始打坐，然后调整呼吸，心中念念有词，依照自己平时修炼的内功功法练习起来。

    其实程道要是在家里练功就好了，也就没有这些危险了，可是般若龙象功的功法里面说得明白，练习此功最好是要在月色下，通风良好处，子时为好，当然午时的阴凉处也可以。所以程道才不得不每晚出来，而且午时在学校，人多也不安静没法练，那子时就是他宝贵的练功时间，为了以后挨打的时候能有还手之力，他很珍惜每晚的这段时间的。

    不过今晚程道完全入定后却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功力在经脉中比以往运行速度快了一些，虽然增加值不多，但是此前每增加这么一丝，那至少是要经过一个月到两个月的苦练的，而自己三天前才感觉到了一丝增长，照理说至少还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再有这感觉，这都形成习惯了，总不会说是昨天挨打了把经脉打得更通畅了吧。排除这件事，这几天唯一发生的可能影响今晚的修炼的事情就是刚才喝的酒了，听过爸爸和其他人说过喝酒有助于血液循环加快，能解除疲劳，但是真没听说过喝酒可以加快练内功的，看来这猴子带来的酒很特殊，不是果酒那么简单。只是现在程道没时间来问，继续练功。

    大约一小时四十分钟后程道收功，看看月色和自己身子影子落在地上的角度，程道知道刚才的感觉没错，今晚与这猴子僵持了一会，加上喝酒，比平时修炼的时间稍晚，但是功力在经脉中流通的次数是一样的，三十六个周天，完成的时候与以前差不多，说明修炼的速度确实加快了。不过程道现在还是没管那只猴子，而是开始练习自己脑海中冒出的学校没教过的拳法、掌法、腿法和身法来。又是一个多小时后这些都练完，程道身上已经是冒出豆大的汗珠，在野外静坐浸入体内的寒气也是随着不停的汗珠掉落而被排出体外。

    收了功，这小山坳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溪的流经处，早就被程道挖得有一个小水洼，程道就着这水去洗脸了。听到一阵窸窣声，程道知道那只猴子应该还没走，过来了，不过程道不笨，知道这猴子真成精了，而且对自己是真的好，也就不再像此前那样又是紧张又是防备了。洗好后程道回身对那只猴子道：“小猴子，真的谢谢你，那酒真是好东西。不过你又不要我报答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只能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吧。现在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在树上走也要注意一点，别失手掉下来，摔了会很痛的。”

    那只猴子很不满，呲了两下牙齿，叽叽叫了几声，可是程道哪知道它在说什么。猴子郁闷，我比你爷爷还老，竟然叫我小猴子。可不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否则这多尴尬？可是没法，讲了半天这小孩子除了又有那么一点害怕外，其它的是一个字不懂。猴子只得换了一副表情，否则这个小孩子真害怕了，那以后自己长期跟随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又感觉到了猴脸上的笑意，程道才再次放下心来。不过就在他放下心来的一刹那，那只猴子却已经跳到了程道的肩膀上，程道一惊，自然又是要防御，甚至准备要动手了。不过那只猴子却像人一样直对程道摇爪子，而且它指指它自己又指指程道家的方向，两次以后程道终于是明白了，这猴子还是没有恶意，而是要跟随自己回家。好在程道在课堂上学过一篇文章，叫《圣城大天桥》，里面就有描写耍猴人的，知道有些猴子是通人性的，会认人为主人的，否则一个小孩遇到这种情况还没有哭叫或者攻击者猴子才怪。

    这猴子很可爱，只有程道自己三分之一高，小巧，站在程道肩上程道感觉也就十来斤的样子，承受得住。它全身毛色金黄，唯有脖子处那一圈却是彩色的，显得又是很高贵。要是能带这样一只猴子出去，那真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程道喜欢。程道转身拿了那还有半筒酒的竹筒就要回家，但才走几步就停下了。这半夜三更的带一只猴子回家，妈妈和妹妹不就知道自己晚上到山上来的事情了，一个小孩半夜上山多危险，她们不担心死才怪，以后怕是不能再出来练功了，这怎么行？

    思考了一下，程道对猴子道：“小猴子，我很喜欢你，也感谢你，但是今晚我不能带你回家，不然我妈妈会知道我半夜偷偷出来练功的事情，估计以后她就不会允许我晚上出来了。要不这样，今晚你还是回你的家去，我明天会上山打柴，然后再带你回家，白天带回去虽然我妈妈也会讲几句，但是应该不会阻止你跟着我，也就不会知道我半夜出来的事情了。”

    那猴子停了一下，这次没吱吱叽叽地乱叫了，知道叫了也没用，这小孩听不懂，然后跳下程道的肩膀就上了旁边的树。不过这次程道倒是叫了：“小猴子等等。”

    见小猴子停下了，程道连忙把手里竹筒的塞子再次拔掉，然后把剩下的猴儿酒咕嘟咕嘟十好几口才喝完了，真过瘾，好东西。然后程道把竹筒往小猴子身边递，“明天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筒？”小猴子能说什么，接过竹筒消失在树林中。

    还是由于小孩子的原因，要是大人，估计就不会再喝下剩下的酒甚至还向猴子要酒了。大人心中一定会纠结这素不相识的猴子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东西给自己，甚至这成了精的猴子还要主动跟在自己身边，没有重大目的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帅？！可是程道先前想过了一次的，想不通，就再也不纠结了，他可没有像其它小说里面写到的那样小孩子的思虑比大人还严密，那是胡说八道，根本不可能。所以此时喝酒，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再经过程道的大脑，好像理所当然似的。这就是各自的造化问题吧，要是成人，基本上反而会把把这些事情弄巧成拙了。

    程道这一晚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有做。早上也不是像以前那样自己起来的，而是妹妹来叫了才惊醒。要知道没放假之前，天微微亮的时候程道和妹妹就要起来，程道去把家里需要的水挑上，要跑六到七趟，同时妹妹做早饭，两兄妹吃过后给妈妈留一些，两兄妹就要去上学，起晚了可不行。现在虽然放假了，可以睡一会懒觉，但是习惯使然，到点也是该醒的才对。

