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罪孽西游
作者:酒和花生
罪孽
罪孽 第一章 庆功酒宴
    大雷音寺受封仪式,落下帷幕。

    江流儿被封为功德佛,猴子被封为斗战胜佛,老猪被封为净坛使者,老沙被封为金身罗汉。

    西游结束了吗?

    远不止,要我说,真正的西游才刚刚开始……

    彼时,师徒四人作别。

    江流儿折返大唐,老猪回了高老庄,老沙不同,他说,要做什么流浪诗人。猴子听着就不快,他摆摆手言道,“你们走吧!俺老孙要在这大雷音寺撒泼快活几日!”……

    届时,如来宴请漫天诸佛,做了晚宴。

    四海之内,凡是有点名气的神佛似乎都来了。

    如来居中致辞,言语自得道,“诸神捧场,吾等惊喜。奈何功劳四人,却唯独仅剩下悟空一个。罢了,怎说功德圆满,今日我我举杯欢庆,他日好生造福众生,便是一大乐事!”

    玉帝随声附和道,“如来所言极是,莫说神佛本一家,你我皆为造福众生,来,干了这杯酒,愿今日美景常在!”

    当。

    觥筹交错,宴乐动耳。猴子喝的前仰后合,怎说,这当了神仙果真是快活,什么蟠桃,人参果,这三界十大灵根,除了那柳条子,不都摆在这了!

    快活!快活!!

    “来人,给爷爷拿酒来!”,猴子大吼一声,神气的很。

    当说猴子话音未落,这众神之中,竟有一方人物,忽的跪在地上,他面色苍老,面目铁青。猴子认的,那是自己多年的旧友,东海老龙王是也。

    龙王脸色难看,他口角开合间,一字一顿道,“禀玉帝,臣所管辖之聂牤城三年未雨,百姓民不聊生,痛苦不堪,还请玉帝开恩,准臣下场雨吧!”

    玉帝闻声,当即脸色一沉,不快道,“西天乐事,你禀报公事,是否有为不妥?”

    龙王不敢抬头,但嘴上却并不退却,他沉沉叹口气,跟着回道,“此是公事,却已禀报百余次,玉帝回臣三次,一曰来日在谈,二曰来日再商讨,三曰莫在多言。臣知玉帝有意躲避,今日斗胆当如来与众神佛面重提,只为…… ……”

    “只为威胁于朕?”,玉帝接话道。

    龙王听罢忽的扣头,跟着连连说道,“臣不敢!万万不敢!只是臣有责任于聂牤城百姓,不敢只收俸禄,不办俸事!”

    啪!

    玉帝忽的拍桌而起,跟着破口骂道,“歹!老龙王!我念你年事已高,不予争辩,你倒好,三番五次为难于我。那聂牤城城主作弄于朕,我罚他三年不雨怎么了!只要朕开心,我罚他十年百年,也与你无甘!”

    玉帝喘口气,又道,“还有啊老龙王,你休在那指桑骂槐,什么只收俸禄,不办俸事,你是在骂我喽?胡闹!!”,玉帝怒了。

    众神佛以为神威起,百事息。但这一次,龙王却也怒了。

    龙王忽的起身,跟着瞪向玉帝,吼道,“玉帝!臣说过,聂牤城城主无罪!您的供奉只是叫他三岁儿子食了去,试问,小孩的错如何不能谅解,又为何罚聂牤城百姓承受性命之罪啊?”

    玉帝噎语,跟着竟起身吼道,“来人,把这龙王给我拖出去,他糊涂了!”

    如来与众神佛如似看热闹,浑然无人伸以援手。

    这,不对吧?猴子心里有些拧,他眼见着那桌尾处忽的站起两人,这两人神色颇喜,如似嘲笑老龙王的不明之举。

    但……老龙王说的没错吧?

    猴子吧嗒吧嗒嘴,一股酒香又升了起来。

    “老龙王,你年事已高,回家养老去吧!”,两人中,一人笑道。

    众神佛笑而不语,却如似笑里藏刀。

    “放开我!我糊涂!你们才糊涂!”,老龙王忽的望向众神佛,跟着又把眼神定到了一个人身上,“老君!老君你与我千年之交了,你快帮我和玉帝说说情,聂牤城再不下雨,真的就要成灾了!!!”

    老君闻言起身,跟着躬身作揖玉帝道,“回玉帝,老龙王却是年事已高,竟在这西行宴上胡乱认亲,我与他不过会面之交,还望玉帝明察!”

    玉帝摆手,老君微笑坐下。

    但龙王却愣了,会面之交……呵呵……会面之交……老龙王露出苦涩。看来这世人皆欲保全自己,何来明主明君,这世道,怎么就变了呢。想到这,龙王心欲放弃。

    “等一下。”

    但这西行宴上竟又站起个人,这人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

    “悟空,悟空,坐下坐下,与你无关,莫要操心啦。”,玉帝笑道。

    “哼。”,猴子不予理会,端起酒杯,便缓缓走向龙王。

    龙王心里忐忑,这臭猴子,莫不是要算昨日旧账,以此显摆自己?

    “喝了它。”,猴子走近,把酒杯端向龙王。

    龙王心里不明,但说接过酒,一饮而尽。他料想,莫说给猴子找茬的机会才是。

    “我吐了口水在里。”,猴子笑道。

    “你这泼猴!”,龙王怒道。

    众神佛听罢大笑,言说这孙悟空果然高明,不同凡响。

    “但却是猴子我与你的结交酒。”,猴子不笑了。

    “什么…… ……”,龙王噎语,不明此意。

    众神佛也静了,只等下文。

    猴子忽然转过身,跟着,冷眼道,“龙王今日当为吾兄,吾兄之事,俺就是死了,也要管。哪个不服,站起来,说道说道。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敢说个‘不’字,我就打死他。”

    啪!猴子忽的将酒杯摔在地上,跟着却笑道,“哈哈哈,俺老孙在和你们说笑罢了,莫要心里去,莫要心里去嘛!”

    诸神佛见此忽的松口气,跟着笑声一片,直道圣佛太会作弄人,险些就信了。

    但这时,猴子的脸却又沉下去了,“俺老孙……从不说笑。”

    众神佛再次静了。

    猴子见此竟又幽幽的朗声笑了,他忽的勾起龙王的肩,跟着冲后面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吃,俺老孙随龙王去什么什么城,下场雨就回来!”

    众神佛不敢言语,皆望向玉帝。

    此刻,玉帝脸色铁青,皱眉间,竟将那手中的琉璃水晶杯,生生捏碎。

    “我是酒和花生,希望大家支持我的作品,哈赛!”
罪孽 第二章 女娃娃啊
    聂牤城,泥土干裂,尸横遍野。

    猴子随龙王到时,那里早已毫无生气。放眼望去,街道数十,却不见一活人。

    猴子心里有点憋屈,他不曾料想,三年未雨,就会害人到如此地步。

    “怂包!”,猴子回头骂了龙王一句,跟着便一个跟头翻落在聂牤城那干裂的土地上。

    龙王无奈的叹口气,只得悄悄跟在猴子后头。

    入城时,才越发凄凉。恶臭在街道之中弥漫,老鼠,蟑螂,蝇虫,到处都是。猴子捂着口鼻,四下打量,心想一定要找个喘气的问问情况。

    龙王心中焦灼,他暗骂自己无能,若是撞破胆子下场雨,也不至于给聂牤城的百姓落下这么个境况。

    啪!

    龙王沉沉叹口气,跟着竟甩了自己一巴掌。

    猴子听罢,跟着回头骂道,“耍什么疯?有用?佛祖叫你善心度人,你却唯唯诺诺,害怕什么权势,丢人!呸呸呸!”,猴子忽然摇了摇头,跟着笑称,“哪有什么佛祖,狗屁狗屁!”

    哇——。

    但说这时,这街道拐角的巷子,竟忽然传来一声啼哭。

    这哭声醉耳稚嫩,想必开口的是个不大的女娃娃。

    猴子身子利落,赶忙寻声过去,跟着,便瞪大着眼睛,努力往巷子中张望。

    “何人在哭?”,猴子厉声问道,声音有些骇人。

    彼时,哭声也忽的停止,窸窣声传来,整个人好像害怕似的往后缩了缩。

    猴子暗骂句娘,猴急猴急,定是这副毛脸雷公嘴吓坏了人家女娃娃。想到这,猴子忽的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笑面小和尚模样。

    小和尚慈眉善目的,猴子以为,这八成就是那江流儿小时候的乖乖样儿。

    “大圣你这是?”,龙王跟过来,轻声问道。

    大圣赶忙回身做嘘状,跟着给龙王使眼色道:你站在那别动,我来搞定!

    龙王会意,咽口口水,真就一动不动。

    但说来奇怪,龙王见猴子这番模样,心里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忽然心生疑问,眼前这体贴入微的孙悟空,可还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空,杀人不眨眼的妖猴,齐天大圣?

    “小妹妹,小妹妹……你在哪?哥哥来找你喽!”,但听到这句话时,龙王闭嘴了。不管怎样,这听起来颇为猥琐的话,还是很大圣的。

    猴子变成和尚模样后,小心的走进巷子。

    他小心打量周遭,一股恶臭迎面袭来。

    但没走几步,猴子还是见到了那个女娃娃,是个姑娘不错,只是已经瘦的皮包骨了。猴子见到她时,她嘴角正挂着一圈殷红色的鲜血。

    妖?这是猴子的第一反应。

    但顺着女娃娃的手望去,猴子却又见了一个妇女,这妇女有气,却是奄奄一息。他右手握着刀子,左手伸向女娃娃。

    “你们……在做什么?”,猴子心中不解,便索性轻声问道。

    妇女喘着粗气,勉强转过头,见到猴子时,她竟露出了丝微笑。猴子一激灵,这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小师傅…… ……”,妇女忽的说话了,“聂牤城……闹旱灾……死的死……伤的伤……小女三岁未半……死于此时,不值当……”

    猴子忽然冷面,他心中已是明了。只是眉头一拧间,他却又当即狠声狠气的问道,“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妇女见此无惧,他勉强挤出丝笑,淡道,“以吾之血,续女之命。”

    “胡闹!”,猴子忽然吼道,声音大的很。女娃娃愣了片刻,竟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龙王听出声音不对头,便赶忙欠着身子,向巷子中打量。

    但这一打量不要紧,却正好撞到了怒气冲冲往外走的猴子。

    “大圣!你这是干嘛?”,龙王不解。

    猴子恨得咬牙切齿,当即骂道,“他奶奶的!俺老孙要找玉帝算账!这活生生的人,都让他玉帝老儿逼成饮血食肉的妖精了!!”

    龙王一听,赶忙跪下阻挠,“使不得大圣,使不得啊!纵是你能同玉帝讲明道理,但他未毕会随你愿,但说随了,便也就是下场雨,还能有何作为?大圣莫怒,老龙我这就兴法做雨,免去那聂牤城百姓的旱阳之灾!”

    “歹!”,猴子气的跺脚,“老龙王你在此做雨,也给我看好那娘俩。但说你所言有理,我便不去找那无能玉帝!可是,我却必须要走那地府一趟,你在此老老实实候着!”

    龙王听罢,当即面露疑色道,“大圣,你去哪地府是为何啊?”

    猴子气的满脸通红,当即稳稳当当大喝一声,“要命!”
罪孽 第三章 阎王老哥
    正所谓世有阴阳,吞吐天地。人死后,神魂灵气归为天,精魄形骸归为地。天地神司,各司其职,各守其位,如此千百年来,皆这般运转着。

    猴子到时,却说这奈何桥上尽是生灵,你推我桑,好生要落入那忘川河之中。忘川河中尽是铜狗蛇蝎,若是不慎落了进去,还投个鬼的胎。

    但说,这生灵哭声一片,皆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好像对人间仍有留恋。猴子气急,索性一个跟头翻到望乡台,找那孟婆稳稳情况。

    “我说,孟婆婆,咱这地府因何如此热闹啊?”,猴子嬉笑着问道。

    孟婆一见这毛脸雷公嘴,吓得一哆嗦,但说缓和后,却又轻声抱怨道,“原来是大圣,听说你去保那唐僧西天取经去了,来我这地府做什么,我孟婆年岁大了,可经不起你来折腾了!”

    “好说好说!”,猴子笑道,“俺老孙西行大业早已完成,如今被那如来封了斗战胜佛,俺今日来你地府串串门,便是拜会拜会我那几个兄弟!”

    孟婆听罢,显然有些惊讶,“斗战胜佛?好威风的名号!”

    猴子搔了搔脑袋,不再多说,只是又像模像样的问了句,“孟婆婆,你这地府,怎来了如此多的孤魂野鬼,怨气好生繁重。”

    孟婆听罢却叹口气,回道,“莫不是哪里成灾,才落得如此地步吧,老婆子我不知,去问你大哥去吧。你啊,也莫来叨扰我了,快让我给他们送上一碗汤,让他们早早投胎去吧!”

    猴子吧嗒吧嗒嘴,有些无趣,忽的,他又望到了那望乡台边上的一白须老头,这老头眼神深邃,正眺望着奈何桥另一头。

    猴子生疑,当即又指着那老头问向孟婆,“孟婆婆,那白胡子老头咋不投胎,站在那里好一会了!”

    孟婆听罢头也未回,只是轻轻的叹口气道,“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便是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猴子听得愣神,跟着只道一句“俺老孙不懂”便扬长而去。

    下一路,猴子直奔阎王府上。

    到时,那阎王蓬头垢面,好生落魄,一顶破旧乌纱,斜戴在头上。但说阎王虽这般窘迫,这手上的活儿却并未松懈,他大笔在纸上雕龙画月,汗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老哥,多日不见,可是安好?”,猴子像模像样躬身作揖。

    可是这阎王却全身心在手上,完全不曾听到猴子的问候。

    猴子顿觉无趣,跟着便大步跨到阎王跟前,一手抽出他正操笔画着的纸卷子。

    这一动,阎王愣了。

    “妈了个巴子的!哪个家伙来此…… ……”,但说这话还未说完,阎王便见到了那张颇为熟悉毛脸雷公嘴。

    “三弟…… ……”,阎王忽然改口道,这脸上也顿时变得吃惊起来。

    “老哥近日安好?弟弟我站在门口好一会了,和你打个把式,你也不言语,弟弟还以为你忘了俺老孙,终日逍遥快活去了?”,猴子有些不乐意,这话颇酸。

    阎王愣神,跟着却苦笑道,“弟弟有所不知啊!这些日子,也不知这阳间闹了什么灾,孤魂野鬼到处都是,这不,比安和无救出去三年都没回来,愣是音讯全无。”

    三年?猴子这一听,还不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便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当然,夸张必不可免,依猴子的意思,这事必须得描绘的不近人情,天地不容,老哥才可能帮他。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阎王一听,当即大掌拍桌,喝道,“那玉帝老……厮怎如此不讲道理!”

    猴子耸耸肩,附和道,“可不就是!这人间常说,父罪子不承,怎说官罪,却要这全城百姓来担着呢,完全不讲道理!那依俺老孙老孙的意思,就是莫若咱划了这聂牤城的生死簿,还百姓一个公道!”

    “划生死簿?”,阎王一听,忽然犹豫了,“这生死簿,乃是自上古以来,便有过要求的。我不过就是掌管这公职的,没有随意篡改的权利啊!莫说我,就连那玉帝老……厮都没有这权利!”

    猴子听罢皱眉,跟着只得无奈的感叹一句,“得吧!百姓死伤于我猴子无关,你阎王老哥大公无私。就好生安排投胎,为自己累计功德吧,可怜那个女娃娃了,哎,可这聂牤城的女娃娃,又何止她一个啊…… ……”

    阎王听罢,吧嗒吧嗒嘴,他知道,猴子这是在说风凉话。

    得,阎王当即铁个心,断道,“莫说老哥我不近人情,好,咱这就设酒杀鸡做宴,喝他个一醉方休,酒足饭饱,难免生事。届时,管它什么乱子,我他娘的都照单全收!”

    猴子心领神会,当即躬身笑道,“得嘞,我的好哥哥。 ”
罪孽 第四章 地藏菩萨
    酒足饭饱,阎王趴在桌子上,鼾声渐起。

    猴子心里酸涩,他怎么会不知道,老哥这都是在装的。而他的目的,也自然是为了逃避内心的谴责,同时助兄弟一臂之力。

    猴子做了个揖,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沿着台阶一路下走,风声渐起,猴子寻着风,终于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嘈杂声。

    这自然是磨台发出的。磨台,是承载生死簿的机器,对其叨念地点年月,他便会甩给你一本生死簿。生死簿之中,便是这阳间生死之人的姓名。

    “当今年月,聂牤城。”,猴子叫道。

    磨台听罢,倒转三回,跟着甩给了猴子一本生死簿。但说生死簿起而未落,便登时叫一人从中夺了去。猴子气急,当即骂道,“哪个不开眼的,坏俺老孙好事!”

    那人闻声转头,跟着轻道了句,“好日子不见啊,大圣。”

    猴子见那人,先是愣了片刻,跟着却也是一脸好笑的回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地藏王老哥。老哥你抢我生死簿作甚,别耽误了俺做好事。”

    “好事?”,地藏王皱眉,“篡改阳间生死定数,也道是好事?”

    猴子噎语,跟着转口又道,“老哥你有所不知,这聂牤城的百姓…… ……”

    “别说了。”,哪成想,这地藏王却抢先开口阻拦,跟着说道,“我已经知晓事情原委,但不管原因如何,这也是聂牤城百姓的定数。孙悟空你休与我争论,每年旱灾水灾无数,无辜殒命者不计其数,进而算来,也不比这次少,你莫要多管了!”

    地藏王语气果断,不容反驳。

    猴子听这话也是清楚了,那好,软的不吃,便只得来硬的。想到这,猴子当即禁鼻骂道,“地藏王,我心意是好是坏,我想你分的清楚。别说俺老孙不识抬举,面子已是给过你了,你不接,便休怪我无情!”

    地藏王一脸淡定,跟着笑道,“你大圣的面子太重,我地藏王承接不起。”

    孙悟空怒火中烧,当即从耳中掏出棒子,喝道,“歹!你别不识好歹!”

    地藏王也登时冷面,跟着回道,“我地藏王于此千百万年,发誓地府不空,誓不成佛。我乱自己修为,你以为只是斗气?”

    “管你什么!”,猴子怒,抽出棒子,便狠狠朝地藏王砸去。

    地藏王侧身闪躲,跟着默念一咒。这咒嘈杂错乱,猴子脑袋一紧,跟着便涨疼不已。

    “奶奶的!”,猴子怒,跟着倒插金箍棒,跟着大喝一声,“大!”

    于此一吼,金箍棒忽的涨大千百倍,地藏王有心阻止,却无力护那生死簿。登时,金箍棒涨到磨台,磨台溃散破败,无数生死簿散落在地,猴子双眼一眯,登时射出一道金光,金光触及生死簿,生死簿转眼燃烧成灰。

    “孙!悟!空!”,地藏王怒道。

    “你爷爷在此!”,猴子毫不掩饰。

    地藏王心中积火,跟着盘落在地,双掌合十,嘴角开合间,大念诏令。诏令一字一顿,却犹如浸透着某种魔力。适时,无数鬼怪从石洞中探出头,跟着四处打量。

    “谁拿了猴子脑袋,我放他投胎!”,地藏王喊道。

    很显然,这些鬼怪,除了是些不知死因的孤魂野鬼,就是生前过错太多,无法转世投胎的恶主恶灵。所以地藏王这句话,真可谓是燃起了他们重生的希望。

    适时,千鬼百怪一涌而出,

    猴子夯鼻皱目,双手则紧紧握住金箍棒。亦说此行,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妈了个巴子的,都给我住手!”,但说这时,却突然有人在猴子身后吼了句话。

    适时,鬼怪不敢向前,地藏王,略有收敛。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一直在装睡的,阎王老哥。

    “孙悟空毁了磨台,阳间怕是要大乱。”,地藏王冲阎王抱怨道。

    阎王听罢,撇嘴道,“三五天就修好了,你急什么。”

    地藏王皱眉,“阎王你向来处事公正,怎么此事,我却看到了你的偏袒之嫌?你我本非一路,休叫我地藏王翻脸不认人!”

    阎王扯着胡须,跟着眯着眼睛,清吐了句,“试试看啊。”

    地藏王怒目,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猴子咽了口唾沫,赶忙上前圆场道,“两位老哥休动怒,为俺老孙惹了脾气可不值当,事儿俺也办好了,俺这就离去,你二人别伤了和气!”

    “休想走!”,地藏王怒道。

    “走,三弟!”,阎王怒压一筹。

    “三弟?”地藏王有些惊讶,跟着却笑道,“和谁拜兄弟不好,你和个妖精搞在一起?”

    阎王听罢脸色有些黑,“地藏王,你把话再说一遍,你说谁是妖精?”

    地藏王不加修饰,当即有一字一顿道,“我说这臭猴子是妖精,你阎王竟然和妖精搞在一起,你羞也不羞。”

    “我不是妖精!俺老孙西行大业已成,已被如来封为斗战胜佛!”,孙悟空朗声回道。

    “斗战胜佛?什么佛?”,地藏王笑中带着丝嘲讽。

    猴子噎语。

    “随便给你个名号,你就当自己成佛了?”,地藏王言语越来越重。

    “文曲星是为状元,月老儿是为续情,灶王爷是为看宅护院,你斗战胜佛,是为何而存在?莫不是,为了打架杀生?”,地藏王毫不留情。

    “为何不可杀生成佛?”,阎王脸色沉到了极致。

    “不伦不类,扰乱纲常,杀生入佛,何其不要脸面!你入我佛门,要深知羞耻,自作为神,便是自作聪明!休说你真封了什么佛,但凡你问问这漫天诸神,哪个认你!”,地藏王昂首挺胸,字字诛心。

    “为何……不认……”,猴子心中酸涩,恍若大梦初醒。

    但说这时,阎王却将手搭在了猴子肩上,跟着冲着地藏王吼了一句,“去你妈的,狗东西!”

    地藏王惊愕,竟又不知所错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去!你!妈!的!”,阎王毫不留情,俨然一天地之间,为我独大之气势。
罪孽 第五章 千年树妖
    阎王这句话说的狠,连猴子都有些错愕。

    但说这地藏王愣了片刻,跟着竟忽然一阵狂笑道,“罢!罢!罢!你阎王心已至此,我多说又有何用,但我劝你二人一句,这天命难违,违时,必将是一片生灵涂炭。”

    阎王听此略有收敛,跟着却躬身淡道,“老师说的是,但既然贤弟心意已决,我这当哥的又怎能仅呈口舌之快。老三是真性**,赌上些大是大非,也甚是值得!”

    地藏王不说话了,只说丢下那卷聂牤城的生死簿,便飘然而去。

    阎王拿过生死簿,递到猴子手中,跟着说道,“去吧,这之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做决定。”

    猴子沉默不语,拱手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且说猴子刚走不久,这打阎王背后的石洞中便钻出个人。这人炯目红须,粗肢壮臂,正是那猴子的二哥,阎王的二弟,判官。

    判官叹口气,跟着问向阎王,“大哥,这么做,值得吗?”

    可阎王听罢却笑道,“你在我身后占了半个时辰,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嘛。”

    判官笑而不语,眼睛,则牢牢的盯着猴子离去的洞口……

    但说,这世间却是变数繁多。

    谁能料到,猴子离开还不到半日,这聂牤城便染了屠灾。

    猴子赶回时,只见,聂牤城的城墙楼阁已被血染,街道上,红色的尘土肆意飞扬。一眼望去,十里之内,除了尸首,还是尸首。

    “开玩笑吧…… ……”,猴子有些不敢相信。

    跟着,猴子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一个顿身,直奔那街头巷口而去。

    可是到时,这满眼的残败景象,却没给猴子什么安慰。

    女娃娃殒命,口中塞着母亲的脾脏。老龙王殒命,龙角入耳,双目胀裂。雨还没有下,干燥的空气,使地上干瘪的血液凝固,风干,转眼吹散成灰。

    猴子半开着口,双眼呆滞。

    但说这时,他却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生死簿,确实,这生死簿中也许还留有一线希望。猴子咽口唾沫,跟着双手紧紧的扯住这生死簿两头。

    噌!

    一股金光从猴子眼中射出,生死簿怵的起火,没多久,变散落一地尘灰。

    但…… ……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因此而复活。女娃娃依旧一脸错愕,满地的尸首还是全无生气。聂牤城照样一片死寂,从城头到城尾,连声狗叫都没有。

    “呵哈……呵.哈……”,猴子的身体在颤抖,无常错愕的变故使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为什么…… ……为什么…… ……”,猴子一遍遍问自己,可是他根本无从得知。

    “猴哥…… ……”,可是就在这时,猴子背后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句。

    猴子闻声,利落的转过头,片刻间,他只见到老八范无救正一身伤口的杵在不远处。

    “猴哥,妖…… ……”,范无救颤道。

    猴子利落的顿身于范无救身前,跟着轻声说道,“老八你别着急,知道些什么,告知俺老孙便是,俺老孙誓要讨个公道!”

    范无救听罢平缓了下气吸,跟着小声回道,“此地死伤无数,我与必安奉命来此勾魂,但说到此地时,却刚好遇到有妖至此,这妖精力大无比,法力恒通,我二人联手尚不可得。无奈,混乱间,我二人只好顿身保己周全。”

    猴子听罢皱眉,跟着却又问道,“什么妖,老七呢?还有,这聂牤城生死簿已毁,却为何不见有人复活?”

    范无救听后,叹道,“这妖精乃是一树妖,人血为精,人魄为华,老七已回地府禀报。我在此候察,以防再出变故。可是猴哥你为何至此,生死簿又是怎么一回事?”

    猴子详以告知。

    范无救听罢点头,跟着说道,“怕是因为这聂牤城的魂魄,皆被那树妖吸入体内,才无法复活。”

    可是即便如此,猴子依然觉得这事情可疑。聂牤城三年未雨,又为何会有树妖?树妖吸人精魄,摆明着不想让他们复活,是为了修炼自己,还是有意为之,没人知道。

    猴子卡么卡么眼睛,忽的说道,“管他什么,老八你在此候着,我这就寻了那树妖,劈了当柴火烧!”……

    但说话分两头,正在猴子为聂牤城一事忙的焦头烂额时,这江流儿却已是俸了唐王的命,开始于晋安寺传授佛法了。

    彼时,晋安寺人声鼎沸,江流儿坐在莲花垫上,笑看着众生无常。

    当。铜锣一敲,百姓寂静无声,江流儿拿腔作势,跟着淡淡的吐了一句,“阿弥陀佛。”

    百姓木讷,大气不敢喘一口。

    “昔,吾门之佛法,大彻大悟,大慈大悲。人之间,无不祥和,是为宿求与生,宿求以果。有道是万物皆空,休,万物休矣,生,万物生矣。”

    讲到这,这众人中忽然有个老汉,张口喊道,“玄奘大师!您能不能不讲佛法了,啥啊,俺听不懂,您还是给俺们讲讲昨天的西游故事吧!好听的很,我都把孙子领来了,您就再给讲一段吧!”

    江流儿听罢,叹口气。跟着又一脸无奈的说道,“西游之果,在于佛法,佛法救众生于水火,这寻生之法,你们难道不想听听吗?”

    “听个屁啊!”,老汉忽然笑道,“俺今年七十有三,还真没见过什么佛。这一粥一米都是俺亲自种的,这衣服布鞋,那是儿媳妇做的,您要非说有什么佛,那我们大伙都是!”

    “是啊玄奘大师,别讲什么佛法了,快讲西游吧!”“是啊,再给我们讲讲吧!”,众人附和,江流儿实在是左右为难。

    当说一丝微风吹过,江流儿竟于那莲花垫上忽的消失不见,众人激动,皆吞咽口唾沫。

    再一回神儿间,那江流儿却忽然盘坐于金佛雕像之上,他一挥衣袖,跟着有板有眼的唱道,“妹的!上回说到咱生撕黑熊精,火烧观音庙。咱那大徒儿棒起棒落间,便是一片众生伏地,啥?你们以为和尚我一无是处,错!和尚我一心为道,杀生无数,酒肉欲色,咱是样样皆沾,哼,哪个娃子能站起来说说,江流儿我修道一生,靠的是什么规矩?”

    “不要怂,就是干!”,千万人异口同声,满眼泪花。
罪孽 第六章 别再爱了
    猴子在救世,和尚在说书,那老猪呢?

    他自然是回了他的高老庄,高老庄土地肥沃,人各安居,老猪有心会高老庄过太平生活。一路上他都在思量,遇见自己的高家媳妇时,第一句话,到底该说个啥。

    我回来了!没这么亲密吧。

    我修成正果了!听着又像成了出家人,人家不嫁了怎么办。

    你好。妈的,这是有病吧…… ……

    老猪越想越烦,索性一拍额头,不再乱想。他在离高老庄不远处,腾云落脚。

    落脚处是个集市,集市上尽是世间玩物,老猪他心里自然清楚,他要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不得不说,老猪虽然生得副猪胎,但是这心,却比女人还细腻。

    他取了佛祖的三天贡品,换了这杜云街上最好的琉璃珍珠粉,余下的钱,他还买了根龙头杖,他心中明净,这岳父大人开心,他今后的日子才会舒坦。

    筹备齐全后,他一个筋斗,翻到了高家宅院。三声扣响,管家福伯应声开门。

    老猪心意来的快,先说给了福伯三匹绸缎,跟着便闪身直奔厅堂。

    福伯自然不明何事,直到那老猪渐远时,才一拍大腿惊道,“这副魁梧身段,莫不就是那多年前,叨扰高大小姐的妖怪,猪刚鬣!”

    福伯虽然嘴上念着妖怪,但是心中,却并不反感他。这猪刚鬣早年确实顿化为妖,但他非但没有为非作歹,还曾凭借猪刚鬣这威名保这十里八村安享太平。后也说他与高小姐两情相悦,只说修道归来,便与其成亲,只是…… ……福伯摇摇头,没在说下去。

    老猪闪身入厅堂时,却先见了一眼生的白面小生,这小生眉清目秀,双眼有神,老猪识人无数,搭眼便能看出,此人若非将国之才,也定是佐臣之良贤。

    “何人在此,俺老猪怎不曾见过你?”,老猪扶着下巴,忽然问道。

    那小生闻言,当即笑道,“先生生面,吾辈也未曾见过,吾乃高府女婿,先生哪里人,来我高府有何贵干?”

    老猪听罢有些愣,这高二小姐,怎算也未及十三,如此成亲,是否早了些。

    但很快,老猪的念头就断了。

    因为正在他思考之时,这打厅堂侧门竟又走出个人,这人唇后齿白,锦衣秀裙,老猪纵是化成灰,也不曾忘得。只是这人怀中却抱一男婴,跟着,却还张口对那小生道了一句,“相公,功课诵的如何,烈儿刚刚吃饱,正睡下了。”

    这人叫高慧兰,正是老猪朝思暮想的高大小姐,于此,他已为人妻,怀中婴儿一岁出头,名唤烈儿,老猪不曾苟念,烈儿之名,是否来源于猪刚鬣这名姓。

    “你好…… ……”,老猪终究是说出了,最不想说出的话。

    高慧兰闻声转过头,只说那一刹那,高慧兰心如溃瓦,一腔热泪涌入眼眶,却又硬生生叫她憋了回去,而且取而代之的,却也仅仅是一句,“刚鬣,你回来了,你好吗。”

    最不想说出的话,却说出来了。最想说的的话,只能吞进肚子里。现实是残酷的,他会限制你的种种,终有一天,你会在自己最不喜欢的场合,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柳郎,这就是我惊颤与你提起的旧友,猪刚鬣。”,高慧兰做介绍。

    老猪摇头,眼泪溢出眼眶,跟着却露出白牙,大笑道,“哈哈哈,没错是我,我和蕙兰是老相识了,见到你们太开心了,真的!”

    当你,变成你们,老猪的内心世界与梦想,已经土崩瓦解。

    可流浪并未有所察觉,他只是客套的握住老猪的手,跟着笑道,“听闻你护圣僧西行,真可谓功德无量,你若归来,定是功成而退,且问,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老猪搔了搔脑袋,当即笑道,“我被佛祖封了净坛使者,掌管这天下贡品,今后,怕也就是这些琐事。”

    “佛?”,可柳郎听罢却愣了。他忽的抽回手,跟着寒暄道,“你二位聊吧,我头痛些,想回去歇息。”,说罢,便转身离去。

    于此,厅堂内,仅剩老猪与蕙兰两人。但莫不成想,如此良辰美景,老猪却突然拱手道,“柳夫人且便吧,我刚刚上任,琐事繁多,这就离去了。”

    说罢,老猪留下了根龙头杖,便转身离开了。离开时,扫地的福伯沉叹口气,而在侧门掩面的柳郎却淡淡撇了句,“佛……呵,又是一伎俩之人,悲哉,天下正是如此之人良多,才会使吾世难以跨步向前,若我日后有为造化,定先除了这些愚昧迷信之人!”

    高慧兰望着老猪渐渐缩小的背影,终究是泣不成声,泪涌如柱。

    老猪走了,福伯在扫地,柳郎满心抱负,蕙兰泣不成声。烈儿忽然睁开眼,他如火般褐色的瞳孔,深邃,不见尽头……

    三转两转,老猪晃进了一家佛庙。

    老猪捧了三缸酒,不尽饮人,面红如花。

    “好哇!好哇!西行一路歌舞升平,人说正果了却三生,世人说成佛是极乐,极乐?我呸!媳妇都他娘的没了!”,老猪唱的尽兴,这酒喝得也敞亮。

    三缸酒,转眼见底,老猪伏在莲花垫上,眯着眼流泪。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不是说等我回来就成亲吗。”,老猪想不通。

    忽的,他抬头看见了如来的脸,信手低眉,嘴角挂着抹笑意。老猪心头苦涩,当即指着如来的佛像骂道,“如来!你看什么!凭什么猴子,和尚,老沙都能成佛,你却给俺老猪个什么虚名的使者,瞧不上俺老猪吗?哈!我知道了,你就是在戏弄俺老猪,整个西行之路,你就是在戏弄俺老猪,是不是?!”

    佛像低眉半笑,没有回应。

    老猪气的满面涨红,跟着取来桌上油灯,一把丢到了帘布之上。灯油散落,火势瞬时蔓延浩大,老猪立在金佛之前,笑到面部扭曲。

    “来啊!来啊!!!”,适时,老猪猩褐色的眸子中,尽是火焰。
罪孽 第七章 金身罗汉
    大雷音寺,老沙被封为了金身罗汉。

    这金身罗汉是个什么差事?其实,这也是个虚职,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佛家形象的代言人,手中并没有什么神权。

    金身,就是完人的意思。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但是在佛家,就可以有完人。而这完人指的就是,不近女色之人,不近酒肉之人,是谓无色无欲,无需无求。

    老沙生性耿直,又哪里敢违背神佛的意思。

    他驾云一路东游,每逢落灾落难之处,便削肉滴血赠之,但说老沙好歹也是个神仙,所以他这肉一离身,便化作米饭,这血一离身,便又化为干酒。

    灾民得此可口食物,又遇此良人,自然是感恩戴德,三跪九叩,言说,“菩萨下凡,受小民一拜,救苦救难的菩萨啊,谢谢您,谢谢您!”

    老沙不语,只道是,佛,菩萨,罗汉,本是一家,但凡是做好事,用不着分的那么清楚……

    一日,老沙行游至曼阿村,这曼阿村刚逢旱灾,村民无米无粮,终日以草根树皮度日。

    老沙到时,正逢旱灾的盛期,他以为,莫说没有粮食,就算是有粮食,也非要被这毒太阳烤着了不可。

    老沙心地善良,自然看不过众生经受苦难。

    索性,他便当即找来村长商议,言说要在这曼阿村村口送以米水,届时叫全村的人,都过来领。

    但规矩有一条,那就是,一人只能领到一碗米,一碗水。这不是老沙他有意苛求,只是这神胎也是**,割肉滴血太多,也难免出现不可控的闪失。

    村长有些惊愕,他看老沙衣衫褴褛,不像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奈何如今旱灾盛行,纵是有一点希望,他也不能放过丝毫。于是,村长当即便下了口头令,言说明日午时,家家户户备好碗,道村口领米水。

    当说,择日午时,日照当头。

    村民顶着枯骨衰面,排了一条长队。毒热的太阳有意蒸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丝水分,时说未到正午,便已有不下十人,昏倒于队列之中。

    老沙见此叹口气,跟着轻声说道,“如此不详之景,道说前世有多少罪孽,需要今生来赎啊!”

    村长一会看看老沙,一会看看曼阿村村民,跟着面露难为之情。他哪里忍心,叫自己的村民于此时被人坑骗呢。此刻,他只希望老沙能够兑现他的诺言,不然纵是拼了老命,他也要宰了这疯癫和尚,与村民饮其血食其肉,决不能让村民失望。

    但说此时,老沙却从衣袖中摸出刀子,跟着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利落的剜下一块肉来。

    众村民傻眼,村长也愣了。

    可就在众人愣神间,众人却只见得那肉忽的泛白,跟着又开裂生花变为稻谷,稻谷低眉垂身,转眼,竟又化成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众人惊愕,莫不敢言。

    但说同时,老沙便又将自己的血,滴到了另一只碗中。适时,血色荡漾沉甸,刚刚还猩红的血水,转眼就变为了一碗米酒,清凉,纯净。

    村长咽口唾沫,跟着竟失声喊了一句,“神仙啊!神仙啊!”

    众村民见此,哪敢不拜,于此,曼阿村百余号村民忽的伏地,跟着长道一句,“感谢神仙赐生之恩,感谢神仙赐生之恩!”

    老沙微笑着摇摇头,跟着回了句,“当年佛祖割肉喂鹰,也不曾见其居高自已。我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村民们只管准备好碗,但让我老沙尽份心力。”

    一语罢。众村民浩浩汤汤的往前蠕动,老沙也是顶着汗珠,拼命的割肉放血。且说起初,这皮肉恢复的速度还能跟得上落下的,但是没一会,这下去的,便远远的超过老沙的恢复能力了。老沙嘴唇发紫,喘着粗气,竟又于于身体的另一处,继续刀口相向。

    暮时,曼阿村人尽得一碗米食,一碗酒喝。原本死气沉沉的曼阿村也因此有了些生气。老沙顶着一身挂着皮肉的血骨趴在桌子上,满意的笑了。

    众村民见此,皆泪如柱涌,无不咧着嘴哭道,“神仙!感谢神仙,谢谢神仙!”

    老沙摆手不语,自顾自的喘着粗气。

    众村民见老沙如此,竟也悻悻不肯离去,没多久,这村民中不知是谁起了头,竟然唱起了一首,歌颂功德的民谣。

    “曼阿村的雨水甜,曼阿村的鱼儿鲜,不知哪来的什么风,太平日子都已不见。天天骄阳头顶尖,如儿牛郎往西牵,谁能救曼阿村的村民于水火,南边来了个红须瞪眼的老神仙!老神仙赠血肉千千,曼阿村情意长绵绵,如得来生再相见,做牛做马围在你身边!”

    歌谣简单动耳,老沙听得眼泪鼻涕横流。

    村民陪老沙直至半夜,老沙的血肉才终于恢复如初。但老沙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一顿饭,救不了曼阿村的村民。他必须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才可安心度日。

    但法子没想出来,这第二日的骄阳,却又腾空而起。老沙无奈,只得与昨日一样,削肉滴血救助苦难村民。

    暮时,老沙再一次,满身枯骨的躺在桌子之上。

    只说这时,村长却端过来一大碗米饭与一缸酒水,立在老沙跟前。

    老沙不明此意,且问为何。

    村长满眼泪花,言说,村民知神仙辛苦,晌午时竟自发的将这米饭酒水各留一口,非说要留给神仙您吃,我等亦不知神仙是否需要进食,但说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也好恢复力气。

    老沙心里酸涩,这众生若皆如此,人间又何处不是乐土。

    曼阿村村民望着老沙,满眼晶莹,他们如似请求,只希望老沙能够收下这微不足道的馈恩之情。

    于此,老沙也说是难却,当即便直起身子,含泪暴食起来。

    可说来奇怪,老沙还没吃几口,跟着竟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罪孽 第八章 大唐君主
    盛唐,青瓦霓裳殿,唐王在中堂拟了一桌薄酒,与江流儿对讲经文。

    宫殿高数十尺,皱枣百尺不见生人,江流儿啜了口清酒,跟着淡道,“唐王太过相信和尚了,这百尺之内不见一兵一卒,您就这不怕我有谋反之心?”

    唐王听罢却笑了,“哈哈哈,好你个江流儿,胆敢在朕的面前说谋反二字,你就不怕真就诛了你?”

    江流儿当即也笑着回道,“诛了我,谁与皇上您谈天说地呢?”

    唐王不语,跟着举起玉头杯对撞三分。

    “你这和尚也是奇了。”,唐王忽的说道,“朕长这么大,还真就从没见过喝酒吃肉的和尚,你是头一个。”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江流儿双掌合十,像模像样的说道。

    可唐王听罢却笑了,“得得得,你那一套,骗骗普通百姓还行,在我这,就莫要装了,你以为你心中有佛?别闹了,我可看不见!”

    江流儿啜了口酒,跟着淡道,“我有我的佛。”

    唐王不予回应,只是当即又自顾自的问了句,“我说江流儿,你这回来有些时日了,怎么不见你讲那佛法经文,却将你那些历险故事讲了个遍。试问,如此而来,西游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江流儿皱眉,“和尚以为,这西行的意义,他本就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您说,咱这辛苦一遭,被封为功德佛,可是有什么作用?”

    唐王不解,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江流儿摇摇头,跟着却苦笑道,“西行之果,全是糟糠。你若想明白其中意思,那好,我今儿便封你为功德善心勇气大无量何其多各种好之全能佛!”

    “全能佛?”唐王先是皱眉,跟着却噗嗤一下笑出声,回道,“哈哈哈,好你个江流儿,休说你这话不正经,倒也尽是道理呢!”

    江流儿不以为意,一杯浊酒尽将眼角余温,轻轻散去。

    可就在这时,竟有个将军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他身材魁梧,络腮胡子,一见唐王,便当即跪拜道,“禀奏皇上,事态紧急,且要与你急报!”,说时,络腮胡子望了眼江流儿,意思很明显。

    但唐王却不以为意,当即正言道,“但讲无妨!”

    络腮胡子领命,当即干净利落的报道,“回皇上,岭南盗贼四起,且以小聚闻名,可今日晌午,这群盗贼竟聚有百千众贼,现身于京城集市之中,盗贼刀口直指百姓,俨然是来制造混乱的!如今百姓盗贼混杂,我等不好出兵,还望圣上定夺!”

    唐王听罢,眉毛拧成圈,跟着断道,“无论如何,要保百姓安全。盗贼混于百姓之中,不声不响,何以辨得。”

    唐王愁眉不展,竟当即急火攻心,流出鼻血来。

    江流儿赶忙将袖中手布递过去,替唐王擦拭。可谁料,唐王却摇手不应,只道一句“大事为先”,便用龙袍将血液拭了去。

    但说正在此时,这霓裳殿外竟又有一人闯进来,这人体态瘦弱,眼神凌厉,一见,便是干练之人。

    这人同络腮胡子一样,先是表达有事起奏,跟着便搭眼江流儿。

    唐王捉急,只道一句“但说无妨”,便当即全神贯注于这干练将军。

    干良将军忽的舒眉笑道,“回圣上,这岭南盗贼已被尽数歼灭!”

    唐王龙颜大悦,跟着朗声说道,“什么!如此奈幸事,但曹威将军,你却要与朕明说,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区分了百姓与贼寇的!快说,快说!朕要好好赏你!”

    络腮胡子当即也是舒展眉头,附和道,“曹将军快快说来,我等也学习学习!”

    可说到这,干练将军却不好意思了,他抿了抿嘴,当即望向江流儿,说道,“回圣上,若要论功行赏,玄奘大师才是头功。”

    唐王听罢不解,“曹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玄奘论酒整一天,这岭南贼寇起于晌午,他有何功劳啊?”

    江流儿也是不解,所以便皱皱眉头,当说也往曹将军身前凑了凑。

    曹将军抿嘴笑道,“岭南盗贼起于晌午不假,混于百姓之中难辨身份也是事实。当时,我已是带了千名精兵于此,可是却无从分辨谁是百姓,谁是盗贼,实在是没有办法。可就在这时,这混乱之中,竟有一老汉忽的跃至城头,跟着大喊了一句,“不要怂,就是干!”。”

    “我等惊奇,不知为何。可是片刻间,却只见那老汉忽的脱去麻衣,这身后,竟稳稳的刻着六个大字,不要怂,就是干。

    一语落,百姓贼寇楞神。但说下一刻,这百姓竟皆将麻衣脱去,奇怪的是,这百姓背后却都刻着六个大字,不要怂,就是干。

    于此,百姓与盗贼便可区分,我等带精兵一路斩去,转眼,贼寇便尽数诛杀。而这其中,百姓们也分外踊跃,有的拿起扁担,有的端起菜刀,民与兵共作战,实为民心所向。吾皇圣明!”

    末了,曹将军忽的跪拜,双眼涕零。

    络腮胡子见此,便也赶忙跪在地上,重复道,“吾皇圣明!”

    但曹将军这一番话,却听得唐王目瞪口呆。他抿了抿嘴唇,跟着缓缓走向江流儿,苦笑道,“不要怂,就是干。这话,是你说出来的吧。不可思议,短短六个字,竟可使民心所向,流儿,你知道吗,我为了得到民心,整整花了十年。而你,却连十天都不到。”

    江流儿退步作揖,跟着回道,“和尚不敢,民心所向之基础,却在于圣上英明,国富民强。和尚只是做了引,将您的民心聚到一起罢了。”

    唐王摆摆手,跟着笑道,“诚然如此,你也功不可没。我做物质,你做精神,你我在,可保大唐江山不倒。”

    江流儿心中一颤,跟着淡道,“我一生闲云野鹤惯了,讲讲故事还行,保大唐,实在不敢当。况且依和尚所见,唐王一人在,便足以使大唐江山不倒了!”

    唐王听罢不语,这殿中气氛,顿时冷了些。
罪孽 第九章 一诺千金
    谁也没能料到,这树妖,却是个美丽姑娘吧。

    她梳着个丸子发髻,长长的头发舒展至半腰,她含着樱口,一抹眼尾半抹着朱砂。

    她信手举起琉璃杯,跟着轻啜了口,又用舌尖抿了抿。

    她如似等待,望着在琉璃杯中颤颤巍巍的半口酒,她笑了。洁白的牙齿被这朱唇映的美丽非常,人间一世,只道得她一次回眸,便是足矣。

    可是这树妖,却为了一个人,而回眸千百次,于众神仰望之处,落到众人鄙夷之处,谁能体谅到她的难处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半日前,老君找到她,说帮她了了牵挂。

    可她心念已宽,还能有什么牵挂,于是,她边弄着眉,边问道,“老君来此作甚?我已是妖,莫要染脏了你的身份。”

    老君一挥浮尘,却又顿时笑道,“心念已宽,怕是心念太深才是吧。”

    树妖听罢不语,跟着淡道,“老君有事便说,拐弯抹角的,让人心烦。”

    老君嘴角微翘,干脆直言道,“我带个人见你。”

    “谁?”,树妖不以为意。

    “孙……悟……空”,老君一字一顿,摆明了要将这刀子挖到树妖女心里去。

    而老君这句话也果然起了作用。

    树妖女听过片刻,先是沉默不语,跟着,却又意味深长的问了句,“那猴子不是已经成佛,难不成还牵连着俗世?”

    老君听罢摇头,“紫霞仙子这句话,只是说对了一半,说他贪恋是真,但说其贪恋俗世,莫说大了些。依我看来,这孙悟空,怕是只贪恋这俗世中的一个人。”

    树妖女听罢却笑了,“紫霞仙子?老君休拿我来开涮了。既已成妖,何来仙子?但我却要问问你,你可知那孙猴子心中贪恋的是谁?”

    “你咯。”,老君不加掩饰。

    树妖女听罢,忽然沉默不语,跟着,却又忍不住问道,“老君且讲,如何才能见到那臭猴子?”

    老君听罢笑了,跟着干净利落的说道,“东行十里有一城,名唤聂牤。城中百姓皆奄奄一息,你若想见孙悟空,就前去那聂牤城中屠血百尺,但说这之后,孙悟空便会自行自动找上门来。”

    “笑话。”,树妖女听罢忽然笑道。

    但老君却不以为意,只道是留了句“自行定夺。”便忽的顿身离去。

    树妖女杵在原地,沉默不语良久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彼时,花果洞分外沉寂,树妖女拾起地上的一朵牵牛花,嗅了嗅,跟着又丢到那墙壁花藤之上。为了纪念,她将这洞取名花果,只希望,自己能和那臭猴子亲近些。

    但怎说,一晃几百年,这洞外已是繁花似锦,可人迹却依旧冷冷清清。树妖女习惯抱空气入睡,也习惯每天喊着“孙悟空”的名字惊醒。

    睁眼后,花果洞中依旧冷冷清清,花果洞外,依旧繁花似锦。

    她摇晃着酒杯,跟着叹了句,“你到底有什么在迷恋着我,千百年了,从你我蟠桃园相遇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是我的劫数。”

    砰!

    就在这时,花果洞门被一脚踢开,猴子带着黑白无常,一身正义的踢进了树妖的花果洞。

    “你就是杀了人的树妖?”,猴子怒目,当即问了句。

    树妖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跟着才终于打量到了这个几百年不见的野猴子,孙悟空。他依旧容光满面,依旧一副傲娇到自恋的表情。

    “问你话!前面的可是树妖?”,猴子又问了句。

    但说此时,这黑白无常却都咽了口唾沫,跟着赶忙拉住猴子,劝道,“三哥,这不是什么妖精,姑娘那么漂亮,不是她,不是她!”

    可猴子却不依不挠,这手中紧箍棒往地下一撞,跟着便再一次大声喝道,“前面的可是树妖,速速报上名来!”

    “紫霞。”,树妖女终究是脱口而出。

    猴子听罢搔了搔脑袋,跟着却轻声说道,“紫霞?没名号的小妖……俺老孙且问你一句,那聂莽城的人,可是你杀的?还有那东海的老龙王?”

    “没有。”,树妖女出乎意料的辩解道。

    猴子不信,当即便眨眼放出两道光,直洒到树妖女身上。

    但说这一洒却不得了,那树妖女恍若被泼了硫酸,这身上的皮肉,竟不由的瘫落了下来,如一块块碎布,慢慢落至地面,化成一抹香灰。

    “孙悟空,你欺人太甚!”,树妖女如似挣扎,原本相安无事的皮囊,此刻竟也争相着往外冒出枝干。这枝干像极了人的血管,咕咚咕咚,如同充满了流动的血液。

    “娘欸!真是妖怪!”,黑白无常吓得一惊,竟当即不由自主的抱在了一起。

    可猴子此刻却兴奋的很,好嘛,救人无望,俺老孙却要给他们报个仇!

    想到这,猴子提棒便打,树妖女含泪格挡,但怎奈瘦弱之身,难承擎海之柱,三五下,这树妖一身的枝干,便被猴子劈了个精光。

    浓稠的血液,从枝干破损处流出,树妖女留着一张好的面目,正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想不到,五百年一见面,你我便是死搏之时。”,树妖女苦笑道。

    猴子皱眉,跟着却笑道,“怎么了小妖精,莫不是,你五百年前还认得你俺老孙。”

    树妖女苦笑,“何止认识,莫说因为我听信谗言,你我,却早已在那月老儿门前,结了夫妻。”

    “夫妻???”,猴子,黑白无常一同惊道。

    树妖女笑出眼泪,跟着,却从这身后摸出一匝猴毛,轻声道,“此间五百年,猴毛一匝,如获千金,夫曾许诺,诚然千金不换,当值悟空一诺。”

    悟空不语,默然。
罪孽 第十章 孤独猴子
    “俺老孙许诺你什么了?”,猴子夯鼻问道。

    树妖女一声哽咽,当即吐道,“你许我三十宫殿,十座种花,十座种茶,余下十座,你许诺要翻云覆雨,做遍这世间的山川锦绣。”

    “胡闹!”,猴子连连摆手,不以为意。

    “你许诺我野屋三间,农园半亩,膝下儿女三五成双。”,树妖女又哭道。

    “不可能!”,猴子完全不相信。

    “你许诺我…… ……”

    “住口吧!”,猴子突然阻拦道,“你们妖精最擅长蛊惑,西行之路我见的多了,你一会扯东,一会扯西,目的不就是叫俺老孙放你一马吗?得,俺老孙已成西天神佛,今儿便给你个痛快,来世你好生修补功德,别再伤天害理才是!”

    树妖女哽咽,他见这猴子一脸冷静,干脆,全然没有慢点掩饰。西行之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旅途啊,他如何将那骁勇的齐天大圣,变成了一只毫无棱角的野猴子。

    成佛?

    成佛,就意味着六根清净,成佛,也意味着无所归,又无所去,万物皆空,便是成佛…… ……

    “那成佛,应该比死还难受。”,树妖女断道。

    “胡言乱语,吃俺老孙一棒!”,猴子提棒便打,这一棒,猴子算是下死手了……

    “你许诺我桃花树下,半晌紫霞。”,忽的,树妖女又说了一句。

    言罢,她合去双眼,毫无牵念。

    但这一次,却轮到猴子不知所措了,半晌紫霞,桃花树下,这八个字他果真记得。

    五百年前,有一抹温暖曾经包裹着他的身体,那温暖紧实,而又亲切。它是释然的,于五百年前的嚣张热血中无法触碰,于五百年后的归途修道中也无法企及。它仅仅是处在一个夹缝中的温度,不偏不倚,刚刚好。

    于此,棒子停在半空,猴子犹豫了。

    劲风停顿在脸颊上,树妖女又渐渐的睁开了眼,他望着眼神中充满犹豫的悟空,一抹希望,再次从心底升起。

    “怎么,还记得紫霞?”,树妖女问道,只是这话中的紫霞,却不知指的是哪一个。

    猴子有些头痛,他将棒子别到身后,跟着,竟将左手掌立在胸前,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树妖女苦笑,竟不由轻声唱起了调子,这调子宛转悠扬,穿越千里,滚荡时空。

    “昔我往矣桃上住,何来英雄往三睹,金甲长羽眉心酒,心中冷暖难说出。咿咿呀呀自做碎,和尚佛祖忘心垂,却得谗言念功德,紫霞漫天便是归。”

    猴子听得心头燥热,这头,竟也又不由痛了三分。

    “别唱了。”,猴子故作镇定,跟着冷冷的抛了句。

    这树妖女也是配合,竟还真就不唱了,她将嘴角的血抹到手指,点在眉心,跟着还缓缓的露出微笑,这微笑纯情如此,温婉可掬。

    猴子心中的冰如似化了,跟着又义正言辞的问了句,“俺老孙再问你最后一次,那聂牤城的老百姓,可是你屠的?”

    “不是。”,树妖女回的干净利落,眼神决绝。

    猴子松了口气,跟着甩手说道,“罢,俺老孙信你一回。”

    剧情转的太快,在场的,除了猴子以外,似乎都没缓过神来。

    黑白无常相对愣神,不一会,那范无救才又张口道,“大圣…… ……”

    但怎说,这范无救的话还没说完,这猴子眼神中便当即又闪过一丝凌厉,这凌厉如似尖刀,登时,狠狠刺进那树妖女的心窝。

    树妖一女一口气还未喘匀,但闻半空中那人大喝一声“歹!”,跟着便提棒砸去。这一棒划出半抹金光,金光落顶,适时,血花四溅。

    树妖女惊魂未定,于希望中,悄然陨落。

    猴子将溅到手上的血液用舌头拭去,跟着又轻轻说了句,“呸!妖精,还想蛊惑俺老孙!”

    花果洞中顿时安静至极。

    树妖女的血液慢慢沁入地面,跟着,便被这花果洞外的花草,吸食殆尽。靠着血液生长,兴许,他们能更受得住风寒些。

    猴子将金箍棒塞在耳朵,跟着又不由蹲下身,仔细的打量起那树妖女的脸面。

    这脸面精致的很,只是受了这一棒后,却又变得扭曲了些。但这仍然挡不住她的美貌,猴子轻轻将那树妖女的刘海撩起,跟着却不由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猴子叹气不在情,却是在道。他感叹这世间生灵,为何独愿自相迫害,若是万物之种,皆能和平相处,颔首以待,那这世间,岂不是会美好太多了。

    猴子笑笑,于无人察觉出,一抹猴毛,轻轻落在地上。

    但说这时,那黑白无常也终于从上前来,他们眉开眼笑,如似胜利雀跃。那范无救最甚,竟还当即跪在地上,叩拜道,“大圣威武,如此身手,我等望尘莫及。”

    “大圣?”,不料,猴子听后却忽的皱眉。

    范无救见猴子诧异,自己也有些迷糊。而谢必安此刻却能很好的掌握火候,跟着推搡走范无救,轻轻的躬身道了句,“应该,叫斗战胜佛才是。”

    于此,猴子心里一沉。

    无风浪起,猴子扭了扭脖子,跟着又将那金箍棒从耳中掏出。

    金光乍现,眨眼未到间,那范无救与谢必安便皆瘫在地上,气绝而亡。

    血液蔓延很长,但没一会,便都沁入地面,供娇艳的花朵吮食。

    猴子单手掩面,泪如柱涌。血液溅到猴子身上到处都是,他却无暇顾及,只是在流泪。他流泪时听不到声音,但泪水,却比谁都多……

    花果洞外,鲜花甚美。芬芳一片,随微风沁入猴子心脾。

    此刻,他呼吸的空气,应该是树妖女的血液淬炼成的,酸涩中带着苦。

    漫天薄云开始泛黄,落日渐渐低垂。猴子一手擒着金箍棒,一手擦拭着眼泪。与无人的疆野中,独自立于百花之中,他杀了人,然后将自己至于孤独。

    他瘫倒了,于无人之处。他成佛了,于西行之路的尽头。泛黄的薄云开始冷的发紫,没有温度,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期待。它黑压压一片,压得猴子喘不过气。
罪孽 第十一章 高僧斗法
    “给我来口酒。”

    于热闹的集市中,一个颠和尚忽然跑到一家酒馆里,找客人讨酒喝。

    可人听罢都笑了,跟着笑骂道,“你个颠和尚,出家人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哈哈哈哈,不过你倒有点意思,拿去,这可是上好的蛇心黄,老子都舍不得喝!”

    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爽快人。

    和尚接过酒,咕咚咕咚两大口,酒壶登时就见了底。

    络腮胡子一见,登时觉得好不热闹,跟着竟连连拍着肚皮笑道,“这颠和尚,喝酒不要命!好!好啊!”

    颠和尚不语,见络腮胡子没酒了,便又直找其他客人去讨。

    但说这也就是放在盛唐吧,放在其他朝代,这颠和尚都能叫人给打死。

    原因有二,一是这盛唐时期,百姓过得好,赏你口酒不算什么。二是这盛唐时期推崇佛法,你和尚是佛的代言人,谁愿意找你的不痛快?

    络腮胡子托着脑袋,笑看着那颠和尚一路讨酒,这心里,倒又敞亮了不少。

    但就说此时,这不知何处,竟忽的敲响了一声铜锣,铜锣音毕,跟着便听见一沙哑嗓子喊道,“圣德大师与启明大师斗法了,快来看啊!巅峰对决,百年难遇!”

    于此,这酒馆之中的人,便登时如蚁聚一般一涌而出。

    你道是为何?呵,只要是身在此时代的人,就没有不认识圣德大师与启明大师的。盛唐推崇佛法,而佛法由高僧传授,传着传着,这高僧的地位便也被传出来了。

    盛唐时期,高僧有十,从高到低依次分别是,贤德,儒化,金刚,启明,度母,圣德,周空,朗月,暮德,喜乐。你可能会疑问,这其中为何没有玄奘。因为他不过就是个说书的。

    彼时,日上三竿,圣德大师与启明大师相对而坐。

    他们紧紧闭上眼,如似调整呼吸。就如同高手过招前一样,稍有疏忽,就可能命丧当场。

    颠和尚被众人挤了出来,如同众星捧月,就从众人脑袋上直滚到地上。但即便如此,落地时,颠和尚手里却还依旧牢牢的攥着酒壶,不肯放手。

    这是个十字路口,叫马场,但名字的由来可不是因为这里养过马,而是有过五马之刑。这马场向来被百姓称作是不吉利的地方,如不是高僧在此斗法,几乎鲜有人至。

    不过话又说回来,高僧斗法选于此地,想来是有目的的。

    众人将高僧围到圈里,大气不敢喘一口,就等着看两人斗法。但这里我还要说一句,百姓喜欢看斗法,可不是喜欢佛法,他们只不过是喜欢凑热闹,看高手掐架罢了。

    有些头脑的人,还会借此放个局,一赔十,一赔五不等,只等着能从中赚一笔。

    风熄,圣德大师忽的睁开眼,他深吸一口气,当即说道,“西行有路,长至雷音,雷音有法,实为有佛,吾心所向,世代修行。今且论,如何修行?”

    “修心。”,启明大师忽的睁眼,跟着有板有眼道。

    圣德大师噎语,这斗法讲究的就是词语精炼,自己刚才那话太啰嗦,显然已是输了三分。

    但圣德大师并不气馁,他寻找机会,当即便又瞪眼道,“修心无形,修财有形!”

    修财?还不就是进贡香火,以求保佑。启明大师一听,当即轻声叹了句,“俗。”

    但此话一出,启明大师便是入了圈套。圣德大师瞧准机会,适时出击道,“我之所谓修财,在于对等交易,付出之于回报,因之于果,修行之路,乃是对等交换之路,你可理解?”

    启明大师一听,登时吧嗒吧嗒嘴,不知如何回应。

    在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圣德大师这招太过阴险,启明大师防不胜防。

    但启明大师也不是好惹的,跟着便站起身骂道,“泼皮!佛奈众生所向,付出便好,何谈回报?”

    圣德大师也不甘落后,当即站起来回骂道,“腐人!若无所取,何所谓一心向佛?你说付出没有回报,难不成,你说诸佛自私,戏弄世人?”

    启明大师一听,登时脸胀的通红,“我说的无所取,是主观上的,不是结果!”

    “世人有你说的那么清明,岂不都成佛了?”,圣德大师乘胜追击。

    “你…… 你…… 你…… ”,启明大师终究再未作出回应,这场斗法,启明败了。

    圣德大师喜不自胜,当即大笑着挥手示意众人。

    可就在此时,这人群中竟当即传来句不合群的话,“佛啊佛啊,烦不烦啊!”

    圣德大师愣了,启明也是如此,因为这句话,简直是在挑战佛法的权威性。

    “何人出言不逊!”,圣德急了。

    “你爸爸。”,那人不甘示弱。

    众人寻声而去,终于发现了这说话的人。好嘛,谁能料到,这说话的,原来就是刚刚讨酒喝的那个颠和尚。络腮胡子登时双眼露出金光,跟着还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句:越来越有趣了。

    圣德大师怒气横冲,当即便指着颠和尚骂道,“哪里来的无赖小和尚,我们说的你可懂?无故出言辱骂,你居心何在?”

    “骂醒你们。”,颠和尚断道。

    圣德大师皱眉,当即心中叨念道,这和尚居心叵测,想必是想在众人中博取眼球。今日若不在此好好挫挫他的锐气,来日那还得了?

    想到这,圣德后退半步,跟着接着上回的话茬问道,“世人如何成佛?”

    “成不了。”,颠和尚回的干净利落。

    “为何?”,圣德不明。

    “没佛。”,颠和尚一语否定全局,圣德无话可说,只道满盘皆输。

    但这并不妨碍他耍赖,圣德怒不可遏,所以当即便胡言道,“世人一心向佛,你却说没佛,居心何在?你不成佛便罢,还阻碍我们成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颠和尚干净最后一口酒后,淡道,“阻碍你成佛?成佛有什么好,佛法有什么用,世人自己清明,生活安居不就够了,妹的,天天磨磨唧唧没完,你见过佛吗?有时间拜佛,不如回去拜拜你爹妈!”

    颠和尚一语戳中圣德的心,圣德一口血堵在心口,跟着竟呛晕过去。
罪孽 第十二章 黑白无常
    老君殿,炉火正旺。

    老君一手持着蒲扇,一手捋顺着胡子。

    方圆几里寂静无声,晚风过堂,老君的长袍被吹的翩翩而起,仙风道骨,有道是仅看上那么一眼,都似乎能长寿三年一般。

    但也就在此时,两只不和气氛的尸体摔了进来。

    砰!

    尸体一个皮肤黝黑,一个白发如纸,一道隔天痕浮在印堂,凡见过这俩人面貌的,都知道他们是老君殿的两位仙童。

    这黑仙童叫葛烈,性急脾暴,常年给老君扇火炼丹,几十年如一日,是块脑子不会转弯的硬骨头。

    而这白仙童则好些,他叫蓟白,为人处世都像模像样,尤其是在拍马屁这一块,那可真谓是有所造诣。他把这漫天诸神都拍的乐呵,把老君也拍的舒服,所以他在天庭,是相当混得开的。每逢香火鼎盛之时,总会有神仙找他陪酒,就连老君自己,都没这待遇。

    可是眼下,老君的这两位爱徒却都成了尸体,而且,死因不明。

    但说两仙童死因不明,死相却极难看,五官扭曲,后脑亏空,明显都是被硬物敲了脑袋,一击毙命的。

    老君喘匀口气,缓缓的,将脑袋移到了正门处。

    晚风四起,将那人的衣角,吹得翩翩起舞。

    时至暮时,漫天紫霞将这人的倒影拖长至老君殿,老君一时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是对于这股猴子骚气,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圣佛不好好谋自己的差事,来我这作甚啊?”,老君这话,说的极其客套。

    猴子撇嘴,当即笑道,“圣佛?不如老君你告诉告诉我,斗战胜佛,可是个什么差事?”

    老君噎语,不再多言。但见那地上两句尸体,老君便只得挤出句话,问道,“圣佛,那聂牤城的差事,忙的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顺利。”,猴子淡道,“顺利的很,老龙王施云布雨时,我又去那地府找来聂牤城的生死簿撕了,如今聂牤城人人安居,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怎么会…… ……”,老君听罢忽的皱眉,但彼时,老君却知道自己上当了。

    老君适时找回状态,跟着淡淡笑道,“如此一来,大圣……不,圣佛便可行自己的事去了,就莫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猴子嘴角微翘,但转眼却又消失不见。他搔了搔脑袋,跟着又略显俏皮着问道,“我没什么事,但说俺老孙这脑子最近疼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西行时落下的病根,老君你这可是有管脑子疼的药,赶紧给俺老孙开一方!”

    “头疼?”,老君听罢皱眉,“圣佛你莫要说笑了,咱们神仙又不是**烦胎,哪里会经历这人间的生老病死呢?”

    猴子撇嘴。但说此时,他却瞧见了老君的炼丹炉,彼时,老君的炼丹炉火气正旺,炼丹炉上方,则飘着七彩霓虹,霓虹洋洋洒洒打着圈,但转眼,便又被吸进了丹炉之中。

    “炼的什么?”,猴子登时起意。

    老君一见,便当即捉急道,“无所谓的寿辰丹,延年益寿的,圣佛无病死,当然是用不着的!”

    但猴子却不管,他一个小跳,跃至丹路之上,跟着,便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这将霓虹吸进去的三十六炉孔。

    可这一看,猴子却惊了。

    这炉中之物哪里是草药,分明就是那活生生的人。猴子进过这丹炉,别看外面形如鼓钟,里面却是大若无相,滋味有多难受,直说猴子光见到,身子就灼的阵阵发疼。

    “老头!你炼的什么丹!”,猴子气急,当即问道。

    “寿晨丹。”,老君抿嘴断道。

    “好!”,猴子怒火攻心,当登时那丹炉上跳了下来。

    老君松口气,刚要上前护住丹炉。但怎料,猴子这棒子却抽的甚块,老君还没缓过神,这一棒,便直如惊雷般,狠狠砸向炼丹炉。

    轰!

    惊雷乍响,火光冲天。丹炉炸裂之时,漫漫天庭,哭嚎一片。无数扎着头布的百姓相互依偎,他们从大火中连滚带爬的摔出来。身子半化的,全化的,比比皆是。

    老君知道丑行败露,便当即冲着猴子问道,“孙悟空,这来回事情冗杂晦涩,你又是如何找到的我?”

    猴子脸面无情,淡道,“五百年前,我便和黑白无常说过,兄弟之间何以大圣相称,称哥哥便是。你的两个徒弟确实聪明,只可惜聪明过头了。”

    老君撇撇嘴,跟着却笑出了声,“哈哈哈!好啊孙悟空,没想到这西行之路,还让你长了脑子。没错,这前后的琐事,确实都是我做的,可这漫天众神皆在于此,你又奈我如何啊?”

    猴子不语。丹炉之火愈燃愈旺,老君殿门转眼便火烧三竿。

    老君殿外,浓烟四起。近处的诸神见罢,自然便都跑过来看个究竟。适时,猴子和老君于炉火中相对,哀嚎如配乐,在两人耳边时起时落。

    临近众神,皆前于此。而那猴子的死对头杨戬,也恰好身在其中。

    老君见到杨戬,如似见到救星,跟着,便登时拉着老脸哭喊道,“神仙兄弟们,这臭猴子成了佛也不愿太平。西行宴上明说是救聂牤城于水火,可暗地里却杀了那聂莽陈的百姓,还收了他们的魂魄,末了,还强迫老君我为他炼造百魂丹,这百魂丹是什么东西,无德强升修为的禁术啊!”

    众神听此,无不心生愤怒。

    杨戬于此时,对猴子,也更加厌了三分。

    猴子不加辩解,他知道,此刻辩解无用。打吗?也不行。他倒不是怕输,只是如此情形下开打,却更显得自己理亏了,索性,他笑笑,不做声。

    可就在这时,这火光冲天的丹炉之内,竟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温暖慈祥,猴子也未敢相忘。

    “小师傅吗……小……小师傅吗?咳咳!”,这声音扎的猴子一阵心疼,猴子险些落下金豆子,躁恼间,猴子一个跟头翻到炉火之中,适时,烈火灼烧皮肤,他也全然不顾。

    猴子在干吗?众神惊愕,莫不敢前。

    老君见此,赶忙加火道,“我已炸裂丹炉,这臭猴子明知百魂丹练不成,便要开始吃人了!”

    “妖猴!你已成佛,何故执迷不悟,做此卑鄙之事?!”,说话的是文曲星君,他为人德行为先,见猴子这般,定然先是良言相劝。

    可猴子却早将他们抛到脑后,此刻,他的心思,全然在这个烈火中,温暖的声音周围。

    说话的是巷子中那个女人,托猴子以小女儿的母亲。

    “小师傅……是……你吧……给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烈火中,这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女人忽的张开双臂,双臂中,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毫发未伤。

    猴子心里酸疼,如千刀扎进,血肉无知无觉。他也不清楚,他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为何会对这所谓的母亲,伤感到不能自已。此时,他依旧记得巷子中,这女人满脸笑容时说的那句话:以吾之血,续女之命。

    烈火中,女人又笑了,她如斯释怀,跟着淡道,“以吾之血肉,续女之长生。”

    一语毕,猴子泪流满面。

    妖猴哭了,众神再次惊愕。

    烈火愈燃愈烈,那女人的身躯也渐渐被燃尽。老君的丹火不下那哪吒的三昧真火,何曾有熄灭之法啊。

    但就在女人燃尽的刹那,半空中,却忽然响起一句话。这话的声音颇大,在场的诸神,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儿小,来不及起什么名字,小师傅救了小女两次,莫若,就叫她跟了你的姓吧。与茫茫尘世,托孤以期待。惟愿,待她长大成人时,请莫要对她诉说,儿时之事。绝谢。”
罪孽 第十三章 悟空女儿
    老君殿,火涌如柱,酷热的高温,烤的在场诸神汗流浃背。

    猴子手捧着女娃娃的魂魄,焦灼的皮肤也颇为应景,他扫了老君一眼,只字未言。

    刚刚那女人的话说的很明白,猴子对她有恩,而并不是老君所说的迫害生灵。

    如此,诸神若再聚在一起讨好老君,那就是明摆着的虚伪。

    但在天庭上,虚伪的人,却是不少。

    柳南宫掌管账簿的小仙见此,当即便抢先喊道,“何方妖孽,莫不是猴子生来的幻术,想要污蔑老君不成?”

    老君听罢做笑,跟着也附和小仙朗声道,“早就听说孙猴子七十二变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但孙猴子我却要劝你一句,这功夫用在正处,旁门左道何以积攒修为?早些向善,我便不与你计较!”

    老君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诸神听此,也如似恍然大悟,跟着连连叹道,“差点上了这臭猴子的当!”

    不过也有眼明的,这诸神中的杨戬,就是其中一个。

    那女人是妖是人,他一眼便分的清楚。既然女人对猴子说了恩惠,那也就说明,这臭猴子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罢!老君虚名,他早见识过,却何必执着于此呢。

    “杀了他!”,但说,那柳南宫的小仙却好似不怕事大,当即便起言挑唆道。

    老君见罢皱眉,他意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不开眼的东西却登时挑唆了起来,毛还没长全的小仙,如此不懂事故,惹得老君一阵厌恶。

    于此,老君只得一扬浮沉,跟着说道,“孙猴子,事已至此,我无暇与你周旋。当说给你两个选择,择其一便可,这一,你不依不挠,终被诸神打死。这二,你小小道个歉,我便放你归去。”

    可柳南宫的小仙一听却不乐意了,他当即皱眉吼道,“老君!这不行!那臭猴子如此冥顽不灵,不给他点教训,难泄心头之恨!”

    “住口!”,老君登时回头怒道。教训?这臭猴子能道歉,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仙见此噎语,他终日想要讨好老君,但每次似乎都不尽人意。如此看来,他还是少说的好。

    老君捋了捋胡子,跟着又转向猴子道,“圣佛,不懂事故的小仙,不要见怪。但说圣佛你却久经人世,可懂得老君所言的人情事故?”

    老君这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要把事情搞大,对大家都有好处。

    猴子听罢笑了笑,跟着回道,“事故?呵呵……懂,俺老孙当然懂。”,猴子声音越来越小。

    老君于此时,满意的笑了。

    诸神面面相觑,如似松了口气,只是这众神中的杨戬,却在众神不觉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这唾沫中有什么,谁人会不清楚。

    “但说…… ……”,猴子突然开口了,“但说老君,你说,这女娃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猴子说时,嘴角挂着笑,这笑,像极了被焚尽的女人。

    老君听后先是愣神,但转瞬就恢复了。不就起个名字嘛,总比他再来闹一次天宫强得多吧。

    适时,老君拇指食指一合,跟着闭眼轻声道,“生于君殿,托寄于佛,满目诸神,周遭尽火。莫若,就叫她,世怜吧。供世人怜爱之意。”

    猴子听罢撇撇嘴,跟着小声嘀咕道,“世怜……世怜……孙世怜……世人怜爱……不好!”,猴子断道。

    老君冷出口气,当即笑问道,“哪里不好?”

    猴子耸耸肩,跟着笑道,“世人怜爱?你傻了吧老头?一出生爹妈就死了,死后还不得安生,你说,这名字好嘛?”

    老君闻言顿怒,但好在他还压得住这火,毕竟这事不易闹大。

    可猴子却不打算熄火,适时,他抱着女娃娃一跃向前,跟着大声笑骂道,“老头!俺老孙才不叫世人怜爱我闺女,俺老孙要让她生的自由,要叫她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于火光中重生,寄托着死后父母的期待,我看,叫她涅槃才更为合适!”

    “孙涅槃?”,老君皱眉,一股不好的念头忽然从心底漫出。不知为何,这孙涅槃的名字他甚为熟悉,他好似曾在梦中与她相遇,阴冷的眼神,金鳞的铠甲,老君忽然全身溢满冷汗,他咽了口唾沫,登时,不敢正视那女娃娃一眼……

    彼时,西天雷音寺一惊雷**,直砸于寺塔之上。

    如来形色慌张,当即冲着身旁的观音恐声道,“不好!她来了!”

    “谁来了?”,观音也跟着捉急,登时小声问道。

    豆大的汗珠从如来脸庞滚落,如来咽了口口水,跟着颤颤巍巍的说道,“她…… ……诛佛之人。”

    如来大口喘着粗气,跟着赶忙厉声道,“不行!决不能让这娃娃存于人世,现在!现在就派人给我杀了她!”

    观音见如来如此慌张,自然也不敢多言。她挥手示意殿下罗汉,叫他们,小心行事。

    罗汉领命,一眨眼,便皆消失不见……

    听到孙涅槃这个名字时,老君惊了,他有预感,此娃娃,绝不能留。

    适时,老君脸色通红,跟着便吼声叫道,“孙悟空,今日之事作罢,你将女娃娃交付于我便是!”

    可猴子听罢却登时笑了,“怎么老君,为何突然如此慌张?”

    老君吞了口口水,跟着又道,“莫管为什么,女娃娃交付与我,什么事都好说。”

    可猴子此刻却不以为意,他忽的走近老君,跟着一板一眼道,“糟老头,拿我闺女……除非俺老孙死了。”

    “死…… ……”,老君望着猴子的眼睛喘着粗气,他眨了眨眼,当即冷冰冰的说道,“好……死……那就让你死……”

    一语毕,老君消失于殿中,难觅气吸。
罪孽 第十四章 春三娘酒
    在淮江以北有个柳弄堂,柳弄堂是个地名,这堂,意味厅堂,这柳,则意味着柳烧酒。

    柳烧酒起于何时?不知,殒于何时?也不知。

    只是在唐朝的一些小地方,还颇为盛行。

    时值盛秋时节,酒窖拨盖之时,柳弄堂已是聚集了各路的英雄豪杰,豪杰至此,夙愿只有一个,那就是小酌一杯春三娘的酿的柳烧酒。

    春三娘在柳弄堂一带颇有名气,言说,能喝上春三娘酿的酒的,只有三种人。一个是她亲爹,一个是她亲娘,还有一个,就是他春三娘看得上的人。

    这话说的绝,言外之意,不过就是借酒挑夫婿。

    但甭管怎说,人既然敢开这口,就定然有与之相配的姿色,不然,这世间的英雄豪杰,又何故每年都来这柳弄堂呢?

    有传言说,这春三娘原是这天上的酒妃,后来因为打碎了玉帝的香蔓玉清碗,便被贬到下界受苦来了,其中真假无人知晓,只是,自此以后,春三娘的名号,却是一年更盛一年……

    开早,柳弄堂,阙春楼。各路俊杰皆群聚于此,书生,将军,屠户,总之各色行业,皆来于此。但说此间,这春三娘却并未露面。

    出来招呼的,只有两个店小二。小二手中拖着两个木盘,木盘中有各色酒杯,酒杯中自然盛着酒,这是她春三娘的第一个局,名唤,猜酒意。

    当。一声铜锣响,阙春楼的二楼,便应声走出一女子。这女子神色芳然,表情清默,莫说打眼,单说仅凭感觉都猜得出,这绝对是一位美女佳人。

    春三娘对豪杰露出微笑,跟着轻声唤道,“三娘感谢各路英雄于此,此间不足为敬,但酿浊酒一百零八杯。一百零八杯酒,一百零八种情,哪位英雄,若是能通晓这酒中的情,便可与三娘到这楼内小叙佳话。”

    各路豪杰一听,当即抢先抢过这小二手中的酒,跟着便饮进细品起来。

    “此酒浓烈,意为春意当头,撩弄心弦。三娘,这是着急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吧!”,一白衣书生拂袖而起,跟着朗声笑道。

    三娘听罢略喜,但跟着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酒清雅脱俗,意为三娘想找一个清秀之人。”

    “此酒酸涩,莫不是三娘有过一段苦涩的经历?”

    “此酒苦到极点,苦到极点,言外之意便是甘。三娘有意备此酒,只为今日选得良婿,也道是苦尽甘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但似乎,终究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

    三娘自始至终只得摇头,自选婿以来,已有三年久,三年中,就从未有一人能够跨的过这坎儿的。三娘叹口气,此间虽苦,却不足为道。

    但,只说正在三娘苦恼之时,这阙春楼门口却忽然有人叫骂起来。

    这人长得憨厚,但谁成想他张口第一句,就是脏话。

    他大袖一挥,登时骂道,“妈了个吧的!咋的!俺老猪千里来此只为喝好酒,你们倒好,给俺老猪弄碗水来!”

    众豪杰听罢愣神,跟着却又适时品了口自己杯中的酒,这酒平淡无奇,清淡非常,如此三年,却始终无一人敢开口质疑。

    三娘见此,豁然大喜,跟着忙吼道,“来者便是我三娘看好的人,但请他进来,我要与他酌酒三杯!”

    一语毕,众豪杰各自向望,他们谁都没能想到,三娘这局,竟如此之深。

    一时间,人群颇躁,但三娘却不顾这些,单说提着罗裙,忙下楼与老猪会面去了。

    阙春楼一搂只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有三杯酒,酒色枯黄,似乎还冒着热气。

    老猪被小二邀进来,跟着却颇不自在的晃了晃身,他抿抿嘴唇,当即问道,“啥意思,俺老猪的酒呢?”

    小二微笑不语,跟着退出门外。

    但说此时,这春三娘却刚好赶到,春三娘一见老猪,便当即朗声应道,“公子莫急,三娘已备了浊酒三杯,你若不嫌弃,便于我品一品。”

    老猪闻言转过头,跟着,似笑非笑的回应了三娘。

    三娘见老猪如此态度,这心里竟不由凉了几分,莫不是因为这男人喝醉了酒,才敢于众豪杰之中吐出真话?

    三娘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这手上,却还是礼貌的示意老猪过来坐下。

    老猪礼貌坐下,有些拘谨。但说当他见到桌上那三杯酒时,却还是不由的问了句,“三……娘,这酒可是能喝?”

    三娘听罢点点头,跟着回道,“这酒非但能喝,还必须要喝。你入我春三娘的眼,必须要达到三个要求,这一,你要诚实,这二,你要痴情,这三,你要命硬。”

    老猪撇嘴,当即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三娘嘴角微翘,跟着回道,“这酒是好酒,却足够要人命,以上三点,你凡是达不到任何一点,都可能当场死在这,我不强求,这酒你爱喝便喝,不喝便罢!”

    老猪听罢冷哼一声,跟着拂袖而起,笑道,“妈了个吧的!多了不起,不喝就不喝,俺老猪走了!”,说罢,老猪便直奔正门而去。

    三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愣了,看来,这眼前之人,终究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可更大的变故说来就来,正在老猪将要打开这阙春楼的正门时,这木门竟忽的破碎,跟着,那店小二却应声栽飞进来。

    老猪身子灵活,当即闪身躲过。小二飞入落地,登时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春三娘被吓了一跳,望着小二的惨样,这心中,竟不由的惧了三分。

    而随声进来的,还有刚刚的各路豪杰。打头的是那个白衣书生,他手中持着折扇,脸上挂着蔑笑。一见三娘,便当即笑称道,“呦,三娘!可算见到您的真身了!小生我叫柳莫平,来来回回于此三年了,可是即便如此,我却也从没入你的眼。但说今日,你却让一个呆子进了酒楼,这我柳莫平看不过,当说,你今日便要于我一个公道,没有的话,哼,那我今天当说霸王硬上弓,也要讨你做老婆去!”

    书生说时,各路豪杰也应着笑出声来。春三娘见此,往后退了两步,跟着,却又硬声硬气的回道,“光天化日,你们想怎么样,就不怕县老爷,把你们都抓起来!”

    “县老爷?”,柳莫平听罢却笑了,“您说,我爹能给我治个什么罪?”

    于此,春三娘忽的心凉,她清明一生,难不成今日要落到这帮畜生手中?想到这,三娘已经暗下决心,若是他们强来,她当即便要咬舌自尽!

