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水無痕
劉紅丹暗中觀察，在她對鐘子健曝出方華做過港商**的事後，他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想到揭畫皮竟有如此效果她很得意，卻不知鐘子健態度的改變是因為要調和關系。他下鄉工作遲回家給她發短信其實就是一種姿態。
女兒鐘小艾從北京回來後，鐘子健采取了克制的態度。如果是像她這麼大的兒子做了這種事，他可能會拳打腳踢一番才能出氣，但她是自己喜愛的女兒。他不敢對她使一下臉色，有千般委屈也不敢說一句。
方華情意綿綿的一番話包裹著怨恨、責怪，讓他不知所措更是心旌搖蕩。不過同時也讓他產生了愧意，想到與方華的關系不是對別人講的那樣干干淨淨。方華對自己有想法，自己對她也有想法。是因為在生活中把劉紅丹與方華做比較，由此才產生了許多的不如意，夫妻生活中都免不了有方華的影子，說明自己在不知不覺的做一種替換，變換方華和劉紅丹的角色。
曾以為，男女關系就是**關系。因為自己和方華沒有那種關系，所以他不僅理直氣壯，而且堅決不能接受劉紅丹對他的態度，對他的做法。劉紅丹堅定不移地認為他和方華有**的關系，現在看來是她看到了跡象。方華希望發展他們之間的關系，把朦朧的感覺清晰起來；把不確定的關系固定下來。方華的表白說明，從感情上到**上她都不會拒絕他。而他感到的竟是實實在在的興奮。果真那麼做了——讓劉紅丹的懷疑變成事實，與方華婚外戀，直至家庭破裂，離了婚後和她結合在一起……
鐘子健不敢再想象下去。中年男人是有很多顧慮的，會懼怕生活中的許多東西，他們不像年輕時那樣勇往直前，是因為他們的生意越做越大，而本錢越來越少。他們在生活的大河里游泳，到了大河中央力氣卻漸漸衰竭，矛盾的是兩岸都有呼喚他的聲音，讓他無所適從。
那次與方華的見面後，她時常有短信給他，找一些借口想與他見面，他總是搪塞和躲避過去。方華說的對，他確實是怕。
與劉紅丹調節關系，鐘子健不想去扮笑臉，說討好的話什麼的，這不是他的性格。自己不是浪子回頭，更不是痛改前非。他想用正常的方法使一切恢復正常，使家庭平靜下來。他希望劉紅丹能夠有所響應，能夠體會他的良苦用心。
劉紅丹為方華的事和他無休止的吵鬧，是他們夫妻間關系不正常的一方面。有的夫妻解決矛盾的最好方法就是以一場熱火朝天的性生活而結束，而他們似乎做不到這樣。他們的夫妻生活已經想不起日子了，就劉紅丹的性格鐘子健的脾氣，他不主動，她和他之間這輩子即使天天睡在一張床上也不可能再有事。中國人人過中年，四十歲以後沒有夫妻生活的多的是。鐘子健在局里就听一位退休的老同志說過︰“幾十年不做算什麼，傷皮還是傷肉？”在他們認為，這又不是吃飯的事。經歷了這一番，鐘子健相信說這話的老同志一定遇到了什麼，有難言之隱。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他真的想調節和劉紅丹的關系，甚至想到了性生活這個辦法。
剛剛入秋，床上蓋的薄。兩個人用兩條毛巾被，各蓋各的，這是關系緊張後為了井水不犯河水而為之。鐘子健故意把他那條毛巾被潑上茶水，弄得濕漉漉的不能沾身。當床上只有一條毛巾被時他們只有合蓋。當他們的距離縮短了，身體貼近了時，鐘子健奇怪身體的感覺很快地就有了。
劉紅丹聚精會神地看電視，無動于衷的樣子。她看電視會到很晚的時候，鐘子健對她喜歡的節目又不感興趣，便只有先裝睡，過一會兒他愈發感到身體燥熱，他挑釁地把腿移到她的身上。他閉著眼楮看不到劉紅丹的表情和反應，他听到劉紅丹笑了起來，笑得捂住了肚子，順手將他的腿撥開了。他搞不清楚，劉紅丹是真的受搞笑的電視劇情影響，還是像他一樣裝佯。看完電視後劉紅丹很快地酣睡，鐘子健輕輕摁了她一下，見她沒有反應就�悼 壞闥 囊路 咽痔降剿 礱嗝嗟男厙啊Ａ鹺斕ぐ 於濟揮蟹從Γ 盟 醯檬 值奈奕ぁＫ 竅Ｍ 蟹從Φ模 吶潞粑 種匾恍┤ 不峒絛 氯ァ br />
這以後的第三天，鐘子健把有線電視端頭和插孔用螺絲刀挑了，電視里圖像變形，鬼影綽綽。看不成電視的劉紅丹把家里的衛生搞了一番，女兒回來後坐在她面前看著吃飯，待她吃完晚飯，劉紅丹到女兒房間里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對女兒說了什麼。