    程道当然知道是那酒的作用，其实他从没喝过酒，昨晚贪图这酒好喝，又贪图其功效，把剩下的喝完，那猴儿酒虽然酒精度低，与米酒差不多，但终究是酒，而且后一次喝的比第一次喝的多了四倍不止，回到家的时候程道就已经有点迷糊了，应该是微醉了。不过自己现在头不痛，不像爸爸有时走人家酒喝多了醉了，醒来后还要说头痛，说胃里面难受，这些感觉程道都没有，这确实是好东西。等妹妹出去程道穿衣服的时候程道还专门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虽然各种淤青还在，但是今日竟然再没像昨天早上起床那样浑身痛得难受了，甚至竟然不痛了。

    妈妈和妹妹也没责怪程道，程道都是被人打成这样了，她们心痛还来不及，多睡一会她们怎么会责怪呢。

    吃完饭，程道就要去打柴，今天与昨天一样，水缸里面的水已经让妈妈挑好了，而程道着急要把那懂事的小猴子带回来，还有那非常好的猴儿酒也是让他心急，所以要急着出门。但是妈妈不让了，上次都是卧床休息了两天，这次也必须休息两天。

    “妈，我好了。”说完程道自己倒是像猴子一样在妈妈和妹妹面前蹦跶起来，证明自己已经没问题了。“而且你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又不是下雨的样子，那就应该要下雪了，说不定今年下大雪的时候会比以前年份提前，要是连下几天封了山，烤火的木柴就砍不回来了，到时不冷惨才怪。”

    狄莲花看看门外的天，脸上也是有点愁云，问道：“你真的好了？要知道你上次可是睡了两天，然后还痛了好几天才能出门干活的。”

    “妈，你也不想想，上次躺下的是我一个，这次你看看我被他们打得躺下了吗？不但我没躺下，反而是他们躺下三个，而且这次他们的人比上次还多，说明你儿子力气大了，武功也比他们进步快，自然受的伤就轻了。还有，前晚可是我自己走回来的，上次我没法走是你背回来的，这不能比了。你就相信我吧，我真的没事了。”

    见程道讲得头头是道，又确实要变天了，狄莲花终于道：“好吧，你去打柴吧，如果痛就早些回来。还有，你把钥匙带上，等会我与娟娟要去那两块旱地里把还没挖完的红薯挖一些，希望下雪之前能挖完，我怕你受不住痛提前回家的时候我们不在。”

    程道说道：“妈妈你放心，现在我又大一岁了，应该比去年打柴快，能减少些时间，要不中午饭我回来做吧。”说完程道就拿了扁担、柴刀和两根麻绳出门了。

    出门后程道急急往自己练功的地方走去，不过还没走到就听到头上有点异响，他抬头，果然是那只小猴子在一棵大树上提前等着他了，手里当然也拿着程道期待的竹筒。

    猴子跳到程道的肩上，程道这次没紧张了。接过竹筒，沉甸甸的，果然又是装满了，程道忍不住亲昵地在小猴子身上摸了几把。那猴子估计是不习惯，想要闪避，不过闪了一下以后就忍住了，任由程道在它身上乱摸，甚至还被程道亲了两口。程道太爱这好看又能送猴儿酒来的小猴子了。

    一人一猴第一次表达完亲昵，然后程道说道：“你要等我一下，我要打几捆柴，不能马上回去。”

    程道要打的柴与其他人家打的柴有些不同。山里人家，烧饭做菜的柴火多的是，很少要专门准备，可是烤火用的柴火就不同了，需要不起烟，还要经得烧，所以树叶、玉米杆、麦秆、蕨类这些平时做饭用的柴烧来烤火是不适合的，烤火的柴需要树干，至少要大一点粗一点的树枝才行，树叶之类的是绝不行的。而一般人家，劳力足，在才进秋天以后就会先砍上一些小树拖回家，然后在院子里或者晒坝上把这些树干晒干，到了冬天冷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但程道家白天一般都是只有妈妈狄莲花在家，要喂猪洗衣做饭，还要忙地里、田里，有时对外的其它事务也要她一个女人家出面处理，体力也是绝对不如男人，所以提前准备这些不太现实，一般都是在春节前突击来准备，有时甚至来不及准备，一家人冬天就只能坐在烧饭的灶前熬过冬天，不能像一般人家那样悠闲地在堂屋烧火取暖，过一个惬意的春节。

    后来程道上学了，大了一点了，也懂事一点了，放寒假的时候就主动承担了这个事情。只是等他放假以后，其实都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只不过一般这时的雪不大，还没封山，但要想晒干树干是不可能了，所以程道家要打的柴是干柴，专门去找那种枯掉但还没腐朽的树干或者大一些的枯枝。说起来山里这样的树枝和枯树也是不少，但一般这样的树枝也是在高高的树上，要想打下这样的柴并不容易，否则每家每户都会来做这便宜的事情了，所以程道打柴那是苦力活，爬树摔跤很正常。

    这不，程道现在就在爬树，这颗大树上就有两根比较大的干树枝，适合做烤火的柴火。好在现在他的身手越来越敏捷，再也不担心从树上掉下来了。要是有轻功就好了，可惜前几天才问过教武术的老师是否有能轻易上树的武术，老师说有的，叫轻功，只是那也是华夏帝国易家的独门功夫，不外传，其他人要想轻易上树，需要修炼斗气到了武圣阶段才行。“噗通”，程道摔下去了，幸亏他的手一直没离开树干，是滑下去的，手掌虽然被划破了皮，但是没摔着，否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就惨了。