    但说一股疾风忽的拔地而起,众人登时被刮得睁不开眼,只说开眼之时,这柳莫平却已经是口涌鲜血,瘫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春三娘有些愣神,登时,他只见到那个贪生怕死的男人,此刻正一脚踏在柳莫平的身上,跟着,还将这桌上的三杯酒合起一灌而入。

    咕咚,咕咚。

    老猪将三杯酒一口灌入,跟着,还朗声笑道,“妈的!好酒!”,语毕,老猪已热泪盈眶。
罪孽 第十五章 老沙醒了
    老沙醒时,天色渐晚。腐臭味从各处飘来。

    他四下打量自己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竟是件新衣。

    新衣是麻布织的,粗的很,但是却能够看出做衣人的细心,衣角翻卷起,那上面有用棉线做的绣花。绣花中有条龙,做工极细致,老沙轻触之时,竟犹如触摸到了人的皮肤一般。

    老沙笑了,为妖百年,为和尚百年,却何曾有人亲手为他织过一衣半裳。

    老沙就摸着那条龙,越摸越喜,末了,竟不由滚出两滴金豆子。

    “巴子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啊。”,老沙用手拭去眼泪,跟着翻身而起。

    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起码要和村民们道个谢。

    可是老沙站起时,望着满目的景象,他却突然惊了,犹如惊雷灌顶,此刻,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肉正在一块块被剥离,他的发丝,正在一根根被揪断,他绝望了。

    于曼阿村这么一个小村落,他几乎绝望的想要一头撞死。

    “为什么……为什么啊……”,老沙想不明白,明明有破解之法,为何却做得如此极端?

    彼时,老沙正处在曼阿村的高地处。

    高地周围有一圈垒砖,老沙醒时,正弯曲着身,在这垒砖中睡着。

    可是当他站起来时,他才能够看清,这垒砖周围数十米,曼阿村村民几百户,几乎全都跪倒在他周围。老沙见时,村民皆以消瘦如柴,有的不堪重负,已经撒手人寰。

    当母亲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盘膝坐下。孩子吮吸着母乳,母亲却早已死亡。枯黄的脸,消瘦的手,尘土覆盖在他们身上,他们如同一座座蜡像,就在老沙的周围,独自承受了死亡。

    宁死不吃恩人肉,这是村民临死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可是如果你能够仔细打量,你却还会发现,他们不但没有食一口老沙肉,甚至,还皆拿刀子削去了自己的一块肉。非但不取,还要有所报,如此为何?

    老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尘土飞扬,捡起微弱的气浪,气浪打在临近的遗骸身上,遗骸当即扑倒在地,不知是风吹,还是怨念残留。

    于此,几百户村民的遗骸,登时皆匍匐于地,他们双手摊上,如似祈求着什么,老沙看的心里酸楚,他暗骂自己没用,当神仙当到这个份上,还有他妈什么脸面自称神仙!

    老沙沉沉叹了口气,当即快步走到老村长的遗骸前。

    他将遗骸轻轻扶起,跟着竟又退到远处,躬身做了个揖。

    “老沙无能,使百姓受苦。”,老沙叨念一句,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扣了三个响头。

    响头毕,一股疾风吹来,匍匐在地上的百姓,便登时如同风化般,散落尘沙。

    老沙想要伸手抓住,但奈何指尖流沙,又如何抓的起。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老沙顿在原地,一时愣神。

    要继续这么走下去吗,哪里有困难就伸手帮上一把。他要维护好神佛的形象,才担得起这个金身罗汉吗?曼阿村几百户,皆毙,这就是他交出的答案。看来所谓的金身罗汉,到头来却也不过只是一纸虚名。

    于此,他当即便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唐朝中原,或许,只有师傅才解答得了他这个问题……

    可江流儿,如今却身在何处?

    上回我们说到两位高僧斗法,而后却被一个颠和尚给搅和了,这颠和尚面目尽是胡须,布衣烂鞋,是谁也分不清,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圣德被颠和尚一句话,呛出口血,当即便晕了过去。启明一见,以为这还得了,所以遍当即下令,生擒住这颠和尚。

    适时,七八个家丁装扮的人忽的钻出,他们持着各色兵器,当即便顺着启明的意,朝颠和尚扑了过去。

    可谁曾想到,这颠和尚嘴上的功夫厉害,这手脚上的功夫却也不轻。适时,三拳两脚,这所有家丁模样的人,便登时皆被掀飞了出去。

    末了,这颠和尚还不忘骂道,“咋个说?人多欺负人少?妹的!娘的!干就完了!”

    启明见罢眼睛瞪得老大,他何曾想到过,这乞丐模样的人竟会有如此身手。

    适时,启明一见硬的不行,便只得脱口攻击道,“颠和尚,你诋毁佛法,扰乱纲常,要是被当今圣上知道了,皇上一定会削去你的脑袋!”

    颠和尚不以为意,当即吐道,“没味的屁,你见过皇上吗?”

    启明噎语,跟着却登时转到身边的百姓吼道,“这和尚诋毁佛法,谁若能替皇上擒住他,定是头功一件!届时,我启明来保举你,你的前程,便会如锦上之花,常开不败!”

    启明大师说的极用力,在场的百姓也很快就有了反应。

    “启明大师,你这话,可是当真?”,人群中有人问道。

    启明怒目,跟着喝道,“当真!”

    一语毕,众百姓登时乱了起来,他们皆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好为自己谋上一个锦绣前程。

    但怎说,乱还未起,这起先混个脸熟的络腮胡子,却登时站起来吼了句话。

    “奶奶的!我看谁敢动这颠和尚一根汗毛?老子我一刀劈了他!”,络腮胡子说时怒目,百姓一见,锐气便登时退了三分。

    这络腮胡子还是有人认识的,他在街头卖牛肉,待人爽快,义气,是这一片有名的豪杰。

    一见络腮胡子开口了,这街头巷尾的各色人群,便也皆不够胆去擒那颠和尚了。

    颠和尚愣神良久,跟着却又开口笑道,“好啊!好啊!这回我不仅欠你一口酒,还欠你一条命了!”

    络腮胡子笑而不语,跟着,便勾起颠和尚的肩,转身离开马场。

    启明与众人皆望于此,却又没一个敢上前说句话的……

    三转两转,颠和尚随着络腮胡子到了一破庙里落脚。

    庙里有一木桌,木桌上有一酒杯,一破碗。颠和尚拾起酒杯,跟着抿了抿嘴,问道,“大师是何人啊?此地无他人,但说无妨。”

    络腮胡子听罢,默笑,跟着便又小心的揭下胡子,说道,“还是被看出来了!贫僧姓金,单名一个刚,在此地卖牛肉,伴佛法,十几年了。”
罪孽 第十六章 花果之山
    老君殿火光愈盛,猴子顶着汗珠子站在众神之中,这怀中的女娃娃才刚半岁。但且说见了如此场面,女娃娃却依旧不哭不闹,实在奇怪。

    猴子心中颇喜,莫名间,竟也对这女娃娃多了一丝好感。

    但老君此刻却急得皱眉,别人不知道,他老君却清楚的很。这孙涅槃虽然眼下看来毫无威胁,但说多年后,她却必然是天庭的死敌,此刻不除,更待何时?

    想到这,老君当即便一挥拂尘,喝令道,“把这女娃娃给我杀了!”

    神仙说杀,难免不合身份。但此刻,老君却也已经全然顾不得了。

    一声令下,但说围在这老君殿周围的小仙便当即有了动作。他们入世稍浅薄,一见有讨好老君的机会,自然不能放得。而要说其中最积极的,自然就是那柳南宫的小仙了。

    柳南宫小仙得令,当即便一跃而起,掏出刀子,直刺向猴子怀中的女娃娃。

    风起,尘落。

    但说也就那么一眨眼间,猴子便将那小仙的脖子给拧断了。

    一切发生的迅速,在场的小仙被惊得忽然驻足,他们只听说过齐天大圣很厉害,却何曾亲眼目睹过,这臭猴子的法力无边。

    咯吱一声,小仙们全身战栗,不敢向前。

    老君见罢无奈,跟着,又把这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大仙之间。大仙们混日子久了,自然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便一起撇开头去,不以回应。

    当然,那个高傲的冷面汉子,杨戬除外。

    彼时,杨戬正一身正气的瞪着老君,老君深咽一口唾沫,跟着笑道,“那就有劳二郎真君了。”,老君言语沉稳,显然不容推脱。

    但杨戬却是个硬骨头,所以当即便接着老君的话回道,“该怎么做,我杨戬用不着你来教!”

    杨戬言语冷淡,也不容推脱。

    说罢,杨戬当即便挑着三尖两刃刀走向猴子。猴子心中纠结,杨戬这小子下手黑,且说一打一还能搞个不分伯仲,可如今自己正抱着女娃娃,别说打了,照顾都照顾不周全。

    猴子夯鼻,当即撇嘴骂道,“杨戬小儿,你与我当真较量,输赢生死皆便,可如今我怀中有娃子,当说你赢了,也不光彩。”

    杨戬听罢露出丝诡笑,跟着回道,“罢。听我问你一句话,可否?”

    猴子听罢愣神儿,打五百年前至今,这杨戬小儿何时对他如此客套?

    但总之一码归一码,此刻杨戬既然开口了,猴子便也就没有回绝的道理,所以登时便也就回了个“问”字。

    杨戬抒怀,跟着问道,“你这西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猴子听后愣了片刻,跟着便也飘乎乎的回了句,“普度世人。”

    杨戬听罢只觉好笑,跟着便朗声笑道,“罢!走吧,我杨戬光明磊落,不欺负你!”

    “这就走了?”,猴子搔着耳朵,竟有些不敢相信。

    杨戬点头不语。

    可老君一听却急了,所以当即便喝令道,“杨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点抓住臭猴子,除了孙涅槃,不然不久的将来,你我都得死在那个女娃娃手里!”

    “那个冲我吐舌头的女娃娃吗?”,杨戬指着孙涅槃笑道。

    确实,此刻的孙涅槃活泼的很,似乎一刻也不肯老实,这么一看,倒还颇像一只野猴子。

    猴子眯缝着眼,跟着冲着杨戬拱手道,“好一个光明磊落,我猴子欠你一份人情!”

    说罢,猴子一个跟头,便翻出了众人的视野。

    老君又新继续追,但怎料,此刻的杨戬却突然冷冰冰的抛了句,“孩子娘都死了,就让他安生点吧。”

    此话一说,杨戬心里揪的很,因为这句话,分明就是杨戬对自己说的。

    诸神面面相觑,望着地上瘫做一滩的柳南宫小仙,便也只得叹口气,就此作罢了。

    猴子离开南天门后,便直奔花果山而去。

    西行结束有些时日了,可是猴子却一直也没能回花果山看看。别说,这一前一后的奔波,猴子还真就有些想念自己的猢狲们了。

    想到这,猴子又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可是猴子不知道,自打他开始了西行之路,这花果山,便也是乱了套了。

    先说,一时间花果山群龙无首,所以也就难免会起些乱子。再说猴子走后,花果山没有足够的实力,也就无法一直占山为王了。

    及此,此间数十年,猴子的花果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现在占领花果山的妖精,叫伏地,是只黑熊精,高数尺,重万斤,手擎万均鼎,却如同托举鸿毛一般,实在令人瞠目。

    猴子的旧部,崩巴二将,还有马流二元帅,几次挑战黑熊,都没能成功。所以偌大的花果山,便也很难再有猴子猢狲们的一席之地。

    此间累月,各色妖精皆栖息于花果山,花果山是万物灵气的汇集地,是众妖积攒修为的最佳场所。但无论来了多少妖怪,这掌管花果山的,却一直也是黑熊精。

    所以不难看出,这黑熊精,也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但如今不一样,他回来了。

    猴子回来时,正赶上崩巴二将再去挑战那黑熊精。崩巴二将打头,马流二元帅相随,成百上千的猢狲们紧跟在后,队伍浩浩汤汤,气势非常。

    到时,崩将军一脚踢开了黑熊精的门,跟着喝道,“黑熊老哥,我又来挑战你了!”

    黑熊精见罢先是愣神,但很快就又恢复了。

    恢复后,黑熊精忽然笑着说道,“原来是崩巴二位将军啊。怎么,这昨天不是才刚刚打完嘛,怎么才时隔一天,就又要动手?”

    巴将军抢在前头,跟着笑道,“老哥!昨天你那招黑熊展翅已经被我两兄弟破了。今儿再试一试,俺非要夺回花果山不可!”

    黑熊无奈,只得应战。

    但怎说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这崩巴二将,便再次败下阵来。

    适时,黑熊精忽然皱眉怒道,“你两兄弟好生练习,有底儿了再来找我!我告诉你们,也就是黑熊老哥我留手,不然你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再一个,就你们这点本事,就算你打赢我,夺回花果山,那我再多问你一句,就你们这点本事,你守住这花果山吗?等的回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罪孽 第十七章 我的崇拜
    “你知道什么叫崇拜吗?”,巴将军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

    黑熊精听这话,心里难免有些酸涩,他突然走近巴将军,跟着没好气的问道,“啥意思?不想再打了?”

    巴将军低头不语,跟着却又自己摆弄起了手指头。

    “知道吗,算这次,我已经输了382次了,这花果山我还夺的回来吗?”,巴将军说时略带哭腔,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怨恨。

    不过它显然不知道,此刻,猴子正掩在众人附近。

    起初,这花果山变为这般模样,猴子还不知为何,如今,他算是明白了。江山易主,物是人非罢了。可是猴子奇怪,这崩巴二将,又为什么会叫敌人为老哥。

    “输就输了,再来打过不就好了!”,黑熊精淡道。

    “再来?”,这时候,崩将军也急了,“再打过!再打过!都打了多久了,可是我们一点长进都没有!老哥你刚刚也说了,这就算我们打的赢你,夺回花果山,可是,我们守得住这花果山吗!”

    黑熊精听罢撇撇嘴,跟着回道,“不管你们,随你们便!”

    巴将军听罢忽的拔地而起,跟着又气哄哄的走近黑熊精身旁,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理解!你知道花果山对我们的意义吗?那是大圣拼了命才守住的!今天我们若是守不住这花果山,那就是对不起大圣,对不起大圣,我们活着就没有意义!”

    黑熊精点着烟袋,吧嗒吧嗒裹了起来,头也不回。

    崩将军叹口气,跟着也附和道,“老哥,我们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都怪我们自己不争气,给自己抹黑不说,也给大圣丢脸。”

    啪!

    但说此话一说,黑熊精竟当即甩了崩将军一巴掌。

    “屁话!大圣的脸,你们丢得起吗?”,黑熊精义正言辞,满眼血丝。

    猴子崩被打愣了,跟着犹豫着问道,“老哥,这是…… ……什么意思?”

    黑熊精白了崩将军一眼,跟着又坐回座位,吧嗒起烟袋来,一句话也不说。

    巴将军也不明白,他搔了搔头,跟着捉急道,“老哥,你什么意思,倒是说啊!”

    黑熊精被问的一阵烦躁,跟着竟脱口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天天抱怨东抱怨西的,有这时间,去他娘的琢磨琢磨怎么劈了老子!妈了个巴子的,今天我最后撂下一句话,一年之内,你们再打不死老子,我就一把火,烧了这花果山!”

    “你敢!”,崩巴二将忽然怒了。

    “我有什么不敢?你们有本事拦我吗?”,说时,黑熊精举起了拳头,挥了挥。

    崩巴二将噎语,一时无话可说。

    黑熊精被气的汗毛竖起,跟着竟将这滚烫的烟袋,直砸向崩将军头顶,末了,还不忘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没出息的东西!”

    崩巴二将无法还手,因为黑熊老哥,说的没错。

    黑熊精被气的来回踱步,但没一会,便缓了。舒缓后,黑熊精忽然问道,“老巴,你刚刚问我什么是崇拜,那你来说说,崇拜是咋个意思?”

    巴将军听罢愣神,跟着,却又一板一眼的回道,“我的满心崇拜,都是给大圣的,他就是我的崇拜。”

    黑熊精听后眼前一亮,跟着问道,“那你,崇拜他什么?”

    巴将军此刻如沐春风,跟着喜滋滋的回道,“我崇拜他的英勇,崇拜他的特立独行,崇拜他的不肯放弃,崇拜…… ……”

    “等等!”,黑熊精忽然阻拦道,“不肯放弃?”

    巴将军听后点点头,跟着,却又脑子嗡的一声,愣在了原地。

    不肯放弃吗?

    黑熊精走上前,跟着神态自若的说道,“没错,不肯放弃,这是你们在失败时应该记住的。”

    崩巴二将眉头紧皱,双眼直瞪着黑熊精。

    “你们要学的太多,但你们有本事,有条件。不像我老熊,在臭水沟里滚出来的,半辈子也没个崇拜的人,直到有一天…… ……”

    黑熊精说着便陷入了回忆,久久不能自拔。

    啪!但一声响亮的耳光,抢先把黑熊精从回忆中拖了出来。

    黑熊精愣神,适时,他见到了一张邪恶的嘴脸。

    黑熊精咽了口唾沫,跟着骂道,“你俩疯了!打我干什么?”

    “打你?俺还要劈了你!”,说罢,崩将军提起斧子便砍了过去。如此还不够,巴将军一看有空可钻,便也登时操起大锤,直奔黑熊而去。

    确实,多年来,他们不是没了本事,只是于尘世中迷失了罢了。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学习谁?花果山的未来如何引导,大圣的事业,谁来继承。

    但这一课,黑熊精一上,便是五百年。

    “妈的!这他妈才是纯正的野猴子!”,说罢,黑熊精操起巨斧,便也直奔来猴子砍了过去。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崩巴二将落地后,便立马起身再战,如此往复,少说百次。

    黑熊精被惹烦了,豆大的汗珠连连滚落。

    一战数时辰,虽说激烈,但崩巴二将终究是又败了。

    黑熊精于此大口喘着粗气,他靠巨斧抵住身子,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哈!好啊,好样的两只野猴子,本事确实不小!奶奶的,感情之前,都他妈在装孙子!”

    崩巴二将瘫倒在地,但此刻,他们却都笑着回道,“别着急啊老哥,下一次,俺兄弟俩打的你骨头都不剩!”

    一语毕,三人朗笑于此,这笑声大的出奇,花果山所有的生灵,皆可听闻。

    猴子掩在巨石后,已是有些哽咽。

    而听到三人笑声后,这原本一直停在山下的众猢狲也登时冲了上来,他们虽然不清楚情形,但这手中的棍棒却是在告诉黑熊精:谁也不能动我们的将军。

    猴子见此,心中已是稳落,花果山如此安好,易主又能如何?于此,他看了看手中的小涅槃,跟着,便一个筋斗,消失于花果山。

    且说刹那间,一只蓝眼睛的猴子,却瞧到了那道金光。金光消逝,蓝眼睛猴子跟着竟自顾自的嘀咕了句,“大圣…… ……”
罪孽 第十八章 春三娘啊
    笔锋一转,我们再次将视线,落回到老猪身上。

    你还真别说,自打老猪朝那白衣公子落了脚后,他算是在这柳弄堂里弄出了名堂。那白衣公子是谁,那是县太老爷的公子啊。你一无名无姓之人,胆敢出手,那是勇气。白衣公子行径不轨,你提拳阻挡,那又是正义。

    试问,在盛唐时期,一个勇气,正义之人,谁能不爱?

    而这其中一人,便是那白衣公子的老爹,县太姥爷。这县太老爷是个出奇的清官,谁也不晓得,一个恪守自己的老头,怎么就生出来一个有辱家风的白眼狼。

    且说,县太老爷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即就禁了那畜生半个月的门。半个月哪都不许去,你他娘的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反省。

    老猪受宠若惊,登时拱手作揖道,“老爷行的端做得正,俺老猪给你行个礼。”

    但还一事,大家莫要忘了。

    便是自打这老猪出手相助后,这阙春楼的春三娘,算是惦记上老猪了。

    她终日不思茶饭,只是坐在那二路窗台上,想着老猪那日的英俊身影。

    而其实老猪的样貌,也算不上英俊,只是有些东西你说不清楚。冥冥中,老猪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东西,在时刻吸引着春三娘。

    春三娘每每想到,便如似沉浸在甜蜜之中。

    砰!

    这阙春楼的门忽然被推开,春三娘登时颇喜,跟着便飞也似的奔向楼下。

    而这楼下之人,不用多说,自是那前些日子搞得满城风雨的义气汉子,猪八戒。

    老猪见到三娘时,也会心的笑了下,跟着便一脸无奈着问了句,“我的三娘,你说说,咱们接下来,倒是去哪呢?”

    三娘笑着挽起老猪臂膀,跟着大笑着说道,“柳弄堂南街,有家戏园子不错,你陪我去吧!”

    “戏园子?”,老猪有些惊讶,“俺可不会看什么戏。”

    可春三娘却不依不挠,见老猪如此,便也只得登时撒娇道,“八戒哥,小猪猪,你就陪我去吧……陪我去吧……好不好…… ……”

    老猪登时鸡皮疙瘩四起,适时,便也只得就范道,“好,好,好,依你!”

    三娘笑着昂起头,直道,此等手段,百试百灵。

    老猪无奈的叹口气,真不明白,这早先的高冷小姐,怎么转眼,就成了撒娇的软妹子,实在是理会不得。女人,难啊。

    但是有一点,你没理解错,那就是三娘和老猪走到一起了。

    这世界真是奇妙到不敢想象,老猪没了高慧兰,最终却抱得倾城美人,这其中道道你若是能够理清,便也能够学到点东西。

    但说三娘拽了老猪到南街后,却先领他到了一家馄饨店,这馄饨店名曰玲珑,名字美,味道更美。三娘说他打小就是吃这家店的馄饨长大的。

    老猪不以为意,打量着这店铺四脚的灰尘。

    “老板,两碗馄饨!”,三娘叫道。

    老板闻声转头,当即笑道,“呦!板娃来了,得,今儿这馄饨三叔请,你等好吧!”

    三年却微笑着拖着脸回道,“不成,三叔年岁大了,我呀,可不能再占您的便宜了!”

    可谁料,这被叫三叔的一听却笑了,“哈哈,占我便宜?三叔这店是多亏你照顾了,别说了,等好得嘞,再嘚啵嘚,三叔就不给你做了!”

    三娘不在争辩,而是转身把目光投向老猪,他望着老猪的双眼,跟着轻声说道,“猪郎,我也是走过苦日子的,好养活的很。”

    老猪心中一算,跟着却假装不在意着回道,“嗯。”

    三娘不多说,当即拍在桌子上,假寐起来。

    别说,这古朴木桌配上三娘的美貌,别说多融洽了,老猪望着此景,一时间有些迷糊,他咽了口唾沫,跟着卡么着眼睛说道,“三…… ……”

    但怎说,这老猪话还未脱口,三娘当即便起身,朝老猪吻了过去。

    吧嗒。

    吻在眉心,老猪心头一颤,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妈妈的,杀敌无数,征战无数,快感,成就感他都体验过,只是这种麻酥酥的感觉从何而来,老猪双眼呆滞,已是不知将要如何。

    但好在老板三叔来得及时,在老猪愣神之际,便当即将这两碗馄饨递了上来。

    三娘眉开眼笑,当即笑道,“谢过三叔!”

    三叔摆手,跟着却又将眼神打量在老猪身上,问道,“板娃,这小兄弟,是谁啊?”

    春三娘闻言脸颊羞红,跟着小声说了句,“算是我的未婚夫吧。”

    一语毕,老猪几乎与三叔同时惊愕道,“未婚夫?!”

    三娘愣神,见两人惊讶模样,竟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三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了些,可是刚收敛没一会,这三叔却又登时忍不住了,他忽的冲到门外,跟着大吼一声,“不好了!不好了!街坊邻居们!板娃有未婚夫了!!”

    一语罢,原本安静的柳弄堂南街,竟一时间躁动起来。

    老猪不知所措,只是坐在那发呆。三娘脸颊有些羞红,他一会望望老猪,一会望望三叔,总之,这眼珠却是一直在滴溜溜的打转。

    只说没一会,这原本还略有冷清的馄饨店,竟当即被这四方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罪孽 第十九章 三娘以前
    人前果,人后枝。

    人识三娘,却只识得她的美貌与柳烧酒,至于她之前是干什么的,这家里有无老小兄弟等,这细枝末节上的事,却一概不知。

    三娘也是过活的潇洒,多少年了,人前笑颜如花,一生如众星捧月。

    试问,如此一生,那个敢不羡慕?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人逢一世,他就没有不落难,不遭坎儿的。

    而她吃过哪些心酸,有过哪些苦难,怕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适时,玲珑店周围,已是围了一一大群的男女老少。能挤进来的就挤进来,挤不进来的,就在门外候着,呵,这三娘有了未婚夫一事,却好像皇上娶了媳妇似的,慌得很。

    更有甚的,有个老太婆当场就抹了眼泪,按她的话说,这活着能见到板娃找了个好人家,这一生,便也是无憾了。

    三叔也是,应逢着老太婆的眼泪,也落了金豆子。

    老猪不知如何,只说这一时间,心潮澎湃,喜不自己。只是这股热浪他憋在胸口出不来,却又好像一股脑,都涌到了眼眶上,老猪咬着牙憋着,强挂着抹微笑。

    “三娘,这……是怎么回事啊?”,老猪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三娘报以微笑,却不作答。

    不过那三叔可是忍不住了,他当即一脚踩在板凳上,跟着则一脸正气的,将这事情的始末,说了个透彻三分。

    原来,这三娘终究是个苦命的人。

    三娘六岁时,随着爹妈来了柳弄堂,三娘的爹,叫春生,是个县令。柳弄堂大事小情,他且都要过问,春生为官清廉,耿直刚毅。百姓爱,可是有人不爱。

    这人叫李之,从京城来柳弄堂混酒喝的,那时候,柳弄堂的柳烧酒那是满唐盛名,李之为保私欲,将柳弄堂会做烧酒的三大家都给盘下来了。怎么盘,砸钱?

    当然不是,他靠的,就是他亲哥哥在京城的那点实权。一句话下来,你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三大家,柳,殷,赵,当场就因为不从,或者殒命保节,垮了殷,赵两家。

    柳家也想保足气节,死不同意,可是这柳烧酒的正宗是柳家啊,柳家一垮,从此世间就再无柳烧酒了。柳家当家的,柳三同,一夜间,这黑发就染成了白丝。

    这事,春生不得不管,当说一听到这信儿,春生二话不说,当即就招来衙役,寻到那李之,给他来了个斩立决。

    听闻,当时春生还留了句话,便是“生死人雄史为鉴!”

    这话说的大气,多少年了,当时在场的人都没能忘,也不敢忘。

    可这后话也好说了,李之那大哥李灵怒了,舞弄私权也好,徇私枉法也罢,总之,一夜间,这春家算是不复存在了。

    一家百口,只活了两个人,一个叫李阿妈,一个叫春三娘。

    柳家知道自己身在其中,不能不管,便暗中安顿好了刘阿妈,接济了春三娘。

    一晃十年久,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可谁知,这柳家到底因为柳烧酒而遭了难。时间何时不记得,众人只记得那晚火光冲天,哀嚎一片。

    柳家宅一夜成墟,柳家人,未留一星半点。

    这是谁做的,已经没人去追究了,只是对于再次侥幸存活下来的春三娘,大家却更加爱怜了。

    但有些心怀不轨的,却常把三娘叫做丧门星,三娘心里苦,苦了,便到这玲珑点打一碗馄饨汤喝,三叔每每与她畅聊,疏解她心中的苦闷。

    三娘感恩戴德,自此凭着在柳家学到的沽酒技术存活于世,没说个三五年,这三娘便盖起了阙春楼,还自此改头换面,一跃成为颇有阅历的老板娘。

    这三五个年头,三娘却将大部分的钱,都用来周济柳弄堂的苦人们了,三叔家的孩子娶媳妇,刘大娘家的小子要盖间草房,给孙大妈抓两服药,给洼叔家的五个娃娃交私塾费,总之,三娘能帮的,她一概不推却。

    三娘被苦人们当做了菩萨,可是菩萨心中的苦,却是打碎的牙齿,咽到了肚子里。

    三叔讲的慷慨激昂,每到感人时,众人皆落泪迎合。

    他们谁不知道三娘心里苦,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三娘能够找个好男人,享点福罢了。就连这沽酒招亲的事,也是百姓们督促三娘办的。

    可今儿,众人的愿望算是得以实现了,如今,这老猪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三娘身边。夯目浓眉,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百姓们对老猪爱的深,老猪也能够感受到,这百姓对老猪的期待,有多么浓厚。

    一时,他转头望向三娘,三娘笑着回望老猪,四目对视,两两深情,百姓看的心酸,又落了泪。

    三叔是个性情中人,这着急间,竟还当即唱了调子,调子老气土瘪,倒也是感情真挚。

    “板娃板娃长大喽!那男人浓眉大眼靠得住,要说这臭小子欺负你,俺们一棒打他哭!啊打他哭!”

    老猪会心笑了,那股在眼眶的激流,也自然的流了出来。

    他望着三娘,却好似望见了高慧兰,蕙兰半开着眼哭泣,手中抱着烈儿。老猪不知如何取舍,只是这心中,却又莫名的释然了。他爱的是美貌吗?呵,或许是的。

    众百姓将老猪与三娘围在中间,老猪自然的张望着,末了,他竟将宽大的手掌,盖在了三娘的芊芊细手之上,三娘微笑着转头,两行清泪,在此留下。

    “奶奶的!哭个球啊!”,忽的,这三叔突然吼出了声,“娘的!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娘的也别走,今儿哈,我做东,馄饨汤啊,我请客!放心来吃,吃的老子倾家荡产,我他妈才高兴!!”

    众人闻声起哄,老太婆却上去给了三叔一嘴巴,跟着骂道,“老混球!吃个球的馄饨,今儿咱就就着这好儿,黄道吉日的,趁热乎把喜事给办了好不好?”

    众人朗声做应,好不热闹。

    三娘见此,又露清泪,跟着却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嗯,早一点,或许也好。”
罪孽 第二十章 大道三千
    择日,太阳升得老高,老猪手端着块白色手帕,坐在院儿里,埋着头。

    可说那春三娘呢?

    一句话,走了。

    但这事儿,却要从昨儿晌午说起。

    昨儿晌午,应了老太婆的话,这酒宴说办就办了,一座当头红轿,随着的人排成了长龙,浩浩汤汤,溢满街头巷口,此等气势,言说,好不热闹!

    三叔扯着嗓子借了块儿地儿,但你别说,这地儿,那绝对是柳弄堂最宽敞,最堂皇的地儿。

    你要问三叔何来这么大的面子,一句话,舍了条腿,救了人一命。

    这人是在塘口做绸缎生意的,生意做得好,说是这柳弄堂的第一富商也不为过。那三叔巧说救人一命,那人自然回忆感激,言说,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张口便是。

    于是,三娘嫁人,三叔毫不犹豫的扯着脸皮找人报恩去了。

    当说,地儿好人多,这结婚宴办的真是一点也不差,人听说三叔的旁家闺女嫁人了,除了送地儿以外,还送了五匹上好的红布。

    一时间,柳弄堂的各路人士皆来拜酒,凭借着三娘的名气和情义。当说彼时的柳弄堂,已是万人空巷。

    老猪也不由喜上眉梢,他不是随便,只是如此之景,何尝又不是他的毕生追求?

    一夜百碗,老猪千倍未醉,三娘拿出柳烧酒,人接过,酣饮之。

    末了,拜别诸位后,老猪便已是与那春三娘入了洞房,一夜**,老猪以为如同幻梦,乐不可支。

    三娘笑望着老猪,这泪水却又不由得挂在了嘴角。

    可是,天一亮,这一切却又登时如过眼烟云,消失不见。

    老猪呆坐在院里,四处寻找,但除了一条手帕外,什么也没有。

    手帕上清楚的写着一行字:三娘离去,事有非常,但愿猪君莫要对四邻言说,以求安宁。

    老猪反复的品读着这几个字,可始终没能理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让她放弃新婚燕尔,甚至连声知会都没有,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

    高慧兰,春三娘,难道都是在玩弄她吗?此刻,老猪心有余悸,佛魔一念间,他决定去找师傅,好让他将这人间**,一并问个清楚。

    但老猪当然不知道,彼时,春三娘已经被送往了诸神殿……

    但诸神殿与春三娘的事,那却是后话了。

    如今,我们不妨去江流儿那瞧瞧,这与大唐十大高僧之一金刚相会后,江流儿,到底又迸发出了怎样的火花。

    适时,金刚手持着蒲扇,在江流儿面前一通乱晃,江流儿被搅得好不耐烦,当即骂道,“臭和尚!能不能别晃悠了,惹得心烦!”

    金刚闻言愣神,跟着,却又反问道,“臭和尚?你自己不是?”

    江流儿听罢不语,一副懒得还口的模样。

    可这时候,金刚大师却又开口了,他捋了捋络腮胡子,跟着笑着问道,“三藏大师,我之前和你说那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我不干!”,江流儿断道。

    金刚听罢叹口气,跟着又道,“之前听了你的话,我自然觉得你和我们应该是一边的人。如今,他大唐的佛法就是有病,照这么下去,百姓也会跟着生病,到时候你再反抗,就为时已晚了。”

    金刚言语沉着,不容反对,可江流儿偏不。

    适时,江流儿一挑眉毛,跟着骂道,“老秃驴,爱干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儿,别把我扯上。”

    “我们的事?”,金刚听后有些微怒,“这可不仅仅是我们的事儿,他是整个大唐的事儿!如今佛法偏离正道,贤德大师带着所谓的佛法,扭曲理念,这事儿,说小了只是一场宗教之争,可若是说大了,那却是国家易主的开始啊!”

    金刚说的慷慨陈词,好不动人,如果他前面坐的不是江流儿,或者早就被说服了。

    彼时,江流儿叹口气,跟着站起身道,“大师,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人生若是有缘,江湖再见便是!”

    金刚怒火终于烧了起来,他一撸袖子,当即指着江流儿的鼻子骂道,“小崽子!亏我看得上你,可你倒是好,茅坑里的石头,是又臭又硬!!”

    “我乐意。”,江流儿不耐烦的回了句。

    “信不信老子宰了你!”,金刚大师怒了。

    “宰我?你有那本事?”,江流儿似乎也决定死扛到底。

    “哇呀呀!”,金刚大师听罢震怒,适时,他一扬衣袖,嶙峋的肌肉便登时显现出来。他一耸肩,跟着骂道,“小崽子!告诉你!大唐十大高中僧中,会武的,就我这么一个!今儿我若是不打的你满地找牙,那我他妈明儿立马就换还俗!”

    江流儿叹口气,不想回话。

    可这金刚大师却又登时喋喋不休上了,言罢,他当即摆出了一副虎鹤双形之架势,跟着笑道,“此乃吾之绝学,多少年来,尚无人能破。今儿,俺就让你尝尝鲜,要了你的命去!”

    说罢,金刚大师挥拳便上,但你别说,金刚这拳凶猛有力,利落异常。这一拳一脚间,倒是招招生风!江流儿小心躲过,也怕是受了金刚这一下子。

    “怂包。”,金刚忽的骂道。

    江流儿闻声一愣,跟着马步一稳,躬拳砸去。

    金刚有意阻挡,怎奈江流儿这拳头如似钢铁,纵是接到了,也登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金刚受力栽飞,落地时捂着胸口,痛苦难耐。

    “妈的!骂我啥都行,就是不能说我怂!”,江流儿大口喘着粗气,适时骂道。

    说罢,江流儿一脚踹向侧壁石墙。石墙应声轰然破碎,金刚看的目瞪口呆,登时蜷缩一团,不敢出声。

    江流儿回头张望,跟着憋气似的说了句,“我还是我,你却不是我师傅!”
罪孽 第二十一章 我的兄弟
    江流儿气急,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鬼地方。

    三转两转,江流儿终于是回到了这闹街。

    但怎说江流儿才刚一露头,便忽的听到不远处有人吼道,“嘿!开眼的!那人不就是唐三藏!”

    江流儿闻言愣神,不知所措。

    但怎说不远处话音刚落,当即便有一片脑袋,齐刷刷的转向江流儿这边。这群人眼神毒辣,看的江流儿不由得脊背发凉。

    江流儿咽了口唾沫,跟着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这两步退的,却好似踩到了狼尾巴,适时,闹街上众人忽的吼出声,跟着便一并凶神恶煞的冲向江流儿。

    江流儿一愣,大叫一句“我去!”,跟着便也一溜烟溜了去!

    可说来有趣,凡是江流儿所到之处,这皆有些愣头青不明缘由的冲向江流儿,他们边冲,这嘴里还边嘀咕着,“千金!”“万户侯!”

    江流儿起先不明白,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却敲醒了他的脑子。

    那唐王曾说过,世间英雄非你我二人而莫取,所以说,这“千金”、“万户侯”自然是赏金,而他要的,自然是江流儿的项上人头。

    江山不能易主,唐王唯有这么做,才能免去自己身边的威胁。莫说这人是江流儿,就算是他的亲兄弟,为了江山社稷,他也不惜要耍些手段!

    江流儿暗自叹了口气,他料想,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遁入无人之处讨生活,才是上策。

    但遗憾的是,江流儿这一转身间,却瞧见了一队伍,这队伍上下算来能有五十人左右,身上的铠甲锈迹斑斑,显然是久经沙场。

    如今,这五十人披甲而归,只有两种可能。一,败兵而归。二,遭人偷袭,兵败而归。因为江流儿最清楚,大唐的形象工程做的甚好,若说是打了胜仗,自然是高头大马,红花相迎。而一旦兵败,那就悄无声息的回到军队里最好。

    但有道是,饿狼敢食虎,穷敌杀人惊!如今这活儿人当说是一队打了败仗的饿狼,穷敌。他们渴望战功,渴望成绩,一旦机会摆在眼前,他们甚至玩命都要争取。

    而眼下,这机会,无非就是江流儿了。

    江流儿咽了口唾沫,适时,他唯有祈祷,他们没有听到什么杂七杂八的悬赏,不然,江流儿还真就怕自己收不住手,将这五十人给乱拳打死!

    “快看将军,唐三藏!”,忽的,这队伍中有人吼道。

    当说领头的闻言一愣,跟着便顺着那小兄弟的手势望过去,望到江流儿时,这将军先是一惊,跟着,却又登时喜不自胜,朗声的吼了句,“哈哈!贤弟!!”

    江流儿闻言皱眉,跟着便又仔细的打量起那领队的大胡子。

    大胡子将军知道江流儿没认出来,便当即大摇大摆的走近江流儿,这边走,他还边自顾自的将这满脸的胡子搂起,说道,“贤弟好生看看,丫的,要是连亲哥哥都认不出来,哥哥以前算是白疼你了!”

    江流儿抿了抿嘴,登时又半眯着眼,仔细打量起这大胡子。

    忽的,江流儿只觉得一道雷电直劈天灵,跟着便大笑着吼了句,“哈!树来儿!老哥!”

    大胡子听罢喜不自胜,跟着还一拳锤到江流儿胸口笑道,“哈哈!算大哥没白疼你!”

    那这树来儿究竟是谁?其实听名字也听得出来,江流儿,树来儿,呵,简直是如出一辙。

    确实也是,在老和尚从江里把江流儿捞出来没多久后,回头,他便又从那树上摘了个树来儿。都是弃婴,所以来老尚一琢磨,当即便把他们的名字定了下来,那江里飘来的,就叫江流儿,那树上挂着的,就叫树来儿。

    树来儿比江流儿大两岁,自然是师兄。江流儿小时候,那树来儿总能从别处搞点酒肉来与江流儿分享。树来儿很有当哥的范儿,当说那满寺院的小和尚又三十多,就没有不怕这树来儿的。所以,畏屋及乌,他们也自然是怕了江流儿。

    可怎说,树来儿十八岁那年,却突然提出了想要还俗的想法,他说,他耳根不清净,不是当和尚的料,老和尚裹口烟带,没有半丁点阻挠。

    但这可哭坏了江流儿,毕竟大哥走了,以后谁来罩着他,谁来给他搞酒肉吃。但这时候树来儿却摸着江流儿的头,跟着小声的说了句,“别给大哥我丢脸哈。”

    一语成纎,江流儿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挨过欺负,或是少吃过一口肉。倒不是他打架多厉害,只是他答应过大哥,不给他丢脸。

    彼时,这位江流儿打小崇拜的大哥正站在自己面前,江流儿登时一声哽咽,好悬没挤出金豆子来。

    树来儿一把搂过江流儿,跟着笑道,“没成想啊流儿,你都成了护国大师了!这转眼,都压到老哥都上来了,厉害啊!”

    江流儿闻言无奈,跟着缓缓说了句,“老哥你说的那都是老话了,如今的你是不知道……我已经……”

    但说,这江流儿的话还没说完,那些愣头青便又适时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而这一次,数量明显增多,这前前后后打量过去,少说也有个二三百人。

    这些人手持镐头砖瓦,虽说不是什么利器,但这要是砸过来,也是有够受的。

    当头的愣头青长得贼眉鼠眼,一见到江流儿,便当即吼道,“唐三藏!莫要跑了!皇上说了,抓住你,赏千金,封万户侯,为了百姓们的美好生活啊,你就牺牲一下自己吧!”

    江流儿噎语,心欲张口。可这树来儿却不知何来怒气,当即便瞪眼骂道,“胡说!我弟是护国大法师!奶奶的!你们这般胡搅蛮缠,是何道理啊?!”

    “道理?”,那贼眉鼠眼的闻言一愣,跟着竟一身正气着扯出通缉单说道,“看着!白纸黑字说的很清楚,江流儿西行回国后,肆意传播妖法妖术,实非我大唐所能容忍,特下令,追击唐三藏,能提供消息者,赏千金,能活捉其真人者,封万户侯!”

    树来儿一见,当即是一脸惊诧。

    他抢过通缉单仔细打量,跟着,又望向江流儿,问道,“老弟……这上面……”

    哧——。

    但怎说,这树来儿才刚开口,一柄红刀子,便当即穿过了他的胸膛。

    树来儿回头张望,怎奈这持着刀子的,却正是刚刚第一个打眼江流儿,且跟随他多年的统军旧部,他叹了口气,且说无意间,又瞥到了那旧部手中的一张通缉单。
罪孽 第二十二章 事有蹊跷
    树来儿中了刀子,这对江流儿来说无疑是个打击,兄弟才刚刚相认,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试问这普天之下,何人能受得了。

    江流儿一时愣神,望着那柄穿过胸膛的刀子,他沉默了。

    但树来儿的旧部,却趁着热乎,当即吼出了声,“兄弟们!兵败如山倒,我们有命回来,却未必有命活下去了。如今,你我要是想活命,就必须要找出一个活命的理由啊!”

    众士兵听罢面面相觑,但却始终没有人搭话。

    领头的旧部一见,只得又扯着嗓子吼道,“如今唐王下令,只要缉拿住这唐三藏,我们便可得千金,封万户,如此而来,你我便也有了活下去筹码了!”

    此言一出,众将士莫不心动。

    旧部以为是了,所以便当即抽出腰刀,跟着扯破嗓子吼道,“拿三藏!换命活!”

    众将士听罢愣神,但说没一会,却也登时站出了几个士兵,与之附和。

    树来儿一切皆看在眼里,于此间,他唯有感叹,这世人为何不比豺狼虎豹,竟如此待他!

    可说来惊奇,就在那树来儿怅然间,那刚刚还与之附和的士兵,竟当即挥着腰刀,上前抹了那旧部的脖子。

    哧——。血液未见,那旧部双眼发愣,当即倒地而亡。

    但这士兵却还没完,见那旧部倒地了,竟又气愤的上去补了两刀,末了还当即张口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还都是人吗?将军怎么带你们的都忘了?一帮怂蛋!战场上不怕死,他妈回到家了你作什么?!他妈今儿有一个算一个,谁再敢打将军和他弟的主意,我他妈先宰了他!”

    树来儿心头怅然,但怎料胸中一口气没喘匀,便跟着栽了过去。

    “大哥!”“将军!”,江流儿几乎与士兵同时伸手去接。

    但到手上时,那树来儿却已经是晕了。

    彼时,余下的四十来个士兵似乎也是良心发现了,他们皆背对着树来儿,跟着围成了个圈,江流儿与士兵有些迷糊,但说没一会,这士兵,便也起身回到了那队伍之中。

    士兵知道,兄弟们这是在给将军和江流儿搭墙,意思是,今儿只要他们在,那他妈就谁也别想钻进来!

    但这回,却轮到那群眼红的百姓愣了,尤其是那个站在前头,贼眉鼠眼的家伙。

    他一见这士兵的举动,便当即咆哮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怎么,士兵不好好打仗,却拿着刀子对准自己国家的百姓,你们对得起皇恩浩荡吗你们!”

    这话起了效果。只说一语罢,便当即有三五个士兵落了刀子。

    打头的家伙一看有戏,跟着便挥着胳膊下令道,“得!弟兄们,咱们今儿就抓住这唐三藏,他们若是敢对咱们动刀子,那就是畜生!皇上也不会轻饶他们!”

    江流儿心里一躁,于此,已是没了法子。

    可说就在此时,那起先的士兵却又突然站出来了,他撸起袖子,跟着怒道,“弟兄们,树将军说过,士可杀不可辱,可如今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贪生怕死?”

    众士兵恍惚,不知所为。但有意思的是,片刻间,这起先丢刀子的一兵竟又将那刀子拾起来了。

    那贼眉鼠眼的一见,跟着叹道,“我说,你们的脑子怎么跟女人的脸皮似的,他妈说变就变呢!”

    “住口!轮不到你来教训!”,士兵吼道。

    这吼话的士兵,叫马常,是树来儿身旁的文官,但怎说战场上,这文官马常却可以左右杀敌,拿人无数,于此可见,此人为兵,定是有过人之处。

    可一见这时间耗得太长,那贼眉鼠眼的头头却不乐意了,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跟着便吼声叫道,“上!拿千金,拿万户!”

    一语落,乌漆嘛黑的几百人便当即如蚁聚一般,压了上来。

    众士兵只好操刀格挡,但怎奈这士兵却必须要有士兵的操守,拿刀子对着百姓,这他们做不到,于此,他们只好操着刀背起身格挡。

    可他们有操守,这群红了眼的百姓却没有,适时,他们只要是拿着了武器,便当即朝那些为国尽忠的士兵砸了过去。

    石头,瓦力,刀戟。

    登时,鲜血迸溅而出,没一会,这刚刚围成的人圈,转眼就变成了血圈子。

    江流儿面目呆滞,他盘腿坐在中间,就犹如看破了生死一般。

    “藏着掖着,这就是你们的作风?”,江流儿忽然开口了,只是这一开口,却又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可就在此时,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却当即钻了口子,提刀朝江流儿冲了过来。

    江流儿轻出口气,跟着却双眼一闭,自顾自的念起经来。

    “妈的!妈的!妈的!”,江流儿一句句嘀咕道。

    适时,江流儿只觉得耳角生风,跟着便下意识的挥出一拳。这一拳,盘风而起,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见时,已是无力逃脱,嗵!一拳落,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当即便被削去了半个脑袋。

    可谁料,就在这家伙咽气的片刻,他竟忽然生出毛发来。

    这毛发愈生愈多,没一会,这江流儿算是瞧清了,感情,这带头惹事的,竟是一只老鼠精。
罪孽 第二十三章 浮出水面
    这世间妖精有两种,一种是野生的,一种是圈养的。

    而江流儿眼前这只老鼠精,毛发光滑密集,身无半点疤痕,是个典型的圈养的。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普天之下,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养一只妖精?

    不过当然,这答案也是不言而喻的。

    当说当这江流儿甩出一拳后,这作闹的百姓也登时是安静不少,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这毕竟领班的死了,那这些跟班的,哪还有能力,有胆子去作为。

    想到这,众百姓心欲撤退,但且说刹那间,这江流儿却忽然站了出来,跟着喝令一声道,“都给我站住,谁敢动,我当即就宰了他!”

    众百姓听罢愣神,这心中则更是胆怯,他们谁能料到,眼前这和尚竟没有个一丁点慈悲为怀的样儿。

    但这浩浩汤汤几百人,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即便他们听到了江流儿的喝令,也不作为。因为他们以为,你我相隔百米,我就是走了,你这臭和尚又能把我怎么样?

    一想到这,那几个胆子大的,当即就混不顾的,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了去。

    江流儿看在眼里,虽不怒,但规矩在这。你胆敢不走规矩,那这,是万万不能轻饶的。于此,江流儿忽的扯断这脖子上的念珠,跟着便用手抓起几个,狠朝着那几个不守规矩的丢了过去。

    嗖——。

    适时,只听见哎呦几声,刚刚那几个不守规矩的,便当即成了跛子,跪在地上。

    这一招,算是将在场的几百号人给震住了。

    剧情反转的有意思,拿人的反被人拿了,这多少是闹出了笑话。而彼时,他们更担心的,则是这江流儿脑子中,究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而刚刚还健在的四十多号士兵,于此,也仅剩那么一两个喘气儿的了。彼时一呼而起,大谈人情仗义的士兵,不在其内。但,那个起先丢了刀子的士兵,却是其一。

    风卷尘土,半空中洋洋洒洒。江流儿一脸冷静的望着芸芸百姓,跟着冷冰冰的说道,“我江流儿宿与人无冤仇,今日你等拿我,当若是为了皇上那一纸诏令,我则不辩。可是话说回来,你们之中,若是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想要借此机会从中挑唆,那我是万般不能容忍的。”

    语毕,江流儿扫视一周,跟着又说道,“机会只有一次。是妖精的,给我变回原形,是人的,都给我站那别动,免得误伤。我看的舒坦了,今儿便不再杀生,但倘若有人搪塞我,那我今儿便会拔开屠刀,大开杀戒!”

    且说江流儿刚说完,这人群中便登时是嘀咕声一片,其中说的,却也不过就是些惊讶感叹之词。

    半晌过,浩浩汤汤几百个普通百姓,却没一个变化成妖精的。江流儿心里也泛起嘀咕,他以为,单凭一只老鼠精,根本就他妈卷不起这么大的气候,所以这老鼠精背后,必然还会有一方势力。

    “带你们将军回去医治。”,彼时,江流儿叹口气,跟着对那两个活着的士兵说道。

    士兵应,拱手作揖后,便背着那树来儿离开了。

    可这之后,江流儿才终于开始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于此,他走到一百姓面前,跟着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后台是谁?”

    那百姓闻言愣神,连连摇头。

    江流儿叹口气,跟着却又抬头笑道,“呵,好吧,我虽然没有那猴子的火眼金睛,但却毕竟是他师父,小把戏,照样也瞒不了我。”

    嗵。

    江流儿当即挥出一拳,那百姓一见,却登时化身为鸟,匆忙逃去。

    几片羽毛应声落地,江流儿嘴角划过一抹诡笑,跟着,便又将这手中的念珠,朝那飞鸟砸去。

    啪!

    一活物,转眼就成了一摊血水。

    百姓看的一惊,登时,却也没人再敢喘一口粗气了。

    “都给我变回原形!不然我他妈全宰了!!”,江流儿趁势一声怒吼,跟着便又将这手中余下的十几粒念珠,一并狠狠砸向地面。

    砰!砰!砰!

    适时,烟尘弥漫,土地皆陷深坑。

    众百姓被吓的脸面发白,当即就有个家伙抢先化回了原形,这家伙是个猫妖,顿生六尾,言说法力已是非常。

    但怎说同时,这处在人群中一大胡子模样的家伙却不乐意了,他眼睛一瞪,当即喝道,“老猫!你怕个什么!”

    于此,江流儿嘴角一翘,当即便提着拳头,纵身一跃,直朝那大胡子砸去。

    这大胡子一见,却与那之前妖怪不同,他大嘴一列,登时便也操起拳头,直朝江流儿轮过来。

    江流儿心中燥热,只说这手上的劲儿,又加大了些。

    可怎料,那大胡子的拳头,却又在片刻间,变得巨大。而且细看来,那皮肤之上似乎还尽是砾石。

    但江流儿哪有时间理会这些,他心中适时也就只有一句话:干就完了!

    轰!!!

    彼时,两拳相对,气浪登时弹起,一股热量从两拳周围开始散开,江流儿与大胡子四目相对,衣角已然起火却忽浑然不知。

    众百姓一见,言说已是混不顾了。这气浪起时,他们便也当即恢复了原貌。

    好家伙,浩浩汤汤几百人,他妈除了四五个闲人,其他的,竟他娘的都是妖怪。

    这四五个闲人不说,彼时,便皆昏死了过去。

    砰!!!

    一阵气浪再次传来,江流儿应声落地,大伙子横眉怒眼,直摔飞了出去。

    众妖精面面相觑,跟着,却再一次将着目光,投到了大胡子身上。

    大胡子大口喘着粗气,跟着却突然吼道,“妈的!想吃唐僧肉的,就给我上!”

    语毕,众妖怪对视片刻,跟着便一拥而上。

    众妖跃起,天色浑然无光。江流儿半躬着身,适时,握紧了拳头。

    但怎说,说时迟那时快!这打东天之处却忽的劈来一道金光,这金光如闪电,当即便直穿一妖怪,狠狠打在地上。

    砰!

    众妖怪当即便被这金光炸的七零八落,栽飞落地,莫不仔细看,却以为皆是一滩一滩的烂泥。

    但这会儿,江流儿却笑了。他望着那插在地上的如意金箍棒,跟着,却淡淡的说了句,“好嘛,麻烦又找上门了。”
罪孽 第二十四章 局势逆转
    金光炸起,四方污物尽散,江流儿抬起袖子遮挡,却怎料那金光却登时分外惹人,江流儿闭着眼,跟着扯着嗓子吼了句,“臭猴子,来就来,威风什么!”

    这众妖魔一听,当即胆颤三分。这普天之下,何人不知道那孙大圣的威风,搅东海,踏地府,大闹天宫!呵,这可是位招惹不起的主儿。

    于此,这众妖魔当即便蜷缩起身子,跪在地上,莫不敢抬头。

    但说那大胡子却不然,他一见那如意金箍棒,竟又神气了三分,就好像他全然不将这位大圣放在眼里一般。

    噌!砰!

    但说一股劲风又起,这地面不知为何碎裂,浓尘之内,这众人却只见的一魁梧身影立在当中,他左手抓紧那金箍棒,右手,则掐着腰,好不神气。一抹红袍被风卷的老长,两根长缨在半空中飘啊飘,迷糊间,众人却只听到他当即大喝一声,“歹!俺老孙来也!”

    言罢,他又当即抓起那金箍棒,跟着又升至半空。半空中,他忽的掩面狂笑,跟着,却好似戏弄般的对着江流儿问道,“师傅,俺老孙比你,可是更神气些?”

    江流儿皱眉,未曾言语。

    那大胡子见罢却坐不住了,他一见那猴子,便当即朗声吼道,“臭猴子,你来这撒什么野?休碍了眼,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猴子一听,却当即笑道,“呦,我说巨灵神老爷,你不好好在天上做官,你跑着下面做什么来了?莫不是那天宫太过寂寞,您就来这人间**作乐来了?”

    “我呸!”,大胡子闻言震怒,“好你个臭猴子,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就在那臭显摆,我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呵,这个,就用不着您操心了。”,猴子登时冷冰冰的回道。

    可没成想,风尘稀疏时,这江流儿却忽然走近了猴子,他眉目清秀,双眼无神,见了那猴子,便当即说了句,“你不是我徒弟。”

    猴子听罢一愣,可跟着却又缓过神说道,“我不是您徒弟是谁,这普天之下,何人不知道你的大徒弟啊,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你不是悟空。”,江流儿回的决绝。

    猴子听后冷哼一声,跟着说道,“我说和尚,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着,你看我穿的,金甲啊,你看我拿的,这是如意金箍棒啊,还有我这筋斗云,七十二变,你难道都没看在眼里?”

    可江流儿听罢却笑了,“怎么,难不成这世间,长绿壳的便是王八,逗人笑的便是戏子,行军打仗的,就全他妈是死不了的将军?临摹临摹,到底,你也就只能学个样儿。”

    猴子听后躁怒,言说大喝一声“歹!”,跟着便操起棒子直奔江流儿而去。

    江流儿也不是好惹的,一见那猴子提棒而来,便也是登时牟足了劲儿,直奔那猴子而去。

    砰!砰!砰!

    拳棒相触,这气浪是一层接着一层。江流儿万般没想到,这臭猴子的本事不低,竟能稳稳的接下自己几百招。他不由的皱紧眉毛,跟着长出了口气。

    大胡子及众妖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为什么打,只是这两人打仗,却如同风崩天裂地,这一会儿踏入云霄,一会儿又掘地三尺,打的是虎虎生风,不分高低。

    末了,这江流儿忽的喝道,“哪里来的妖怪,怎会有如此本事?”

    那猴子听罢却笑了,“什么妖怪,俺老孙可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江流儿恨得咧嘴,跟着又一跃而起,再次骂道,“我去你的吧!你一身子的邪性,还胆敢说是我的徒弟,我说,你是哪根筋搭错了,痴呆了不成?”

    猴子一见,又登时躬身回道,“师傅糊涂,俺老孙何曾痴呆,倒是师傅您,怎么张口闭口的脏话,你的佛性呢?你的佛法呢?你的六律清规呢?”

    江流儿横眉竖眼,登时操拳相对。

    轰!!!

    这一拳落地,登时又卷起了九重气浪,气浪掀的这众妖直翻跟头,猴子铆劲抵住,却怎料这双脚竟却不由自主的深陷土地,崩裂了这干瘪之土啊!

    可江流儿见次却更是卯足了劲儿,好嘛,既然打不死,那今儿他就要将这臭猴子嵌入这浑浊之土,叫他再难有翻身之日。

    轰!轰!轰!

    这猴子无力回天,言说只能吃着这劲儿,一点一点的嵌入这地底下。可这猴子却也不是吃素的,遥见那江流儿全力以赴,当说毫无防范之时,便当即钻了空子,跟着大喊一句,“金箍棒!”

    嗖!

    一语毕,这金箍棒忽的从天而落,江流儿眉头紧皱,回身间却已是防范不及。

    哧——!

    金箍棒贯膛,江流儿表情惊愕,眼看着这金箍棒穿过了自己的胸膛,适时,还好似随着自己的心跳,一蹦一蹦的。

    猴子见罢,登时一阵诡笑。他双脚一用力,跟着便砸出一拳,直到江流儿的脑袋。

    而江流儿彼时已是无力格挡,适时,一股巨力将江流儿从地底席卷而出,一抹殷红划过半空,留出半个弧线。

    嗵!江流儿落地,转眼,便如同一滩烂泥。

    猴子适时一跃而出,这身上则尽是那江流儿的鲜血,他用食指将这鲜血抹到舌尖,跟着淡淡的说了句,“啧啧,颇腥,不过,俺老孙到了也是长生不老了吧?”

    说罢,这猴子忽的仰天狂笑,可跟着却又忽的冷面,紧接着,一个顿身,且又登时消失不见。

    猴子神出鬼没,在场的,皆看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一回过神,这众妖怪却又打量到了那江流儿身上,他们登时一个个摩拳擦掌,好似要一起借着那猴子的光来,分一杯羹。

    但大胡子于此却突然吼道,“干什么!哪个不开眼的敢在玉帝爷面前动土?这和尚,今儿我就要带回去禀报玉帝,至于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们!”

    众妖听到此话,且不敢向前。

    大胡子于此忽的化身为巨灵神,跟着,便扯着那江流儿的胳膊,一跃升天。
罪孽 第二十五章 三娘身份
    江流儿被带到天宫,可说,彼时的老猪,却也并不好过。

    春三娘消失那天,他已是准备好投奔江流儿了,可怎说,这前脚他才刚跨出大门,这后脚,老沙就跟了上来。

    兄弟相见,自是喜不自胜,可此刻的老猪已是两次为情所困,纵是开心,又何尝能笑得出来。

    老沙言说理解,跟着,竟还在这柳弄堂招呼了一桌酒菜,与老猪叙旧。

    老猪自然不想推却,毕竟这满肚子苦水若是没个人诉说,那他,可能真就要言语自尽了。

    一桌薄酒,老猪与老沙却喝的酣畅淋漓。但怎说,这酒才过半旬,这二人的话,却越聊越不上路了。

    老沙抓了口花生米嚼了嚼,跟着却小声说道,“我说二哥,那高慧兰负你,你却为何能够释然?要我说,咱们过得苦,却也叫她过得苦才痛快!”

    可老猪听后,却笑着饮了口酒,跟着回道,“我说沙师弟,咱出家人慈悲为怀,嘿,怎说你这刚刚才封了罗汉,咋就语不对路了?是,高慧兰是负我,可是那又如何,这人胎不比仙胎,你我西行数十载,若是叫人家苦等,岂不是太心酸了些!”

    老沙闻言,猛啁了口酒,跟着如似别着闷气道,“你就诌吧!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别假仁假义的了,兄弟几十年了,谁还不知道谁,还他妈在我这装幺蛾子。”

    老猪一听却愣了,“嘿,我说沙师弟,你这是怎么了?遥说西行几十载,俺老猪却未曾听过你一声叫骂,可今儿是怎么了,三言两语,尽是不快!”

    “不快?不快都他妈是看透了现实!”,老沙忽的拍桌而起,跟着骂道,“二哥,这人情假意你顾他如何?难不成皆是为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我呸!遭尽!这人活一世,谁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凭什么咱们就得为别人活,却不能为自己而活!”

    老猪愣神,不曾多言。

    可老沙彼时却来了劲儿,他一口将这杯中酒饮尽,跟着泪眼婆娑道,“我的二师兄啊,醒醒吧!这西行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闹剧啊!”

    老猪诧异,“怎么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刚还在说高慧兰,怎么三转两转你却又转到这西行上了?西行已果,你我师徒四人又都已成佛,何来闹剧之有?”

    老沙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跟着断问道,“我说二师兄,你可知,高慧兰她是什么人?”

    “什么人?”,老猪皱眉。

    “嫦娥。”,老沙一字一顿。

    老猪闻言皱眉,跟着却又朗声回骂道,“胡诌!我是因为**了嫦娥才被贬下凡间,犯得着嫦娥什么事,老沙,你喝糊涂了吧?”

    老沙嘴撇的老长,跟着叹着气回道,“呵,从头到尾都是阴谋,嫦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哥,难为你这上百年来却毫不知情,实在,凄凉。”

    “不是,你这说的什么话?”,老猪依旧不敢相信,跟着还笑道,“那嫦娥,啊还有天庭,你说,他们搞这么大的阵势只为戏耍我老猪,却是为何啊?”

    老沙摇头不语。

    老猪笑着又给老沙斟了杯酒,跟着淡道,“怕是你喝多了,这世间之事自有定数,你又何苦纠结呢?”

    “春三娘也是吗?”,老沙果断道。

    可这三个字,算是刺痛了老猪的心了。

    呵,其实老沙他并没有说错,这千百年来,老猪皆是靠着这肥腻的脂肪来掩盖着自己脆弱的心的。可是时间久了,这心,却是越藏越深了。

    言说,就在老猪将要遗忘了自己的心的时候,春三娘却出现了。她的真情,她的吻,老猪莫敢忘怀。她真像一个菩萨,硬是把自己从泥沼中拽了出来。

    “你这话,怎么说?”,老猪脸面冷的像阎王,淡问道。

    老沙见状冷哼,跟着却又问道,“二哥,你可知道春三娘是谁?”

    老猪半眯着眼,如似回忆道,“柳弄堂县令春生的闺女,柳烧酒宗家柳三同的养女,阙春楼的老板娘,柳烧酒…… ……”

    “我呸!”,可这时,老沙却突然制止道,“你也就知道这些吧!二哥啊二哥,难怪玉帝给你投副猪胎,你啊!真比那家猪还糊涂!”

    老猪怒了,跟着一把将这就杯摔碎,喝道,“你骂谁!”

    “骂你!”,老沙却也丝毫不示弱,跟着回道,“那春三娘,就是玉兔你知道吗?”

    “玉兔?”,老猪听罢竟有些哭笑不得,“得了吧老沙,俺被贬的时候,那玉兔还是个小娃娃呢,哪里生的三娘那么俊俏风韵呢?”

    “二哥,此去经年,五百载啊!”,老沙略带哭腔道。

    老猪噎语。

    见此,老沙跟着又说道,“二哥,嫦娥戏弄你,这玉兔三娘却是真的爱你啊,数十载,嫦娥已婚嫁,可五百载间,这玉兔三娘却独等你天蓬,正果而归啊!”

    “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老猪咽了口唾沫,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沙气不过,跟着又道,“二哥,如今玉兔已是被抓进了诸神殿,这诸神殿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我敢说,三娘只要是进去,他娘的就出不来了啊!”

    老猪怒火中烧,桌子一拍两节。

    “沙师弟,你告诉我,他们为何抓三娘?”,老猪怒道。

    “呵,还不是她叨扰了西行。”,老沙淡道。

    “西行?”,老猪记得头疼,跟着喝道,“这西行,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那是你以为的西行。”,老沙一字一顿,满含深意。

    末了,老沙却又开口道,“二哥,时间不多了,这三娘,你倒是救是不救?”

    “救!”,老猪断道。

    老沙露出一丝诡笑,跟着应道,“此番前进,我等相随!”

    可老猪这会儿却又忽的阴沉道,“你莫心动,俺老猪心里清楚,你啊,不是我沙师弟。不过你这话里话外在理,我却也愿意把你当做我沙师弟,但说,要让我知道你是骗了我,俺老猪一钉耙,定劈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罪孽 第二十六章 真真假假
    真亦假,假亦真,真的能变成假的,假的,他也能变成真的。寥寥数语,真的是道尽了这世间的心酸啊。

    彼时,老沙心欲寻那江流儿给解释解释何为佛,何为生死,可说他这也还没等出发,这后面,江流儿却就跟了上来。

    你我心知这江流儿定是虚假,可是虚假,就不是真的了吗?

    老沙心头躁动,当即躬身叫道,“师傅!”

    可见此,江流儿却回了句,“什么师傅,西行已经结束,你叫我师傅,还有何用!”

    老沙不明此意,当说当即直白的问了句,“师傅,此话为何?但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与我划清界限,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江流儿适时双掌合十,跟着却略带哭腔着回道,“确是,我与你划清界限,只怕是一会下不了手。”

    “你要杀我?”,老沙有些惊愕。

    江流儿点头不语。

    老沙见此却忽的冷笑,跟着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说师傅,这杀人却说也要有个理由,你说要杀我,行,给我个理由。理由中肯了,我脖子递过去,理由孬了些,你我啊,还是师徒!”

    老沙言语温柔,似乎还以为这江流儿是在说笑。

    可此时的江流儿却不比当年,他双眼微睁,双目无神,一听老沙的话,便也是当即沉着冷静的回了句,“王母之命,恕不敢为!”

    语罢,这江流儿忽的睁眼,老沙心里明镜儿,当说见了江流儿眼神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了,这和尚,不是在说笑。

    “既已成佛,何苦又效力王母?”,老沙叹口气,说道。

    江流儿也是叹口气,跟着又回道,“莫足多论,佛道一家。”

    说罢,江流儿竟忽的起身,直奔那老沙挥拳相向。

    老沙心里酸涩,见了师傅那拳头,便也登时只会连连躲避,这边躲,老沙还边嘀咕着,“师傅,你怎么不念旧情,这人都有心,你的心哪去了?”

    江流儿不语,只说这手上的力度,却又大了些。

    “我没有心,老沙,我一辈子都没有心!”,江流儿适时开口说话了,“我八岁时拧断过松鼠的脖子,九岁时敢拿刀宰牛,成年了,我更是杀人无数,所言为道,可实则为了谁,我却不清楚了。”

    老沙眉头紧皱,跟着问道,“师傅,你也迷茫不成?”

    “世人皆迷茫。”,语罢,江流儿一拳砸去,老沙躲闪不及,当即便受了拳,栽飞出去。

    这拳力道不大,却着实伤心。

    老沙手捂着肩膀,竟一时间,没了话说。

    可江流儿却不看这个,他看见的,只有机会到了。适时,江流儿又是挥出一记重拳,老沙却无心闪躲。当说,这一拳,便当即在老沙的胸口之上,砸出了个血窟窿。

    一口血呜咽而出,江流儿离得近,这脸面,便也适时溅上了不少血滴子。

    但说落魔之人,见了血岂不是更兴奋?江流儿不知落没落魔,只说见了那血滴子后,他却也是真真的笑了。这笑,看着瘆人,老沙一声哽咽,干脆闭上眼去。

    砰!

    果真,这江流儿心中就真的没有了丝毫的旧情,见了老沙这般,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这手落得,却是更重了。一拳下去,老沙声都没有了。

    天**晚,黄沙在这薄云下起了又落。

    晚霞应着红和紫,将这半边天照了个透亮。是死了,是活了,这世间的美妙之景,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谁人解谁的忧愁,谁人又何尝没有忧愁,若这这漫天都是极乐大佛,我却又为何,露不出丝毫笑颜。

    “罢!!!”江流儿忽的仰天长叹一声,跟着这手中的力度,却又更大了。

    这方圆百米的大地,皆跟着颤抖,老沙一动不动,这脑袋,却已是深深的陷入了土地之中。血呢?打了太久,连血,都看不见了啊。

    但说饶有趣,这江流儿打着打着却又忽的不动了。他仰面躺在这大地上,身旁的老沙则已是满身破败,焦灼不堪。江流儿流泪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流向地面。

    谁知一日过,老沙竟又在这地面上醒来,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破的,只是,却不见伤口。至于江流儿如今何处,去也是未可知的了。

    老沙愣在原地,久久无神,只说这发生过的事儿,却好似梦一般,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就在这时,老沙却又忽然觉得这手中如有东西硌着。翻开一看才瞧见,嗬,一粒明晃晃的金珠子。

    老沙自然不知道这金珠子的分量,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金珠子,定和那江流儿有关系。而且他还清楚,这江流儿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必然也是与这珠子有关。

    老沙诚然,跟着便忽的站起,言说道,“看来,还得找他问个清楚。”……

    彼时,一深洞中。

    四面漆黑一片,岩浆顺着石壁滴落、这里尽是些铁索磐石,这磐石之上却立着一人,这人手拿蒲扇,目光如炬。他在打量着,打量着哪个受罪的家伙,还觉得罪不够受。

    这地儿叫困仙洞,名声自是与那诸神殿如出一辙,只是这困仙洞的惩罚,却更刁难些,那就是热,它要用这岩浆将这犯了天条的神仙烘烤的不成样子。皮开肉绽是轻的,挫骨扬灰,才是极好的。

    可说来奇怪,这磐石铁锁下,怎料却锁着四张熟悉的面孔。

    江流儿,猴子,老猪,老沙,尽在其中。

    这磐石上的人,叫掌舵官,说白了,就是一狱卒。可彼时,他却又忽然发现了端倪,就是这四人之中,怎么唯有这老猪还有些活气儿,这其他三位,却都是怎么了?
罪孽 第二十七章 困仙之洞
    老猪被铁链锁的过不过气儿,这眼皮子也有些青肿,半耷拉着。胡茬子一脸,这嘴角还挂着些唾沫。呵,这困仙洞到底是困仙洞,真说要是认真比对起来,怕是这十八层地狱的苦难,都抵不过这困仙洞的冰山一角吧。

    您可能不这么觉得,但我跟您讲,这地狱的苦难,他讲究过个形式,大刀一落,咔嚓,嘿,凡事都一了百了。但这困仙洞不同,他要隔三差五的刀去你块肉,他消磨的,是你的心智,他给的痛苦,那可不比**,全在心神。

    就这么说,老猪已经在这烘烤了不知多久,这皮都融化了些,嗬,要不是老猪他生的仙胎,底子颇厚,这会儿,怕是只剩下那么一斤半两的骨头喽。

    但彼时,这掌舵官却似乎发现了端倪。

    他缓缓飘到老猪身边,跟着哭丧着脸问道,“嘿,我说天蓬元帅,您这师兄弟都是怎么了,怎么都耷拉个脑袋,该不会,是没气儿了吧?”

    老猪闻言,缓缓抬起头。他只能睁开一半的眼睛,可即便如此,他那眉宇间的气势,却是没弱去个一星半点。彼时,老猪忽的皱紧眉头,跟着淡道,“我说小官,咋个说?要不您来这烤烤试试?甭说俺这些皮薄的师兄弟儿了,就连你猪爷爷我,都他妈都快受不住了。”

    掌舵官闻言略惊,跟着又问道,“咋个说,都死了?”

    “死了!”,老猪言语果断。

    掌舵官听罢捉摸了一会儿,跟着,却又一脸诡笑的说了句,“得,天蓬元帅,您就别蒙我了,要我说,你这师徒四人,定是搞了什么猫腻儿,难不成…… ……还想要逃跑不是?”,说到这,掌舵官的语气又加重了些。

    “得得得!您啊,就甭多想了。这困仙洞戒备森严,甭说我四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他也飞不进来不是?”

    可这话,掌舵官却听不进去,适时,他忽的拿来两只烙铁,跟着,便狠狠的贴向了猴子,老沙,和江流儿。可谁料,经烙铁这么一贴,这老沙,猴子,江流儿三人,竟还就当即就化成了一撮灰儿,消失不见了。

    掌舵官惊愕,适时,他将这烙铁抵在老猪面前,跟着喝道,“猪八戒!你今儿必须和我交个底儿,你这师傅兄弟,到底都哪去了?甭跟我打哑谜,我没功夫!”

    老猪见此,只得无力的叹口气,“得,还寻思今儿到我出去了呢,看来啊,俺老猪注定是要留在这喽。”

    掌舵官闻言怒火中烧,当即就将那烙铁,狠狠的贴在了老猪的胸口。

    嗞——。

    一股焦灼之气顿时飘出。可老猪的面容却极为坦荡,若不仔细看,旁人还会以为,这老猪被那烙铁烙后,还一个劲的傻笑呢。

    “说!他们三个怎么逃出去的?又逃到哪去了?”,掌舵官气急。

    老猪闻言嘴角微翘,跟着却又飘飘然的回了句,“嘿,不知道。”

    掌舵官气的脸色发白,可谁都知道,能在这地儿当官的,那必然都得是有点手腕的。于此,这掌舵官,跟着便又冲着身后吆喝了一嗓子,“得!卸下来个猪耳朵,给俺下酒!”

    语落,这困仙洞深处跟着飞出来俩贼眉鼠眼的小兵。这俩小兵一个是手持剪刀,一个是手拿盘碟,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也用不着掌舵官言语,一见到老猪,这俩小兵当即就上下其手,连着就把那老猪的耳朵给卸下来了一只。

    登时,这老猪的鲜血是直从耳根涌出,哗啦啦流过眼角,转而又滴过嘴唇。

    疼么?

    他妈疼的直喊娘!

    但是老猪他不吭声,为啥?因为吭声了就等于认怂,认怂了,这后面的苦,就会一个接着一个,没完。

    掌舵官笑着接过盘碟,跟着却又满不在乎的问了句,“天蓬元帅,疼吗?”

    老猪忍着苦,笑道,“这一只耳朵太丑,你啊,做做好事,给我另一只也卸下来,行不?”

    掌舵官闻言舔了舔下嘴唇,跟着,却又将这老猪的耳朵一准贴在了一根火柱上。

    滋啦——。一股焦灼之气,渐渐的弥漫到了众人鼻尖上。

    掌舵官深嗅了一口,跟着笑道,“得,元帅您这耳朵够香的,要不要尝尝啊?”

    老猪不以为意,跟着也像模像样的回了句,“嘿,别说,还真他妈挺香!我说小官,你这有没有女儿红,再者来两碟花生米,你我共喝一口,怎么样?”

    这话一说,掌舵官脸上的笑,僵了。

    可老猪这脸上的笑,却更灿烂了,这么一对,掌舵光竟当即就恼羞成怒,跟着就喝了句,“妈的!好,猪天蓬你好样的!你就护着,你护周全了师兄弟,你他妈保不全自己!”

    “来人!”,这掌舵官当即又喝道,“放出话去,明儿一早,我他妈斩了这猪天蓬!”

    众天兵得令。适时,老猪在远处暗暗的抿了抿嘴唇,这心里,也是颇拿不定主意。

    他心里明白,这掌舵官放话的原因,无非是把江流儿他们激出来。可是,出逃之夜,他们却也是立了誓的,四人中,最后必有一法力竭尽者。竭尽者,在劫难逃,言说师兄弟无外,皆不能管问,只说,听天由命便是!

    老猪用舌头舔了舔腮帮子,跟着,却又狠狠的说了句,“奶奶的!死就死!怕他二舅姥姥!”……

    可言说到这,很多人可能就不明白了。这西行明明早已经结束,而这师徒四人却也已经都修成了正果,各自归去了。可是眼下这境况,却又是什么缘由啊?老猪不是随老沙去救那春三娘了吗?这会儿,却又为何在这困仙洞中受苦啊?

    其实啊,道理就那么一个:真亦假,假亦真。

    如今真假掺杂,实在难论,到底谁是取西经的主儿,谁是这漫天诸神操纵的人偶。谁是自由之身,谁又是盲目之辈。嗬!难论,但是呢,却又尚且勉强分得清。
罪孽 第二十八章 巧偶遇了
    南天门,三位守官,早已身首异处。

    暗紫色的血液漆满了这周遭的白墙,一股腥臭味在这南天门前,久久挥之不去。

    这是继老君殿事件后的又一大事件,只不过,这次要恶劣的多。按太白金星的话说,这老君殿一事中,死的那都是些凡人,无伤大雅。可这南天门一事中,死的,却尽是些神仙,这显然已是乱了规矩,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老君将这事,粉墨后禀报给了玉帝。玉帝登时捋了捋胡须,义正言辞道,“从今天开始,这天庭内外都要严加戒备,凌霄宝殿作为天庭的根基,更是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给我好好守住!”

    众将得令,躬身而退。

    而在这众将之中,就有那托塔天王,李靖。李靖将这事翻来覆去的琢磨后,最终还是有些怕了,他怕这凡间又生了个像孙猴子一样的妖精,到时候,他再来搅的这天庭鸡犬不宁,地覆天翻,岂不又是场灾难?

    想到这,李靖最终拿了个法子,那就是主动出击。既然这贼人已经潜入了天庭,那接下来,他就不会干等着什么也不做,他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那既然如此,李靖这接下来的路数,便也就好说了。

    但说,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宰了天将,还能够完好无损的潜入天庭。要说啊,也只有那么两个人了,老猪,老沙。

    彼时,老猪与老沙已经是化成了官差的模样,潜入了诸神殿。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就救回春三娘。

    可说来奇怪,当老猪与老沙赶到时,却看那诸神殿内竟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多个人。老猪挤上前去,查明情况,可说一向里头打眼,他却是傻了,嗬!那诸神殿柱子上捆着的人,可不就是他那西行路上的师傅,江流儿。

    一股怒气涌上来,老猪当即就要冲上去。可谁料,就在这时候,老沙却一把拽住了他。老沙以为,如今此地人员冗杂,暴露了身份,还不就是死路一条。

    老猪于此暗暗的收了收脾气,又向后退了几步。

    适时,老猪和老沙这才又仔细的打量起了那里面的境况。可这一打量,两人却是惊了。嗬,这里面的,既不是拷问,也不是惩罚,而是一赌局。

    赌什么?赌命!赌谁的命?江流儿的命!

    适时,我们眼瞧着那里面的报时官正在张牙舞爪的吆喝着,他将这汗衫往身上一披,跟着,却颇卖力气的吼道,“嗬!南边的北边的,今儿这赌局热闹,这里里外外已经是砸了有不少香火,得!咱接下来最后再开一盘,输啊,赢啊,那就各安天命了嘿!”

    众仙听罢,朗声附和,跟着还真就将这香火,从衣服中齐刷刷的掏了出来。

    报时官一见,登时嘴角挂着一抹诡笑,他衣服一扯,当即叫道,“雷击五千,狼食三千,来吧,死活一压,买定离手!”

    老猪恨得压根直痒痒,竟又想往前冲,但好在老沙拽的紧,他这才终是没有往前挪动一步。

    但说来奇怪,这众仙压着的,却都是一个活字。

    他们真相信江流儿的命有那么硬?呵,看那江流儿溃烂的皮肤,断裂的骨头就知道,这赌局,它开的不是一时半晌了。

    于此,报时官忽的搂过香火,跟着便大喝一声,“雷击五千!狼食三千!”

    老猪急了,叫嚣着要冲上前去。但好在这时,惊雷落地,嘈杂之声,将老猪的叫嚣压了个严严实实。老沙赶忙上前阻止,跟着,这嘴里还连连嘀咕道,“不可急,不可急,师傅的命大着呢,你我要等机会才是!况且,如今我们还不知道三娘的下落,匆忙行事,纵是救了师傅,可三娘怎么办?”

    老猪闻言咽口唾沫,跟着竟又咬着牙退了回去。

    惊雷过,野狼去。一股焦灼之气升起,刚刚散去的众仙家,这会儿,则又慢悠悠的走上前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东土来的野和尚,到底有多命硬。

    但你别说,这和尚的命,还就真他娘的硬。彼时,那江流儿双眼已无黑色,糟烂的皮肤骨骼更是不堪入目,但即便这样,众神却依旧看得出,他还在苟延残喘。

    报时官于此笑了,“得,这和尚命硬,今儿啊,你们都赢,我输!我输成了吧!明儿啊,我们换个人赌,这天牢里还有个刚抓过来的丫头,明儿重新开盘,重新开盘!”

    丫头?老猪和老沙这心同时咯噔一下,因为他们清楚,这报时官口中的丫头,自然指的就是那春三娘。

    众仙一听报时官的话,登时哄笑着应声散去。

    可谁料,就在那众仙散去之时,这报时官竟然当即从上衣中摸出了把刀子,这刀子寒光毕露,一看就是个杀人饮血的家伙什儿。他将这刀子抵在江流儿的脖子上,跟着恶狠狠的说了句,“好啊和尚,害老子输了这么多的香火!”

    江流儿呲笑着回应,“活……活……活该。”

    报时官闻言甚怒,这手腕上稍一用力,登时就攥紧刀子,向江流儿的脖颈剌去。

    哧——。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刀子刚要划开江流儿的动脉之时,老猪出现了。

    他一转身,将这九齿钉耙的九根钢锥,狠狠地钉进了报时官的脊背。

    报时官一口血喷出,还没闹得请怎么回事,便一口气归去了。

    老沙彼时也出现在老猪身边,江流儿看的愣神,跟着却一口鲜血喷出,怒道,“嗬!再晚来一会…… ……就没人给你们……找媳妇了!”

    语罢,江流儿跟着却又问了句,“得,你们……咳咳……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我不知道,我来救媳……”,老猪言语利落,刚要回应,但却登时被老沙制止了。

    老沙于此摇身一变,竟登时变成了刚刚那报时官的模样。他咽了口唾沫,跟着适时回道,“救您是一件事,莫说,这诸神殿中却还有一人,等着我们去救。”

    “谁?”,江流儿问道。

    “二嫂。”,老沙义正言辞。
罪孽 第二十九章 李靖起义
    深夜,诛神殿内。

    老猪顶着一圈乌青的眼眶,守着夜门,江流儿则照旧被锁在柱子上,只是这次,江流儿却也不过仅仅是做个样子,以防走漏了风声罢了。但说那老沙,却是按照江流儿的意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彼时,老猪一脸忧伤的坐在大门前,一语不发。

    “猪老二。”,怎料,江流儿这时候却忽的叫道。

    老猪听罢一个激灵,跟着赶忙回道,“嘿,师傅您别打我了,我不救那春三娘不就成了。”

    可江流儿一听,却是笑了,“我说老猪,你懂什么?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刚刚那小子,根本就不是咱老沙吗?我之所以让他出去打探消息,目的就是要支开他,好叫咱俩私下商量个后备计划,以防万一啊!”

    可老猪听后却并提不起精神,他一抬眉毛,当即淡淡的回了句,“歇了吧您呢,那小子不是老沙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江流儿有些惊讶,“早知道你为什么还和他混在一起?”