劉紅丹爬到床上的第一句話就是讓鐘子健明天把電視修好，還說這是男人做的事情。
鐘小艾要在星期天晚上帶兩個同學到家里來吃飯，還讓媽媽一定要包水晶蝦仁餃子，做幾個拿手的炒菜。
以前帶同學回來吃飯的事也有過，劉紅丹總是什麼也不會想就答應女兒。這次她問了一下女兒，都有誰來？
鐘小艾從北京回來後，做媽媽的她腦海里總是有一個大男孩的影子揮之不去。這次女兒帶同學回來吃飯她多問一句，顧忌的也就是這個大男孩曹琨。她不願意女兒還和這個男孩有過多的接觸。鐘小艾回答的很含糊，說就是兩個很好的同學。劉紅丹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有曹琨。鐘小艾說有，問她媽媽怎麼了。女兒反過來問她，她倒是語塞了。她沒有道理不讓曹琨來。
從北京回來後鐘小艾關注著母親的一舉一動。她和父親的關系像是進入了僵持階段。在她的面前，他們除了非說不可的話以外，沒有任何一句在他們認為的多余的話。最難堪的是三個人在桌上吃飯的時候，母親找話和鐘小艾說，搞得有說有笑的樣子，她們就是誰也不理睬鐘子健。做丈夫的鐘子健和做爸爸的鐘子健在這個家庭像是一個多余的人，像是什麼也不算。有時候，鐘小艾是非常想和爸爸說一些什麼的，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開不了口。
私下里劉紅丹多次對鐘小艾講，小孩不要問大人的事，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捍衛這個家。
“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問，認真學習。家里的事情與你無關。上刀山下火海——有媽媽。”劉紅丹這麼對女兒說。
星期天，鐘子健什麼地方也沒有去，一整天在家里呆著。他並不知道鐘小艾的同學來。這陣子鐘小艾也能看得出，她爸爸在家里呆的時間多了。
劉紅丹為了女兒的客人準備了幾個炒菜，餃子備了水晶蝦仁、三鮮和豇豆餡。豇豆餡是鐘子健喜歡吃的，早上在菜場時劉紅丹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豇豆。以往家里包餃子是鐘子健 餃子皮，這回劉紅丹買了機器壓的餃皮，有點自力更生的意思。鐘子健出乎意料地在她拌餡時主動合面 餃子皮。鐘子健 餃子皮有一手絕活，是在部隊里練的，眼花繚亂的一陣子後，桌上成堆的餃子皮讓包的人應接不暇。他一次能夠 三張，餃子皮大小整齊的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包完餃子後鐘子健把劉紅丹買回來的餃子皮切成面條用保鮮袋放到冰箱里。鐘子健做家務很出色，劉紅丹找不出他一點茬。過去倒是鐘子健時常挑剔劉紅丹一下，她不得不听他說，心服口服。
鐘小艾請的同學除了曹琨還有她要好的同學吳冉冉。曹琨來得早，在鐘小艾房間里幫她裝五花八門的軟件。劉紅丹不時的往女兒房間里瞅上一兩眼，用心地听他們的言語。看不出什麼異樣，她的心踏實了一些。
吳冉冉來時帶來了一個小禮物，是一個精致的發卡，還說了一句很乖巧的話，是給阿姨專門挑的。劉紅丹高興的了不得，嘆息鐘小艾沒有同學懂事。曹琨見此情景跑到廚房里，一個勁地夸阿姨菜做的香。鐘小艾和吳冉冉背地里嘰咕，笑曹琨厚顏，笑曹琨無恥。
家里其樂融融的情景又出現了，飯桌上鐘子健不時地問女兒的同學一些學習上的問題，不失時機地說一番鼓勵他們學習的話，對學校里的情況鐘子健也熟，他在南京當兵的時候在一所中學做過輔導員。劉紅丹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勁地勸曹琨吃餃子。曹琨不說話，除了不時地點頭附和鐘小艾爸爸的話以外，狂 好吃的餃子，吃到吃不動為止。
吃完飯鐘子健出去買報紙，鐘小艾和吳冉冉在房間里悄悄地說話，曹琨只有到廚房里看鐘小艾媽媽洗碗。劉紅丹問曹琨將來是不是考警察學校當警察，曹琨說這倒是還沒有計劃，他說他奇怪阿姨的想法。