    本来不应该摔的，没法，现在他脑海里面突然又在往外冒东西，《燕子点水轻身功法》。程道当然知道这比打柴重要太多，立即闭目记忆去了，否则过一会忘了就惨了。至于他滑下来，手掌破了皮这些事情完全没被他放在心上。程道有过惨痛的经历，要是当时不记住，很少再有机会能出现同样的功法，为此他已经失去了得到三种功法的机会。就算能记住一部分，事后来练，也是没法成功，所以以后再有功法冒出来的时候，他首先做的就是全力记住，其它的事情放在一边。

    那猴子还以为程道摔得昏过去了呢，不过近身一看，程道满脸微笑，嘴里面念念有词，才知道他没事，也就自己再次上树。不就是打柴吗？自己都准备好看看他是怎么做的，然后学一学再帮他，他却怎么就从树上滑下去了呢？现在等吧。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程道才睁开眼睛，为了验证自己没遗漏，他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起来，直到一字不漏地写完一遍才放心，记住了。

    不过这事情放心了，打柴的事情却惨了，手受了伤，没法爬树，时间上也耽误了，怎一个惨字了得。但程道真的还是很聪明的，见到小猴子正关心地看着自己，于是对小猴子道：“你能不能帮我把那枯掉的树枝掰下来？”

    哦，打柴就这么简单，小猴子点点头，然后走到一根枯枝前爪子一竖然后劈落，枯枝就如刀劈斧削般掉落，看得程道目瞪口呆。如果是他的话，要么用刀劈，要么用上内劲打，可是干这粗活用内劲从来就不在考虑范围，所以用刀劈的时候多，却也没小猴子这么轻松啊。昨晚自己还想用刀对付这小猴子呢，现在想一想真的动手了有用吗？

    这底下程道在发呆，树上小猴子可就忙活开了。它在树上可不要太灵活了，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也不用来回上下那么麻烦，轻轻一跳就过去了，不一刻，以程道为中心二三十米左右的树上的枯树枝都已经掉落地上，估摸着够程道说的几捆了才罢手。

    程道眨眨眼摇摇头，然后不想了，忍痛去收集枯枝放在一根麻绳上，不过这也不用程道动手了，见到程道手上的血迹和脸上的表情，小猴子把收集枯枝的事情也代办了，要不是程道说这一捆够了，估计就成小山了。

    不过挑柴火下山的事情小猴子就办不了了，他还没程道一半高，怎么挑？好在这里离家真不远，程道自己能行。到了家程道把柴火送进柴房，然后打开房门从妈妈的住房里面找了两块旧布把清洗干净的手包上，然后又去跑了三趟才把小猴子收集的枯枝全部担回来，还说会耽误事情呢，以前一般一上午只能跑三趟，现在却是跑了四趟，一方面是这次离家近，没有走远，另一方面这小猴子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太强大，人根本没法与它相比。程道忍不住又是抱着小猴子又摸又亲了一通，不过这次小猴子算是习惯了，一下子都没有闪。

    程道进了厨房，小猴子也是蹦跳着进来，突然程道想到了什么，对小猴子道：“惨了，没你吃的东西。我们人类是吃饭吃菜的，可是你主要是吃野果和嫩树叶的，家里都没有，我总不能饿着你，怎么办？要不这样，你在家等我一下，我去叫妈妈回来拿点钱，我到镇上去给你买水果和花生。”

    小猴子摇摇爪子，吱吱叫了几声，程道照样听不懂。它也不多说，然后出了门，三跳两跳上了屋顶，消失在屋脊之后。在晒坝看着小猴子离开，程道很愧疚，小猴子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不能给它弄吃的，还要它自己去找，说不定就此离开了，都是自己不好。

    而此时程娟娟的声音响起：“哥，你回来呐，我们也回来了，弄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你稍等一下，我和妈妈来做饭，你伤没好完，歇一会。”

    不久，狄莲花和程娟娟一人背了一大背篓红薯和一些蔬菜来到晒坝下，程道忙去接。狄莲花却是先叫道：“道儿，别动，你的手又怎么了，又受伤了吗？”说完狄莲花放下背篓，连女儿的背篓都没帮着放到猪圈屋那边去，就拉过程道的手去看，见到血迹把布都浸透了，那个心痛啊。连忙拉了程道进厨房：“你坐好，不许动，我给你烧热水再洗洗。”

    确实是有点痛，程道嘴上说：“妈，别担心，就是一点划伤，没事。”但是程道也还是听话地坐着没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程娟娟的惊叫声：“啊，猴子。”

    程道听了惊叫也是一慌，他可是知道这小猴子的厉害的，绝对超过自己很多，忙叫道：“小猴子，别伤人，那是我妹妹。妹妹你也别动，小猴子很懂事的，你不动它应该不会伤你。”话音落，程道已经走出了厨房，却是见到小猴子蹲在地上离程娟娟远远的，哪有伤人？估计就是女孩子的天性，突然见到这猴子有点受惊吓。

    不过下一刻程道才知道妹妹不只是见到猴子受了惊吓那么简单，那小猴子左边前爪上拿了一只野兔子，右边前爪上拿了一只大野鸡，脖子上都还流着血，整个场面血淋淋的，估计都是被它的爪子划的。果然是厉害，这才转身多久的功法，竟然拿了两个猎物来。程道是感叹，程娟娟作为女孩子自然是惊叫了，连后出门的狄莲花也是吃惊地紧张地捂着嘴。

    在这晒坝可不是好的解说场地，这里离那条大一点的小泥土路并不远，偶尔是有人来往的，程道对小猴子道：“小猴子，快进厨房。”然后程道又对妈妈和妹妹道：“别怕，我们也进厨房，我给你们解释一下。”

    那小猴子一蹦一跳就进去了，狄莲花和程娟娟见小猴子这么听程道的话，知道有原因，而且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了，自然也是进了厨房，她们很想早点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稀奇古怪的事情。