    老猪听后有些不耐烦,跟着回了句,“嗬!这假的它不代表是坏的,管他是不是老沙,诚心帮咱不就成了?”

    江流儿撇撇嘴,刚要回话,但怎料这时候,老沙却砰的一声,撞进门来。

    彼时,老沙一身汗水,汗水浸透胡须,头发,啪嗒啪嗒直往地上掉。

    江流儿收了收脸色,跟着淡定的问了句,“慌什么,怎么了这是?”

    老沙听罢咽了口口水,跟着赶忙喘着粗气,回道,“嗬!不好了,您猜怎么着,这李靖,竟然带人起兵造反了,嗬,半个天庭那都是黑压压一片啊,这会儿,李靖正带着人往诛神殿冲呢,按他的意思,这一战,他意在推翻帝王专治 ,争取自由平等。大风范兮!”

    “大风范?”,江流儿听罢皱眉,“大风范个屁!我怎么没听说过李靖有这胆子?当年你们猴哥脑天庭的时候,这李靖可是被吓得尿了裤子的,怎么此番五百年,这李靖就有这等威风,敢大闹天庭了?”

    老沙听罢不解,跟着问道,“师傅,您这话是啥意思?”

    江流儿言语冷静,跟着一字一顿的说道,“什么推翻帝王专治,争取和平自由。要我说,这就是个套!老沙你听我说,如今你是这报时官,一会李靖过来,你就是拼了命也要抵住他!”

    老沙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对于江流儿的话,他却是从不反驳。

    于此,江流儿收敛了下气吸,跟着淡道,“老猪,你找个地儿歇着,老沙,做好准备。”

    二人闻声点头,适时,皆按照江流儿的命令,行动了。

    但只说没一会,这李靖,还真就带着人,砸进了这诛神殿。

    砰!李靖一脚踹开门,跟着朗声吼道,“玄奘大师!俺李靖来救你了!”

    彼时,江流儿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跟着小声问道,“救我?你救我干嘛?”

    李靖适时咽了口唾沫,跟着回道,“玄奘大师,您可是一面旗帜,不能倒,有了您加入我们,这反帝的队伍,就会更加壮大了!”

    李靖言语真诚,表情丰富,若是化作别人,兴许还真就信了。但好在,这人是江流儿,他的心思,可是比那泰山还重,比那鸿毛还纤细。

    适时,江流儿也赶忙装样儿着附和道,“嗬!李将军威风!我江流儿若是跟了您,成大事,还不是指日可待?”

    李靖听罢愣神,跟着却也朗声顿道,“是!没错!”

    但怎料,李靖这话音还未落,那化身为报时官的老沙,当即便提着一榔头,直朝李靖砸了过来。

    李靖未曾察觉,且说,当即便被那老头敲了脑袋。适时,鲜血迸溅,李靖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但好在李靖他定力好,虽说淌了血,只说这神志,却尚为清醒。

    “李毛尖!你打我干什么?”,适时,李靖冲着老沙怒吼道。

    老沙愣神,跟着却又赶忙回道,“什么干什么?你要救这和尚,不砸你砸谁?”

    李靖一抿嘴唇,当即吼道,“嗬!你啥时候这么能干了?我告诉你李毛尖,别挡着我办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嗬!我就挡着了怎么着?”,老沙故作脾气,硬碰硬道。

    适时,李靖有些为难,他以为这报时官虽说脾气横的很,但怎说却也是尽职尽责。可要不解决了这报时官,他接下来的计划,可就更没法进行了。

    于此,李靖只好亮出宝塔,跟着大喝了一句,“着家伙吧!”,这宝塔便一溜烟似的,直追向老沙。

    老沙见状,赶忙后退至江流儿身边,宝塔一落而至,将老沙和江流儿都给装了进去。

    李靖见状咽了口唾沫,“得!一双就一双,事办完了,撤!”

    一声招呼,李靖身后黑压压一片,皆随着消失不见。

    而就在李靖他们离开后的不一会,这老猪才终于又从一殿门内探出头来,他不清楚,这李靖言语间明明都站在自己这边,可是师傅却说他是个圈套,不让接近,实在难懂。

    于此,老猪不知该做什么,索性,又将这身子掩了回去。

    咯吱——。

    殿门随之紧闭,老猪倚在门一侧,跟着,却又回忆起了高慧兰和春三娘。

    老猪叹了口气,他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于他。

    可就在老猪陷入回忆之时,这打殿内深处,竟忽的传来两声呜咽。

    老猪心头一惊,跟着,却又壮着胆子,寻声而去。

    一步,两步,近了,老猪忽的发现,那发出呜咽之声的,竟然是一个人。这人身着红色罗裙,头戴发簪,却又俨然是一个女人。老猪咽了口唾沫,这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些。

    可走到那人身边时,老猪才终于确定了,这身着红袍的女人,可不就是自己的新婚娘子,春三娘。彼时,三娘半跪在地上,双手被紧紧的缚在柱子上。但好在她的身体尚且完好,只是这嘴上被塞了一块白布。

    “呜……呜……”,三娘见到老猪,这眼中当即便闪出了泪花,她如似挣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老猪双目含情,只道一句,“三娘…… ……”,便轻轻的将她口中的白布撤了去。

    可这一撤,三娘却是急了,适时,三娘忽然捉急道,“快跑!快跑!”

    老猪一愣,登时也忽的感觉到,这来自周围的威胁。

    小解:最近很多读者抱怨看不懂了,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解释(不剧透),罪孽西游的主要内容,在于人心。而罪孽西游的主线,就是师徒四个人的心。而在这里,师徒四人很有可能在某一时间就已经被掉了包。而假的师徒四人也没有意识到,也就是说,整个西游的全局走向,依然掌握在神佛手中。最后一点提示:这个假的师徒四人的出处,也是很揪心的。
罪孽 第三十章 人参树下
    说实在的,谁会觉得命不重要。但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真的为了某些东西豁出去了。但且记着,这依然不是命不重要,而是某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老猪惜命吗?当然,老猪是师徒四人中最惜命的一个,可谁知道,真到了逃难的时候,老猪却选择了垫底断后。为什么?他不爱高小姐了吗?他不想分行李回高老庄了吗?他当然想啊,只是在被神佛欺骗的那一刻,他觉得,报仇,澄清真相,更为重要。

    彼时,老猪已经被掌舵官从困仙洞中押了出来。寒风凛冽刺骨,缓而又燥热焦灼全身。掌舵官跟着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看见了吧天蓬元帅,你保全师兄弟,牺牲自己,可结果呢?结果你得到了什么?还不是到死了也没个送别的。”

    老猪低头不语,心中答案尽知。

    可老猪又为什么会被押在这困仙洞,那诸神殿中的老猪,又是哪一个?要说这话,却要从万寿山五庄观一事中说起。

    按说,师徒四人经过五庄观时,留到此地休息。

    休息时,这五庄观的两位仙童清风与明月,就按师傅说的,摘了两个人参果送食。

    可和尚以为,我这师徒四人,你就留两个果子叫我们怎么分?

    仙童也是气急,这果子长成不容易,拿了两个还说不舍得,你这和尚好生狂妄,不吃就不吃,竟还狮子大开口要四个!

    和尚一听,登时更是气不过,所以当即便吼了句,“爱嘛嘛去!一个个给你们抠的,不就几个果吗,得得得,我不吃了,你们啊,也该干嘛干嘛去!叫我们四个安静些!”

    仙童有些怒,但碍于师傅的颜面,却也不好开骂,适时,却也只得退步出去。

    和尚不言语,当说找了个地儿,便就地儿睡下了。

    但老猪贪吃,这是出了名的,尤其是看到那两个仙童的态度后,这种贪欲反而愈盛。世间欲望何尝不是如此,本来微不足道,但只要稍加挑唆,这小毛病,便就成了罪。

    于此,老猪先是挑唆猴子。猴子耳根子软,又是大师兄,既然老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所以当即便挑着棒子,摘果去了。

    但猴子哪里知道这果树的蹊跷,什么遇金融化,遇土消失,他一概不知啊。所以一连敲了几个果子,皆消失不见。

    猴子怒,一棒子敲出土地问个究竟。土地见猴子心生恐惧,当即便哆哆嗦嗦的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猴子一听,明白了,所以当即便也挥去土地,跟着便又去仙童那偷了能摘果子的法器。法器到手,当当当几下,四个果子,尽收囊中。

    猴子拿到果子,与众人分食。

    和尚瞥了猴子一眼,自然知道这果子是何处来的。不过他也不批评猴子,反而还笑着说了句,“果子果子,世间灵蕴之酝酿,何来你家他家之说?”

    猴子微笑,当即便叼了那果子一口,细嚼起来。但还别说,这果子果汁浓厚,内如筋肉尚有嚼劲儿,猴子是愈品愈有味道,末了,他竟闭上眼睛,躺在那椅子上享受了起来。

    和尚,老沙见此,皆也细嚼慢咽起来。

    可说就在这时,那老猪却突然吼出了声,“嗬!嘛呢嘛呢!你们嚼的是果子吗?怎么下巴竟还挂着血滴子?”

    众人闻声皆擦拭来看,嗬!这一看,倒还真像血滴子,可是拭到舌尖上尝一尝,嘿!却是甜的,这真是怪了。

    老猪不信,直说见到那果子模样有些恶心,干脆就一口吞了进去。

    可就在这时,那俩仙童却突然撞门冲了进来,且说张目瞪眼还不说,这其中一个叫清风的仙童,经还当即扯出一把勾刀直朝江流儿劈过去。

    猴子见状哪能忍,当即便飞出两脚,嗵!嗵!适时,只见这两位仙童皆被踹的倒地吐血,久久直不起身。

    “你们欺负人!”,这其中一个仙童,忍着痛,叫道。

    猴子怒不可遏,当即回骂道“小崽儿!咋!欺负你咋的!”

    仙童气急,已是还真不知该回些什么。末了,竟还闷声闷气的憋出一句,“好,你等着,我师父回来,要了你们的命!”

    “嗬!师傅?”,江流儿一听恼了,“怎么着,就你两个小崽儿有师傅?俺家这猴子就没得师傅?妈的!”

    说罢,江流儿当即就气急败坏的直冲向两位仙童。

    老猪老沙一见,心头一颤,嗬!他们的师傅他们最了解,这贼和尚要是恼起来,怕是十个臭猴子也未必能及。

    于此,老沙老猪一拥而上,赶忙制止。但怎料这贼和尚却已是下了决心,砰砰两拳,老沙老猪应声飞去。

    这一瞧,俩仙童急了,他们哪里知道一个出家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脾气,登时,却也是怂了。

    这个叫清风的仙童一见,赶忙翻身跪下,跟着连忙喊道,“大师傅!大师傅我们错了,我们…… ……”

    砰!

    话音未落,这江流儿却是一脚,将那仙童卷了个九霄云外。

    另一个叫明月的仙童,适时,却也只是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跟着,便也随那清风去了。

    老猪,老沙,猴子面面相觑,谁也没多说什么。

    但怎说,如此后,江流儿却依旧没能作罢,而是直奔着那后院的人参果树去了。

    三徒弟抿了抿嘴,只得悄悄的跟了上去,他们只是希望,这颠和尚不要太犯浑才是。

    可说来有趣,片刻间,只见那江流儿忽的躬身抱起人参果树,跟着,便以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之势,硬要将那人参果树给拔出来。

    三徒弟一见,这还得了,适时,便也赶忙上前压制。

    但怎说,这和尚的力气却大得很,纵是三兄弟齐上,也未可比拟,适时,只听到咯吱一声,跟着,这人参果树便被硬生生拔飞出来。

    可没成想,这随之而来的,竟还有一股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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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三十一章 情义八戒
    直说这腐臭飘着,直说,这画面瞧着。可就在此时,怎说那天边不远处竟忽的划过一声惊雷,这惊雷如雨点似的击打着地面,师徒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再醒时,却已经是在这困仙洞了。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句话,倒是那掌舵官先是凑近了假装献殷勤,跟着,却又好像自顾自的嘀咕道,“得得得,四个丧家犬,我搁着耽误什么功夫,我啊,还是去奉承那新上路的四位长老吧!”

    四位长老?起先,师徒四人谁都不明白,这掌舵官口中的四位长老究竟是谁,可是时间久了,他们才终于清楚了,感情,他们四个已是被掉了包,西行的班,已经有人接了。

    这阵儿,他们才终于开始思考,感情,西行修道是假,为神佛争取香火是真,感情,普度众生是假,迷惑众生是真,感情!救人于水火是假,把它们往火坑里推,才是真!

    这会儿,他们恍然大悟,可说,却又为时已晚了。如今,四人都被困在这困仙洞中,何人,才有那逃生的本事,叫他们把这神佛的真相,说个清楚。

    没人,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办法。

    但时间久了,办法,还真就钻进了他们的脑仁里。这法子是老猪想出来的,叫金蝉脱壳。其实所谓的金蝉脱壳,就是留下躯壳,把自己的金丹交代出去。但这困仙洞也不是白说的,纵是你吐出金丹,但却依旧没有法力离开这里。

    所以说,金丹落地处,必须是条生路。否则,就是死路。

    那这生路是什么?

    呵,掌舵官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老猪想到的出路,就是那掌舵官每天送来的铜汁铁水。一天走一个,余下的人,打掩护。

    老猪舍命陪君子,垫底。第一天走的是猴子,老猪一句,“臭猴子,喝饱了就睡大觉去吧!”,蒙过去了。第二天走的是老沙,老猪一句,“你这一碗铜汁铁水能烫死我沙师弟!”又混过去了。第三天,江流儿走了,老猪一句话没说,可这掌舵官却突然笑了一句,“嘚瑟啊!四个人中属你最能嘚瑟!”,于此三人,没人怀疑。

    但一副汤药,救不了四个病人,老猪落了单,被掌舵官给发现了。掌舵官气粗,当即就对外宣道,“明儿上午,斩了这头猪!”,一道陷阱,当即就布置好了。

    但说,夜色过半,这消息,却依旧没有传到师徒四人的耳朵里。彼时,真猴子在赶路,假猴子不知所踪,真老沙随着假和尚被李靖罩了去,而真和尚与假老沙,却尚处人间。

    那老猪呢?

    这说到老猪,我们却又要紧张了些。

    上回,我们说到这老猪找到了春三娘,可是刚一搭面,这春三娘当即就喊了句,“快跑!”,这凡是有脑子的都清楚,三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此地危险。

    老猪缓过神,打量四周,可说一转头间,却适时看到了千百双眼睛。这眼睛殷红,透着血性,透着冰冷。老猪在天上也说是待了千百万年,所以这双眼睛他认得,眼睛的主人叫血狼。报时官常喊得狼食三千,就这这血狼三千。

    老猪咽口唾沫,行动,也适时缓了下来。

    三娘心中担心的很,跟着,小声的嘀咕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你就该来?”,老猪适时回道。

    三娘噎语,跟着却又小声的说了句,“你不懂。”

    “我不懂?”,老猪有些急了,“三娘啊三娘,看来老猪我是什么人,你却不是很清楚啊!”

    三娘听罢心酸,当即赶忙回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骁勇善战,善解人意,为了保护嫦娥仙子,情愿只身犯险,你们真心相爱,但说这天理不公,宁是要拆散你们,我却…… ……”,三娘忽的停嘴,他知道,她说多了。

    可老猪听罢,却婉而一笑,“我说兔子,知道俺老猪的脾气,你还拦什么?老猪我是怕死,但你要记着,我更怕自己身边喜欢的人死!”

    一语毕,三娘心中忽的明朗,这话她若是还听不出个一二三,那可真就是没长脑子了,于此,三娘沉默了。

    但说这时,那三千多只血狼,却又一齐直奔老猪而去。

    老猪心中骂娘,只说一瞬间,便当即掏出了那九齿钉耙,奶奶的!老猪心里一沉,跟着却又大声的喝了一句,“着家伙吧!”

    一抹银光在这半空绕了个圈,老猪挥舞的有力,适时,这店中狼嚎一片,凄惨的很。

    可老猪却依旧不敢松懈,这狼的习性他清楚,只要是为了吃饭,找好时机送头狼命,他们都在所不惜。

    适时,老猪这钉耙是越挥越生风,只说这群狼扑来,瞬间,却又被一耙子打了回去,老猪面如桃花,就好像结婚那天一样。

    三娘看的醉心,可说就在那一瞬间,三娘却又亲眼瞧见,一只血狼于黑暗中忽的窜出,跟着,便一口咬进了那老猪的脖子。

    血溅三尺,老猪面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

    “不要!!!”,三娘忽的叫道。

    这一嗓子叫的凄厉沙哑,旁人一听,都觉得这一声都能挤出血来。

    老猪倒地,那黑暗中的血狼,适时,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踩在了老猪的背上。三娘知道了,这血狼,是群狼中的头狼。只要一有机会,一定一击毙命。

    不行!三娘眼神中的忽的闪过一丝凌厉。

    不行!!三娘知道,老猪的路还不止如此!

    不行!!!三娘咬紧牙关,跟着摘下这脖子上的诛神吊坠。

    三娘的腿被铁链拴着,但是手尚且能动,这诛神吊坠尚能保身,三娘心头难受,只说一下,便将那吊坠丢到了老猪的身上。她不知道老猪的死活,但是,她愿意拿命赌上一把。

    适时,这群狼见了吊坠还真就往后退了退,可说没一会,它们就又将这凶狠的目光,转到了三娘身上。
罪孽 第三十二章 三娘爱他
    上回我们说到,老猪被头狼啃了脖子,而三娘则为了保全老猪,摘掉了诸神吊坠。一时间,气氛焦灼,谁死,谁不死,已经是未可知的事儿了。

    老猪会死吗?老猪可能已经死了。

    这狼的习性大家都清楚,协同作战。只要是为了猎物,准保要有十足的把握,才会主动出击。这群狼中,主动出击的是头狼。头狼会以身犯险吗?再一个,你还要记着,这三千头狼,可不是在那草沟子里穿梭,只会咬兔子,咬麋鹿的野狼,他们是一群在诛神殿待了千百万年,以神仙的血肉为食物的血狼?

    古有天狗食月,那狼呢?至少吃头猪,总不能费多大的力气吧。

    可即便如此,三娘还是将那诛神吊坠丢向了老猪,与五百年前一样,他又说了那句,老猪一直也没能听到的那句话。

    “天蓬,为了你,放弃什么都值。”,说罢,三娘深吸口气,跟着慢慢的合了眼。

    三千头血狼,于此,缓缓走向三娘。

    而老猪则依然躺在血泊中,一动未动。

    只为了一个念想,三娘就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值吗?

    呵,其实我干嘛要这么问呢,既然要做,还管他值不值作甚。付出不是交易,没必要搞清楚取舍,他也不论对错,只要你想,就够了。

    性命吗?既然是付出,稻草和性命,也都无有差别。

    适时,三娘只觉得自己身边尽是野兽的低哼声。似乎即便是面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血狼们也依旧是很小心。头狼被渐渐淹没在狼群中,狼群逐渐缩小圈子,三娘嘴角微翘,但说如此撒手人寰,已是没有遗憾。

    噌!

    一阵疾风窜起,三娘不用看的也能猜出,这突然窜出的,就是那给了老猪一口的头狼。

    丫的!虽说赴死,但说如有机会复仇,她也绝不含糊。

    头狼已近,三娘她有什么?刀子?没有。斧子?她也没有。但有一样东西,三娘却也愿意一试。

    噌!直说刹那间,三娘忽的睁眼。那头狼一见,好似被吓了一跳。但说身子前扑,回头已是无路,头狼适时面露凶光,只得愈发凶狠。

    但三娘心已死,即便那头狼的容貌再凶狠,她也全然不怕了。彼时,她见那头狼近了,跟着便忽的扯出自己的长发,左手在头,右手在尾。头狼刚说张开血口,三娘便抢先找住机会,一把将那长发,紧紧的缠在了头狼的脖子上。

    头狼挣扎越凶,三娘握的越狠,长发结连绷断,三娘手心尽是血水。

    余下的三千头狼,面面相觑,即便见了那头狼求救的眼神,却也依旧无狼向前。怎么了?野兽间,也有阴谋诡计吗?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此刻,三娘的双手越发用力,头狼则不断的蹬着前后蹄,登时,灰尘四起,三娘双眼忽的冒出红光,跟着,竟生生靠蛮力,用头发,绞断了头狼的脖子。

    咯吱——,血涌如柱。

    头狼死了,死在大意轻敌。

    那三娘呢?

    呵,彼时,她已成为了赌注,一场新的,确立三千血狼中,谁将会成为下一个头狼的赌注。

    风尘起,三千头血狼夺望着。

    如同打擂之前的静默,各个蓄势待发。

    一些颇有野心的血狼似乎早就在打头狼的主意。三娘轻吹口气,跟着瘫软在地。彼时,她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那些野种搞什么争斗了。

    头狼的血液,一部分沾在三娘的头发上,一部分则顺着地面,扩散着流淌。这头狼的血是黑色的,黑到反光黝亮,似乎,就和那头狼的眸子一个颜色。

    不知道临死前头狼在想什么,他应该是在期待,自己死后,兄弟们会将自己的尸首拉到众山之巅,轻轻掩埋,然后三千头血狼集体悲鸣,用声音将这天空撕开一道口子,让自己的灵魂寻出归宿。

    可他如何会想到,事实竟如此大相径庭,兄弟们为了争头狼的位置,竟然会将他的尸首曝晒一旁,然后搞什么江山易主。

    是他活着的时候对他们不好吗?应该不是,怪只怪这个世道,众仙为了名利权势,尚且愿意撕破脸大打出手,何况,他们还仅仅是一群头脑简单的畜生。

    吼——。

    适时,低鸣嘶吼声一片,如今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要有哪个不开眼的稍有动作,那这里将会在一瞬间,变成厮杀的战场。

    三娘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些畜生,适时,竟还不由的笑出了声。

    嗷呜——。

    一声狼叫忽的划破这凝固的空间,适时三千头狼恍若仇深似海,跟着竟全然不顾情面的,争相咬去。

    但说这着其中有些脑子灵光的,则干脆直奔三娘而去。

    三娘无意逃脱,直说干脆亮出脖子,唯祈求这些糟狼能给自己个痛快的。可即便如此,三娘她却依旧在颤抖,但也难怪,谁在赴死之前,还能够,全然淡定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知道这句诗,用在这里是否合适,三娘眼眶溢满泪水,嘴角却适时又露出抹微笑。

    她咽了口唾沫,跟着却又轻声淡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于此,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漫过嘴角。

    彼时,但说有百余头狼忽的跃至半空,这些个狼目露凶光,血口大开,直说这一下上去,便要扯的三娘她连骨头都不剩。

    “天……天……天蓬……”,三娘趴在地上,咬着下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漫出来。

    她不想死,她一定是不想死,不然,她为什么要流泪。

    血狼落地,口角适时嵌进三娘的骨肉里,血液漫过衣衫,渗透出来。

    “我不……想……死。”,适时,三娘忽的说了话,只是这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但说三娘话落那一刻,这诛神殿之中竟忽的卷起一阵怪风。这怪风甚烈,从诸神殿顶直劈而下!适时,老猪忽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这地上竟忽的多了一和老猪模样相同之人。这人身披铠甲,头带银钗,三娘心里清楚,这人绝非天蓬。

    可也仅说那一瞬间,这人竟忽的消失有原地。

    消失之时,怪风又起,但说怪风落后,这三千头血狼竟不知为何,皆被拦腰斩断。

    三娘心颤,适时,却只见一浑身血水的九齿钉耙,正安静的躺在地上。

    而在那钉耙之上,则牢牢的挂着一吊坠,这吊坠三娘识得,可不就是刚刚她向老猪丢过去的那,诛神吊坠。
罪孽 第三十三章 你不知道
    风尘起,三千头血狼夺望着。

    如同打擂之前的静默,各个蓄势待发。

    一些颇有野心的血狼似乎早就在打头狼的主意。三娘轻吹口气,跟着瘫软在地。彼时,她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那些野种搞什么争斗了。

    头狼的血液,一部分沾在三娘的头发上,一部分则顺着地面,扩散着流淌。这头狼的血是黑色的,黑到反光黝亮,似乎,就和那头狼的眸子一个颜色。

    不知道临死前头狼在想什么,他应该是在期待,自己死后,兄弟们会将自己的尸首拉到众山之巅,轻轻掩埋,然后三千头血狼集体悲鸣,用声音将这天空撕开一道口子,让自己的灵魂寻出归宿。

    可他如何会想到,事实竟如此大相径庭,兄弟们为了争头狼的位置,竟然会将他的尸首曝晒一旁,然后搞什么江山易主。

    是他活着的时候对他们不好吗?应该不是,怪只怪这个世道,众仙为了名利权势,尚且愿意撕破脸大打出手,何况,他们还仅仅是一群头脑简单的畜生。

    吼——。

    适时,低鸣嘶吼声一片,如今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要有哪个不开眼的稍有动作,那这里将会在一瞬间,变成厮杀的战场。

    三娘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些畜生,适时,竟还不由的笑出了声。

    嗷呜——。

    一声狼叫忽的划破这凝固的空间,适时三千头狼恍若仇深似海,跟着竟全然不顾情面的,争相咬去。

    但说这着其中有些脑子灵光的,则干脆直奔三娘而去。

    三娘无意逃脱,直说干脆亮出脖子,唯祈求这些糟狼能给自己个痛快的。可即便如此,三娘她却依旧在颤抖,但也难怪,谁在赴死之前,还能够,全然淡定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知道这句诗,用在这里是否合适,三娘眼眶溢满泪水,嘴角却适时又露出抹微笑。

    她咽了口唾沫,跟着却又轻声淡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于此,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漫过嘴角。

    彼时,但说有百余头狼忽的跃至半空,这些个狼目露凶光,血口大开,直说这一下上去,便要扯的三娘她连骨头都不剩。

    “天……天……天蓬……”,三娘趴在地上,咬着下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漫出来。

    她不想死,她一定是不想死,不然,她为什么要流泪。

    血狼落地,口角适时嵌进三娘的骨肉里,血液漫过衣衫,渗透出来。

    “我不……想……死。”,适时,三娘忽的说了话,只是这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但说三娘话落那一刻,这诛神殿之中竟忽的卷起一阵怪风。这怪风甚烈,从诸神殿顶直劈而下!适时,老猪忽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这地上竟忽的多了一和老猪模样相同之人。这人身披铠甲,头带银钗,三娘心里清楚,这人绝非天蓬。

    可也仅说那一瞬间,这人竟忽的消失有原地。

    消失之时,怪风又起,但说怪风落后,这三千头血狼竟不知为何,皆被拦腰斩断。

    三娘心颤,适时,却只见一浑身血水的九齿钉耙,正安静的躺在地上。

    而在那钉耙之上,则牢牢的挂着一吊坠,这吊坠三娘识得,可不就是刚刚她向老猪丢过去的那,诛神吊坠。
罪孽 第三十四章 陷入回忆
    你许我一世红颜,我许你一世长安

    感情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错综复杂的。

    老猪与嫦娥真心相爱,从广寒宫,到凌霄宝殿。

    当说长着眼睛的都能看清楚,玉帝当年贬老猪下凡,绝对是有私心的。

    众神看着,但却没一个敢言语的,他们都哑巴了吗?呵,他们打从心底里的,倒真想变成一个哑巴。

    天庭的秘密太多,多到众神不敢开口,因为他们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就被剥了仙职。

    没了供奉的神仙,和路上的乞丐,当说已是无有差别。

    那日,老猪被押到凌霄宝殿上。

    众神见此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而这众神之中,却也有不少老猪的酒友,棋友,老友。

    玉帝见到老猪,然说连个解释的机会就不给他,便当即喝道,“天蓬元帅,你**嫦娥,坏了天庭的规矩,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老猪摇头。

    玉帝冷哼一声,跟着又道,“你莫辩解,这事实已是摆在眼前,嫦娥又已交代清楚,你啊,就老老实实的,受点罪,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老猪闻言皱眉,“受点罪,什么意思?”

    玉帝眉抬眼合,跟着又好似漠不关心的说了句,“言说你天蓬将军的水军举世无双,怎么叫你拿了滨海那茬子乱党,却失了手?”

    老猪一听,刚要开口解释,却怎料那玉帝当即便抬手阻拦道,“莫解释,这其中的道儿道儿你我二人清楚的很,休辩解,我也不在意,只是你**了嫦娥,这我不能不管。”

    老猪冷哼一声,登时断道,“罚吧。”

    玉帝闻声皱眉,跟着却好像颇感兴趣的问了句,“天蓬元帅当真如此从容?”

    老猪撇嘴,小声的笑了句,“臭狗屎,狐狸骚。”

    “什么?”,玉帝闻言拍桌而起,当即朗声吼叫道,“你个天蓬,你刚刚说我什么?”

    “臭狗屎。”,众神皆未料到,这老猪,还真就再一次开了口。

    诸神傻了眼,玉帝也是。但说当玉帝回过神叫杀那一刹那,老猪却已是偷吻了嫦娥一口,跟着便大步子,直奔天河而去。

    “给我抓住他!”,玉帝见状怒喝,诸神得令,皆围上前。

    但与此却已是晚了一步,当众神赶到之时,却也只见到,老猪于天河岸口,侧身坠去。

    玉帝闻此甚怒,竟当即推翻这桌子,喝令道,“太白!休叫这天蓬在人间过上好日子,你可是能出个法子,一解我心头之恨?”

    太白金星闻言躬身,跟着轻声回道,“小仙有断胎错投之法,于此,便让小仙将那天蓬元帅投为猪胎,拿其记忆,使其一生食尽糟糠,任人宰割。”

    玉帝听罢,以为甚好,当即便叫太白设坛做法。

    可说,这一段对话,去也被在场的诸神众仙听了个清清楚楚,但意料之中,没人反驳。

    本来,老猪是注定要成为一头没有意识的蠢猪的。

    但没人知道,就在老猪从天河坠下去的不久后,一身体单薄的女子,却也随之坠下。

    她后赶上老猪,然后不知为何的,用力朝老猪吻去。

    老猪感觉到唇间的湿润,以为嫦娥于此,陪她落凡。

    但还没等他睁开眼,他就顿觉眼前一片黑暗,昏了过去。

    于此,那女子究竟是谁,已是无人知晓。只说没有那女子口传相授的九世金丹,老猪,却也真的就成了凡人菜桌上的,一道荤菜了。
罪孽 第三十五章 准备行刑
    三娘跪坐在地上,眼泪横流。

    她摸着九齿钉耙,跟着吞咽口唾沫道,“以为这世间有情爱,奈何却尽是虚假,九儿你告诉我,我于天蓬来说,究竟是可以相守的恋人,还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野兔子?”

    九齿钉耙趟落在地面上,众狼的血液在上面流动着。它没有回应,似乎,也无法回应。

    三娘见此冷笑,跟着却又不由的抬头张望,他似乎想要望穿了这诸神殿,想要望穿了这天宫,想要望穿了这漫漫三界。

    可即便如此,谁又能知道,她这般卑微,为的,却也不过就是天蓬的一句寒暄。

    可是啊天蓬,如今,你却身在何处呢?……

    三娘当然不知道,就在她思念天蓬之时,这天蓬本人却已经被绑在了那困仙洞之上。

    寒风呼啸而过,老猪紧咬着牙梆子喝道,“你个小官,磨叽什么,来宰你猪爷爷啊?俺老猪行的正,坐得端,死也死的痛快,奈何你们这帮不近事理的脏东西,他日若是死了,都他娘死的窝囊!,死的晦气!!”

    掌舵官闻言转头,跟着却一脸不屑的夯鼻回道,“骂,尽管骂,反正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老猪气的难受,当即却也只得暗恨一句,“小官,别让我老猪逮住你。”

    掌舵官听罢,冷笑。

    他抬头望了望这天,跟着却轻声叹了口气道,“我说天蓬元帅啊,杀你的消息,我都放到三界去了,可是您瞧瞧,这临行刑前都不剩一刻钟了,你的人,怎么还没到?难不成……都死绝了?”

    掌舵官说时,满脸轻蔑。

    老猪闻言震怒,可这回他却强压着怒气,跟着冷飘飘的回了句,“救我?救我还不就是入了你的圈套?杀吧,今天你杀我一个,明天,猴子非带人,屠了你这漫漫天庭才是!”

    一语毕,掌舵官的脸上,忽然一片死寂。

    他倒不是怕老猪的威胁,只是对于那孙猴子,他倒确实是有些忌惮。

    彼时,掌舵官忽然安静了,就如同陷入了沉思。

    他在老猪面前踱步了三个来回,跟着,却忽然从眼神中射出一丝冰冷。他抿了抿嘴唇,当即冒着狠气道,“时辰到,杀吧。”

    老猪心头咯噔一下,但转瞬就释然了。

    得,杀吧,死我老猪一个,换他个三日太平。可说这三日过后,能装饰这天庭的,怕也只有那沸腾的鲜血,才够得上份儿了吧。

    想到这,老猪忽的笑了。

    阳光透过尘埃,透过云,洒在这砾石上。砾石上尽是些杂碎的嫩草,寒风吹过,掌舵官忽的丢出这手中的赐死令牌,当,落在嫩草上,砸弯了嫩草的腰。

    彼时,这赐死令牌中忽的冒出股青烟,青烟散去,一头上蒙着红布的壮汉,持刀而出。

    这壮汉叫梦刑,是宰神佛的官。这刀叫马陀钢,从锁骨一路扎到脾脏,一气呵成。

    老猪撇着嘴,跟着笑道,“小官,杀我……你不亲自动手,日后岂不是会后悔?”

    掌舵官闻言冷冰冰的回道,“这是天庭的规矩,守规矩,就不会后悔。言说你师徒四人要是守了那西行的规矩,又怎至于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呸!”,老猪闻言喝道,“狗屁的西行!给你们这帮虚伪的贼人歌功颂德?呵,快杀了我吧,快快快,俺老猪觉着,活着都他娘的恶心!”

    “恶心?”,掌舵官忽然笑了,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叹道,“恶心的活着,才能见到嫦娥吧。”

    嫦娥?老猪闻言皱眉,跟着赶忙问道,“嫦娥?嫦娥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彼时的掌舵官,却已是无暇多言。

    “行刑。”,掌舵官跟着利落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他又把目光投在了老猪身上,他要看着他留恋尘世,然后绝望的撒手人寰。至于嫦娥?呵,嫦娥怎么会喜欢上一头猪。

    老猪恨得咬紧牙根,血液慢慢从嘴角渗出来。

    梦刑手持着马陀钢,缓缓走到老猪身后。当说这刀子一提,一股寒意便忽的蔓延上来,老猪面目狰狞,嘴角刚刚滴落的血液,转眼……就结了冰。

    掌舵光见这情景,还是忍不住笑了。

    刀子抵在老猪的脖颈上,跟着滑落至锁骨处。掌舵官看到这,笑的更自在了。他双眼成线,嘴角翘的老高,笑到盛时,竟还留了口水。

    “呸!”,老猪转头不语,脖子一横,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可怎料那掌舵官却笑的更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划破了这死寂的幽谷。

    梦刑无有情感,只说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当即落了刀子。

    “哧——。”

    适时,血液迸溅而出。
罪孽 第三十六章 四方之令
    血滴子洋洋洒洒,如向那半空中掀起了块红布,又缓缓落下。

    可说来奇怪,这血哗啦啦一片,老猪这身子,却登时,连半点的痛感都没有。

    老猪忽的回头,刹那间,却只见到一半敞着褂子的和尚立在身后。

    和尚凝眉怒目,这手,则正紧紧的握着马陀钢。

    马陀钢水平着穿过了梦刑的脖子,梦刑一脸诧异,只说口角正涌着鲜血时,合了眼。

    梦刑的血夹着股香味儿,所落之处,却也是百花丛生。和尚心里清楚,这梦刑不过是个听令的小官,善恶在他这里,没有什么说法。

    说他单纯也好,说他无知也罢。他不掺和进来,大家便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说这冤家路窄,你非欺负到我家老猪的头上,那这事,和尚不能不管。

    “对不住了,欺负我徒弟,管你是那地狱的阎王,还是普度世间的如来,和尚我照单全收。”,和尚说时,一脸从容,他一把推开梦刑,跟着又握紧了这马陀钢。

    “师……傅……”,老猪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些哽咽。但一刹那间,老猪这柔和的眼神,竟又突然闪过一丝刚毅。

    “骚和尚!俺老猪用不着你来救!”,老猪忽然怒道,“这世界之大,你和尚要做的事太多,要说是因为救我老猪断了手脚,老猪我,担当不起!”

    和尚闻言噘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老猪闻言更是一阵闷火,跟着又连声咆哮道,“乐意?你乐意就放着那帮贼人胡来?要知道你江流儿这般感情用事,当初还不如放走我自己,好说还能去找那如来老儿拼个死活!江流儿!师傅!!这漫天众神皆虚伪,你不度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些贼人弄权害人吗?”

    “我?度人?”,江流儿皱眉。

    “除你之外,俺老猪寻不到第二个人。”,老猪断言。

    可和尚听后却笑了,“度人?呵,我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我拿什么度人?单说就算我赢了这神佛,度化了世人,可是啊老猪,没有你们,和尚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你还有猴子,还有老沙…… ……”,老猪含泪。

    “住口吧。”,和尚适时打断道,“一个,也不能少。”

    说罢,和尚忽的操起这马陀钢,马陀钢挥舞半圈,当!只说眨眼间,便将那老猪身上的锁链,砍了的个尽断。

    “还没死呢,急着留什么遗言。”,和尚忽的站到老猪前头,跟着便又将这马陀钢狠狠扎进石碓之中。

    于此,那愣了半天神的掌舵官才忽然清醒。

    掌舵官咽了口唾沫,适时,冷汗直冒。不过这汗,却不是被吓出来的,而是兴奋所致。

    “鱼……鱼……大鱼!”,掌舵光忽然喝道。

    言说此时,那掌舵官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的口水也是一滴滴直落向地面。掌舵官大袖一挥,跟着竟冲着那苍天大吼一声,“嚤佗,四方令!四方令!!!”

    四方令是一门禁术,但它和百魂丹,地府令却有着很大的差别。因为这百魂丹和地府令虽然同为禁术, 但却依然处在三界之中。可四方令不同,它和掌舵官,梦刑,马陀钢一样,都是被排斥在三界之外的东西。

    适时,随着掌舵官一声喝令。

    这地面上的砾石,便都接连飞起。一抹黄晕色从天的边际开始,慢慢向中间靠拢。渐渐的,这黄晕越来越重,末了,竟浑然变成了深褐色。

    而在这深褐色之中,却好像又存着无数的白骨,腐肉。他们若隐若现,想要逃出,但转眼,却又被吸回到那深褐色的乌云之中。

    乌云中雷鸣电闪,一股股飓风,盘旋在半空。

    老猪咽了口唾沫,跟着嘀咕了句,“和尚,咱俩今儿算是玩完了。呵,可就等着那臭猴子和老沙,为咱俩报仇了。”

    可江流儿听罢却回道,“不止他们,还有你的钉耙,我的禅杖,猴子的毛,老沙的骷髅坠子。”

    老猪听罢有些愣,言说正要继续问。可怎奈那天空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闷响,跟着,一股气浪,便狂压下来。

    老猪半眯着眼,适时,他只见到那掌舵官身后,如似千军万马,慢慢叠层而起。

    “跟紧我。”,和尚断道,跟着便一把操起马陀钢,直朝那掌舵官冲去。

    烟尘中,和尚只见那面前恍若尽是些骷髅架子,有的还挂着些腐肉。他操起马陀钢,一路直劈过去。老猪紧随其后,当说一拳一脚,也是砸的利落。

    掌舵官露着抹诡笑,跟着,便慢慢消失于人群之中。

    可和尚与老猪不曾料到,这些个骷髅兵,却好像是汪汪江河,怎么杀也杀不尽。如蚁聚,黑压压,直朝和尚和老猪压过来。

    可和尚不顾那个,这刀子一起一落,便将那刚要近身的骷髅兵,宰了个干干净净。

    老猪见罢嗤笑,“得嘞我的师傅,身手不减当年啊!”

    可和尚此刻却无暇与老猪扯笑,白色褂子飘落间,一抹猩红的眸子,在这烟尘中,晃啊晃。

    砰!

    可谁料,这不知何处竟忽的甩来一阵闷拳,老猪没有防备,便当即被掀飞了出去。

    而老猪飞落之处,则尽是腐兵。言说老猪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便转眼被淹没在了这腐兵之中。

    撕扯着,狂叫着。

    一抹抹猩红色的血液,从那群腐兵中,一阵阵甩出来。

    和尚见状怒色,言说高吼一声,便蹭的一跃而起。马陀钢向上一丢,和尚回身间,牟力向下,狠狠砸出一拳。

    嗵!!!

    这一拳,地面登时凹陷崩裂。数不尽的骷髅兵皆被弹飞出去。

    和尚找准机会,盯到老猪,跟着便适时接住那半空而落的马陀钢,一路朝老猪的方向砍了过去。

    刀光闪烁,和尚一路杀红了眼,终究是寻到了老猪。

    他一把扯起残破不堪的老猪,跟着,便又立起身去,直面着那些个腐肉骷髅。

    可谁料,重重阴影忽的升起。

    望着那满目景象,这一次,和尚绝望了。
罪孽 第三十七章 付出代价
    为救老猪,和尚只身犯险。

    和尚虽然心里清楚,此番前去,可能真的要一命归西了,但奈何,还是去了。

    因为情义吗?或许吧。

    但我想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老沙。

    和尚所见到的老沙,是悟净的骷髅坠子所化,这他心里清楚。而和尚之所以没有拿走他的性命,也正是因为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老沙的影子。

    如此,纵是他此番陨落,倒也不至于绝望……

    所以此刻,当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群群洪水猛兽,立在和尚面前时,他倒是也显得从容了不少。

    这洪水猛兽叫帝涛,高数百尺,自古以来就是邪恶的象征。传说它有三只眼睛,两只在前装人,一只在后做鬼。而其口中的毒液,更是可以在一瞬间,把人腐蚀成一撮尘土。

    和尚有些惊,别说一群了,纵是一只,他也未毕能奈何的过。

    不过也难怪,既然那掌舵光有十足的把握把师徒四人**过来,那么即便是出现更烂的情节,也不为过了。

    彼时,和尚握紧了手中的马陀钢,跟着大喝一句,“来啊!块头大了不起?老子照样打的你叫爷爷!”

    说罢,和尚一跃而起,跟着又利索的操起马陀钢,直奔帝涛的眼睛扎过去。

    但怎说和尚还没近身,这帝涛竟忽的张开嘴,喷出了一股气浪。这气浪甚热,和尚迷糊间,就顿觉皮肤一阵焦灼,一股烧焦的味道,也顿时升腾而起。

    但说和尚还没缓过神,这帝涛竟紧跟着又甩出了一拳头,直朝和尚砸过去。

    和尚无力闪躲,适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座石山般,狠狠的被砸向地面。

    轰!!!

    地面凹陷开裂,和尚登时被砸的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老猪见此,哪里还顾得上骨肉是否健全,当即便也连滚带爬的,直奔和尚而去。

    “师傅!师傅!骚和尚!醒醒!这不是你该死的地方!”,老猪哭喊着,跟着便也带着一滩滩血水,滚爬着,往和尚那边拖过去。

    十米,九米,八米…… ……

    老猪离和尚越来越近,这滚烫的男儿泪,也终于是止不住了。

    因为直到近了,老猪这也才看清,那和尚的脸颊和额骨已经塌陷,四肢更是早已扭曲断裂。更甚之,和尚有的地方,干脆是骨头撑破皮肤,扎了出来。

    鲜血淋淋,涩味渐渐。

    老猪一口酸楚的气闷在胸口,当说更急的,往和尚那边爬了过去。

    可说来戏剧,就在那老猪刚刚伸出手,想要触碰和尚的时候。

    那帝涛竟忽的甩来一脚,轰!!!

    砾石翻滚,血液迸溅而出。

    老猪被卷飞出去,跟着就在杵在原地愣了眼,血液溅的他满身都是,热的。

    死了?老猪抿了抿嘴唇,说不出话。

    轰!!!

    可说这时,那帝涛又是接连的,往同一个地方踩了一脚。

    砾石飞出,划伤老猪的面颊,皮肤。

    不能吧,骚和尚不能这么弱吧。老猪干干的望着前方,干瘪的嘴唇一颤一颤,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当那帝涛抬起脚时,老猪终究是看清了。

    那帝涛脚底下粘着的,可不就是那骚和尚的情义袈裟。

    老猪见罢不由的冷哼一声,呵,听说这袈裟还是段小姐亲自做的呢。怎么着,平时连碰都不让一碰,这回倒好了,直接踩烂了,有个屁用。

    老猪嘴角微翘,豆大的泪珠,接连滚落。

    轰!!!

    帝涛又是一脚。

    风过,老猪心里紧的很,怎么啊,都踩成肉泥了,还不能安生吗?

    轰!!!

    别踩了啊……老猪心力憔悴。

    轰!!!

    老猪不言语了,因为这么无力的声音,实在是没什么用。

    乞求吗?那怪物又不是人,根本就连践踏你自尊的兴趣,都没有呢。

    轰!轰!!轰!!!

    帝涛一脚接着一脚,似乎浑然忘了老猪的存在,他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这种摧毁了乐趣中,无法自拔。渐渐的,老猪甚至听到了那帝涛痛快的笑声,尖锐,刺耳。

    “死东西…… ……”,老猪忽的开口。

    这一次,那帝涛似乎听见了,这脚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他转了转脑后的那颗眼珠,跟着,终于盯到了半躺在地上的老猪。

    老猪微笑,勉强的支起身。

    他擦了擦嘴角,跟着又轻声笑道,“我说死东西,那和尚很爱干净的你知不知道…… ……”

    帝涛当然听不懂,但所幸,他却已经把目标,转到了老猪身上。

    “你把和尚搞成这样,让我很头痛啊…… ……”,老猪继续说着,“我怎么和臭猴子解释,怎么和沙师弟解释?啊……还有段小姐,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个……所以啊……”

    说到这,老猪的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冰冷。

    四周的风忽然安静,帝涛步子也登时放缓,就犹如对面站着一个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老猪站起身,面色不改。

    “所以啊死东西,我啊……他妈的日你祖宗!!!!!!”

    一声惊吼忽的冒出,如乌云中炸出一只惊雷般。

    四周顿时卷起飓风,帝涛面色恐惧,竟当即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猪四周砾石掀起,一股低沉的,压抑的,凝重的力量,忽然破壳而出。

    噌!!!

    一声巨响,老猪蹬地而起。

    紫色浓烟围绕,老猪怵的飞到帝涛脸面上,跟着竟当即扯着那帝涛的牙齿,狠狠的来了个过肩摔。

    轰!!!!!!

    帝涛顺势摔出,当即在地上划出一道沟渠。

    见此,众帝涛围绕而上。

    老猪登时甩出一句,“吃你猪爷爷一脚!”跟着便一脚砸在地上,狠狠的崩出了几座石山,近处的几只帝涛闪躲不开,当即便被串了串。

    老猪见此邪魅一笑,暗紫色的眼晕,从眼角,蔓延至脸颊。

    “来啊!以为我们好欺负吗?来啊!!!”,老猪吼叫着,跟着竟又直奔一片黑压压的帝涛而去。

    但怎料,老猪刚要近身帝涛,这身子中,竟突然有一股气胡乱爆出。

    老猪一声呜咽,跟着竟喷出了一口紫色的浆液。

    未及,七窍尽是。

    老猪会死吗?

    不知道。

    不过可以说的是,就在离困仙洞不远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和尚,正在一步步踉跄着。

    而同时,就在那第一声巨响之后,他手中的金丹,忽然就没了颜色。
罪孽 第三十八章 终是阴谋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我们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老猪和江流儿故事的时候。这有一方势力,却是在以平方再平方的速度,猛烈崛起。

    这方势力,起初叫李家军,不过由于形式所致,后又更名为大义军。

    大义军的统帅叫李靖。没错,就是那个陈塘关的李靖。刚刚我们还在好奇,既然那掌舵官已经把斩老猪的消息放到了三界,那为什么出手相救的,却只有江流儿一个。

    那,答案就在这了。这所有想要救老猪的家伙们,统统都加入了大义军。

    这本是一个圈套,可谁会料到,现实的发展速度,却已经叫李靖骑虎难下了。

    李靖起初的目的,不过是想以谋反的名义,寻出凌霄宝殿的叛徒,如果能寻到那个杀了南天门众仙的祸害,就更好。

    所以打一开始,李靖就安排了一万手下,潜伏在起义军中。目的,就是当所有有心谋反的仙家们加入他后,他就当即会用这一万双手,把他们给收拾干净。

    可是李靖万万没想到,仅仅就是那么一个晚上的时间,起义军的数量,竟然从一万,长到了三百万。

    这三百万都是些什么人?

    天河的水军,东南西北的仙佛,天上地下的妖怪,啊对,还有一个人。

    这人,叫柳郎(高慧兰的丈夫),李靖到现在也摸不清楚,这个柳郎,究竟是何来头。

    于此,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李靖把李家军,改为了大义军。

    而这些义军的态度也很明确,推翻天庭,救出天蓬元帅。

    所以这么一来,摆在李靖面前的路,就很清楚了。

    要么带领一万将士,殊死一搏。要么,就真的顺便起义了吧,三百万妖魔鬼怪,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可惜,李靖他终究是个胆小的人。

    可说这胆小的人,却始终都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谨慎。

    不有十足的把握,他永远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思来想去,李靖,当即就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离间计。

    李靖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三百万的义军中,其实是鱼龙混杂的。他们大体可以分为两个实力集团,一个是神仙集团,一个是妖怪集团,至于那个人,先忽略不计。

    而神仙和妖怪集团,是永远没有办法在一起和平相处的。李靖想到这,当即便见缝插针,派了上百个手下,前去散播谣言。

    而谣言的内容无非有二。

    要么是哪个神仙宰了什么妖怪,要么是哪个妖怪,吃了什么神仙,诸如此类。

    虽然谣言话轻,但要是这话能够在三百万神,妖中传播开来,那这火药味,可就大了。

    然后,没多久,神仙集团和妖怪集团之间的矛盾,果真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李靖暗暗的喘口气,跟着叹道,“好啊,看来想要压死这头三百万斤重的骆驼,就要看这最后一根稻草了。”

    而这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其实李靖也早已经想好了。

    那就是,死……

    第二日,吵闹声,喧闹声,大噪。

    李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笑了。他一把抓过外衣,跟着轻声叹道,“呵,看来好戏,要开始了。”

    李靖说罢踱步出门,却刚好见到神仙和妖怪们在互相推搡,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可于此,李靖他却并不急于制止,而是稳稳的站在一旁,颇有隔岸观火的架势。

    “李将军,你看,我兄弟叫这帮妖怪给祸害了,您得给个公道!”,义军中,有个天兵模样的小伙子,忽然喊道。

    李靖循声望去,却说是先打量到了一具尸体。

    这死的是个小伙子,眉清目秀,天兵模样。可说这天兵身上,却尽是些野兽的抓痕,李靖明白了,跟着便当即扯着嗓子吼道,“放肆!我说多少遍了!我们是有共同目标的一群人,要摒弃偏见,一视同仁!可是妖兄们,你们瞧瞧,你们这是干了什么好事?!”

    李靖说罢,众妖一声低吼,显然是不同意。

    紧接着,便又有一狐狸模样的妖怪站了出来,他舔了舔手掌,跟着笑道,“我说大人,咱不能只听那小娃娃的一面之词啊。您瞧瞧,死的,可不只有天山的,咱们地下的也有!”

    说罢,众妖往后退了退,又露出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上尽是些血窟窿,手段,也残忍的很。

    李靖看后皱眉,跟着,却若有所思的思考起来。他摇了摇头,跟着却极其小声的叹了句,“差不多了吧。”

    “啊!!!”,忽的,义军中传来一声惊吼。

    众人闻声散去,登时,却眼见着一个天兵模样的小伙子,手持利器,并正将它狠狠的刺进了狐狸妖怪的胸膛。

    哧——。

    血液喷薄而出,这血液红的很,也热的很。

    因为这一腔血液,却也不过是一声哨令而已。在场的都知道,几秒种后,这里,将会掀起一场世纪大战。

    李靖强忍着不露出笑容,只是这剧烈跳动的心脏,却使他不得不站起身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李靖在低声笑着。

    他知道,这三百万人,将在不久后,付之一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李靖。他有些燥热,有些恍惚,但他心里清楚,他就算死,也要好好的见证这一刻。

    死亡,大片的死亡,绝望的死亡。

    可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很绝望的惊吼声,竟然转眼,就变成了一阵嘲笑。

    狐狸妖怪笑了,众妖怪笑了,众神仙笑了,三百万大义军,笑了。

    他们在笑李靖,**裸的嘲笑。

    李靖见罢有些愣神,强烈反转的剧情,几乎要使他最后一根神经崩断。

    “怎么回事……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李靖声音有些颤抖。他甚至边说边在抽自己的嘴巴,就好像,正企图把自己,从这场梦中叫醒。

    “是啊,本不该是这样,可谁叫你,忽略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呢。”

    忽的,义军中忽然让开了条路。

    一个秀才模样的小伙子,正一步一步,往李靖方向走去。
罪孽 第三十九章 皆有生死
    李靖的算盘崩了,他非但没有使神仙和妖怪相互残杀,甚至还把自己沦为了三百万大义军的笑柄。他不明白,如此周密详尽的计划,究竟在哪一个环节里出现了纰漏。

    “想不明白吗?”,忽的,那秀才模样的小伙子,又开了口。

    李靖寻声望去,且说打眼间却是呆了,他万般没料到,这个把自己逼入绝境的人,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而是打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外的那个凡人,柳郎。

    呵,李靖笑了。

    他早该想到,凭什么这三百万妖魔鬼怪中,会多出一个凡人来,还不就是掩饰,还不就是让他李靖以为,这凡人轻如鸿毛,无需多虑吗。

    “柳郎啊柳郎,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又是怎么看透,我李靖这算盘的?”,李靖说时脸色苍白,显然,是想死个明白。

    可柳郎听罢却笑了,“李将军多虑了,看透您算盘的,可不是我柳郎,而是那个你推心置腹的跟班,李毛尖(报时官,后老沙所变)。”

    “李毛尖?”,李靖闻言有些诧异。

    这李毛尖,李靖可清楚的很,当初他佯装要救江流儿时,是那李毛尖不顾性命的提起榔头,砸的我脑袋开花。你说这么死命忠于天庭的臣子会背叛天庭,怎么会呢?

    也就是单凭这一点,李靖他才敢把自己精心布的局,同李毛尖一起商量。

    可是如今柳郎的话,明晃晃的摆在这,你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李靖觉得头有些疼,他不相信李毛尖是奸细,可是,如果不是李毛尖泄的密,谁又能知道这其中的道儿道儿呢。

    然就在这李靖捉摸不定时,李毛尖出现了。

    他一改往常轻浮模样,跟着竟双掌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

    李靖懵了,这回,是彻底的懵了。他卡么卡么眼睛,跟着,竟说是有些发颤的往前了一步,“李毛尖?和尚?”

    李毛尖不言语,当下,只说一摇身,便又变回了老沙的模样。

    这回,李靖懂了。

    老沙做悲伤状,跟着又道了一句,“李将军文武双全,这计谋,当说也是条好计策,可难为我老沙了,我老沙是个粗人,就说是知道了这计划,却也很难想出对策。所以啊,这一前一后,我老沙,只是个帮忙的,真说是破坏了李将军您计划的,却说是这位,柳郎兄弟才是。”

    柳郎闻言,摆摆手,笑着退却。

    可说这妖怪中,却有个长着狮子头的,抢着补了句,“柳郎兄弟,莫推辞了!俺这辈子算是见着奇的了,当说是凭着一个脑子,就能平定天下的,你啊,是俺见着的头一个。”

    说话的,是狮子精,绰号大风,言说这三百年前,也曾搅得那天兵天将一阵迷糊。他是这妖怪集团的头头,所以他说的话,分量重的很。

    “大风兄弟说的爽快!”,言说狮子精话音未落,这神仙集团,却也又有人出头了。打眼仔细瞧才认出,嗬,这竟是那五百年前掌管天河水军的副元帅,亨元帅。

    没错,这亨元帅就是500年前那天蓬元帅的副手,彼时,亨元帅挤出人群,跟着,便拍着胸口,朗声喝道,“大风兄弟说的没错,这柳郎兄弟是个人物,要不是他及时提醒,老子差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了!500年前,俺没帮上兄弟的忙,心里愧疚的很。可说今日,老子把八十万水军都带来了,谁他妈要是再敢动我天蓬大哥一根汗毛,老子一声令下,踏平这凌霄宝殿!!!”

    亨元帅说的动情,不经意间,这眼圈却是红了。

    在场的大义军见此,无不动容。

    可李靖这时候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声凄惨,绝望,实在是不好听。

    “好一个柳郎,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可以将这水火融在一起。”,李靖突然掩面说道,“不过柳郎我好生提醒你,这神终归是神,这妖,终究是妖。万万亿年了,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个神仙或者妖怪改变过,所以当然,他也更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改变一丝一毫。”

    李靖说时,咬牙切齿,就好像他依然出于上风一样。

    可柳郎听罢,却当即回道,“改变?这世界一直在改变。不过你记着,历史的变化莫测,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改变的,而是当它即将要改变时,它需要某个人,站出来。”

    李靖闻言噎语,“所以……所以你说……这一切,都是必然?”

    柳郎双手背后,跟着仰天长叹,“历史之所趋鹜,非你我而谋知。”

    一瞬间,这句话恍如惊雷般,扎进了李靖的脑子。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这一生,他所做之事,难道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吗?他本以为的正义,本以为的忠诚,难道打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那…… ……我究竟在为什么活着?”,李靖突然双眼无神,跟着向柳郎问道。

    柳郎深吸一口气,登时轻轻的回了句,“活着,在于多少人会记得你。在于当你死后,多少人依旧记得你,在于当你死后经年,多少人,还会记得你。”

    李靖听罢点了点头。

    “所以没有必然,所以都是亲身而为。”

    柳郎点头,“你我皆虚幻,都是别人的意念而生,有人想着,便是活着。”

    一语毕,不知为何,李靖这心里,竟突然,就宽松了不少。

    他似乎一瞬间,也不害怕死亡了。

    “好生带吾手下,随你,步入正途去吧!”

    李靖言语刹那间,众人只见一阵刀光闪过,跟着,这李靖就恍若一锦丝绸,飘飘落地了。

    当即,万人齐哭。柳郎一瞬间有些伤感,“看啊,不是在活着吗。”……

    可说,就在那李靖落地之时,这远在南海的一位肚兜少年,竟突然不知为何,落了泪。

    止,也止不住。
罪孽 第四十章 都计划着
    李靖死了,这事儿,瞒不住。

    但说李靖这精心布置的局,却鲜有人知。

    他倒不是怕被人破坏了计划,只不过这李靖,他也有私心。他希望着,等着一切的一切,顺利的解决后,再在这凌霄宝殿之上,给玉帝来个惊喜。

    且说那时候,加官进爵,高官俸禄,岂不是,信手拈来?

    可说这李靖的私心,却也并非尔尔,除此以外,他还有个特别的私心。那就是,他想凭借着这一大功,保他那小儿子哪吒,回到自己的身边。

    因为在这不久前,他这小儿子哪吒,就因为在蟠桃会上说错了一句话,便被下职到南海吹风去了。

    当时李靖没作为,可这思来想去之后,他竟突然觉得,这家人,远比什么高官俸禄,可爱的多。

    可与此,李靖自杀了,他没说什么额外的话。所以我相信,此刻,李靖在哪吒心中的形象,应该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魔鬼吧。

    彼时,凌霄宝殿之上。

    当众仙家得知了李靖的事后,无不潸然泪下。而这其中,大部分,却都是再演给玉帝看的。

    玉帝听了李靖的事后,先是皱眉,跟着,便又凝神问道,“我说众仙家,这李靖的事,你们当中有谁,可是清楚啊?”

    玉帝说罢,众仙家各自低头,登时,凌霄宝殿之上,一片寂静。

    可说就在那玉帝不耐烦之时,这太白金星,竟突然站了出来。

    他一挥这手中浮沉,跟着坦言道,“回玉帝,小臣知道。因为这事件的一前一后,却全都是我与李将军,精心谋划的。”

    玉帝闻言,有些微怒,跟着,他便提了提气,问道,“太白仙家既然知道,为何,却不向我禀报啊?怎么着,难不成,你们害怕我给你们这计划,泄露了不成?”

    玉帝言语间的火药味,太白闻得清楚,所以他索性也不再就这事情的本身多言,而是转口,就又硬气的提声反问道,“玉帝,三百万的反叛者,有一百万都是您手下的兵,我说三界之中,唯我独尊的玉帝啊,这!您作何解释?”

    玉帝听罢噎语,跟着,却也忙急着搪塞道,“我作何解释?我每月每年的香火俸禄照发,兵不好,你不问将,却反倒是问王。我说太白仙家,您这说法,不合理吧?”

    太白听罢微笑,跟着却也是躬身作揖道,“可是他们想要推翻的,可不是将,而是…… ……”

    “住口!”,玉帝适时阻拦道。

    彼时,玉帝显然是怒了,他忽的大拍起桌子,跟着朗声喝道,“住口!太白仙家说的没错!这反叛者确实是多,我说在场的各位仙家,你们,是怎么带的兵?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必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不然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我,可都未毕再能招架的住了!老君!”,讲到这,玉帝忽的喝道。

    老君闻言,当即箭步冲上前,跟着,便躬身笑道,“玉帝,您,有何吩咐?”

    玉帝撇了撇嘴,跟着喝道,“老君你给我记清楚了,你给我看看这些背叛主人的丧家犬,究竟是谁家的狗。毕竟狗咬人了,这狗的主人,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传我口令,打今儿起给我好好盘算盘算,谁家,走失了几条狗,届时,就给我剜掉狗的主人,几块**肉下来。”

    玉帝说时,脸面紧绷,言语冰冷的很。

    众仙闻言,这身子,却也不由的颤栗起来。

    但且说就在此时,那玉帝,却又发话了,适时,他忽的露出丝诡笑,跟着小声说道,“有奖有惩,这天庭才有规矩,这……多亏了太白仙家的提醒。所以你们众仙家,要多向太白仙家学习,勤俭为公,正直无私,对吧?那我看就这样吧老君,咱干脆,就从太白仙家的太白殿开始盘算好了,我要让这些仙家们好好瞧瞧,看看人家太白仙家的仙童,那都是些什么觉悟。”

    言语至此,老君明白了。

    玉帝这是在搞太白仙家,指虚打实,这叫围魏救赵,叫老君亲自搜查,这叫借刀杀人。如此来看,玉帝这心思,重的很啊。

    但说此时,这众仙之中,竟突然有人问了句旁话。

    这神仙,叫文曲星,直肠子,没脑子,玉帝一向不太待见他。

    彼时,文曲星忽的站出来,跟着又清了清嗓子说道,“禀玉帝,依小臣来看,此时去搞什么奖惩制度,实在是不太必要。当务之急,你我等应好生商量,到底该如何,解决那三百万叛军,才是。”

    玉帝如似被泼了盆冷水,但回想这文曲星官说的话,倒也在理,于是,便当即抻着脖子问道,“文曲星官的,你们可是有什么见解?”

    巨灵神听罢,当即便回道,“回玉帝,俺觉得不用在乎这个,这叛军一共才三百万,我天庭的兵力,却三千万不止。而且,我天庭的兵,可是各个都有那以一当十的本事,而叛军呢?大多是些乌合之众,三脚猫的功夫,而且我听说哈,这三百万叛军的头头,却好像还是个凡人,哈哈哈,哈哈哈,您说,这可笑不?”

    说到这,众仙也都是附和着笑了,一时间,凌霄宝殿上的气氛,也不由的宽松了些。

    玉帝听罢,心中也是甚喜,所以跟着便回道,“巨灵神将军说的有理啊,一帮乌合之众,奈何我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得,朕准你天兵一百万,巨灵神,这差事,你敢接吗?”

    巨灵神听罢一阵狂笑,且说当即却回道,“一百万?用不着啊玉帝,您准我三十万,我把这差事,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玉帝听罢大喜,当即朗声应了。

    可说这一直杵在凌霄宝殿中间的太白,却登时不合群的,摇了摇头。
罪孽 第四十一章 打起来了
    地界儿上,一寥寥荒原。

    这荒原之中,则竟是些木头房子,木头拼的横七竖八的,也就勉强称得上是房子吧。

    且说这房子住着的,可就是那三百万的大义军。

    依柳郎所说,这李靖一死,天上则必然会派天兵来绞杀我们,我们不是孙猴子,没那通天的本事,所以啊,找个地儿躲起来,却也算得上是上策。

    众人虽然心中有气难抒,但嚼嚼这有道理的话,谁却也都不反驳了。

    可躲,毕竟解决不了问题,柳郎心中使然,只希望能快些想出个法子,保个太平……

    木屋,层层绕绕,且说处在那中间的,便是那柳郎的房子。

    彼时,柳郎正在房中踱着步,亨元帅则蹲坐在一旁,死皱着眉。

    狮子精大风连连叹气,他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同他喝酒划拳的天蓬大哥,此刻,竟显得那么脆弱,只道是寥寥数年,却恍若隔世啊。

    没错,老猪终究是被救下了。

    就在那帝涛刚要结果老猪的一刹那,狮子精大风,及时赶到了。这大风虽说没有暴揍帝涛的本事,但怎说,他这腿上的功夫却是了得。

    适时,狮子精一把捞起老猪,跟着,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我说大风兄弟,你倒是说说,我这老哥,到底是咋了啊?”,亨元帅忽的出了声,只是这声音哽咽,叫人听的有些心酸。

    大风听罢,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大亨兄弟,我到的时候,天蓬大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发生了啥,这不在场的谁他娘的也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啊大亨,虽然说没瞧见,但是你我心知肚明,今儿天蓬大哥这一出,一准是天庭上那些王八羔子搞的鬼!你有本事在这哼哼唧唧,倒不如一枪杆子杀回去,找个管事的,问个究竟!”

    大风这话说的重,但是刀刀剜肉。

    但亨元帅也不是善茬,当说被大风这么一击,亨元帅当即便扯着嗓子吼道,“你以为老子不敢?等着!老子这就杀他个回马枪!”

    “别嚷嚷了!”,可说就在这茬,柳郎忽的吼了一嗓子。

    大风与亨元帅愣了,他们万般没料到,这个书生除了有脑子以外,还他娘的有脾气?

    “柳兄弟,我大风是敬你,但我不怕你,别跟我嚷嚷,不然老子的拳头,可不长眼睛!”,适时,大风忽的甩了句狠话。

    “不长眼睛?”,可说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沙站了出来,他嘴角一撇,当即嚼道,“不长眼睛,怎么着,打死他吗?你大风够能耐的啊,自家里装大爷,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风听罢噎语,适时,只得有些尴尬的说了句,“三哥,都是气话,气话。”

    老沙听罢不言语,但一旁的柳郎,可就是真的挂不住了。有时候他也在想,这三百万能人,凭什么领导他们的,却是一个没本事的凡人,柳郎犹豫着,所以对于大风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可说就在这气氛紧张之时,一小妖竟忽的冲进门来,适时,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说这眉宇间,则尽是豆大的汗水。

    老沙见状皱眉道,“怎么了,慌什么,慢慢说!”

    小妖听罢调整了下呼吸,跟着,便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不好了,不……不好了……那天上来人……来人了……好多……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亨元帅听罢有些兴奋,跟着竟忽的笑道,“好嘛!老子不找你,你倒是找上老子来了!”,说罢,亨元帅当即便提着牙棒,大摆着走了出去。

    大风一见,当说这还了得,适时,便也赶忙跟了出去。

    于此,老沙忽的皱眉问道,“柳兄弟,我们接下来咋办?”

    柳郎听罢咽了口唾沫,跟着却说是颇自信的回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沙笑了,“文绉绉,俺老沙听不出个一二三。”

    柳郎不以为意,跟着便转头对那小妖说道,“小兄弟,这儿你好生照看着,我们去去就回。”

    语毕,柳郎便带着老沙,也一并赶了去……

    但且说这外面的情况,却远比那柳郎预料的糟。

    适时,大义军的大半兄弟,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一半,却也不是奔波逃命的,就是咬牙死扛着的。柳郎没料到,这天兵天将的本事,竟然如此之高。

    领头的是巨灵神,大锤一挥,当说就能砸死个七八十。这来来回回几下,柳郎就眼见着上百的兄弟,适时被碾成了肉饼。

    不行,这么打,非输不可。柳郎心一横,当即大声吼道,“撤!全他妈给我撤!”

    一语毕,亨元帅这心里可不是滋味,所以他也心一横,跟着竟登时朗声违令道,“爱他妈谁撤谁撤,老子的八十万天河水军,全他妈要给我死扛!记着,咱都是天蓬大哥带出来的兵,死!也他妈给我死在战场上!”

    可别说,亨元帅这话倒真是起作用,适时,吼叫声一片,八十万水军心一横,当即便直如黄龙般,搗进那巨灵神带领的天兵天将之中。

    “你疯了?”,彼时,狮子精大风忽的吼道,“我们打不过!他们丝毫未伤,就已经灭了我军大半,就这,你还冲,急着送死吗?”

    可谁料,彼时亨元帅却当即回了句,“大风兄弟,老子的水军可不比你们那些杂碎!要跑你们跑,老子要给天蓬大哥报仇!”

    一语戳了大风的心,适时,大风也懒得再管,“得,你着急死,老子不拦着!”

    可谁曾料到,就在那大风转身离去的一刹那,这半空之中,竟忽的响起战鼓。

    大风心里一沉,跟着,便回身一把搂过亨元帅,当即,便带着他直朝柳郎的方向跑过去。

    轰!!!!!!

    大风转头时,这背后忽的落下惊雷,惊雷直砸八十万水军,巨灵神见罢大笑,哼,耍手段嘛,俺也会!

    可说这一景,亨元帅却也看的清楚。

    惊雷把八十万水军压得死死的,蓝色的火,开始在他们的皮肤上升起,哭嚎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亨元帅伸出手,想说句话,却已无丝毫力气。
罪孽 第四十二章 局势逆转
    “还剩下多少人?”,柳郎问。

    “不到六十万。”,大风回道。

    “水军呢?”,柳郎又问。

    “算上伤残的,还有十八个。”,大风说时咬牙切齿。

    柳郎听后不言语,他望了眼蹲坐在一旁的亨元帅,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亨元帅自然也感受到了柳郎的异样,所以当即便说道,“有话就说,我大亨现在就是个死人,你是要杀要剐,我大亨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语毕,周遭的气氛又凝重了些。

    柳郎抿了抿嘴唇,跟着,竟还真的就脱口说了句,“杀吧。”

    “什么?”,大风和老沙同时惊道。

    然柳郎于此却依旧面不改色,他长出了口气,跟着又道,“杀吧,这种人留着何用。为了个人恩怨,致八十万兄弟性命于不顾,休说我柳郎,就是天蓬元帅来做这个决定,也一准要了他的脑袋。”

    柳郎说的干净利落,众人心中虽有不甘,但于理,大家却也都无法反驳。

    亨元帅听后冷哼一声,跟着便直起身,直面柳郎道,“好啊,杀我啊,老子确实没资格活着了,快给我个痛快的,好叫我早些和那八十万弟兄们重逢!”

    啪!

    但怎说这一刹那,柳郎竟忽的甩了亨元帅一巴掌。

    亨元帅有些懵,他敢瞪着眼,一时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窝囊废!”,柳郎忽的骂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我留着你,是想叫你给弟兄们报仇!枉你跟了天蓬元帅那么久,做事,怎么却只懂得,图个口舌之快。我柳郎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

    柳郎喘着粗气,适时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剩下的十八个兄弟怎么办?天蓬和你那八十万弟兄的仇,又由谁来报?我柳郎不过就是一介凡人,没什么本事,更没有要拯救苍生的宏伟抱负,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现在站在这,为的,却也不过就是和我夫人的一个承诺。那么亨元帅,你的承诺呢?”

    亨元帅咽了口唾沫,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你不该死在这。”,适时,柳郎又说了句。

    砰!

    但怎说柳郎话音未落,这亨元帅竟当即跪在了地上,双膝下坠,地面登时凹陷崩碎。

    “对不住了,柳兄弟,老子……老子不……”

    “别说了。”,适时,柳郎忽的阻拦道,“命运变化无常,没人能拿捏得准,况且于命运来讲,你我皆凡人。”

    一语毕,亨元帅已是泪珠簌簌。

    柳郎于此露出抹微笑,跟着,却也登时是颇自信的道了句,“准备准备,该反击了。”……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老沙那边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咱猴子这边,却也没闲着。

    彼时,一罗汉忽的摔落坠地,他半掩着面,当即连连哀求道,“大圣,大圣我错了。都是观音安排的,你要算账,找她去,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为难你们?”,猴子听罢有些诧异,“老子行了千百里,就寻思找碗面吃,你们倒好,老子筷子还没捡起来,当即就被你们从后面敲了脑袋。说我别为难你们,呵,乖乖,真他娘的是恶人先告状啊!”

    猴子半眯缝着眼,言说大喝一声“歹!”,适时,便一棒子结果了这最后一个罗汉。

    望着满地的罗汉金身,猴子乏了,他夯了夯鼻子,跟着只说招呼了一句“再来一碗”,便趴在那木桌上,睡下了。

    转眼,月上梢头,猴子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桌上的面已经凉了,猴子囫囵着一口吞净,跟着便笑着捧起了一角的孙涅槃道,“跟着我,这苦,可有的你受了。不过啊,在这之前,俺老孙的先给你找个肉身才行。”

    说罢,猴子起身离去,各家各户于此慢慢探出头,因为这个背影及其孤独的猴子,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一只瘟神一样。

    这一切猴子心中自然清楚,只不过经历尔尔,他早已习惯。

    “莫送我猴子一壶酒,天边的故人都永垂不朽,莫说我猴子能定乾坤,不如就送我一壶酒。”,一声吆喝,婉转豪迈,猴子望了眼怀中的孙涅槃,笑了。

    但说就在那猴子离开没一会儿,这另一只猴子,却转眼又跟了上来。

    适时,他一口饮尽了剩下面条汤,跟着,还狠狠的甩了句话,“妈的,真他妈寒颤。”
罪孽 第四十三章 猴子被揍
    猴子饮尽了面条汤,跟着,嗒吧嗒嘴说道,“妈的,真他妈寒颤。”

    适时,他一把掀了这桌子,跟着却又颇无奈的说了句,“怂包一个,你算我齐天大圣的哪一般变化?”

    但怎说,猴子话音未落,这打身后不知何处,却忽然传出声来。

    “孙悟空,你已是斗战胜佛,此般,又在折腾什么啊?”

    这声音浑厚非常,猴子一听,便知道是谁。

    适时,猴子忽的转身,跟着竟当即抄起金箍棒,直朝那人砸去。

    砰!

    适时,气浪弹起,猴子面目狰狞,但怎料这手中的金箍棒,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那人单手给擎住了。

    “如来老儿,你找老孙作甚!”,适时,猴子喝道。

    那人听罢微笑,跟着缓缓走近猴子,等说是走近了却也才看得清,这个肥头大耳,富得流油的胖子,可不就是那众人心中膜拜的,真佛如来么。

    “悟空,出家人在于修心,况且如今你已成佛,又为何依旧难以平复心中这暴戾之气呢?”,如来说的动情,很是为猴子担忧。

    但猴子却不以为意,且说一棒子下去无果,竟当即又甩去一脚。

    这一脚力道甚大,四周树木皆顺势连根拔起。可是于如来的脸面来看,却恍似如同瘙痒,未起到丝毫效果。

    “悟空,看来你的修为,还是不够啊。”,如来淡道。

    猴子听罢心中窝火,跟着竟浑也不顾的骂了句,“死胖子,俺老孙如何,碍得着你什么事?修为?你们也好意思说!奈何你们这帮虚仁假义的佛啊神啊,那个不是靠些龌龊的门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如来听罢耸耸肩,跟着,却笑了。

    “悟空,世间的一切就是这样,有本事的,你就往上爬,爬的高了,才有人听你说话。不然在角落里,你的话再有道理,也不会有人愿意听。我说的,你明白吗?”

    猴子不言语,眼神中依旧充满愤怒。

    如来叹口气,跟着竟单手搭在这猴子的肩上,说道,“那我这么和你说悟空,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那么为什么没有人跟随你呢?如果你又觉得我和那玉帝都是邪恶的化身,可是这普天之下,又为何都归我们管呢?记着,要想打败野兽,首先,自己也得变成野兽。”

    猴子听罢眯缝起眼,说道,“难不成你要告诉俺老孙,你龌龊虚伪,却是为了天下苍生?”

    如来闻言长出口气,跟着,又突然笑道,“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我们存在,天下苍生就会有盼望。你看这祭祀也好,供奉也罢,我们神佛并没有强求,只是凡人在向我们寄托一些东西罢了。”

    这一来二去,猴子被绕蒙了,浑然间,竟然还觉得这如来老儿说的很有道理。

    如来微笑,此间不语。但说这一双澄净透彻的眸子,却始终在猴子身上,扫啊扫的。

    哧——。

    忽的,一柄红刀子,从猴子的胸口穿了过来。

    猴子愣神,回首间却发现,那如来老儿的表情甚好,就好像在享受这一刻一般。

    他开始不明白,这如来老儿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宰了自己,可如今,却为何要背后捅刀子。

    “为什么?”,猴子终究是问出了口。

    如来闻言,身子忽的一颤,适时,他表情狰狞夸张,就好像等着一刻好久了。

    “为什么?”,如来说时大口喘着粗气,“因为好玩啊,因为太喜欢你们这副茫然无知的表情了。哈哈哈哈,天下苍生皆是如此,好骗,好骗,哈哈哈哈!!”

    如来笑的狂妄,猴子听得心酸。

    这诸神虚伪,原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砰!

    猴子忽的朝如来甩了一拳,可这一拳下去,如来却纹丝未动。到底是这众神佛的老大,纵是齐天大神,也撼动不了他丝毫啊。

    绝望吗,应该,是绝望了吧。

    如来望着猴子的表情一直在不断变化,他忽的愤怒,忽的哀伤,忽的着急,忽的安稳。他应该是在思考着什么,就如同他在思考着怎么愚弄众生一般。

    轰!!!

    如来忽的甩出一拳,这一拳,大有崩天裂地之势。

    一拳狠砸像猴子脑袋,适时,猴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就恍若要失去意识一般。但他在强忍着,他不能就这么倒下,和尚,老猪,老沙,应该都在等着他呢。

    但如来可没空想这些,彼时,他只要玩的开心就好,至于猴子怎么样,想着什么,又念着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孙悟空,你的本事呢?五百年前的你,可比这好玩多了。”,如来脚踩着猴子,跟着笑道,“怎么,西行耽误你了吗?老子喂你的铜汁铁水一点作用都没有?哎,没来由的对你抱希望,真是可笑了…… ……”

    说着说着,如来似乎还有些无奈。

    猴子听罢,心里糟的很,跟着,却也只能强硬着回了句,“俺老孙,不是你的玩物,这世人,也他妈不是。你搞得自己像造物主似的,你算哪根葱啊…… ……”

    如来一听,忽的笑了,他一手提起猴子的脑袋,跟着哭笑不得的说道,“死猴子,别说你这一身的本事没有长,嘴上的功夫,倒是精进不少嘛!”

    呸!

    适时,猴子一口血水喷在如来脸上,跟着挤出丝诡笑。

    如来有些无奈,当即提起袖子擦了擦,跟着,又转而说道,“得了,死去吧。”

    说罢,如来忽的一把揪起猴子,跟着飞起一脚,轰!!!

    这一脚,猴子顿觉身体如似烂了,一口气没喘匀,竟当即呕出了一大口血。

    噌!

    只说这片刻间,那如来竟忽的消失原地,跟着,竟又突然出现在猴子的另一头。

    适时,如来已是摆好架势,身上的的雷电,正噼里啪啦的附着着。猴子见此放弃了,他知道,这一招,他吃不下了。

    可谁知道,就在那猴子放弃的一刹那,这不知何处,竟忽的窜出一股红色火焰。

    红色火焰掠猴子而过,跟着,还狠哒哒的甩了句,“管你是谁,别玷污了老子的名声!”
罪孽 第四十四章 事情节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生命的终结刹那,我们都会释放出一股能量,这能量无关本身,而是来源于外界。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总会有那么一个东西,值得你,将最后的一口气,托付。

    彼时,那股火焰忽的窜出,猴子查而未觉间,便已是被他拖出了老远。

    如来微微皱眉,可说没一会间,他这嘴角,竟又挂起了一抹微笑。

    他这笑中如似带着刀子,只说是看一眼,就觉得好似被剜掉了一块肉一般。

    “有意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如来说罢,冷哼了一声。

    适时,那股火焰也熄了。

    猴子睁眼一瞧,却是惊了,他万般没料到,这个他死命追杀的冒牌货,此刻,竟然会出手搭救自己。

    “喂,冒牌货,俺老孙用不着你搭救,哪凉快哪去,休说我收拾完如来,再去收拾你!”,猴子捂着胸口,强忍着威风道。

    “收拾?”,只说这时,被称作冒牌货的猴子也开口了。彼时,他左手抱着孙涅槃,右手擎着如意金箍棒,当说这一颦一笑间,都像极了那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猴子,孙悟空。

    “收拾?我看倒像是你快被收拾了!”,猴子说时毫不留情,“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野种,但是玷污我孙悟空的名声,就是不行!俺老孙英雄一世,那堪会被人砸成你这般狗熊样!哪来哪去,哪来哪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猴子这话说的威风畅快,不觉间,那怀中的孙涅槃,竟然还听笑了。

    笑声此起彼伏,欢快,透彻,猴子醉于笑声中,只说一刹那间,竟又没来由的说了句,“真真假假,奈何,若是你喜欢孙大圣这个名号,送你便是。”

    一语毕,如来和躺在地上的血猴子,都惊了。

    不对啊,乱了乱了,这齐天大圣孙悟空,可是个要脸不要命的石头猴子,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适时,那石猴子也忽的缓过神,对于他刚才说出的话,就连他自己也很吃惊。

    石猴子吧嗒吧嗒嘴,跟着干干的说了句,“啊?咋了?都这么看着俺老孙作甚?!”

    听了这话,如来忽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齐天大圣?要说五百年前,你也算是个人物,可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话来,竟如那跳梁小丑般,惹人嬉笑啊。”

    “住口!”,石猴子一听怒了,跟着一把丢出金箍棒,狠狠砸向如来。

    如来未有察觉,且说刹那间,就被那金箍棒穿进了肚腩。

    地上的血猴子见此,一时间竟惊得有些合不拢嘴。他突然有种预感,那就是这个冒牌货,石猴子的本事,一定在自己之上。

    但说石猴子这一招过后,却并未收手,适时,他眼睛一横,跟着又大喝了一声,“大!”

    砰!!!

    适时,如来在一脸诧异间,落得满地都是。

    血猴子咽了口唾沫,跟着小声问了句,“赢了?”

    可石猴子听罢却不以为意,适时,他抱紧了孙涅槃,跟着冲那血猴子回了句,“传说佛有十五,我看这胖子如来,也未必就是真身。”

    血猴子听罢点了点头,望着那个比自己强大的石猴子,他忽然变得温和了些,“猴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确实是真的孙悟空。当年在五庄观,我们师徒四人因为发现了神佛的龌龊秘密,而一度被囚禁在困仙洞。可逃出来后,我却听说,唐三藏,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四人都已成佛,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难不成你是想说,我们四个取代了你们四个?我们是假的喽?”,石猴子皱眉问道。

    血猴子噎语,但转而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猴子,那你可是记得,五庄观一行,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参果树下,埋的又是什么?”