劉紅丹說︰“你不是喜歡做偵探，做酷探嗎？”
曹琨居然有點靦腆，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只是喜歡，有一點點喜歡。”
劉紅丹問曹琨是不是知道鐘小艾爸爸在外面的事情，是不是告訴了鐘小艾。曹琨不吭氣，想著法子不回答或者趕緊跑開去。他特別怕她問照片的事。
劉紅丹關照曹琨，以後听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不要對鐘小艾說。“你告訴阿姨。阿姨有獎勵。”
曹琨答應了她的要求，然後他跑到鐘小艾的房間，擠到兩個女同學之間听她們說話。
劉紅丹在曹琨和吳冉冉走了以後問鐘小艾，是不是為了曹琨而讓媽媽包了這一頓餃子。鐘小艾說是的，她說曹琨每天要給自己做飯吃，他總是買超市的速凍餃子下了吃。他說他沒有吃過他媽媽包的餃子。
鐘小艾還告訴她媽媽，曹琨挺可憐的，都沒有見到過媽媽，不知道媽媽是什麼樣子。
劉紅丹說︰“你爸爸要是和媽媽離婚，你也會可憐。說不定比他更可憐呢！”
劉紅丹失眠了，一頓吃五顆艾斯唑侖片也沒有效果。當天睡不著，第二天白天頭炸開來疼，只有到傍晚的時候，精神才好起來，可接著的是又一輪失眠。
鐘子健最近深更半夜的才回來。他說市里要開“兩會”，這一陣子環保局的工作很忙。說這話時劉紅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他的言下之意。
不會又有什麼情況了吧？看他樣子倒像真的，盯著他時目光沒有躲閃，不是鄭春隻指點的那種男人說謊話時的模樣。
鐘子健在單位忙不忙劉紅丹是看不到的，他的所謂的忙在她眼里就是早出晚歸見不著人。加班加點是不是干的工作，這是劉紅丹懷疑的。以前鐘子健忙碌一天回家，見到他勞累的樣子劉紅丹很心疼，會悉心地照顧他，體貼地噓寒問暖和端茶倒水。現在不同，劉紅丹做不出這些。她心理有障礙，動不動就會想到方華。想到自己的男人是和她在外面鬼混了回來，怎麼還能夠再溫情脈脈？不至于賤到那種程度。
在鐘子健忙碌的這段時間里，劉紅丹除了一個人在家里胡思亂想，還努力地去找蛛絲馬跡，按照鄭春隻說的，找問題男人的疑點。
鐘子健回家後手機是從來不關的，也不會為接一個電話跑開去，想必是和方華約好了，不輕易打電話。
經濟上沒有不正常的表現，他沒有灰色收入，每個月的工資上卡，單位發的獎金數額他不說也能找人打听出來，再說方華是個女老板，是個富婆，說不定還倒貼他呢。
倒是鐘子健去的那些污染單位、排污企業不是化工就是制藥，總要在身上留下一些氣味，憑著嗅覺劉紅丹能夠分辨出他去過哪些廠子，接觸過什麼東西。從鐘子健身上嗅不出女人的、方華的味道，肯定是被附著在他身上的那些工廠里的味道掩蓋了。
劉紅丹更不能從鐘子健性能力方面做判斷，她絕對不可能主動地去和鐘子健過性生活。睡不著的劉紅丹等鐘子健睡熟了以後爬起來，翻他的衣服口袋和公文包。
翻鐘子健口袋時劉紅丹有點緊張，衣服放在臥室里，他要是驚醒了見到她的所作所為肯定要大發雷霆，她必須小心翼翼的才行。她知道他的習慣，手喜歡插口袋里，衣服口袋里一般不放東西。但掏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心里踏實。她也希望他有疏忽的時候，將說明問題的東西留在口袋里。什麼事情都是說不定的。
翻包時劉紅丹很從容，她把鐘子健放客廳里的公文包拿到衛生間，關上門坐在抽水馬桶上認真仔細地檢查。像所有的小干部一樣，鐘子健的包是個百包囊，鑰匙、錢包、茶杯、手機、通訊錄、筆記本是尋常物品，有冒出來的東西要和方華掛上鉤也還有些勉強。發現過一包拆開的口香糖，她想到廣告里說的“口氣清新”、“清嘴”或者“親嘴”的味道，便惱怒起來，僅憑一包口香糖興師問罪是不夠的，也就只能獨自生氣暗傷神。鐘子健的手機過去她經常翻看，看不出什麼。他不喜歡發短信，方華的手機號碼她知道，即使號碼出現在手機上也不好說什麼，他心中有鬼會把有關的信息刪掉。況且翻手機弄不好有麻煩，倒被抓了把柄。胡敏老公的手機上有未接來電，她翻手機後未接來電消失被老公發覺，她老公是個搞家庭暴力的人，她吃盡了苦頭。胡敏曾經提醒過劉紅丹，男人會放“未接來電”在手機上防偷看。