    于是程道已经酝酿好的猴子的来历就冒出来了：“今天打柴的时候，我爬一棵树，没想到这树干上青苔比较多，一个没注意自己就滑到地上了，手就受伤了，正发愁如何才能打好柴免得今年冬天挨冻的时候，却是听得树上有猴子叫，就是这只了。我见他没有恶意，还对自己比手画脚的，也就试探着与它说话，它竟然点头表示听得懂。于是自己就问它能不能帮自己把树上那两根枯枝掰下来，没想到它真的掰了，然后今天的八捆柴都是小猴子帮我掰下来的。不但是帮我掰下来，还帮着我捆起来，我就挑一下就成了。回家之前他还让我等等，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竹筒来，我想着它这么懂事，不会拿不好的东西给我，我就尝了一小口，是一直传说中的猴儿酒呢，度数不高，还很好喝。然后它又要跟我回家，到了厨房我说要做饭，它就出去了，没想到它是去给我们抓野味。妈妈，这么好的小猴子，我们就养在家里吧。”

    这事情程道虽然大部分说的是实话，但是修改是必须的，特别是晚上出去练功的事情，否则妈妈一定会反对的。想想一个小孩深更半夜上很有可能有猛兽出没的山里面去，哪个家长都不会同意。

    狄莲花见到那小猴子在程道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虽然是蹲坐而不是用纯粹地用屁股坐，但是那模样很是可爱，更重要的是显得很懂事，应该不会给儿子和其他家人带来危险。而且其有用性也是毋庸置疑了。更何况她一向认为儿子比较懂事，也没有压着程道的性子，现在见得儿子请求，也就点头道：“好吧，依你。只是它要是淘气了那我们还是要把它赶走，免得出事。”

    而此时已经从惊吓中回过劲来的程娟娟插嘴道：“好耶，这猴子很乖的，只是没有名字，要不我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小金仙吧，你看它全身的毛金黄，又那么厉害还懂得打猎呢，还那么懂事，叫小金仙可贴切了。要是没有名字也不好喊呢，山里面可多的是野猴子。”

    狄莲花和程道笑笑，程道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可以啊，你爱叫它小金仙就小金仙吧。”

    突然，小猴子一下子就跳到了程娟娟肩膀上，伸手就抱住程娟娟的头，然后就像程道摩挲它一样，也开始摩挲起程娟娟来。一家人一下子吓了一跳，特别是程娟娟，又是惊叫起来。不过程道现在对小猴子的懂事程度很有信心，见到小猴子的动作，不但不担心了，反而安慰妹妹道：“娟娟不要担心，估计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它满意，现在正对你表示亲热呢。我对它亲热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估计它就这样学过去了。”

    见那猴子果然没有更进一步的伤害人的动作，狄莲花和程娟娟才心里大定，今天都被这小猴子吓了两次了。

    其实程道也是猜对了，只不过程道只是知道小猴子高兴的表面原因，哪里能深层次了解小猴子的开心。小猴子可是听老祖宗叨念过，他就是犯错后被以人圣为首的几个仙人派人追杀得四处乱跑的。老祖宗都是无所不能的神了，而且是神主，在那几个仙人手下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幸亏得到赦免才没丢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做一万年的苦力，老祖宗那是一点都不敢违反，可见对仙人是多么惧怕，那仙人该多厉害啊。

    而且老祖宗说了，仙人又分地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再往上他就不知道了。今日程娟娟无意中给自己起个小金仙的名字，虽然这金是指自己的毛的颜色，与那金仙的金不是同一个意思，但是管它意思相不相同，叫法是完全相同的，说不定以后自己就成了金仙呢，特别是这无意中的名字，很多时候都千巧万巧地预示着将来。所以它才对忍不住对程娟娟这么亲热，要不是老祖宗安排的是跟着这个叫程道的小男孩，这小猴子真是要改拜程娟娟做主人了，那才是心甘情愿的。

    程娟娟也是小孩子心性，听得哥哥这样说，不但不怕了，反手把小猴子抱住，嘴里说道：“小金仙别调皮了，你要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狄莲花紧张地看着女儿的动作，没想到这小猴子很是听话，真不弄程娟娟的头发了，而且乖巧地让程娟娟把它从肩上抱下来，程娟娟不放手，它也就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这一下狄莲花才是完全放下心来。

    狄莲花开始了安心做饭，程娟娟一边抱着小金仙一边往灶里面添柴开始烧火。程道要帮忙，狄莲花和程娟娟当然不同意。于是没事的程道就在一旁给小金仙立规矩了，不过也就两条，第一，不准乱伤人，否则就赶它走。第二，它能帮自己做事的事情最好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否则那几个小恶霸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猴子点头。

    程道又对妈妈说道：“中午是来不及了，晚上我们一家人可以喝点酒啊，那酒真香，而且还有下酒菜。”说完程道把那竹筒打开，给狄莲花和程娟娟闻。

    闻过后，狄莲花道：“好吧，这酒的度数闻起来好像与米酒差不多，好多年没喝过米酒了，今晚喝一点可以。这小猴子这么乖，我们家也算是添丁吧，祝贺一下，喝一点。下午娟娟你就不要陪我下地了，就陪哥哥上山，帮他捆捆柴，哥哥的手痛最好不要捆了，道儿来担是可以的。我也不下地了，到镇上买点土豆和海带，会早点回来，今晚用这些东西红烧兔子和清炖野鸡，吃一顿大餐，一年到晚难得给你们兄妹加餐呢。到镇上我也顺便也给这小金仙买点猴子喜欢的吃食。”

    程道和程娟娟高兴地应了一声。狄莲花却又自言自语道：“我以前见到的猴子都是灰色的和黑色的，小金仙却是金色的，还自愿来我们家，难道从道儿前天打架开始我们家要转运了？连打架都可以免费上中学呢，我以前就没有这好运气。”