    石猴子一听,登时陷入沉思,可不知怎的,就在此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忽的传到猴子头顶,适时,石猴子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就连微弱的喘息,也难以做到。

    “你怎么了?”,血猴子忽的问道。

    可石猴子此刻正沉溺于疼痛中,外界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见。

    “喂!”,血猴子又吼了一声。

    可即便如此,石猴子却依旧无法察觉。彼时,他只觉得头越来越痛,跟着,他竟眼前一黑,松开了抱着涅槃的手。

    “喂!搞什么?”,适时,血猴子赶忙一个跨步上前,稳稳的接住了孙涅槃。

    孙涅槃一见到血猴子的囧样,竟不由得哇哇大笑出声,血猴子见罢愣神,好嘛,小娃子都不怕俺孙大圣,这娃子将来可不得了了!

    但说来有趣,这孙涅槃的笑声,却好像暮鼓晨钟,适时犹如一把剪刀,将石猴子眼前的黑布,豁开了条口子,阳光从口渗入,越来越亮。石猴子只觉得疼痛轻了,跟着,便又慢慢睁开了眼。

    彼时,他望着那血猴子抱孙涅槃的模样,竟不由的笑出了声,“呵!我说野猴子,你见过哪家抱娃子的,是提着脑袋,扯着腿的?”

    血猴子愣神,跟着却也嗤笑着问了句,“我说冒牌货,你从哪弄得这娃子,颇机灵的啊!”

    石猴子一听,当即抱回孙涅槃道,“什么从哪弄的,这是我孙悟空的闺女,孙涅槃!休跟我扯什么一二三,告诉你,正儿八经的齐天大圣之女,孙!涅!槃!”

    石猴子语气越说越重,似乎颇神气似的。

    血猴子耸耸肩,言说不予争辩,可这回神间,他却又不由问道,“话说回来冒牌货,刚刚你是怎么了,怎么一提五庄观,就跟要死了似的?”

    石猴子闻言皱眉,事实正如血猴子所说,对于五庄观的记忆,他一片空白。可是直觉告诉他,他们去过五庄观,而且还待了不短的时间。

    “我…… ……”

    石猴子正要开口,但怎料却被那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俩猴子闻言转身,适时,却只见到一个呆头呆脑的胖子,慢悠悠的说了句,“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
罪孽 第四十五章 发生变故
    真的假的,这世间并没有明确的定义,你觉得真的不好,那他就可能随时沦为假的,毕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生亦是如此,当你稍一有松懈时,便立马会钻出一个顶包师,取代你现在的位置,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彼时,血猴子与石猴子的对话,突然被打断了。

    而打断他们说话的,则是一个看起来憨厚呆木的胖子。这胖子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串念珠,到真像是一副出家人的模样。

    可谁会料到,就是这么一个看来憨厚的胖子,张口第一句话竟然就是,“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

    摆明了一个索命的主。

    适时,血猴子往后退了退,跟着,他又转身冲石猴子说道,“这胖子不好对付,你先撤,俺老孙给你掩护!”

    “你掩护我?”,石猴子一听笑了,“俺老孙打得一辈子头阵,啥时候跑过。俺不管你是谁,这个节骨眼上,俺老孙可不做那,只会缩头的九千岁!”

    说罢,石猴子提棒而起,跟着竟当即朝那胖子砸了过去。

    胖子见罢,只说片刻间未变其色,跟着,竟反手一把抓住金箍棒。金箍棒被抓的稳当,石猴子几次挣脱不得,可说,就在这石猴子不觉间,那胖子竟忽一用力,登时,将猴子整个甩飞了出去。

    噌!一股劲风忽起,石猴子狠狠砸穿石墙,落坠地面。

    “三脚猫的本事!”,胖子吐了一句,跟着转身面向血猴子。

    血猴子适时只觉得汗毛直立,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鬼东西,所以此刻,他心中想着的,还是尽早撤离这里为妙。

    可说就在此时,那胖子竟突然弯下了腰,他双手撑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戏谑。

    血猴子见罢躬身做防,为了保命,他必须时时刻刻做好万全的准备。

    咳哧——。

    忽然,一阵窸窣声渐渐传来,血猴子寻声望去,登时,却只见到那胖子的十指,竟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巨石地面。

    咳哧——。

    血猴子咽了口唾沫,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重了些。

    轰!!!

    忽的,那胖子竟硬生生的将一块巨石从地面抠了出来。

    这巨石甚大,少说亦达万斤。那一刻,血猴子慌了,他忽的窜向近处一房顶,跟着防备似的躬下了腰。

    “吃了俺这一招,看你是死是活!”,适时,那胖子忽的吼了句话,跟着,便又像瞄准似的,瞪着血猴子。

    血猴子见此干干的咽了两口唾沫,跟着,便上蹿下跳着往远处挪去。

    边跑,血猴子边回头,因为他不相信,这个胖子,能将自己手中的巨石,丢个十万八千里。

    可他终究是失算了,就在那血猴子转身的一刹那,那个刚刚还安静的巨石,此刻正一股脑直朝他砸过来。这巨石表面如似裹着火,适时,一股巨大的气浪,正朝血猴子逼近。

    猴子空中札马,跟着,便也稳稳的回身牟出了一重拳。

    轰!!!

    适时,巨石崩碎,一股巨大的红色气浪,将周围的几处房屋,夷为平地。

    屋内住着些担惊受怕的人,此刻,却也都安心了。

    血猴子淡吐了口气,跟着,便怵的摔向了地面。

    啪!

    如同一滩烂泥**。此时的血猴子,已然全无生机。

    而且就在那巨石接近的瞬间,血猴子就已经料到了,这一招,他吃不下。

    吃不下,又是吃不下,他不明白,那个五百年前崩天碎地的齐天大圣,怎么现在竟变得如此窝囊。

    然而就在这时,胖子走近了。

    近时,胖子手中端拿着一块碎石,猴子见此不由得冷哼一声,看来,是要给个痛快的了。

    “我说,胖子,给俺老孙结果前,能不能告知个名姓,也叫俺老孙死的明白些。”,血猴子抬眉问道。

    胖子听罢不言语,只说手举随时间,却是轻声道了句,“佛有十五,我为怒。”

    砰!

    碎石落,触而粉碎。

    但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猴子却忽的顿身血猴子身后,适时,石猴子一把将血猴子拽了出来,跟着还不忘狠狠的嘲讽一句,“你个拖后腿的!”

    彼时,石猴子脑袋上也挂了彩,身上,也尽是些肉开见骨的口子,可是从这石猴子的脸上,你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感。

    石猴子长出了口气,跟着扭了扭脖子道,“安顿好涅槃,老子,就要动真格的了!”

    胖子听罢面未改色,只说刹那间,便又如同刚才一般,一手抓起块巨石,狠狠砸向石猴子。

    石猴子见此夯鼻皱眉,只说食指一触,巨石便立马崩碎。

    胖子一见,有些惊,他万般没料到,这个石猴子,竟然会有如此本事。

    但既然如此,胖子便也只得札马做实,登时牟出全力。适时,一层气浪忽的向胖子身体里凝聚,胖子面目狰狞,仿佛深陷痛苦。此间,一抹紫色的晕,在胖子周围缭绕,如一条紫龙,将胖子紧紧包裹其中。

    砰!

    胖子忽的消失,石猴子马步稳当,当知那胖子速度骤快难查,适时,便也只得闭上眼睛,用肢体去感受。

    轰!!!

    一股巨响传来,四周杂碎尽数崩开,烟尘弥漫殆尽。开眼间,却只见到那石猴子竟不知何时,一把擒住了胖子的脖颈。

    胖子一脸惊愕,干瞪着猴子。

    但怎说此时,那石猴子眼中竟突然漫出猩红,这抹猩红不同于妖魔,而是有一种更纯粹的东西深藏其中。是什么?胖子心中一直反复。

    可他没有机会了。

    就在他刚要开口询问之时,这石猴子竟突然高举胖子,跟着,便急速狠劲的,轰然砸向地面。

    轰!!!!!!

    这一劲道,方圆十里,皆有所查。

    至于近处,原本还看得过去的小镇,此刻,却已经变成了乱石岗。

    血猴子惊了,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但说这一拳过后,石猴子,却也是昏了过去。临倒下前,他望着璀璨星空,干瘪的道了句,“涅槃……孙涅槃。”
罪孽 第四十六章 愤起一搏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崛起。

    老猪化为了一把钉耙,三娘,会就此放手吗?

    很多人以为,爱情是珍惜现在的浓烈,是久处不厌的感恩,是遥远惦念的相思。可是在我看来,这些都不叫爱情,至多,算得上是爱。

    而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当你死后,却依然有人愿意爱你,而且是,越久越浓烈,越久越深刻。

    死亡代表绝望,在绝望中用爱勾勒出的希望,应该才叫爱情。

    此刻,三娘之于老猪的感情,我想,就算是爱情吧。

    适时,三娘扛着钉耙一路蹒跚,这钉耙重达五千零四十八斤,休说他一个弱女子,当说这漫天众神打个眼,却说,也未毕能有几个,能拿得动的。

    但说来奇怪,这三娘,还就真的拿的动。

    也许是感情带给了三娘某种力量,也许是钉耙惦念三娘,故作轻盈。总之,三娘带着这把九齿钉耙,从诸神殿,竟一路蹒跚到了天河岸边。

    三娘嘴角微翘,肩上的血液滴滴蔓延至裙摆,天河边吹起微风,三娘面色惨白,只说是笑着自叹了句,“道说是五百年,我却又要同你天蓬,再落一次天河!”

    一语毕,钉耙中忽的射出一丝银光。

    三娘未曾察觉,跟着,便也是抱着这钉耙,从天河一路坠下。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三娘想要回到那个柳弄堂,去烧上一壶柳烧酒。酌酒的,应该是他手中的天蓬,她但愿,这个微不足道的希望可以被满足。为此,她甚至愿意放弃仙体,只留下十年阳寿就好。

    十年阳寿很多吗?那么十天也行。

    在天蓬面前,三娘可以卑微到忘记自己,也可以卑微到死……

    笔锋一转,我们再来说说,柳郎一头。

    适时,柳郎已是带着六十万大军,埋伏在原地。他们在等待着巨灵神的三十万大军,柳郎有预感,也必须确信,这仗,绝不能输。

    老沙随柳郎一起,适时,望着柳郎那份凝重的表情,老沙开口了。

    “柳兄弟,这一仗事关生死,你担子很重啊!加把劲!”,老沙想要安慰柳郎,但怎奈嘴角实在不利索,所以,也就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但柳郎听罢,却当即回笑道,“三哥,你能想象出,三天前,我还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穷酸秀才吗?”

    老沙闻言长出了口气,跟着,却也颇感放松的附和了句,“想不出,世事多变化。”

    这话,是和尚交给他的,等等!和尚…… ……哪去了?

    这会儿,老沙他才缓过神,这老猪,他救了。可这和尚,却早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如此,老沙开始回忆,莫不是这和尚,还在那李靖的宝塔之中?

    想到这,老沙忽的起身,但怎料此时,这战鼓却忽的响起。

    柳郎当即一把拽过老沙,跟着满脸焦急的喝道,“三哥!不管你现在想到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赶快除了巨灵神,不然,你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想的一切,也将化为乌有。”

    老沙闻言愣神,片刻后,果断的点了点头。

    但见如此,柳郎才放下心。跟着,便也才转身打量起那不远处,正风尘仆仆赶来的三十万大军。

    见到浑然无规则的大军,柳郎松了口气。因为这场景,和他预料的一样。

    战胜一局的傲娇心理,想要一网打尽的急切心理。这些,都将是催使三十万大军走向终结的重要因素。

    于此,战鼓三响,亨元帅当即便带领着十万余众,前去操刀应战。

    巨灵神一见,当说是喜不自胜,所以当即也不多虑,便直接高喊着喝令,直奔亨元帅杀过去。

    可说来奇怪,就在两军相聚不到十米之时,这亨元帅竟忽然带领着十万大义军,转弯了。

    十万大军,面前呼啸而过,巨灵神迷糊了。

    然说这巨灵神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这打身后,竟又杀出来十万大军。这十万大军皆从两侧地底冒出,百余遁地兽在前,狮子大风带着大义军,紧随其后。

    可说对于此等包围圈,巨灵神却根本不放在眼里。适时,他忽的指着一处薄弱处,跟着,喝令道,“那!沿着那光,一路给我杀出去。”

    彼时,三十万大军得令,便登时一股脑,直奔那微光而去。

    但变故接二连三的发生,就在那三十万大军接近微光之时,柳郎出现了。

    适时,柳郎站在微光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三十万大军见此驻足,彼时,他们把目光投向巨灵神,只待将军的下一个命令。

    “继续冲!”,忽的,巨灵神下令了。

    三十万大军得令,当说也是没有丝毫犹豫,便又操起武器,直奔柳郎方向冲过去。

    柳郎见此微微颤抖,适时,他右手高举,跟着,便当即喝令道,“放箭。”

    语毕,三十万大军惊。

    适时,却也只见到那微观两侧,竟忽的钻出成百上千的刺猬精。

    “糟了。”,巨灵神暗叹一声,跟着,便赶忙大跨步的,直奔那一群刺猬精而去。

    适时,巨灵神牙棒高举,只说刹那间,那牙棒便当说带着一股飓风,直奔刺猬精群扫过去。

    轰!!!

    但巨灵神他忘了一个人,老沙。

    千钧一发之际,老沙忽的腾空而起,手中降妖宝杖一挥,便登时直与那牙棒相对。

    气浪半空弹起,巨灵神力道不及老沙,竟当即被掀飞出去。

    巨灵神身边的百余干将见此,却也不闲着。适时,钻着老沙腾空的空子,百余干将当说一鼓作气,直奔刺猬精群砍过去。

    刺猬精群见此恐惧,跟着,便也在众人未察觉间,当即射出锥刺。

    噌噌噌!!!

    适时,数不尽的锥刺飞速射出,百余干将提刀格挡,但终说被射去大半。

    这刺猬精的锥刺,可不比那普通木刺,它这上面,可是有毒的,只是这毒不在致死,而全在麻醉罢了。

    剩余巨灵干将一见,也是慌了。适时,便也全无套路的,直奔刺猬精群乱砍过去。

    因为眼下,他们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罪孽 第四十七章 惟愿不负
    巨灵神不是有勇无谋的主,不然,也不可能会受到玉帝的待见。

    彼时,巨灵神布置的行军阵,其实很有条理,三十万大军在外,一百精兵干将留身边护着自己,这就说明,这巨灵神他是有脑子的,他可不是那种只会挥着铁锤乱撞的匹夫。

    如果这一仗他打输了,下一仗你再想打赢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柳郎也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行军布阵的那一刻,他就下达了口令,言曰:斩草需除根!

    彼时,一百巨灵干将,已是被那刺猬精射倒大半,但怎说即便如此,却依然有那么二十好几的干将冲破了包围圈,一步跃到刺猬精面前。

    大刀一挥,刺猬精脑袋当即落地。

    适时,血液翻涌,余下的刺猬精们呆了,因为他们也清楚,这一百干将中,随便挑一个,那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所以说,就这勉强近百的的刺猬精,估计,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但刺猬精能考虑到的,柳郎自然也能。

    适时,三杆大刀忽的飞出,巨灵干将防备不急,当即就被穿死了三个。

    但说这还不够,就在那巨灵干将慌乱之时,这打刺猬精群身后,竟又当即蹦出十几个持刀大汉,大汉各个面目狰狞,休说近了倒也才看清楚,这十几个汉子,可不就是那六十万天河水军的遗兵。

    依柳郎言说,精兵强将,可以一当十,复仇之精兵强将,却可以一敌百。

    然事实证明,柳郎所言非虚,彼时,天河遗兵一个个操刀猛进,毫无胆怯之色,遗兵们你争我抢,就好像生怕敌人自刎了,无处报仇去。

    干将们见此慌了,可是此时悔过,却说是为时已晚。适时,热血挥洒,铜铁相撞,惨叫声,兴奋声,绝望声,叹息声,交错起伏。

    巨灵神望着眼前的一切,言说是有些错愕。三十万大军转眼栽倒大半,一百精兵,则又尽数被宰割。彼时,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逃!

    可是就在巨灵神想要逃跑的瞬间,老沙,亨元帅,狮子大风,却说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要跑?”,狮子大风先开口了。

    巨灵神听罢不语,而是当即把目光转移到了亨元帅身上,适时,巨灵神吞咽了口唾沫,跟着略带微笑的说了句,“大亨,你我兄弟一场,用不着赶尽杀绝吧。”

    大亨听罢笑了,他挽了挽衣袖,跟着说道,“赶尽杀绝?你说的,可是你对我六十万天兵所做的?巨灵神,不杀你,我对不起天蓬大哥。”

    言罢,亨元帅忽的腾空而起。

    巨灵神有意提手格挡,但怎料不觉间,那大风却不知何时,忽的钻到了自己身下。适时,大风长刀一豁,当即便在那巨灵神的肚子上,开了口子。

    慌乱之时,巨灵神大锤接连挥砸,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可说这招式的套路一旦乱了,随着,必然也会出现弱点。老沙瞪眼看清形势,言说就在那巨灵神露出弱点的一刹那,忽的窜了过去。

    一股紫色劲风,蹬地而起,巨灵神有意挥锤阻挡,但怎料回身间,那股飓风却早已经跃至面前。

    砰!!!

    登天一脚,巨灵神登时直觉脸面破碎凹陷,跟着便顺着那力道,一路卷飞出去。

    犹如红色火焰,升空,落地,狼狈不堪。

    余下的天兵见此,只说没一会,便也都缴械投降了。

    大风于此走进人群中,跟着,便又转身问向柳郎道,“柳兄弟,你说斩草除根,那这些个兵,干脆就留给小弟们开荤吧!”

    柳郎闻言皱眉,“大风兄弟,杀不得。”

    跟着,他又转身面向巨灵神余下的残兵说道,“我柳郎一生平平,唯一的抱负,不过也就是当个一方县令,谋他个半生太平。可谁知道,命运却让我做上了大义军领导者的位置。造化弄人,无意,却皆为有意。”

    残兵们听罢,顿觉摸不着头脑。适时,他们交头接耳,如似争论。

    柳郎见此笑道,“朋友,这世间一切的存在,自有他存在的道理,大义军的出现,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必然的天理吗?顺天理者永生,错过这艘船,剩下的任何一艘船,都将开往地狱。”

    柳郎说时阴沉着脸,众残兵一听,犹豫了。

    可说巧不巧,就在这时,巨灵神却突然回过劲儿了,适时,他翻滚着起身,跟着竟破口骂了句,“无知凡人,胆敢同天作对,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言罢,巨灵神忽的朝柳郎丢出巨锤。

    巨锤夹杂着风,急速砸向柳郎,柳郎于此,面不改色,跟着,竟然还笑了。

    砰!!!

    适时,一柄钢剑登时将巨锤劈开两半,碎石渣呼啸而过,柳郎半掩着面,跟着笑道,“凡人一条贱命,生死苟活,又能如何?”

    巨灵神半面尽是血水,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亨元帅,巨灵神笑了,适时,他忽的将另一只巨锤丢向身后,跟着苦笑着说道,“我说大亨,你我在天庭上何等风光,你小子咋就这么不开眼,趟这趟浑水干什么!嘴上说着为了天蓬,那你早干嘛去了?怎么着,你如今就愿意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托付给这么一个凡人?”

    大亨听罢,勉强挤出丝笑。

    他将钢刀收起,跟着吼声道,“当年天蓬元帅有难,我没能出手,我他妈是畜生。可是如今天蓬元帅又一次落难,我他妈要是再不出手,老子就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你明白吗?”

    巨灵神闻言淡道,“畜不畜生又如何,老子要的是肉,不是皮囊。”

    说罢,这巨灵神竟当即又从身后摸出把短刀,短刀三尺余,巨灵神一个踏步,便当即跃向亨元帅。亨元帅见此心急,言说想要背过钢刀格挡,怎料,却已是为时过晚。

    无法间,亨元帅忽觉身后窜出一人,这人一把推开亨元帅,跟着,顶向了那柄短刀。

    哧——。

    血溅三尺,亨元帅瞪目回首,适时,却也只能听到那人的最后一句话,“惟愿,不负卿。”
罪孽 第四十八章 以暴制暴
    “师弟,是你吗?”

    树来儿张开手,想要拽回面前不远处的江流儿,可谁知,这手才刚搭上,江流儿转眼就化成了泡影,消失无踪。

    树来儿见状皱眉,跟着说道,“师弟你是否有意躲着我?难不成你是因为师哥开了杀戒,扰了佛门清净,所以才不理我的吗?”

    适时,江流儿忽的出现,他听了树来儿的话,忽的笑出声道,“哈哈哈,师哥说什么笑,我江流儿是那么拘泥顽固的人吗?休说你犯了杀戒,但说只要你的愿望是好的,纵是六律清规犯个遍,你树来儿也照样是我的好师哥!”

    树来儿听了这话,心中多少有些宽慰。

    跟着,他忽的抬起头,问道,“师弟,那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江流儿听后笑容少了些,只说片刻间,他竟忽的扯下上衣,这上衣于江流儿身后打了个转儿,跟着,缓缓落下。于此,那熟悉的六个字,便再一次出现在树来儿的面前:不要怂,就是干!

    树来儿见此愣了,遥说这六个字,应该算得上树来儿一生的期盼和追求了,可师傅…… ……

    “醒了!醒了!树将军醒了!!”,但说就在树来儿将要陷入回忆之时,这不知何处,竟忽的冒出来一声惊吼,这吼声杂碎刺耳,惹得树来儿一阵心烦。

    “哪个烦老子,削了你脑袋去!”,树来儿忽的睁眼,一股刺眼的白光从床头照进来。

    然就在这白光渐渐淡去之时,一张大饼脸竟当即出现在了树来儿面前。树来儿见此愣神,跟着转身就是一炮拳。

    嗵!

    大饼脸应声栽飞落地,树来儿呆滞两秒,跟着忽的缓过神,叹道,“糟了个糕的,老子锤的是李公公!”

    想到这,树来儿赶忙起身下地搀扶。但怎料就在这么一瞬间,树来儿竟然又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唐皇。

    彼时,唐皇一脸不可思的打量着树来儿,他表情多变,有喜悦,也有犹豫。

    “树将军,你这身体,感觉如何啊?”

    树来儿闻言,忽的纵身跪地,跟着,便也忙扣头说道,“回陛下,臣身体甚好,感谢陛下惦念。”

    唐皇见此,赶忙上前搀扶起树来儿,跟着说道,“树爱卿何须如此,朕知道你身强体壮,但是休息,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你们刚刚打完一场战争。”

    “陛下,我…… ……”

    树来儿听后想要说出实情,但怎料这嘴还没张开,就当即被唐皇给打断了。

    适时,唐皇忽的露出丝诡笑,跟着说道,“树爱卿无需多言,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我何以要求你,以千余兵力,敌外敌万余?所以你好生休息便是,无需多虑。”

    树来儿惊得瞪目,他万般没想到,唐皇竟可明智于此。

    “那陛下,臣的五十弟兄何在?应该都会,被给予无罪吧?”,树来儿说时双眼炸光,内心的喜悦,根本无从掩饰。

    但唐皇的话,却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当即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窝。

    “五马刑,昨日午时,已经行刑了。”,唐皇说时,面露伤心之色。

    树来儿一时心中积郁,跟着轻声问话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树来儿还活着?”

    唐皇深吸口气,于此回道,“本来,你五十人皆可免于牢狱刑罪,可难道你忘了吗?半路上,你这五十的弟兄们,可是都揭竿造反了。当中,还有人从背后给了你一刀,都忘了吗?”

    听唐皇这么一说,树来儿还真就有了些记忆。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忽然回忆起了一件东西,通缉单。唐皇亲口手谕的,生擒江流儿的通缉单。

    “陛下。”,树来儿忽的又开口了,“我听说多年以前,我们派去西天取经的高僧唐三藏,回来了?”

    唐皇闻言皱眉,跟着点了点头。

    树来儿心中打起算盘,言说,跟着又问道,“陛下,您在通缉他?”

    唐皇听后露出微笑,适时,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无奈似的说道,“树将军有所不知,这个唐三藏因为去西天得了学识,如今,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于市井大肆宣传平等自由,不信神佛,不信帝皇,闹得人心惶惶的,我又怎么会在此时坐以待毙呢。”

    唐皇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树来儿于此也无意再问,毕竟是帝王,谎话和真话,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树来儿报以微笑。

    但怎说树来儿没有问题了,这唐皇,竟又开口了。

    适时,唐皇抿了抿嘴唇,跟着叹道,“如今因为唐三藏的话,这百姓的思想已经被搞乱了,他们时不时就会抱团取暖,烧杀抢掠,我们自己的禁卫军无法对他们下手,所以只能拼命阻拦,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树来儿闻言点头,跟着示意唐皇继续。

    唐皇于此,半眯缝起眼,跟着又说道,“现在外面出了些乱子,儒化和金刚带了一批杂碎,拆了我们不少佛庙,还扬言要杀了贤德示众,树将军你是知道的,这贤德就是我们善意思想的代表,他倒下,我大唐文化根基,唯恐不保啊!”

    树来儿听得心惊,跟着赶忙问道,“那陛下眼下可有什么办法?”

    唐皇于此叹了口气,跟着,却又勉强的挤出了句,“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唯有,以暴制暴了。”
罪孽 第四十九章 继续走吧
    彼时,唐皇正在与树来儿商量着,如何搅碎儒化,金刚,和他们带领的众多杂碎。

    而儒化和金刚,此时却也都没闲着,他们皆在忙着部署,部署如何,才能尽快推翻这个虚伪的神佛制服。

    大唐有十大高僧,贤德,儒化,金刚,启明,度母,圣德,周空,朗月,暮德,喜乐。其地位高低,也是如此排序。

    而如今,儒化和金刚自成一派,言曰:心佛派。

    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实际行动,让世人知道,这世间本没有什么神佛,这世界的锦衣玉食,皆是由我们人类的双手创造出来的。我们从不曾祈求,更不会迷信,我们需要的,只是脚踏实地,努力干活。

    而贤德,圣德,启明,则又完全是另一派,他们大大的推崇着佛学,他们要告诉世界,对神佛的祈求,是有回应的。我们要尊敬神佛,孝敬神佛,这样,我们才能够得到神佛的庇佑。也因此,才会得到幸福。

    于是,两大宗派展开了一次长达三天的辩论,而这场辩论的结果就是,大打出手。

    金刚挥拳砸掉了圣德的牙,启明拿长椅砸坏了儒化的腰,于是,火气从此时此地爆发,转眼,就波及了整个大唐。

    按理说,佛教之间的战争,军事力量是不应该介入其中的,可是这一次佛学的分裂,却也同时在危机着大唐的思想统一,和根基文化的牢固。

    于此,唐皇选择站在了贤德这一队,因为他心中清楚,人们尊重佛学,即是尊重贤德,而贤德受到尊重,大唐中央,即会得到尊敬,于此来看,唐皇站在贤德这一方,合情合理。

    但相反来看,儒化和金刚此时,就被动的多了。

    砰!

    适时,金刚很拍了下桌子,跟着朗声吼道,“儒化大师!我们现在处于被动,主动出击,击溃对方,是我们唯一的办法,我们靠不过他们,兵贵神速啊儒化大师!”

    金刚说时,声情并茂,就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可儒化听后,却并没有多大反应,适时,儒化整理了下胡须,跟着低声说道,“金刚兄弟莫着急,你看,就算现在我们抛开军队的实力不管,那,贤德他们的门徒还有九千余,而你我的门徒加起来,却也不过六千,而听说军队介入后,我们的门徒,更是在不断减少,所以依我来看,此时主动出击,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儒化头脑冷静,说出的话,也很有条理。

    但金刚是个粗人,论道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彼时听了儒化的话,金刚当即又问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坐以待毙也未必是上策,所以你看,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借力。”,儒化当即说道。

    “借力?”,金刚听罢皱眉,“借力是好办法,可是要我看,这借力,却只有两个人的力量可借,一个是唐皇,一个是大唐高僧,唐玄奘。但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唐皇站在了贤德一面,而至于唐玄奘,却又根本不想介入这件事,所以你觉得,我们还有力可借吗?”

    儒化听罢微笑,跟着却又不紧不慢的说了句,“金刚老弟,你脑子坏掉了,这大唐高僧有十,门徒最多的,你却忘了是谁?”

    金刚闻言愣神,跟着回道,“这门徒最多,不过大唐高僧的前三位,贤德六千,你四千,我两千,何人还有……”,忽的,金刚顿了,适时他眼睛一瞪,跟着说道,“儒化大哥,你说的,莫不是那个掉到钱眼里的小子?”

    儒化听后笑了,跟着,他深吸一口气回道,“没有错,就是喜乐。你别瞧他喜乐是十大高僧中垫底的,可要说这门徒的最多的,却也就是这小子,足足一万多,这全全,都是因为喜乐他独到的思想主张啊!所以从思想主张来看,这个思想独到到扭曲正道的喜乐,恰恰是我们可以团结力量的,最佳对象。”

    金刚听罢恍然大悟,这儒化大师说的没错,喜乐虽然道行不深,可是他的思想,却是最前卫的。

    喜乐曾经说过,这世人尊崇佛法,却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幸福,而让人们幸福的最佳方法,就是赚钱。所以喜乐觉得,钱,就是他的佛法。

    所以他推崇商道,主张学习经商之法。从国内到国外,喜乐一生都在积极发现,并培养能够赚钱的人才,同时,他还会叫这些人才,去教化下一代。如此往复,喜乐俨然间,已成为了大唐一大巨贾。

    而说来现实,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求财的人,所以,喜乐的门徒,自然也多。但话又说回来,喜乐的思想既然是赚钱,那么他做的一切活动,必须是有利可图的。

    想到这,金刚忙着又问道,“儒化大哥,那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已经有,拉拢喜乐的办法了?”

    儒化于此点头笑道,“金刚你记着,这世间最赚钱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国难。”

    金刚听后忽觉一阵哆嗦,适时,他低眉小声着说道,“儒化大哥,咱们只为推崇自己的佛法,可不是革命叛变啊。”

    儒化听罢瞪了眼金刚,跟着义正言辞道,“胡说什么,我们只为推崇佛法,至于皇帝是谁,我们根本不在乎,但是有一点一定要首先强调着,那就是,不管是革命还是变法,这适当的牺牲,都是不可避免的!”

    金刚听罢,心中略有宽慰,适时,他心一横,跟着朗声断道,“得,路已至此,继续走下去吧!”
罪孽 第五十章 美貌姑娘
    但就在贤德与儒化打的不可开交之时,这另一股力量,去也在悄悄生长。

    带领这股力量的,也是十大高僧之一,她名为度母,顾名思义,度化一切母性力量。

    她是十大高僧中唯一的女性,她主张男女平等,主张罢黜奴婢制度,总之,她看不惯一切母性力量受到压迫,所以她就要改变。

    以她的话来说,即是要创造一个,和平的,男女平等的和谐社会。

    但是在一个封建的社会体系中,要创建男女平等的和谐社会,谈何容易。所以,她一直受到压迫,这其中,甚至还有来自唐皇的压迫。

    三年前,唐皇甚至还派了一只军队来围剿过这只不合常理的母性集团。但天知道,这个度母僧人倚靠了什么力量,竟然会躲过了这场围剿。甚至,他还利用了唐皇的这次围剿为契机,一举登进十大高僧之第五名。

    彼时,度母在笙歌,依度母随从所言,度母每次笙歌后,都必然会做出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事。

    歌声毕,度母缓缓从屋内走出来,门庭外三百余门徒,已在此守候。

    “度母大人,您笙歌,所为何事啊?”,彼时,一个看着颇俊俏的门徒,忽然开口问道。

    度母闻言微笑,跟着竟有些按耐不住喜悦般,回道,“天下大变,这个朝代要更替了。”

    门徒听罢,不以为意,她忽的弄了弄眉梢,跟着说道,“度母何为如此高兴,这朝代更替,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出家人,又不介入其中,所以这换不换朝代的,与你我有何相干?即无相干,又何来喜悦呢?”

    度母听罢,示意她退后,跟着,她大袖一挥,跟着朗声说道,“今夕,贤德与儒化开战,此一战,势必将扰乱大唐之兴盛,我借此机会,像我们的神,借了一子,此子为女,若干年后,必将降临于世,一统大唐!”

    门徒听罢大惊,三百余人忽的跪地,他们接连颤抖,似乎对度母说出的话,很是恐惧。

    度母见罢笑了,言说这情景,却也在情理之中。

    但彼时,她还有一事要做,所以她当即收了收感情,跟着冲近处的几个门徒问道,“休怀,莲花,蝴蝶,我叫们三个办的事,办好了吗?”

    莲花闻言,忽的上前回道,“回度母大人,我三人于各地招收门徒,此间,已有一千三百余人来应。还有四百余人虽递上请愿书,但始终没有亲身前来。”

    度母听罢点了点头,适时说道,“没关系,一千人足矣,你三人激灵着点,我近期要你们做的事,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绝对不能出现一丝纰漏。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叫你们打听江流儿……哦不,唐玄奘的事,可是有什么消息?”

    蝴蝶于此上前,跟着回道,“回度母大人,唐玄奘在街边,被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打死了。死后,又让一个叫巨灵神的胖子给拖走了,所以眼下,就这么多消息。”

    “死了?”,度母有些惊讶,所以跟着又问道,“蝴蝶,你可是亲眼瞧见,那唐玄奘被打死了?”

    蝴蝶摇摇头。

    度母见状不由一阵嗤笑,“我说蝴蝶儿,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所有的事情,一定要拿自己的眼睛确认后,才能说出口,懂吗?”

    蝴蝶面色如纸,赶忙点了点头。

    度母微笑,转身间,当说又扬声问了句,“我说各位门徒,可还记着咱们的门规吗?”

    三百余门徒听后,当即齐刷刷的吼了句,“不杀生,不欺弱,不违心,不动情。”……

    “阿嚏!”

    但说就在度母集团誓师之时,这一早就被晾在一边的江流儿,却突然躁起来了。

    “沙悟净!你个鳖犊子!哪去了?还有李靖!陈塘关李靖!你是要杀俺,还是要饿死俺?有没有喘气儿滴…… ……和尚我行踪江湖几十年,还没遭过这罪!来个人,救救俺吧!”

    彼时,七宝玲珑塔在草地中,连连颤动。要说这神仙来来回回的也不少,可就是没人发现,这李靖天王,遗失的宝塔。

    宝塔中,困着江流儿,江流儿于漆黑中连滚带爬,只说,好生无奈。

    但说就在此时,这宝塔中,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老娘困在这几千年了,也没像你这么烦!”

    江流儿闻声噎语,跟着,试探着问道,“刚刚是谁说话?”

    “我。”,适时,那人又说了句话,“不如你再往里走走,就瞧见了!”

    江流儿抿了抿嘴唇,跟着起身,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挪去。

    但说近时,这江流儿却也才瞧见,乖乖,这宝塔中竟然还困着这么一个绝世美女,江流儿看的忘神,这口水,竟还不由的落了一滴。

    “干什么?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这般肮脏龌龊!”,那女子见罢皱眉,跟着破口骂道。

    江流儿闻声缓过神,跟着,又擦了擦口水,笑着回道,“胡说!出家人怎么了,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美色……眼前过,额……那什么,观音大士,心中留!对,这和尚嘛,也有欣赏美的权利,对吧?”

    江流儿说的结巴,竟还惹得那女子不由一阵嗤笑。

    见状,江流儿也笑了,适时,他往近挪了挪,跟着,又轻声问了句,“姑娘,姓甚名谁,哪里人啊?”

    那女子听罢露出微笑,跟着拂面答道,“小女子姓苏,名妲己,哪里人?嘶…… ……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罪孽 第五十一章 一千年间
    成王败寇,这世间的历史,都是胜者书写的,其真真假假,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清楚。我们每天看到的,听说的,甚至是确信的历史,却也未毕不是那些个阴谋家,杜撰的。

    和尚望着妲己,一时间噎语了,他万般没料到,自己竟然还能和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打个照面。

    不过当然了,和尚成为传说的那一块,那都是后话了。

    妲己见和尚愣神,当即问道,“怎么,听说过小女子的名姓?”

    和尚抿了抿嘴唇,当即答道,“何止我江某人知道啊,这世间,大大小小之处,哪个不知道你,商妃苏妲己的威名啊。”

    妲己嘴角轻翘,淡问道,“世人怎么说我?”

    和尚也不掩饰,登时干净利落的答道,“红颜祸水,奸佞小人。”

    呵,妲己听罢笑了,可说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不过,她这眼泪中是悔恨还是憎恨,和尚打眼就分得清楚,彼时,和尚往进凑了一步,跟着,略严肃的问了句,“你哭个什么?这世事公道自在人心,时间能够检验一切的事实真相,没有人能掩盖事实,你苏妲己,也不例外。”

    “佛呢?”,妲己适时回问。

    和尚听罢皱眉,当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妲己适时冷哼一声,跟着说道,“你说这世间真相,自有定数,我看是屁话。我们都是小人物,真正操控着世间命数的,是那漫天神佛啊!神佛说话即是理,你懂是不懂?”

    和尚听罢怒了,当即竟抬眉喝道,“怎么说话!你是受了什么屈,还是什么怨,这神佛掌控世间命数,那是应该的,和尚我也觉得,这神佛不地道,但说,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吧?”

    妲己冷笑,跟着又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

    “谁?苏妲己啊!”,和尚言语冰冷。

    妲己深吸一口气,跟着说道,“我是造化功德佛,女娲娘娘钦赐的。”

    和尚闻言愣神,跟着笑道,“功德佛?亏你说的出口,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哪里的功德啊?”

    妲己不予争辩,当即轻声说道,“我本是岐山蟒仙洞的一只九尾狐,终日修炼,不问世事。可说有一日,这天上竟来了一女子,言曰大任于斯,功德无量。”

    和尚一脸无所谓,示意妲己继续。

    妲己微笑,跟着继续说道,“这女子便是女娲,说叫我投身有苏部落,随后潜在商纣王帝辛身边,祸他的国殃他的民,助周王完成大业。”

    和尚于此听出不对头,适时问道,“祸国殃民?可笑!这哪里有什么功德?!”

    妲己听罢也笑了,只是这笑中带泪,多了丝无奈。

    妲己于此叹了口气,跟着又说道,“只怪我少不更事,听了她的胡话,造了孽啊。但更可悲的是,到了最后,我已然帮他们完成了统一的大业之后,他们却要杀我!”

    “许诺我的功德佛呢?”,我问。

    “女娲你说的功德无量呢?”,我又问。

    “我到底算什么?”,我已然绝望。

    可是女娲于此,却只是很轻松的对我回了句,“这世间有人需要被爱戴,但也需要有人被憎恨,这样才能平衡啊。”

    我懂了。

    妲己说到这,已然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适时,她面目扭曲,跟着又朗声喝道,“所以在掉脑袋的那一刻,我诅咒他们!他们虚伪自私,毁了我的生活,所以,我诅咒五百年后,也要出来一个像样的英雄,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地覆天翻。”

    语毕,万籁俱寂。

    和尚愣在原地,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开始自在想,同为功德佛的自己,是不是,也在这场棋局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神佛最需要什么?敬仰,供奉。

    那谁给他们的敬仰和供奉,自然是人。

    所以和尚很轻易的,就定义了自己的角色,一个劝说者,一个传递者。他需要劝说世人,相信神佛,他需要把人的供奉和信仰,传递给神佛。在这场不知名的棋局里,他,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角色。

    帮助神佛传道受业,自然人神都会爱戴他,但他要是稍稍走偏了,必定,也是人神共诛的角色,和尚想到这笑了,原来,他一直生存在夹缝中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与佛相比,主动性更强的,必定是佛,因为和尚他是功德佛啊,名声在外啊,这漫天的诸神佛,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一条臭鱼,腥了整锅汤呢?

    所以巨灵神会出现在人间,所以除了妒忌以外,唐皇依旧有理由要杀他。

    “我很被动啊。”,和尚,终于吐了句话。

    妲己听罢皱眉,跟着问道,“和尚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和尚于此并没有急着回复妲己的话,而是跟着有自顾自的说了句,“兴许,你那个所谓的英雄,已经出现了。”

    妲己听罢嗤笑,适时,她忽的掩面笑道,“出现了?你开什么玩笑,难不成是和尚你?”

    和尚嘴角微翘,跟着笃定道,“不是和尚我,而是我的大徒弟。你的五百年后,我的五百年前,我那大徒弟曾经踏碎了地府,搅翻了凌霄宝殿,一脚踢翻了老君的炼丹炉,更是一棒子锤死了十万的天兵天将!如来老儿,玉帝老儿,这都是我那徒弟给叫出来的!”

    妲己听罢愣神,且说当即问道,“你那徒弟是谁?”

    “齐天大圣,孙!悟!空!”,适时,和尚一字一顿。
罪孽 第五十二章 一无所知
    “阿嚏!”,血猴子与石猴子一同打了个喷嚏。

    彼时,两只猴子端坐在一间草房中。

    草房里一张木桌,两只猴子,对立而坐。涅槃安安稳稳的睡在桌子上,不时,还呓语两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石猴子突然问道。

    血猴子闻言叹了口气,跟着说道,“说实话,俺老孙起先就一个打算,那就是打死你们四个冒牌的,可说今儿见了你后,我好像,却是没事做了。”

    石猴子听罢嗤笑,跟着叹道,“谁是冒牌的,可还说不准呢!”

    血猴子于此也不争辩,跟着,也像模像样的问了句,“你呢,什么打算?”

    石猴子听罢望了望涅槃,跟着,长出口气道,“不一定呢,可能会先找个安稳点的地儿,和涅槃过点舒坦日子,跟着惩恶扬善吧,毕竟,咱是斗战胜佛!”

    是猴子说到这,竟有些神气。

    可没成想,那血猴子听罢确实笑了,“哈哈哈!狗屁的斗战胜佛!俺老孙可没听过什么斗战胜佛孙悟空,俺老孙只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

    一语毕,两人皆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两人,却又都静默了。

    哎,一声叹息,道尽世态炎凉,适时,血猴子忽的站起身,跟着喝道,“兄弟!别过什么安稳日子了,俺老孙不管你是谁,只知道你是个英雄!那神佛怎么待你,你心知肚明,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过,神佛,好像还挺忌惮你手里这个女娃娃的!”

    时候听罢不语,自当是默认了。

    血猴子一见,当即又连忙说道,“孙悟空,不是安分的命。这世间的闲事,总有一个人要管,神佛的虚伪,世人虽然不知,但这却并不代表神佛就没干过。真相,事实,良心!这些,总得有人,要肩负起来。”

    石猴子深吸口气,跟着轻声回道,“兄弟说的没错,这神佛虚伪,却是事实,我也看在眼里。这世人愚昧的,受苦的,我也都亲眼瞧见了,但是…… ……”

    “但是之前,全是屁话!”,血猴子登时阻拦道。

    石猴子望了眼血猴子,跟着又道,“但是,你我一旦站出来,受苦的,又何止如此。”

    啪!

    血猴子忽的狠拍了下桌子。桌子轻朽,登时破碎飞溅。

    石猴子赶忙接住涅槃,跟着,却也又无奈的说了句,“世界这么大,能当英雄的,不止你我二人。”

    血猴子于此冷哼一声,跟着,转身便要走。

    但说就在血猴子将要踏出门槛的一刻,石猴子当即又问了句,“兄弟,你说你是孙悟空,那你可还记得,一个叫紫霞的人?”

    血猴子听罢回头,登时皱目凝眉。

    石猴子犹豫的眨了眨眼,跟着又说道,“能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到这,血猴子那原本充满杀气的双眼,此刻却不知为何的,突然温柔了许多。

    也许他记得吧,又也许,是他忘不掉吧……

    但说话分两头,有一个人,我们有许久没提了。

    老沙,那个拿着和尚金丹,刚刚离开曼阿村的金身罗汉,老沙。

    彼时,老沙正行走在一片茫茫沙漠之中,按他的话来说,行走的话,能让他更清醒些。

    他手握着金丹,一路向前走。只是他不明白,起先还忽明忽暗的金丹,此刻,却一点光亮都没有了。但老沙他不是傻子,金丹没有光泽,大概就是主人死了吧,他只是不明白,这金丹的主人,为何而死。

    还有就是,他可不希望,这金丹的主人,是他的师傅。

    但说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竟突然出现在了老沙面前。

    风沙弥漫,实在看不清脸,所以适时,老沙也缓着步子往那人身边挪去。

    只说进了,老沙却也才看得清那人的相貌。

    柳眉,樱唇,弱鬓,竟是一个美貌的姑娘。

    “姑娘…… ……”

    老沙刚要开口,但彼时,那姑娘身上的一件器物,却说是打了老沙的眼。

    九齿钉耙。

    于此,老沙又细看起了那姑娘的相貌,嘶…… ……老沙深吸口气,似曾相识,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卷帘将军。”,但说就在这时,那姑娘,却突然开口了。

    老沙闻言一愣,跟着赶忙上前问了句,“你认识我?”

    “认…… ……认…… ……”,可说就在此时,姑娘却坚持不住了,钉耙忽的落地,她也于这茫茫沙漠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临昏迷前,老沙却也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呓语,“天蓬……天蓬……”

    老沙叹了口气,于此,他只能先载着姑娘,找个安稳的地方,先落个脚。至于九齿钉耙,等她醒来,再问个清楚吧。

    风沙继续弥漫,老沙背着姑娘的背影,于茫茫沙漠中,越来越小。

    天上在打着,地上在斗着,可怜这个心怀善念的和尚,竟然,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罪孽 第五十三章 合情合理
    “什么?你说巨灵神败了?”,玉帝闻言震怒,当即拍桌喝道。

    老君抿了抿嘴唇,适时,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禀报道,“回玉帝,巨灵神将军带的三十万天兵,在莽荒一带,遇了敌军的埋伏,一时间,我方虽顽强抵抗,但怎奈对方实在太过狡猾,我方几进几出,终究还是败了!”

    老君唇齿蠕动,言语间,滴水不漏。

    玉帝听罢,叹了口气,只道是听了老君的话,却也不愿再追究什么,无奈间,玉帝只得又提声问道,“那,可是有什么进展?”

    老君一听,登时松了口气,跟着,却也半露着喜悦似的回了句,“禀玉帝,我军虽然败了,但巨灵神将军,却用他那三十万天兵,灭了敌军二百五十万有余,而且最值得一提的是,那八十万天河水军叛徒,已经是被巨灵神将军,尽数歼灭!”

    “好!”,听到这,玉帝突然朗生笑了,“我军三十万,换敌军二百五十万,有何败军之说?你听着老君,这表面上的胜败,不能决定什么。真正决定战役输赢的关键因素,是取舍。懂吗?”

    玉帝说时露出似诡笑,老君先是皱眉,但转而喜上眉梢。

    凌霄宝殿之众神,闻此,皆点了点头,以为是然。

    但说就在大家都点头称是之时,这人堆中,却突然又站出来个不合群的,他眉头紧皱,双眼犹豫,然就在此时,他忽的吸了口凉气,跟着,便畅言道,“玉帝,我觉得你说的话,有些不对,这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事,自然是不胜枚举,但终归,都在一个‘胜’字,而玉帝言语中,却自始至终,都在强调一个‘舍’字。文不对题,玉帝你这话含糊其辞,好像在逃避掩饰着什么。”

    玉帝闻言愣神,一丝尴尬,渐渐浮现在脸上。

    众神于此,皆觉得脊背发凉,跟着,便也都下意识的提醒那臭小子,莫再多言。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小子听了大家的提示后,非但没有住口,反而还上纲上线的分析起,这战事的走向来。

    “依臣之拙见,输了就是输了,要总结经验教训,才是最好的反击方式。臣听闻,巨灵神将军,曾两次出兵,两次,便是指,胜,而又欲再胜。臣以为…… ……”

    “住口!”,但怎料,玉帝突然怒了。

    “是啊!,别说了,你个文官,瞎掺和什么!”,老君适时也皱眉喝道。

    但说就在此时,竟又有一个不合群的人,站了出来,这人发白如雪,眉梢过肩,且说当即便起身出言喝道,“说,为什么不说!文曲星君哪句话不对,会惹来你们如此多的不满?”

    没错,这个出言不逊的小伙子,正是文曲星君。

    而这个出言相助的,则是那个,还算得上有些立场的,太白金星。

    彼时,他横眉冷对,义正言辞,诸神虽有不满,但却也都无力反驳。

    逃避,掩饰。

    呵,太白金星自然知道玉帝和诸神在逃避掩饰着什么,无非就是那么一丝虚荣心,因为这丝虚荣心与他们而言,应该算得上是,仅有的,那么一点,神的尊严了。

    “太白仙家,你看,小仙不懂事,你怎么也还跟着瞎掺和起来了啊!”,玉帝说时皱眉,他心中对太白金星也有不满,只是对于这些个老朝重臣,他还有一丝谦卑恭敬之礼。

    老君听罢,也赶忙附和道,“对啊,太白老弟,什么事私下不能解决啊,凌霄宝殿之上,你公然助小臣之威风,叨喝玉帝,你这……至玉帝的威严,与何在啊?”

    老君越说声越小,似乎生怕这话,被谁听了去。

    但太白金星于此,却依然不管不顾道,“威严?威严可不是靠虚荣心堆起来的!”

    一语毕,满朝惊呼,如此大胆溃烈之言,只道是,叹为观止!

    “你放肆!”,玉帝拍桌而起,当即怒目喝道。

    “放肆?我放肆送你真言,好过你身边那些狗腿子,阿谀献媚!”,太白金星回怼之时,瞪了老君一眼。

    老君于此倒吸一口凉气,却又,哑口无言。

    但玉帝可不是善茬,彼时,他眉头紧皱,跟着狠言狠语道,“真言?你真言堆成山,又有何用?老子打江山,可不是靠嘴皮子打下来的,有功夫说真言,倒不如直接给开个方子瞧瞧!别到时候,弄得文武百官苦了口,你他妈却挤不出一丝一点的良药!”

    扑通!

    但怎料此时,太白金星竟突然跪下了。

    适时,他双眼晶莹,跟着,竟又饱含深情的回了句,“臣,不敢妄言玉帝!也不敢妄言文武百官!只是臣如今依然记得,我等伐纣封神之时,是何等的畅快尔尔。可一想到如今的终日觥筹,老夫,就忍不住感慨良多啊!”

    太白金星说罢起身,他拂袖擦了擦双眼,跟着,便又提声说道,“讨伐大义军一事,臣有一计,如今巨灵神久战未归,想必已是凶多吉少,那臣于此,便可死命向玉帝推荐一人,此人,必将胜任讨伐义军之重任!”

    “何人?”,玉帝皱眉,不想多说。

    于此,太白金星双眼忽的闪过丝光亮,跟着便朗声说道,“陈塘关李靖之三子,哪吒!”

    “不可,哪吒可是…… ……”,老君听罢赶忙阻拦,但怎奈太白金星可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于此,太白金星接着又说道,“哪吒有过,但却也已经惩罚过了,现如今,他父亲李靖被杀,派他去讨伐大义军,岂不是,最合情合理的?”
罪孽 第五十四章 不辜负你
    莽荒,两军交战末。

    柳郎躺在床榻上,面色如纸。

    亨元帅在床头边来回踱步,心中如有千万苦水,难以倾诉。

    好一个‘惟愿不负卿’,这下倒好,不负别人,却负了自己。你这条命虽然贱,但好说也是点星火,你真不应该,把他放在我的肩上。亨元帅心中,如是想着。

    但想归想,望着柳郎兄弟这副模样,亨元帅他,却又何尝不曾流露过悲伤。

    “用不着自责。”,但谁料,柳郎此时,竟忽的开了口,适时,他勉强挤出丝微笑,跟着,又颤颤巍巍的说了句,“凡人贱命,生死何足惧?”

    “屁话!”,可说这时,亨元帅却忽的爆发了。

    柳郎于此有些错愕,但转而,却又以微笑替代了。

    “我应该是不行了,你用不着再为我如此费心。”,柳郎淡道。

    亨元帅收了收气焰,跟着皱眉,轻声回道,“你柳郎兄弟是为我大亨受的伤,你要是死了,我大亨无颜苟活于世。但说咱就把话撂这,你要是咽了气,我大亨随后就到,黄泉路上,你我打个照应,也说,好生畅快!”

    “胡说些什么……咳!咳咳…… ……”,但怎料柳郎正说着,一口鲜血,竟突然从他口中咳出。

    亨元帅赶忙上前照应,适时,血滴飞溅,柳郎有意捂紧口鼻,但言说力不从心,终是使这些个血滴子,溅到了亨元帅身上。

    但亨元帅却并不介意,适时,他一边帮柳郎捶着后背,一边,则用手,将滴落的每一滴血,收进掌心。

    “亨元帅……别……”,柳郎有意阻拦,但怎因伤势过重,终究是没能开口。

    亨元帅看的心酸,适时,亨元帅这眼神中,竟忽的恍若闪过一丝凌厉,他一手扶住柳郎,跟着又将柳郎整个人至于平躺状态。

    “做……什么?”,柳郎凝眉问道。

    “你少管!”,亨元帅不以为意,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适时,亨元帅忽的提气,一抹金色的光,登时从亨元帅身体里冒出来。这光越来越亮,跟着,又好似变得粘稠,凝结,最终竟幻化成一粒金丹。

    于此,亨元帅一把抓过金丹,跟着,便又快速的将他这手中的金丹,塞进了柳郎口中。

    柳郎无力反抗,当即,却也只得顺从着,将他这丹药,咽了进去。

    这丹药如似一粒滚烫的钢珠,柳郎适时只觉得身体燥热,跟着,便又是一阵疼痛不堪。

    “你给我吃的什么?!”,柳郎捂着肚子,忽然在床榻上翻滚起来。看的出,这疼痛甚烈,必定是一阵焚身灼心之苦,但即便如此,柳郎依旧在强忍着,因为他总觉得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对他说:别死,我等你回来。

    砰!床榻忽的崩塌。

    众人闻声,当即一起涌进来。大风目色慌张,跟着竟扯起了亨元帅的衣领,喝道,“你个孙子,到底对俺柳郎兄弟做了啥?”

    老沙于此,心欲上前搀扶柳郎,但怎料,进了时却也才发现,彼时,柳郎虽然看似煎熬,但身上这些个刀口,却早已恢复如初。

    “别急,瞧好着。”,适时,亨元帅忽的又开口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大风不明所以,可是彼时望着亨元帅那一反常态的平静相,大风竟还真就莫名其妙的,松开了手。

    “啊!!!!!!”

    柳郎忽的吼出声,这声音剧烈,众人不由得一阵揪心。

    即便是此刻被铁索困在远处巨灵神听了,却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搞什么,生孩子啊?”,巨灵神说时略带戏虐,显然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但若是他见了这“生孩子”的场面,或许,他就笑不出来了。

    砰!

    彼时,柳郎的胸口忽的被撑开,跟着是四肢皮肉。

    血液迸溅的到处都是,甚时,甚至连皮肉也会随着这股爆破力,崩散至四周。

    大风望了眼亨元帅,跟着又自顾自的吞咽了口唾沫,只字未提。

    老沙心中略躁,但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柳郎。

    咳哧——。

    忽的,一阵骨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砰!

    难以想象的,一根根白骨,此刻竟然忽的从柳郎的关节处,钻了出来。

    从手肘,脚踝,到肋骨。血液顺着白骨,滴滴**,

    “疼!!!!!!”

    柳郎还是忍不住的吼了出来,但伴随着柳郎这一吼声之后,才迎来了这次皮肉爆破的**。

    砰!

    头骨开裂,一张全新的人脸,慢慢的从骨缝中,浮了上来。

    噌!

    但说就在众人惊诧之时,这新浮现出的人脸,竟忽的,睁开了眼。

    他双眼左右打量半晌,跟着,竟还一股脑的支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哈呼!哈呼!…… ……”

    新人起,旧皮囊随之脱落,大风和老沙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认得出,这个从柳郎身体中钻出来的家伙,依旧是柳郎。

    “脱胎换骨?”,大风忽的问道。

    亨元帅耸了耸肩,跟着淡道,“如你之所见。”

    柳郎咽了口唾沫,适时,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跟着,却也如同大风一样,向亨元帅问了句,“大亨兄弟,脱胎换骨,那,我还是我吗?”

    亨元帅听罢笑了,适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便也笑着回道,“这,你是不是你,难不成还要问我不成?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你的皮囊没有变化,至于你的心变没变,却要问你自己。”

    柳郎听罢微笑,这话中的意思他听出来了,亨元帅是怕他会因为惧怕死亡,而在获得新生命后,就此罢手。于此,柳郎却也只有一句话,作为回应。那就是,“凡人贱命…… ……生死何足惧,惟愿不负卿。”

    “好!!”亨元帅与大风听罢笑了,他们皆竖起拇指,言曰好不畅快。

    可是于人之未觉处,众人却没发现,老沙,则一直在沉着脸。

    因为于这场喜悦中,也只有老沙发现了亨元帅那原本光滑的脸上,此刻,竟突然多了一抹不曾见过的,皱纹。
罪孽 第五十五章 各自尘埃
    花果山,白云朵朵,众生嬉闹,万物祥和。

    黑熊精此刻,正与崩将军打的欢,这一拳一脚,皆虎虎生风。

    但说崩将军于此,却也毫不示弱,这招招格挡,频频转守为攻,动作,也比之前利落的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看这话,用来形容崩将军,实在是在再合适不过的了。

    两人比试间,只道是一句,不分伯仲。

    而巴将军此刻,则在悠闲的嚼着葡萄,啜着美酒。眼前两人的比试,他权当看戏一般,当说是,好不自在。

    “老巴,你在那自在的很啊,过来搭把手,咱老哥俩揍他黑熊大哥一顿!”,崩将军忽的叫道,只是这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一丝戏谑。

    但说黑熊精听了这话,心里却不是滋味,适时,他忽的加重了这手上的力道,跟着,又提了几分速度。崩将军一愣,当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了个措手不及,竟当即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妈了个巴子的,还想揍老子,来啊!没成想给你点阳光,你他娘的还灿烂上了!”,黑熊精皱眉喝道,言说,好不霸气。

    崩将军适时扶地而起,这周遭尽是自己人,当说,输了没关系,丢了面子,却是不成。所以适时,崩将军当即顺势来了个扫堂腿!

    黑熊精眼见那猴子来势凶猛,所以索性,狠狠的扎了个马步,牟劲儿格挡。

    砰!

    一时间,气浪骤起,崩将军面目狰狞,只道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黑熊精于此,却当即抓住机会,适时来了个回旋踢,崩将军彼时防范不及,只得再一次,被狠狠掀飞出去。

    噗!

    巴将军起身一把抓住崩,跟着,还不忘碎碎念道,“打架靠实力,逞能,没啥子用!”

    可崩将军听罢不服气,跟着,竟还当即朗声回道,“啥子实力,没那说法。打架,靠的是气势!气势你懂吗?想当初咱们大王,那可单说就瞪了个眼,就把那十万天兵给吓跑了。呵,这古书上说的好,夫战,勇气也!”

    巴将军听罢叹口气,跟着,只得无奈的回道,“断章取义,你这读的哪门子的书?就你这点皮毛,可别把咱们的猢子猢狲们,给带坏了!”

    说罢,巴将军一把松开搭救猴子崩的手,跟着,还不忘丢下一句,“大圣打架,靠的是真本事,不怂,但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所以你啊,实际点,没啥不好的!”

    但说此时,黑熊精也拍搭着手走近了,适时,他忽的露出丝憨笑,跟着,竟还有些羞怯的说了句,“崩老弟,没事吧?大哥手劲儿重了,别往心里去哈!”

    “比试嘛,伤筋动骨,在所难免,再说了,黑熊大哥你不也没…… ……”,巴将军正说着,但怎料崩将军此刻,却突然打断道,“神气什么!我们大圣一拳就能打的你站不住起来!”,说罢,还不忘甩出一记白眼。

    黑熊精听罢耸了耸肩,跟着无奈着回道,“甭管咋说,你这话,倒是没错。你们大圣确实有这本事,想当初他带着我们闹天宫那会儿,嗬!何其的蔚为壮观!就说那十万天兵哈,从天的这一头,排到那一头,密密麻麻,言说…… ……”

    忽的,黑熊精静默了,望着天边一侧,他忽的皱紧眉头。

    崩巴二将不明所以,也当即顺着黑熊精的目光望过去,可说这一望,两人却也是惊了。

    密密麻麻,天兵不计其数,黑云滚滚,此刻,正缓缓袭来。

    “发生什么事了?”,崩将军忽的问道。

    黑熊精凝神皱眉,跟着当即回道,“不明何事,但应知,来者不善!”

    巴将军心领神会,跟着叫来身边一蓝眼猴子,吩咐道,“传我命令,带大家到后山避难所,还有!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蓝眼睛猴子听罢皱眉,跟着朗声回道,“知道了,将军!我安排好大伙儿,马上就带猴子军回来!”

    “屁话!”,但怎料巴将军听了这话,却登时怒了,“回来干什么!全体的猴子军,全他娘的给我守在后山,哪个敢违令的,老子当即就削了他脑袋!”

    蓝眼猴听罢一个激灵,跟着赶忙躬身离去。

    但说就在蓝眼猴转身没一会,巴将军竟又当即叫住了他,“等一下,麻头!”

    蓝眼猴听罢转身,眉头拧的紧。

    巴将军心头一酸,登时说道,“麻头,莫怪我,大圣走前说过,要保花果山周全。要是这之中,你们出了事,我纵是咽了气,也要遗憾黄泉啊。”

    麻头听罢,眉头稍疏,跟着,便又顿身离去。

    于此,巴将军长舒了口气,跟着,亦转身横眉于天际。

    黑熊精抿了抿嘴,当即冷冷的说了句,“我们不死,谁也不想进花果山半步!”

    崩巴二将听罢点头,双目笃定……

    言说这天上密密麻麻的,也确实是天兵天将,而且带领这天兵天将的,还是那一早与玉帝争辩于凌霄宝殿之上的,太白金星。

    他举荐哪吒的计谋,玉帝应了。只是随后,玉帝却又对他下了一条命令,玉帝说,“大义军有为天规,沙悟净身处其中,其师徒四人便等同连坐!今日,我们要先铲平些,或早或晚,都会与我们相抗衡的力量,要我说,花果山,当是首选!”

    太白金星听罢微愣,因为他心里明白,这名义上,玉帝是想铲除花果山,以绝后患。可是这背地里,玉帝却是在为他立仇,而且,还是那个混世魔王,力捍天地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仇!!!

    玉帝,终究是想杀了他。

    可是作为天庭的一份子,为天庭效力,他又岂能回绝。

    所以,叹息间,太白金星,终究是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
罪孽 第五十六章 打就打呗
    太白金星走到前头,跟着大喝了句,“别反抗了,孙猴子都从了天庭,你若干人等,就也都松口气,低头认罪了吧!我会和玉帝求个情,兴许还能保你们个周全。”

    可说崩将军听罢,却当即回喝道,“滚你妈的!你们神仙就没一个好东西!怎么着,眼见着我们大王不在身边,就过来打我们花果山的主意。呵,这里里外外,不就是在对外面说,你们诸神佛,全他娘的是欺软怕硬的伪君子吗?”

    太白金星听罢,面色淡定。适时,他忽的往前迈了一步,跟着又好似颇无奈般的问了句,“看来,你们当真是想死扛到底了?”

    崩将军手中这双斧,当即往地上一落,跟着,便长言喝道,“龟孙儿们,来尝尝你爷爷的斧头!”

    “等一下。”,但说此时,巴将军却又忽的开口了,适时,他眉头紧皱,跟着,却又颇平静的问了句,“太白金星,我花果山今日与天庭无仇,要说来算五百年前的旧账,是不是太做作了些?莫说开打也成,但您,总也得给个理由吧!”

    巴将军言语简练,实则切中要害,太白金星听后以为,确实也该透个底。

    所以彼时,太白金星叹了口气,跟着,便长言说道,“按理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但事儿既然摆在这了,玉帝又下了死命令,所以我不可能回绝。当即,我便和你们明说,犯事儿的,是你们大王的兄弟,沙悟净。他带着大义军,杀了天庭三十万精兵,又屠了巨灵神和李靖将军,所以这里外一牵扯,这凡是有点关系的,都得铲除!”

    太白金星苦口婆心,心中想着的,不过也就是希望他们投降,然后他再去争取,为他们做个宽大处理。不然,一场血雨腥风,实则是避免不了的。

    彼时,太白金星眉头紧皱,跟着,又好似泪眼婆娑的问了句,“事和你们说了,真和你们没多大的关系,所以各位,投降吧,没人硬要你们死。”

    清风拂面,太白以为,这三个兄弟,多少,应该是动了情吧。

    “不要。”,巴将军忽的断道,一抹笑意,跟着漫上嘴角。

    太白金星愣了,他万般没想到,自己的脸,竟会被打的这么响。

    “老子也要和你们打一场。”,崩将军忽然喝道,不知怎的,一股热气腾腾的气浪,忽的在黑熊精,和崩,巴二将周围漫起。三个人恍若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气势汹汹。

    “你们不要命了?说了和你们没关系,该杀的,是沙悟净!”,太白惊醒错愕,一时间口不择言。

    “放你娘的臭屁!”,但怎料此刻,黑熊精也突然怒了,“沙悟净是大圣的兄弟,那也就是我们的兄弟,休说是宰了你们几个兵将,纵是他屠了玉帝,诛了如来,我等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而且我还告诉你太白老儿,就你刚刚说的这些个事儿,我真他娘的想说一句…… ……”

    “他妈的痛快!!!”,三兄弟异口同声。

    太白金星愣在原地,不知怎的,他似乎被黑熊精的话感染了,一股久违的热血,也开始在他身上蔓延,曾几何时,这漫天的神佛,不都也是以兄弟相称的吗,可是现在怎么了,变了,变了,都他妈的变了!

    “来人啊!把这三个妖怪,全都给我杀了!”,太白金星忽的喝道,适时,他白发散乱飘起,不觉间,恍若一个疯子。

    众天兵天将得令,当说是一瞬间,便一股脑的,直朝三兄弟冲了过去。

    “这天上没有的,地下,也不许有。”,与人之未觉间,太白金星忽然,冷冷的丢下句话。

    彼时,天兵有三万之多,黑压压一遍,恍若一朵乌云,直朝三兄弟压过来。

    黑熊精适时挡在崩巴二将身前,跟着,竟忽的捶胸顿足,来了个黑熊怒目,金刚弑吼。

    这吼声大得出奇,适时,空气颤动,砾石翻滚,就连这天上的云,都当即被震散成了两路。

    当说这众天兵打前头的,竟当即就被震晕了上百人。

    三兄弟瞧准机会,皆一个踏地而起,跟着,便也都狠狠的攥紧武器,直杀进三万天兵天将之中。

    适时,狂风大作,武器嘈杂声,未有停歇。

    数不尽的闪电,犹如一条条黄龙,于云中游走,三兄弟于这三万天兵天将中,当说是,杀了个七近七出。

    血滴子恍若雨点,滴滴落向地面。

    常言道的血雨腥风,或许,也就不过尔尔。

    但三对三万,终究是差的悬殊了些。所以没一会,这刀叉剑戟,便都插入了三兄弟的身体之中,血窟窿,刀口,比比皆是。

    但怎说三人彼时却也都杀红了眼,疼点算什么,只要死不了,就得多抓几个垫背的!适时,黑熊精忽的喝道,“兄弟,多杀一个,咱就多留花果山一份太平!多宰一个,咱就更对得起大圣对咱们的恩德!为了自由!老子他娘的愿意献出这贱命!”

    “贱不贱的,又值几个臭钱,老子死在约定了,光荣!”,适时,崩将军回喝了句。

    “哈哈哈!哈哈哈!”

    适时,憨笑声此起彼伏,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言说,好不畅快!

    砰!

    但怎说不知何处,竟忽的落下一重锤,黑熊精躲闪不及,当即便被砸了脑袋,跟着摔向地面。

    崩巴二将见状愣神,且说未觉间,便也皆被砸了一重锤。

    砰!砰!

    二人受力不及,皆登时砸向地面,动弹不得。

    太白金星于此也错愕了,他望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跟着,却也不自觉的吐出了两个字,“雷公。”
罪孽 第五十七章 何为自由
    三兄弟被重锤砸向地面,登时,筋骨尽碎。

    太白金星望了眼,那腾在半空中的孤傲汉子,跟着,竟不自主的脱口说了句,“雷公。”

    确实,太白金星没有看错,这个挥锤相助的人,正是雷公之一的雷部元帅,辛元帅。

    辛元帅本名辛兴,乃是凡人所化。

    但他得道成仙,却不是靠修炼,他靠的,全是一颗孝心。

    相传当年辛兴为凡人时,捉了四只野鸡,他不晓得,这四只野鸡乃是雷公所化,所以当即便把这四只野鸡交给了母亲,言说做顿好的,跟着,便也就出门了。

    但谁知,这辛兴母亲在杀鸡之时,这野鸡却突然开口说话了,野鸡说:吾乃雷公所化,不能杀!但辛兴母亲不信,当即提刀便砍,但怎料,这半空中却突然劈下一道黄雷,跟着,便把这辛兴母亲给劈死了。

    辛兴归来时,自是痛苦万分,且说就在这节骨眼上,那四只野鸡竟又突然喝道,无奈雷公所化!尔老母欲杀我等,不得已,以雷诛之。

    好嘛,不说还不知道,这一说,辛兴岂能罢休。

    所以当即,辛兴便一鼓作气,拔了这四只野鸡的毛,跟着,便又想提刀杀之。

    四雷公见此杀心又起,可说一考虑他为母心切,这心,却又当即软了下来。

    所以四雷公当即幻化人形,跟着讲道,“你孝心可嘉,但你母亲想杀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样吧,我赠与你火丹十二颗,全当是补偿吧!”

    一语毕,辛兴脚底下,忽的出现一五雷鼓,五雷鼓周围火焰四起,辛兴不觉间,便已是到了这天上,自此,便也是被封做了雷公,管辖云雨。

    可彼时,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花果山?要说,这几年,玉帝也没怎么待见他,毕竟耿直顽固的家伙,玉帝一向都不喜欢。

    所以望了雷公半晌,这太白金星终究是开了口,“辛元帅,你来这做什么?”

    雷公闻言转头,跟着冰冷的回了句,“一点小事,浪费这么多时间,我看,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说罢,雷公忽的落至地面,跟着,便又缓缓的朝黑熊精三兄弟走过去。

    太白金星心里不是滋味,虽然雷公说的没错,可是作为一个老前辈,却被一个新手当众教训,这口气,他却又实在咽不下。

    “辛兴,不管你做什么,这对前辈的态度,总是该有一个的。而且作为一个前辈我得提醒你,这世间的善恶美丑,那不是人能够评价的了的,你明白吗?”,太白金星特意压低语气,很是着重这句话。

    可没成想,雷公彼时,却依然没有把太白金星放在眼里。适时,他忽的一脚踩在黑熊精的手上,跟着,还突然问了句,“孙悟空那臭猴子,在哪?”

    黑熊精疼的直咧嘴,可说这节骨眼上,他却也依然没有认怂。

    呸!

    适时,黑熊精一口血水喷到雷公脸上,跟着,还不忘骂了句,“直呼大圣的名姓,你这歪瓜裂枣的,也配?”

    雷公于此,却依然表现的很自然,适时,他忽的松开了脚,跟着问道,“花果山,还要守吗?”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但怎料此时,这太白金星却是急了,彼时,他驾着白云落至地面,跟着,却又瞪着雷公问了句,“我说辛元帅,你不把我太白金星放在眼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雷公断道,跟着,他一把推开太白金星,当即又直面黑熊精问道,“我说,这花果山你们还守吗?”

    黑熊精不明所以,可听了雷公的话,却也当即果断的点了点头道,“守,死也得守。”

    雷公闻言深吸口气,跟着只得无奈的耸耸肩道,“好,你们死,花果山留下,但若你们想活,只说一句,我不要花果山了,就好了!”

    砰!

    语毕,雷公一锤砸向黑熊精手掌,适时,黑熊精手掌尽碎,指头错乱脱落,皮骨血肉亦是模糊难辨。

    疼痛犹如钻心,黑熊精眼珠发白,几欲昏厥。

    太白金星见此,心头一紧,虽说这诸神都说辛兴孤冷残暴,今日一见,却不知竟至于如此。

    于此,太白金星往后退了退,他心中有正义,有自尊心,是真的。但怕死,却也是真的。

    砰!!

    “额啊!!!”

    但说于此间,这雷公竟又当即朝崩巴二将,各落了一锤。

    崩将军手臂当即砸断,巴将军脚掌,登时开裂破碎。

    血液蔓延至深,雷公于此夯了夯鼻子,眼中,登时充满血丝。

    他在颤抖,雷公在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总之彼时的雷公,却好像突然又变了个人。

    “为什么?神佛杀人就不用偿命吗?都是冷血的吗?都没有父母兄弟吗?”

    雷公言语冰冷,手中这锤子,竟不由的又攥得更紧了些。

    砰!!!砰!!!砰!!!

    忽然,雷神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冰冷,跟着这手中的雷锤,便又轰然砸落。

    一下,两下,不计其数。

    惨叫声此起彼伏,黑熊精与崩将军且说没几下就失去了意识,倒是巴将军还在抵抗着,眼见着双臂尽废,双腿渐无,可于此,巴将军终究还是狠狠的撂了句话,“杀了我啊!呵哈……诸神虚伪!只要这世间他们存在一天,呵哈……我们就永远……得不到自由!!!”

    自由?雷公忽的一愣,但转瞬间,他却又将这雷锤,狠狠地瞄向了巴将军的脑袋。

    就好像这两个字,终于是触断了雷公的最后一根神经般,他发狂了,他必须,要了巴将军的命。

    巴将军眼望着雷锤,竟忽的露出丝微笑。彼时,他好像看到了大圣,大圣在对他竖拇指,言说,好样的!

    轰!!!!!!

    一锤落,万籁俱寂。
罪孽 第五十八章 找错人了
    雷公重锤砸落,巴将军于此,全无生念。

    适时,轰的一声!但说有开天裂地之势,就这一锤,怕是大圣挨了一家伙,也不能轻松吧。

    太白金星于此惊愕,他根本不会想到,那个平日里孤傲高冷的辛元帅,竟然,会有这么血腥**的一面。

    三万天兵天将于此,也皆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纵然这雷公是和他们一伙的,但对于这样一个分裂的人,我想,谁都不想接近他吧。

    可说是这一锤下去,巴将军会死吗?

    言说一句:差一点。

    但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竟忽的伸出,跟着,便一把拽住巴将军,并将他从那重锤之下,搭救了出来。

    重锤落地,砾石登时翻滚扑面,那人忽的拽过巴将军,跟着,竟翻身又将那巴将军,掩在了自己的身下。

    砾石飞速射出,登时,那人皮开肉绽,血流至深。

    这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搭救巴元帅?砾石就能击打出的伤口,想必,也是个**凡胎吧!

    “麻……麻头……”,巴元帅清醒后,忽的开了口。

    望着眼前那个泪流满面的臭小子,巴将军的心,一瞬间就酸了。

    “你回来干什么?”,巴将军言语酸涩,甚是动情。

    但怎料听了这句话后,麻头竟哭的更厉害了,适时,麻头的眼泪如豆粒般,啪嗒啪嗒直落在巴将军的脸上,适时,血液和眼泪交织,混成一片。

    这个麻头,就是那个长着一双蓝眼睛的猴子。巴将军叫他安排大伙避难,没成想,这臭小子,竟然又一个人跑了回来。

    烟尘散尽时,雷公有些微愣,望着那个还在喘气的巴将军,心中,则登时又燃起了一股怒火。

    适时,雷公挥着手中的锤子,跟着,便再一次,向巴将军一步步靠近。

    噌!

    但说这一瞬间,那麻头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又忽的站起,稳稳的立在了雷公的面前。

    雷公于此驻足,表情登时有些为微妙。

    “不许你伤害,巴将军!!!”,麻头忽的吼道,血液顺着额头流至下巴,跟着又滴落地面。

    雷公皱了皱眉,跟着深吸口气道,“自己都遍体鳞伤的了,你还有空管别人?”

    “用不着你管,但是我再和你说一句,不许你伤害巴将军,还有花果山的任何一个人!不然,我打死你!”,麻头言语狠毒,但对于身经百战的雷公来说,实在是轻如鸿毛。

    “打死我?”,雷公忽然笑了,望着那个表情认真的猴子,雷公跟着说道,“野猴子,战争不是过家家,死了,可就真的是死了。”

    “那又如何?!”,麻头适时吼道,言说,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如何?”,雷公于此,忽的冷漠,跟着,便又低声说了句,“我会让你死的。”

    “别!!!”,但说就在雷公脱口的一刹那,这巴将军竟突然又撕心裂肺的吼出了声。

    “用不着你杀!”,巴将军跟着吼道,“麻头!你个臭小子!你奶奶不用人照顾吗?逞英雄有什么了不起的,滚,快点从这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巴将军言语犀利,未有顿挫,麻头听罢愣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

    可说雷公于此,却忽的露出丝诡笑,适时,他竟又打量起麻头来,他好像挺期待,麻头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离开这,到安全的地方!”,巴将军躺在地上,泪眼婆娑,“求你了麻头,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没法向大圣交代,我要保护好花果山,保护好花果山的,每一个人!”

    麻头于此静默,跟着,他又缓缓的抬起了头。

    但说就在麻头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那蓝色的眸子中,竟好像忽然闪出一丝猩红,这猩红不同于残暴,而是有一种很纯粹的东西,藏在其中。

    “我不能走。”,麻头断道,“保护花果山,不是巴将军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黑熊大哥和崩将军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事,他是我们的事,所有花果山生灵的事。”

    雷公听罢有些惊讶,他没能想到,一个小小年纪的野猴子,竟然也会有这般觉悟。

    “你…… ……”,巴将军刚要开口,但怎料这时,麻头却突然打断巴将军,跟着,轻声说道,“巴将军你失了本心,能力不是承担责任的标准,我们肩负任何东西,凭借的,也不是本事的大小!难道巴将军你忘了吗?当日大圣水帘洞纵身一跃,可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野猴子呢。”

    砰!

    但说就在这时,雷公的锤子,落了。

    麻头未有准备,当即便被掀了个血液四溅,血水横飞。

    麻头双眼翻白,骨头,更是碎的骇人。

    巴将军双眼呆滞,望着麻头忽的落到自己跟前,这胸中的怒火,再也没法压制。

    不要!

    不要!!

    “不要!!!!!!”,巴将军忽的吼出声音,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但是巴将军彼时的眼泪,却已尽是血水。

    雷公抛起雷锤,在自己手中打了个圈,跟着,竟又表情轻蔑的说了句,“虚张声势什么?能力,实力,就是这世间一切的标准,当日我娘被杀,可我的实力,没有报仇的资本,所以我只能放弃,所以我不能允许自己恨诸神,我啊,只能恨自己!”

    说罢,雷公又缓步朝麻头和巴将军走去。

    麻头此时眼神涣散,但说望到巴将军那一刻,麻头还是笑了。

    彼时,麻头呼吸微弱,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脱口说了句,“巴将军……别……别怕,花果……花……花果山,我们……我们一起来,守护…… ……”

    雷公听罢,一股无名火,竟登时又翻腾而起。

    “别再这恶心人了,守护?就你们这点本事??”,雷公吼声落,跟着,重锤接肘而至!

    轰!!!!!!

    这一锤,大概是用尽了雷公的全部本事。

    彼时,雷光滔天,砾石粉碎,三万众神,皆被这气浪,弹的趔趄。

    可说,就在这重锤余浪散尽之时。

    这不知何处,竟忽然传来句,尖声尖气的话。

    “妈的……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欺负到,俺老孙的头上了?”
罪孽 第五十九章 劈山断岭
    重锤落,本以为一切至此休矣。

    可谁知,就在那重锤恢复平静之时,众人,却又好似听到了一句格外熟悉的腔调。

    “妈的!竟然欺负到,俺老孙的头上来了?”,一语落,雷公心头一颤。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五百年前,他曾与他交过手,他活尽一生,也再没见过意志如他一般坚强的人。当年诸神殿拿他没法,便将他移至雷部,交于百余雷公。当班的说,这小子皮糙肉厚,血狼嚼不动,所以索性,便想用天雷,砸他个七荤八素。

    但常言道,自古诸神不得法,便有天雷震九州。这天雷,是专门管制诸神用的,别说是凡间之物,就连着这天上的神仙,受了这一雷,也必定要皮开肉绽,数月不合。

    当说严重一些的,当即就咽了气了。

    可辛元帅当时不信这话,他以为,这诸神殿的报时官们,不过就是想偷个懒,所以这才将这麻烦,推到了雷部,好嘛,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辛元帅如是想。

    于是,天雷五十,皆砸中那人天灵。

    辛元帅以为,就用这惊雷砸出的骨灰,给诸神殿那帮不做事的家伙,一个教训。

    然这其中道理,便要如挫骨扬灰般,果断决绝。

    但辛元帅失算了,天雷五十,只是将那人的衣衫劈烂了,至于皮肤肌理,却是毫发未伤。

    辛元帅恐惧,不知所错间,竟当即又下了天雷一百之命令。

    天雷如黄龙,一口一口啃食着那人,那人面如土灰,但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但不出所料,一百天雷,也没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那人如此间,微笑,跟着,便说出了一句,让雷公辛元帅,一生都为之动容的话,“俺老孙死不了,但若是我死不了,你们,就别想好活。”

    当时的辛元帅没能品出这话中的意志,所以当即便一狠心,又下了道命令。

    “天雷一万,不砸死他,我们都别想活。”

    但时至今日,辛元帅都为这句话后悔着。他不死,我们没法活。也就是说,辛元帅那一刻,是真的恐惧了,他对那人感到恐惧,也对那人是说出的话,感到恐惧。

    但怎说,天雷一万后,辛元帅终究是看到了那人血肉分离,肠穿肚烂。

    可一瞬间,辛元帅又瞧见了那人嘴角的诡笑,没错,他还在笑着。如此间,辛元帅又对那人的脸感到了恐惧,所以没来由的,他又下了天雷一万的命令。

    “来人啊,再调一万天雷,把那畜生的脸,给我砸烂。”

    一语毕,天雷又起,焦灼的味道,在雷部的惩戒殿久久弥漫,挥之不去。

    他以为他死定了。

    他以为他永不超生。

    他以为他们安全了。

    然而那日,老君殿忽的燃起巨火,他怵的发现,那人,竟再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身披金甲圣影,脚蹬云耳勾靴。一根金箍棒,砸的这漫天宫殿支离破碎,一声高喊,竟又如那钟磬般,直击心脾。

    他颤抖了,不知为何,那日,雷公辛元帅一天都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但辛元帅自己清楚,那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了整整一个月。

    那一个月里,他一动不动,也未进丝毫粮食……

    “你不该再出现的。”,寻着那声音,雷公终于开口了。

    那人听罢微愣,跟着,竟一个跟头,翻至雷公面前。

    “你……说什么?”,那人适时问道。

    雷公忽的屏气,望着面前那个熟悉的面孔,一瞬间,雷公竟然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俺老孙不在,你竟然敢打我花果山的主意?难不成,要我再把这天宫,搅他个底朝天?”,适时,那人又开口了。

    “我……记得你。”,雷公屏了半天气,终于开口了,“弼马温……孙……悟……空……”

    彼时,猴子笑了。

    如雷公所言,他确实就是那个天官弼马温,孙悟空。

    但如今的孙悟空有二,一个温情谨慎,一个暴躁如雷。

    雷公很不幸的,激怒了后者。

    “我的人,是你打的吗?”,彼时,猴子心平气和。

    雷公忽的心跳加速,于此间,他却依然壮着胆子,轻蔑的回道,“是我,怎么了。”……

    “我啊……日!你!姥!姥!!!”

    猴子怒了,一语落,猴子当即一把擎住雷公脖子,跟着,便狠劲儿摔向地面。

    轰!!!