鐘子健的筆記很簡單，經常就是一個事項，或者加一個標記。像結繩記事，看不出大的名堂。有時還要對他的鬼畫符揣摩一番。這一天劉紅丹看到了鐘子健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上面有“弘揚精細化工”的字樣。
第二天劉紅丹在鐘子健回家的時候特地看了一下時間，是夜里一點零五分。她覺得非和鐘子健談一下不可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真是的為了工作，為了你的事業而夜不歸宿？”
“你不吭氣證明你心里有鬼。你能說清楚你今天干了什麼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為。懂嗎？”
鐘子健說︰“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什麼意思。我知道‘心底無私天地寬。’”
劉紅丹听了鐘子健的話狂笑不已，“你也配用這麼好的詞兒修飾自己？你算了吧
鐘子健臉上五官被氣得挪移了位置，盡管這樣他還是選擇了克制。他指著劉紅丹搖了搖頭，衣不寬帶不解地躺到床上，他打定主意不去理會劉紅丹。不管她說什麼。
劉紅丹跟著坐到床邊來。他實在是太累了，她的喋喋不休變成了催眠曲，迷迷糊糊的他不時被推醒。當他覺得實在熬不住時央求劉紅丹︰“求你了！讓我睡一會兒，我明天還要忙……”
第二天早上鐘子健起床後感到頭腦昏沉沉的，他洗臉刷牙時劉紅丹跟著，吃早飯時也跟著，坐在他面前追問昨天是不是到方華廠里去了。
鐘子健說即使到方華廠里去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職責範圍內的工作。昨天站里是有同志去了，他沒有去。
劉紅丹不相信，說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利用一下。鐘子健覺得她胡攪蠻纏，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氣得擱下了碗。
出門時劉紅丹沖著他的背影說︰“鐘子健，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昨天夜里在劉紅丹和鐘子健爭吵的當兒，女兒鐘小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幾次想推門進去，想讓他們打開門吵。她心里煩死了。
後來她想出去走一走，走到樓下面看到黑 的夜色，打消了念頭。想打電話和誰聊聊，幾個要好的女同學手機都關機。只有曹琨的手機開著，接通了她又撳掉了。
劉紅丹確實冤枉了鐘子健。他所在的環保局作為行政執法部門在地方政府“兩會”前的工作很緊張。環保在當今社會是個很敏感的話題，問題多，壓力大。照林局長的話說，開“兩會”時他這個局長如履薄冰，會前要洗屁股，不能把問題帶到會上去；會後要擦屁股，把會上代表反映的問題和提案一項項落實到實處。這時候他每天上班第一樁事就是到監測站、執法大隊、收費站這些職能部門看一下，他不希望他們蹲在辦公室里，他要看到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心里才踏實。
鐘子健把環境監測站的一班人做了分工，只留一個人在家接電話，其余的都下去跑企業搞監測，查排污口。方華的工廠是必須去的，他把它圈出來是提醒自己讓副站長鄭明去。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考慮到是非，不知道什麼緣故，他現在怕與方華接觸。他知道，事情鬧出來了，盯著他的不僅僅是劉紅丹。
上班後不久接到方華的電話，她說昨天看到監測站的車子開到廠里很高興，沒見到他又很失望。問他為什麼沒有去。鐘子健找了個借口，說有一些其他的脫不開身的工作。而方華則借此傾訴了自己的心情。她說她非常想見到他，想見到一個人見不到真不是滋味。