    程道听了这话只能尴尬地笑，搭不上话。程娟娟也是对着程道笑，有点调笑的意思。

    不过接下来吃饭的时候又是让狄莲花一家人开心了一番。程道家吃饭是用的八仙桌，由于人少，妈妈坐的主位，程道和妹妹一左一右，占了三个方向，下首是没有人坐的，等到饭菜上桌，那小金仙也有样学样就跑到了下首，由于它个子矮，要站着才能把头冒出冒出桌面。狄莲花、程道、程娟娟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然后再看看小金仙，小金仙的眼睛也骨碌碌转看向三人，三人脑海中同时冒出一个疑问，这小猴子虽然聪明，但真的还能学人那样吃饭，这真是聪明过头了吧。还是程道想得通，这猴子一定是成精的，于是又去拿了一副碗筷，甚至也是给小猴子添上一碗饭和拿来一个红薯，然后三人才开吃。

    果然，小金仙也开始吃饭，不过它的爪子与人的手掌区别实在是太大，怎么也是把筷子拿不好，只能横握，把饭往嘴里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撬。一家人自然是大乐，也大笑。不过没笑几声，程娟娟就不笑了而是急了，那小金仙实在是对付不了筷子，就把筷子放下，然后伸手直接往菜碗而去。它的爪子爬过树，走过地，抓过身上的虱子，还杀过兔子和野鸡，这要是直接伸到菜碗里面去一家人还能不能吃了？

    程娟娟大叫：“小金仙，等等。脏，我帮你。”说完程娟娟把每一样菜，事实也就包菜，莴笋，腌萝卜，都夹了一些在小金仙的碗里。然后程娟娟还去又拿了一个碗，用木勺先给小金仙盛了半碗菠菜鸡蛋汤，果然女孩子有爱心又有耐心。

    不用筷子小金仙的吃饭速度就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饭菜汤送到了嘴里，不过当吃到腌萝卜的时候，那个表情就比较特别了，就像小孩子病了被家长逼着吃药一样。很明显，小金仙再聪明还是不太习惯也不太熟悉人类的生活的，但是大家也看得出来，小金仙那是努力在适应。

    狄莲花想到：“看样子我们家是要真的添丁了。好在小金仙的饭量有限，家里虽穷还是养得起。”也是，饭只吃了半碗，红薯只吃了三分之一，菜每样吃了一点，娟娟给它第二次夹的时候它就摆手不要了，而程道和程娟娟那是吃了两大碗饭，两大条红薯，一满碗汤，菜还不算，每个人吃的都是相当于三四个小金仙吃的。没法，程道兄妹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又是农村孩子，油水不足，活又多，饭量自然大。

    一家人这顿饭吃得真是开心，一直笑声不断。

    当天下午打柴的速度那就更快了，不再需要程道指挥，小金仙自动就爬上了树，然后程娟娟在下面拣，拣好后捆扎，程道负责担回家。小金仙在树上灵活，不像程道那样在树下并不能发现所有的枯枝，而且以前太高的或者太大的，程道爬到树上也是只能看，奈何不了，可是这些对小金仙来说都不是问题，反正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枯枝都是一巴掌齐根而断。也不知道它个头那么小，吃得那么少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而才开始两趟程道还来得及，到了后来小金仙帮着程娟娟拣，程道担就来不及了。这还是现在打柴离家近，要是像以往几年那样要离家远一点才能找到这么多枯枝，那程道来来回回不累瘫才是怪事。

    这一下午程道就跑了十六趟，要不是狄莲花叫大家收工准备吃饭，还有好几捆要担回家呢，得摸黑干。这一下午的成果相当于以前三天的成果，程道和程娟娟累并快乐着，越发是喜欢着小猴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果然是加菜了，还是荤菜。而饭菜上桌的时候，程娟娟先就给小金仙准备了一个盘子，把每样菜都夹一点在小金仙的碗里，倒酒的时候也是拿了一个杯子给小金仙也倒上。不过这次干脆没给小金仙放筷子了，否则那真是为难人家了。

    而狄莲花也是知道只要是酒就会醉人的，所以除了程道被当成男人对待喝了两杯以外，狄莲花自己、程娟娟、小金仙都只有一杯。三人一猴五杯酒下去，竹筒也才倒掉一半，可见昨晚程道猴急猴急把剩下的酒喝掉有多少了，微醉还是轻的结果。

    这一顿饭自然又是其乐融融。不过这一顿饭也是打破了狄莲花一家人的认知，原来猴子只要愿意，也是可以吃肉的，稍微有点辣也是可以忍受的，以前一直以为猴子只吃素，更是不能吃辣的呢。可见所谓的见识，那真是要见到了才会成为知识。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诚不欺我矣。

    而此前狄莲花给小金仙到镇上去买的花生、瓜子、干枣、板栗这些现在反而是派不上用场了，好像小金仙就是与人类的饭菜较上劲了。要不是程道每年都能挣点奖金，这白花钱的事那还不后悔死啊。而狄莲花也想得开，就算是提前准备的年货吧。

    第二天程道又是睡懒觉了。昨晚去练功的时候，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雪，估计现在该下大了，今天应该是打不了柴，他又是小孩子，也不是那种著名的励志的小孩子，自然也是想多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多呆一会儿的，加上身上还有伤呢。直到听到妈妈和妹妹已经起床，并且开了堂屋的们，估计是到厨房做饭去了，程道才开始起床。

    程道先检查自己的伤势，手上已经不痛了，开始结痂，淤青也开始明显散去，好得这么快，一方面应该是有自己修炼内功的功劳，内功是有助于伤势恢复的，另一方面程道不得不想到是那猴儿酒的功劳。看来这猴儿酒很是特殊，不但是能酸爽地饱口腹之欲，还有助于加快修炼内功，还有助于恢复所受的外伤。这酒是好东西，小金仙也是好猴子。看着蹲坐在自己屋里书桌上的小金仙，此时的程道就全部念着小金仙的好了，再也想不起是不是该要担心一下小金仙接近自己是不是另有目的了。