    适时,气浪四起,地面崩裂。

    雷公未有觉察间,便当即被开了瓢。

    太白金星见状心有余悸,索性先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但太白金星能躲,这三万天兵天将,却没法躲。适时,眼见着雷公被揍,三万天兵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适时,猴子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利刃。

    噌!

    一股气浪摔向地面,地面登时凹陷成坑,猴子一个劲蹬,跃至空中,跟着,便又掏出金箍棒,狠狠的喝了句,“大!!!”

    一瞬间,金箍棒宛如擎天巨柱,猴子双手抱合,跟着便一个猛劲,狠狠朝那三万天兵天将,砸了过去。

    砰!!!!!!

    然说,哗啦一声,这三万天兵天将,竟硬是被砸了个七荤八素,只道是,一瞬间,团灭。

    雷公躺在地面上,望着,那半空中肆意挥舞着金箍棒的野猴子,笑了。

    “今时……不同往日。”,雷公低声说了句,跟着竟又抓起身旁之雷锤,一跃朝那猴子砸了过去。

    噌!

    登时,劲风四起,雷公落锤间,猴子忽的转过头,可说,却又毫无格挡之意。

    砰!!!

    重锤落,直砸天灵。

    雷公牟足劲儿,届时,朝猴子脑袋砸了个结结实实,但怎说一股气浪平息后,猴子,却又好似未伤丝毫的,依然顿在半空。

    咳哧——。

    然说戏剧的是,猴子无碍,可雷公那雷锤,却在这一瞬间,崩碎。

    雷公锤,异兽之骨所炼,硬度惊人,可劈山断岭。

    “但劈不得猴子脑袋。”,彼时,雷公自顾自的说了句。

    “你说什么?”,猴子表情狰狞,言说语落间,竟当即一把抓住雷公的胳膊,跟着,咯吱,咯吱的,狠狠拧了几圈。
罪孽 第六十章 不服试试
    这世人大多怕死,但却有一部分人,厌生。

    对于这部分人来说,死亡,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所以当他们走投无路,或者无事可做时,选择死亡,只是他们娱乐自己的一种方式。

    与普通人看待死亡不同,他不黑暗可怕,而是一条光明大路。

    彼时,猴子将雷公的胳膊拧了几圈,但出乎猴子意料的是,胳膊断了,这雷公竟然不吭不响。

    “你个放雷的,胳膊断了,都不知道叫一声?”,适时,猴子问道。

    雷公言说于此间,看了眼已断的胳膊,跟着,竟突然笑着回了句,“断了条胳膊而已,我相信痛觉和味觉,嗅觉无差,只是种主观意识罢了。我想他疼,他就疼,我不想他疼,就是被搅碎了,我也不会哼唧一声。”

    “神经病。”,猴子暗骂了句,跟着竟忽的跃至远处,不再搭理雷公。

    雷公于此间长出了口气,一滴豆大的汗珠,跟着从额头滚落。

    “不疼,还流汗?”,但天杀的,谁晓得这猴子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雷公身后,雷公被这话下了一个激灵,且说刚要狡辩间,却突然又听那猴子补了句,“放雷的,你怕我?”

    嗵!

    适时,雷公仿佛已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嗵!嗵!嗵!就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一般。

    “我会怕你个妖怪…… ……啊!!!”

    但说,雷公这话还没说完,竟突然感觉,两只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嗬!怎料打眼一看才知道,原来就在那雷公说话之间,这猴子竟当即提起金箍棒,稳稳的敲碎了,雷公的膝盖。

    适时,骨渣迸溅,血肉溃烂,雷公言说一口凉气灌肺,跟着,整个人,便直坠下地面。

    砰!

    雷公落地,双眼,则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猴子看。

    猴子在笑,而且笑的轻蔑,所以不觉间,雷公又打起了哆嗦。

    “冷……冷……罢了。”,适时,雷公自顾自的说了句。

    但即便敲碎了雷公的双腿,拧了雷公的胳膊,这猴子,却依旧不满足。

    适时,他一个后空翻落地,跟着,便又径直,朝雷公走去。

    但说猴子边走,却又边打量着四周,望着已经昏迷的黑熊,崩巴二将,还有麻头。猴子这心口,竟登时压上了一口气,久久挥之不去。

    “你们这些神仙,是不是都欺软怕硬?”,忽的,猴子开了口。

    雷公听罢,嘴角适时露出一丝诡笑,跟着,还颇不在的回了句,“什么欺软怕硬,你们这些家伙,哪里是神佛的对手。”

    猴子无所谓的抿了抿嘴唇,跟着竟走近雷公,还当即朝雷公的脸,踹了一脚。

    不过这一脚,猴子没用力,他不过是想羞辱羞辱这个,奶油小仙罢了。

    砰!

    然说适时,猴子竟又踹了一脚。

    雷公脸面登时挂满血水,这身子,也哆嗦的更厉害了。

    “说你怕我。”,彼时,猴子面目狰狞,跟着,恶狠狠的说了句。

    但一样的,这回,雷公依然没有说:怕猴子。甚至,他还在后面简单的补了句,“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猴子双眼迷离,且说未觉间,竟当即又给了雷公一脚。

    砰!!

    这一脚,猴子甚为用力,雷公面目从容,但依旧又被毫不留情的,卸了一只胳膊。

    四足已断,猴子搞不清楚,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你希望我杀了你?”,猴子皱眉,当即问了句。

    于此,雷公点了点头道,“没错,希望你杀了我,这样,你就输了。”

    输了?猴子不明白,雷公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杀了你,我却输了?”,猴子适时诡笑着说道,“你脑子里都是屎吗?你都死了,你凭什么赢我?而且我告诉你,放雷的,杀你这事,我用不着你提醒,当说你有,到我花果山作孽的心思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

    “还有你,太白金星。”,彼时,猴子又加了句。

    不远处的太白金星闻声,竟当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砰!!!

    但说太白金星还没缓过神,他就忽然听到了这不远处传来的一阵爆破声,太白金星适时寻声望去,却也说是正好瞧见了,那雷公被砸的一瞬间。

    地面开裂,飞沙走石。

    猴子面目冷静,拳拳到肉,毫无停手之意。

    “等……一下。”,但说来奇怪,然说就在这时,那雷公竟突然趁着猴子起拳的刹那,说了句话。

    猴子停顿,不知何意。

    雷公面目被砸的不成人形,且说彼时却依然强忍着剧痛,说道,“大圣……别,别打了,也许我错了……也许,是我输了。”

    “所以?”,猴子皱眉,强忍着笑出声。

    “请绕我一命,大圣,我错了。”,这话,雷公说的干净利落。

    猴子闻声,搔了搔脑袋,跟着,却也是颇自然的回了句,“好吧!放过你了!”

    “真的?”,雷公喜不自胜。

    “假的!”

    轰!!!

    一拳落,雷公于喜悦间,脱口咽气。

    适时,猴子忽的起身,跟着拍搭拍搭手上的灰尘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但谁叫你砰了俺老孙的底线。”

    “太白老儿!”,猴子忽的吼了句。

    太白金星于此只得起身,跟着,却也只得厚着脸皮应道,“大圣,我…… ……”

    “别说了。”,猴子突然阻拦道,“告诉上边,怎么搞我都行,但是花果山,动不得,这是我的底线。”

    太白金星听罢,连忙点头应道,“知道了,大圣!知道了…… ……”

    猴子长出口气,跟着又无奈的说了句,“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太白金星听了这话,就如同得了救命稻草般,适时,他向猴子躬身做了个揖,跟着,便径直向云端飞去了。

    嗖!

    但谁知就在那太白金星刚刚起身之时,一抹红光,竟当即穿过了太白金星的胸膛。

    太白金星于此皱眉,回首间,却刚好瞧见了猴子那狰狞的表情。

    适时,猴子笑的合不拢嘴,跟着,却又突然怒目喝道,“上边的,开战吧!!!”
罪孽 第六十一章 全是套路
    猴子,一代人的情怀,一代人的英雄。

    我们长大了,可他却还停留在83版,想想也有些不该。

    我们一直在等,等待着那个英雄归来,他身披金甲圣衣,脚蹬云耳勾靴,一声大喝,言说四方颤动,天地无声。

    500年前,猴子曾与天斗,但我相信,那时候的猴子,意气要比责任重些,与天,言说开战,可能也不过就是脑子一热,或者说是,是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在作祟。

    但500年后的今天,猴子成了斗战胜佛,是榜样,是标杆,是一尊与世无争的佛。既已得道,何故鸡犬?这漫天神佛中,又有多少神佛,曾为了这个荒唐却尊贵的称号,舍弃了妻儿,兄弟,和姊妹。

    但言说,明明已经万事休矣,却为何还要多管闲事?

    “因为他不是心中的道。”,于此,猴子轻轻说道。

    巴将军是几个人中,唯一还有意识的人,他不明白,猴子为什么要回来。虽然他心中一直在渴望大圣归来,可是,他既已成佛,我们又哪忍心拉他下水。

    “大王,你真不该回来,你已经是佛了,你不能…… ……”,巴将军一声哽咽,终究是没能说下去。

    猴子听罢微笑,跟着,叹了口气道,“傻小子,神佛,是俺老孙最厌的东西,你们清楚,俺老孙西行,不过就是为了能保护自己身边的这些猢狲们。可是如今我成佛之后,你们却依然被人欺负,俺老孙在这吐口唾沫,这神佛,不要也罢!”

    “大圣……”

    “别说了!”,猴子适时皱眉,跟着脱口断道,“还认我这个大圣的话,就给我精神起来,打说今儿后这一仗,可别给俺老孙拖后腿!”

    巴将军抿了抿嘴,跟着,欲言又止。

    猴子倒吸口气,登时自顾自道,“我这有些丹药,修骨生肉的,一会你四个拿了去,我还有些事,去去就回。”

    “大圣…… ……”

    巴将军刚要起话,但怎说,那猴子走得甚快,一个跟头,就登时连影,都瞧不见了。

    巴将军望着身旁的葫芦匣子,跟着,却又不知为何的,笑了。

    这笑,意味深长,却又似曾相识……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猴子离开花果山的那一刻,这凌霄宝殿上,也刚刚得知了太白殒命的消息。

    “太白金星死了?我太白老弟死了?”,彼时,老君吼的大声,且说闻者,皆不由心颤。

    玉帝见状,适时脱口安慰道,“老君,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太白仙家已经死了,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应抓紧拿了那臭猴子,好给太白仙家报仇啊!”

    老君闻言长叹口气,跟着,点了点头回道,“哎,玉帝说的极是,可惜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是让我们的众仙家,内心憔悴啊!”

    玉帝适时点了点头,跟着,叹了口气道,“眼下之事,一时刻不融化,再拖沓下去,唯恐节外生枝。所以,我现在就要派兵,先铲平了那花果山再说!”

    适时,玉帝眼睛一瞪,跟着又朗声喝道,“众仙家,哪个可担此大任?”

    一语毕,凌霄宝殿之上,登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清楚,这花果山的猴子,可是要比那三百万大义军,可怕多了。

    玉帝见久久无人应声,便赶忙给了老君个眼色。

    老君登时会意,跟着,便一挥拂尘,笑道,“玉帝您这还用问吗,您说说,咱这天上最能打的是谁啊?难道您忘了吗?这五百年前能压制住猴子的,除了那西天如来,可也还就剩下那一个人了!”

    “嘶……老君说的是?”,适时,玉帝笑着明知故问。

    老君一挑眉头,跟着回身笑道,“杨戬,这铲平花果山的重任,我看,你是非担不可了!”

    老君言语颇重,显然,没有给杨戬拒绝的机会。

    杨戬适时冷笑,呵,自从他放跑孙悟空,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刀子已经架上了,什么时候,都得扎过来。你是明着扎,还是暗着捅,这刀子,我都得接。

    所以杨戬适时往前走了一步,跟着,吸了口气道,“命令都下来了,我杨戬,怎敢不接?”

    老君听罢点头,登时,回身复命道,“回玉帝大人,您看,这不是,又了了一桩心事嘛!”

    玉帝不言语,但脸上,却不由得,挂上了一抹笑。

    有意思,这世上的套路,好像都是这样呢。一个唱,一个和,一个逗哏,一个捧哏,一个卖着关子,一个装着糊涂,都是,早有预谋的啊。

    但说来有趣,就在玉帝和老君,以为此事已成之时,这杨戬,却又突然说话了。

    “回玉帝,这担子我接了,但我有个要求,您应了这要求,我这就去,您不应,我就不去了。”,杨戬言语洒脱,让人听着很舒服。

    玉帝眨了眨眼,跟着,却也只好回道,“二郎啊,什么事,你和舅舅直说便是了,管他什么要求,只要你说,舅舅,通通都应!”

    杨戬听罢嗤笑,适时,往前一步道,“玉帝大人,我杨戬是个英雄,但却也只是个匹夫英雄,一脑子的肌肉,成不了大事。所以啊,对于剿灭花果山一事,啧啧,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玉帝听罢皱眉,当即喝道,“二郎你什么意思,临阵退缩?”

    “不不不!”,杨戬适时摆手道,“玉帝您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您再找一个能运筹帷幄的军师,跟我一起,不就行了吗?”

    “等等!”,老君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

    但怎料,与此同时,这玉帝却也突然开口道,“欸,还以为何事,这众仙家,你挑的上眼的,随便带去一个,不就得了!”

    “等一下!”,老君登时又喝道。

    可没成想,杨戬可没给他这个机会,适时,杨戬跟着抢先一步回道,“谢玉帝,我要带老君上仙去!这样,准保万无一失!”

    “好!”,适时,玉帝一拍桌子,登时应了。

    老君望了两人半晌,言说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原来,他们也在,套路着。
罪孽 第六十二章 江山重要
    这故事里有段七大圣的传说,想必大家都听说过。

    七大圣,也称七大魔王,老大牛魔王,老二蛟魔王,老三鹏魔王,老四狮驼王,老五猕猴王,老六禺(yu)狨(rong)王,老七,美猴王。

    没错,咱们口耳相传最多的,就是这个七大圣中的老七,美猴王孙悟空。

    但是猴子的这些大哥们,咱们却知之甚少。

    想当年,猴子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后,这几个兄弟,也就各自散去了。

    有的娶了老婆生了娃,有的,则干脆占山为王,自做生意。可要说自从散开后,就再无一点音讯的,却也只有他一个了,禺狨王。

    禺狨王,猴子管他叫六哥,行事隐秘,世间鲜有耳闻。

    很多人以为他死了,但偶尔,却还会突然冒出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但遗憾近几年,世人,却再也寻不到他的消息了,于此,禺狨王是否曾来过这个世上,世人,也就不关心了。

    遗忘,至此开始,我想我们终将有一天,也会遗忘了大圣的,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博物馆里。

    砰!

    但说此时,这猴子竟当即不由分说的甩出一脚!

    适时,几块巨石应声破碎,但转而出现的,却是一个长满青苔的黑色洞口。

    猴子挤了挤眉头,跟着,便又迈着大步子,往里跨去。

    一股发霉的味道,适时弥漫在猴子鼻尖,猴子略作恶心状,但彼时,却也只能强忍着怪味,继续往里面阔步。

    但越往深处,这怪味越重,猴子不由的捏起了鼻子。望着这地上越来越多的白骨,猴子这心,却又不由得踏实了些。

    窸窣,窸窣——。

    猴子缓步往前走着,骨碎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作响。

    这条看着像通往死亡的路,猴子,却始终按耐不住自己这颗燥热的心。

    往日的画面,随着猴子的脚步,也登时如幻灯片般,一张一张,呈现在猴子面前。

    那日,七大圣当着十万天兵的面,撒尿。

    没错,就是撒尿…… ……

    “哈哈哈,哥哥们,畅快不?”,猴子适时笑道。

    牛魔王板斧一挥,跟着朗声回道,“奶奶个球的,这辈子何曾如此畅快!老弟们,待俺们劈了这十万天兵,回头,就对那个什么王母娘娘,嫦娥仙子啊什么的,再来个畅快的!”

    “好啊!”,适时,七兄弟当即喝道。

    且说就在这畅快之时,老六禺狨王却突然发话了,适时,禺狨王一抹鼻子,跟着皱眉道,“嫦娥仙子我不管,但王母娘娘,咱们可万万招惹不得!”

    牛魔王一听不乐意了,“咋的兄弟,害怕了?这王母娘娘,怎么就招惹不得了?”

    但怎料,彼时禺狨王听罢,面色却更难看了,适时,他干咽了两口唾沫,跟着,却又怯生生的回了句,“丑,折寿啊。”

    “哈哈哈……哈哈哈……”,怎料老六这话说完,却登时惹得七大圣一阵嗤笑。

    “六哥你想的周到,弟弟我真是望尘莫及。”,猴子一手搭在禺狨王肩上,跟着,哭笑道。

    禺狨王不以为意,当即一把推开猴子,跟着,朗声喝道,“你懂个屁,哥哥我吃过的盐,可比你撒过的尿还多,这人老如花谢,哪个提起来,那都不是省油的灯!”

    猴子摊手做无奈状,禺狨王见罢,深吸一口气,只道是对牛弹琴了。

    此后,七大圣带着众妖一路直捣天庭,但怎说,天庭此间,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猴子的软肋。

    天庭以此做威胁,命令七大圣投降。

    猴子左右为难,只说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女人而已,大哥回头给你找个更好的!”,适时,牛魔王说道。

    “你傻啦?哥几个白和你干一场?”,蛟魔王言语重些。

    “回头把嫦娥给你,看行不,三哥跟你打包票!”,鹏魔王眉头紧皱,朗声道。

    “别犯傻啊!”,狮驼王道。

    “兄弟,你咋想咋做,五哥挺你!”,猕猴王笑道。

    “走,回家。”,禺狨王适时说道。

    等等……回家?

    众大圣闻声一愣,猴子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适时,他晃了晃脑袋,跟着又问道,“六哥你说啥?回家?”

    禺狨王适时点点头,跟着淡道,“啊!打什么打,弟妹都让人抓起来了,当哥哥的不救就算了,还能让弟妹再受伤不成?”

    猴子愣神,众兄弟不语。

    “江山重要,还是老婆重要?”,但说彼时,牛魔王竟又喊了句话。

    猴子两难。

    禺狨王见罢摇摇头,“爱江山,更爱美人。”

    说罢,禺狨王即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牛魔王叹口气,他不明白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手拿芭蕉扇的姑娘。

    咳哧——。

    骨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猴子长叹口气,跟着自顾自道,“哥哥欸,美人重于江山不假,但这大千世界,却也有太多东西,重于美人了啊。”

    “比如?”,怎料彼时,这山洞深处,竟突然传来句话。

    猴子心中窃喜,跟着朗声回了句,“自由!正义!”

    一语毕,猴子在等回复,可说等了半天,这洞中也没个动静。

    “怎么六哥,弟弟我的答案,可说是对了些?”,猴子又试探着问了句。

    “屁话!”,但不知为何,这洞中之人,却又突然朗声骂道,“亏你还去了西天,取了什么经,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没悟透!江山再重,不及美人,世事再重,不及美人,三界再重,不及美人!”

    “可是啊,我的美人,她死了。”,于此,洞中又传来句话。
罪孽 第六十三章 最好爱情
    我说过,这世间最好的爱情,永远只是遗憾。

    你在时,我不搭理你,你走时,我分外想念你。

    你在我身边,我永远觉得,有很多事比你重要。后来,你走了,再重要的事,我也提不起兴趣来。

    山洞深处,一人影,渐渐浮现。

    猴子见罢叹了口气,“怎了六哥,又惦念起嫂子了?”

    那人不说话,且说当即提起葫芦匣子,啁了口酒。

    一股酒香登时在山洞中弥漫,但说这酒香混杂起些许尸臭,这味道,反而更醉人些。像是经历了这世间的穷酸后,还能与世无争,自得其乐一般。

    “老弟你说错了,不是又惦念起你嫂子,是这么多年,老子一直没忘过啊。”

    彼时,禺狨王出现在猴子面前,他一身金毛,面泛红光,着着一件粗布马甲,蹬着一条宽松短裤。一红褐色酒葫芦提在手上,别说,还颇有一番酒仙的架势。

    可要说最让人在意的,却还是那禺狨王的紫色眸子。

    它清澈,透明,忧郁,浪漫,世人总觉得,这样的眸子,只配诗人拥有,可现实却是,它很好的长在了一只,成了精的金丝猴身上。

    猴子见罢耸了耸肩,跟着长叹道,“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六哥,你情深如此,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禺狨王听罢摇摇头,其实他最不想要的,就是旁人的羡慕。

    禺狨王曾经有个喜欢的姑娘,叫月儿,是一只兔精。月儿终日粘着禺狨王,言说离开一刻钟都不行。

    可是那时候,禺狨王偏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热血,勇敢,一心想要结交各路英雄,所以,他没法不离开月儿。

    起初还好,禺狨王出去一日便归,归来时,还会带些好吃的给月儿。

    可是后来,就是三日一归,十日一归,一月一归,一年一归。

    好吃的?月儿从来不祈求这些,她不过是想,多看几眼禺狨王罢了。

    但她照样粘着他,能粘一日便一日,能粘一天就一天,再或者,一刻钟也行。

    现在想想,月儿似乎从来都没奢求过他什么,她一心一意的守在禺狨王身边,可能就是,为了一份简简单单的愿望。

    有人把爱情比喻成愿望,这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实现不实现,永远都是我们心里,最好,最美的向往。

    但月儿死了,在一场风雪中,月儿死了。

    妖精和神仙不同于人,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禺狨王回来时,月儿端庄的坐在一块岩石上,他双手抱着膝盖,双眼,则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

    人,是可以活在幻想中的,例如废寝忘食一般,因为心中的念想,而忘了外界的一切寒冷与痛苦。

    我觉得,月儿应该是死在了自己的幻想中,不然,他望着的方向,如何恰好就是,禺狨王回家的方向呢。

    月儿死于猴子出生前,所以这段故事,也是哥哥们讲给猴子听的。

    “可是六哥,有一件事,是不可否认的,当年你在美人与江湖之间,选择了江湖呢。”,猴子言语犀利,不容反驳。

    禺狨王听罢,当即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不管你如何后悔,当你失去了你的美人后,你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适时,猴子淡道。

    “哈哈哈哈!”,忽的,禺狨王笑了,“好你个臭小子,老哥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呢,得得得,甭废话了,你一来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走!老哥给你打个头阵怎么样?”

    “谢谢老哥了!”,猴子嗤笑,当即,躬身淡道……

    但说,就在血猴子这边忙的不亦乐乎之时,石猴子彼时,却又在做什么。

    砰!!

    一脚落,木门登时破碎横飞。

    清风一脸惊恐的望着前方,跟着大声喝道,“你这臭猴子怎么又来了?你不是去西天取经了吗?莫不是,西行路的苦头,你吃不惯?”

    猴子听罢笑道,“西行苦头?俺老孙早就修成正果了!现如今,我已被封为斗战胜佛,你个娃娃再敢胡言乱语,我这就敲碎了你的脑袋!”

    清风听后有些恐惧,跟着,又试探着问了句,“即已修成正果,你又来我五庄观闹什么事?难不成,又想讨几个果子吃?”

    “去你的!”,猴子登时摆手骂道,“俺老孙不稀罕,今天我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搞清楚,我,究竟是谁?”

    但怎料,清风听了这话却有些迷糊,适时,他皱紧眉头,当即回道,“你这猴子莫不是傻了?你是孙悟空,不然……还能是谁?”

    可猴子听后,心里却没底,所以跟着又问道,“俺老孙不信你的话,你师父,镇元大仙何在?”

    清风听后,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跟着颇无奈的回了句,“师傅出去参加万仙会了,明月也去了,这家里就我一个,你要找师傅,明日再来吧!”

    清风言语果断,似乎,根本就不惧怕猴子。

    猴子抿了抿嘴,当说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竟当即一个跟头,翻到了人参果树园。

    果树园寂静无声,满目的人参果,摇摇欲坠。

    猴子望了眼四周,又望了望手中的孙涅槃,跟着,竟当即挥起一棒,狠狠甩向人参果树。

    砰!!

    适时,果树翻倒,碎土迸溅。转眼,一个深坑,就登时呈现在了猴子面前。

    “是死是活,再看一次,就清楚了。”

    于此,猴子缓步向深坑走去。

    “你个臭猴子,疯了吗?”,但怎料此时,清风却也刚好闯了进来,望着倒下的人参果树,清风眉宇间,竟是着急。

    可此刻的猴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所以,撇了眼清风后,他则继续向人参果树下的深坑,迈进。

    但说近了,猴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虽然不知道此前,他从这底下看到了什么,但它绝对不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些。

    因为他怎么可能会是…… ……一汪清泉,而且,无比清澈。
罪孽 第六十四掌 拳头道理
    板着脸的人,可能是喜欢你的。

    笑着脸的人,可能是想阴你的。

    所以我说,这人心,真是一件摸不透的东西。他可以伪善,也可以伪恶,但到底是什么,得从这最终的结果中,反馈出来。

    望着人参树下的一汪清泉,猴子迷糊了,他知道有人想阴他,而且这人无外乎两个人,一个是五庄观的镇元大仙,一个是和自己一样面孔的,血猴子。

    “臭猴子,你砸我人参果树,究竟为何!”,适时,清风忽的喊道。

    猴子闻言转身,当即回喝道,“娃娃,你如实招来,这人参果树下,可曾有其他的东西,你招了,我不算你的账,你若不招,我这就薅了你的舌头!”

    说罢,猴子一声嗬,跟着,竟一跃至清风面前。

    清风见此愣神,言说转身想跑,可他哪里是猴子的对手,且说,清风前脚这还没迈出去,后脚,就登时让那猴子给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

    砰!

    清风一个脚下不稳,所以当即便来了个狗啃泥。

    “臭猴子,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等我师傅回来,找他问去!”,清风怒目,言说,好不捉急。

    可猴子见罢却笑了,“你个娃娃,说的什么糊涂话?俺老孙就问你一句,这人参果树下,到底,该有什么!”

    “水!泉水!你是不是瞎!”,彼时,清风言语犀利,毫不留情。

    猴子听罢,深吸口气,跟着,竟突然冷冰冰的说了句,“我要得答案,不是这个,再给你个,保住舌头的机会。”

    猴子这话说的沉,清风,也登时是怕了。

    可心底的这点自尊心,还是让清风,照原话,又说了一次,“水,泉水…… ……”

    噌!

    且说,清风话音未落,这猴子,竟当即伸出自己的胳膊,一眨眼,便杵进了,那清风童子的嘴里。

    “啊……啊……你……想干嘛?”,清风言语不清,登时冷汗直冒。

    可猴子顾不得那么多,毕竟狠话放出去了,做不到,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所以彼时,猴子一个拧腕,便当即抓到了清风的舌头。

    一股剧痛,登时,从清风的舌根,漫了出来。

    清风怕了,两股晶莹,也说,登时毫不犹豫的滚了出来。

    咯吱——。

    猴子稍一用力,一股血液,便当即从清风的口中,爆了出来。

    但猴子有分寸,他只拔掉了清风的半截舌头,毕竟,还有话,没问出来。

    “哎呀,手滑了!”,猴子适时,望着手笑道,“对不住啊兄弟,还得给你来个,二次伤害。”

    清风一听,愣了,且说当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大圣!大圣……别……别拔我舌头,我告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猴子一听,表面上露出些许不快,可是这心里,却说是乐开花了。好嘛,这人,他就是贱啊,不吃点苦头,他都不知道,起先的生活,有多么快活。

    “说吧,人参果树下,到底有什么?”,适时,猴子依旧言语冰冷,因为他知道,这臭小子,必定,还别着蔫屁呢。

    清风一听猴子这话的调儿调儿,心中也是明白了,看来,这猴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非得要从他这问出点什么来了。

    可是这话到嘴边留半截,清风眼珠一转,跟着说道,“大圣,这人参果树下,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都是些婴儿的尸骸,不过,都是死了的,或者是生人祭祀给神明的,所以他,不违背我们神仙的原则啊!”

    清风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这一,他交代给了大圣实情,这二,他维护了神仙的尊严,所以打这一看,清风这话,且说,说的甚妙。

    猴子听罢点了点头,婴儿的尸骸吗?如此,倒还真有些印象,不过…… ……

    但说,猴子转身间,竟当即拔了那清风的舌头,速度极快,干干净净。

    一柱血液,登时从清风口中爆出,清风有心哭喊,但怎奈,血液塞喉,已是发不出声。

    咕咚,咕咚…… ……

    清风一口口,干咽着自己的血水,这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滚滚横流。

    他望着猴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好像在说,大圣,你不守信用,我说了实情,你怎么还拔我舌头?

    “我给过你机会了。”,猴子淡道,“可你没珍惜。”

    一语毕,清风愣了。

    彼时,猴子一把拽起清风,跟着,竟猛地一甩劲儿,将那清风童子,硬生生的给丢进那泉水里了。

    普通!

    泉水溅起,泛起,点点猩红。

    “贱骨头。”,猴子眼神中透着轻蔑,适时,他望了眼怀中的孙涅槃,跟着语重心长道,“闺女,你记着,心平气和的对话,那是对人的,对这些畜生,拳头,才是道理。”

    小涅槃看着猴子那狰狞的表情,且说,竟当即不由分说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涅槃笑的开心,言说猴子打了眼,都好似被融化了般。

    “怪力!怪力啊!”,适时,猴子笑道。

    但说猴子话音未落,这深坑地下,竟当即冒出红光。

    猴子于此皱眉,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怨气,正在那深坑之中,慢慢汇集。
罪孽 第六十五章 奈何桥上
    小孩的灵魂,是纯洁的。

    可是灵魂存在久了,就会被坏的习气沾染,所以灵魂的花,娇艳与否,也取决于这个世界。

    耳提面命也好,以身作则也罢,我们在做,有人在看。

    人活一世,没带来好的,起码,也不要留下坏的。

    彼时,人参果树下的深坑,突然冒起红光,猴子见状皱眉,因为他隐约觉得,有一股怨气,正在汇集。

    猴子咽了口唾沫,索性,走近看了看。

    嗬,但说这一看,却是糟眼,满目的娃娃,大多是死了的。

    而那个被猴子一脚踹下去的清风,此刻,就在这些娃娃上面。清风流出的血液,慢慢渗到娃娃的身体上,娃娃身体皱骤紧,竟当即不由分说的,将那血液,一股脑吸了进去。

    可说,这些血液,似乎还不够。

    于是,娃娃们竟突然动了起来。

    清风一见,当即吓得够呛,所以便赶忙踉跄的直起身,想要逃出来。

    但说时迟那时快,这娃娃中的一个,竟当即张起血盆大口,朝那清风的腿根,咬了上去。

    咳哧——。

    肉落,血液横飞。

    “啊!!!”,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清风的惨叫。

    剧烈的疼痛,使清风在这些娃娃中失去平衡,可是,巨大的恐惧,又使他不得不努力向上攀爬。

    于是,清风爬着,后面的娃娃,啃着。

    疼痛渐渐变成麻木,清风鼻涕泪水横流,跟着,竟哭也似的,把手伸向了猴子,“大圣!大圣!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猴子看了眼清风,抿了抿嘴,这心底,倒也还真有那么一丝不忍,但说猴子刚要把手伸出去,可这底下的娃娃,竟忽然蚁聚似的,将那清风给紧紧压了下去。

    咳哧——。

    “啊!!!”

    咳哧——。

    “啊!!!”

    啃食声与惨叫声交错,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猴子挡住了小涅槃的眼睛,跟着自顾自的说了句,“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天的果,都是早日的因啊。”

    但说话音刚落,猴子竟又想起来一件事。

    彼时,猴子忽的走进深坑,跟着,竟连忙冲着那底下残破不堪的清风,吼了句话,“喂!娃娃,你可知道我是谁?”

    清风动了动眼珠,且说当即勉强笑了句,“臭……猴子。”

    一语毕,清风当即淹没于娃娃之中,再无气息。

    但猴子听罢却是气了,“嗬,这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小子嘴硬和我置气,到头,不也逃不了,这被嚼烂的命运嘛!何必…… ……”

    猴子摊摊手,心欲离开。

    可说这时,那深坑中,竟又传来句话,“大圣,留步!”

    猴子微愣,跟着回头打量,可说这一打量,猴子却是惊了。奶奶的,感情喊话的,竟然是个娃娃!

    这娃娃看了眼猴子,跟着,赶忙说道,“大圣,小人知道您是谁,还有您在五庄观,又做了些什么事!我全部都知道!”

    猴子一听,乐了,“嗬,那还不快点告诉俺老孙!”

    可娃娃似乎想要卖个关子,适时,他忽的朝身后招了招手,跟着又转身笑道,“大圣,我们都是苦命的,还没出娘胎,就死了。所以啊,我们希望,大圣能帮我们超度超度,这来世,也好叫我们去投个好人家。”

    大圣听罢,也觉得这娃娃说的有理,而且也不过分。可是,自己又他娘的不会超度。

    猴子捏着下巴,左思右想,彼时,他只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远在东土大唐的师傅,江流儿,一个,是住在阎王殿的大老粗,真阎王。

    这思来想去,猴子当即决定了,找师傅还得念经做法,找阎王,一句话就够了。

    所以,猴子当即应了娃子们的要求,跟着,笑道,“得嘞,俺老孙应了,不过你们要等一等,我得先去阎王老哥那,给你们去办个手续!”

    众娃娃一听,当即也说笑的合不拢嘴,可猴子看这一幕,竟又不知为何,觉得辛酸。

    于此,猴子一个顿身,便消失于,人群之中。

    可说猴子前脚刚走,一早喊话的娃娃,就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往前走了两步,跟着,叹了口气道,“对不住啊大圣,无心骗你,只是太想投胎。”……

    且说,猴子一个顿身,当即,便入了地府。

    可是望着满目的景象,猴子愣了,这地府一片狼藉,可说,是发生了什么?

    奈何桥已断,孟婆的锅也破了,一股怨气缭绕,久久挥之不去。

    猴子四处打量,可说,终究让他打量到个带气儿的,这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彼时,被压在三生石下。猴子曾和孟婆问起过他,孟婆说,这人九十七,要在三生石前望三年什么的。

    猴子不懂,但有些事,他还得问。

    适时,猴子一把抬起三生石,跟着,便连忙扶起老头问道,“老头,你快告诉俺老孙,这地府,它发生了什么事?”

    可说于此间,猴子却也才发现,彼时的老头,已经只剩下上半身了。

    按理说,就这副尊荣,早就该咽了气儿了,猴子不清楚,这老头,是靠什么支撑这么久的。

    老头闻言转过头,跟着回道,“地藏王……地藏菩萨……杀人了……”

    猴子听罢愣神,跟着又道,“莫不是您糊涂了?这地藏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说,他终究也是个要成佛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开杀戒呢?”

    老头抿了抿嘴,眼神涣散,“地府不空,誓不成佛。不是要渡,是要…… ……”

    猴子一听,登时明白了,感情,这地藏王是想破罐子破摔了。

    成佛,有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猴子心中突然有些酸,他眼睛一横,当即便提着棒子,向地府深处走去。

    可说就在这是,猴子身后响起了句话。

    “毛脸的,我那婆娘,还好吗?”

    说话的,是那白胡子老头。猴子闻言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但说,彼时那老头的双眼,却渴望极了,可他似乎也受不住了,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毛脸的……我那婆娘……还好吗?”

    猴子听罢一颤,他咽了口唾沫,有些哽咽。

    孟婆曾说: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便是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猴子似乎,有些悟了。

    “算了……看来你不知道……”,老头深吸一口气,平躺于青石地面。

    可说就在这时,猴子,却突然说话了,“老头,你婆娘甚好,莫说一个九十七岁的老太太,竟然还能洗衣做饭,耕田织布,呵,好福气啊你,有这么个婆娘!”

    老头流泪了,只留了一句“谢谢”,便消失于风中了。

    “呵…… ……”,猴子适时也笑了,“何苦,自欺欺人罢了。”
罪孽 第六十六章 几斤几两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原则,会乱。

    如果这个世界太讲原则,会无情。

    世界本身就很矛盾,人也是,都是两面的。

    所以选择,恰恰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最该掌握的本事。

    彼时,猴子听了老头的话,跟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地府深处走去。

    地府有十八层,俗称十八层地狱。

    这每一层,都关着不同的犯人,于外界来讲,这些人,是按照罪孽的种类划分的。但其实只有门里人知道,这些人,是按照罪孽的轻重,划分的。

    猴子知道,如果地藏王想要成佛,这十八层地狱,他必须要清理的干干净净。

    于此,猴子干脆从第一层地狱,直追过去。

    越往深处,怨气越重,但一致的,猴子连半个鬼影都没看见。

    直到,到了第十层。

    这第十层,算得上是十八层地狱的一个临界吧。十层以上,关押的都是些普通的鬼,无非就是恶了些。而十层以下,关押的,则至少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灵。

    恶灵,死后怨气过重所化。所化之灵,带有法力,他们与普通的鬼不一样,这些恶灵,只要稍加炼化,便成了妖。

    而妖一出现,就免不了生灵涂炭。

    但第十一层到第十七层的妖,终究只不过是‘免不了’生灵涂炭。而在十八层里的妖,则尽是些,已然让世间生灵涂炭的家伙们。

    所以,地府里所有管事的人,他们必须要做的,就是守住这第十层。

    彼时,阎王与判官带着众手下,抵挡在十层门口。

    地藏王于此,则驾着谛听,慵懒的往前踱步。而在地藏往身后跟着的,则是他的随从们,地藏六使者。

    地藏六使者,世间少有记载。

    焰摩使者,化地狱,来自地狱十八层。

    持宝童子,化饿鬼,来自地狱十三层。

    大力使者,化畜生,来自凌霄宝殿。

    大慈天女,化修罗,来自三界之外。

    宝藏天女,化人,来自人界。

    摄天使者,化天,来自妖。

    可以说,地藏王的使者,皆是来自于万物,他们听从于地藏王,是因为地藏王曾对他们许诺,我成了佛,菩萨的位置,就是你们的。

    地藏菩萨,四大菩萨之一,言说谁上了这位置,便可一生吃穿无忧。

    所以,清空个地府而已,他们当然愿意,效犬马之劳了。

    “地藏菩萨,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搞这一出,难不成,是佛家公开的对我们道家的宣战吗?”,阎王适时说了句话,只道言语冰冷,愤怒异常。

    可地藏王听罢却笑了,“阎王老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佛家与道家一向友好,何来宣战之说啊?”

    “那你为何诛杀我地府的冤魂孤鬼。”,阎王言语冰冷,当即回问。

    地藏王于此,露出了丝冷笑。适时,他往前凑了凑,跟着,淡道,“阎王老哥,怕是您糊涂,这地府之恶鬼,太甚于此,不该留。”

    阎王一听,笑了,“怎么?恶鬼?你地藏菩萨说的比做的好听,但说你睁开眼仔细瞧瞧,我那些正等待着投胎转世的可怜家伙们,都哪去了?”

    地藏王听罢,终于不言语了。

    适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竟又忽的抬起头道,“我杀的。怎么了?”

    一语毕,四周一片寂静。

    于此,阎王明白了,什么地府不空,誓不成佛。感情,今儿这地藏菩萨,不过就是来挑事来的。杀几个鬼,不过就是借口罢了。

    “阎王,你我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前几天,你却为何招惹我啊。听着,我地藏王是长了张菩萨的脸,可遗憾的是,老子没有菩萨的心啊。新仇旧恨,今儿,我要和你明算了。”

    地藏王这话,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所以阎王这心里,也当即就下了决心。

    “得,今儿这火,不添把柴火都不行了,来吧,你个娃娃只说敢往前一步,老子立马,就拧了你的脑袋。”,阎王,终究也撂了狠话。

    地藏王一听,笑了。

    “呵,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适时,地藏王朝笑道,“可惜拳怕少壮,你身后这几个兵蛋子,可是能挡得住,我的六大使者?”

    “放你娘的狗臭屁!”,适时,牛头阿傍忽的站出来,他巨斧一抡,当即骂道,“就你身后这几颗葱,都不够老子下酒!”

    “你骂谁是葱?”焰摩使者一听不乐意了,“你个长牛脑袋的,待俺一会片了你,烤着吃!”

    “妈的。”,牛头阿傍适时低声骂了句娘,跟着,便要提着斧子劈过去。

    可说,就在这时,判官却当即出手拽住了阿傍,彼时,判官摇了摇头,跟着,便又低声说了句,“四弟莫冲动,咱凡事,得先占个理儿,你要是先动手了,这理儿,咱可就没有了。”

    判官说时,拿腔拿调,显然,是说给地藏王听的。

    可没成想,地藏王却不吃这一套,适时,地藏王往后退了一步,跟着,便朗声说道,“兴许,我这六使者,不敌阎王你这些干将,可我这坐下的谛听,怕是你们,也没一个人能拦得住吧?”

    一语毕,阎王眉头皱紧。确实,谛听是他现在唯一的顾忌。因为谛听存活于世,不知年月,其皮糙肉厚程度,已是世间尖兵利器,所不可的。

    所以一时间…… ……阎王,没话说了。

    “谛听。”,忽的,地藏王又开口了,“去,把第十一层的门,给我撞开。”

    语毕,地藏王翻身落地,而谛听,则当即磨了磨麒麟爪子,跟着,便一股脑的,朝那第十一层的门撞去。

    噌!

    但说谛听冲过去时,这身上,竟忽然起了火。

    众人当说一见,便已知其势不可挡。可牛头阿傍不信邪,彼时,他当即丢掉巨斧,跟着,便也一股脑的朝谛听冲了过去。

    砰!!!

    阿傍与谛听相撞,登时,火花四起,气浪翻涌。

    阎王等人于此,心皆提到嗓子眼,因为阿傍是这地府中最有力量的,若是连他都拦不住这谛听,此一战,怕是就已经能看到结果了。

    适时,阿傍与谛听焦灼于此。

    可说没几分钟,阿傍受不住了。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阿傍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这心里,登时酸的很,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可是…… ……

    “放弃吧,阿傍兄弟,你抵不过谛听。”,适时,地藏王嘲讽道。

    阿傍闻声瞪了地藏王一眼,可说此间,却说连还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输了……不行……输了……不……输了…… ……

    “老四,输了,俺老孙就不认你这个弟弟!”,忽的,阿傍身后传来句话。

    阿傍心中燥热,一股力量登时翻涌而出。
罪孽 第六十七章 给我力量
    你相信未知力量吗?

    你觉得人的体力,真的有极限吗?

    如果把你最爱的人架在万吨刀下,这刀,你还能提得起来吗?

    很多人在抱怨,某些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所以不得不放弃。

    可是,当你有一个绝对不能放弃的理由时,你还会草率的放弃吗?

    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大不了一死。

    可刀子架在你爱人的脖子上,你的勇气,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们活着,是因为有人在你背后支持你,我们死了,不是咽了最后一口气,而是再没人能记起你的名字。总说为自己而活,可这一辈子,我们却一直活在别人的心里。

    “老四,输了,俺老孙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忽的,远方传来句话,这话说的糙,说的窝心,可不知为何,牛头阿傍听了这话,却又好似特别受用。

    他何曾想过,有一日,他竟然会和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拜把子。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觉得自己高攀了,齐天大圣何许人也,你做他的弟弟,那是殊荣。

    呵,以前的就不管了,但这次若是掉了面儿,他还有什么颜面,叫猴子一声三哥。

    “臭猴子!”,牛头阿傍忽的吼出声,“别在你牛爷爷面前,放那没味儿的屁!”

    语落,阿傍身上忽的冒出腾腾气浪,他忽的双脚蹬地,跟着竟又躬身用了股猛劲儿。

    轰!

    一股气浪忽的在阿傍与谛听周边弹起。地面浮沙颤动,登时凹陷成坑。

    地藏王一见,当即心生不妙。

    可说于此间,这阿傍竟又忽的转身,跟着,便又生生擒住了那谛听的虎头。

    咯吱——。

    肌肉绷紧声登时传来,阿傍转身冲地藏王露出丝邪笑,且说当即,便又颇神气的说了句,“地藏菩萨,您这坐骑,俺收了!”

    手臂夹紧虎头,双脚猛一蹬地,阿傍一个躬身,跟着,竟只身将那谛听,狠狠的抛掷半空。但且说这还没完,于此间,阿傍竟又一把搂住了那谛听的龙腰,跟着,便又是一个狠劲儿的反身抛摔。

    轰!!!!!!

    这一摔,摔出了牛头阿傍的怨气,也摔出了地府各位的尊严。

    谛听虽说皮糙肉厚,可说经了这么一摔,便也登时,老实多了。

    “怎么着三哥,你看这弟弟,你还认不?”

    牛头阿傍忽的转身,跟着,便向刚刚出声的方向望过去。

    猴子听罢冷笑,心欲向前,可说这前脚还没抬起,那牛头老四,便当即被地藏王,一脚卷飞出去。

    轰!!!

    这一脚,阿傍毫无防备,彼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便狠狠地撞在了石墙之上。

    一口鲜血喷出,牛头阿傍,登时双眼迷离。

    猴子于此愣在原地,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

    阎王也愣了,高低说,这地藏王也是一方菩萨,搞背后偷袭,真叫人大开眼界。

    但不用明说的是,地藏王这一脚下去,就算是宣战了。

    此间,阎王一声令下,几百号弟兄,当即,便也都拿起家伙,直朝地藏王等人,砸了过去。

    两股势力适时交错,猴子杵在原地,与两军之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但没一会,两军的实力,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地藏王带着六使者扶摇直上,且说一口气,便灭掉了阎王军大半。

    除了判官与牛头马面外,余下的小官小卒,真的就只是去送命的。

    所以,即便阿傍拿了首杀,这最终的结果,却也依旧没有改变。

    “都别他娘的给我认怂!”,适时,阎王忽的吼出声,“即便是死,也给老子死的体面点。”

    一语毕,阎王心中一酸,因为他最不想说出口的,就是这个‘死’字。

    猴子听得醉心,彼时,他握了握拳头,跟着,便也当即遁入这混乱之中。

    适时,肉搏声,刀剑声,此起彼伏。

    猴子牟足了劲儿,且说,当即在这混乱中,砸了个七近七出,七荤八素,但说来奇怪,即便如此,这地藏王与六使者,却依然是没一个倒下的。

    “老哥,什么情况?”,彼时,猴子懵了,明明是结结实实的一拳又一拳,可说到了六使者那,怎么就不奏效了。

    阎王望了猴子一眼,当即皱眉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打了这么多年群架,老子还是头回见到抱着孩子打架的,你搞什么?”

    猴子听罢愣神,且说于此间,才终于察觉,感情,自己是一直抱着小涅槃在提拳撂腿,呵,真是怪了,这七进七出间,猴子却说是,无丝毫察觉。

    “你个臭猴子,哪里拐来的娃娃?”,阎王终究按耐不住自己这颗好奇的心,突然问道。

    猴子听罢露出丝诡笑,跟着淡道,“什么拐来的,这是你侄女!”

    “侄女?”,阎王听罢一楞,一股未知的情愫,开始在心中蔓延。

    “哈哈哈,哈哈哈…… ……”,彼时,小涅槃忽然望着阎王,笑了。

    但说涅槃这一笑不要紧,却登时吓得阎王直冒冷汗,好像冥冥中,阎王突然觉得自己,得像个样儿的了。

    轰!!!!!!

    一阵轰塌之声传来,两军,登时被这声音给镇住了。

    彼时,众人全无动作,因为他们都在呆望着一个人,阎王。

    因为就在小涅槃发出笑声之后,这阎王,竟当即甩出了崩天裂地的一拳。

    持宝童子应拳,登时破墙飞出,昏厥殒命。

    适时,阎王马步扎稳,右臂紧勾,一身腱子肉,再配上那双刀子般的眼睛,只道是,俨然一副英雄模样。

    但不知为何的,在甩出了这惊世骇俗的一拳之后。阎王竟当即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儿,跟着,还又忽的转身,直视着小涅槃,说道,“大侄女,我是你大爷,亲大爷!”
罪孽 第六十八章 今儿开荤
    每个人对于生命的态度,都不同。

    甭管什么年代,这命,都是最重要的。

    可在某些人眼里,却有某些事,比命还重要。

    它可以权利,也可以是道义,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原则。

    总而言之,这些可以把生命至于底层的人,他们要么是大善人,要么,是大恶人。

    上回我们说到,这阎王老哥为了耍威风,可说是铆出了力道十足的一拳。

    一时间,众人惊叹,因为这拳来势凶猛,宛如崩天裂地。

    应声栽飞出去的地藏王使者,且说受了这拳后,竟当即撞破石墙,昏厥殒命。

    “大侄女儿,我是你大爷,亲大爷!”,彼时,阎王老哥,笑眯眯的说道。

    小涅槃见状,登时笑的合不拢嘴,他双掌适时拍打,跟着,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阎王一看,更是开心了,莫说这臭猴子脾气酸性,他这闺女,倒是懂事的多。

    但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这马面罗刹,竟突然说了句,让大伙儿心寒的话。

    “大哥,您砸穿那石墙,可是第十一层地狱的,大门。”

    马面罗刹这话说的沉,阎王听罢,先是愣了半晌,跟着,却又一脸镇静的背过手道,“造化……造化……这一切,都是造化啊!”

    “造你大爷!”,马面罗刹听罢怒了,跟着登时咆哮道,“明明就是你失手打穿的,说什么造化!”

    阎王听罢噎语,脸色有些难看。

    可这地藏王于此却是笑了,“呵,本以为和你们斗,会吃力些,但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是白痴,现在,第十一层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我看,你们是不是还有闲工夫,搭理我们。”

    地藏王这话说的风凉,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阎王于此握了握拳头,面目显得有些抽搐。

    地藏王见阎王这般,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阎王兄弟,莫说兄弟我不给你留活路,你若敢叫我一声爷爷,兴许,我一开心,就留你一条狗命。”,于此,地藏王更嚣张了。

    “爷爷。”,但,阎王竟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口。

    地藏王一听,登时懵了。

    “你…… ……”

    “爷爷。”,但说,这地藏王还没来得及开口,这阎王,竟当即又叫了一句。

    于此,地藏王竟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挂在脸上。

    “阎王,亏你是地界儿的老大,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尊严吗?”,适时,地藏王恼羞成怒,当即骂道。

    可阎王于此却笑了,“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尊严能让我这地界儿太平吗?呵,既然不能,我要他何用?”

    “所以你为了保命,竟然,真的开口叫我爷爷!”,地藏王咽了口唾沫,双眼瞪得溜圆。

    可说彼时,阎王却突然撇了撇嘴,跟着淡道,“我叫你爷爷不假,但却不是为了保命,而是因为,你说我的命,是一条狗命啊,爷爷。”

    地藏王稍一反应,这心里,登时开始翻江倒海。

    可说于此间,这起先被阎王砸出来的石窟窿,却也开始往出钻邪祟。

    邪祟戾气甚重,竟把这原本还有些光的空间,登时罩上了一团,紫色浓雾。

    地藏王露出丝邪笑,跟着突然朗声说道,“阎王,你我的账,慢慢算。我今儿先行一步,且说不是怕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一语毕,地藏王带着剩余的五使者,竟当即一齐,钻进了那第十一层地狱当中。

    阎王于此有心阻拦,可彼时,望着这第十一层鬼怪们,怨恨的眼神,阎王这动作,且说登时也有些僵了。

    因为阎王知道,这打十层往后,皆是些永不超生的杂碎。

    而这些杂碎,之所以不能转世投胎,且说都是因为,活着的时候,干尽了坏事。

    可这些杂碎,却也都是些没脑子的。

    不能投胎,他们不怪自己,反而怪当初给他们定罪的,判官,阎王,和所有的鬼差们。

    所以当这第十一层门被打开后,阎王心里就知道,这本来一场短短的决斗,可能要变长一场持久战了。

    “大哥,你看现在怎么办?”,彼时,判官突然问道。

    阎王于此抿了抿嘴唇,跟着,又回身望了小涅槃一眼,他适时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跟着说道,“十层往后,都是杂碎,莫不如就记住我一句话,一干二净。”

    一语落,阎王这眼神,登时又变回了坚定。

    他慢慢从身后拿出地府大印,跟着,半笑着说了句,“无常老哥俩不在,今儿,咱兄弟五个,就先开门荤吧,等这老哥俩回来以后,言说再补上。”

    猴子听罢,往前挪了挪,跟着,又低声对阎王说道,“老哥,猴子我喜欢吃素,尤其是信佛的。”

    语落,阎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适时,他便也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地府的太平,到底,要交到你齐天大圣的手上啊。”

    可说于此,猴子却又邪魅的笑了,他登时躬身往前,跟着低声说了句,“老哥,不是交到我手上,是交到你,十八层的弟兄们的手上。”

    一语毕,阎王惊了。

    可说猴子于此间,却是心意已决。

    “三弟!别胡来!”,阎王登时皱眉。

    猴子撇了撇嘴,跟着,却又笑着,只身冲向那十一层的邪祟当中。

    阎王见状着急,且说当即喝道,“掩护!”

    一语落,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鬼差等,竟当即一个瞬身,冲进那邪祟中,硬是给猴子开了条路。

    猴子笑的满面桃花,登时道了句谢。

    可阎王老哥这脸上,却说看不到什么笑意。彼时,阎王一人顶着数十邪祟,跟着,却也不忘回身喊了句,“臭猴子,你作归你作,可别伤着了我侄女!”

    猴子一听,竟又是一阵嗤笑,“老哥诶,放心吧,齐天大圣的闺女,怎么着,也得是个能把天,弄个窟窿的主儿!”
罪孽 第六十九章 对你笑了
    水声滴答,这地界儿,有点凉。

    心跳声,磨牙声,吧嗒嘴声,总之这地儿,静的出奇,也黑的出奇。

    没人愿意挑第一句话,就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都登时把这嘴,闭的紧紧的。

    可是,他等不了。

    “我说各位兄弟,活着的,劳烦应个声儿,俺老孙赶时间的很!”,彼时,于寂静中,猴子突然开口了。

    所以不用多想,大伙儿也都能猜得道,这地界儿,自然就是那第十八层地狱。

    猴子一路抄近路过来,言说,终于是在那地藏王赶来之前,先赶到了。

    “我是孙悟空,甭管哥几个听说没听说过,咱今儿到这来,就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放了各位。”

    一语毕,猴子有意打量着周围人眼神的变化,但怎料,即便此时,这周围人却依旧保持着出奇的冷静,就好像出去与否,他们根本不在乎。

    “哪里的孙悟空?”,但说此时,终究是有一个人开口了。

    这声音低沉浑厚,俨然一副大哥气概,若说是换了别人,唯恐连话都接不上,但好在,他是孙悟空。

    “哪里的?花果山的!”,猴子登时答道。

    “哦。”,于此,那人没答话,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

    但说如此,猴子这心,可说是又急了。于此,猴子皱了皱眉头,跟着又连忙说道,“怎么着,在这待习惯了,都不想出去了?”

    那人闻声,登时朗声笑道,“不想出去?呵,倒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因为无事可做,但也正说是无事可做,所以出不出去,又能如何?”

    猴子闻言噎语,且说一时间,竟还觉得那家伙说的话,很有道理。

    于此,猴子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怎么着孙悟空,过来搬救兵,就这点能耐?”,但说此时,那人却又开口了。

    猴子听罢皱眉,跟着登时警惕道,“搬救兵?你怎么知道?”

    那人没说话,只说于此间,冷哼了两声。

    可这两声冷哼,却说是搞得猴子一阵不爽。猴子于此忘了小涅槃一眼,跟着,小声嘀咕道,“闺女,看俺老孙一棒子锤死他!”

    “怎么着,想打架?”,但说,猴子这还没出手,这对面就好似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猴子又愣了。

    “做事总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怎么着,你就没长脑子吗?”,突然,那人又开口了。

    可说这一来二去间,猴子却是更懵了。

    但说这也还没完,那人于此清了清嗓子,跟着又接连说道,“臭猴子,五百年前,你就意气用事,这乱子是你一句话挑起的,但说这结果,你倒是也自己受着啊!叫兄弟们帮你担着后事儿,亏你还自称什么齐天大圣!”

    这话说的,有些扎心。猴子于此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对面那人,好像认识自己。

    “你清楚当时的情况吗?除了对着干,俺老孙没有选择!”,猴子登时回道。

    “没有选择?”,但猴子这句话,好像终于挑起了对面那人的愤怒,登时,那人往前走了几步,跟着,竟当即失声骂道,“去你妈的没选择!老子清楚的记得,五百面前,我们是打了两仗。这第一仗,我们被人打成了孙子,但言说,天庭于此已经放弃了追究,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啊!可你呢?偏偏又带着弟兄们,主动的打上了天庭,这一仗,要说打的也还不错,可你他妈最后却为了一个女人,弃我百万兄弟于不顾,最后,百万兄弟除了你花果山的,皆落得一个满堂斩,你知道吗?”

    “我们…… ……满堂斩?”,一时间,猴子被这人的话,压得喘不过气。但他心里已经知道,这人,绝对认得自己。

    但说就在此时,那人终于是走近了。

    猴子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言说,终于是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二哥。”

    没错,这人就是猴子的二哥,七大圣中的复海大圣,蛟魔王。

    只是,此时的蛟魔王已经是个残废了,少了只胳膊不说,连眼睛,都只剩一只浸着血的。

    猴子咽了口唾沫,且说还是不合时宜的问了句,“二哥,你这身子,怎么弄的?”

    但蛟魔王听罢,却也只是冷笑道,“呵,怎么弄的,还不是拜你孙悟空所赐。五百年前你倒是潇洒,两手一撒,啥也不管了,跟着,还去取什么经去了。可我们呢?一连五百年,一直在躲避着天兵天将们的追杀。莫说十天半个月,纵是有一天的安稳日子,我们都珍惜的很。”

    “命都不要,就要安逸。”,但出乎蛟魔王意料的是,猴子并没有打算迎合他,而是转而自顾自的说了句,“就为了一个安逸,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蛟魔王有些迷糊,“你这话什么意思?”

    猴子适时长出了一口气,跟着抿了抿嘴,说道,“你们一向都是这样的,过上安稳日子,就觉得以后都是好日子,打了你半辈子的天兵天将,要说是有一天不打你了,给你笑脸了,你们就觉得你们成朋友了对不对?”

    “你…… ……”,蛟魔王面目抽搐,气的很。

    “不可能我告诉你!”,猴子登时朗声说道,“我告诉你蛟老二,天上那帮孙子,永远都不可能和我们成为朋友!你今天不打他,指不定哪天,他就来收拾你!所以啊…… ……五百年前,我若是不主动揍他一次,咬他一次,他这眼里,就永远不可能有齐天大圣这四个字,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地上有一伙儿人,他们惹不得。”

    蛟魔王半眯缝着眼,跟着,咽了口唾沫。

    “五百年间,你主动回击过吗?”,于此,猴子又轻声问了句。

    蛟魔王听罢犹豫,但终究,摇了摇头。

    “所以没了我齐天大圣,你们就撑不起天,所以落得了个满堂斩,你们就他娘的只知道窝里斗?”,猴子一口气顺到底,也好似在发泄着不痛快。

    蛟魔王于此没话说了,因为猴子这话,说的有理。

    “带着弟兄们,我带着你们反了。”,于此,猴子轻声淡道。

    “反?”,可听到这个字,蛟魔王还是笑了,“当初的弟兄们死的死,散的散,我们拿什么反?”

    可猴子却不以为意,适时,他撇了撇嘴,跟着又环顾了四周一圈,说道,“我回来了,他们就回来了。”

    一语毕,万事俱寂。

    那一瞬间,蛟魔王好似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一刻,他的心还滚烫。

    “好。他娘的就反了!”,于此,蛟魔王登时吼道。

    风发意气,壮志即酬!

    而同时,这原本黑压压的四周,也开始钻出几个人影,猴子知道,这些个家伙,都贼他娘的好用。
罪孽 第七十章 扭曲理念
    这是一处破旧村落,住着十户左右的当地村民。

    虽说生活苦了些,但倒也能自给自足。

    村落中,随处可见破败的寺庙,佛堂。

    但有趣的是,这些个寺庙,佛堂虽说是旧了些,但却依然供奉着香火。

    彼时,老沙载着三娘,和已经变成了钉耙的老猪,先说是,在这其中的一座寺庙中,落了脚。

    老沙进来时,先冲那石佛做了个揖,跟着,便又像模像样的念了两段经文,按他想的,这佛堂虽破,却也是个佛教圣地,今日初来叨扰,这基本的礼节,总是免不了的。

    但三娘可不是佛家的人,彼时,三娘见那地上摆着些水果和肉,竟当即就抓过来,大口大口嚼上了。三娘虽然生的仙胎,可由于久在凡世,就难免,要更像人些了。

    但老沙心中有佛,见三娘如此无礼,又怎会不管。于此,老沙当即一个阔步向前,跟着竟朗声喝道,“姑娘怎如此无礼,你手中的食物,乃是佛祖们的香火,你吃了,佛祖吃什么?”

    “我管他。”,但怎料,三娘却根本不识趣,因为在他眼里,这神佛,和那路边的狗屎,没什么区别。

    老沙心中捉急,可说又拿三娘没办法,一时间,老沙竟当即双膝跪地,跟着,又连给那佛像,扣了十八个响头。

    且说边扣头,这老沙口中,却也还念念有词道,“佛祖莫怪,小姑娘初问世事,不懂规矩,还望见谅,还望见谅!”

    三娘望老沙如此,心说也是稀奇。

    可说再撇那地上的钉耙一眼,三娘这心,却终究是又崩了。

    哇的一声——。

    没有防备间,三娘竟当即像个孩子似的,哭了。

    口水,眼泪,碎食物渣混在一起。

    那一刻,就连不懂爱情的老沙,也知道心疼了。

    “喂,你哭什么,我不说你就是了!”,于此,老沙当即安慰道。

    可老沙哪里又是安慰人的主儿,但说彼时听老沙这么一安慰,三娘这心,却又好似说不上来的,更疼了。

    “天蓬!天蓬!”三娘一口一口叫着,言说,谁会料到,三娘竟会对老猪,情深如此。

    彼时的老沙也有些心酸,可是当他望见那地上的钉耙时,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姑娘,你莫哭了,那地上躺着的不是我二师兄,而是他那趁手的兵器,九齿钉耙啊!”

    “我不管!”,但怎料,彼时的三娘,却还是不依不挠。适时,她撇了撇嘴,跟着又失声吼道,“他就是我天蓬!他就是那个敢闯诸神殿救我的天蓬!”

    老沙有些无奈,言说只得面向佛祖,跟着道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谁?谁在那?”

    但说此时,这门口处,经忽然站进来一个人。这人灰头土脸,年纪颇大,看起来,应该这里的村民。

    老沙见此,当即躬身作揖道,“回施主,我们是打这路过的出家人,借用贵宝地休息片刻,言说,随后就走!”

    但说,老沙这话说的不错,和蔼可亲,又滴水不漏。

    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彼时这地上可是正躺着一柄,挂满着血的钉耙呢。

    村民听罢咽了口唾沫,跟着,又望了眼三娘。

    彼时的三娘,满脸泪痕。手中抓着的,则正是这佛堂中供奉的香火,香火被嚼烂吐在地上,供奉用的盆,则也被踢翻在地,如此情景,怕是十张嘴,也未必能解释的清楚。

    所以,在老沙和三娘愣神的片刻。

    这村民竟当即一个顿身,向外冲了出去。且说,这村民边跑,这嘴里,却也还跟着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佛堂里有妖怪啊!救命!救命…… ……”

    但说最为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老沙,又怎么会让自己被误会呢?

    所以在那村民冲出去的刹那,这老沙便也连忙跟了出去。

    但说时迟,那时快。

    老沙这前脚刚迈出门,一阵刀光便当即明晃晃的闪过,哧——。

    血溅三尺,老沙瞪着前方,适时,面无表情。

    且说这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竟转眼就做了刀下鬼。这茬,老沙忍不了。

    “你做什么!”,老沙一声吼,且说气势非常。

    那人听罢抬起头,登时露出一丝诡笑。

    这人身披蓑笠,脸上有两处明显的刀疤,不说都能猜到,就这模样,除了那些个打家劫舍的山贼外,别无二物。

    “我?我没干什么啊!”,可说此时,那刀疤男,竟当即笑着回道。

    没干什么?老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刚在自己面前杀的人,且说亲眼瞧,亲耳听的,怎么转手,就不认账了呢?

    “你刚杀了人!”,老沙登时叫道,“怎么性命在你面前,就如草芥一般?”

    那人听罢冷笑,跟着,收起了刀子,朝老沙走了过去。

    当说近时,这人,竟又当即俯在老沙耳边,轻声说了句,“听着,我杀的不是人,是狗。是对那些不存在的神佛,阿谀献媚的狗。”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沙登时问道。

    “没意思。”,怎料于此间,那人只是轻声回了句,“不过是我马小六,分内的事。”

    说罢,这个叫马小六的,便当即转身离去。

    且说马小六没走几步,这从各房顶上,便又当即窜下来几个,服饰和马小六大体一样的家伙们。

    “都杀了?”,马小六轻声问了句。

    “是!六哥!”,众人当即回道。

    老沙于不远处张望着,这心里,竟当即酿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无视神佛,又出手杀人,这事儿,我难道不应该管吗?老沙在心中,一遍遍问自己。

    可说就在这时,马小六却忽的停下了步子。

    适时,他一个转身,跟着便又当即利索的拔出刀子,登时,直指老沙道,“对面的家伙,你,信佛吗?”
罪孽 第七十一章 我信仰钱
    什么是信仰?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的信仰,而去评价一个人吗?

    我信仰钱,所以我注定是个财迷。

    我信仰情,所以我注定是个多情种子。

    我信仰神,所以我注定要虚心谨慎,祈求安康。

    但依我看,这些话,都是错的。

    信仰,首先就应该是一种极端。他是自信和相信的结合,是一种超脱自己,而选择融入外物的一种决心,即,我爱钱如命,嗜情如命,敬神如命。

    亦或,更甚之。

    但,要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信仰,撞到一起。我相信,总有一个信仰,要在此终结。

    彼时,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老沙信佛,信到如命,他一心向善,从不懈怠。

    而马小六呢,从他这几句话中,我们就能看出来,此人,是一个极度记恨神佛的家伙,为此,他甚至还会亲手杀了,所有信奉神佛的人。

    佛与不佛,相遇了,登时,空气有些凝,两人对视良久,呼吸声渐渐入耳。

    “对面的家伙,你,信佛吗?”,马小六再次问了句。

    老沙站在原地,且说听了这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老沙的决心呢,说好的一心向佛呢,此刻竟不知为何的,竟在一个凡人面前,土崩瓦解。

    马小六见老沙久久无言,跟着,便又招呼着兄弟们,言说,“撤了!”

    没错,马小六走了,而在这长达一分钟的对视里,老沙,一个字都没有说。

    老沙的气焰,消了。起先还义正言辞的说着敬奉神佛,一心向善,此刻,全都成了空话。

    他破了戒,且说一个嗔戒。即,不言之嗔,违心之嗔,造作之嗔。

    三娘站在屋里,望着一脸失望的老沙,跟着说了句,“我说和尚,犯不着跟一个凡人动气哈,怎么说,你当年,也是个卷良将军,如此因为一个凡人而恼怒,不值当。”

    三娘叹了口气,一时间,竟又安慰起别人来。

    老沙闻声转头,片刻间,他望了三娘一眼,跟着,又望了这面前的石佛一眼,登的,他的心骤然一跳,他忽然一时到,他的信仰,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砰!

    忽的,老沙突然跪在地上,跟着,便又冲向石佛,狠狠的叩起了头。

    砰!砰!砰!

    老沙越叩越重,血液登时弥散而出。

    且说老沙边叩,这嘴里,却又还一个劲儿的念着,“阿弥陀佛”。

    三娘看的愣神,但说却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就让他叩吧,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自然也就停下了。

    于此,三娘跟着又捡起了地上的半块苹果,嚼了起来。

    咳哧——。

    一口下去,老沙突然顿了。

    他忽的闻声转头,跟着,又直盯向三娘手中的烂苹果。

    “不……不能吃……那是给佛祖的……给佛祖的。”,老沙于此有些颠,三娘见罢,登时皱起眉头。

    老沙抿了抿嘴,跟着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眼石佛,适时,便又小声的对三娘嘀咕了句,“不能吃,嘘——,不能吃。”

    疯了?不知为何,三娘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两个字。

    “卷帘将军,你怎么了?”,三娘试探着问了句。

    可说老沙听罢,却登时皱起眉头,跟着,便又走近三娘,义正言辞的低声说了句,“不是卷帘将军,是罗汉,金身罗汉。”

    三娘听罢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多言。

    可说就在此时,这马小六,竟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跟着,还又笑眯眯的说了句,“罗汉?我看你是想成佛,想疯了!”

    说罢,这马小六,当即便抽出大刀,跟着,又直朝那老沙,劈了过去。

    哧——。

    血液登时迸溅而出,老沙没防御,且说当即,便被那马小六在胸口,开了个口子。

    三娘见罢心惊,跟着大喝一句,“你什么人,怎么话都没说,就胡乱动手!”

    马小六闻声转过头,且说此间才突然发现,这佛堂之中,竟然还有一容貌如此出众的,小娘子。

    适时,马小六走近三娘,跟着,又诡笑着对三娘说了句,“小娘子哪里来的啊?不如同我马小六归了寨子,去做压寨夫人吧!”

    马小六这话说的直,可说要不是三娘体力无余,早就一下子,结果了他了。

    “呸!”,三娘适时笑道,“压寨夫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春三娘,可是你一个小罗罗,能配得上的?”

    马小六一听,笑了,“哈哈,小娘子,我配不上,难道这个疯和尚,就配得上?”

    三娘望了眼老沙,彼时,见着他那幅死人像,登时,却也都没话说了。

    马小六见三娘眼神,跟着抿了抿嘴道,“我这就抹了他的脖子,好带你回寨子去!”

    说罢,马小六跟着又提起刀,直奔老沙。

    老沙于此,表情依旧木讷,谁能想到,几百年来的信仰,竟会在一瞬间,崩塌的不成样子。但话又说回来,信仰不是习惯,嘴上天天念着打的,也未必就个有信仰的人。

    马小六于此提刀,跟着,又架在老沙的脖子上。

    老沙未有反抗,且说此间,就如同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他的实力明明在马小六之上,可是他此刻,又究竟在害怕着什么呢?

    “去你的!”,但说就在此时,这三娘竟当即拾起一块碎石,跟着,狠狠的朝马小六砸了过去。

    砰!

    碎石砸的马小六一阵蒙圈,这血,也登时顺着马小六的脑子,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你……你……”,马小六擦着血,且说这心中,却登时怒火三分。

    于此,马小六当即撇开老沙,跟着,竟回身对着三娘,上去就是一刀子。

    哧——。

    一刀落,血液四溅,三娘于此愣在原地,因为这一刀划开的,可是三娘那张,漂亮的脸蛋。

    马小六于此撇了撇嘴,跟着,又半眯缝起眼,吐道,“呸!好好一个漂亮皮囊,非要逼老子划花了它!”

    三娘于此,面无表情,她好像在抽泣,又好像在,控诉着老沙。

    而老沙此时,依旧木讷,即便是眼瞧着三娘被人扎了刀子,这表情,也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沙不会出手了。

    老沙应该是失去了人格。

    没有信仰的老沙,也应该是死了的。

    等等…… ……

    不对,如果老沙死了,此刻他眼中那股纯粹的蓝色火焰,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燃烧,而且,愈燃愈烈。
罪孽 第七十二章 致命弱点
    “老沙,其实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和尚轻声说道。

    老沙闻言一愣,言说,赶忙上前问道,“弱点?什么弱点啊师傅?”

    “太懦弱。”,和尚说时皱眉,恍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老沙听罢却笑了,“不可能,师傅,我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莫说以一敌百吧,但说拳脚间,按倒那么五七八个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和尚听罢却叹了口气,适时,他忽的起身,跟着小声叹了句,“一对二,二对三,答非所问矣。”……

    彼时,老沙的脑子中,一直在重复着这幅画面。

    懦弱,究竟懦弱在何处啊?老沙扪心自问。

    适时,他望着马小六,这心里,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味道。

    “臭和尚,你看我干什么,休说我先宰了这个娘们儿,回头,我再收拾你!”,马小六说时,咬牙切齿,好像,随时都要把活吞了似的。

    老沙心里一哆嗦,登时,又忆起了师傅的另一句话。

    “如果懦弱了,试着做些,以前不敢做的事吧。”

    不敢做的事?不敢做的事是什么?老沙一遍一遍暗问着自己。

    可马小六却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适时,马小六忽的抬起刀,跟着,便直奔着三娘,砍了过去。

    三娘心里一沉,彼时望着老沙那惊愕的表情,言说这心里,却已是失望至极。

    没法子了吗?

    “不要!”,但说此时,老沙竟忽然吼出了声。

    马小六听罢一愣,跟着转身望向老沙,登时骂道,“怎么着臭和尚,要和你马爷爷,比划两下?”

    老沙适时喘着粗气,不曾多言。他瞪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马小六。

    他知道,论武艺,马小六连他一根脚趾都比不上,可是论信仰,这马小六,却又比他坚定的多。

    “卷帘将军,你怎么了?”,适时,三娘突然开口问道。

    老沙被这句话,从梦中惊醒了。

    是啊,卷帘将军怎么了?难不成,当了金身罗汉后,他连出手都不会了吗?

    不出手,就保护不了亲近的人,保护不了亲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自称金身罗汉啊?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金身罗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世人榜样啊。

    现如今,他要是真对凡人动了手,这金身罗汉,就他妈也算,名存实亡了!

    “不要!”,老沙忽的开口。

    “不要!”,老沙双眼开始飘忽。

    “不要!不要!不要!!!”

    一句句不要,渐渐变得声嘶力竭,老沙双眼充满血丝,跟着,竟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没错,老沙不顾三娘的安危,自己逃了。

    一溜烟的功夫,且说寻,都寻不见了。

    三娘望的眼空,登时,却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血滴子顺着三娘的脸颊,滴滴滚落地面,没有人知道,这滴血里,到底装了多少悔恨。

    可说这时,马小六却是懵了。

    他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和尚,竟然胆子会这么小。

    他笑了,心情,也登时敞亮的多。

    “得嘞,这和尚不管你了,老子我也不想杀你了,莫说你脸上开了个口,倒也还有些许的女人味,随我回寨子里,做不了夫人,做个妾,也道是知足吧!”

    马小六这话说的很有男人味,三娘此时也无力反驳。

    所以她适时叹了口气,跟着说道,“好啊,做你的妾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把这地上的钉耙带着。这钉耙与我来说,太重要了,若是没了他,我就好似没了魂儿似的,一副皮囊。”

    马小六闻言皱眉,跟着,却又突然笑出了声。

    “好好好,就依你!”,说罢,马小六径直朝钉耙走去。

    三娘以为,这钉耙重的很,天上神仙尚不可得,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么能拿得动。三娘这里有意将他一車,既然他说不杀自己,若是拿不起这钉耙,就也只得把自己放了吧。

    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马小六提起了钉耙,而且轻而易举的很。

    “走吧,小娘子!”,马小六登时回身笑道。

    三娘见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适时,她往马小六身边靠了靠,跟着,又一脸惊讶的问了句,“凡人,何来神力?”

    可没成想,马小六听了这话,却登时笑了,“神力?去他娘的神力!这世界上哪来的什么神啊,记着,小娘子,人!人才是万物的主宰!也只有人,当得起这万物的主宰!”

    马小六这话说的霸气,冥冥中,三娘似乎觉得,好像小瞧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怀着犹豫和疑问,三娘跟他回了寨子……

    三转两转,马小六前头叫了山门,跟着,便带着三娘,进了寨子去。

    可是三娘不清楚,这个男人口中的寨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群山五座?河水三条?人居万矣?这他妈的…… ……也算是个“寨子”?

    三娘心里的疑问,登时更深了。她也越发的读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怎么着?看你的表情,好像是有点惊讶?”,适时,马小六回头问了句。

    三娘听罢,不言语。因为她很讨厌,看到这个男人,得意的样子。

    但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三娘却一直也没发现,那就是当这个男人,踏进了这个寨子之后,他这身上的戾气,却不知怎么的,全部都消失了。

    而且这一路上,还有很多人和马小六问好。

    他们不乏七大姑,八大姨,也不乏他大舅,他二舅。

    这个寨子,好像住的不是土匪,这个压寨夫人,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土匪女人。

    带着疑问,三娘和马小六回了家。

    没错,马小六竟然还有个体面的家。

    但说刚一进门,一个长满着胡茬子的老头,就登时走上前来。

    他手中端着三炷香,跟着,忙递给马小六道,“哎呦,你可回来了,来,快给佛祖上炷香。”

    马小六接过香,跟着躬身笑道,“知道了,父亲。”

    老头听罢,登时眉开眼笑,跟着,竟还长叹了句,“心有佛兮,万物生兮,心念佛兮,佛可来兮,心敬佛兮…… ……”

    “佛保吾兮。”,马小六抬起头,跟着接道。
罪孽 第七十三章 临界极限
    知道什么叫“临界极限”吗?

    这是一种现状值与渴望值之间的分界线,每个人都不同。

    穷人渴望吃顿饱的,富人渴望着更好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有的生活,决定了我们去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

    释迦牟尼是释迦族首长,净饭王的儿子,说白了,就是王子。作为王子,释迦牟尼从一开始,就享受尽了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也就是说,这世间的一切物质享受,都无法成为释迦牟尼的渴望。

    所以他要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也就是,成佛。

    但一个要饭的,就不会有他这种想法。

    这就是“临界极限”。

    同样的,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具备着这种“临界极限”。

    你有,我有,老沙有,猴子有,马小六,也有。

    马小六自小出生在一个敬佛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很尊敬佛,爱戴佛,所以马小六,打小也是。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马小六越发觉得,敬佛,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小时候,我们敬佛,会供奉些好酒好菜。

    大了些,我们敬佛,会杀鸡宰猪做祭祀。

    到现在,我们敬佛,竟要送上童男童女了。

    三年前,马小六的爹,马乡绅,亲手把马小六的青梅竹马,燕子,送上了祭坛。

    一把火,这马小六的心打那一刻开始,就滴了血,到现在,也还没停过。

    所以某一天,马小六突然冒出来个想法。

    既然这佛,敬下去也没有底线,那不如,就杀了吧。

    想法冒出来那一瞬间,马小六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很恐怖,可是对于这一想法,马小六,又觉得很痛快。

    三年间,马小六为此付出了行动。

    他先从寨子外开始,手起刀落间,已有不下千人的亡命鬼。

    路上,他还结识了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如棍子和泥鳅。

    他们组建了个帮会,名叫,屠佛帮。以马小六,棍子,泥鳅为首,百余众人。

    今天,屠佛帮要搞件大事情……

    砰!

    重头点地,马小六给佛祖狠狠的扣了个响头。

    马乡绅一见,登时笑的合不拢嘴,“哎呦我的儿,敬佛之心,没人比你更忠诚了!你啊,快进屋换件衣服,今儿祭祀大典,可不许给我们马家抹黑!快去!”

    马小六听罢起身,跟着,赶忙回了句,“得嘞,老爹,您啊,在这稍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好!”

    一语毕,马小六便直奔屋里钻了去。

    可说这马小六刚一离开,这马乡绅确实惊了。因为刚才马乡绅只顾得叫自己的儿子烧香拜佛了,却没注意到,他这身后,竟然还有个姑娘。

    而且,这姑娘怎么看起来,都觉得……似曾相识。

    “燕子?”,忽的,马乡绅不自觉的吐出两个字。

    三娘听罢一愣,跟着犹豫着问了句,“您是叫我?”

    但怎料,由于马乡绅看的出神,片刻间,竟硬是被三娘的这句话,吓了一个趔趄。

    三娘心欲上前搭把手,但彼时的马乡绅,却跟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儿的躲着三娘。

    “你别碰我,你是谁?你是谁?”,马乡绅吞咽了口口水,连连问道。

    三娘见状心头无奈,适时,便也只得随意的应和了句,“春三娘。”

    “不是燕子?”,但马乡绅却好似不依不挠。

    三娘叹了口气,适时只得又道了句,“嗯,春!三!娘!”。

    三娘说时一字一顿,讲真,要不是看他老人家年纪大,三娘这一同拳脚,早都砸了上去。

    毕竟马乡绅这见鬼的眼神,实在叫她难受。

    “儿子!”,但说此时,马乡绅竟又突然抻起脖子,冲屋里喊道,“我啊,先去大典上了,你换好了衣服就去,别耽搁了!”

    “好嘞!老爹!”,适时,屋里应道。

    但说听到了马小六的回话,这马乡绅,便赶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三娘见状撇了撇嘴,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老爷子。

    可也没人知道,在人之未觉处,这打马乡绅见到三娘的一开始,这马小六,就一直趴在屋里的窗头,向外窥伺着……

    但说这马乡绅刚一出门,这汗水,便蹭蹭的直往外冒。

    他怕了,他怕佛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亏心事。

    因果报应,天理昭然,马乡绅始终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事,错的深。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是佛的信徒没错,可同时,他也是自己儿子的父亲啊。

    是父亲,就得保护儿子,保护儿子,就得不择手段。

    虽然心中愧疚,但是他知道,即便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过…… ……

    可是苦了燕子那孩子了,死的不吭不响的。

    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所以才没有反抗呢。

    她自小就那么听话,又和小六那么要好。如果不是和自己儿子拿来比较,燕子,就是马乡绅他这谁也无法代替的,心头肉啊。

    但偏偏,造化弄人。

    砰!

    想到这,马乡绅忽然跪在了地上。

    适时,他全身颤抖,老泪横流,往日的威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但好在没人注意到他,就好像十年前,燕子穿着破汗衫,蜷缩在马家门口时一样,没一个人注意到。
罪孽 第七十四章 各怀心事
    这地儿,叫礼佛寨。

    而它之所以叫礼佛寨,原因有两点。

    这一,则是因为这礼佛寨居民们的祖先,那都曾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什么清风寨,白虎寨,草莽寨啊等等,所以沿袭至今,这‘寨’字,也就留下了。

    而之所又名为礼佛,这,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说时当年,这天上忽降大雨,大雨滂沱,漫至山腰。这方圆几里内的土匪窝,皆是被冲了稀巴烂。

    索性,天灾面前,甭管是草寇还是乱民,那都得众志成城,团结度难。

    适时,各寨当家的一商量,便也当即都带着家眷,尽数涌向了黄坨子山。

    这黄坨子山,是这方圆数里内,最高的山。而且,在当地土匪的口中,这黄坨子山,还又叫飞升山。飞升,顾名思义,得道成仙。

    所以在大伙的眼中,这山,它也算得上是座,仙山。

    天降大雨,惩罚罪恶。所以当时的土匪们认为,只要上了这仙山,这神佛们啊,便也就会收手,把这大雨,撤回去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大伙们都上了这山之后,这雨,还真就停了。

    一来二去,这些个人啊,对神佛一说,也就信的更深了。

    如此以来数百年,这些个清风寨,白虎寨啊什么的,便也就慢慢的,演变成了礼佛寨。

    人们感其恩德,设立了祭祀大典,每三年,一举行。

    设酒杀鸡做食,对神佛,好生供奉。

    但有句话说得好,敬仰之心再重,这神佛与人,终究也不可能平起平坐。

    早些年,人吃糟糠,佛吃鱼肉,倒也还说得过去。可近些年,人也吃得上鱼肉了,这会儿你要是还给神佛以鱼肉,那就是不敬了。

    所以,这时候,有一个叫马安的人,站出来了。

    他大手一挥,当即宣扬到,于佛同食,乃是不敬,不如祭祀些童男童女,以求富贵安康永年。

    这个叫马安的,是马乡绅的弟弟。是礼佛寨,最有权势的人。

    所以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只是马乡绅,曾好言归劝过,按他的意思是说,这些年,没祭祀童男童女,我们也过的安康,所以这个提议,是不是有些过分。

    可是马安这时候,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脸一拉,跟着冷冰冰的回道,“难不成,你要等大水淹了这礼佛寨,才懂得尊敬神佛吗?”