鐘子健不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電話里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直到方華提醒他，讓他說話。他只能對她說工作上的事，這些事說起來可以滔滔不絕。
方華打斷他的話，她想听的不是這些。她問他︰“你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鐘子健的回答很含糊，“就這樣。”
方華認為，持這種口吻的男人通常都是不幸福的，是一種無可奈何。她把這種感覺直言不諱地告訴他。
鐘子健說︰“能怎麼樣？對于她的胡攪蠻纏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是鐘子健第一次在方華面前說劉紅丹的不是。說出口他又有點後悔，“我又能怎麼樣？”
“當然不怎麼樣。你讓自己委屈，選擇過一種委屈的生活。我都替你感到累。”方華的語氣是責怪的，帶著深深的不滿。
這一天監測站的人看到他們的領導拉著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坐到車上都不說往什麼地方走。
通話後鐘子健的心情方華是能夠體會到的，她接連發了好幾則短信給他。這一天後方華每天給鐘子健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她想這種方式或多或少的能給他一些撫慰。
慢慢的，鐘子健也就接受和習慣了方華的這種做法。他的發送短信得心應手起來。如果有一天沒有接到方華的電話或者短信，他的心里會感到空蕩蕩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把方華的來電記錄和短信都刪了。每次刪這些熱乎乎的話時都有惋惜的感覺，他想留下這些短信，他想出了一個辦法，用一個筆記本將它們抄下來。集聚的多了，有時候翻出來看看，只可惜沒有把過去的那些短信記全。
因為方華他的生活失去了平靜，但她是無辜的。她對自己的感情是一種負擔，同時也是一種安慰。現在他只有從她那里能夠得到這些東西，男人心緒亂時一定有一個女人能夠理平它。方華這個時候是鐘子健的酒精，或者是他的香煙。他認為，他與她之間過去沒有什麼，現在也還沒有什麼。
鐘子健以前很討厭短信這玩意。搗騰來搗騰去的，手忙腳亂，遠不如通話方便，再說話費單位是報銷的。他的手機有短信，有時候部下請假怕他不同意會選擇發短信，更多的是朋友或同事發來的笑話，或者段子，他看了以後都是一笑了之。在他看來年輕人喜歡短信是因為談情說愛方便，听不見喘氣，看不見臉紅。家里妻子、女兒也都有手機。劉紅丹用手機也很少發短信。只是女兒喜歡，特別愛發短信。現在城市里的中學生都是獨生子女，家庭條件說得過去都會給孩子買手機，就怕委屈他們。手機現在似乎已成為孩子們的玩具。鐘小艾在班上不是第一個有手機的，但她回來一說同學用手機了鐘子健就給她買了。款式是女兒挑的，“動感地帶”廣告里的一款，發短信非常方便。
女兒的短信非常多，有時在飯桌上就能有七八個，都顧不上吃飯。她只要一只手握著手機，大拇指飛動，那時候的表情鐘子健留意過的，不知道是些什麼事情，讓她神采飛揚，抑或黯然失色。她的信息提示音稀奇古怪，在鐘子健听來十分刺耳，大多時候她放在振動上，偶爾有聲音蹦出來她會沖他伸一下舌頭。當然，這是以前的事。現在女兒見到他沒有表情，在躲避著他，非得面對時也低著頭。
鐘小艾的手機短信都是什麼內容呢？鐘子健這個做父親的在自己手機短信有了私密的，想不為人知的內容以後，難免擔心女兒。女兒是大女孩了，得警惕她身邊的男孩子。那個男同學曹琨，看起來是個小滑頭。他最近和女兒不是一般的接觸，鐘小艾一個人去北京告狀肯定不敢和猶豫。這個男孩一定蠱惑了她。
如果鐘小艾一天到晚給曹琨這樣的男生發短信什麼的，真是鐘子健這個做父親所不願意的。他寧願女兒只是和一幫女同學在玩短信。
他還預料到這兩個孩子之間一定會鬧出點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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