    穿好衣服下床，到厨房去洗漱，程道故意给妈妈道：“妈妈，你看我的手上的伤一晚上就结痂了，身上的淤青也淡了好多，是不是小金仙给我们喝的猴儿酒有些特殊功效啊？”

    狄莲花应道：“咦，你也有这感觉。我昨晚睡到半夜有些发热，还醒了。想到今早会不会起床迟一些，没想到一大早精神头竟然比其它时候还足。”

    程娟娟插话道：“我也是。”

    程道说道：“妈妈，如果这猴儿酒真的这么好，你要不要重新开始练习一下你的斗气？”

    狄莲花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练什么练？而且年轻的时候练了好几年体内都是没出现斗气，黄金时间都错过了，这把年纪了更是练不成。”

    程道道：“谁说的？那些斗气世家，比如镇长家和伍家、鲁家，他们之所以每个家庭成员大部分都是能练习出斗气来，不还是靠他们有不外传的药物和功法比较好吗？我们虽然没有好的功法，我看这猴儿酒的功效就不差，说不定比他们用的那些药物还好，妈妈以一直让我和妹妹做事要努力不放弃，有了这好东西你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呢？而且你才多大啊，三十一岁，听说斗气练到武圣就可以活两百岁呢，你这是太年轻，哪是老了。”

    被儿子这抹蜜的嘴这样一说，狄莲花心中当然开心，也是意动了。如果能修炼出斗气的话，那重活也就能干了，不会再去出钱找人来帮忙了，而且山区偶尔有猛兽也不怕了，多活一些岁数谁不愿意？不过狄莲花看了小金仙一眼，说道：“也不知道小金仙的窝里面有多少猴儿酒，这东西一直是存在于传说中，小金仙的窝里就算还有，也是不多，怕是经不起我们喝，它还有同类，能不能让它经常拿出来也是问题。”

    程道说道：“问问小金仙不就知道了。”说完程道一家人看向小金仙，特别是程娟娟，摸着小金仙的毛说道：“小金仙，求求你了。妈妈如果能练习出斗气的话，就可以活得更年轻，活得更久。”

    小金仙又是吱吱了好几声，才又想到这几人听不懂，只得干脆连连点头。见到这样，程娟娟大喜，亲了小金仙一口，然后道：“好臭，你这么好看毛却脏得很，身上还有虱子，我今天就奖励你，烧点热水给你洗澡。”洗澡？！小金仙有点生无可恋啊。

    狄莲花道：“可是在哪里练习呢，总不能在晒坝练习吧？一大把年纪的农村妇女还当众练习斗气那多难为情。镇上的斗气练习场离家又太远，很不方便。”

    “就在家附近，往那边走十多二十分钟。我有时没事的时候就在那里去练过。那里很隐蔽，别人看不见，林子密声音也传不远，应该没人知道。你顺着一条隐约的小路走就能看见。”见到妈妈愿意练功，程道当即就把自己卖了，说出了秘密，还给妈妈指明了方向。其实这也没什么，在桃源境由于历史的原因，练功的风气本来就是比较浓厚的，妈妈并不会多想，加上程道主要是晚上去修炼，与妈妈时间点差异很大，不会冲突。

    不过狄莲花想了一番最后还是说道：“等等看吧。冬天倒还好说，农活不多，开春之后事情一多，怕是没时间练功的。”这一下程道和程娟娟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是啊，要不是富裕点的家庭，哪有时间天长日久去练功？而练功那确实又是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见不了功效还不如不练。自己两人还没开春前就要去上学，家里那么多事情都是妈妈一个人在忙，很难抽出时间去练功的。

    吃早饭的时候有点沉闷了，狄莲花见此就安排程道和程娟娟两人今天的事情，免得他们老是伤心自责：“道儿，你今天就和娟娟去镇上请刘老师和秦老师明天到家来吃杀猪菜吧，这雪开下了，暂时没事情可干，妈妈想明天就杀年猪。早点杀，免得到时吴杀猪匠忙不过来，要排队候着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杀了。”

    程道和程娟娟点头。狄莲花又道：“也去把镇长和季师爷请一下，要不是他们，妈妈真没想到过你们兄妹俩上中学的事情能得到解决，要好好谢谢他们。不过他们是大忙人，身份也不同，能来最好，来不了也没关系，回个话给你们就行。”

    吃完早饭，程娟娟真是给小金仙洗了一下澡，还用自己的梳子帮小金仙理毛。程娟娟干得不亦乐乎，程道的手才结痂却帮不上忙，有点不爽，更不爽的是小金仙，一辈子没专门洗过澡，最多在山间的小溪里面摸过鱼，这被洗澡的不适应程度那真是太太难受了。但是来陪程道是它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机会，老猴子我忍。

    给小金仙洗完，程道和程娟娟就换上雨靴，戴上遮雨的比草帽要大的斗笠，然后程道就到柴房挑了两捆昨天打回的柴往下面的小小的大土路去，程娟娟把家里的那个独轮推车推着走在前面。到了大土路上，终于算是平地了，程娟娟扶着推车，程道把两捆柴放到车上，然后又跑了两趟，总共是六捆柴火。这是要送给刘老师和秦老师的，他们住在镇上，一般都是买柴烧，两个老师对两兄妹也好，而两兄妹家里穷，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送他们，所以每年也就会送几捆柴火过去，表示感谢。虽然这柴火值不了几个铜钱，但心意那是有的，两个老师也知道这两兄妹是真心，也不拒绝。

    这次不像以前是程道推了，毕竟程道手上的伤只是结痂，不算真的好了，还不能用手干重活，换成了程娟娟这个女孩子来推，程道走在车的旁边，稍微扶着一下木柴，免得小推车倒了。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推着比她个头高得多的东西努力在泥路上前行，天上还下着小雪，那场景见了没有几个鼻子不发酸的吧。