    眼看马安心意已决,这马乡绅,也就不好在再多说些什么了。

    只是他没料到,这祭祀童男童女的头一棒,就打到自家头上来了。

    没错,选三个童男童女,这其中有一个,就是马乡绅的儿子,马安的亲侄子,马小六。

    马乡绅去理论,但得到的回复却是,这是抽签决定的,命运如此,谁也怪不得。

    倒是彼时的马安,像个好认似的,给马乡绅出了个主意,他说,这抽签决定的,是谁家来出童男童女,但可没说,出的,就一定得是自己的亲儿子。

    马乡绅听明白了,马安,这是在打燕子的主意。

    燕子和马小六一般大,七年前,被马乡绅收留到自家。今儿正满17,个子高挑,花容月貌,按马乡绅的打算,他是想叫燕子18岁那年,就嫁给小六。

    可眼下看来,嫁不成了。

    但让马乡绅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这茬儿告诉燕子时,燕子回复给他的,却是这番话。

    “承蒙马乡绅抬爱,给燕子一口饭吃,还供了燕子读书,若不是您,燕子早死在大街上了。今儿有机会报答您,应说是三生有幸,您莫伤心,燕子打小就是个命,如今能用燕子的命,换小六哥的命,值当!”

    一把火去,轻寥余生,燕子硬是没吭声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此,已有三年矣。

    三年时间转眼过去,祭祀大典,又如约而至的,到了。

    但区别于三年前的是,这次马乡绅,不用那么伤心了。

    要说这人,也真是奇怪,只要受迫害的不是自家人,他就连同情心,都懒得施舍了。

    马乡绅坐在前头,马安与其并排。

    三家的童男童女,也已经,被绑到了石柱上。

    他们哭嚎着,叫喊着,双眼,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父母。

    可然而呢,他们能从自己父母脸上得到的回应,却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句,无可奈何。

    马乡绅见状皱了皱眉头,因为燕子当年,可比他们,有骨气多了。

    “老爹!”,但说这时,马小六也赶来了。

    马乡绅闻声转头,跟着,当即示意他们过来。

    “马叔!”,见到马安时,马小六也说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可没成想,马安一瞧身后来的是马小六,却登时忍不住大笑道,“嘿,大侄子!几年不见,都这么硬朗了!我说,这你可得好好感谢,咱们家燕子啊!”

    “什么?”,马小六闻言皱眉,当即回问道。

    “我说…… ……”

    “说什么!”,但说就在这时,马乡绅却突然出口阻拦道,“乱哄哄一片,像什么样子,小六你先带着那姑娘,找个位置坐好!祭祀大典当前,别叫人家看了笑话!”

    马小六听罢,躬身应了。

    可说就在马小六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马安。

    而此时的马安,却又好像是在有意等他似的,适时,对他回以一抹诡笑。

    马小六的心,登时跳的剧烈。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三年前燕子的死,可能还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怎么了?”,但说就这时,三娘却突然开了口。

    马小六听罢一愣,跟着赶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三娘闻言撇嘴,适时,却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苦笑了句,“呵,你老爹,好像还挺关心你似的。”

    “废话。”,马小六不予理会。

    “还有那个燕子。”

    砰!

    马小六心头一紧,几欲骤停。
罪孽 第七十五章 蠢得可以
    很多人说,人活一世,对错,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在我看来,不然。

    我们只有,分清了对错,才能够,继续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只要是对的,不择手段,也可以理解。

    只要是错的,天花乱坠,也是枉然。

    很多人说我是个好人,一辈子的好人,可是某天,我突然偷了别人一样东西,所以我又成恶人,而且会很有意思的,并定义为,十恶不赦。

    他是一个坏人,放火杀人,抢劫盗窃,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可是某天,他突然就救了一落水的小孩儿,嘿,他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好人,而且还是那种标杆似的好人。

    有意思,所以对于对错,人们大多是模糊的,可是,一旦这种标准模糊了,那么作为人,最基本的存在原则,也就跟着模糊了。

    彼时,马乡绅,就是一个原则模糊的人。

    他觉得,当父亲的救了儿子,这就是对。

    他觉得,当父亲的,放弃儿子不管,这就是错。

    可是呢,如果他能够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去审视他的行为时,那么他就是徇私舞弊的大错。

    燕子,是他徇私舞弊的受害者。

    但马乡绅尽量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又或者说,他不敢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

    可对于马乡绅内心的煎熬,马小六是不知情的。

    所以当三娘说出那句“你父亲好像很关心你。”这句话的时候,马小六是懵的。

    因为在马小六的记忆中,只有父亲逼燕子当祭祀用品的画面。

    什么关心,他一概不记得。

    所以说,马小六,也是原则模糊的受害者。就因为一个污点,他把自己的父亲,全盘否定。

    “喂,你想什么呢,我们来这干嘛?”,适时,三娘开口了,因为她确实也不知道,这牛哄哄的场面,到底,是为了个啥事儿。

    “祭祀。”,马小六于此,淡淡的回了句。

    三娘闻声点头。

    可说没一会儿,她竟又皱起眉头来。适时,她咬了咬下嘴唇,跟着,便又当即转向马小六,张口问道,“我说马小六,那台子上的三个女孩怎么了?为什么要绑在那柱子上啊?那柱子下面,又为啥铺了一层干柴啊?”

    这一连串的反问,好似一个回答着一个似的。

    三娘心里,应该是有了答案,所以彼时,她想要从马小六那得到的,只是一句肯定。

    当!

    铜锣声骤响,众人登时默不作声。

    且说迎锣上台的,正是那马小六的叔叔,马安。

    马安上台时,先是对这台下的父老乡亲们,躬身做了个礼,紧接着,便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鄙人马安,承蒙父老乡亲们抬爱,给马安一个祀官当当,但大伙儿谁不知道,这做祀官的,大多都是短命的。可是我马某人不怕,为什么?因为我马某人今儿做的事儿,那是造福咱们礼佛寨的,大事!”

    一语毕,台下鸦雀无声。

    马安见状冷笑,跟着,又在这台上,小小的走动了一圈。

    但忽然,他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便又登时朗声叫道,“你们以为我想这么做?!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我马安,操心这么个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说罢,他忽的操起火把,跟着,又小声的说道,“百年前,洪水泛滥成灾,我等避难于黄坨子山,以为礼佛寨。如此百年,相安无事,不是你我造化深,乃是佛祖庇佑矣。所以啊,敬佛,就是护己,但说以三条生命,换我礼佛寨芸芸众生,不好吗?而且我还要说一句,你以为被祭祀选中的童男童女,是运气不好?错了,我告诉你,他们运气太好了!有机会侍奉佛祖,真他娘的,是三生有幸啊!”

    马安这几句话,起了作用。在场的人,都低头了。

    普通的百姓低头了,礼佛寨的族长们低头了,就连马乡绅,也低头了。

    于此,马安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骤然间举起火把,只想早些,开始这伟大的盛典。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去啊!”,但谁料,就在这节骨眼上,竟突然有人站了出来。

    马安听罢愣神儿,跟着,竟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没听清?”,那人见状皱眉,跟着又无奈的说道,“我说,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啊?拿个小火棒,自然了去!”

    一语毕,马安脸拉得老长。

    那人见马安这副模样,登时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怎么了,嫌自己太脏是吗?亏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拿你孝敬佛祖,我们啊,还真拿不出手!”

    “住口!”,马鞍怒了。

    他万般没料到,竟然会有人敢出手阻挠自己。

    不过和他一样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她叫春三娘,除了马乡绅和马小六以外,没人认得她。

    礼佛寨的人,很少有爱管闲事的,所以当他们看到三娘挺身而出时,他们心中更多的不是敬佩,而是惊讶。

    “为什么…… ……”,但说此时,马乡绅这心里,却突然泛起了一丝波澜,他心揪的很,适时,却也只得自己小声的嘀咕道,“为什么要阻拦啊……又不关你的事?”

    柯登,柯登…… ……

    彼时,马安忽的走近三娘。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竟当即笑面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三娘听罢,却并不急着回答他,彼时,她忽的一个转身,跟着,竟突然说道,“各位,这漫天神佛皆虚伪,你们要他何用?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神佛?他们不过就是一群贪图你们香火的蛀虫罢了!”

    一语毕,万籁俱寂。

    三娘以为,她这番话,将会彻底改变礼佛寨对于神佛的看法。

    可是她错了,礼佛寨尊敬神佛,这是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事儿。

    现在,她就好像公然的对着一群神佛的信徒们,说了一句,“神佛啊,都是狗屎。”

    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马小六于此无奈的摇了摇头,“笨蛋,蠢得可以!”
罪孽 第七十六章 你可以死
    你可以死,我也可以死。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死,比你死更好一些。

    有些人懂得舍生取义,这些人,会被历史记住。

    甭管在什么年带,命,终究不是最重要的。

    彼时,三娘站在台上,一脸惊愕。

    因为她没料到,她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她眼见着,一些村民在摩拳擦掌,甚至,还有人掏出了刀子,农具。

    三娘错了吗?当然没有。

    只是他把礼佛寨,这几百年来的愚昧思想,想的都太过简单。

    所以眼见着村民们步步逼近,三娘荒了。

    她往后退了一个步,跟着,还连连说道,“大家别激动,也许我说的话,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相信我,这天上的神佛,也和普通人一样,可以大公无私,也可以富态流油。”

    “不可能,佛祖都是大善人,没你说那样!”,忽的,人群中传来句话。

    三娘听罢语塞,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马安,彼时却接了话茬,他忽的走近村民,跟着,诡笑着说了句,“大伙说的没错,佛祖,确实都是大善人,不然我们供奉他作甚?几百年来,佛祖保佑礼佛寨风调雨顺,我们呢,也对佛祖敬爱有加,但是今天,有人来捣乱了。”

    马安说到这,下意识的望了三娘一眼,“这个姑娘,不是咱礼佛寨的人,可是却在礼佛寨,说出了这么大不敬的话,今儿,我们若是不能给佛祖一个交代,那么她的罪过,我们礼佛寨的,唯恐也要连坐!”

    马安说时,咬牙切齿。看得出,于内于外,他都要致三娘于死地。

    但,见了这一茬,马乡绅,却当即发声道,“马安,你和一个外乡姑娘计较什么,她不是礼佛寨的,尊不尊敬神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说啊,咱抓紧结束祭祀,相安散去,罢了!”

    可马安听了这话,却登时有些不乐意了,“我说大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是,你说的,确实在理,但我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啊。今儿若放了她去,明儿大水淹了礼佛寨,谁负责?我?还是你?”

    “我负责!”,适时,三娘忽的接口道。

    “滚一边去!”,马安登时气道,“你负责个屁,我告诉你,今儿,你怎么着,都得撂在这了!”

    “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适时,马安当即吼道。

    应声的,有两个大汉,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说得了马安这令,便也都当即踏到台上,跟着,又取出麻绳,直奔三娘走去。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绑在柱子上的桑哥姑娘,哑口无声。

    马乡绅低着头,索性不再看了。

    众村民于此,畅快了,因为不敬神佛的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可是他们都忘了,这姑娘之所以站在台上,为的,可是他礼佛寨的儿女啊。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叫好,包括那些,即将被祭祀的,童女们的父母。

    这是病态?不对,这是常态。所有人都想自己活,子女的命,有时候也会不值一文。他们心里应该也在滴着血,可是表面上,却又都是笑的。

    矛盾,分裂,不知所措,此刻,在所有人的心里,慢慢散开。

    “哎呦喂!”,但说此时,这人群中,竟忽然有人竟唱起了调子,“冬天的风啊,夏天的雨,明天我啊,今天的你,三尺的绫啊,六月的雪,马安的心呐,黑,贼他娘的黑!”

    一语毕,众人寻声望去。

    但说望到那唱调子的人时,众人,却又是惊了。

    因为唱调子的人,是礼佛寨,公认的好书生。他文采极高,造化也深,可以说是,尽得了他爹的真传,所有人对他尊敬有加,因为敬他,无异于就是,敬知识,敬才华。

    但眼下从他口中传出来的调子,却是没来由的,粗俗不堪。

    “小六,您……这是怎么了?”,人群中,突然有人问了话。

    “我?没怎么,说两句粗话嘛,至于大惊小怪的嘛!”,小六于此回道。

    没错,这个众人口中的小六,就是马乡绅的儿子,马小六。

    马小六自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众人眼中的,好孩子。

    礼佛寨的先生们,也总是对马小六赞不绝口,甚至,还曾公开打着包票说道,以马小六的才华,当是,状元之才!

    所以在礼佛寨村民们的眼中,这马小六,就是一块丝绸,白的,软的,滑的。

    可眼下,这马小六,又是怎么了?

    “儿子,你说什么胡话,君子慎言!慎言!”,于此,马乡绅忽的冲马小六喝道。

    马小六听罢,当即躬身点头道,“爹您说的是,君子当慎言,可您儿子我,不是君子。”

    一语毕,马小六当即几个快步,冲到台上。

    跟着,又当即扫视了台下一眼,登时,破口喝道,“你们觉得,我在你们心中是个好好先生,所以我就一辈子不会翻脸嘛?你们觉得,我每天都在读书写字,学到的,就只是礼义道德吗?你们觉得,我向来乖巧懂事,温和顺从,我,就不会反抗吗?”

    “糊涂!”,适时,马乡绅拍桌而起。

    “糊涂的是您!”,马小六寸步不让。

    “你读了一辈子的书,为的,就是反抗你的乡亲父老们吗?”,马乡绅登时喝道。

    “我为的是,让麻木不知羞耻的你们,能够早点看清事实的真相!”

    “我们何处不懂得羞耻?”,马乡绅气的满面涨红。

    “每三年,都会拿三个孩子的性命来当挡箭牌,你们,还不觉得羞耻吗?!”

    一语毕,马乡绅愣了,他喉咙里如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一字难抒。

    因为小六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感到羞耻。
罪孽 第七十七章 爱到扭曲
    一步错,步步错。

    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但最后,却又会输给,一个小小的污点。

    我们一辈子不会做错事吗?

    我们一辈子,都活的光明磊落吗?

    很多选择,有时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除了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马乡绅,终究被儿子的话,惊到了。

    他愤怒,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在他心里,他也十分清楚,学识再高,没有勇气,不懂的革新反抗的人,永远都是草包一个。

    他很欣慰,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作为父亲,那种想要守护他一辈子的心里,却总是在作祟。他知道,这种心理会毁了儿子,所以,他此刻,必须咬着牙,离开。

    “给我拿下他!”

    但就在马乡绅想要离开之时,这马安,却又当即在台上喝道。

    两个壮汉得令,登时,直朝马小六扑过去。

    马小六适时将三娘掩在身后,跟着,竟也直奔着两个壮汉扑了过去。

    胡闹?疯了?

    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因为他们怎么会料到,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会抵得过两个杀猪宰牛为生的壮汉。

    但,事实总会叫人大跌眼镜。

    一拳,虎虎生风!

    一脚,气浪四起!

    当说就在这么一拳一脚间,两个壮汉,便都当即被掀翻在地,昏死过去。

    于此,四周一片寂静。

    他们终究,低看了马小六一眼。

    可与此间,马乡绅这心却,却更是乐开了花,他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好孩子。

    相信如果他娘还在世的话,也会为他骄傲吧,毕竟,她也不是个安分的女子。

    但于此,马安却急了。

    毕竟再这么闹下去,他就下不来台了。他马安从今以后,也就别想留在这礼佛寨了。

    所以,他必须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了。

    “没想到,大侄子你还挺能耐的!”,马安忽然笑着说了句。

    马小六问声转过头,跟着,也说笑着回了句,“不敢当,虎父无犬子,老爹教的好。”

    “瞎说,你老爹可没你这么威风!”,马安嘴角微翘,登时说道,“不过你有本事,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和这礼佛寨几百年的规矩过不去。”

    马小六听罢不做声,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适时,马安又望了三娘一眼,跟着,又冲着马小六问道,“大侄子,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你如此维护她,还要和你亲叔叔作对。”

    “我老婆。”,马小六不假思索。

    一语毕,三娘愣了,可是此等情景,她又不能回绝。

    于此,马安笑了,“呵,老婆?大侄子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看的老婆,只不过,可惜了…… ……”

    啪!啪!

    忽的,马安边说,边拍起了手掌。

    可说应着声,竟当即有人陆续的从台下的村民们中钻了出来。

    赌鬼王五,酒鬼白大柱,混子铁三,总之,这礼佛寨的**们,算是齐了。

    马小六早听说过马安勾当。

    那就是背地里,笼络礼佛寨所有的混子,这是个好办法。毕竟,像**混子这些人,他们大多,也都是些不要命的。

    可以说,谁掌控了这些人,谁就会成为这礼佛寨的一把手。

    一把手,村长?没错,礼佛寨是有村长的,只不过早就名存实亡了,毕竟,有家室的人,何苦和一些亡命的混子们过不去。

    马安用金条,很好的笼络住了这些人。

    这些年他在礼佛寨作威作福,靠的,却也不过就是这些人。

    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都看在眼里。

    再后来,竟也就都习惯了。

    村长是谁?马安吧。

    彼时,望着那些**,马小六笑了。

    “我说马叔,你在哪搞的这些歪瓜裂枣,出门带着这些家伙,不觉得丢人吗?”

    小六说的风趣,可**们听了,却分外刺耳。

    “妈的!”,适时,混子铁三,当即抄起手里的镐头,便径直朝马小六砸去。

    马小六一个侧身躲过,跟着,顺势猛地飞出一脚。

    砰!

    铁三挨了这一家伙,登时觉得这胃里翻江倒海,跟着,竟当即吐了出来。

    马小六颇嫌弃的转过头,跟着望了眼马安道,“我很忙,不能再和你戏耍了。”

    马安听罢愣神,当即问道,“你什么…… ……”

    噌!

    但说马安这话还没说出口,这半空中不知何处,竟当即忽的飞来一刀子。

    刀子稳准狠,一下子,就钻进了马安的脖颈里。

    滋——。

    血液迸溅,马安,咽了气儿了。

    众**们见此,愣了神,可说还没等缓过神儿来,这半空中,竟又当即落了几根羽毛箭。

    蹭!蹭!蹭!

    都入了脖颈,都咽了气儿。

    随后,数百众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瞬间,便将礼佛寨的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像油锅里的蚂蚁,抱团扑腾几下,便都没了动静。

    “对不住啊六哥,来迟了!”,说话的是棍子,马小六的患难兄弟。

    马小六听罢摆摆手,“没有的事,刚刚好。”

    “我说,你们俩别闲聊了成嘛?这么些个人,怎么处理啊?”,这次说话的是泥鳅,马小六的另一个患难兄弟。

    小六于此耸耸肩,好像有些为难。

    但说这一刻,马乡绅也才突然清醒了。怪不得这臭小子总是三五天的不回家,感情,是出门干了番大事业啊。而且,自己的儿子好像还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呢。

    马乡绅心里骄傲,可说不觉间,马乡绅却又落泪了。

    子女事业,父母不可以为累赘。

    所以…… ……

    “你个畜生!!!”,马乡绅当即破口骂道。

    马小六闻言惊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你带着这些狐朋狗友,拿刀对着你的乡亲们?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告诉你马小六,你别指望着,靠着你这点人,就想终止祭祀,不可能!而且你要是再敢阻挠,我保证,会像烧死燕子一样,烧死你!”

    燕子…… ……马乡绅终究是揭开了两父子心底,最疼的那块疤。

    马小六闻言,脸色登时惨白,跟着,竟当即轻声道了句…… ……

    “杀。”
罪孽 第七十八章 就要报仇
    玲珑塔外一缕青烟,和尚终于重见天日。

    “喂,我说你既然能出来,你哔哔那么长时间干啥?”,和尚一脸抱怨。

    “用不用我再把你送回去?”,妲己淡笑,一股阴冷之气,登时将和尚包裹其中。

    和尚听罢咽了口唾沫,索性当即摆摆手道,“得,算我没说,我谢谢您救我出来,那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

    说罢,和尚一个抱拳,跟着,转身便要离开。

    但怎说,妲己此时,却一把拽住了和尚的脖领,跟着连忙说道,“喂喂喂,我说您哪去啊?咱在塔里可是说好了,今儿出来,那是报仇来的!怎么着,才刚一见到太阳,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您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啊?”

    和尚听罢如似泄了气,跟着,却也只得无奈的回道,“回姑奶奶,我是真和尚,我呢,这就得去报仇去,您呢,哪凉快,哪先歇会儿,等一会事儿都办完了,我再来接您,您看成不?”

    “不成!嘿,我说您急什么啊?老娘都忍了近一千年了,你连个屁的功夫都忍不了?”,妲己适时皱眉道。

    “忍不了!”,但怎料和尚一听,登时却是急了,“我跟你讲,怎么打我骂我都成,但就一条,动我徒弟,就是不行!还有,是不是你和我说,你看到一什么掌舵官,把我家老猪给打了?有没有这事?”

    妲己吧嗒吧嗒嘴,登时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和尚登时摊手道,“就冲这一条,我他娘的不把那凌霄宝殿的房盖给掀了,我就不叫,江!流!儿!”

    话说到这份上,妲己也就不好再阻拦了,只是之前她所见到的情景里,却也并非只有老猪挨打的画面。

    所以妲己在犹豫,因为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法确定面前这个和尚的身份。

    不过凭直觉来讲,妲己觉得,这和尚,一定很中二……

    但说话分两头,此刻的天庭这面,一共在忙着两件事。

    这一,即是杨戬在忙着调兵遣将,攻打花果山。这二,即是凌霄宝殿的众神,都在等着一个人回来,并都希望着他能带着兵,灭了那苟活于凡间的大义军。

    按行程来看,不到一个时辰,这哪吒,就该回来了。

    早年,哪吒因为在凌霄宝殿上乱说话,所以就被玉帝罚到南海,守边关去了。

    如此,少说也有二百年了。

    这二百年间,哪吒只顾玩水,浑浑噩噩间,已说是,不问世事了。

    但怎料,就在这节骨眼上,李靖,却被杀了。

    父子父子,什么仇什么怨,到底也终究是父子。所以当哪吒听说父亲死的那一刻,到底还是流泪了的。

    彼时,凌霄宝殿之上,气氛压抑的很。

    对于哪吒,众神向来是不敢招惹的,因为这小子脾气臭得很,真气起来,纵是玉帝出面,也是毫无情面可讲。

    哒!哒!哒!

    忽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神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跟着,便又都将这目光,投到了门口。

    玉帝适时抿了抿嘴唇,当说,也是不由自主的,长出了口气。

    “我!来!了!”

    砰!

    但说,伴随着一声大喝,这玉帝的守门官,竟当即被一脚卷了进来。

    众神见状一愣,适时面面相觑。

    只是没多久,一处身影,便又慢慢的出现在了众神面前。

    衣衫飘荡,风尘仆仆。

    “哪吒……你终于……”,玉帝刚要开口,但怎说,这话才脱口一半,却又登时停住了。

    “唐三藏。”,取而代之,玉帝,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错,来的正是和尚。

    和尚提了提裤子,跟着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我想想问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掌舵官?”

    玉帝适时半眯缝着眼睛,跟着,轻声回了句,“有或没有,与你何干?”

    噌!

    但说一瞬间,一股疾风忽的穿膛而过,转眼,和尚竟已停至玉帝跟前。

    砰!

    和尚忽的抬起脚,登时,狠狠的踏在了玉帝的琉璃桌上。

    众神一见,当说这还得了,哗啦啦,百余众神,适时,将和尚紧紧围堵其中。

    但和尚并不在意,他撇了撇嘴,当说又是毫无顾忌的问了句,“我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什么掌舵官!”

    玉帝咽了口唾沫,微微的点了点头。

    “叫他出来。”,和尚适时冷道。

    玉帝于此拧了拧脖子,跟着略有尴尬的说了句,“我说,差不多,可以了吧。”

    轰!!

    一脚下去,琉璃桌尽碎!

    但说此时,这众神中,终于有几个像点样的家伙冲了上来。

    他们各持法器,当即朝和尚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和尚于此,嘴角微微翘起,但说,片刻间,却连个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毕竟有她在。

    适时,一股阴风,忽的从地面吹起。

    几处藤蔓,登时从凌霄宝殿的琉璃砖瓦下窜了出来。

    噌!噌!噌!

    犹如编织一般,几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神仙,转眼,就被这藤蔓缠了个动弹不得,手足无措的挂在半空。

    玉帝见状,干干的咽了两口唾沫。

    “掌舵官在哪?”,于此,和尚当即又问道。

    玉帝抿了抿嘴唇,登时,低着头回道,“困仙洞。”

    和尚适时微笑,于此,当即转身笑道,“姑奶奶,我们走。”

    妲己听罢回头,跟着呆呆的回了句,“啊?怎么这就走啊,我还没玩够啊!”

    和尚耸耸肩,不搭理,但说没走几步,和尚却又突然停住了。

    “我说姑奶奶,你记不记得,来之前我说过什么?”,和尚说时一本正经。

    妲己想了片刻,跟着经噗嗤一声,笑道,“你说,不把凌霄宝殿的房盖掀了,你就不叫江流儿!”

    和尚于此嘴角微翘,跟着,躬身。

    一股力量登时凝结而出,地面登时受力碎裂,和尚起跳间,突然一把抓住妲己,跟着,一飞冲天!

    嗖——轰!!!

    适时,琉璃砖瓦漫天,如烟花,比比绽放。
罪孽 第七十九章 智慧无穷
    但说这天上的神佛在斗着,这地下的人,却也在斗着。

    贤德与儒化的第一场战争,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你问我赢的是谁?

    有唐皇庇佑的贤德吗?不是。那是团结了喜乐一万门徒的儒化吗?也不是。

    谁都没有料到,这场战争的胜利者,竟然会是那个领导着一群母性力量的女僧,度母。

    战争开端,贤德带门徒七千,唐兵一万,以为会稳胜。但他没料到,儒化和金刚这俩个老奸巨猾,竟然会半路拉拢上了喜乐,并因此拥有了近一万六的门徒。

    一万六,一万七,当说不相上下,所以打一开始,双方的实力,就已经开始僵持了。

    但仇家既然已经遇上了,谁掉头,谁就算输了。

    所以伴随着一声令下,双方当即大打出手,刀子,斧子,凡是能要命的家伙事儿,俩边都带了。

    但别忘了,甭管怎么打架,这双方出手的道理,却也无外乎是,让大唐,和平安宁。

    此一战,打了约有五个时辰。

    贤德的人里,因为有唐兵在,所以始终占了上风。本以为,这一战就会这么结束。但没成想,这半路,竟突然杀出来个一群婆娘。

    这群婆娘恍若疯了似的,见人就宰,所以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的人,此刻,便也都成了,度母手下的羔羊。

    哗啦啦一片,足有两千余人,但说,就用了那么一刻钟的功夫,就断送了贤德和儒化的,最后一丝气息。

    但贤德和儒化毕竟都是识时务的,所以一看事情不对,便也都掉头跑了。

    贤德,圣德,启明一队,直奔唐皇。

    儒化,金刚,喜乐一队,落草为寇。

    贤德有靠山,所以想东山再起不难,但儒化就不一样了。此刻的他,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了。

    啪!

    适时,喜乐甩了儒化一巴掌,他眉头皱的紧,跟着怒气冲冲的吼道,“国难财?才一仗就全军覆没了,你让我怎么发国难财?”

    儒化不言语,只是低头。

    倒是金刚有些看不过眼,所以当即站起来说道,“喜乐老弟,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谁心里都不舒服。但我相信,凭借你的手段,想东山再起不难,所以真正苦的,其实是我老哥俩才对啊!”

    “我不管!”,谁料此时,喜乐竟当即耍起了横,“我一万门徒都没了,你们现在却想让我滚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儒化听罢叹了口气,跟着,轻声说道,“喜乐老弟,不是想让你走,我是真怕波及到你。你也看到了,唐皇派了唐兵给贤德,今天给一万,明天就有可能给两万。而我们呢,什么都没有,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好像光着身子站在贤德面前一样,只要他想,哪里给几刀子,我都没法反抗!”

    呵,但儒化没料到,说到这,喜乐,竟然当即笑了。

    “我说儒化大师,您还挺讲义气的,那我也就实话跟您说了吧,离我们这不远的某处,此刻,正有几百精锐赶过来。这些个精锐,那都是眼里容不得神佛的人,所以,他们势必会跟我们站在一队!”

    儒化和金刚听罢愣神,一时不知所言。

    喜乐见他俩表情,登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说两位大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商人,亏本的?我喜乐行走江湖几十年,要是不懂得什么叫两手准备,那我可能,早就暴尸街头了。”

    儒化一听,登时笑了,“好啊,好啊,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了,无奸,他娘的不商!”……

    啪!

    但说话分两头,贤德这边,可并没有儒化想的那么乐观。

    三十大板下去,圣德,咽了气儿了。

    “我说你们怎么搞的,给你们一万精兵,都没把事给我办成了,你们是猪吗?”,唐皇说时,表情有些无奈。

    贤德听罢,赶忙跪着爬向唐皇道,“皇上,皇上您息怒,事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一开始,是占了上风的,可没成想,这半路竟突然杀出来一堆婆娘,足足两千多人啊,我们的人,打了五个时辰,实在是乏了,所以这才…… ……”

    啪!

    但没成想,贤德这话还没说完,这唐皇便当即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跟着,还朗声喝道,“借口!废物!”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唐皇这心里,却也开始琢磨起来。

    两千婆娘,带领他们的,除了那个姓段的,还能有谁。

    “皇上”,但说此时,贤德却又开口了,“皇上,您再给我一万精兵,不,五千!我这回一准帮您把儒化给除了,跟着,我还捎带脚,把度母带着的那群娘们,也给宰了!”

    “捎带脚?”,皇上听罢,适时,笑着反问道。

    “嗯!”,贤德肯定的点了点头,以示衷心。

    但皇室终究是皇室,疑心重不说,洁癖,也说是不轻。所以输了一次的人,唐皇是不会再用的。

    所以,在贤德表了衷心之后,这唐皇便当即拔出腰配宝剑,跟着,狠狠的插进了贤德的胸膛。

    哧——。

    血溅三尺,无声无息。

    于此,唐皇拍了拍手掌,跟着指着那,最后一个喘气的启明说,“你,我给你精兵两万,把事儿给我办了,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场。”

    启明闻声叩首,当即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是!谢……谢皇上!”

    “哦对了。”,适时,唐皇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着忙又说道,“那个儒化,你就甭管了,我已经安排人了。你啊,就专心把那个姓段的……哦不,把那个度母,给我杀了就行。”

    启明听罢连连点头,跟着朗声回道,“知道了,皇上!”……

    但说,此刻,不远的某处。

    一群人,正奔着长安赶来。

    领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身旁跟着一个姑娘,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如此清纯明目的姑娘,怎么身后背着的兵器,却是个土里土气的钉耙呢。
罪孽 第八十章 有点追求
    人活着,总该有点追求。

    没有人想平庸的过一辈子,大家都在努力的往上爬,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很多人爬着爬着,就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爬。

    所以本心,与你我来讲,倒也是件重要的事。

    不然,人就会迷路。

    柳郎走到巨灵神面前,跟着淡问了句,“作为一个神,被人给绑了,是什么感觉?”

    巨灵神报以冷笑,不作答。

    柳郎不以为意,而是当即冲着身边的老沙说了句,“放了他吧。”

    老沙听罢一愣,跟着忙又问了句,“你说什么?放了?”

    柳郎微笑着点了点头,适时,他转身面向巨灵神,跟着又说道,“我放了你,这没什么,因为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不过呢,我却也想让你帮我,给玉帝带个话,你告诉他老人家,天蓬元帅我们救回来了,这茬儿就算是结了,你们也莫穷追不舍了,我们自行散去便是。”

    巨灵神听罢一愣,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柳郎适时嘴角微翘,跟着一字一顿的回道,“假的。”

    一语毕,在场的人,这心头也说是都起了异样。他们谁都不曾料到,这个向来一本正经的领头人,竟然,还有这么痞气的一面。

    “你玩我?”,巨灵神有些怒了。

    但柳郎却并不在意,彼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诡笑着回了句,“对,就是玩你,谁不知道,你们天上的,一个比一个的虚伪,倘若我真的把你放了,恐怕回头,你就会带兵杀回来吧?”

    “没错!”,巨灵神当即回道,“你要是敢放了我,老子回来,头一个就剐了你。”

    柳郎听罢,适时冷哼一声,跟着,却也只是淡淡的吐了句,“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放了。”

    但没成想,就在此时,这众人身后,竟突然想起了句颇不合群的话。

    柳郎闻言望去,当说心头一热,但转而,就又凉了下去。

    “醒了?”,柳郎适时问道。

    “醒了。”,老猪,淡淡的回了句。

    于昏迷数日后,这老猪,终于是又站起来了。

    此刻的他,除了少了只耳朵,好像也就没什么异样了。

    红光满面的,倒像是睡了个好觉。

    这人啊,真是有意思,起先还有人说,这老猪若是能活下来,那除非是有奇迹发生。但眼下,奇迹就站在你面前,你倒还觉得挺自然的。

    所以奇迹这东西,好像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便宜的多。

    “放了他。”,适时,老猪又说了句。

    柳郎于此微愣,跟着忙回了句,“猪老哥,这巨灵神放不得,天上那些家伙的作风,你还不了解吗?放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

    老猪听罢深吸了口气,跟着又转向老沙说道,“沙师弟,放了他。”

    老沙听罢心头一颤,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这师徒四人中,他最怕的,就是他这二师兄。二师兄让他挑水,他绝不敢劈柴,二师兄让他劈柴,他绝不敢挑水。

    所以此刻,当听了老猪的话后,这老沙,便当即不由自主的,解开了那捆绑着巨灵神的绳索。

    哗啦,铁索落地,巨灵神活动了下筋骨,跟着,笑着说了句,“呵,看来,还是咱们的天蓬元帅,识时务嘛!”

    碍于老猪的威严,这在场的大风,亨元帅,老沙,柳郎,且说硬是没一个敢回应的。

    巨灵神笑着扫视了一圈,跟着就要转身离去。

    但谁料,就在那巨灵神转身的一刹那。老猪的眸子,竟突然,溢满了腥红。

    砰!

    一个急速的气浪忽的在老猪周围弹开,老猪一个劲蹬,跟着,又跃至巨灵神面前。

    巨灵神于此,且说那脸上的笑意还并未完全消失,一记重拳,便当即从天而落。

    轰!

    这一拳,崩天裂地。火焰中夹杂着晶莹的蓝色,大火熊熊,直砸向巨灵神。

    老猪于火焰中,渐渐露出了身子,片刻间,竟恍若涅槃重生一般。此刻的他,完全怒了!

    众人于此,登时被惊得合不拢嘴,因为此刻的老猪,就恍若那弑神的魔鬼一般。

    不过,柳郎的表情看起来倒自然些,他好像在笑,而且笑的,那么的情理之中。

    轰!!

    但说就在众人惊讶之时,这老猪,竟当即又朝巨灵神,砸出了第二记重拳。

    拳落,血崩。

    巨灵神登时被砸的肌肉崩裂,血液横飞,只不过他那脸上的笑意,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失。

    轰!!!

    一拳落,老猪面目狰狞间,适时,嘴角一开一合道,“这一拳,我是替我那十八万天河水军砸的。”

    轰!!!!

    “这一拳,我是替我师父砸的。”

    轰!!!!!

    “这一拳,我是替大义军的兄弟们砸的。”

    轰!!!!!!

    “这一拳,是宣战。”

    一语毕,老猪有些错愕,他站在巨灵神的腐肉上,跟着静静的说了句,“不砸了凌霄宝殿,我老猪,永世不得超生!”

    大风四起,尘土飞扬,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望着老猪那英勇的身姿,所有在场的大义军都觉得,之前的付出和牺牲,值了。

    柳郎登时也觉得心头燥热,他好像开始崇拜眼前的这头猪了,同时,他也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蕙兰,会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不畏强权,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柳郎何德何能,要同这个英雄竞争呢。那一刻,他好像突然觉得时间到了,放手,是对大家而言,最好的选择。

    “柳兄弟。”,但说就在这时,老猪却突然说话了,“谢谢你,帮我守住希望。”

    柳郎听罢心头一酸,守住希望吗,呵,何德何能。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兄弟了,我来打江山,你来守江山。”,适时,老猪忽的流泪了,他词真意切,未有半点含糊。

    柳郎于此也落了金豆子,不知为何,他竟突然当即冒出来一句,“江山一起打,江山,一起守!”
罪孽 第八十一章 没了信仰
    人一旦没了信仰会怎样。

    我想,大概有两种选择吧,一种是就此自暴自弃,一种是想尽办法,重拾信仰。

    我想,老沙应该是后者。因为此刻,他正在前往大唐的路上。

    他知道,江流儿会给他最好的答案。

    所以于某种层次来讲,江流儿,其实就是老沙的信仰。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此刻的江流儿,却又在前往困仙洞的路上……

    但说画面一转,这视线,又再次回到了儒化,金刚,和喜乐的身上。

    这里是春香楼,寻花问柳的好去处。

    但说一群和尚,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些不是和尚的人,来了。

    彼时,喜乐为在座的斟了杯酒,跟着,便又提起杯子说道,“在下喜乐,有幸,见过各位。各位远道而来,实属不易,但你我,却也是皆为了心中的愿望,而齐聚于此。所以说,这第一杯酒,我敬愿望。”

    一语毕,喜乐当即啁了杯酒,毫不含糊。

    众人于此嘴角微翘,登时,也一饮而尽。

    喜乐一见,适时笑了,所以他当即趁热大跌,又为在座的各位,斟了第二杯酒。

    “兄弟,你这第二杯酒,是什么意思啊?”,适时,坐上有个皮肤黝黑的伙计,当即问道。

    喜乐听罢,跟着吧嗒吧嗒嘴道,“这第二杯酒啊,我得敬自己,因为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命站在这儿。”

    “什么?”,众人听罢一惊,就连喜乐身边的金刚和儒化,都登时被喜乐这句话,给吓到了。

    但喜乐与此,却又当即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哥仨是通缉犯,却来这京城最体面的酒楼接待你们,你们说,一会儿我们不就得被唐兵给包围了吗?所以对不住了各位,没给大家伙儿准备的时间。”

    “呵……”,但说这时,那个坐在对中的小伙子,却忽然笑了。

    适时,他端起了酒杯,跟着,又登时对着喜乐,笑道,“我说大师,甭跟我们客气了,既然来到这了,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莫说你我愿望相投,但说,就冲您今天请我们喝的这酒,我哥几个,就算是为此豁出了命,那也算是值当。”

    说话的,是马小六。

    就是那个,不久前,屠了满村人,又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马小六。

    很多人都在问,马小六这么做值得吗?

    毕竟愿望是虚无缥缈的,而父亲这个词,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故事的记录着,所以马小六的发展,我又如何能控制得住。

    不过我想,他内心应该是疼的,而且是那种,绞烂了骨肉,还撒上盐的疼。

    咕咚,咕咚…… ……啪!

    马小六身先士卒,啁了酒,跟着,又将这酒杯掷在地上,狠狠摔碎。

    这一声脆响,如似约定。

    在场的兄弟们,且说彼时,皆效仿着马小六,一饮而尽,跟着,一掷破碎。

    喜乐与此心头一热,他忽然忘了自己商人的身份,跟着,竟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句赔本的话。

    “谢各位兄弟,甭管输赢生死,我喜某人,先为在座的各位,准备好一口,上乘的棺材。”

    砰!

    但说就在这时,唐兵们到了。

    带头的是树来儿,他一脚踹开门,跟着便提着大刀,直奔喜乐一伙人。

    喜乐回头,未有多言。

    但说刹那间,所有的兄弟们,也说都不约而同的,抄起了家伙。

    火药味,登时在整个春香楼内弥漫,识趣儿的,一早就悄无声息的溜了。

    这将是一场厮杀,没有人,敢上前阻挠。

    “杀!!!!!!”,忽的,树来儿大吼一声,跟着便提起宝刀,直奔儒化大师砍去。

    马小六身后敏捷,当说刹那间,便当即抽刀格挡,跟着,还回身往树来儿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砰,一脚落,树来儿无伤大雅。

    只是门外的几百唐兵,也都登时一拥而入,直奔着这伙儿杂粮,操刀相向。

    适时,武器的撞击声,死亡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树来儿杀红了眼,刀子起落间,尽是一条条亡魂。

    马小六也不含糊,他身子没猛劲儿,但巧劲却足的很,一刀子一刀子扎下去,也道,尽是条条人命。

    两队人马打的激烈,浑然间,拧作一团。

    但没过多久,马小六一方人马,就当即占了上风。

    因为树来儿一伙儿人中,能打的只有他自己。而马小六一伙儿人中,能打的除了他自己,还有泥鳅,棍子,和金刚。

    所以输赢胜负在这一刻,就已经分出来了。

    可是不知为何,马小六却始终无法从树来儿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退却。

    “放箭!!”

    但说就在这时,树来儿竟忽的冲着窗外吼了句话。

    这一刻,马小六浑然惊醒,原来,他早就打算同自己鱼死网破了。

    这里四处空旷,根本无从躲避,所以只要有人在窗外放箭,那屋子里的人,就必然无人生还。

    可是马小六不明白,既然他早已经在外面部署了弓箭手,又为何还要没头没脑的冲进来硬拼呢?

    哦,马小六忽然皱了下眉,原来,这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一个无辜了。

    于此,马小六释怀了,毕竟死在这么个一个仁义之人的手里,不亏。

    可是,树来儿这命令下了半天,这窗外,却还是无丝毫动静。

    “放箭!!!”,适时,树来儿又吼了一句。

    但一样的,窗外,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于此,树来儿和马小六都惊了。

    树来儿先是一个顿身,跟着便滚身至窗口,向外望去。

    可说这一望,树来儿,却又是有些错愕。

    因为彼时,街道口,堆满了昏死的唐兵。而在这唐兵的身躯之上,则又稳稳的站着一个毛胡子和尚。

    适时,只见的那毛胡子捶了两下胸口,跟着,便旁若无人的大吼了声,“师傅!师傅你在哪啊?你们谁能告诉告诉我?江流儿,在哪!!”
罪孽 第八十二章 相信命运
    如果命运想让我们相遇,那么跑都跑不了。

    只是这相遇,是好是坏,却要看我们自己的造化了。

    彼时,望着老沙,树来儿这心,登时凉了。

    他不晓得,这么个疯和尚,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兵过不去,可就眼下来看,他最担心的,除了面前的疯和尚,还有身后的一群疯狗。

    当说,就在这一瞬间,这马小六的兄弟棍子,竟当即提起大刀,跟着,便直朝树来儿的脑袋,劈了过去。

    树来儿有心格挡,但怎奈回身间,这棍子的大刀,却说是已经抵到了这树来儿的眉梢上。

    大刀重达数十斤,落地必然生根。

    树来儿于此心中沉闷。

    只道是,此招无解,死定了。

    砰!

    但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沙竟当即一个跟头,跃至楼上,跟着又一把擎住棍子的脑袋,狠狠的拍在了墙上。

    一瞬间,树来儿只觉得眼前走过一阵风,跟着,就浑然无知无觉了。

    但说缓过神来之后,他寻声望去,且说,这也才看清那人的相貌,毛胡子,大眼睛,一串佛珠稳稳的挂在颈子上,呵,这不就是那个刚刚坏了自己后手的,疯和尚嘛。

    可说于此间,这树来儿却是迷糊了,这疯和尚一会儿害自己,一会帮自己,且说,他到底是站在哪头的啊?

    但没等树来儿先发问,这马小六,儒化一伙儿,却是等不及了。

    适时,马小六几个步子跨上前,跟着,便提刀指向老沙问道,“你是谁?”

    但说这话刚问出口,马小六就于这灰尘中,慢慢的看清了,老沙的相貌。

    “原来是你。”,马小六说时,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老沙适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又像捡抹布似的,把瘫软在地上的棍子捡了起来。

    “他没死。”,老沙抿了抿嘴唇,淡道。

    说罢,老沙就要转身离开。

    但眼见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打得不成人样,马小六这心里,又怎么能过得去。

    所以一见老沙要走,这马小六当即便跃至老沙面前,跟着恶狠狠的说了句,“动了我兄弟,就甭想活着离开这了。”

    老沙于此深吸了口气,跟着,又如似叹气般似的说道,“你兄弟出手,是奔着杀人去的,我老沙出手,是奔着救人去的,一来二去,我算积德,他算行恶。”

    “呸!”,但马小六并不吃老沙这一套,适时,他把刀架在老沙的脖子上,跟着又说道,“积德?行恶?你不是不信佛吗?怎么这信仰,也能说变就变?呵,我看你个颠和尚,莫不如改名叫花和尚好了!”

    老沙听罢,心头一酸,没错,马小六说的没错,此刻的老沙,不过就是在强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找到师傅之前,他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

    可眼前的马小六,却正在一件一件的,撕毁他的躯壳。

    “别拿信仰当借口,你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你以为你很伟大,我看救人,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你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信仰,你只是在装着,很高尚。”

    “所以你是虚荣的,同烂酒鬼,臭赌鬼一样,污浊不堪。”

    马小六字字诛心,老沙,终于颤抖了。

    一旁的三娘看在眼里,可此刻,他却并不想为了这个爱慕虚荣的人,多做些什么。

    “你活在这世上,没有意义。”

    适时,马小六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但说这话音刚落,马小六便当即将这手里的刀子,渐渐的转至老沙的脖颈动脉处。

    老沙是麻木的,他万万没想到,当马小六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时,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行啊,死就死吧,毕竟,他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价值的。

    没有价值,那就不如死了算了。

    “人活着,一定要有信仰吗?”

    但说于此间,树来儿却忽然开口了,虽然他与毛和尚没有什么渊源,但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在把自己,和这个毛和尚,推在一起。

    “人活着,一定要有信仰吗?!”,适时,树来儿又问一遍。

    这一边,老沙听到了。

    他忽然开始自问,人活着,一定要有信仰吗?

    马小六看出不对头,索性当即便提刀划向老沙的脖颈。

    哧——。

    但说来奇怪,这刀子下去了,这老沙的脖颈,却是丝毫未伤。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和尚,绝非常人。而同时,有心的人也开始在心里盘算,要拉拢这个和尚,而且,要不惜任何代价。

    但马小六心里没想那么多,此刻的他,只想一刀剐了这和尚,好替棍子报仇。

    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这马小六,竟当即又提起刀子,跟着,卯足劲了,直朝老沙劈过去。

    咔——。

    刀子落,尽碎两半。

    望着碎了的刀子,马小六,终于怯了。

    只是同老沙一样,内心怯了的他,也一定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但老沙并不在意,彼时,老沙望着树来儿,跟着好似渴求的问了句,“没了信仰,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树来儿听罢,却并不急着回答他,适时,他扫了周遭一眼,跟着,又当即反问老沙道,“你觉得,江流儿,是为了什么活着?”

    江流儿?老沙听罢心中一顿,登时摇了摇头。

    树来儿于此嘴角微翘,跟着笑着说了句,“这臭小子,从来就没有什么信仰,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他的信仰,就是他自己。他可以为了吃肉,挨师叔的打,也可以为了喝酒,忍受师兄师弟们的嘲笑,不瞒你说,这臭小子,甚至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打掉过县太爷的门牙!”

    “所以…… ……”,听到这,老沙心跳的更烈了,他总觉得,他就快要接近答案了。

    “所以,信仰,无所谓限制,而更多的在于,顺从自己。”,树来儿这话说的亮,连一旁的儒化,都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老沙咽了口唾沫,跟着又燥热的问了句,“您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可树来儿听罢笑了,适时,他一挑眉梢,跟着撇嘴道了句,“我告诉你?呵,毛和尚,你看过江流儿,背后的纹身吗?”

    语落,空气静止。
罪孽 第八十三章 一只猴子
    花果山顶,一只猴子,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望天望的出神,因为他知道,有一群家伙,此刻,正在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后,还是这样。

    猴子适时抿了抿嘴唇,跟着,轻声叹了句,“时间过得真快,但没成想,俺老孙又站在这儿了。”

    猴子彼时站的地方,叫大圣岗。

    这名字,自然也是因为猴子来的,因为五百年前,猴子就是在这,指着那十万天兵天将的鼻子,叫骂道,“凭什么你们在天上吃香的喝辣的,俺老孙不服!带俺策马横刀杀过去,敲了那玉帝的脑袋,自个儿,也说到那凌霄宝殿的琉璃椅上,坐上一坐!”

    那时后,七大圣都在,听了猴子这话,也说是连连起哄。言说,好不热闹。

    可说时光一晃,这诺大的大圣岗,却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妈的。”,猴子适时暗啜一句,跟着,颠坐在地上。

    冰凉的石头,硌在屁股上,猴子胸口一酸,跟着叨念了句,“紫霞。”

    这是他一辈子也不想见的人,同时,也是他这一辈子,最想见的人。

    轰!轰!轰!

    但说就在这时,这天空中,竟忽然传来了几声雷鸣。

    猴子挤眉弄眼的站起来,跟着,寻声望去。

    莫不自然,那轰轰的雷鸣声,正是那天兵天将们,行军的大鼓。

    一声响,士气振奋。

    二声响,准备行军。

    三声响,策马横刀,准备杀人。

    猴子适时抬头张望,但怎说,阳光晃眼,实在瞧不出个什么也。

    “我说,你们呜呜喳喳的,能不能先掀块云,把那太阳遮一遮,俺老孙,什么也瞧不见啊!”

    猴子说时,双眼眯缝着,言说,好像还挺无奈的。

    杨戬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跟着,竟还从天而落,一跃至猴子面前。

    猴子见状往后退了两步,跟着还一脸不可思的,抓耳挠腮道,“我说你个三眼怪,说就说嘛,你下来干什么,弄得俺老孙,这浑身怪不自在的!”

    杨戬闻言冷笑,跟着轻声回道,“这上面下面,不都是一回事么,而且,这再多的天兵天将对你来说,归根到底,不也就还是咱俩之间的事儿嘛!”

    杨戬说时,嘴角微微一笑。

    猴子登时一激灵,跟着,还连忙往后跃了一大步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回事?大老爷们,怎么说话,麻酥酥的!”

    杨戬适时吧嗒吧嗒嘴,跟着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没什么,今儿不想打,有没有好酒,请我喝一口。”

    这话说出来,猴子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他以为,自己不算杨戬的世仇,起码,也算个死对头吧,怎么……这五百年不见,好像还成了铁哥们了?

    对于猴子惊讶的表情,杨戬,却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此刻那个天上的老头,肯定是气的,肺都炸了。

    在杨戬心里,孙悟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最起码真实,杨戬与他喝口酒,倒也全当是消遣了。毕竟哪吒走了以后,他这心里,一直都憋得慌。

    “杨戬!你不要忘了你的天职!”

    但说这时,这半空中,却突然传来了句喊话。

    喊话的是老君,彼时,老君胡子飘飘然,俨然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

    这模样,杨戬很受用。

    适时,他扭了扭腰,跟着朗声回道,“莫急啊老君,我这腰有点疼,先在这落脚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再打,也不迟嘛!”

    语落,猴子明白了。

    感情,玉帝这是派了对儿仇家过来啊,互相看不惯,互相作弄,就这,猴子还打个屁啊。

    但说此时,猴子这心里,竟又登时冒出了个惊人的念头。

    策反,策反,猴子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毕竟,他对杨戬也不反感,只要他能入伙,花果山,岂不如虎添翼?

    “别想策反我,我就喝口酒,架,还是要打的。”,适时,杨戬淡道。

    猴子听罢愣神,跟着只得笑着回应道,“得,喝酒就喝酒。”

    “站住!”,但说,彼时的老君,却是沉不住气了。

    适时,他一会手中拂尘,跟着大声喝道,“杨戬!你背叛天庭,该当何罪!”

    杨戬听罢皱眉,不知所言。

    猴子一听窃喜,心中,暗自叫好。

    “现在,所有的天兵天将,听我命令!”,老君皱紧眉头,跟着一本正经的喝了句,“现在!给我踏平花果山,逢阻拦者,格杀勿论…… ……杨戬,也在其内。”

    一语落,杨戬楞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只会摆弄拂尘的老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行,杨戬心中一紧,这事,他必须要阻止。

    但说这时,猴子却登时吼了句话,“来啊!!!!!!”

    他吼时瞪着杨戬,跟着,露出了诡笑。

    但这还没完,猴子会心一笑后,跟着又连连咆哮道,“来啊!来打你孙爷爷,杨爷爷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谁要是敢动我杨戬兄弟一根汗毛,我就弄死谁!就我俩这关系,那一个馒头都得对半分着吃,关系好的不得了!但是我不能和你们明说啊,他不让!”

    适时,猴子指着杨戬,一脸无奈。

    杨戬于此抿抿嘴唇,言说,惊了。

    但怎说猴子这一席话,老君却颇为受用。适时,老君牙根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跟着,便当即破口吼道,“杀!!!!!!”

    数万天兵天将,于此一拥而下,黑乎乎一片,不着边际。

    猴子于此笑了,登时,颠坐在地上。

    什么情况?

    杨戬心塞了,莫不是,这猴子打算叫自己,去对付自己的兵?

    奶奶个熊的,真他娘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杨戬本来以为自己的套路够深了,但没成想,这还有个猴精。

    适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如似醒悟道,所谓套路,越不要脸者,越胜之。
罪孽 第八十四章 人外有人
    这世界之大,总要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没有人是常胜将军,我们都会输。技术高点的,就输的晚一点。技术低点的,就输的早一点。

    但或早或晚,我们都会输,无外乎输给时间,情感,或其他什么杂碎。

    可是输归输,随后能不站起来,却才是真正的,考验一个人的水平。

    彼时,猴子躺在花果山顶,数万天兵,带着杀气,迎面而来。

    “起来吧,我是我不会对我的天兵们出手的。”适时,杨戬望着猴子,跟着,轻声淡道。

    猴子半眯缝眼,登时笑道,“谁叫你动手了,这么自以为是。”

    杨戬听罢,嘴角微微翘起,跟着,又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军压境临危不乱?还是,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猴子闻声不言语,但嘴角,却适时的露出了丝诡笑。

    杨戬心头一紧,一股不好的念头,登时冒了出来。

    彼时,杨戬望向天兵天将,他眼睛瞪得溜圆,言说,只希望能在这数万天兵之中,看出些个什么端倪。

    但,他终究一无所获。

    噌!

    但说就在这时,一股火光,竟当即从花果山的后山里钻了出来。

    杨戬双眼闪过一丝犀利,跟着,竟又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火光急速,一股脑冲向数万天兵。

    数万天兵于此忽的驻足,跟着,便皆呆望着那股火光,只道,随机应变。

    但说来有趣,这股火光竟好像个活物似的,适时,他在数万天兵面前打了个圈,跟着,便又转了回来。

    火光愈燃愈烈,跟着,烧作一团。

    轰!

    适时,一股热浪炸开,火球适时崩裂绽放,就如那,胎生哪吒一般,蹦出了个浑身带毛的家伙。

    那毛家伙先是伸了个懒腰,跟着,便又回头打着哈欠道,“我说老七,不见你则已,一见你,就他娘的要玩命。”

    猴子躺在地上不言语,只道是,望着半空中那家伙的懒散样,笑了。

    老君适时瞪大眼睛一瞄,嘿,感情那火球不过就是个鸟妖,所以当即便又喝令道,“鸟妖而已,给我杀!”

    数万天兵得令,当即一拥而上。

    被叫鸟妖的见状抿了抿嘴唇,跟着,又挥了挥翅膀。

    但天杀的,谁会晓得,这鸟妖挥出的羽毛,竟如那利刃般硬,所以一眨眼的功夫,数不尽的天兵们,便当即如雨滴一般,吧嗒吧嗒,摔落地面。

    老君望的出神,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鸟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也难怪,鹏魔王这人行踪谨慎,而且他出门,在别人眼中,也不过就是一颗流星,所以,谁又会对他留印象呢。

    但说不认得鹏魔王,接下来这人,老君可认得。

    因为当年,踢翻他炼丹炉的并不是孙猴子,而是一个叫,禺狨王的家伙。

    噌!

    两杆火焰适时飞出,跟着跃至鹏魔王身边,钝化人形。

    他们一个禺狨王,一个叫,狮驼王。

    这是猴子翻山越岭,找回来的帮手,猴子以为,只要他们在,江山就在。

    风呼呼划过,鹏魔王,狮驼王,禺狨王,就那么稳稳的立在了数万天兵跟前。

    英姿飒爽,气势磅礴。

    “往前迈一步,我就跟你们死打一场。”,适时,禺狨王断道。

    听了这句话,老君怯了,因为他深知禺狨王的本事,言说这些个天兵,拿不拿的下孙猴子,都尚且难说。这回又加了三个有手段的,只道是,赢,不可能,逃,看本事。

    轰!

    一股巨大的热浪,忽的在杨戬身边弹开,杨戬适时被惊的一个趔趄,跟着,却也只见到一住光柱,狠狠冲向天际。

    咔!

    一声惊雷,猴子应声落在三人跟前,果然,最能装逼的,还得是他。

    鹏魔王于此,脸拉得老长,跟着,竟当即闷声闷气的说了句,“老七,你说你嘚瑟个啥,消停的露个脸得了呗,还咔的一声惊雷,再劈死你!完了那啥……下回,三哥也试试,你这出场哈…… ……”,说到这,鹏魔王不厚道的笑了。

    猴子听罢,登时一脸衰像,适时,他忽的抱肩,跟着摇了摇头道,“就你那马粪脸,没戏。”

    鹏魔王听罢,登时喝道。“臭猴子,别蹬鼻子上脸!”

    “上了怎么着!”

    “信不信老子踢你猴屁股!”

    “俺老孙拔光你的毛!”

    “我……吃你猴脑!”

    “铁锅顿大鹏你怕不怕?”……

    适时,禺狨王,狮驼王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好似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但这一幕,却说时看得杨戬暖心。

    吵吵闹闹,毕竟还是爱着的。

    不管怎么样,身边有个伴,终究还是好的。

    想曾经,杨戬身边,也是有哮天犬,和梅山六怪陪着的。

    可世道变迁,哮天犬走了,梅山六怪,也出去闯荡江湖了。

    只有他杨戬一个,还依然守在这凌霄宝殿,每天,除了吃饭喝酒,就是喝酒吃饭,过的,真是好生无聊。

    他到现在还记得,500年前,哮天犬走时对他说的话。他说,“孙悟空大闹天宫,为的是义气,孙悟空不闹天宫,为的是爱情。你杨戬守天宫,为的是职责,你杨戬不守天宫,为的是你妹妹杨婵,和你母亲瑶姬仙子。”

    那时候杨戬没太听懂,可是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守天宫,是职责所在,守妹妹父母,言说子行孝道,兄行悌道,也是职责所在。而猴子呢,为兄弟爱情,无关职责,皆出于本心自由。

    所以他才会快乐吧?

    噌!

    忽的,九天之上腾起黄龙,八方落雷,熠熠生辉。

    一声骤响,惊得天地间宛如白昼,灵霄三颤,雷音八抖,四方孤魂野鬼,登时泣不成声。

    空谷传响,哀嚎一片,一栋金色光柱应天而落,杨戬手中三叉戟一挥,登时卷起,阵阵狂澜。

    砰!

    他脚踏黄云而至,登时,稳稳的停在了猴子身边。

    鹏魔王与猴子对视一眼,登时,皆愣了。

    可杨戬却并不在意,彼时,他忽的转身面向猴子,跟着,笑道了句,“七哥,带兄弟我,爽一把?”
罪孽 第八十五章 兔子急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所以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原谅别人,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留个余地。

    彼时,风呼呼刮着,数万名天兵天将,却俨然已经成了一坨坨烂泥。

    他们平铺在地上,浩浩汤汤,看起来,倒像是座山丘。

    老君停在半空中,愣住了。

    他没能想到,这数万名的天兵,生死,竟然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杨戬叛了,叛的很彻底。

    老君适时咽了口唾沫,跟着喊了句,“杨戬,手刃兄弟,亏你还满嘴的仁义道德?”

    杨戬闻声冷笑,跟着摇摇头,说道,“我杨戬跟着心走,该怎么做,我用不着你来教。”

    老君不言语,登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猴子一旁望着杨戬,心中如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味道。

    杨戬就这么叛变了?猴子不明白。

    他虽然很希望杨戬同自己一路,可是为此他违背了自己的职责和原则,这样的杨戬,猴子还应该对他抱有期待吗?

    但说就在这时,杨戬却又忽然转头望向猴子。

    适时,他满眼期待,跟着又朗声问了句,“七哥,一路杀过去好吗?”

    一语毕,猴子心头一紧,杨戬,还是杨戬吗?

    但说这兄弟中却有不怕事的,比如鹏魔王,适时,鹏魔王大手一挥,跟着长声喝了句,“杀!杀他给七荤八素,日月无光!”

    余音袅袅,空谷,直达云霄……

    但说血猴子这头,已是箭在弦上。

    那彼时还在地狱十八层里的石猴子,现又如何了呢?

    深黑色,幽寂,腐臭味到处弥散着。

    这地狱十八层里,关着的,那都是能闹天宫的主儿。

    但甭管是十八层,还是十一二三层,只要是层,那这层里,就得有个老大。

    猴子的二哥,蛟魔王,是这地狱十八层里的老二。

    老大叫魑,几百年前,就没了踪迹,所以不为过的说,现在这地狱十八层里的老大,就是蛟魔王。

    所以猴子想要笼络这第十八层里的人,登时变得,很得心应手。

    但,追溯着猴子的身影望过去。

    我们能看见的,却也不过是两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他们一具是石猴子的,一具,是蛟魔王的。

    你问小涅槃在哪?彼时,她正在地藏王的手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没人会想到,这场看似顺利的笼络帮手,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倾倒的局势。

    只是,幸运女神,并没有站在猴子这边。

    地藏王有六大使者,焰摩使者,持宝童子,大力使者,大慈天女,宝藏天女,以及摄天使者。而其中的焰摩使者,是地狱所化,来自于地狱十八层。

    没错,焰摩使者就是魑。

    三百年前,他被地藏王启用为第一护法,伴随左右。

    灯火余绕,三百年转瞬即逝,如今,他意欲助地藏王成佛,而自己,必将也是下一任大藏菩萨的最佳人选。

    不动手就有饭吃,这样的位置,谁不想要。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的计划,猴子也好,老蛟也罢。

    彼时,猴子吭哧着抬起头,跟着,望向地藏王说道,“您是菩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孩子和这件事没瓜葛,有事,你冲俺老孙来!”

    地藏王听罢冷哼。

    适时,他忽的一手擎住小涅槃的脖子,跟着,又将这手,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

    小涅槃于此脸色憋得通红,她呆望着猴子,泪光闪闪。

    “你混蛋!”

    猴子鼓足劲儿骂了句,但怎奈此时的他,筋骨尽碎,根本无从起身。

    蛟魔王勉强睁开眼,血色挂在瞳孔上,模糊间,他也只看见,猴子那一脸捉急的表情。

    “放开她!”,适时,猴子又吼了句。

    地藏王听罢嘴角微翘,跟着轻声回道,“好啊。”

    说罢,地藏王当即松开手。

    小涅槃适时**,跟着,落至地面。

    啪!

    兴许是摔疼了,小涅槃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猴子听得揪心,跟着登时扯着嗓子吼道,“地藏王,你个王八蛋,别让俺老孙有翻身的机会,不然,俺老孙一定捏碎你的骨头!”

    可地藏王根本不吃这一套,适时,地藏王微微皱眉,跟着,又躬身到猴子面前说道,“臭猴子,狠话谁不会说?重要的是拳头够硬!呵,想五百年前,你也算是个人物,怎么现在竟弱的像条狗啊!”

    猴子听罢,吭哧着,他很想起身给地藏王一拳,可眼下,筋脉尽断的他,根本做不到。

    涅槃的哭声越来越大,猴子心里一酸,索性不顾地藏王,登时朝涅槃望过去。

    “涅槃,过来。”

    猴子勉强挤出丝笑,对小涅槃说道。

    小涅槃一听,哭声,竟说当即就止了。

    她望向猴子,跟着,还真就朝猴子爬了过去。

    这一幕,地藏王看的心生厌恶,所以他当即转过头,跟着轻声道了句,“谛听,踩死她。”

    一语毕,猴子愣了。

    他要冲地藏王吼,不要!他要冲谛听吼,你别过来!但没成想,这些话到嘴边,竟然只剩下一句,“涅槃,快来老爹这。”

    小涅槃见到猴子,有些笑得合不拢嘴。

    齐刷刷的小白牙,此时看起来,竟有种莫名的可爱。

    但谛听,也说是越来越近了,彼时,猴子的心跳的甚块,他也开始往前蹭,言说,能蹭一点算一点。

    “快,快爬,到老爹这!”,猴子心急,言语间有些无措。

    而这一幕,则被一旁的蛟魔王,尽数看在眼里。

    老爹?蛟魔王登时陷入思索。

    如果娃娃管猴子叫老爹,那岂不是要管自己叫…… ……

    “二大爷?”

    适时,蛟魔王忽的吼出了声,他瞳孔登时变大,眼神中,尽是一副不可思议。

    猴子闻言愣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但说来奇怪,就在涅槃逐渐接近猴子的过程中,猴子竟觉得,有一股力量开始在自己身体里涌动,这股力量没有形状,宛若游丝。

    猴子适时咽了口唾沫,因为不久前,猴子好像刚刚有过这种感觉。

    他想到了那个胖和尚,不知为何,总觉得如此相似。
罪孽 第八十六章 都很矛盾
    这个世界是矛盾的,人也是。

    每个人都至少有两种性格,夸张了,就叫作人格分裂。

    但这不是所谓的,带着面具生活,而是,生活需要我们具有多重人格。

    一个人时,我是安静的。

    大家一起时,我是最闹的。

    有些性格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而有些性格,则是在别人眼中定义的。

    汗水,香水,我想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彼时,老猪,柳郎,大风,亨元帅,老沙,围坐在一起。

    他们正在商量着,今后的出路。

    但话说到这,就难免避不开一条话题,即不久前,杨戬率领天兵天将,攻打花果山这件事。

    柳郎以为,大圣本事通天,根本不必担忧。眼下,我们应该借着杨戬不在的空子,直捣黄龙,搬了这天宫。

    大风以为柳郎说的极是,所以连连点头,便是赞同。

    而亨元帅与老沙,则一直没有发表意见,柳郎和大风心里清楚,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人先开口,老猪。

    老猪适时皱起眉头,跟着,登时开口说道,“柳兄弟说的没错,天宫诸神虽多,但杨戬当说最为棘手,如今杨戬不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的时机了。”

    柳郎听到这,跟着忙接话道,“既然达成共识,那不如早些出兵,一鼓作气,端了那天宫吧!”

    可老猪于此,却又登时阻拦了道,“不可,眼下机会虽然是好的,但却并不能保证,我们功成后,会全身而退。天庭诸神众多,除了杨戬外,战斗力强的,大有人在!如果…… ……”

    “如果我们现在不先发制人,等到天庭有了喘息的机会,将会一举,歼灭我们。”,柳郎适时接话道,言语中,充满决绝。

    老猪于此叹了口气,跟着,只得又轻声回道,“强攻,终究不是最好的办法。”

    柳郎听罢长出了口气,跟着又耸了耸肩道,“那你说,眼下我们应该做什么?”

    老猪闻言,沉思了半晌,跟着,义正言辞道,“眼下,我们不过只有两个选择,这第一个选择,是去花果山,搭救猴子的同时,也能加强我方力量,但相对应的,我们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攻打天庭的最佳时机。而第二个选择,就是选择攻打天庭,趁此机会,直捣黄龙,如果猴子后期能够进行支援,那么此次战事的成功,便指日可待。”

    柳郎抿了抿嘴唇,登时皱眉道,“所以…… ……”

    “所以去花果山吧。”,老猪适时笑道,“第一种选择除了失去机会,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而第二个选择,稍有不慎,就会断送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而且,我猜那臭猴子,现在,应该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齐天大圣会需要你?”,柳郎嘴角微翘,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嘲讽的意思。

    老猪听罢不言语,只是微笑。

    有些话,他不能明说,但他自个儿心里清楚,猴子眼下虽然打的烈,但他心里,必定比谁都孤独。

    不然当年,他为什么要豁出命的,跳进水帘洞?

    不然当年,他为什么要死缠烂打的,到天上做官?

    不然当年,他为什么要为了几个臭妖精,和玉帝如来撕破脸?

    言说,不过为了两个字,朋友。

    他这一生最想得到的,又最怕失去的。

    老猪笑了,笑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但说彼时,那个正在往天宫赶的哪吒,如今,又身在何处?

    说来有趣,玉帝和诸神们在凌霄宝殿整整等了一天,但除了那个前来挑事的疯和尚,他们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哪吒去哪了,按行程来算,他早就该回来了。甚至连接风洗尘的酒宴,都应该快吃完了。

    玉帝急得直跺脚,他频繁的传传令官,可是传令官的回话,却也无非就一句,“回玉帝,没有。”

    寿星公于此,几次良言劝慰道,“玉帝莫着急,哪吒将军,正在路上,正在路上…… ……”

    福星公与禄星公也连连点头称是,玉帝于此,却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不过他倒不是心中因此得以宽慰,他只是希望,像这样的屁话,能不能不说了…… ……

    但说,就在天庭乱作一锅粥之时,这花果山之上,却又登时摆起了酒宴。

    歌声悦耳,舞姿动人。

    猴子,鹏魔王为首,连连开声敬酒,狮驼王,禺狨王作陪,且说登时,高声唱起调子,只是见怪不怪的……难听了些。

    崩巴二将和麻头,彼时也都醒了过来,药师说,他们现在,暂时不能随便走动,需要静养。但有意思的是,他们现在却正在跳舞,而且还是劲爆炸裂的,大圣舞。

    看来,大圣回来,他们真的是开心坏了。

    只不过话说回来,这场酒宴,却也不仅仅是为了欢迎大圣归来,更多的,是因为有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回来了。

    没错,这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就是哪吒。

    这茬儿,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彼时,数万天兵尽数殒命,老君腾在半空中,趾高气昂。

    猴子气不过,当说提起棒子,便朝老君敲了过去,但说奇怪的是,就在那棒子敲过去的一刹那,老君竟突然凭空消失了,临了,还留下一句,“臭猴子,臭狗屎。”

    原来,这个老君不过是个分身,和猴子的毛如出一辙。他终究是怕死,但好在,他很聪明。

    猴子适时长出了口气,这笔账,他留在以后再算。

    但说,就在众人这下山途中。

    这打山下,却登时只见到,一身披百余葫芦的妖怪,迎面而上。

    “葫芦也能成精?”,猴子适时皱眉。

    杨戬抿了抿嘴唇,适时回道,“石头都能成精,葫芦怎么不能?”

    猴子听罢点点头,跟着快步迎了过去,奶奶的,山上现在正缺盛水的器具,好嘛,今儿一口气开它几个葫芦瓢,也让花果山的猢狲们,高兴高兴。

    近了,猴子攥紧金箍棒,且说刚要下手。

    但怎说片刻间,那葫芦精,竟突然开口道,“蛤!猴哥!多年不见,想死我了!瞧!我从南海给你带的,极地冰川金刚琉璃玛瑙酒!五千年才酿成一壶,效果不差人参果,哈哈哈!兄弟我一口气儿给你偷……不,带!带回来一百多壶,就问你,开心不开心?!”

    猴子愣神,但说这口水却,滴答,滴答。
罪孽 第八十七章 心欲收网
    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坏话,也是好话。

    我们活的,是一张皮囊,一副躯壳。可是让我们快乐的,悲伤的,却更多的来源于一些无形的东西,比如情感。

    于无形中来,也于无形中去。所以我们窥测一个人,永远也不能尽善尽美。

    一杯酒,撞得满怀。

    哪吒一口干了玛瑙酒,跟着畅快道,“南海的生活苦闷死,一天除了打坐,还是打坐,我啊,一早就想和你们回来团聚团聚了,毕竟我哪吒有生之年,朋友,真不多!”

    猴子听罢,笑的一脸褶子。

    毕竟他这一辈子,也最看重朋友二字。

    可说这时,这杨戬却突然不合时局的问了句,“哪吒兄弟,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不知道!”,哪吒笑着回道。

    杨戬听罢松口气,但说跟着,又问了句,“哪吒兄弟,你爹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哪吒说时,倒满酒,跟着又笑着,一口干了进去。

    杨戬听罢,适时抿了抿嘴唇,因为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爹死了!”,但没成想,猴子却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杨戬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这话,却已是干净利落的,从猴子口中,脱口而出。

    于此,哪吒顿住了,原本热闹的聚会,也登时因此安静下来。

    猴子不管不顾,先是给哪吒倒了酒,跟着又连连笑道,“杨戬兄弟和我说的,你爹李靖死了,就不久前的事儿,节哀,节哀哈!哈哈哈!”

    哪吒攥紧酒杯,低着头,一语不发。

    猴子不理会,当说适时又提起酒杯,撞了哪吒的杯子,跟着,又美美的啁了口酒。

    众人愣了,谁也不清楚,眼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戬于此扯了扯猴子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没成想,猴子与此却不依不挠,适时,他嚼了几粒花生米,跟着又当即瞪着哪吒笑道,“兄弟,你爹死了。”

    哪吒咽了口唾沫,片刻间,终于勉强的点了点头。

    砰!

    当说就在哪吒点头的一刹那,猴子这拳头,当即就狠狠的抡了过去。

    一拳砸实,哪吒呕出一口血,登时瘫倒在地。

    可说如此,猴子却依旧没有罢休的意思,适时,他忽的起身,跟着又快步走向哪吒,狠狠的给上了几脚。

    哪吒疼的直打滚,眼泪,也登时,止不住的滚滚流出。

    在场的,都被猴子这一举动惊呆了。他们都知道哪吒是他的兄弟,可眼下,猴子竟对着自己最珍视的兄弟,大打出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杨戬和鹏魔王赶忙上前阻拦,可猴子却又越拉越猛的架势,且说这一脚一脚的踹下去,竟还真就越来越重了。

    哪吒不还手,只是打滚,泪水流成一片,呜咽声此起彼伏。

    狮驼王见此,心软了,他上去甩了猴子一巴掌,跟着竟吼声骂道,“你疯了!都是自家兄弟,你下这要命的手,脑子进屎了?”

    猴子言说不理会,登时,却只顾着,指着哪吒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在俺老孙面前你装什么装?要是把我们当成亲兄弟,就别他娘的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心里难受的要死了,你丫的又是怎么笑出来的,狗屎,臭狗屎!”

    哪吒不回应,依旧躺在地上,泪流不止。

    猴子知道,哪吒哭,哪里是因为身体上的疼,只不过是他的心太疼了,疼的都要裂开了。猴子这一脚,对于哪吒来说,却更像是一种救赎。

    猴子气的脸色发青,适时,他忽的躲过狮驼王,跟着,又上前一把揪起哪吒,说道,“最亲不过骨肉亲,你爹死了,你肯定难受。但说从现在开始,这花果山的弟兄们,那就都是你的亲兄弟。你要是不信,俺老孙现在就牵个头,认你爹李靖,当干爹!”

    “去你丫的!”,哪吒登时甩了猴子一飞脚,跟着又当即骂道,“李靖是我爹,也只能是我爹!”

    说罢,哪吒当即走进酒桌,跟着又倒上了酒。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摔进酒杯,哪吒端起酒杯,回身示意,跟着一饮而尽。

    猴子见状笑了,眼泪,也终究是止不住了。

    杨戬不明所以,但看到这两个汉子流泪,这心里,也登说是有一股暖流,忽上忽下的。

    鹏魔王于此冷哼一声,跟着与人之未觉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崩巴二将于此,也说是心领神会,跟着,便也连忙张罗起气氛,狂飙起大圣舞。

    音乐又起,舞蹈正浓。

    猴子笑着一把搂过哪吒,跟着撇嘴说了句,“你爹人不错。”

    哪吒于此点点头,“他这人,一辈子,不过做什么都是在为我着想,一脸不在乎的样儿,好像一直在拒我于千里之外,但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渴望与我亲近。”

    猴子点点头,啁了口酒。

    哪吒不言语,夹着眼泪,也啁了口酒。

    哪吒哭了,止不住的哭,从宴会开始,到宴会结束,他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可是杨戬却觉得,这才是这场宴会该有的样子。

    他开始重新打量猴子,他不明白,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感情。

    他不知道,但老猪,却门儿清……

    彼时,各方势力,逐渐成型。

    老猪,柳郎,带着大义军,欲前往花果山。

    老沙,树来儿,马小六,儒化等人,却也在人间掀起了风浪。

    石猴子在地府,遇上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局面。

    和尚,妲己在困仙洞,团灭了帝涛和骷髅兵,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见到掌舵官。

    而血猴子此时,声势躁起,正等着,与那上边的众神,决一死战。

    只可惜他们中谁也不知道,此刻有两股势力,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心欲收网。

    他们一个人间的度母,一个是天上的,如来。
罪孽 第八十八章 彼此信任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逞英雄,一时顺眼,但更多的,是遗忘了我们身边的这些力量。

    我们应该学会相信别人,甚至应该去学习,相信比我们更弱小的人。

    个人能力这个东西,有时候无关痛痒。

    但朋友的这根臂膀,有时候你却不得不牵。

    没有谁是天生的救世主,也没有谁,注定要承担一切的责任和恶果。

    分担,不仅能让自己轻松,也会让自己身边的人,找到存在感。

    猴子是救世主吗?十有八九的人认为,是的。

    天生的救世主标签,使他不服输,可是这份承担,有时候,要比五行山还重。

    彼时,望着一点点接近的小涅槃,猴子心酸的很。

    他心酸,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以为他战无不胜,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无能为力,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谛听,一步步的接近小涅槃。

    猴子心里明白,小涅槃的魂魄,本来就稍散,若是经谛听这么一脚,必定会立马消失,再无踪迹。

    不行,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借着身上一点点恢复的力气,猴子,勉强着一遍遍的支撑起身体。

    但遗憾,力气稍逊,猴子努力半天,也终究是没能站住脚。

    可彼时,谛听离小涅槃却越来越近了,猴子心急如焚,只道是咬紧牙根,一步一挪的,往涅槃方向爬了过去。

    地藏王见状,不由觉得好笑,适时,他嘴角微翘,跟着颇无奈的说了句,“挺好看个娃娃,怎么就认了个贼人当爹,可惜了。”

    猴子胸口一紧,腹中如有千言万语,口中,却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毕竟,地藏王说的没错,这小涅槃自从跟了自己,就始终没得安生。

    但不管如何,猴子,却早已把小涅槃,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了。

    “不要,不要过来…… ……离涅槃远点!”,彼时,猴子连连摆手,口中言语,也尽是无奈。

    “哈哈哈!”,可地藏王却忽然笑了,因为望着猴子那张绝望的脸,地藏王,很满意。

    五步,四步…… ……

    谛听的脚,离小涅槃越来越近。

    小涅槃大笑着,朝猴子爬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像浑然不知,身后危险将至。

    猴子双眼溢满泪光,适时,他忽的大喊,“地藏菩萨,您发发善心,别对一个娃娃下手啊!”

    地藏王听罢一楞,跟着又笑了。

    他笑的满面桃花,跟着,却又只得无奈的回了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早点识趣,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嘛。”

    猴子心口微凉,只见那谛听,越走越近。

    三步,两步…… ……

    小涅槃笑着,地藏王笑着,只有猴子在流泪。

    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摔落地上。

    “涅槃…… ……”,猴子心中皱紧,他尽量感受着,小涅槃带给他的力量。

    一步…… ……

    但谛听的最后一脚,却已经抬起来了。

    落下去,世间便再无小涅槃。

    骤然间,猴子不知该睁眼还是该闭眼,总之,心一定是低着血的。

    “不要…… ……”,英雄盖世的猴子,突然变成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儿。

    谛听的脚,于猴子绝望的眼神中,渐渐落下。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的冲击而起!

    谛听落脚间,怎料何处,竟冲来一紫色巨浪。这巨浪忽隐忽现,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宛若万钧。谛听被这一股力量,登时,砸飞了老远。

    但涅槃无所察觉,终究是在这不经意间,投入了猴子的怀抱。

    猴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眼,但说与此同时,他却又惊讶的发现,刚刚还躺在自己身边的兄弟,竟然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地藏王一脸迷糊,可怎料,就在此时,这不知何处,那股巨浪,竟然再一次,冲击而来。

    万钧之力,一鼓作气,径直冲向地藏王。

    但地藏王不以为意,因为就在那股巨浪,冲击过来时,这身边的焰摩使者却早已摆好架势,当即甩去一飞脚。

    砰!

    红色火焰,超绕着紫色巨浪,登时腾空而起。

    一口鲜血喷出,巨浪中的蛟魔王,当即摔落在地,变回一滩烂泥。

    但没成想,就在蛟魔王落地的一刹那,这阎王,竟当即带着判官,牛头马面等人,杀了进来。

    “老三,还能动不?”,阎王适时问道。

    猴子闻言抬头,跟着,又晃了晃胳膊。说来奇怪,这力量,这筋骨,竟不知何时,还真就都恢复如初了。

    他望了小涅槃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小涅槃笑了笑,跟着,又铆劲的往猴子怀里钻。

    猴子于此直起身,登时,缓步走到阎王面前,说了句,“这个地藏王,我决不轻饶他。”

    阎王于此望了涅槃一眼,跟着却回了句,“仇我帮你报,走!”

    猴子纹身皱眉,好似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大哥你说什么?”

    “走。”,阎王言语果断。

    猴子眼睛瞪得老大,一时间,思绪乱了。

    “走…… ……”,但说就在此时,那个刚刚被砸在地上的蛟魔王,竟也当即脱口说了句话。

    言语决绝,猴子心中如有块垒,久难平复。

    “没有我,你们打不赢地藏王!”,猴子皱紧眉头,适时说道。

    “不相信我们?”,阎王轻声回道,言语中,有些失落。

    “不是……我是说……”

    “说什么?”,阎王适时阻拦道,“今天,地府什么都没有了,要说有点东西,那就一个,就是我大侄女,孙涅槃,保护她的安全,我地府所有兄弟,豁出命都愿意。”

    猴子噎语,登时不知所言。

    “我……我是她……二大爷……”,但说此时,蛟魔王却也还在硬撑着回话,但大家都看得清,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挂的,是一抹知足的,笑容。

    “为什么…… ……”,猴子不明白。

    阎王于此也不回应,适时,他摸了摸小涅槃的脸蛋,跟着说了句,“所有的选择由你来做,你是留下也好,离开也罢,结果,一定是不一样的。”

    阎王说罢,跟着竟掏出兵器,径直朝地藏王而去。

    判官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当说适时,也是当仁不让的,跟随阎王而去。

    牛头马面,亦是如此。

    适时,阎王,判官等人和地藏王带的这些邪祟,打成了一片。可虽说尽是些十八层的恶鬼,但阎王等人,却并不落于下风。

    小涅槃笑了。

    彼时,猴子摸了下涅槃的脸蛋,跟着,含笑,转身离去。
罪孽 第八十九章 要有希望
    一个有能力的人。

    永远是信任自己,比信任旁人多。

    因为,他们独来独往惯了,习惯了一个人。

    真的么?

    狗屁。

    其实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太在乎自己身边的人了。

    拿自己的命冒险,大不了一死。

    拿朋友的命冒险,却道是,生不如死。

    彼时,猴子应该是后者,但他听了阎王老哥的建议,便当即带着小涅槃,一路向后奔去。

    但话说回来,即便是面对着这些,难以计数的杂碎们,阎王等人,却依旧毫不示弱。

    刀起剑落,风度幽幽。

    地藏王一干人等,登时被砸的连连后退。

    猴子回头间,轻舒了口气,是啊,他就是个人主义太浓了,身边的兄弟们,明明可靠的很,他却总是,没来由的担心。

    对手强大不假,但兄弟们不弱,也是真。

    猴子看了怀中的小涅槃一眼,登时会心笑了。

    曾经,阎王和猴子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放下你心中的担子,与兄弟们分享,没有谁说,你孙悟空,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也没有人说,你生来就孤单一人。”

    猴子当时默不作声,现在,却说是有些心领神会了。

    这也就是阎王老哥所说的,“不同的选择,会带来的不一样的结果”吧。

    猴子心里舒坦,是啊,如果他强留在老哥那,说不定,彼时还是个累赘呢。

    好在…… ……

    砰!!