    而这次小金仙终于是不听话起来，程道和程娟娟都是让小金仙就留在家里，免得到外面万一惹祸，可是它就是不听。为了不弄脏才洗好的身上的毛，它早早就挂到了程道的腰上。肩膀上有斗笠，不好站了，只好到这里来。它的爪子抓住程道腰间的腰带的用力劲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是没法把它取下来的。没法，两兄妹答应带它同行了，但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惹事，两兄妹现在都是深切领会过小金仙的实力的，它要惹事真还很少有人能制得住。小金仙点头快得很，又是让两兄妹无可奈何，带上它出发了。

    推着这么多柴火走路就慢一些，两个小时以后两兄妹才到达镇上。不过也不用担心，大地球的时间每天三十个小时，早饭到午饭的间隔也差不多有六个小时，现在不是大家的饭点，不会尴尬。又因为现在下雪，大家很少出门，所以两兄妹很容易就把柴火送到了秦老师家。而且程娟娟还兴奋地报告自己的班主任，镇长答应帮自己垫付上中学的学费了。

    能提前两年解决上中学的事情，秦老师也替程娟娟是开心。不过后面的话程道就插不上了。秦老师也是一个女老师，也年轻，才二十四岁，才工作三年，那是一上手就接手程娟娟他们这个班的。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子和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的话说不完了，特别是看到小金仙的时候，除了最初的惊讶，接下来秦老师也就喜欢上了这猴子。可是小金仙就不让秦老师摸，虽然也不伤她，但是绕着程道在秦老师的家里转了几圈就是不让她得手，更是引来两个女孩的大声笑。

    告别了秦老师，到了刘老师家却是刘老师的夫人来开的门。刘夫人自然是识得丈夫最喜欢的学生，而且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那是对程道两兄妹很是欢迎。不过现在刘老师到斗气场去练功了，不知道何时回来。不过他中午会回来吃饭，刘师母让两兄妹进家里等，还给两兄妹拿来不少小吃。

    由于今天比以往还多一件事，程道就不能像以往那样在刘老师家等了，给师母说明了一下，师母也理解，收了程道两兄妹送来的柴火，送两兄妹出门。

    出得门来，两兄妹往镇上的第二斗气场过去。

    在桃花源镇有三个斗气场。第一个是军营专用的，大家进不去。第二个是专门给镇上的公家单位使用的，包含镇长一家，镇长家里配的二十个家丁，帝国税务所的两个人，还有就是小学和初中的老师们了，可以说在桃花源镇上的公家单位真不多。第三斗气场那是对平民开放的，不过平民来练习斗气的真不多，大多数时候就是镇上的几个世家和其它有点家底的人家来这里练习，虽然他们有钱有势，但身份上不是公职，只能在这里来练习。

    桃花源镇甚至整个桃源境里面土地面积真不大，很金贵，不可能每家每户都修建练习斗气的院子，有钱有势也不行。能专门开辟出几个斗气场来那都是要追溯到桃花源镇的来历了，当初楚远锦那是真心需要季斌的帮助和指点，季斌虽然没有管理过国家，但是在华夏帝国的见识自然是很丰富，对楚远锦又是盛情难却，华夏帝国又回不去了，也就根据实际情况搞起了小小楚王国的建设和管理，像建立学校并让老师的地位比较高就是季斌的建议，同样斗气场的建设也是季斌的建议。

    由于练习斗气破坏力大，特别是试招的时候，很可能把设施都破坏掉，要是在外面的地方，有实力的官员和贵族家里一般都有专门练功的场所，占地相当大。而桃源境要想发展，楚家要想复国，那就需要大量的人口，才能有大量的兵员，桃源境里面对于几百个旅游者来说，那是大大的够了，原始风景保留的极好，但是对要大力发展人口和生产的小楚王国新朝廷来说，那必须节约每一寸土地，为以后的人口发展留下余地，所以不能像外面的斗气场那么浪费土地。而斗气场又是必须的，于是公用斗气场也就产生了。而且公用斗气场可以让大家更多对练也更多功法的交流，更能整体提升大家的实力。

    季斌的规划和建议那也真是起了作用，向阳帝国在灭掉楚王国以后也没能撑多久，十多年二十年不到也就灭国了，此时季斌的正妻和大儿子也来到这里面，也算是脱离华夏帝国归属于楚王国小朝廷了，这里又没有华夏帝国的旅游点了，新的熊王国也就少了顾忌，派出四千人对这里进攻，其中还有一个武神。可是这桃花源太是险要，比九龙大陆地盘上绝大部分的雄城都还险要，大家又是按季斌的方法练功，军队整体实力大涨，熊王国那么多军队和高手硬是没有把这小小楚王国吃掉。

    但是又是十多年过去后，楚王国小朝廷也是发展到四千多人了，外面的国家又变成了宋襄帝国。宋襄帝国同样是不能容忍在自家的地盘上还有这样一个前朝的遗国存在，不过宋襄帝国改变了方式，不硬攻，而是招安，招安不成还是不攻打，而是把小楚王国也就是桃源境之外的所有大一点的小一点的路全部破坏掉，而且严令周边的山民、城镇等都不得与小楚王国的人交往，这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坚壁清野。

    要是硬攻，小楚王国的人会同仇敌忾地反抗；要是只是想把小楚王国的人饿死，里面有地种粮，小楚王国的人根本不担心被饿死。但是里面没有盐、没有铁、没有棉麻丝绸，这些最基本的生活物资被封锁几年以后，桃源境里面就受不了了。此时楚远锦、季斌、伍飙校这帮老人还活着，但是新的国王把这事情请示到这里的时候，连季斌都是哀叹外面的对手太会打仗了，于无声处打中了小楚王国最虚弱的七寸，这指挥者真是大人才。最后整个小楚王国不得不与与宋襄帝国谈判，接受了招安。