    但说就在猴子,心里稍稍平静之时,这身后,竟当即飞来一黑色杂物。

    猴子瞪眼细瞧,怎说片刻间,却忽的愣了。

    心在滴血,骨肉在撕裂。

    这个黑色的杂物,怎会是,老四阿傍的头颅。

    一瞬间,猴子的脸色,苍白的很。他不敢相信,实力雄厚的阿傍,竟然会被人,卸了脑袋。

    他回身望去,但那一刹那的场景,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砸进猴子的心。

    就好似一根根钢锥,一寸寸的扎进猴子的心,他登时心如刀绞,难以呼吸。

    阎王老哥,终究被人,砸碎了脑壳。

    血液漫的一滩,猴子脑子空了,因为他连老哥的最后一面,也没能看清。

    “看什么呢!快跑啊!”

    但说就在这时,老五马面罗刹,却突然吼了句话。

    猴子愣神,想要伸手抓住老五。但怎料,就在老五开口的那一刹那,他便当即被地藏王手下的一使者,拿刀豁成了两段。

    血色迸溅而出,马面罗刹,直勾勾的盯着猴子,呕了口血水。

    场面一团糟,余下的人,心欲逃跑。

    但地藏王,却不是个善面的菩萨,适时,他大手一挥,剩下的一些残兵败将,便当即被地藏王的手下,卸了脑袋。就和牛头阿傍一样。

    但说还活着的判官,此时,却依旧不依不挠。

    他刀子提的快,左闪右闪间,只道是,又斩了不少贼军。

    地藏王见罢嘴角微翘,跟着示意邪祟们,围剿判官。

    判官深处万把刀剑之内,言说,已无生机。

    猴子看在眼里,心中却登时翻涌着。

    他忽然再一次,忆起阎王老哥的话,他说,“不同的选择,会带来的不一样的结果。”

    看来,猴子的选择,错了。

    砰!

    适时,一股火焰,凭空而起。

    猴子脚踏无形气浪,登时,直冲向判官老哥。

    他流泪了,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打在了小涅槃的脸上。

    “二哥!”

    猴子适时叫道,心中满是悔恨。

    但说于此间,猴子当即抄起金箍棒,登时,直指那些围剿着判官的杂碎们。

    “俺老孙,要了你们的命!”

    哧——。

    但猴子,终究是晚了一步。

    万余把刀剑,一齐插入判官的胸膛,判官双眼怒睁,口中却微微淡道,“兄弟……不是……你的错。”

    哧——。

    万余把刀剑,又在判官的胸膛中,打了个圈。

    无数的血窟窿,登时呈现在猴子面前。

    猴子心裂开了。

    疼,钻心的疼。

    “啊!!!!!!”

    适时,猴子叫出来了。

    声音凄惨雄伟,一意孤行。

    “俺老孙!要了!!你们的命!!!”

    “啊!!!!!!”

    轰!!!!!!

    适时,金箍棒骤落,无数火焰丛生,一群杂碎被这一棒子砸的七荤八素,但怎说,却并未有人,因此而受伤。

    猴子气急,登时蹬地而起,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着,又狠狠的挥出了一棒子。

    这一棒,力鼎万钧,大地三颤。

    但说奇怪的是,这杂碎中有一大块头,竟然单单用一只手,就登时擒住了猴子的这一棒。

    猴子惊了,一时间,满脸涨红。

    但大块头却说没有给猴子机会,适时,他抓住金箍棒,跟着铆劲一摔。

    这猴子,便当即狠狠摔向石墙,砰!呕出鲜血。

    啪嗒。

    如一烂泥般,猴子又顺势摔在了地上。

    于此,众杂碎一拥而上,猴子有心反抗,但怎奈,力不及此。

    适时,他只好全身心的护住小涅槃,跟着,便唯有承受着,筋骨皮肉上的,撕裂之痛。

    那一刹那间,猴子只觉得,骨头在一点点被踢碎。皮肉在一点点被撕烂。心脏,则又在若有若无的跳动着,猴子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将至。

    他开始极力感受小涅槃的温度,就当做他还留来世间的,最后一点期许。

    地藏王于此笑了,几大使者,适时也笑了。

    一来二去间,地藏王成佛,就在眼前,供奉,神殿,也将随之而来……

    “妈的!”,但说就这时,这十八层洞口处,竟忽然传来句话。

    地藏王心头一惊,适时,寻声望去。

    但这一望,地藏王却迷糊了,因为那杵在洞口边上的人,可不就是那孙猴子?

    地藏王望了眼杂碎们脚底下的猴子,跟着,又望了眼洞口处猴子,适时,更迷糊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世间除了一只石猴子,还有一只,血猴子。

    只不过,血猴子在哭。

    彼时,血猴子哭的伤心,但一步一步迈向地藏王的步子,却甚是坦然。

    地藏王于此拉长了脸,“好,一只猴子也是杀,两只猴子,也是杀。”

    但地藏王没想到的是,就在那猴子越走越近之时,他这身后,竟又慢慢的淡出了几个人影。

    杨戬,哪吒,鹏魔王,狮驼王,禺狨王,崩巴二将,黑熊精。

    乌央乌央,难计其数。
罪孽 第九十章 提棒招来
    血猴子带着众大将们,杀到了石猴子面前。

    不过,这大将们的表情,和地藏王,也说大体相似。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地府之中,竟然还会有一个孙悟空。

    血猴子无暇解释,片刻间,只是轻声道了句,“都是兄弟,死命了,也得救。”

    众大将闻声不语,心中却已是默然。

    石猴子适时,心头涌起一股热流,彼时,他迷糊着望着眼前的一方众人,跟着自顾自的,对血猴子说了句,“你小子有种,我不及你。”

    “滚你丫的!”,血猴子适时啜道,跟着,他眼睛撇到地藏王身上,登时又叫嚣道,“喂,你怎么说也是个菩萨,杀阎王,诛牛马判官,就这德行,能成佛吗?”

    地藏王听罢,嘴角微翘,“地府空了,我自然成佛。”

    “歪理。”,血猴子暗啜,只是这眼泪,却不知为何的,留了个满面。

    十八层的众妖怪于此,也都慢慢的退到了地藏王的身后,火药味适时渐浓,双方剑拔弩张,厮杀,只道是,一触即发。

    “我有我的道。”,适时,地藏王忽的开口,“地府不空,誓不成佛。我地藏王心里明白,地府关着的,都是些犯了罪的邪祟。可是这些邪祟从哪来?还不就是人间。所以,要想彻底遏制住邪恶的存在,其实不在地府,而全在人间。我的意思,你清楚吗?”

    血猴子不言语,眼里,尽是愤怒。

    地藏王适时摊了摊手,跟着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地府,本来就不该存在。”

    “所以,阎王,判官,牛头马面,也都不该存在?”,适时,血猴子问道。

    地藏王于此匆匆肩,以示回应。

    噌!

    一股疾风刮过,地藏王于未觉间,猴子却已是提棒招来!

    砰!

    一手抵挡,大块头侧面闪过,一手擎住金箍棒,跟着朗声喝了句,“臭猴子,咋呼什么!”

    这大块头叫洪工,曾是一方山神,后因失职害死了凡人,就被关在这了。

    十八层的老大,魑,曾经教导过他说,“因为你是山神,所以杀人会入地狱,可如果你是二郎神,杀人,最多也不过就是禁足几天。”

    魑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洪工,权势的重要性。可没成想,这个偏脑子的,竟然把自己的痛苦遭遇,全部都归结于二郎神的身上了。

    一连三百年,他没有一天不在仇恨中度过,所以从那一刻开始,他与杨戬之间,就已经于冥冥中,有了联系。

    当巧不巧的,这一次,杨戬也来了。

    见了这茬,洪工自然是忍不住,所以适时他一把别过猴子的棒子,跟着指着杨戬喝道,“杨戬,有胆子的话,和我较量一番。”

    杨戬虽说不明缘由,但怎说刀子摆到门口了,他又哪有不接的道理。

    所以适时,杨戬一扫三叉两刃刀,跟着,便跨着步子,直奔洪工而去。

    血猴子心中生堵,见此,却也并未多言。

    适时,血猴子将石猴子拉到一边,跟着,又皱着眉头望了杨戬一眼。

    杨戬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

    所谓两军交战,首战当为最重。

    斩敌将,鼓士气。这道理,谁能不懂?
罪孽 第九十一章 为了尊严
    “苏姐姐,你知道臭猴子为什么结交这么多朋友吗?”,和尚开口问道。

    妲己听罢想都未想,当即回道,“自古英雄识英雄,孙悟空当说有通天的本事,结交朋友,除了本性以外,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

    和尚听罢微笑,不作回应。

    但说没一会,这和尚竟又开口问道,“苏姐姐,臭猴子结交的朋友中,你说是酒肉朋友多些,还是真心的朋友多些?”

    “酒肉。”,妲己想都没想就应道。

    和尚皱眉不解,索性当即问了句,“为何?”

    妲己嘴角微翘,当即张口又说道,“按你说的,这猴子神通广大,无所不能。那你说,他要那么多的真心朋友,能有什么用呢?”

    和尚听罢点头,“苏姐姐说的是,比起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却也更喜欢,一个锅里下筷子。”

    微风四起,血腥味,渐浓。

    彼时,杨戬与洪工当头,他俩四目对视,气势汹汹,神经绷的都甚紧。正所谓,高手过招,毫厘之间。今儿他俩这一战,莫说三招之内,就能分出个胜负了。

    “二郎真君,你倒是出手啊,别像个缩头王八似的,只知道往壳里钻!”,适时,洪工叫骂道。

    他意图很明确,那就是逼杨戬出手,但杨戬何曾是个心神不宁的人,彼时,且说这洪工叫骂的越狠,这杨戬,则反而越平常淡定。

    可如此间,洪工却是看不过了,适时他大嘴一撇,跟着,便直奔杨戬而去。

    杨戬见状,刀尖一打弧度,适时,便也直奔洪工,操刀而去。

    砰!

    适时,如擒住金箍棒一般,这洪工竟又在半招儿的比划间,生擒住了杨戬的三叉两刃刀。

    洪工嘴角微翘,但怎料抬头间,这杨戬,却也一脸笑意。

    一个不好的念头,登时漫至头顶。洪工有意脱身,但不曾想,就在这一刹那间,杨戬这三叉两刃刀,竟当即化软成泥,将洪工的手,紧紧裹在其中。

    “三首蛟龙?”,地藏王于此心惊。

    但说就在同时,这杨戬跟着又脱手三叉两刃刀。白色气浪登时卷起,杨戬往后挪了挪,一只白色巨兽,便当即呈现在,众人跟前。

    三首蛟龙原是一上古山间猛兽,得杨戬降服,便又化为他这手上的兵器,三尖两刃刀。

    彼时,三首蛟龙将洪工狠狠裹在身体之中,洪工有力反抗,但怎奈,彼时洪工的身体却浑然无力,好像一腔的戾气,都被这龙三首蛟龙,吸了个干干净净。

    “菩萨,救…… ……”

    无奈时,洪工有意张口求救,但没成想,一股疾风刮过,洪工,便已是身首异处了。

    血色迸溅而出,禺狨王刀子收在腰间,一行清泪,却登时格外耀眼。

    原来,他终究瞧见了蛟魔王的尸骨,血色未干,身体未僵,但往日音容,却已是消失不见。

    呵…… ……

    禺狨王呵出一团雾气,跟着,又登时直起腰道,“姥姥的,这重逢酒,到底是没喝成。”

    地藏王瞧在眼里,可彼时,却也并未面露惊色。

    原这洪工,终究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能吃掉对方的棋,自然是好,吃不掉,也并不影响全局。

    “来啊,把这几个不要命的,都给我收了。”

    适时,地藏王忽的开口。

    一股阴凉之气,便登时从四面八方,缓缓吹进来。

    血猴子面目皱紧,杨戬等人,适时也只得颔首准备,只道是,以不变,应万变。

    气氛再一次凝重,谁都知道,这一仗,并不是单靠气势,就能够打得赢的。

    血猴子心中犹豫,他开始弄不明白,老仙人口中所说的,战胜之节点,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说不久前,这花果山之上,宴鼾正浓,众人闲聊畅语,言说,好不热闹。

    可这花果山的老仙人,竟不顾气氛,忽的扣下头来喝道,“大王不好了,大王不好了,老臣我看到您的运数将尽,如当下不前去逆天改命,唯恐,将有灭顶之灾将至啊!”

    一语毕,猴子心头凝结。

    这老仙人,是花果山年岁最长的,五百年前,也曾跟随过猴子闹过天的,所以他的话,猴子自然相信。只不过,这运数将尽之言,实在太过刺耳,适时,血猴子眉头紧皱,索性当即回道,“老仙人你这是什么话!乱我军心,岂是道理?”

    老仙人听罢颔首,大王的脾气,他自然清楚。所以里外一琢磨,这老仙人,便又当即叩首说道,“老臣糊涂,依卦象来看,大王今后再闹天宫时,需要一战胜之节点,而这个战胜之节点,彼时正藏在地府深处,机会转瞬即逝,还望大王…… ……”

    “小的们,走起!”,但说老仙人话还没说完,猴子,便已是带着众弟兄,直行远去了。

    老仙人于此叹了口气,望着彼时这捏在手上的龟甲令,刺眼的下下签,赫然其上……

    但说画面一转,便又回到了血猴子的身上。

    彼时,望着邪祟将至,猴子深吸了口气,登时,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

    他攥紧金箍棒,大有殊死一搏之势。

    轰!

    但不曾想,就在万钧之力,一触即发之时,这众人上方,竟当即压下来一道气浪。

    气浪殷红,夹杂着血腥味。

    但说触及光亮之邪祟,竟也当即瘫软在地,无从起身。

    包括地藏王的使者魑,在内,所有十八层地狱的邪祟,恍惚在一瞬间,皆被抽空了戾气。

    “地府令?”,地藏王眉头紧皱。

    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上古之禁术,竟然会被阎王藏在了最危险的十八层地狱之中。

    “糟了。”,地藏王轻声嘀咕,彼时,他只有闭口不言,只等着稍有机会,便溜之大吉。

    地府令照耀四方,邪祟尽数崩坏瓦解,阎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点燃了地府令,以自己的生命之火,去维护,世世代代,阎王的尊严。
罪孽 第九十二章 语言应了
    父母心跳的快,会以为孩子有事。

    妻子心跳的快,会以为老公有事。

    我们都在为别人考虑着,怎知最先撒手人寰的,却又是我们。

    彼时,地府令照耀四方,十八层的恶鬼,尽数驱散。

    地藏王于此乱了阵脚,但他清楚,保命,才是首要的。

    所以趁着乱子,地藏王对着余下的使者们,打了个手势。使者们会意,当说,就在众人未缓过之时,一齐,往洞口冲去。

    血猴子见此,赶忙上前阻拦。

    但怎料,血猴子这还没等靠近地藏王,便当即被他身边的一个使者,混乱踹了一脚。

    砰!

    这一脚,直砸胸口,血猴子一口气没喘匀,险些被踹的晕了过去。

    “奶奶的!”,血猴子适时暗骂一口,跟着起身,便又要追去。

    但禺狨王这时,却忽的出口阻拦道,“别追了,以他们的实力,跑,还是跑的出去的。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是赶快回到花果山,准备迎接,天兵天将们吧。”

    猴子听罢暗啜一口,跟着自顾自的说道,“奶奶的,等俺老孙再瞧见你的!”

    一语毕,猴子这泪珠子,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一地。

    众人不明所以,忙去安慰,可血猴子这时候却一摆手道,“再瞧见,再瞧见我又能怎么样?我怎么这么弱啊!我…… ……”

    猴子终究是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发这牢骚,屁用没有。

    他只能闷着头流泪,甚至连抽泣声都不能出,毕竟他是齐天大圣啊,哭鼻子?太掉面儿了。

    鹏魔王看在眼里,心里也在滴着血,他知道,兄弟一词,在猴子心中有多么重要。他相信,如果可以,猴子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回阎王,判官,牛马,还有蛟魔王的命。

    想到这,鹏魔王笑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风流一世的二哥,竟然被关在这里。要是他早知道,一准过来踏平这地府。呵,虽然自己平时,是不着调些,可用来掩饰痛苦,还有什么比无所谓的态度,更合适呢?

    狮驼王于此,缓缓走近蛟魔王,他将蛟魔王的遗体,慢慢抱起来,跟着,又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灰。

    “二哥,最爱干净了,走啊,也得走的体面些。”,狮驼王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这样,二哥一定会骂他的。

    “为什么……”,血猴子忽然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阎王老哥们,要受这份苦,他们不该死啊,他们是好人,上天不是眷顾好人的吗?”

    众人看在眼里,未作回应。

    倒是哪吒,先走近猴子,他拍了拍血猴子身上的灰,跟着轻声说道,“你是齐天大圣啊,衣服上,怎么可能会有灰呢?”

    血猴子听罢噎语,他明白哪吒的意思,可是…… ……

    “是你!”,忽的,血猴子把目光转到了石猴子身上,“是你害死我阎王老哥的,也是你害死我二哥,蛟魔王的!”

    石猴子听罢无言,他适时依靠在墙壁一侧,勉强喘了口气。

    但说了见了石猴子这副模样,血猴子,却是更气了。

    适时,他快步走向石猴子,跟着,上去就是一脚。

    砰!

    这一脚,虽未尽全力,但对于彼时,喘气都是奢侈的石猴子来说,已经够重了。

    一口鲜血喷出,石猴子勉强挤出了丝笑,因为他相信血猴子的话,阎王老哥他们,还有蛟魔王二哥,都是他害死的。

    意料之中,石猴子的笑,再一次激怒了血猴子。

    彼时,血猴子怒气又起,且说,当即又是没轻没重的,甩出去了一脚。

    砰!

    这一脚,石猴子又吐了个满怀。

    血水撒到小涅槃的头顶上,石猴子勉强抬起手擦了擦,但嘴角的笑,却依然挂在脸上。

    血猴子深吸口气,索性当即上前扯起石猴子的脖领,跟着,开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如果不是你的面貌和我一样,你以为阎王老哥他们凭什么保护你,凭什么?他们是我的哥哥,于你何干,你为什么…… ……”

    血猴子终究没能再说下去。

    适时,他忽的瘫坐在地上。

    泪水模糊了眼眶,猴子抬起双手放在眼前,模糊中,猴子张开口,一字一顿道,“阎王老哥没了,判官老哥没了,牛马弟弟也没了,蛟魔王二哥也没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血猴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石猴子,他没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石猴子心里也疼的很,适时,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轻声对血猴子说道,“不如看看,还剩下些谁吧。”

    一语毕,血猴子心里如针扎,他适时转过头,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杨戬,哪吒,鹏魔王,狮驼王,禺狨王,还有崩巴二将和黑熊精。

    他们不善言语,但就那么默默的站在那。

    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们知道,再多的安慰,也不及陪伴,来的实在。

    血猴子哭声更大了,竟都有些刺耳,他忽的跪在地上,跟着竟冲着弟兄们,狠狠的,扣了个头……

    可没人知道的是,就在猴子兄弟几个刚刚钻进地府。

    这花果山之上,便当即燃起了烈火。

    烈火熊熊,水扑不灭,观音大士嘴角微翘,跟着轻声道了句,“祝融兄弟,火气还是这么大啊。”

    身边的祝融听罢,登时笑道,“我吐的是明面儿上的火,再大,也比不上,你这暗地里的火。”

    观音大士听罢不语,只是这心里,却登时怒了几分……

    地面之上,一只老猴,高举着龟甲令。

    他是花果山的老仙人,

    不久前,刚刚劝走大王。他以为,卦象中,大王此行,是为多福,没成想,却成了躲祸。

    也罢,也罢,终究是躲过去了。他相信,只要大王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就一定会,搅翻这天地,撼动这四海九州。

    老仙人笑了,烈火熊熊,灼尽体肤。

    他半声不吭,一脸笑意。
罪孽 第九十三章 不能两全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能两全的。

    选择一个,很多时候也就意味着,放弃另一个。

    而更要命的是,这些做出来的选择,有时候,也是言不由衷的。

    道理不明说,且听我,接着絮叨……

    彼时,猴子回到花果山了。

    焦灼一片,烂骨狼藉,麻头大病初愈,还没来得及高兴,这转眼,却又变成了一块焦炭。

    宴席的模样还在,只不过没了喜悦,又少了笑声。

    血猴子这回没哭,他强忍把要流出的眼泪,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彼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在报仇之前,他绝对不会,栽流一滴眼泪。

    报仇。

    这二字在血猴子的心中,久久回荡。因为他每一秒钟都在提醒着血猴子,不报仇,你对不起死去的猢子猢狲们。

    既已意决,血猴子索性不再多顾,跟着,便要一跃至凌霄,砸烂这不合理的规矩。

    但说就在这时,狮驼王却当即一把拉住了猴子,他不知道猴子心里在想什么,但作为一个耿直先生,狮驼王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与其这样,他倒不如,当即劈头盖脸的,对着血猴子喝道,“老七,你的本事呢?连几个小罗罗都对付不了,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齐天大圣吗?”

    血猴子听罢转身,他嘴角微微颤动,腹中如有千言万语,适时,却一个字也蹦不出。

    狮驼王嘴角微翘,“以你现在实力,还想再闹天宫?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就现在的你,实力尚且不如五百年前孙悟空的十分之一。你说,你拿什么去和天上那些诸神们拼?”

    猴子嘴角颤动,眼神半闭着,如似犹豫。

    狮驼王不依不挠,跟着又耿直的安慰道,“我不知道,在取经的路上,你遭遇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只要是你,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改变。”

    “所以我要报仇。”,血猴子淡道。

    “什么?”,狮驼王略惊,就连他身后的杨戬等人,听到这话,眼神中也都闪过了一丝惊讶。

    “正因为是我,正因我没有变,所以我才要,再闹一次天宫。”,猴子重复着,言语果断自然。

    “可是你已经没有五百年的本事了!”,狮驼王登时喝道。

    “本事?”,血猴子适时冷笑,“五百年前,我孙悟空大闹天宫时,仰仗的,可不是俺老孙一身的本事!俺老孙出天入地,行男走北,靠的,是一颗心。一颗经久不衰,万死不灭的心。”

    血猴子说时,眼神中泛着光。

    狮驼王见此良久,跟着,竟一甩衣袖,轻声附和了句,“我跟。”

    “我也跟。”,鹏魔王和禺狨王,忽的异口同声。

    杨戬看在眼里,心中忽的燥热,所也适时,他也当即不明缘由的道了句,“我也跟。”

    “跟。”,余下的众人,于此一起回应。

    风萧萧,长河落日,黑烟渐起。焦灼的味道,弥漫在花果山之上。几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因为他们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嘴上说着报仇,但是众人心里,却还有一股旁来的反抗。这是一股劲儿,能够拧断世间任何坚硬之物的劲儿。

    要打破规则,要破除糜烂的规矩。这世间正确的向导,本就不应该是所谓的什么神佛,我们都有心,但说我们就都有一股劲儿。

    有了这股劲,我们就能做自己,我们就能,立地成佛而无所谓供奉。

    “我们还有多少活着的?”,血猴子适时问道。

    “不算那个抱着孩子的,还有9个。”,崩将军,适时回道。

    “杨戬兄弟,天上还有多少兵?”,血猴子跟着又问道。

    杨戬听罢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轻声回了句,“少说两千万。”

    血猴子听罢冷哼,“罢了,擒贼先擒王,把这些在天上当官的都宰了,又何求两千万兵将,不归附与我?”

    一语毕,众人面面相觑。但说就在这众人犹豫之时,哪吒却突然站了出来。

    他适时往前跨了一步,跟着皱着眉头说道,“这土地焦作如此,定非凡间之火,依我来看,能造成这般不堪模样的烈火,除了火神祝融,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杨戬听罢愣神,跟着,当即符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

    “没错。”,没等杨戬说出口,哪吒又当即又接着说道,“所以,如果祝融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三重天之上,已经有人开始搅局了。那现在我们的敌人,可就不仅仅有两千万,这么简单了。”

    血猴子听罢皱眉,气氛登时压抑的很。

    可说就在这时,一旁的石猴子,却又登时开口道,“如此还好,却说还有更糟的。早些时日,你们面前站着的这只猴子,可还被如来的坐下十五佛,袭击过。”

    这话一脱口,众人的呼吸都微弱了。石猴子知道,此番路途,凶险的很,早些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可能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兴奋。”,就在这时,血猴子的话,登时脱口而出。

    “我要做这件事,还要做成,做好。”,血猴子说时,吞咽着口水,“谁挡着我,我就杀了谁,我倒要看看,我孙悟空,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人。”

    语落,众人抬起头,皆望着血猴子。

    石猴子也是如此,只不过和众人不同的是,彼时的石猴子,似乎能够感受到血猴子心境。那种热血喷张,迫不及待的压迫感。

    “所以…… ……”血猴子跟着又开口道,“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只要他在,我们就能一路披荆斩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众人闻声观望,心中,却各有一杆秤……

    “臭和尚,你确定你说的那个英雄,就在什么花果山?”,妲己忽的问道。

    “我确…… ……阿嚏!”
罪孽 第九十四章 避义求生
    如果命运让你低头,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生命还是尊严,这并不是一个明朗的选择。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勉强活下来的性命,如果不能够在苟延残喘的时间里,活出个价值来,那就不如当时,直接死了的好。

    彼时,判官的尸首微微蠕动,在一片死寂的地府中,他竟忽然,吐出了一丝气息。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是判官的苟活,必将会为她,再度掀起一场风浪。

    但这些,却都是后话了……

    彼时,老猪和柳郎,正带着六十万大军,前往花果山。

    但没成想,刚至半路,众人就得到了,花果山被烧成灰烬的消息。

    一时间,众人都慌了。

    因为齐天大圣在他们心里,是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如果他倒下了,那么所有人,都将心灰意冷。

    可在他们之前,心灰意冷的,却也当说是老猪了。他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流过一丝寒意,因为他知道,这花果山在臭猴子的心里,意味着什么。

    生命,情义,尊严,无所不包含。

    所以打这一刻开始,老猪的心中就笃定了。这一仗,猴子不打到死,都绝对不会善罢罢休。

    想到这,老猪当即传令,快步加急,火速赶到花果山。

    柳郎于此,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心里多少有一些愧疚,如果当时他没有阻拦,老猪来花果山,或许,他们能在花果山出意外前,就赶过来支援。

    可如今…… ……

    “和你没关系,没人能预知未来。”,老猪忽的开口,像自言自语,又像暗有所指。

    柳郎听到心坎里,适时,他步子放缓,跟着,悄悄退到老猪身后。

    老猪于此嘴角微翘,不再回应。

    大风将军和亨元帅等人看在眼里,心中各琢磨了些话,但却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们心里也清楚,兄弟之间,不言自明,多说无益。

    但怎说天公不作美,这原本打算去花果山支援的六十万大军,竟然会在半路上,就突然偶遇到,花果山大火的始作俑者,祝融和观音大士。

    见此,祝融腾云落脚,一跃至老猪当前。

    观音大士紧随其后,也缓缓驾着云,落了下来。

    老猪见此,命令大家停下步子。而自己,则当即对着观音和祝融,躬身做了个揖道,“祝融前辈,观音大士,没成想能在这遇到您二位,想想也是缘分,老猪在这里,给您二位举个躬,行个礼,也算是尽尽咱,佛家子弟的礼数吧。”

    观音大士听罢,当即微笑道,“净坛使者还真是懂礼数的人,莫说刚成佛没多久,这当佛的道理嘛,倒是参悟的很深嘛!”

    老猪听罢,勉强挤出丝笑。

    他心里清楚,这二位,都是招惹不起的主儿,尤其是火神祝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上古大神,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传闻说,他脾气古怪,不擅交,所以老猪这里有意留个心眼,当知谨言慎行。

    “您二位这是去哪了,都是日理万机的主儿,怎么会有空,来这荒郊野岭闲逛呢?”,老猪笑着问了句,以尽友善。

    “诛杀叛党,火烧贼营。”,祝融登时无奈的回了句,这表情看起来,好像并不待见老猪。

    但说这八个字,却登时撩动了老猪的心弦。

    适时,老猪忽的抬起头,跟着笑容可掬的问了句,“祝融前辈,你口中的贼营,指的是哪啊?”

    “花果山。”,祝融当即回道,“我说你这猪,有完没完,我…… ……”

    砰!!!

    但说就在祝融未觉间,这老猪,竟当即飞出拳头,狠狠的砸向祝融。

    这一拳,力道极大。

    祝融未有所察间,竟当即被削花了脑袋,挂了彩。

    观音于此愣了,他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胆小怕事的猪八戒,竟然敢对祝融出手。

    要知道,对于祝融这个上古大神,连如来,都要敬他三分。

    若不是,这次如来在背里向女娲通了气,这祝融,是怎么也不会来到这的。

    可现在,竟然有人让他挂了彩。

    观音愣了,等她回过神来,竟当即开口喝道,“猪八戒你疯了!你让火神祝融挂了彩,莫不是,在对九重天上古众神,宣战?!”

    “宣了。”,老猪利落道。

    观音于此愣了,她没想到,这重达万钧的二字,从他口中吐出来,竟显得如此轻松。

    “和上古战神宣战,你简直疯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呵,你就是在自杀,而且还是带着你这几十万的兄弟们,一起自杀。懂吗?”

    观音善蛊惑,登时言语相讥。

    可老猪却并不吃这一套,适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张开口,朗声喝道,“自杀?我老猪不会死,我这弟兄们也不会死,我们得留着命,给花果山的弟兄们报仇!应知道,君不义,非以死守道,而不义在,苟活乱世,避义求生。”

    “好!”,怎料老猪话音刚落,这一旁的祝融,便当即喝道。

    “好一个避义求生。”,祝融适时走近老猪,跟着又不慌不忙的说了句,“话说的漂亮,不过可惜,这世上的人,大多数,做的都赶不上说的。”

    “你避义求生,你大英雄。”,祝融适时,挖苦道,“可我告诉你死肥猪,这世上,喜欢当英雄的人,比喜欢英雄的人,要多。你话虽说的漂亮,可你考虑过你兄弟们的感受吗?我祝融苟活于世万亿年,心机城府见的太多了,可并不是所有的兵,都喜欢将军,所有的和尚,都他娘的喜欢如来佛祖。”

    说到这,观音心里微怒,但转而,又不留痕迹的掩了下去。

    “所以你不妨问问他们,你在这扯着脖子,高喊着和天庭宣战,高喊着和九重天宣战,你的兄弟们,可曾愿意?”,祝融吼着,就好似老猪的热血,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祝融哪一根脆弱的神经一般。

    咆哮,无休止的咆哮。

    老猪恍惚明白了祝融的意思,所以当即,回头高声吼了句。

    “你们愿意吗?”

    “愿意!!!”

    “这老头是不是有病?”

    “是!!!”

    众人异口同声,毫无瑕疵。
罪孽 第九十五章 气氛凝结
    这世上的一切困难,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痛苦也好,磨难也罢。总之,只要不放弃,纵然是天塌了,也照样顶得住。

    我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或许正是如此。

    老猪的两句话,搞得祝融一阵发愣。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凝聚力如此之强的军队了。

    凝聚力,作战之根本,有了这样东西,大事即可成。

    想到这,祝融不由得高看了老猪一眼。休说他生了个猪胎,但是这脑子,却说是好用的很。

    于此,祝融走近老猪,跟着,朗笑着说了句,“嗬,没成想,你还真是个英雄。得,我祝融向来最敬重英雄,今儿我不为难你,你走便是。”

    “祝融大哥,这…… ……”观音刚要开口,但怎料,却登时被祝融制止了。

    祝融双眼,紧紧的盯着老猪,他目光深邃,炯炯,就好像在盯着一件艺术品一样。

    “观音大士别说了,我意已决,放他们走。”,祝融当下,又补了一句。适时,他躬身做邀请姿态,跟着,示意老猪等人,请继续前行。

    柳郎于此,心中畅快。

    这天蓬元帅果真神人,砸的人家祝融挂了彩不说,事后,人还得笑脸盈盈的送他。绝了,真他娘的是绝了。

    大风兄弟等人,彼时心中也是畅快。祝融何许人,他们岂会不知。甭说是何年月,只要是提起这位大人,那都得说是,一等一的尊贵。

    可有意思的是,现在这位大人,竟然在咱们的天蓬元帅面前,弯腰了。

    这算什么,两个字,有面。

    可没成想,这老猪,却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适时,老猪深吸了口气,跟着,便又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我说祝融老哥,您一定是搞错了吧,现在您应该惦记的,不是放不放我们,而是我们,放不放你。”

    一语毕,祝融稍稍皱眉,他忽的直起身子,跟着诡笑着问了句,“猪老弟,此话怎讲?”

    老猪听罢,登时果断道,“仇家相遇,哪有一笑了之的道理。你烧了臭猴子的花果山,屠了我们的兄弟姐妹,你以为,我猪八戒,是个没情没义的种儿?我告诉你老头,俺老猪能把军队带的这么好,全凭一个义字。今儿我若是有仇不报,还何来的凝聚力?”

    一语扎心,祝融登时笑了。

    “我说猪老弟,你我对弈得讲实力,你觉得,就凭你的实力,可有放不放我的道理?”,祝融说时冷笑,很显然,他并没有把老猪放在眼里。

    但老猪于此也笑了,适时,他忽的沉下脸,跟着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放不放你,我凭借着的,是意念。纵然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我不放过你的念头,永远不会断。”

    “死了也不会断吗?”,祝融问道。

    “身死魂未泯。”,老猪回道。

    “好。”,祝融于此,急了。毕竟这一来二去间,他话语上,没占到丝毫便宜。

    给脸不要,那不如,就撕破脸吧。

    噌!

    但说一股气浪忽起。熊熊烈火,便当即覆盖祝融全身。

    这火色呈暗红,是初代烈火,要说,除非祝融死了,不然这烈火,必将永生不灭。

    老猪于此,往后退了半步,这祝融的实力,大可通天。他今儿想必是活到头了。

    “我说老哥…… ……”,老猪忽然又开口。

    “怎么,反悔了?”,祝融登时一脸盛气。

    老猪嘴角微翘,适时说道,“您说您敬重我,那我提个小要求,您总归会接受吧?”

    祝融听罢皱眉,跟着冷哼道,“呵,要求?你不妨说一说。”

    老猪勉强挤出丝笑,跟着回道,“这仇,是私家的,也就是我和你之间的。所以甭管我死活,我这身后的弟兄们,您都别为难他们。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祝融适时冷笑,“但我不答应。”

    一语落,老猪脸色登时冷的很,他嘴角轻颤了两下,跟着脱口道,“你丫的,真是找死。”

    轰!

    说时迟那时快,老猪一个劲瞪,跟着便躬身,直奔祝融冲了过去。别的不说,这先发制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但祝融这次毕竟有所准备,一见老猪杀过来,便也当即挥拳砸了过去。

    轰!砰!轰!

    适时,老猪与祝融砸的甚烈。

    火焰四散,血液迸溅,老猪咬牙切齿。但怎奈拳拳到火,所以皮肤灼伤,血管崩裂,也是在所难免的。

    几拳下来,老猪已是落于下风。

    但这火神祝融,却又愈强愈勇的架势,一见老猪稍有松懈,这拳头,便登时又落得更重些。

    火焰渐渐从拳头蔓延至全身。

    老猪强忍着接过每一招,但这身上的一把脆骨头,却早已处在承受边缘。

    祝融嘴角露出丝邪笑,跟着,高声吼了句,“火甲!”

    一语毕,祝融身上这熊熊烈火,竟当即直压缩到祝融身体表面。

    薄薄一层,深红,棱角分明,竟果真如同铠甲一般。

    老猪于此,干咽了一口唾沫,登时,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祝融一见老猪此等表情,适时,倒是颇受用的笑了笑。

    只不过,随着祝融脸上笑意的消失,他便也当即,再度朝老猪砸了过来。

    嗖——,速度极快。

    老猪未有察觉间,一拳头,便当即载着万钧之力,狠狠的砸向老猪胸口。

    砰!

    老猪登时呕出口血,彼时,却又好似吐出心肝肺一般,难受到死。

    祝融于此,笑的更甚了。

    而一旁的观音大士,也说慈眉善目的抿了抿嘴。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亨元帅和大风将军于此,心里登时犹豫的很。他们想要出手相助,但又唯恐,成了天蓬元帅的累赘。

    一时间,气氛凝重的很。

    只不过,在这等气氛中,众人却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天蓬元帅的师弟,老沙,如今身在何处……

    “六……七……八……”。

    但说,于人之未觉处,一处身影,正渐渐发光。
罪孽 第九十六章 猛志常在
    做人要低调,我打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很多看似普通的人,其实都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经历。

    好的坏的,酸的辣的,在接触之前,尽量不要妄自揣摩。

    没有人生来平淡,自然,就应该高看一眼。

    但世人大多糊涂,管中窥豹,以貌取人,到头来,吃了亏,都不惹人生怜。

    彼时,老猪被祝融揍的甚惨。

    皮肤焦灼,血液结疤,一股难闻的烧焦味,也登时弥漫在老猪周围,良久挥之不去。

    但祝融脸上的笑,也随之更甚了。老猪于此,心中不由暗叹道,呵,堂堂一上古大神,怎么还是个虐待狂,亏死老子了。

    亏,何来的亏?

    我想没有人会料到,祝融这一来而去间,竟然都在老猪的算计之内。

    正所谓有备无患,何况对家,还是个九重天上的,上古神仙。

    当说,就在老猪决心对祝融动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备好了王牌。

    “六……七……八……”,与人之未觉处,一身影,自言自语道。

    他身上渐渐发光,由浅红,到深红。

    一股力量,渐渐凝聚。

    老猪心知时机一到,且说,就在那祝融的拳脚之间,竟当即钻出个空子,适时展开了回击。

    砰!

    一脚甩出,直抵祝融胸口。

    但此刻祝融毕竟有火甲庇护,这一脚下去,当说不痛不痒。

    不过,祝融于此,还是略有吃惊。他没想到,这死肥猪受了自己这么多拳脚,竟然还有力气反击,而且还能一击,就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呵,有点意思。

    但老猪此时,却并不打算给祝融喘息的机会。

    适时,他借着空子,脱离开了祝融的控制,跟着,于不远处,忽的停滞半空。

    祝融见状皱眉,也稍稍做起了防备。

    但说就在片刻间,这老猪竟当即做踏浪式,大跨步子的,直冲向火神祝融。

    祝融微愣,但说转而就笑了。呵,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招式,原来,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适时,祝融守在原地,登时凝神蓄力。

    老猪冲劲儿甚大,速度也骤然加快,他以为,想要束缚住这上古大神,速度不达到极限,都未必可行。

    噌!!!

    老猪用尽力气,速度,竟登时快出了残影。

    祝融见状嘴角微翘,跟着,自顾自的说了句,“以快取胜?不自量力。”

    触及间,老猪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祝融笑意浮到脸上,当说也是铆足力气的砸出了一拳。

    轰!!!

    无所谓技巧,果然是蛮力的一撞。

    骤然间,天地色变,云朵吹至两边。

    柳郎心提到嗓子眼,心中不由暗道,糟了!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手,怎么却是蛮撞,这下,怕是凶多吉少。

    观音于此也松了口气,跟着,心中却也是不由的笑道,多虑了,看来猪,毕竟是猪。

    大风一见,急了,他自个儿就够莽撞的了,但也未曾想过同那上古大神蛮拼。就这招数,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大风当即躬身蓄力,他想要借势救下天蓬元帅。毕竟,将军不保,大义军必然不在。

    但说就在此时,亨元帅却突然冷冰冰的说了句,“别乱动,你以为元帅,不如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郎和大风心里,同时一颤。

    但说亨元帅话音刚落,这半空中,竟当即传来句吼声。

    “丫的,以为俺老猪好欺负?”

    轰!!!

    气浪骤然弹开。

    片刻间,众人只见老猪手掌张开,当即,狠狠的捏住了祝融的这一拳。

    众人登时惊的合不拢嘴,没人会想到,如此之速度,竟不为进攻,而为防守。

    但说,祝融这一拳,毕竟重达万钧,老猪纵是全力格挡,也免不了筋骨尽碎。

    可巧就巧在这,两人撞击僵持之时,祝融一拳抵住了老猪半个身子上的劲儿,但怎说余下的半个身子,却依旧照着原来的速度,飞速冲了过去。

    老猪顺势一胳膊搂住了祝融脖子,跟着又借着身子上的这股旋转之力,登时,狠狠的将祝融,摔了出去。

    噌!!!!!!

    速度堪比老猪双倍,急速,骤然,毫无回转之力。

    众人见此惊愕,皆屏住呼吸。

    祝融深感不妙,当即放出火焰,回力抵住冲劲儿。

    但怎奈,这冲劲儿甚大,祝融纵是放尽火力,也终究难在片刻之间,扭转局势。

    “十…… ……”

    可说就在这时,那祝融飞去的方向,竟忽然放出白光。

    这白光耀眼异常,但一股巨大能量,已是掩盖不住。

    观音见状大惊,当即擎出白玉瓶做法。

    祝融心底一沉,这白光,他甚是熟悉,此乃天地之间,不败战神之力。

    “九!重!规!”

    天地间一声惊吼,一股爆破之力,拔地而起。

    那人带着赤焰红发,登时如陨石般,砸向祝融。

    观音见状屏住呼吸,连忙将这手中的白玉瓶,朝祝融丢了过去。

    一瞬间,白昼绽放,但说,一瞬间,又凝成一黑色粒子。

    轰!!!!!!!!!!!!

    气浪滔天,大地走沙。

    就在这关键时刻,观音的白玉瓶,且说当巧不巧的,就罩在了祝融身上。

    但这一拳,照样砸的白玉瓶破碎成渣,也照样砸的祝融口吐鲜血,径直栽落在地。

    砰!!!

    落地成坑,余震三巡。

    那人顶着赤焰红发,登时停在半空俯视,他眼神刚毅决绝,身上的血色花纹,明晃晃如流动的血液。

    老猪见状嘴角微翘,跟着,登时栽落,昏死过去。

    他笑了。

    老沙的过去没人知道,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在天上卷帘子的。

    但很少有人知道,老沙身上画着九重规,三百万年前,曾是刑天的坐下弟子,名唤干戚。
罪孽 第九十七章 是选择吗
    逃避,是选择吗?

    一生中,我们会遇到很多困难,能解决的,不能解决的。

    而对于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通常会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逃避。

    而逃避,就注定一无所获。

    彼时,祝融被老沙,一拳打落。

    烟尘滚滚,久久不散。

    观音见此瞠目,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懦弱不说话的老沙,竟然会有这种本事。

    一拳竟能打碎白玉瓶,此时的祝融,恐怕是凶多吉少。

    观音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的,想要悄悄离开这里。

    可说就在这时,那凹陷的土坑中,竟突然传来句话,“奶奶的,疼死老子了!”

    一语落,众人惊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承受了如此之重打击的祝融,竟然会毫发无伤的,又站了起来。

    老沙见状,登时又急速追击过去。

    适时,老沙宛如陨石**般,径直砸向祝融。

    这威力甚大,卷起的气浪,直压的这地面上的人,难以呼吸。

    嗖——。

    一眨眼间,老沙当即又攥起拳头,再次朝祝融,挥了过去。

    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祝融只是稍稍侧身,就躲了过去。

    而紧接着,他又一把擎住老沙的脑袋,跟着,狠狠朝地面,压了下去。

    轰!!!

    一阵轰鸣传来,土坑周围,登时散发出雷电。

    祝融这手下的很,只说一击,就当即压断了老沙的脖子。

    老沙干咳出一口鲜血,勉强着,还保有一丝气息。

    压倒性的实力,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呵,纵是刑天,也拿我没办法,何况你一初出茅庐的野小子。”,祝融脚踩着老沙,一字一顿道,“别以为有点本事就能为所欲为,好好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再决定,动不动手。”

    祝融说时,一脸的盛气。

    但说这一句话,就已经惊的这六十万大义军,直打哆嗦了。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大风大浪都见惯了,怎么可能会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呢。

    大风攥紧拳头,心欲向前,可是一股强大的压力,却使得他这身体,半点都动弹不得。

    他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登时,又眺望起,一旁昏睡的天蓬元帅。

    呵,大风笑了,他在笑老猪怎么睡的这么安详。

    他一定以为,沙三哥会赢,不然才不会睡的那么心安理得。

    “大风兄弟,看来是时候,殊死一搏了。”,亨元帅适时说道。

    他以为,元帅和沙三哥已经没了力气,这个时候,他二人要是再不站出来,就是在没得义气。

    纵然一心赴死,也必须对得起,胸口的一腔热血。

    大风点了点头,适时,又长长的倒吸了口气。

    “你以为你很威风,火烧人间美景花果山,杀死手无斗力的猢子猢狲,拳打后生晚辈猪八戒,沙悟净。祝融大神,麻烦您告诉我,这以上的哪一点,值得您如此威风?”

    柳郎开口了,就在大风和亨元帅达成共识的一瞬间。

    祝融听罢愣了,竟一时噎语。

    于此间,大风与亨元帅才忽的想起,哦,在天蓬元帅醒来之前,统领大义军的,一直都是一个凡人。他叫柳郎,不懂法术,没有蛮力,却诛了李靖,生擒了巨灵神,还灭了他的几十万天兵天将。

    虽然没有金刚之躯,却曾为八十万天河水军的副帅,亨元帅,殊死挡了一剑。

    这时候,怎么就,把他忘了呢?

    彼时,亨元帅和大风将军,都不约而同的,收了收脾气。

    他们盯着柳郎,一句话不说,但心里,却都有了一份坚信。

    他们坚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会扭转局面。

    “你是何人?”,祝融登时开口问道。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柳郎气势上,毫不逊色。

    祝融听罢,再一次噎语,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说的没错,自己虽然是胜了,但以大欺小,实在,胜之不武。

    但道理虽然这么讲,话,可不能这说。

    适时,祝融缓步朝柳郎走了过来。

    噌!

    巨大的火焰,再一次覆盖祝融全身。

    柳郎半眯着眼睛,未曾退却一步。

    “奇怪,我从你身上,怎么感受不到一点的法力。”,走近了,祝融才忽的察觉,眼前的这个人,有些不同。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有法力。”,柳郎断道。

    一语落,祝融有些吃惊。

    但转而,他又笑了。他仔细的扫了柳郎一眼,跟着说道,“呵,女娲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造了你们这些人,低等无能,还喜欢窝里反,可笑。”

    “神仙就不窝里反了吗?”,柳郎登时反问道。

    祝融听罢嘴角微翘,跟着转口道,“我不和你争执这些没有用的。但是我告诉你凡人,有实力的人,才配开口说话,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低等生物,说什么呀。”

    柳郎听罢,不作回应。

    但没一会,柳郎当即又开口说道,“可是祝融大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是深受凡人爱戴的吧。你给人间带来火种,又大败恶神共工,此等丰功伟绩,倒是值得让人称颂。”

    这句话,说到祝融心坎儿里去了。

    祝融听罢心头一酸,跟着苦笑着回道,“呵,何尝不是。可那都是过去了,过去的功绩,你沉浸它做个什么呢。”

    “我看不是你不想沉浸,是因为不愿意提起吧?”,柳郎登时说道吗,言语间干净利落。

    祝融听罢错愕,嘴唇,竟不由颤抖起来。

    关于祝融的故事,柳郎早在古书中读过。

    这一来二去,他倒也是能说起几分。

    不过,柳郎可不是在和祝融侃家常。他在等机会,等一个活命的机会。

    因为柳郎心里清楚,实力悬殊如此,硬拼显然不当。疯狂逃命,兴许能活个五七八千的,但对于统帅来说,又实属不义。

    这思来想去间,柳郎唯有寄希望于空想。

    这里离花果山很近,如果他能够拖延时间,碰巧等到大圣,那么此局,或许可解。

    毕竟大圣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存在。
罪孽 第九十八章 无需讲理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讲理。

    情义,有时候是在道理之上的。

    借最近红黄蓝事件,发表一下我的看法。

    一句话。

    法律离我们很远,拳头离我们很近。

    我觉得在法律标准内,适当的暴力,有时候更是立竿见影。

    暴戾的人,说暴戾的话,那么,咱们接着说西游。

    彼时,柳郎在与祝融僵持着。

    他希望能多拖延些时间,好等到大圣,过来搭救。

    而祝融对于柳郎的话,倒也是颇受用。

    适时,两人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本以为,柳郎的计划,会这么相安无事的进行下去。

    但没成想,这祝融身后,却还有一个,心机算尽的,观音大士。

    当说,就在柳郎稍稍松懈之时,这观音大士,便当即抛出话道,“我说祝融老哥,您该不会没瞧出来,这小子,是想拖延时间吧?”

    柳郎听罢心惊,登时望向祝融。

    但说祝融此刻,这脸面也确实起了变化。

    他先是一愣,跟着,眉头皱紧。

    看得出来,祝融要动怒了。

    柳郎适时咽了口唾沫,跟着又故作镇定道,“无所谓拖延时间。祝融大神,难道你不想说说,为什么你会从一个受尽凡人爱戴的火神,变成了一个,不值一文的东方神话。”

    一语落,直击祝融心坎。

    祝融眉头稍松,登时开口道,“为什么?还是皇帝那老儿捣的鬼。”

    “皇帝?”,柳郎皱紧眉头,当即问道,“皇帝乃是华夏正统大帝,你说他会捣鬼,会不会有些牵强?”

    “狗屁!”,祝融登时喝道,“正统大帝怎么了?自古以来,哪个皇帝的手上不沾点血腥?”

    柳郎于此嘴角微翘,跟着敷衍着回道,“也对,自古伴君如伴虎,甭说是开天辟地之处的华夏版图了,就算是现在这弹丸之地,这凡间的皇帝,也未必心慈到哪去。”

    祝融听罢点点头,跟着笑道,“看来,你我还算是有些共识的。”

    柳郎听罢点点头,但说,跟着又皱眉问道,“不知祝融大神,可否将这故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在下呢?”

    祝融吧嗒吧嗒嘴,刚要开口。

    但怎料,这一旁的观音大士,却突然开口阻拦道,“祝融大神,你二人既然聊的如此畅快,用不用我去给你二人,准备些酒菜呢?”

    祝融听罢噎语,心头登时有些不爽。

    但观音大士于此却并不罢休,适时,她忽的阴沉下脸,跟着果断放言道,“祝融大神,女娲娘娘可不想看到你,如此放荡。”

    放荡二字,登时扎了祝融的眼。

    他祝融威武一生,唯独受用不了这放荡二字。

    出于观音大士之口还好,若是这二字从女娲的口中说出来,那祝融可就要心灰意冷了。

    毕竟女娲,是祝融这一辈子,唯一挂念的人了。

    想到这,祝融忽的收起心神。而回头再看起柳郎,也没有之前那般亲近了。

    柳郎于此倒吸口凉气,适时,他从祝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妙。

    “巧舌如簧,乱我心神。”,祝融登时说道。

    柳郎听罢,干干的咽了两口唾沫,跟着又回道,“你若不挂念,何来乱心神。”

    祝融不以为意,适时,大跨步子的走近柳郎。

    柳郎登时只觉得火焰剧烈,皮肤灼痛,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但说这一退,可就算是怯了。

    祝融见罢微笑,登时举起拳头。

    完了。柳郎于此绝望。

    他一口一口的咽着唾沫。心里,却在一直在默念着,大圣,大圣…… ……

    可四周一片寂静,何曾有金甲,云鞋,出现在这里。

    “来世,别做凡人。”,祝融半缝着眼睛,拳头,说下就下。

    嗖——。

    大风与亨元帅,见状也说坐不住了。

    言说,就在拳头落下的刹那间,他二人几乎一齐挡在了柳郎身前。

    他们护着柳郎,双眼直盯着祝融拳头。

    但见到祝融拳头的那一刹那,两人就都放弃了。

    万钧之力,初代烈火。他们根本受不住。

    不甘心,一万个不甘心。

    “大圣。”,他们干干的吐出两个字。有气无力。

    六十万大义军于此,心底也都明了,大将受不住,大义军,也必将荡然无存。

    适时,刘十万大义军齐拥向柳郎。

    哗啦啦一片。

    但说,他们还没跑出几步,祝融这拳头,便适时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

    轰!!!

    气浪远及,大义军,尽数被这气浪掀倒。

    猴子终究是没能出现。

    所有人的盼望,也果真都成了空想。

    但。

    “那死肥猪是你打的吗?”

    祝融的拳头,被他擎住了,毫不费力。

    “我们老沙,也是你打的吗?”

    那人叹口气,无奈的又问了句。

    祝融愣神,望着这张生面孔,他当即毫不客气的回道,“我打的怎么了,你是谁啊?”

    “你爷爷。”

    他们果断的吐出三个字,跟着,双手抱住祝融拳头。

    侧肩牟身用力。

    青筋暴起,血液柱流。

    只听到到一声骨脆的声音,这生面孔,竟当即,抱着上古大神祝融,来了个,过肩摔。

    砰!

    祝融一脸惊讶,被摔了,都不曾回过神。

    砰!

    但这生面孔,于此间,却并未打算停手。

    砰!砰!砰!

    祝融懵了,血液顺着脑袋,流了出来。

    他适时铆力,做出火甲。

    但怎料…… ……啪!火甲,应声破碎。

    砰!砰!砰!

    那人适时砸红了眼,毫无停手之意。祝融双眼空洞,怎道,无力回天。

    观音大士一见,急了。赶忙做法上前。

    但怎料,她这手上还没等做出法,就当即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脖子。

    跟着,还传来一句,娇声娇气的话,“观音妹妹,别乱动,会死哦。”

    观音大士听罢,当即就停手了,她知道,后面的人,没有乱说。

    但说于此间,柳郎,大风,亨元帅,也才忽的回过神。

    望着那张生面孔,他三人都愣了。

    “那人是谁?”,大风当即开口问道。

    “不知道,生面孔。不过好像挺能打的。”,亨元帅适时咽口唾沫,小声回道。

    柳郎望那人,登时望的出神。

    但说没一会,他便突然开口道,“我们好像,等来个不得了的人物。”

    语落,他三人心中,竟不由的,都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大圣,都害怕的人。
罪孽 第九十九章 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的人,一定是沉稳而有实力的。

    爱说话的人,大多张扬自大,没有什么真本事。

    这是约定俗成的一句话,也是在我们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一种执念。

    但要我说,有一种人,是有别于这种条框的。

    他很爱说话,而且不着调,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个不切实际,混乱为之的野蛮人。但有趣的是,他很讲义气,做事也有分寸,竟然,还很靠谱。

    他给我们的印象,就是心比天高,但久而久之你会发现,是他的本事比天高。

    傻里傻气的外表,粗中有细的本质。

    你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他的每一个决定,却都会无一例外的,推动着大局的发展。

    猜到我说的是谁了吗?

    没错,他是江流儿。也是我们生活中的,某一个人。

    彼时,祝融在未有觉察间,被和尚打了个满地找牙。

    不过和尚应该庆幸,庆幸于祝融的大意轻敌。不然这一战,也唯恐是场死磨的硬战。

    但现在,胜负已分。

    江流儿停了手,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祝融。

    适时,他忽的皱紧眉头,跟着轻声说了句,“祝融大神,何苦呢。”

    祝融听罢冷笑,跟着回了句,“你懂什么。”

    和尚笑了笑,跟着有些无奈的抬起头道,“我懂什么?呵,我懂被世人遗忘的恐惧,我懂碌碌无为的孤单寂寞,我也懂喜欢一个人的痛苦。”

    几句话,说的祝融动容了。

    “你是谁?”,祝融适时问道。

    “我只是这天地间的某一个人。”,和尚适时笑道,“所以祝融大神无需挂念,我呢,也只想奉劝您一句,碌碌无为一万年,也好过被大家记恨。你说对吗?”

    “狗屁!”

    看来和尚这句话,祝融大神,好像并不受用。适时,祝融啜了口血,跟着张口说道,“这凡人都是薄情寡义的动物,我创火种,败共工,炼就补天石,试问,哪一件不是拯救天地的大事,可是你看看,凡人现在有几个记得我的?”

    “所以你就要做坏事?”,和尚适时问道。

    祝融听罢噎语,但转而又开口道,“坏事?这好事坏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赢的人,才有权利决定战事的对错。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赢了,我祝融,就干了一件斩妖除魔的好事。”

    和尚听罢摇摇头,不再多言。

    “走吧。”,适时,和尚摆了摆手道。

    可祝融听罢却愣了,“臭和尚,你这话什么意思?”

    “放你走了。”,和尚说罢,又摆手妲己道,“苏姐姐,也放了观音姐姐吧。”

    “你疯了!”,妲己适时吼道。

    祝融于此,也并未看透和尚深意。适时,他竟还颇为猖狂的说了句,“臭和尚,我祝融不是个怕死的人物,你假仁假义的,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是啊!大师!他打了您两个徒弟,还烧了花果山!”,大风将军,于此也站出来附和道。

    老沙半眯缝着眼,牢牢盯着和尚,虽说不知和尚深意,但只要是他说的,老沙都听。

    柳郎咽了口唾沫,没敢插话。

    但说就在这迫在眉睫之时,和尚却笑了。

    笑声朗朗,久久未绝。

    “我说你这狮子头,长得挺笨的,脑子却还挺机灵。”,适时,和尚指着大风将军,忽的说道。

    “您别拿我说笑,这祝融把天蓬元帅打了个半死,这仇,您的给报!”,大风说时,如似赌气,可和尚听罢,却又适时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不是报了吗,你看看祝融现在这样,不也都半死了嘛!”,和尚笑道。

    “可是他还火烧了花果山!这仇您…… ……”

    “这仇是猴子的,与我无关。”,和尚断道。

    大风听罢噎语,心中,竟登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

    “疯和尚,大圣不是你的徒弟吗?你实力这么强,怎么就不能帮大圣报仇?难不成,你是怕招惹了九重天上的人,不敢出手吗?”,大风这话说的急,但说,脱口后,他就后悔了。

    “大风兄弟!”,柳郎适时一把拉回大风,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可和尚却好似并不在意,适时,他走近大风兄弟,跟着笑着说了句,“狮子头,祝融要是被我打死了,猴子去哪撒气呢,找我,还是找你?”

    大风气不过,转头不语。

    但说柳郎于此间,却突然明白了。和尚这话,不是气话,他可能也很想打死祝融,替大圣报仇。但相比而言,他更在乎大圣的心。这看似是忍让躲避,实则,却是一种对大圣的一种安慰。

    仇,在一定程度上,是结。

    这个结,和尚纵是打死祝融,也解不开。所以索性,他干脆放手。

    柳郎点点头,适时,对和尚笑了笑。

    和尚被这笑,弄得有些尴尬,干脆转过身去。

    而彼时的妲己,也放开了观音大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和尚,已经有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臭和尚,你难不成是,是非不分吗?”,祝融登时急红了眼,怒道。

    和尚,笑了笑,当即回道,“是非不分的人,是你。”

    语落,和尚转身大喝一句,“走!花果山去!”

    妲己一落至和尚身后,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微笑。

    大风和亨元帅,背起老猪和老沙后,也赶忙追了上去。

    柳郎先是愣了一会儿,但转而当即附和道,“走!跟着师傅!走!”

    语落,六十万个大义军,斗志忽起。

    和尚当头,妲己柳郎随之,大风和亨元帅开路,六十万大义军,一步不落。

    祝融眼圈有些红,但却依旧硬气道,“只要能叫世人记住我,我祝融宁可也学共工,给天捅个窟窿出来!”

    一语落,他心忽的钻心一疼。

    观音大士撇了祝融一眼,登时自顾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头,可要叫佛祖好好开开眼。她宁可带几个罗汉出来,也不想再与这,上古大神为伍。”

    不过紧接着,观音大士,竟又忽的开口说了句,“弃子如雷,也要物尽其用才是。”
罪孽 第一百章 都在身边
    我们一生追求的东西,可能就在身边。

    很多人苦口婆心的劝诫你,但你却始终坚信,梦想在未来,在遥远的路上。

    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其实归根结底,就那么一个道理。

    梦想,到底不是用来实现的。我们活着,总要有个目标,一旦这个目标实现了,我们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所以啊,每当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们却也总是自欺欺人的搪塞自己说,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

    彼时,老沙带着树来儿,逃离了春香楼。

    面对树来儿说的,真实的自己,老沙怯懦了。他与其选择面对,不如彻底逃避。

    毕竟,老沙一生都在逃避。

    他害怕面对真实的的自己,也同样害怕,丢失自己的信仰。

    尽管江流儿曾无数次的告诫他,自己活的开心就好。但他却自始至终的,都活在别人的口水里。他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以至于,已经迷失了自我。

    老沙载着树来儿横穿了几条街,跟着,在一间破旧的草房中落了脚。

    于此间,树来儿也终于有机会,开口说了句话,“疯和尚,你把我带这儿来干什么?我让你做你自己,无所谓信仰,但不是让你逃!更不是让你,带着我一块逃!”

    老沙听罢,嘴角微颤,跟着小心翼翼的回了句,“做自己吗,我那时候脑海中想的,就一个‘逃’字。”

    树来儿听罢长出了口气,跟着说道,“你啊,怎么能是江流儿的徒弟,身上竟然连半点荤腥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沙不解。

    树来儿适时白了老沙一眼,跟着淡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怂,江流儿打小一混世魔王,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一个,怂里怂气的徒弟。逃,你逃得了春香楼,你逃得了,你的人生吗?”

    树来儿这话说的深,俨然已经动了气。

    但说于此间,老沙却突然叹了口气道,“不懂你说什么,但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逃。”

    一语落,树来儿愣了,“你说什么,你是为了我,才逃的?”

    老沙适时眨了眨眼,跟着吐道,“不然呢?”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老沙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跟着有些怅然的说了句,“你刚刚说的没错,信仰无关紧要,人重要的,是要顺从自己。也就是说,活的长远,广大,倒不如活得真实,自我。”

    听了老沙的话,树来儿好像明白了。

    老沙的本质,就是善良。他希望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事。

    但人生难免出错,改正或者放弃,对于我们来说或许简单。但是对于,追求真善美的老沙来说,却何其艰难。

    完美主义者吗?不,他只是顺从世界的发展,他希望自己是顺应潮流的,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芥蒂,这不是完美主义者,而是顺从主义者。

    而老沙选择做自己,就难免会因为顺从自己,而忤逆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老沙心中的结。

    也许老沙曾经的逃避,是为了顺应世界,而忤逆自己。

    但这一次老沙的逃避,说白了,是终于顺应了自己,而忤逆了世界。

    而这一切,却也都恰恰的体现在,老沙,是载着树来儿,逃离了春香楼的。

    按以前老沙的脾气,他可能自己就逃了,就像当时丢下三娘,自己一个人离开时一样。

    但这一次他带树来儿离开,说白了,就是在顺应自己心中的善良,和正义。

    树来儿适时点了点头,跟着道了句,“看来你还不错。”

    老沙听罢不语,跟着,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挽起了袖子。

    树来儿探头瞻望,但这一望,却说是望见了,血淋淋的三个字。

    老沙见树来儿模样,登时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树兄,你不是和我提过,师傅背后的那几个字嘛,我觉得很好。所以我也模仿着,在自己的胳膊上,写了句话,警示自己。”

    树来儿听罢嘴角微翘,跟着问了句,“不知你这三个字,有何意义?”

    老沙于此间,低了头,跟着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呢,总是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和世界的规则。那这一次,我就不分了,我二者择其一而侍之。我侍奉自己,所以不鸟这个世界。与其让这个世界处处为难我,倒不如我当即选择,与这个世界为敌来的干脆。”

    树来儿听罢笑了,“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搞世界’这三个字,就再适合不过了。”

    没错,搞世界。既然世界与我无关,那从今往后,我活的便是自己。

    此时此刻,树来儿心中忽起敬意,他敬老沙一份干脆,与其纠结到死,不如择一而侍吧。这一点,他倒是和师弟,很像呢。

    但说就在此时,这草屋之中,却忽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那人,可是卷帘将军,沙悟净?”

    这声音沧桑怯懦,老沙听罢,当即皱眉道,“何人鬼鬼祟祟,但且现身无妨。”

    “那人,可是卷帘大将…… ……沙悟净?”

    没成想,那人非但没出来,竟然当即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更怯懦了。

    老沙寻声望去,适时,却只见到一只充满恐惧的眸子,和一张沧桑的脸。

    “我是卷良将军,沙悟净。你是谁?”,老沙适时直言道。

    听了这话,那人好像松了口气。适时,他缓步从角落走出,跟着,一脸惊恐的说道,“将军,没成想在这遇见您,太好了。小臣…… ……小臣乃是聂牤城的土地公。前几日得消息说,大圣的……大圣的花果山……被烧了。花果山中的生灵,尽数……尽数……”

    “快说啊!!!”

    听到花果山,老沙登时急了。

    土地吓得一哆嗦,竟当即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适时,他咽了口唾沫,跟着赶忙回道,“尽数……殒命。”

    一语落,老沙呆了。
罪孽 第一百零一章 千篇一律
    这个世界,男女参半。

    女人有着和男人一样的权利。

    我看不惯男权至上,更看不惯,旧社会的大男子主义。

    女人是一种陪伴,如果你不能够平等的审视这种关系,那最起码,也要懂得尊敬人权。

    不然我们总有一天,会失去一种能够抚慰心灵的温暖。

    要知道,这个由钢筋泥瓦组成的世界,柔软的东西,何其珍贵。

    彼时,聂牤城的土地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全部都告诉给了老沙。

    老沙怎么都没能想到,就在他疯疯癫癫的这段时日,自己的大师兄和二师兄,竟然差点就都没命了。

    他有些自责,但彼时他心里也清楚,现在,根本就不是该自责的时候。

    于此间,老沙皱了皱眉,跟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树来儿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先是有些惊讶。因为他不曾料到,自己的师弟江流儿,竟然会有本事如此之大的徒弟。敢和玉帝叫板,敢和天兵天将为敌,就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想到这,树来儿当即对老沙说道,“和尚,这一来二去的,我也算听明白了。兄弟有难,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我知道,按照你以前的性格,或许你会选择逃避。但是现在只跟随自己内心的你,恐怕要做的选择,也要有些不同了吧。”

    “我们这就去。”,适时,老沙一口咬定,干净利落。

    土地公听罢,忽的笑出声。

    他本以为,这个性情懦弱的老沙会选择回避。

    毕竟人家都已经封了金身罗汉了,这按照他一向守规矩的性格,请他出手相助,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十拿九不稳了。

    但现在他应了,此次西征,便可谓是如虎添翼。

    “我就知道,现在的你,已然不同当年。”,适时,树来儿也当即笑道。

    可没成想,老沙听罢,却当即阻拦道,“你说我会出去花果山,这一定是真的。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是什么?”,树来儿适时皱眉问道。

    “你说,我将做出不同的选择。”,老沙忽的义正言辞道,“请树兄记着,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谁要是敢欺负到我师徒四人的头上,那我老沙,必将和他死磕到底。没第二种选择。”

    一语落,土地公忽的不笑了。

    这一刻,他恍惚意识到了什么。适时,他捋了捋山羊胡子,跟着说道,“将军,实不相瞒,此次花果山之行,除了您,还有几个人,要随您一起。”

    老沙听罢转过头,跟着问道,“随我一起?谁?”

    “西海龙王敖闰 ,北海龙王敖顺,南海龙王敖钦,还有东海龙王敖丙的五太子,敖孪。”,土地说罢躬身,态度谦和的很。

    老沙听罢皱眉,当即自言自语道,“杀兄弑父之仇,哪能这么轻易就咽下去。”

    说罢,老沙忽的起身,跟着,皱紧眉头道,“多说无益,我们现在就出发。”……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老沙载着树来儿离开春香楼之时。这度母,便当即带着一千子弟,将春香楼给团团围住了。

    马小六等人有心反抗,但怎奈刚和树来儿交过手的他,早已元气大伤。

    无奈间,马小六和儒化,金刚等人,也只能束手就擒。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度母竟然露面了。

    度母对于大唐之内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迷。她行踪诡秘,不同常人。虽说闻名已久,但说得见真身的,却实在是,少之又少。

    但这一次,度母就这么公然的,站在儒化和金刚面前。

    她是大唐十大高僧中唯一的女性,但论才华和智谋,她却并不弱于这十大高僧中的任何一个人。

    众人因此,却也只识得她的才华。

    但今日一见却发现,这度母不仅有过人的智计,还有这一副倾城的容貌。

    她稳稳的站在春香楼厅堂中间,凡是见了他的男人,几乎就没有不被这容貌折服的。

    性情刚烈的金刚大师也就罢了,就连一向温文尔雅,君子当前的儒化大师,登时,却也是两眼发直。

    “儒化大师,在这商议什么呢?”,忽的,度母开口了。

    儒化听罢一楞,且说,这才缓过神来。

    马小六咽了口唾沫,适时跨步上前道,“你是什么人,插手这件事,唯恐对你没什么好处。”

    度母听罢不以为意,跟着又张口问道,“儒化大师,我来呢,是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就是贤德,已经被唐皇杀了,至于他手下的圣德和启明,则是一个死,一个疯。所以按理说,你已经没有对手了。”

    儒化听罢皱眉,跟着回道,“死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暂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贤德真的死了,那你对于我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度母听罢,嘴角微翘。

    适时,她走近酒桌,端起杯茶,跟着,啜了一口,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但有句话说的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贤德是我的敌人,而你不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喜乐与此,忽的起身,适时,他眉头紧皱,跟着指着度母喝道,“人面兽心。你一定是在隐瞒着什么。”

    哧——。

    但说喜乐话音未落,一柄刀子,便已是穿过了他的胸膛。

    干净利落,未有丝毫犹豫。

    度母于此间,跟着又淡淡的说了句,“话我已经说完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给你们两条路走,第一条,盖着白布,从这出去。第二条,活着,不过,是为了我度母而活。”
罪孽 第一百零二章 人类弱小
    人类是弱小的。

    但好在,我们还有智慧。

    智慧是我们手中唯一强大而有力的武器,懂得运筹帷幄,权衡利弊,我们才能够继续在弱肉强食的大自然中,苟且生存。

    但我渐渐发现,人们现在似乎正在放弃,手中的这个武器。

    结果如何,暂且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谁能够捡起这个武器,谁就会有主导一切的力量。

    彼时,唐皇在养居店中踱步。

    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金刚和儒化所创的心佛派,被一举端灭。而自己的精锐部队,也随着树来儿一去不返。

    倒是最让他忌惮的度母,从中悄悄崛起了。

    别人不了解度母,但是唐皇对她,还是多少了解几分的。这度母和唐玄奘关系不浅,唐皇以为,如果让唐玄奘和度母对接,那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好在唐玄奘如今失踪,那这个度母,便也不足为大惧。

    但度母留下,始终是个祸害。如果不趁现在掐死她,将来,也唯恐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唐皇当即下令道,“传我命令,调用禁军三千,全城围剿邪教度母一族,凡是见到度母一族,或是类似度母一族的,皆格杀勿论。”……

    但与此同时,度母却依然在春香楼与儒化等人僵持着。

    望着倒地不起的喜乐,儒化认怂了,他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儒化一息尚存,必然会找到机会,扳回一局。

    金刚听罢,心欲愤起反抗,但适时,却被儒化制止了。

    儒化知道金刚的脾气,但此番意气用事,毫无益处不说,甚至还会打乱自己,长远的计划。

    金刚见儒化神情,适时,也只得稍稍忍耐着,退下了。

    度母于此间,点了点头。

    跟着,她又将目光投到了马小六的身上。她稍稍吸了口气,登时说道,“你叫马小六,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不瞒你说,我和你也是一路人。当今时代,迷信盛行,我度母,就是想要务实的做些事,净化一下这周遭风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小六听罢眯缝起眼,当即回道,“净化风气?你当这大唐是什么,其实你一个人,就能在此搅弄风云的?”

    度母听罢笑了,跟着,又摇了摇头道,“我断然不行,你也不行,儒化大师,金刚大师,这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行。能够改变时局风云的,只有一个人,江流儿。”

    “江流儿?”,金刚听罢略惊,“你说的可是去西天取经的玄奘大师,江流儿?”

    度母于此皱眉,登时答道,“没错,就是他。”

    可没成想,听了度母的回答后,这金刚竟当即叹了口气道,“你啊,就别对他抱希望了。他这和尚,只顾明哲保身,我之前好声好气的请他加入我们,可他倒好,打了我一顿不说,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后来静下心来想想,无非就是他不想趟这趟浑水罢了。”

    度母听罢,神色没有多大变化。

    适时,她嘴角微微翘起,跟着如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不懂他。”

    金刚听罢不解,刚要继续追问,但怎料度母这时,却当即打断他道,“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事情我也说了些,至于加不加入,你们另行打算。唐皇的兵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抵达这里,我劝各位好生决定,不然做了唐皇的刀下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罢,度母当即招来身后一随从,跟着下令道,“春香楼布上雷火三箱,留一个死士。另外,取一万两白银来,择五千,给死士的家属,余下五千,给春香楼的老板娘。”

    “回长尊,随行的死士,已无家属。”

    “那就选口上好的棺材。”,度母淡道,跟着踏出了春香楼的门。

    随行的一干人等,也都紧跟着度母,离开了。适时,空留儒化,金刚等人,久久愣在原地,不曾回神。

    但说,刚离开春香楼没多久,这度母身边的随从蝴蝶,便当即问道,“长尊,您就这么放心,把他们留在那?”

    “有什么不放心的。”,度母叹了口气,跟着说道,“打我见到他们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了。哼,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得给江流儿铺好道儿。”

    “长尊,您怎么知道,那个叫江流儿的和尚一定会来?”

    度母听罢稍稍愣神,跟着,却又小声的道了句,“他还欠我一个承诺。”……

    人间风云渐起,这天上,也说好不热闹。

    适时,凌霄殿上乱作一团。各色仙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盘算着,看着像是在出谋划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就他娘的是搅屎棍。

    玉帝几次阻拦不得,一时间,竟也只顾得上叹气了。

    众仙家死的死伤的伤。现在,杨戬和哪吒又都背叛了,玉帝实在想不出,这天庭之上,还能指的上哪个人物。

    望着乱作一团的大臣们,玉帝只得无奈苦笑。

    但说就这时,这凌霄殿的后门,却突然传来句话。这声音尖锐刺耳,硬朗挺拔,众仙家只道是刚听了头,就当即默不作声了。

    那人缓着步子,走到凌霄宝殿中央,跟着,环顾着说道,“吵啊,怎么不吵了!吃软饭的家伙,一帮搅屎棍。天庭养着你们,你们就都把这当自己家了是不是,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玉帝,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

    “娘娘…… ……”

    “闭嘴!”,被叫作娘娘的,登时喝道,“别拿一些胡编乱造的理由搪塞我,老娘不吃这一套,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听我的调令!”

    “四大天王!”,娘娘登时喝道。

    “臣在!”,四大天王适时齐声回道,规规矩矩。

    “你四人从现在开始给我练兵,我命令你们,在半个月之内,给我练出十万精兵。”

    “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打探消息,凡是和大义军,孙悟空有关的消息,一个不准放过。”

    “当然,还有雷部的将军们,辛兴死了,我很难过。但现在并不是难过的时候,所以我现在依然要调令你们。有异议吗?”,娘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雷将们听罢,登时回声喝道,“没有!”

    “好!”,娘娘嘴角微翘,跟着说道,“雷部庞乔,我命你前去陈塘关,务必要把金吒木吒给我抓回来!”

    “雷部田华,我命你前去赤焰山,把哮天犬,给我擒来!”

    “还有雷部首尊邓化,虽然消息未定,但你依然要去聂牤城一趟,如果真的找到紫霞的踪迹,务必回来向我禀报!”,娘娘说罢,长出口气。

    众雷将于此,先是对视了一眼,跟着,又当即异口同声道,“臣,领旨!”
罪孽 第一百零三章 大战在即
    利用,似乎读起来是贬义。

    但有些人,就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用我所失,换你所得,以为幸事。

    彼时,敖钦,敖顺,敖闰,敖孪正候在聂牤城。

    微风拂面,尸臭依旧,原本还算繁华的城镇,转眼,就成了一片废墟。

    众人言语称,这聂牤城是闹了饥荒。不过,也有少部分人在议论说,是聂牤城的城主,惹恼龙王,所以才遭此报复。

    但没人知道,众人正议论的两人,竟都是此事的,受害者。

    “二叔,你为什么非要等那个沙和尚来,我四海举兵而起,攻上凌霄宝殿,到时候,凡事不就都有定论了吗?何至于如此微微诺诺!”,东海龙王敖丙之子,敖孪适时叫道。

    敖钦听罢,当即皱眉回道,“贤侄莫要动气,你要知道,以我四海之力,也未必能够,搬得动凌霄宝殿。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攻上了凌霄宝殿,那到最后,也必然落得个兴兵谋逆的下场。你爹最爱护颜面,咱们总不能,给他留个骂名吧?”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领着我们闹上去。”,适时,北海龙王敖顺,登时接话道,“眼下时局甚乱,取经四人,已经和天庭僵持住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是随着他们的人闹上去的,那玉帝,也只会把所有不快的帽子,都扣在取经四人的头上。于此,我们也才能够,落得个全身而退。”

    “四弟说的轻松。”,听到这里,西海龙王敖闰,登时开口道,“如今的凌霄宝殿是个什么模样,大家心里清楚。而这取经四人的人品如何,大家也心知肚明。想当年,要不是唐三藏开恩,我那小儿,可唯恐真要被人当马,骑了去。取经未半,唐三藏就借着油头放了我儿,如今我儿在西海好生修炼,这恩德,我敖闰谨记在心。”

    “三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敖钦听罢,当即说道,“取经四人是圣人,我敖钦自然心中也是佩服。但我四海之安危,也是要紧的。如今,我四人撇开官职,跟随沙悟净,不管是何目的,总之结果都是好的。取经四人得我龙族四人相助,我龙族四人,也因取经四人,而能去天上闹个明白,这,何尝不是两全?”

    敖闰听罢不做声,跟着,却又开口道了句,“万一大哥之死,与玉帝无关,到时候,我们难道真要背叛师徒四人,而转而对其,操刀相向吗?”

    敖钦听罢叹口气,跟着说道,“身为人臣,当为天子效力。但今日我四人,却不是以人臣的身份,上去的。”

    听到这,众人都明白了。

    无非保全四海,维护取经四人罢了。

    但说,就在这时,老沙出现了。

    他身披紫色袈裟,脚蹬草鞋麻靴,一头蓬垢乱发,配着遭黑的面目,怎说看起来,竟不像是个什么好人。

    敖钦见罢,赶忙上前躬身作揖道,“卷帘将军,我等恭候已久。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四人,便当即随着将军,直捣黄龙。”

    “四人?”,一旁的土地公听罢,登时皱眉问道。

    敖钦如似被触了霉头,一时间,竟忽的噎语,不知如何作答。

    老沙看在眼里,自是明白。索性,便当即宽言宽语道,“无妨。四海生灵与此战无关,纵是你四人真随我打上去,我老沙也不会让你们,丢了性命。”

    四人听罢,心中略有宽慰。

    但说,这东海龙王之子,敖孪听后,竟登时有些不服气的说了句,“我三位叔叔年长力薄,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我们只不过是想借你的名头,去天上,把我爹的事问个清楚罢了。”

    “世侄!”,敖钦登时皱眉阻拦,以为他所言,极为不妥。

    但没成想,老沙听罢,却登时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到底是敖丙的儿子,倔脾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我老沙无德无能,不敢做四海之主的头领。所以你们跟着我,我自然也不会号令你们。”

    “卷帘将军。”,敖钦,敖闰登时拱手道。

    可老沙于此,却当即回道,“无需多言了,我们现在就要抓紧赶路,天黑之前,务必行至花果山。新仇旧恨,进退如何,到了那,自然会有人说清楚。”

    龙族四人于此不言,适时,也只得点头应了……

    但说此时,这天上,却突然规矩起来。

    凌霄宝殿之上,高座二人,一个玉帝,一个王母娘娘。

    只不过,众神怕王母娘娘,倒是要多于玉帝。

    她是个狠角色,没人敢管。

    “我说王母娘娘,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但说此时,玉帝忽然问了句。

    王母娘娘听罢,当即回道,“刚回来,不就到这了嘛,我真怕再晚回来两日,这凌霄宝殿,非要炸开锅了不可。”王母娘娘说时,瞪了玉帝一眼。

    玉帝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登时低下头,不再多言。

    但说就这时,这凌霄宝殿之上,经忽然站出两方人物,他们一个是顺风耳,一个,是千里眼。

    千里眼于此,当即躬身说道,“启禀王母娘娘,这地下情形我看过了。这孙悟空的花果山,虽说是被祝融烧了,但死的,却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各色将领,依然还握在孙悟空的手中。”

    “不仅如此。”,适时,顺风耳又当即接话道,“现在各地的英雄豪杰,还依然往花果山聚拢。已成不可小觑之大势。非但如此,臣听到,正在赶往花果山的大义军,刚刚打败了祝融。”

    “什么!!!”

    这话,登时惊得玉帝跳起来。

    适时,他手中的琉璃杯落地摔碎,他本人,也登时涨红着脸,有些无措。

    王母娘娘见此,示意二位仙家退下,跟着,又当即安抚玉帝道,“作为仙家之根本,你急什么,只要我王母娘娘在,这天庭,他们就动不了丝毫!”

    语落,余威颤颤,经久不绝。
罪孽 第一百零四章 文武立国
    文武以立国,权谋者,大多弄文。

    这个世界,人类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着怎么也用不完的,心计。

    说好听点,这叫智慧。

    说难听点,这就是,阴谋诡计。

    单纯固然美好,但想存活于世,单纯,却显然不够。

    人类是矛盾的,总想着构建一个和平单纯的世界,但实现这个愿望,却又需要心计。

    阴阳调和,黑白相间,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东西。

    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大体在这黑白阴阳之间,寻到一个平衡。

    如此而已。

    彼时,王母娘娘,高居于凌霄宝殿之上。

    三雷将,也已于不多时前,尽数回来复命。

    王母娘娘见罢点了点头,跟着,示意三位雷将军,禀报如今情况。

    雷精田华得令,当即拱手上前道,“回王母娘娘,哮天犬已被我抓住,如今正压在诛神殿。但说这哮天犬不够老实,我便自作主张,卸了它一只后脚。”

    王母娘娘听罢皱眉,跟着回道,“后脚?性命,总归是没事吧?”

    “回王母娘娘,不伤及性命。”,田华于此,淡定回道。

    王母娘娘听罢点了点头,跟着,又示意雷将军庞乔上前禀报。

    庞乔会意,跟着有些怯懦道,“回王母娘娘,那金吒木吒虽为小神,但功夫了得,却也是不好对付。我与他二人大战三天三夜,才终于将此二人擒下。”

    王母娘娘一听,登时不解道,“怎么,不是已经擒住了,你又何来这,一脸愁容呢?”

    庞乔听罢,当即回道,“回王母娘娘,本来事情确实已经很好的解决了,但没成想,这兄弟俩,却还是个硬骨头,竟然回来的途中,都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王母娘娘听罢登时有些急,因为他心中清楚,这金吒木吒活在自己手里,那叫武器,若是死在自己手里,那就成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被引爆。

    庞乔见王母娘娘脸色沉下来,索性赶忙上前跪道,“王母娘娘莫急,二人虽一同自尽,死的,却只有金吒一人。如今木吒虽昏迷不醒,但依老君所言,一颗转命金丹,足以是他撑半年之久!”