    至此以后桃源境只保留三百兵力，这也够了，外面狭窄，能派来进攻的人也没法超过五千人，按桃源境谷口的险要，至少守三五年能行，没有哪个国王会因为桃源境里面这么一点人再赔上十倍百倍的人马来进攻了，桃花源镇也就属于一定的自治势力了。

    但同时，桃花源镇里面的人，除了楚家被封为一等子爵，可以永世继承外，其他人都降为平民，要交税，要服兵役。而楚家的这爵位也正好与三百私军匹配，能保住桃源境的实际利益不受侵犯。另一方面名义上宋襄帝国是统一了，这是宋襄帝国得到的好处。而且设置了两个税官在桃源境，一方面是清点人口好得到税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桃源境的兵力不超标，一旦超标大家还是要兵戎相见的。这样一来大家总算是和平相处了。

    好在楚王室有些钱，老百姓每年每人二十个铜钱的人头税由王室出，而且在桃源境里面宋襄帝国也不可以再像对外面的地方那样还要收老百姓各种苛捐杂税，徭役也免掉了，所以与外面的百姓来比，这桃源境里面的人那是过得相当富足，否则按程道家的状况，何止是有点穷，在外面是绝对过不下去的。

    但就因为桃源境里面生活富足安稳，大家都是不愿意出去了。为了保卫这里，大家一定会同心协力拼死相争，可是要让他们去外界打拼，绝大部分人又不适应了，所以整体的氛围是大家安于现状。与世无争，鸡犬之声相闻，富足安康，《桃花源记》里面描写的画风实现了，但是要真的说到好坏，那就难讲了，要看从那个角度来评价，至少桃源境里面的人有雄心壮志的不多，这一点那是没法与外面的人比的。

    而这些事情对斗气场的影响就是，第一斗气场人满为患；第二斗气场人满为患；第三斗气场冷清，平民百姓没有多少练斗气的积极性。而第三斗气场当初又是修建得最大的，是第一第二斗气场加起来的五倍，除了那二十来家还算是桃花源镇的世家的人外，很少有人来练功。而此时程道兄妹就是往这里去，问过师娘了，刘老师觉得这里宽敞，是到这边来练功的，免得在第二斗气场拥挤。

    不一会也就到了，给斗气场管理的人员说了一下，程道也算是这几年冒出来的平民中的小名人，管理员知道他的存在，不是来捣乱的，也就放程道两兄妹进去找人了。其实桃源镇就那么大一点地方，民风也是比外面淳朴，还真没有外面那种办事看脸色和心情，或者关关卡卡一个接一个的情况。

    两人不一刻就找到了刘老师。练习斗气不像程道练习内功那样需要不受打搅的安静环境，斗气是动功，是折腾身体，使肌肉和骨骼产生一种力量，然后这力量流动在体内就是斗气。而内功却是经脉产生的力量，流动在经脉里面。斗气是以动促动，内功更多包涵一些先天哲理，是从极静中逆向而生的一种反力量。所以练习内功大多是经不得打搅的，否则很可能走火入魔；而斗气的练习随时可以停止，也随时可以进行，没那么多顾忌。

    眼见到程道的身影，刘老师就主动停止了练习。“程道，你可是我的福星啊！”刘老师与程道虽然平时就关系很好，但是难得像抱儿子一样把程道抱住，直到他感觉到腰部有力量把自己推开才发现了小金仙这只可爱的小猴子的存在。

    可是刘老师不是女孩子，对小金仙没怎么在意，边去斗气场边上找衣服穿边给自己的学生道：“你可是不知道，学校说我教出了你这样的优秀学生，就推荐我升到初中去做老师，还是教语文和做班主任，老师可是因为你涨薪水了呢。昨天镇长又叫我过去，把几个同学打你的事情给说了，我才知道本来不准备上中学的你也是由镇长出钱可以上中学了。镇长还说，你在初中三年的伙食费也由他承担，不用到学生食堂买饭吃，让我每天带你到老师食堂吃饭。甚至如果你要住校的话，早晚的伙食费和住校费他都承担，记账就行。你可是真给老师长脸，老师教过四届学生了，最以你为荣。以后我们还是师生呢。”

    “真的？”程道有点意外，接着是开心，刘老师无论是在学习还是生活方面帮助程道都是极多，所以程道才对他那么尊敬。而初中不像小学一个年级有几个班，上初中需要自己花学费和伙食费，没有点家底的人上不起，所以初中每个年级一般都是一个班，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个班，大概率大家以后还是师生，想来刘老师还是会对自己好，程道当然开心。

    “那就好。另外，我家明天上午杀猪，妈妈想请你和师母去吃杀猪菜，你们有空吗？”

    刘老师道：“现在放假，除了每天来练功，我也没什么事情。你家的杀猪菜我和你师母一定会去吃的，耽误一天不练没关系。”

    程道忙道：“谢谢刘老师。”一般而言，吃杀猪菜都是不用送礼的，主家算是要赔一些钱财，但是吃杀猪菜来的亲戚朋友的人数可以看出一家人的势力和与他人的关系，程道家与本家的关系不是多好，能有其他人参加吃杀猪菜就显得比较重要，所以刘老师每年都接受程道的邀请，去给程道家充人数长脸，这自然也是程道感谢刘老师的原因。

    到了刘老师家，程道并不再进去，而是给老师说自己还想去请镇长，自己能上中学那真是镇长开恩，虽然自己挨打了，但是以前可没出现过小孩子挨打了家里的长辈要赔这么多钱的先例，又没被打死打残，哪用赔这么多钱。刘老师自然是赞同的，也就让程道去了，而不像以前那样一定要留程道吃午饭。

    到了镇长家却就没那么顺利了，守门的家丁说镇长、季师爷、伍大统领到谷口一线天那里视察防务去了，估计要过一会才会回来。程道他们要是不急的话就在耳房等，要是急着走就留一个话或者纸条，等镇长回来他们会转告。这么重要的事情程道当然要亲口说，所以就安静在耳房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