    “半年?”,王母娘娘听罢皱眉,跟着点了点头道,“半年也好,够了。”

    但说王母娘娘这话音未落,这雷部首尊邓化,竟当即跪上前道,“请王母娘娘赐罪!”

    王母娘娘一愣,跟着当即问道,“邓将军,何罪之有啊?”

    邓化于此深吸了口气,跟着话语决绝道,“我没能完成任务,当我赶到聂牤城时,紫霞就已经死了。不仅如此,如今的紫霞,身体已经化为藤蔓,开满喇叭花。往日容貌不再,臣,就是想要带回点皮骨,也唯恐不能了。”

    可没成想,听了邓将军的话,这王母娘娘却一点不惊讶。

    适时,她揉了揉太阳穴,跟着轻声回道,“罢,我对这紫霞,本身也没抱多大希望。以她和孙悟空的情义,你纵是捉住她,她也会自己了断的。而我们需要的,其实只是她身上的一样东西。不知邓将军…… ……”

    “可是这个?”,王母娘娘还没说完,这邓化便当即呈上来一只玉钗。这玉钗模样简单,毫无修饰,但王母娘娘知道,这玉钗,可是那孙猴子,与紫霞的定情信物。紫霞向来对这玉钗珍视有加,所以,也自然会随身带着。

    于此间,王母娘娘接过邓化手中的玉钗,跟着轻声笑了句,“东风以来,我等,即要乘风而起。此一战,我们已经胜了。”

    听到这话,坐下的四大天王,当即一齐站出来,拱手道,“回王母娘娘,十万精兵操练过半,不出五日,便可上场杀敌。”

    “好!”

    玉帝于此,忽的站出来笑道,“太好了!如今杨戬和哪吒的把柄,已经捏在我们手上,此次出兵,必然可,尽数歼灭敌军。”

    说到动情,玉帝又当即转头对王母娘娘说了句,“还是你有本事,此计甚妙!”

    可王母娘娘于此,却登时摇了摇头道,“不对。这仗,不能这么打。”

    众人听罢大惊,一时,竟不知王母娘娘,所言何意。

    王母娘娘于此,索性,轻声笑道,“如今花果山,实力雄厚。纵是断了哪吒和杨戬,还依然有江流儿,猪八戒,七大圣等非凡人物。所以,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玉帝听罢捉急,跟着忙问道,“那你快说说,这仗,怎么打才能赢?”

    王母娘娘听罢颔首低眉,跟着,竟当即叫出北山神,说道,“北山神,你与巨灵神向来修好,如今巨灵神死于大义军,你必然心急如焚,想要报仇。那我现在,就要许你一差事。”

    北山神听罢,当即请令道,“王母娘娘请说。”

    王母娘娘听罢,跟着冷冰冰的说道,“我要你去一趟花果山,安排一场见面。而且你记着,我是要孙悟空,只身来凌霄宝殿,一会。”

    北山神听罢皱眉,刚要发问,但却登时被王母娘娘拦住了。

    王母娘娘适时拿出手中的玉钗,跟着递与北山神道,“记住,他不来,你就给他看这只玉钗。”

    北山神于此会意,当即朗声应了……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天上忙的不可开交之时,这地上,也说忙的甚重。

    大义军与老沙,前后赴于花果山。

    师徒四人,终在相见。

    只不过没料到的是,师徒第一次相见,是为上天成佛。而第二次相见,却是为了反天,屠佛。

    自然,两只猴子,两只老沙,惹得众人一阵新奇。

    但总归目标一致,便也无伤大雅。

    适时,兵力百万,方队规矩精良。各方队皆配有一得力干将。

    血猴子作为统帅,石猴子作为副帅相辅。

    两军大战,一触即发。

    但不会有人知道,即将到来的一纸文书,将会左右,战局的开端。
罪孽 第一百零五章 爱情道义
    爱情与道义本来就是两难取舍的东西。

    士为知己者死,也愿为朋友,两肋插刀。总而言之,任谁面对这样的抉择时,心中都是复杂的。

    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决定,但记着,决定无关对错。

    彼时,那一纸文书,终究是到了。

    当北山神捧着那文书,来到血猴子面前时,血猴子这心中,就登时有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大战在即,每一件发生的事,都是能够左右战局的。

    但甭管怎么说,文书既然到了,又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适时,血猴子接过文书,跟着,仔细读了读。

    这书面上没提金吒木吒,也没提哮天犬,只是单单提了紫霞。猴子登时就明白了,这文书,就是王母娘娘布局的开始。

    猴子于此嘴角微翘,跟着朗声笑道,“小官,弄这么一纸文书,就想把我带上去,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大圣难道,真的不在乎紫霞仙子吗?”,北山神于此回道。

    血猴子听罢心中一顿,但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道,“小官,你当我孙悟空是什么,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糊弄我,恐怕还太嫩了些。再说了,那紫霞于我又是个什么人,我齐天大圣,犯得着为一个…… ……”

    但说血猴子这话还没说完,便登时见到了,北山神从身后拿出的那支玉钗。

    玉钗晶莹剔透,翻着微光。猴子望着那玉钗,往日的画面,就登时像幻灯片似的,钻进猴子的脑海深处。

    “悟空,你说我们要是凡人,该多好啊。”,紫霞那时候,总是对猴子抱怨这句话。

    可那时候的猴子,并不懂得这句话的深意,他只是神气着回道,“你懂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我齐天大圣,就要做这世间,最有脸面的人物!”

    紫霞听罢不再多言,只是笑着,摸了摸猴子的头。

    一晃五百年,世间巨变,别说是做凡人了,活命都难。

    望着那支玉钗,猴子愣神了。

    北山神一见,登时嗤笑道,“大圣看来也不过如此,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呵,总之这话我带到了,去与不去,你随意。不过我得告诉你臭猴子,不管你去还是不去,你都会输的,一败涂地。”

    血猴子听罢,心中怒火丛生。只不过作为主帅,他又必须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眼下实力未及,若是真的就此开展,胜算实在不高。

    他得忍,因为他要对这数百万的兄弟,负责。

    北山神见罢,登时又忍不住笑道,“臭猴子,别以为穿上了衣服就能当人。神仙主宰这个世界有亿万年了,岂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说推翻,就能推翻的?”

    血猴子抿了抿嘴唇,闷声不语。

    但说就在这时,这北山神身后,竟忽的传来句话,“猴子穿衣不是人,怎么,破石头穿衣,就是人了?”

    北山神听罢转身,跟着当即喝道,“我乃是天地大山所化之精灵,是神仙。”

    “那就不是人喽。”,那人登时轻飘飘的回了句。

    北山神听罢气急,刚要还口,但怎料就在这时,那人,竟当即掀起周遭一块巨石,跟着,缓步朝北山神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现在就开打?”,北山神心中捉急,登时激将道。

    可那人听罢,却似乎并不在意。

    “你杀了我,没什么好处。现在开战,你们无非是送死!”,眼见着男人越来越近,北山神这语速,也登时变得有些慌乱。

    “别……别过来……金吒木吒在我们手上,还有哮天犬,都在我们手上,我对你们知根知底,想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你别……别过来……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

    “哦。”

    那人与此只是轻声应和了句,跟着,便好无所谓的,砸下巨石。

    轰!

    巨石落,北山神登时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那人不觉所谓,当即,又狠狠的砸了几锤下去。

    砰!轰!砰!

    北山神没有防备,只说没一会,便当即昏死过去。

    血猴子望的惊神,跟着有些犹豫的说了句,“师傅……这样不好吧?”

    和尚听罢嗤笑,跟着脱口道,“怂什么,干就完了。”

    “可是杀了这小官,这天上,必然会急于兴兵,我怕到时候…… ……”,猴子说时有些犹豫。

    但和尚听罢,却当即无所顾忌的回道,“怕什么,天上找你去,你去就完了。小官死了,又不是回不去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猴子听罢思索片刻,跟着,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凌厉。

    血猴子笑了,索性当即说道,“那师傅,你觉得,我带谁去合适?”

    “你亲兄弟。”,和尚适时回道。

    “那个兄弟?”,猴子有些不解。

    “亲,兄弟。”,和尚再次强调。

    猴子听罢,一脸纠结。但说没一会,就恍然明白了……

    而彼时的大雷音寺,言说,却是另一番场景。

    如来为祝融设了宴,祝他凯旋而归。

    至于他与大义军的事,观音没提,他自己,自然也不愿意去说。

    适时,觥筹交错,宴乐弄耳,几杯薄酒入胃,这祝融,便也当即放松了起来。

    底下的罗汉,争相着找祝融敬酒,祝融皆不推辞,只道是,有来必回。

    一时间,喜乐之声,越来越盛。

    观音作为中间人,自然会提一杯。适时,她给祝融斟了杯酒,跟着笑道,“祝融老哥,您英武盖世,不减当年,但愿神佛两家永世修好,您呢,也自然要常来这边,喝酒打趣。且说,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祝融听罢,登时嗤笑道,“观音妹妹嘴真甜,我自然提倡神佛修好,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杯酒,哥哥敬你,敬你,最为了解我啊!”

    二人相视一笑,当即撞了杯。

    祝融心中欢雀,自然是一饮而尽。

    但说,就在这时,观音趁着祝融不注意,便当即回身,冲如来,满怀深意的,点了点头。
罪孽 第一百零六章 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们不是害怕付出,只是害怕,付出的不值得。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

    我常常这样想,如果有一天我们死去时,连一个惦念我们的人都没有。

    那真是白来这世界,走一遭了……

    大雷音寺,宴乐之声,渐渐淡去。

    如来假寐着打量四周,跟着如似呓语的说了句,“来啊,拿酒来,祝融老弟,咱们接着喝!”

    一语毕,祝融趴在桌子上,未有反应。

    如来迷糊的起身,跟着缓步走到祝融跟前叫道,“祝融老弟,来啊,别睡啊!”

    可即便如来叫了他七八句,这祝融,也道是毫无反应。

    如来见此,当即又恢复了往日神情道,“哼,睡的跟死猪一样,臭烘烘的。”

    说罢,如来又登时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观音大士,跟着,还好似满不在乎的问了句,“观音大士,都搞定了吗?”

    观音听罢,嘴角微翘。跟着利落的回了句,“放心吧尊者,这催心丹,都尽数叫他食了去。”

    如来适时皱眉,适时反问道,“催心丹?难不成,你已经有了计划?”

    观音听罢长出了口气,跟着,言语利落的回道,“回如来尊者,座下,确实有了计划。这催心丹,本就是个增强实力的硬法子。食用者,力量暴增十倍。尊者不妨想一想,如果祝融的实力,增了十倍,敢问这普天之下,谁还是他的敌手?”

    如来听罢嗤笑,跟着无奈的回了句,“观音大士,您就知道捡好听的说。这催心丹既然作为禁术,自然有他不能应用的道理,若果我没记错的话,凡是食用催心丹的人,最终都会落得个,丧失心智,筋骨爆裂的结果。”

    观音听罢点点头,跟着笑着回应道,“尊者说的没错,只不过,我们只要利用好他暴戾的这段时间就够了,至于之前或者之后怎么样,与我们何干?”

    话说到这,如来明白了。

    只不过作为佛界尊者的他,在考虑自己利益的同时,也要考虑好,如何去权衡神和佛之间的利益关系。想到这,如来跟着又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不过,祝融毕竟是九重天上的众将,拿他开刀,唯恐会得罪女娲。而且你要知道,这祝融原本就有着擎天捍地的本事,真要再长十倍,这凡间,还能有喘气儿的了吗?”

    观音大士听罢婉而一笑。跟着,又当即诡笑着说了句,“尊者莫急,若是把这祝融送到黄果山去,这前后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如来听罢眼珠一转,跟着,朗笑着说道,“用祝融,除掉花果山。再用花果山,限制祝融。这一战无论输赢,女娲都会把由头,算到花果山身上。如此一箭三雕,实在是妙。”

    观音听罢不作回应,适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但说话分两头,彼时的花果山,也在为猴子孤身上殿,做着万全的准备。

    各色将领围坐在石桌跟前,杨戬操刀,指挥大局。

    和尚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喝着酒,他时常扫视众人一眼,但转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妲己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作为局外人的她,彼时,也只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发着呆。毕竟发呆这种事,她已做了有,千百年了。

    适时,东海龙宫五太子,敖孪起身道,“杨戬大哥,您就放心着说吧,我们在座的各位,就您最了解这天上的情况,要想保大圣万无一失,您可能尽心尽力啊!”

    杨戬听罢微愣,跟着,又好似当即暗下决心,说了句,“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今天我杨戬,就为这臭猴子,拼上一把!”

    敖孪听罢嘴角微翘,跟着,躬身作了个揖后,便又坐下了。

    适时,微风渐起,花果山上的焦灼之气,也登时浓了起来。它好似一道疤,刻在在座各位的,每一个人心上。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竟渐渐的,都放下了私仇和旧恨,转而,又慢慢融入到了,一种新的氛围当中。

    杨戬适时操起三尖两刃刀,跟着在半空中这么一挥,一幅透明的天宫之图,便登时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杨戬顺势起身,当即指挥道,“此入凌霄宝殿,两位大圣会一起。我们约在午时,如果直到午时,两位大圣还没有出来的话,我们就攻进去。”

    说到这,杨戬有意无意的抬头望了大家一眼。

    可说这满目坚定的神情,竟登时惊得杨戬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场景,好久不见了。如今天宫物欲横流,哪个当兵的,还有这种生死度外的眼神呢?

    一股暖流登时在杨戬胸膛升起。杨戬一时只觉浑身血液滚烫,跟着竟当即跃至石桌上,高声喝道,“传令!大风将军行动迅速,为大圣贴身放哨!敖钦,敖闰,敖顺,敖孪听令!言说龙族生而为将,你四人各领一万精兵,封锁四大天门!亨元帅听令!你精通水性,又善用水兵,现命你带一万水性兄弟,从天河,直遁天宫。还有天蓬将军和两位……卷帘将军。你三人分为两组,且说各带20万兵力,务必封锁九重天和大雷音寺的增援。余下的各位,随时听我调遣!”

    一语落,众人惊呆。

    杨戬适时喘着粗气,合不拢嘴。

    他擦了擦眉宇之间的汗水,跟着笑道,“午时不出,拼命之时。”
罪孽 第一百零七章 有个目标
    我们心中都有个目标,有时候连缘由都没了,但是目标还在。

    是盲目吗?不,是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彼时,猴子和北山神,一起踏进了凌霄宝殿。

    不过和计划不同的是,此时的北山神,乃是血猴子所化。

    石猴子知道血猴子性情毛躁,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

    适时,凌霄宝殿之上,众神无不投来厌恶的目光,他们像盯着瘟神一样,盯着石猴子。就好像这段时间的厄运,都是因他而起。

    石猴子不予理会,自顾自的,直奔王母娘娘而去。

    凌霄宝殿之上,肃静非常。虽没人开口,却依然感觉喧闹。这是一个局,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局,只要谁的气势稍逊,成败,就在此一举。

    但说就在此刻,王母娘娘,先开了口。

    适时,她忽的喜上眉梢,跟着说道,“呦,这不是斗战胜佛嘛,雷音寺的宴会我没赶上,实在是抱歉,所以我就在这,恭祝您,荣登佛门吧!”

    石猴子听罢嗤鼻,跟着,阴阳怪气的回了句,“嗬,这天上的规矩,都乱了套了吗?玉帝还没开口,这王母娘娘,就敢先作威作福了吗?”

    “你!”,玉帝气急,刚要起身谩骂,但却适时被王母娘娘拦住了。

    王母娘娘于此间,眉宇稍舒,跟着,又语气舒缓的说了句,“自己人,用不着拘礼。自古神佛一家,所以你到这,也无需见外。”

    “得了吧!”,石猴子适时阻拦道,“你废了这么大劲儿,把我叫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告诉我一句,神佛一家吧?”

    猴子说时嘴角微翘,全然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王母适时冷哼,跟着,也颇神气的回了句,“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来做什么?”

    石猴子撇撇嘴,索性当即问道,“多说无益,紫霞在哪?”

    王母娘娘早料到他会如此开口,所以当即利落的回了句,“紫霞在我宫中做客,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所以你也无需挂念。”

    王母娘娘说到这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印象不太好。所以如果不打出紫霞的名号,你是不会来的。但今天我叫你来这,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重修旧好。你继续做你的齐天大圣,我们不再干预。但作为交换的条件是,你们也别再插手凌霄宝殿的事,可好?”

    石猴子听罢,心中犹豫。他对紫霞没什么印象,但彼时王母娘娘开出的条件,却着实动了石猴子的心。适时,他望了假扮石猴子的北山神一眼,眼神中,像是恳求。

    血猴子于此,不作回应。

    他不想做什么交易,他只知道,自己的人,受了伤害。作为大哥的,就要替他们报仇。

    石猴子见血猴子没回应,索性当即又问了句,“你烧我花果山,还一度囚禁我师徒四人,也下令诛杀大义军,囚禁我师父江流儿于诸神殿,这仇,你打算怎么算?”

    王母娘娘听罢皱紧眉头,跟着,小心翼翼的回了句,“你说的事我承认。但我们也折了巨灵神,雷神,甚至是太白金星,和李靖这些大将在里。所以怎么看,你们都不算吃亏。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呢?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你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言和可好?”

    这话,再一次触动了石猴子。

    石猴子左右为难间,再度望向血猴子。

    可血猴子却不正看他一眼,于此石猴子心中明白,感情,怎么可能哪来做交易的。

    但如今这个情形,不做交易的下场,就只有两败俱伤一条路。想到这,石猴子有意任性,与其言和。但怎说就在这时,这凌霄宝殿正门处,却忽的传来一声闷鼓。

    闷鼓响,王母娘娘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好吧好吧,看你也没心思言和。”,王母娘娘忽然轻飘飘的说了句,“那就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紫霞在下面也怪孤单的,你下去陪陪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石猴子听罢一愣,当即问道。

    可王母娘娘于此,却忽的笑了,“什么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喽。紫霞死的可怜,藤蔓穿身,枝条破骨,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所以你也就别挣扎了,好吗?”

    石猴子听罢噎语,他不知道为什么,王母娘娘的脸色,会忽然变得这么快。

    “来人!”,但说,还没等石猴子缓过神,这王母娘娘,便又当即大声的吼了句话。

    一语落,四大天王忽带十万精兵,一拥而入。

    石猴子环顾四周,登时,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早就试算记好了,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石猴子含恨于胸,登时低声说道。

    王母娘娘听罢微笑,跟着,淡淡的回了句,“闷鼓一响,消息就算是传到了。不超过一刻钟,九重天和雷音寺的众将领们,就会带着精兵来这。我这四大天王,或许擒不住你,但说拖个一刻钟,还是没问题的。擒贼先擒王,孙悟空,我不信你死了,花果山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石猴子长长吸了口气,跟着吐道,“王母娘娘,好手笔。”

    这话,王母娘娘倒是很受用。适时,她弄了弄眉毛,跟着,轻声说了句,“这赞美我就收下了,出于回礼,我也会给你的手下们,来个痛快的。”

    但说王母娘娘话音未落,这顺风耳,竟忽然跪地喝道,“不好了娘娘,雷音寺和九重天赶来增援的兵力,被人半路截杀,情形很不乐观!”

    “什么?”,王母娘娘听罢大惊,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但说与此同时,这凌霄宝殿之外,竟又忽的传来一声长哨。

    “什么声音?”,王母娘娘有些错愕,当即问道。

    千里眼于此,犹犹豫豫的走上前,跟着小声的回道,“回王母娘娘,我们被人,包围了。领头是曾掌管天河水军的副帅,亨元帅。”

    听到这,王母娘娘把目光投向了石猴子。

    但就在这时,血猴子,也忽的变回了原来的样貌。

    他滴着泪,满面涨红。没等王母娘娘开口,这血猴子,便当即恶狠狠的道了句,“还我……紫霞。”

    一语落,劲风四起,大战在即。
罪孽 第一百零八章 我的誓言
    变化总比计划快。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不再喜欢做计划。

    走到哪,就看到哪,无所顾忌。

    于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当我不在计划行程时。

    我的每一天,都会有惊喜……

    杨戬说,花果山是我们的退路,无论如何,都要死守。

    于是商量过后,决定留下江流儿,崩巴二将,黑熊精,还有二十万的弟兄。

    妲己作为局外人,直言说想留在江流儿身边,江流儿也不反对,所以权当默认。

    彼时,杨戬,哪吒等人,已尽数抵达南天门。

    只要听到一声长哨,他们便可以策马横刀,长驱直入。

    但说话分两头,就在天上战局焦灼之时,这被留下地下守家的崩巴将,却道是一脸的不情愿。

    他直言说,自己没本事,所以才没被杨戬带着。

    芭将军多次安慰无用,索性也就不再搭理他。

    适时,江流儿与黑熊精围石桌而坐。崩将军侧躺一旁,摆弄着石子。至于芭将军,他正忙着与兄弟们训话,他言语精炼,直击要害。弟兄听罢,连连鼓掌,皆被芭将军的人格魅力所俘。

    至于妲己,她则自顾自的站在一旁,只是不出声的,望着天。

    气氛除了芭将军那,其实都有些凝重。

    而论其中原因,无非就是没能参战。这一仗,他们等了五百年,即便是不能操刀上战场,起码,也要擦亮眼睛,见证这一切。

    可现在呢,他们面前只有焦灼的土地,和满地的灰尘。

    他们像是没有价值的尘埃,风起就飘一会,风息,就静一会。

    “我坐不住了!”,忽的,崩将军突然坐起来吼道,“凭什么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柳郎能上战场,而我戎马一生,孔武有力,却不能上?这不公平!”

    众人闻声望向崩将军,崩将军不敢抬头,但嘴上,却依旧自顾自的吼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五百年!给兄弟们报仇,本就应该是我分内的事,可现在我却被留在这花果山,什么都做不了,这不公平。”

    一语落地,芭将军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士气,转眼化为虚无。

    黑熊精看在眼里,适时说道,“崩将军,这行军打仗,有进有退,有攻有守。有时候,防守比进攻更重要。花果山是我们大本营,稍有闪失,影响的,同样是全局。”

    “道理我都懂!”,崩将军忽然阻拦道,“可是凡事,也要看情况啊!我们等了五百年,压抑了五百年,难道事到如今,还不能任由我,释放这满腔的愤怒吗?”

    黑熊精听罢噎语,索性不再多言。

    因为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一腔愤怒,堵在胸口,明明连自己都无法劝慰,却还要装成君子,去劝慰别人,何其虚伪!

    “你们以为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但说就在这时,和尚忽的开口了。

    众人闻声望过去,登时安静下来。

    对于江流儿,所有人,都是心怀敬畏的。因为他能做大圣的师傅,本事定比天高。

    “别拿天上的神仙当傻子。”,和尚跟着又说道,“天上的神仙,早就料定咱们会倾巢而出,到时候,他们再趁机遁入花果山,就算是断了我们的后路了。彼时,我们进不得,退不得,输的,可就是我们了。”

    众人听罢有些惊讶,黑熊精于此,当即又怯声问了句,“师傅,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会有人来抄花果山?”

    和尚点头不语,只管抚摸着,怀中的孙涅槃。

    可说这话,却登时激起了崩将军的斗志。

    抄人后路,有一无二,和尚这话是在告诉他,收拾了来犯的天兵天将后,他们就可以,尽情的释放愤怒了。天上地下,随心所欲。

    但说来也巧,和尚这话,才刚说完没一会,这半空之中,便忽的传来雷鼓声。

    众人寻声望去,适时,只见到雷精田华,一脸凶相的,瞪着下方。

    他失算了,他根本没能料到,这花果山,竟然还有余力,而且,还有数十万之多。

    他叹了口气,临行前,王母娘娘明明说过,此时花果山兵力空虚,三千精兵可尽数除矣。可如此看来,妇人之见如荼毒,害人不浅,亦不自知。

    没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说,瞧见了对家子的崩将军,岂能容忍,煮熟了的鸭子,从自己手中飞走?

    “歹!别跑!”

    适时,崩将军长喝一声,跟着操起长锤,直奔雷精田华而去。

    压抑,愤怒,不满,在这一瞬间,一览无余。

    报仇,在此一举。

    崩将军,心中燥热,心中亦是如此坚定决绝。

    砰!

    但说来奇怪,不知何处刮来一股怪风,雷精田华,和他那三千精兵,竟然在一瞬间,皆化为血水。

    江流儿心头一惊,登时抬头望去。

    四周一片寂静,崩将军瞪大着瞳孔,死死地盯着那双眸子。

    他不知何时,竟被一双巨大的手掌,紧紧握住。

    那是力量的压制,在这一瞬间,崩将军心里想的很多,但绝对没有反抗二字。

    “为什么…… ……”,于绝望中,崩将军,到底吐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崩将军!!!不要!!!”,彼时,芭将军和黑熊精一起吼道。

    他们声嘶力竭,用尽全力,嘶吼着。

    但伴随着咯吱一声。

    一摊血水,便登时从那双巨大的手掌在,迸溅而出。

    一颗满含着失望和遗憾的头颅,于半空中,打了个弧线,跟着,落至地面。

    芭将军泪水凝在眼眶,赶忙跑过去接那头颅。

    但怎料,就在那一刹那间,一直脚,竟又当即从天而落。

    生而为崩巴二将,护我花果,保我山河!这句话,忽然流过脑海。

    那天,大圣从崖边,一跃至水帘洞中。

    两只小猴子,心中顿然升起一团火。

    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两只猴子,竟成了大圣身边,最贴心的帮手。

    “生而为崩巴二将,护我花果,保我山河!”,那天,崩巴二将,对这大圣立过誓。

    一晃,五百年。

    他们微笑着,遗憾的,在花果山的土地上,咽了气儿。
罪孽 第一百零九章 深陷绝望
    死亡是最平常的一件事。

    它不像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盛大。

    相反,它很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凋零。

    而死亡,又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他可贵在,和所人有联系。

    不接触,不触碰,却能够有所感应。

    眼泪是死亡最好的礼物。

    死亡,平常,且不同寻常……

    崩巴二将咽了气儿,死亡,看起来很简单。

    他不会因为崩巴二将是这场戏的主角,就会绕路走开。

    他来的准时,从不看要走的是谁。

    大圣吗?

    归期亦无法猜测。

    风越来越大,地上的尘沙,也登时掀的满天都是。

    二十万精兵看着那个庞大的身躯,怯了。

    他们不过是跑龙套的,随便那大家伙翻一翻手,就要说再见了。

    那干嘛还要他们。

    无数个龙套心中,都是这么想的。连名字都没一个,死了,也就谈不上价值。

    但他们还会冲上去。

    为什么?

    因为从他们出生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崇拜着大圣,搅动东海,大闹天宫,金鳞铠甲,云耳勾靴,那就是梦一样的存在。无数人,都愿意为梦付出生命。

    大圣归来,梦想在即,不能在现实中睁开眼,那干脆就,在美梦中,睡去吧。

    一声惊吼。

    二十万大军,直朝祝融,杀过去。

    他们气势汹汹,没有丝毫怯懦,死亡于他们来说,不过如尘埃一般。

    祝融到底看到了他们。

    彼时,他拳头蓄力,跟着,便回身朝二十万大军,狠狠砸了过去。

    轰!!!

    崩天裂地之势,登时从祝融的拳头上,炸裂开。

    但怎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和尚一个顿身,竟当即挡在了二十万大军跟前。

    适时,他索性握拳护胸,跟着竟埋下头,狠狠的抵住祝融的这一拳。

    但此一拳,非彼一拳。

    祝融这一拳来势凶猛,和尚纵是用尽全力,也没能彻底拦住。

    彼时,只听到咯吱一声,和尚的腿骨和跟腱,便当即撕裂开来。

    受了伤的和尚,更别提抵住这一拳了。

    适时,他忽的向后倾倒,重拳之力,登时散满全身,和尚只觉得五脏六腑颤动,跟着竟一口喷出鲜血,扬了个满怀。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和尚栽倒之时,这二十万大军,竟当即形成一个锥形,拳拳相互,死死地抵住了和尚的身躯。

    二十万双手臂,扶住了和尚。

    巨大的重拳之力,当即被分成了二十万余份。于此,祝融的一拳,也登时变得微不足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拳之后,和尚心中,也有些绝望了。毕竟实力的差距,他无法否认。

    “师傅,您别一个人硬撑,我们一起上,一定能赢!”,适时,精兵前头的山羊怪,开口说道。

    和尚听罢,却当即摇了摇头道,“不,赢不了。你们,也不能插手。”

    山羊怪听罢不解,跟着皱眉说道,“师傅您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怕死,只怕死的没价值。如今我们能为守护花果山,略尽绵薄之力,何其荣幸之至!”

    “不。”,可谁料,和尚竟当即又否了,“你们活着,更有价值。”

    一语落,山羊怪登时噎语。

    和尚见他为难,跟着又张口说道,“总得有人见证,猴子的成功不是?”

    说罢,和尚当即忍着剧痛,一拳朝发了狂的祝融砸去。

    砰!

    巨拳之重,如劈山断岭。可砸在彼时的祝融身上,只道是不痛不痒。

    但和尚并不气馁,适时,他一个劲瞪,跃至祝融之上,跟着索性飞出一脚,直奔祝融的眼睛,踢了过去。

    砰!

    但说这一脚,总算是起了作用。

    祝融疼了,但彼时,也更加狂躁了。

    适时,四面飓风忽起,祝融身上的火焰,也登时变得剧烈。他双眼如溢满鲜血,身体上,也登时暴露出血管,如柱般,疯狂涌动。

    “跑!!!”,适时,和尚一声惊吼,跟着向远方撤去。

    但说与此同时,这祝融竟当即握紧双拳,跟着卯足了劲儿,狠狠的朝地面,砸了过去。

    轰!!!!!!

    适时,地面崩裂,天地颤动,血色岩浆,登时从地面喷发而出。熊熊烈火,燃至方圆百里。所到之处,寸草无生。二十万大军,也当即被烈火灼烧成重伤,但所幸,还有口残气儿。

    和尚于千钧一发之举,护住妲己和涅槃。但他没料到,在他身后,黑熊精却也为他,做了一道屏障。

    彼时,黑熊精背部灼烧惨烈,焦灼的气味,也当即弥漫在,整个花果山。

    但祝融,却并没有因此,而减轻狂躁。相反,彼时的他,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刚刚开始。

    和尚心中郁了口血,他没办法了,他想不出主意了。

    他瞪大着眼睛,眼珠就那么转啊转的,他任由泪水刷刷的往下掉,可他就是没有办法。

    怎么办,他急了。

    “臭和尚,扛不住就不要硬撑,老娘还是你的后台呢。”,但说就在这时,妲己忽的开口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妲己对和尚有了好感。

    可能是因为他的勇敢,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睿智。他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纣王的影子,那个被世人诬陷得不成样在的,纣王的影子。

    和尚听罢抬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妲己嘴角颤了颤,跟着轻声说道,“祝融吃了催心丹,法力高了十倍,现在的他,恐怕没谁拦得住。但只要过了三个时辰,他就会血管崩裂而死。不过依我看,它现在的药效,应该才只过了半个时辰。”

    和尚适时瞪大眼睛,跟着问道,“你知道,你告诉我,怎么打死他。我们拖不了两个半时辰了,你快告诉我办法,告诉我!”

    妲己听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们狐狸,最擅长做些蛊惑的丹药。催心丹于我们来说,是小手笔。我身上有颗能让法力变为百倍的百魄丹。但作为等价的回应是,半个时辰的寿命,以及这之后,会化为尘埃。”

    “够了。”,妲己没料到,和尚于此,竟毫不犹豫的,应了。
罪孽 第一百一十章 有遗憾的
    这个世界,注定是有遗憾的。

    没有什么事,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发展。

    我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所以,就要时刻准备着,迎接打击。

    彼时,祝融发了狂,异常的能量,震的方圆百里,不得安宁。

    但说,受威胁最大的,却还是花果山。

    和尚心里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搞鬼,而且,绝对逃不开观音。

    危难之际,和尚从妲己那里得了法子。那就是吃了百魂丹,以百倍之法力,在半个时辰内,解决了祝融。

    这对和尚来说,难度不大。只是他有些后悔,上一次,他没能果断的抹了祝融的脖子。

    如今崩巴二将殒命,他也实在没脸面对臭猴子了,罢!索性就拼了老命,给猴子换条后路吧。

    “拿来吧,百魂丹。”,适时,和尚冲妲己说道。

    妲己听罢皱眉,一股异样的情绪,登时溢在胸口。

    她好像有些悲伤,但还是不自觉的,掏出了百魂丹。

    和尚见百魂丹时,叹了口气。毕竟半个时辰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江流儿这个人了。

    妲己的手在颤抖,她很想收回百魂丹,可是傲气和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告诉自己,必须要满足,臭和尚的愿望。

    妲己记得在困仙洞时,和尚曾经有意无意的提到过一个人。

    她姓段,是个姑娘。滚滚凡尘中,最微不足道的女子。可江流儿却曾为了这个女子,打掉了县太爷的牙。

    不知什么缘故,妲己,忽然就流泪了。

    和尚见罢,微笑着叹了口气道,“哭什么,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说罢,和尚当即便伸手,去拿百魂丹。

    但说就在此时,一只手,却抢在江流儿的前头,夺走了百魂丹。

    咳哧。

    那人夺过百魂丹后,适时嚼碎咽下,毫不犹豫。

    “黑熊……你干嘛?”,和尚愣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黑熊精。

    黑熊精咽下百魂丹后,跟着笑眯眯的回了句,“没干嘛,您是师傅,庆功上宴上没有您,那不合体统。”

    “也不能没有你啊。”,和尚说时,几乎带着哭腔。

    可黑熊精听罢却笑了,“哈哈哈,师傅您说笑了,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妖精,承蒙大圣抬举,才做得上花果山的副将,够了。”

    “你…… ……”

    “别说了。”,黑熊精适时阻拦道,“老崩,老巴都走了。这俩小子不服管,没我不行。我得去照看他们,这边,就只好对不起您了。”

    和尚听到这,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熊精微笑着耸了耸肩,跟着,身体竟忽的,放出了白光。

    妲己见状,赶忙拉回和尚,她心里忽然自私的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丝高兴。

    可黑熊精此刻,却登时嘶吼了起来。

    刹那间,无数个像回魂一样的气团,在黑熊精体内穿梭。

    黑熊精双眼渐渐泛白,身体内的血液,也登时凝固。

    这百魂丹,乃是极寒之物,说服用者活不到半个时辰,也正是因为如此。

    可说没一会,这黑熊精,竟又忽的恢复正常了,他身体上几乎看不到一丝异样,但妲己心中清楚,半个时辰,已经在倒计时了。

    砰!

    黑熊精于刹那间,忽的消失原地。速度之快,亦是肉眼难以捕捉。

    但说慌乱中的祝融,却对此有所察觉,适时,祝融忽的挥起拳头,跟着直朝半空,砸了过去。

    轰!!!

    于未觉间,祝融与黑熊精的拳头,猛烈相撞。

    气浪登时四起,漫天白云,也当即被这气浪,卷到了九霄云外。

    只说这一击,祝融,竟当即被黑熊精,砸了个趔趄。

    地面凹陷成坑,祝融一个脚跟不稳,便当即栽倒下去。

    众人看在眼里,无不惊叹。和尚于此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此等力量,简直通天。

    适时,黑熊精瞧准时机,跟着顿身而起。

    他于半空中牟足全身力量,当即,便要给这祝融,来上致命的一拳。

    噌!

    速度之快,飓风随之而起。

    黑熊精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百倍法力之一拳,即便他是上古大神,也唯恐招架不住。

    报仇即在眼前。

    黑熊精适时攥紧拳头,跟着牟力…… ……

    轰!!!!!!

    一拳落,四周土地崩裂,砾石飞起。气浪骤然,久久不能平息。

    江流儿于此皱紧眉头,只道这一拳下去,祝融必死无疑……

    但叫人大跌眼镜的是,待烟尘散去过后,祝融,竟依然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

    更甚的是,黑熊精的拳头,却当即指骨崩碎窜出,炸开了花。

    黑熊精不明白,索性,又当即躬身蓄力,一拳一拳的,直朝祝融砸了过去。

    但说这一次,众人却看清了。原来这祝融身体之上,竟护有一方屏障。

    这屏障如盔甲,却坚硬于世间的任何盔甲,黑熊精不明白,这祝融的身体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东西。

    而且说来也怪,这屏障不仅仅保护着祝融,甚至,也还限制着祝融。

    和尚站在远处眺望,登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说就在这时,这半空之中,却突然飘过来一个老太婆。

    这老太婆一脸的皱纹,但看起来,却是慈眉善目的。他头戴玉环,脚踩莲花宝座,近了时,张口第一句便是,“别打了别打了,回家。”
罪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恨到苟且
    恨一个人,能恨到什么程度呢?

    你狠了他一辈子,等到他死去的时候,你却又流泪了。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心里住久了,本质难免生变。

    世人都是分裂的,自己认识的,和自己不认识的……

    那个驾着莲花而来的老太婆,稳稳的停在了祝融跟前。

    她有些微怒,跟着说了句,“回家。”

    但说来奇怪,即便是发了狂的祝融,在见到老太婆的那一刹那,也突然就安静了。

    祝融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婆,一语不发。

    可彼时的黑熊精却急了,半个时辰,转瞬即逝,他若是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打死祝融,那所有的付出,都将付之东流。

    想到这,黑熊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适时,他再次冲向祝融,跟着,又没头没脑的砸起拳头。

    砰!砰!砰!

    黑熊精一拳比一拳重,指骨碎裂,手臂折断,可怎奈那盔甲,却依旧纹丝不动。

    “啊!!!”

    黑熊精发狂了,眼泪混着血水,滴答滴答,滚落至地面。

    “为什么!!!”,黑熊精几乎要崩溃了,他能够感受到,死亡将至。可彼时的祝融,竟然还是毫发无伤。这叫他如何走的安心。

    只说没一会,黑熊精,就当即失去了双臂。

    但他并没有因为失去双臂而放弃。

    彼时,他又抬起了脚,跟着,再一次狠狠的朝祝融踹了过去。

    砰!砰!砰!

    黑熊精几乎用尽了力气,但到了这一刻,他又何尝还抱有希望。

    “你搞什么?”,但怎说就在这时,那老婆竟突然开口了。

    她有些微怒,但似乎还保持着理智。

    黑熊精于此,无暇挣扎,适时,也只得带着哭腔对老太婆哭诉道,“他烧了花果山,还杀了我兄弟,我要报仇!报仇…… ……”

    报仇这两个字,黑熊精说的吃力。

    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老太婆,会做出一个公正的评断。

    只说没一会,老太婆便当即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黑熊精感觉有些难受,但彼时,也只得点头。

    老太婆听罢,轻声叹了口气,跟着,竟又默默地,转身走近祝融。

    啪!

    这一巴掌来的突然,狠狠的,打在了祝融的脸上。

    没有盔甲,没有反抗,祝融彼时竟像一个孩子似的,哭了。

    老太婆皱紧眉头,跟着喝道,“我和你讲多少遍了,这世上,从没有什么转生金丹。你就不要捣乱了好吗?”

    “有…… ……”,但怎料,发了狂的祝融,竟突然开口说话了,“有金丹……孙悟空……灵石……”

    啪!

    当说这时,老太婆又毫不犹豫的,甩了祝融一巴掌。

    “一别即是永别,你别再执迷不悟!”,老太婆当即利落的说道。

    祝融彼时咽了咽唾沫,不再说话了。

    老太婆见此,长出了口气,跟这又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黑熊精。

    彼时的黑熊精,已全无生气,虽手脚尽断,却看不到一丝血迹。

    和尚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他望着黑熊精,一语不发。

    老太婆回身扫了和尚一眼,跟着又再一次望向黑熊精道,“小伙子,我们不对,但你也别记恨着。打架不好,快回家吧,奥。”

    “报仇…… ……”,可黑熊精于此,却依旧不依不挠。

    老太婆听罢,当即又叹了口气道,“报仇,报什么仇,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这就带他走,保证不再让他出来捣乱,还不行吗?”

    黑熊精听罢,干干的咽了两口唾沫。

    他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那眼下保住花果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祝融离开这了。

    于此,祝融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但这一点头,也就意味着,黑熊精将毫无功绩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甘,一万个不甘。

    “黑熊兄弟,别太难过,你的付出,我记在心里。”,和尚与此,忽的开口了。

    黑熊精闻声抬头,跟着苦笑着回道,“付出?什么付出……我一点用都没有,我…… ……”

    黑熊精说时,竟有些哽咽。

    和尚看在眼里,当即说道,“是你的付出,保住了花果山,我以你为荣,臭猴子也以你为荣,我们所有人,都以你为荣。”

    听了这句话,黑熊精笑了,只是边笑,边流泪罢了。

    豆大的泪珠,还没等落地,就结成了冰。

    “师傅你知道吗……”,黑熊精,突然又开口了,“我特别羡慕老崩和老巴,因为他们一直陪在大圣身边。大圣他带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在乎他有多强,我只是知道,他敢反抗,很勇敢。”

    和尚于此点头,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但黑熊精的身体,此时已经,尽数结冰了。他咽了口唾沫,跟着又讲道,“师傅……我说谎了……五百年前,我并没有跟着大圣,去闹天宫。我骗了老崩和老巴,我骗了花果山的兄弟们……别怪我……我只想,在花果山呆一会,为了这个目的,我伪装成大圣的旧部,在花果山,守了五百年,和老崩老巴……斗了……五百年……”

    “别说了。”,和尚低着头,实在听不进去了。

    “最……后……一句”,但彼时的黑镜,却依旧坚持着,“此生无悔……花……果山……,来世……来世……”

    他终究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

    适时,他双眼结冰失色,跟着,身体尽数瓦解,散落成灰。

    那一刻,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这个世界上似的。

    和尚一把抱过去,却登时扑了个空。

    老太婆看在眼里,一语不发,适时,她转身走向祝融,跟着说道,“走吧,哥哥。”

    但说于此同时,这和尚身后,竟也突然传来句话。

    这声音犹豫,却又好似决绝……

    “那人,可是姐姐?”
罪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权当赎罪
    你是一个斗士,是一个披头士,是一个炸裂分子。

    但在她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你默默的追随了她几个世纪,不索求任何东西。

    你见证了她的悲欢离合,但你始终停留在原地。

    你是她光鲜生命中的一盏醒目灯,你是她孤立无援时唯一的倾听者。

    而你又什么都不是。

    垃圾桶,痰盂,但你始终乐此不疲……

    妲己叫了句姐姐,但在场的,却没一个人去应她。

    “姐姐。”,妲己索性,又叫了一句。

    和尚彼时有些不知所措,黑熊精眼下尸骨未寒,妲己就站出来和敌人攀亲戚,他这心里,难免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苏妲己你在胡说些什么?”,和尚彼时小声说道,示意妲己,不要再乱说话了。

    但妲己彼时,却并不在意。

    适时,她上前把涅槃交给了和尚,跟着,便转身走向老太婆道,“女娲姐姐,我是苏妲己,苏妲己啊。”

    听到苏妲己这三个字,老太婆明显有了反应。

    她忽的皱紧眉头,干瘪的双眼,也登时溢出了一丝晶莹,“妲己?”

    老太婆自顾自的反问道,可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回忆起,苏妲己是谁。

    “怎么会这样。”,妲己见老太婆如此,竟有些慌了,她干干的咽了两口唾沫,跟着小声的嘀咕道,“你不能疯,不能疯……你疯了我找谁报仇去。”

    讲到这,妲己忽的一把抓住老太婆的肩膀。适时,她瞪大着双眼,跟着恶狠狠的说道,“女娲,你不能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几千年了,我一直活在一片空白之中,我本是五祥之首,何以沦为邪祟?”

    但说见了妲己如此对待老太婆,祝融适时却又狂躁起来。

    他开始在那盔甲中折腾,明显是有着,要把妲己撕了的意思。

    可老婆彼时的神情,却刚刚相反,她甚至不知为何,竟还落了泪。

    “妲己妹妹。”

    于不知觉时,老太婆咽了口唾沫后,突然开口了。

    妲己听罢窃喜,她脸上的表情,也登时变得丰富起来。

    “想起来了,好,想起来了…… ……”,妲己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笑的,更是几乎合不拢嘴。

    啪!

    但让人没料到的是,妲己的表情,竟当即随着她甩出的一巴掌,僵住了。

    “想起来就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对我?”,妲己言语冰冷,表情木讷。

    和尚见罢抿了抿嘴唇,索性不再多言。

    可祝融见了这场景,却登时变得更狂躁了。

    他拿着脑袋,一遍一遍的装着盔甲,猩红的眸子,颜色,也变得越来越重。

    但老太婆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适时,她笑着把头转过来,跟着,又笑眯眯的道了句,“妲己妹妹。”

    啪!

    可妲己于此,竟又毫不留情的,甩过去了一巴掌。

    于此,妲己长长的舒了口气,跟着又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女娲,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杀字一出现,女娲就愣了。

    她忽的捂住嘴巴,跟着竟有些怯懦的躲在祝融身后道,“不杀,不能杀,不能…… ……”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就像个受了惊的孩子。

    和尚是个眼明的,索性当即对妲己说道,“我说苏姐姐,甭管那老太婆是谁,她已经疯了,你也就问不出什么了。”

    “不会的。”,可妲己似乎并不相信,适时,她抿了抿嘴唇,跟着说道,“她一定是装疯,她不想面对我,一定是这样。”

    砰!

    但说就在这时,祝融再一次把脑袋狠狠的撞向那看不见的盔甲。

    咳吱——。

    但说来惊人,这一次,那盔甲竟突然,被祝融撞出了裂痕。

    “不哭!不哭!!!”,他一遍遍的撞着,嘴上,也不停的在吼着。

    血液顺着祝融头顶,滚滚流下来。

    妲己于此笑了,她忽的望向女娲,跟着颇似嘲笑的说了句,“祝融应该是你比较珍惜的人吧,我告诉你,他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命了。当年你叫我失去了两姐妹,今天你一定要好好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有多痛苦。”

    “失去…… ……”,女娲听到这,愣了。他忽的转头望向祝融,眼神中,尽是恐惧。

    妲己于此嘴角微翘,跟着冷哼道,“对,失去。失去的滋味,非常痛苦。”

    但妲己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娲,却并没有打算走,她给指的那条路。

    适时,女娲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

    她登时变得深情,跟着,竟朝祝融的嘴巴,吻了上去。

    四周一片寂静,焦灼的土地,灰蒙蒙的天空。在如此动荡的世界,老的不成样子的女娲,吻向了,不到一个时辰寿命的,疯了的祝融。

    妲己愣住了,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女娲在吻上去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的内丹,给了祝融。

    咔——。

    盔甲应声破碎,祝融血红色的眸子,也当即恢复正常。

    他望见了吻向他的女娲,也忽然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内丹。

    他惊慌了,因为女娲的内丹,毫无疑问,就是女娲的命。

    祝融赶忙推开女娲,但失去了支撑的女娲,竟当即如皱巴巴的衣服似的,跌倒在了地面上。

    祝融见罢,又赶忙上前搀扶。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女娲,把命给了自己。

    “为什么,我不明白。”,祝融忽的开口,“你还要等我给你找到转生金丹呢,你的病会好的,你……为什么,天帝绝对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你为什么对我如此……”

    祝融说时,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女娲脸上。

    女娲勉强得挤出丝笑,适时,她轻轻擦拭祝融脸上的眼泪,跟着笑道,“哭什么。你对我的付出,可要比这多少几万倍。千万年了,你始终对我不离不弃。是对不起你,我心里除了伏羲,再也住不进任何一个人了。但我却也愿意,为你付出全部……我……”

    “我还有个愿望。”,女娲如此说道,“没时间解释,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我,完成妲己妹妹,想要做的事……就算是……就算是……赎罪吧。”
罪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料想不到
    有很多事,我们料不到。

    即便料到了,也无法阻止。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乐土。

    但好在,还有一方人,愿意去耕种……

    女娲的离开,是谁都没能料到的。

    传言她在修炼补天石后,得了一种怪病。虽说不足以致命,但却使得女娲一天比一天糊涂。

    她渐渐从三皇中,退位下来。

    于此,九重天上真正掌握实权的,便也只剩下伏羲,和神农了。

    神农是个中间派,不问世事。

    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不愿意,多插一句话。

    而伏羲刚好相反。

    女娲得了病后,他变得越发寂寞,他渐渐很少说话,甚至也不愿意再见女娲一面。终于在某一天,他爆发了,他将九重天牢狱中的所有刑犯,全部诛杀。其中,就有祝融的死对头,共工。

    他甚至也想杀了祝融,因为他和女娲走的太近了。

    不过好在女娲,在祝融和伏羲之间,还不糊涂。她知道,伏羲是她爱的人。而祝融,是爱他的人。这两个人,她死也不会忘。

    于是,心头纠结的伏羲,终于把一颗狠毒的心,安放在了,女娲最珍视的地方。

    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联络了大雷音寺,也摊牌了凌霄宝殿。

    一场阴谋,才真正的开始……

    祝融抱着女娲干瘪的身体,一时间,失神了。

    和尚有意安慰,奈何,祝融却是个仇人。

    至于妲己呢,她心里应该是最纠结的。她记着女娲十恶不赦,可眼下看来,并没有如此。

    而女娲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也足以让妲己,心头颤动。

    忽的,祝融抱着女娲的身体,起身了。

    他转头望向和尚和妲己,跟着说了句,“这次,我不会听女娲的。我不会为你们做什么,但我祝融的命,你们随时可以取,因为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在我安葬完女娲后,再来取。”

    “你胡说些什么。”,意料之外的,妲己开口了。她强忍着眼泪,跟着笃定道,“你以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从现在开始,你更应该活着才是,你不是替你自己活着,你是替女娲活着。”

    祝融听罢噎语,跟着又回了句,“随你们吧,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场游戏,你们别在比下去了,会输,而且会输的很惨。”

    “有多惨?”,和尚当即问道。

    “命都会输进去。”,祝融说罢,跟着一个顿身,消失原地。

    和尚于此转头,跟着轻声笑了句,“还不算最惨。”

    涅槃笑了,二十万大军于此,心灰意冷……

    但说话分两头,地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天上,也没闲着。

    一声长哨响起,猴子当即带着众弟兄,砸进凌霄宝殿。

    血猴子领头,长驱直入,石猴子辅助在右,登时也不甘落后。

    于此,数万的天兵天将,转眼,就都成了棒下鬼。

    杨戬和亨元帅于侧面接应,一万水兵适时辅助在侧,东南西北龙王,登时也说各带一万精兵,压至了凌霄宝殿。

    午时一刻,万事皆休。

    天宫就这么被拿下来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可越是简单,杨戬彼时,却更加不安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这天宫实力再不济,至少还有三千万的天兵,和数不尽的天兵天将。但这会儿看来,那些能叫的出名姓的将军们,他见的并不多。

    “西王母,你快告诉我,紫霞在哪?”,彼时,血猴子脚踩着琉璃桌,跟着冲王母喝道。

    王母往后退了退,跟着却毫不示弱的回道,“紫霞在我手里,你别乱来,必然她必死无疑!”

    彼时,血猴子脸面青筋暴起,但说言语上,却并没有咬死口。

    他怯了,再一次。

    “老七,别再一次感情用事了,五百年前的一切,不能再重复了。”,适时,禺狨王忽的开口道。

    猴子听罢点点头,刚要开口。但怎说王母娘娘此时,却又当即抢先道,“臭猴子你真这么无情无义吗,紫霞这五百年,可没少受苦。她嘴里天天叨念着齐天大圣,叨念着花果山,难道你真不关心她吗?别让紫霞心寒!”

    这一句话,直击猴子心坎。

    他开始犹豫,开始摇摆不定。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这一次,我都会带着弟兄们,踏平凌霄宝典。”,禺狨王卸下腰间葫芦,当即畅快的饮了口酒。

    这句话,断了猴子的退路。

    啪!

    但说就这时,王母娘娘当即摔碎了桌上的琉璃盏,跟着扯着嗓子吼了句,“天宫你们拿了去,用紫霞的命,换我和玉帝的命,还不行吗?”

    西王母再一次降低条件,血猴子彼时转身望向禺狨王,禺狨王撇了撇嘴,意思是,不掺和这次的交易。

    只是放了两条命而已,血猴子心中,如是想到。

    当说就在血猴子开口之时,这凌霄宝殿正门处,却突然传来句话。

    “紫霞死了,早就死了,我奉西王母的命,五百年前,就除了她了。”

    长须,多冉,浮沉,玉簪。

    这场西游的开端,这场阴谋的起始。

    在他终于开口说出这句话时,才算真正的,开始了。

    王母彼时愣了,几欲绝望。
罪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做局棋子
    做局,需要棋子。

    但棋子之功效,未毕在攻,亦可以在守,甚至,在弃。

    武者打天下,文者守江山。

    做大局的,必须得干净利落……

    彼时,来者的一句话,扰乱了当前的局势。

    他说,五百年前,他就已经,除掉了紫霞。

    这句话,无疑将成为,压死王母和玉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适时,王母愣了,她瞪大着眼睛,盯着那人,跟着,便也浑然不顾的嘶吼道,“老君,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如此对待我和天庭,是何居心?”

    老君听罢,一扬拂尘,索性当即回道,“是何居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游戏,得继续往前走下去。”

    但彼时猴子的心性可不在这,听了老君的话,血猴子当即转过头问向王母,“西王母,这老君说的话,可有半点假?”

    西王母听罢,脸面登时狰狞的很,

    适时,她忽的咬紧牙关,跟着索性摊开底牌道,“没错,老君说的对,但是紫霞不在我手上,木吒和哮天犬,可是还都在我手上。孙悟空,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你若是敢动我和玉帝半根汗毛,我保证,哪吒将没有兄弟,杨戬,也再无爱犬。”

    “你…… ……”,血猴子气的牙根痒痒,他着实想抬起棒子打下去,可现在的状况,又逼得他,根本不能动手。

    他回身忘了眼杨戬和哪吒。

    彼时,他二人都咬紧牙关,等着血猴子的回应。毫无疑问,他们是将哮天犬和木吒的命,全部托付于血猴子了。但许生死无关,任凭猴子决定。

    可于此,猴子心中,就愈发不能做,危害木吒和哮天犬的决定了。

    但怎说就在这时,老君竟又突然开口了,适时,他笑着捋了捋胡子,跟着,又颇为自信的说了句,“王母娘娘,雷精将军回来复命时,可曾说过,他从臣这,讨了一颗,转命金丹?”

    王母娘娘听罢噎语,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老君看在眼里,跟着笑道,“没错,那根本不是什么转命金丹,而是老臣我,日夜凝练的,九毒金丹。”

    此话一出,哪吒终究是忍不住了,适时,他火尖枪一挑,当即便直朝老君,扎了过去。

    但说来奇怪,片刻间,只见哪吒的火尖枪于老君穿膛而过,而老君,却登时像没事儿人似的,依旧立在那而,只道是恍惚间,好像忽然变了个人。

    “葛烈!”,哪吒突然惊道。

    听哪吒这么一说,石猴子也当即认清了那人的面貌。黑如焦炭,可不就是他曾一棒子打死的那个仙童!而且除了他,石猴子也还清楚的记得,有一个叫蓟白的,也叫他一棒子打死了。

    刹那间,哪吒果断拔出火尖枪,可说来奇怪,火尖枪刚拔出来,那人,便又恢复了老君的模样。

    于此,老君跟着笑道,“我怂的很,哪敢用真身招待你们这些豺狼虎豹。”

    “可葛烈是你的徒弟!”,哪吒说时,咬牙切齿。

    老君听罢,登时笑意全失。适时,他抿了抿嘴唇,跟着无所谓的回了句,“道法自然,物尽其用。葛烈死后还有利用的价值,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谬论!”,哪吒嗤之以鼻,适时骂道。

    老君不为所动,索性当即转过身子,面向杨戬道,“真君,哮天犬我已经派人去杀了,来去间,已有两个时辰了,想必…… ……”,老君没在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杨戬听罢,当即攥紧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只不过相比于哪吒而言,杨戬的定性,更足一些。

    老君见杨戬无所动向,当即又加了句,“我还叫人,剐了它的皮。”

    一语落,杨戬操刀而起,登时,直劈向老君。

    嗖——哧!

    他虽知老君并非真身,但这满腔的怒火,也登时无法抑制。适时,他横起三尖两刃刀,跟着竟迅速的,直朝老君劈了过去。

    刀剑带着风,从上到下,干净利落。

    啪嗒!

    一刀为两段,血液干涸,除了尸臭,别无他物。

    老君的声音消失了。

    可彼时,众人的愤怒,却是达到了顶点。

    一眼望去,众人便也只得将这满腔的愤怒,撒在他二人身上。

    血猴子打头,当即声音低沉的说了句,“砸。”

    一语落,万余大义军一拥而入。

    玉帝和王母,只说没一会,便被众人踩成了两摊烂泥。

    这宫殿之上的诸神,也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义军疯了一般的挥刀,血液溅满整个凌霄宝殿。杨戬,哪吒,亨元帅,他们也都没了往日的高傲,适时,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他们被这昏庸的凌霄宝殿压抑的太久了。

    他们所爱的所敬的,也被这天庭,剥夺得太多了。

    适时,惨叫声此起彼伏,诸神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即便是四大天王,即便是雷神,他们也都被眼前的状况惊住了。他们只见到,刀子在自己的胸膛穿梭,跟着,便慢慢都合了眼。

    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没用。

    如果你能看见那一双双猩红色的眸子,你唯恐,连路都走不动。

    文曲星官看在眼里,适时,吧嗒了下干瘪的嘴唇。

    他心中曾经一度向往大义军,可彼时望着这些杀红了眼的人,他这心中,竟也当即泛起嘀咕。

    报仇,真的是维护和平的方式吗?

    不知道,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他摸了摸胸口的血窟窿,当即笑了。

    笑的畅快时,他咳出了口血,跟着,撒手人寰。可惜到死他也没能看清,这事实背后的真相。

    曾经的天庭,是那么高高在上。

    可如今,这座大厦,竟然被几十万大义军,就生生推翻了。王权,神权,难不成只是架空的假把式?

    在数十万大义军中,倒是有两个冷静的。

    他们一个是石猴子,一个是,柳郎。

    “住手!!”,忽的,柳郎吼出了声。适时,他眼睛眨的极快,就好像在急速的思考着什么。

    但说,数十万大义军听罢果真住手,毕竟柳郎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仅次于大圣。

    “不对!”,柳郎低着头,适时瞪大着眼睛吼道,“不对,不对,乱了!乱了!!”

    没人听懂他说什么,只不过大家于此,皆住了手。他们也期待着,柳郎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不是这样的,我们中了圈套。”,忽的,柳郎开门见山道,“老君的出现,明显是在挑唆我们和天庭之间的战争,如今我们做了,就是落入了圈套。”

    可亨元帅听罢,却当即回道,“柳兄弟你怕什么,甭管什么圈套,这天庭的猫猫狗狗,不都被我们宰了吗?只要我们赢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赢了?”,柳郎听罢,当即走到亨元帅跟前。适时,他瞪大着眼,喘着粗气道,“天庭有三千万精兵,你可见到?天庭有上万的神仙,你可曾一一细数?亨元帅啊,我们不是赢了,我们只是杀了玉帝和王母,退一步再说,我们只不是搬到了凌霄宝殿,罢了。”

    “此话何意?”,禺狨王适时也发问道。

    柳郎深吸口气,跟着小声回道,“天庭神仙,多住凡间。如今凌霄宝殿有这么大的变故,凡间之神,竟无一援助,恐怕…… ……”

    “恐怕江山易主。”,适时,禺狨王接话道。

    柳郎于此长出口气,跟着又开口道,“放眼天下,何人有如此实力。但说易主何人暂且不管,只不过老君,绝对是重要角色之一。想一想,老君乃三清老祖之一,何人可以使唤啊?”

    话说到这,血猴子眼神中,当即闪过一丝犀利。

    因为不久前,有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刚刚烧了他的花果山。

    如此串连一起,事情的眉目,就更清楚了。

    但说就在这时,柳郎又当即说了句,极其耐人寻味的话。

    “做局用棋子,有攻有守,亦有弃。弃子本无意,奈何左右全局。如今,凌霄宝殿已是做局人的弃子,那这弃子背后,又将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呢?”

    “不好!”,石猴子于此,忽的惊道。
罪孽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心无力
    力不从心,有心无力。

    我们终将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

    放弃吗?不想。

    可是不放弃又能做什么。

    小灾小难也就算了,如果真要遇到威胁自己性命的茬儿。

    也唯恐只有,溜之大吉了。

    石猴子一句“不好”,当即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柳郎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如果凌霄宝殿是弃子,我们,便已是入了局。”

    “而且,还是即将被吃掉的,那部分棋子。”,石猴子适时补充道。

    杨戬听罢陷入沉思,跟着又当即疑问道,“按你们所说,我们不是早就应该被人包围了吗?”

    “除非…… ……”,柳郎刚刚要开口,怎料杨戬却突然醒悟道,“除非有人替我们挡着。”……

    杨戬说的没错,这个替众人挡住威胁的,就是老猪,两个老沙,还有四十万的花果山兄弟。

    两个老沙守在大雷音寺要道,老猪则守在九重天要道。

    之前陆陆续续的几波小兵,已经被他三人,扫了个干干净净。

    本以为一切相安无事,可就在老君出现在凌霄宝殿上的同时,这两条要道上,竟都迎来了不速之客。

    只说没一会的功夫。

    四十万的花果山兄弟,便当即死伤过半。而老猪和两个老沙,虽全力阻挡,可也都没占上半点便宜。

    空气多雾,血腥味登时弥漫开来。

    老猪半蹲在一朵云上,跟着冷冰冰的说道,“冤家路窄,不取你性命,我没法对自己交代。”

    “尽管来拿。”,那人诡笑着回了句,“但凡,你有这本事。”

    老猪明面上伪装的心平气和,暗地里,却在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可彼时,老猪在心里也暗自立了誓,不取这狗官性命,虽万死,亦不辞。

    这人是掌舵官,那个曾经在困仙洞拿老猪耳朵下酒的掌舵官。

    而站在他身后的,则是那些,把和尚打死的,帝涛。

    帝涛本是祥瑞神兽,地位仅次于谛听,可不知怎的,这原本世上仅有的帝涛,竟然变成了数以百计,千计,万计的邪物。

    其背后的故事不可说破,但说,有九尾狐妲己作为先例,这帝涛变成邪祟,又有何难。

    可彼时老猪的手中,无有马陀钢,所以对于帝涛,真可谓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碎了,不久恢复原样,打烂了,马上又恢复如初。

    明明只有百计的帝涛,竟然打的二十万大军,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百帝涛,里外将掌舵官围了个死死的,老猪纵是想要擒王,也道是无法得手。

    如何?死扛。

    没有办法,便没有进路,身后有兄弟,便也无退路。二十万大军深知如此,便也都,唯有死扛。

    可这帝涛,也不是普通的邪物,他这一拳,少说如泰山压顶。

    就算是没有自愈的本事,二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够能奈何的了,这些帝涛。

    掌舵官站在战局之外,他嘴角微翘,一语不发。

    毫无疑问,他就是在等,等着战局结束。

    可他等的有道理,因为不需要多久,这二十万大军,就会被耗死。而老猪,也将精疲力竭,最后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至于老沙一方呢,说实在,没好多少。

    便于区分,那个之前在大义军中的老沙,称为大义沙。另一个,则唤作痴沙。

    彼时,大义沙爆开九重规。

    虽说力量灌输全身,可砸出去的拳头,却道是,绵软无力。

    二十万大义军,被十七个罗汉,打的跪地不起。为什么是十七个,这是后话了。

    痴沙看在眼里,有心反抗,可彼时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脱身亦不可为,何况奋力一搏,拼上性命。

    对面的,是十五佛之一,哀佛。

    他吹的一首好曲子,凡是调子中的人,当即丧失力气,满身负罪。

    大义沙,便是其中一个。

    他忽然想起琉璃杯,哀伤之情,便当即控制住了他。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西行。可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点,那就是为了,哄王母开心,好抹去琉璃杯之罪。

    砰!

    适时,一人横空飞出一脚,大义沙当即受力飞出,砸落地面。

    他无知无觉,毫无还手的意思。

    “真有你的。”,那人笑着开口,跟着说道,“我是带罪身,这功劳,你就别和我争了。”

    可哀佛听罢,却当即笑道,“地藏王是拿我开涮?你功高盖世,若还是戴罪身,那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有没有翻身之日了?”

    地藏王撇撇嘴,索性不再打理哀佛。

    他大跨步的走向大义沙,跟着将脚,踩在了大义沙的头上。

    二十万大义军看在眼里,有心反抗,可望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拳头,竟一步也无法上前。

    十七个罗汉,在二十万大义军中,忽起忽落。

    这大义军,便当即成片成片的倒下,或死或伤。

    远处的痴沙看的满心愤怒,可吃过苦头的他明白,未到生死抉择之时,他唯有隐忍保命。

    “我说尊者,我怎么没看见伏虎罗汉呢?”,地藏王忽的问道。

    哀佛听罢皱起眉头,跟着回了句,“收回法力,贬下凡间有些年了,应该是死了吧。”

    地藏王听罢撇撇嘴,没在多问。

    只不过他这脚上的力度,却适时,又加重了些。
罪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尘封记忆
    有些记忆很深刻,却是尘封的。

    不是我们想忘记,是根本记不起。

    他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段故事。

    但只要那首歌想响起,但只要有人说了那句话,一切的情愫,便都登时感同身受。

    世间万物,亦可类之。

    彼时,痴沙望着地藏王和哀佛等人,一时间,竟想出了个绝处逢生的法子。

    适时,他小步朝地藏王和哀佛两人靠近。他在寻找一个绝佳的时机和地点,希望可以一招制敌。毕竟这样的办法,也只能为他寻来,一次机会。

    地藏王脚踩着大义沙的脑袋,当即肆无忌惮的笑着。

    他望向哀佛,跟着突然笑道,“我说尊者,还是你们当佛的好,自由畅快,无所事事,还能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俸禄。”

    可哀佛听罢,却当即皱眉道,“地藏王说的哪里话,坐佛的,六根清净。笑贫逗乐的事儿,哪有凡间的多。我虽然未曾去过凡间,但我晓得,那里,是个好去处。有酒有肉有姑娘,有杂耍戏曲柳弄堂。”

    “尊者知道柳弄堂?”,地藏王有些惊讶,当即问道。

    哀佛听罢,登时笑着回道,“人间第一美酒,柳弄堂之柳烧酒。虽不曾亲眼见过柳弄堂,却曾亲口尝过,柳烧酒。环于舌尖,醉意缭绕。纵是神仙佛家,也难当其美味。”

    地藏王听罢,点了点头。

    跟着,他又笑着抿了抿嘴唇,当即,摇了摇头道,“酒是好酒,只不过,酿酒的人,却是见不着了。”

    哀佛听罢一惊,跟着忙问道,“地藏王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人怎么能…… ……”

    但说,这哀佛的话,还没说完,地藏王这脸色,便登时沉了下来。

    适时,他眼见着痴沙在哀佛背后一跃而起,跟着竟又提起那降妖宝杖,登时朝哀佛,狠狠砸了过去。

    地藏王见状,赶忙上前阻拦。

    但怎料,痴沙一见地藏王,竟当即爆开九重规。

    气浪燃烧,力量腾空而起。

    地藏王虽有心阻拦,可面对九重规,却只道对抗不及。

    轰!

    适时,痴沙毫不犹豫的朝地藏王,先甩出了一拳。

    地藏王受力飞出,跟着滚落在地。

    于此时,痴沙当即一个劲冲,又直奔哀佛而去。

    哀佛眼见着发了狂的老沙,登时也说毫不犹豫的,举起佛笛,吹出调子。

    悲伤中夹着绝望,绝望中夹着死亡。这调子深沉至极,婉转极深,谁若是把这调子入了耳,唯恐当即心里不及,抑郁致死。

    但奇怪的,彼时的痴沙,似乎丝毫不被这调子左右。

    哀佛有些迷糊,定眼细看时才瞧见,这痴沙的两只耳垂,可都还挂着血呢。

    他明白了,为了不听见这调子,他竟然捅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

    彼时,十七罗汉还在远处料理二十万大义军,而地藏王也因为小看痴沙,当即吃了倒栽葱。

    前无狼,后无虎,老沙知道,这是他唯一,扭转局势的机会。

    大义沙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为他捏把汗。

    轰!!!!!!

    但说,痴沙这一拳,终究还是砸了出来。

    力道之大,可贯九州。

    九重规纹路当即变得鲜红,血液从这纹路中,向外喷出。痴沙强忍着不后退,只说刹那间,便又蓄势待发,直奔那烟尘之中而去。

    轰!!!

    劈山断岭,崩天裂地。

    这一拳,痴沙可谓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他决心将这收拾残局的机会,交给大义沙。毕竟只要他全力解决了哀佛,大义沙和二十万大义,便可当即发挥出实力,扭转乾坤。

    但,他失算了。

    彼时,痴沙面前忽的传来一道疾风。

    跟着,烟尘散尽。

    片刻间,只见哀佛,稳稳的立在自己面前,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痴沙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哀佛。

    可哀佛此时,却一改之前慈蓉,当即一脸冷漠的回了句,“狗东西。”

    砰!

    一声闷响,哀佛当即消失原地。

    痴沙四下张望,未觉时,便当即挨了一炮拳。

    这拳头力道之大,痴沙当即腰骨折断,栽飞出去。

    可这还没完,就在痴沙将要落地之时,这哀佛,竟又以惊人的速度,先痴沙一步,抵在了他面前。

    适时,他双手合十,跟着又颇具规矩的,打了个手结。

    痴沙便当即觉得,一面屏障,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自己冲过来。

    砰!

    一声闷响,痴沙门牙尽碎,额骨崩裂。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痴沙落地时,恍若一滩烂泥。

    哀佛随后,小步子,走了回来。

    地藏王适时站起,扭了扭脖子,跟着走到痴沙面前,试探了下他的鼻息道,“下手够重的啊尊者,死了。”

    一语落,二十万大义军愣了。

    大义沙瞪大着眼睛望向痴沙,一口口鲜血,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

    他想开口,哪怕只说一句,保重。

    然而,任凭血液肆意的从他嘴角流出,他也到底没能说出一个字。

    痴沙死了,没有主角光环,一切自然祥和,顺应天泽……

    而彼时在遥远的另一端。

    她缓缓的推开了木门,空气静的要死,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来了?”,屋里的人,先开了口。

    “嗯。”,那人简单的应了句,跟着又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屋里的人叹了口气,跟着道了句,“成功与否,就看你的了。”

    那人点了点头,当即扬长而去。
罪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爱是付出
    每个人都说,爱是付出。

    可我觉得,爱应该是,也必须是,有索求的。

    一味的给予,是痴。

    一味的接受,是怜悯。

    这两段感情,就像是两条直线。

    有平行的,也有终将走到一起的。

    模棱两可的感情不是我推荐的,清清楚楚的感情,也不是我推荐的。

    那我推荐的是什么呢?

    继续读下去吧。

    痴沙死了,在没有任何光环的照耀下,他死的不值一提。

    筋骨断裂,肤烂如泥。

    原本闪着光的眸子,也登时变得灰暗。

    大义沙想为他送行,可彼时要命的刀子,也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老猪那边,也算是,拼尽了全力。

    老猪招招抵挡,可体力的渐渐消耗,也使得他的防备,不再尽善尽美。

    莫名的一拳,会当即打的他头昏眼花。

    但他要马上恢复冷静,不然下一拳,会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二十万大军,被帝涛折磨的不成样子。哭喊着的,嘶吼着的。老猪看在眼里,心里也说同情。这二十万大军,没有一个是害怕强敌的软蛋,可面对打不死嚼不烂的异兽,你叫他们如何是好?

    嘶吼,哀嚎,就全当是道别吧。你总不能,让他们自尽吧。

    砰!

    但说就在这时,老猪一个愣神,竟当即放过了偏头一拳。

    这一拳,直砸老猪眉心。老猪有心整装待发,可怎料下一拳,却当即以迅雷不及之势,接肘而来。

    砰!

    一拳落,老猪登时眼前一黑,险些失去意识。

    但随之而来的,又何曾不是,拳拳致命的,硬拳头。

    适时,帝涛的拳头如雨点般,尽数砸在老猪的身躯之上。

    掌舵官在一旁看的痛快,他笑眯眯的眨着眼睛,跟着嘲讽了句,“天蓬元帅,还受得住吗?”

    “受……得……”,老猪强忍着挤出两个字。

    但转眼,又被这数不尽的硬拳头,生生砸了回去。

    骨头被砸的咯吱咯吱作响,筋骨,也被砸的蹦蹦乱跳。老猪不知道,一会儿的哪一拳,会彻底扯断他的筋骨。

    “我说天蓬元帅…… ……”,忽的,掌舵官又开口了,他如似**般,跟着一字一顿道,“我怎记着,几百年前,这困仙洞好像还关押过个女子,你知道吗?”

    老猪趴在地上,眼神直逼掌舵官。

    帝涛的拳头,砸的一口口涌着鲜血,此刻,除了恨意,他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但掌舵官不顾这些,适时,他一挑眉毛,跟着脱口道,“五百年前,有一个仙子,因为把自己的金丹,给了一只猪,所以被玉帝定位,大罪。”

    此话一出,老猪登时明白了。

    他眼睛半眯缝着,跟着竟恶狠狠的吼出了句话,“嫦娥,嫦娥……你把嫦娥仙子怎么了?他被贬下凡间,是不是就是你搞的鬼?”

    老猪说罢,当即喷出口鲜血。

    意识迷离间,他强忍着,不晕过去。

    可说老猪这句话,却登时,扰的掌舵官有些迷糊。适时,掌舵官下令帝涛住手,跟着,则有些玩笑意味的跳到老猪身边,说道,“我说天蓬元帅,什么嫦娥仙子,你这说的,是哪跟哪啊?”

    老猪听罢不语,登时,只是恶狠狠的,等着掌舵官。

    掌舵官于此摇了摇头,跟着宽口说道,“嫦娥仙子乃是玉帝近亲,纵是大不敬,也不至于送到困仙洞,我与你说的,乃是那五百年前,亲口将金丹赠与你的,玉兔。”

    老猪闻言一愣,登时,恍若晴天霹雳。

    但掌舵官于此不休,适时,他叹了口气,跟着又朗声笑道,“天蓬元帅啊天蓬元帅,若不是玉兔把内丹给了你,你落入凡间,也不过就是,最普通的一只猪罢了。红烧,清蒸,卤煮,这才是你该经历的。”

    说到这,掌舵官吧嗒吧嗒嘴,跟着又道,“这死兔子篡改了你的命,玉帝自然不快,将她拿到困仙洞后,先是苦寒百日,跟着又是烈暑百日。玉帝下令狼食鹰啄,又不准她死,所以啊,白天,她就被这野兽啃成骨头,撕裂之痛。到了夜晚,她又会长出新的肌理,极致之痒。”

    “别说了…… ……”,老猪的脸,沉下去了。

    可掌舵官见他这副模样,登时,却更是满脸开心道,“撕裂之痛,极致之痒,重复了有,整整三百年。而她遭遇的这一切,却不过是为了一只猪。”

    “别说了!!!”,老猪登时嘶吼道。适时,他用尽力气,勉强着支起身子。

    掌舵官见状,跟着又道,“不过,可怜这玉兔姑娘,她挂念的人,似乎心里,没有她啊。”

    砰!

    说时迟那时快,老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当即一个顿身,消失原地。

    再现身时,他已是躬起了拳头,直奔掌舵官而去。

    砰!

    这一拳,力道极大。

    可这一拳,却并没有伤到,掌舵官丝毫。

    帝涛横臂拦截,硬生生的,将老猪的这一拳,给挡住了。

    而说与此同时,数十只帝涛,跟着,又发了狂的冲向老猪。

    老猪躬身蓄力,铆劲阻挡。

    但数十只帝涛迎面,如同砾石翻滚而至。全然一副,锐不可当之势。

    老猪受力栽倒在地,跟着数十只帝涛腾空而起,地面三颤,这一招,老猪定然是,招架不住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时,这不知何处,竟忽的传来一声惊吼。

    “元帅!你不能死!”

    一声惊吼,恍若雷鸣,老猪眼睛忽的瞪大,一股混元之气,适时溢在腹腔。

    他攥了攥手,登时觉得空空的。

    不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他躺在地上,眼见着数十只帝涛,飞身落脚。

    他面目登时狰狞,跟着竟不受控制的吼了句,“上宝沁!九齿!钉耙!”
罪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欺骗了
    你觉得你被世界欺骗了?

    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埋怨,不安,纠结,**,你果真以为自己不值一文?

    要我说,与其去追究这个世界,不如花最短的时间去了解自己。

    但记住,我不是让你去适应这个世界,而是要你清楚,如何反击……

    彼时,老猪的思绪渐渐清醒。

    而那段在五庄观消失的记忆,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他怵然想起,那天,师徒四人被一群青衣多冉的神仙捆绑。

    跟着,又强迫各吃了一粒药丸。

    这药丸名唤乱神丹,除了会侵蚀食用人的法力外,还会剥脱他们身体中的一魄。

    老猪记得,自己的哀魄被勾出,跟着,又被那青衣附着在了自己的九齿钉耙之上。

    哀魄附着,九齿钉耙转而幻化人形。

    他依稀记得那青衣说过,魄灵初成,情感欠缺,自然不定。但说假以时日,这魄灵便会习得世间情感,到时候,自然也就能够取代本体的地位。

    老猪想到这,心中登时窝火。

    因为没人告诉他,魄灵死后,本体便会恢复如初。

    如此看来,自己还真是睡了好久,老猪于千钧一发之际默道,跟着,又朗声笑了。

    “上宝沁!九齿!钉耙!”

    随着老猪一声长喝,一股黑光,便登时升至高空。

    老猪见状嘴角微翘,跟着又高声喝了句,“你猪爷爷,回来了!”

    噌!

    刹那间,黑光骤然变的剧烈,跟着,便直奔老猪冲了过去。

    轰!

    砾石翻滚,草木横飞。

    眨眼间,黑光便当即在老猪的周围炸裂开。爆烈之势,火速向四周蔓延。

    猩红色的火焰,登时,明晃晃如大旗,招摇如此,气势干云。

    但说于这熊熊烈火之中,众人却又见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穿着紫色勾靴的一方人物。

    他手持钉耙,来势汹汹。一双火红色的眸子,恍若放出光来。这猩红中夹着星点微蓝,纯粹寂静,蕴含能量。

    掌舵官彼时双眼瞪得老大,他不自觉的呼了口气,胸口登时有些沉闷。

    然说就在这时,刚刚那几只帝涛,竟又当即一个蹬地,跟着,从烈火中窜跃而出。

    他们紧盯着头顶上那方人物,登时,全力撕咬过去。

    嗖——。

    速度之快,眨眼未可寻。

    可说来惊奇,就在这一瞬间,那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物,竟当即反身,直奔那几只帝涛而去。

    本以为,两方势力,会来个声势浩大的碰撞。

    可谁曾想到,就在一片寂静无声的气氛中,这数余帝涛,竟当即被剐成数段,再无愈合。

    掌舵官咽了口唾沫,跟着有些犹豫的问了句,“你……你是谁?”

    那人闻声转过头,跟着,笑着回了句,“天蓬元帅,猪八戒。”

    砰!

    怵的,老猪登时消失原地。

    再出现时,这所有见得着的帝涛,便也都被刮成了一堆堆烂肉。

    余下的兄弟们见此,心中登时有了底。

    他们长喝一声,跟着,直奔掌舵官而去。

    而此时的掌舵官,就站在那里,他呆望着老猪,久久无法回神。

    但没一会,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当即回身张望去,而这一望,他这心中的石头,也就算是落了地了。

    这容貌,他怎么会忘得掉。

    掌舵官忽然笑了,笑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能不杀他吗?”,忽的,那人喊道。

    可她的声音,哪有十几万的大义军声音洪亮,所以自然,也就无法阻拦那落去的刀子。

    哧——。

    血液登时飞溅而出,那人心头哽咽,跟着瘫软在地。

    “能……不杀他吗?”,她嘴角开合间,似乎,也只剩下了这么一句。

    老猪于万人中瞧见了她,他犹豫了半晌,跟着,竟又果断的朝她走过去。

    近时,老猪吞咽了口口水,跟着,却又怯生生的说了句,“玉兔妹妹,多谢你把这钉耙,给我送过来。”

    三娘闻声转过头,登时强挤出丝笑意回道,“不用谢我,是度母让我来的。”

    “度母?”,老猪听罢皱起眉头,跟着问道,“度母是谁?”

    可三娘于此,却当即起身回道,“我累了,先走了。”

    一语中的,老猪登时觉得心坎一酸,索性当即便高声喊了句,“玉兔妹妹何以如此不快,老猪我愚钝,不知玉兔妹妹对我情深如此,我…… ……”

    “别说了。”,三娘当即打断道,“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

    说罢,三娘当即便要转身离开。

    可说就这时,老猪竟又脱口说了句,“玉兔妹妹!或许,我们可以尝试。”

    这句话,登时如一把尖刀般,扎进了三娘的心。

    五百年了,她不就是在等这一句话吗?

    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三娘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为了一只猪,你犯得着吗?”

    “要你管!”

    “听说,你要被狼食鹰啄三百年,你不怕吗?”

    “怕!”,她高声喊道,“不过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人听罢叹了口气,跟着说道,“得,怕了你了,我刚找了个死囚换了你。你准备准备,一会儿,我在困仙洞山脚撕个口子,你就从那下去吧!”

    她听罢略惊,跟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 ……你这模样,挺讨人喜欢的。”,他说是,露出丝微笑……

    九重天要道上,三娘终究是迈出了离开的步子。

    只不过她满面泪水,却不知为何而流。

    十几万大义军中间,掌舵官被刀子剐的无肉无骨,一颗干瘪的头颅,勉强,睁着眼。

    他瞪着离去的三娘,嘴角,颤巍巍的动了动。

    没人听见他说什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说的,是玉儿二字。
罪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数太多
    这世界有意思的是,变数太多。

    彼时,老沙挂上了骷髅坠子。

    和老猪一样,在痴沙死去的那一刹那,他也忽然回忆起了,师徒四人在五庄观发生的一切。

    自然,他被那骷髅坠子带走的法力,也又一次,回到了本体之中。

    适时,他忽的挣脱地藏王的束缚,跟着,再一次擎住降妖宝杖。

    地藏王于此愣神,索性当即问了句,“沙悟净,千万别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拿出你的真本事。”

    老沙听罢不言语,而是当即举起降妖宝杖,直奔地藏王而来。

    地藏王见状,一脸纠结,但说不假思索时,便也当即挥出拳头,以示回应。

    砰!

    两股势力相撞,气浪登时弹开。

    地藏王于此皱紧眉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沙悟净,竟然会有此实力。

    适时,地藏王一个翻身,跃至他处。

    而老沙于此,却并未他算给他喘息的机会,适时,他忽的牟身蓄力,跟着,便再度爆开九重规。

    九重规,上古禁术之一,虽说他蕴含的能量极大,但是他对施法者的反噬,也同样立竿见影。

    彼时只见老沙一口气没喘匀,竟当即喷出口鲜血。

    地藏王瞧准时机,登时回身反击。

    砰!

    这一拳,直砸老沙胸口。

    但奇怪的是,地藏王这一拳,虽说打了出来,可彼时,却又不知为何的黏在老沙身上,怎么也收不回去。

    于此,地藏王慌了。

    可老沙这时候,却忽然露出了丝邪笑。

    他笑时,牙齿上还挂着血丝。

    如果此刻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他,那就是狂徒二字。

    砰!

    不觉时,老沙忽的用脑袋狠狠的砸向了地藏王。

    地藏王防范不急,当即被砸的眼前一黑,可说还没等他缓过神,这另一下,便又砸了过来。

    砰!砰!砰!

    老沙疯了似的用脑袋砸向地藏王。适时,血液从老沙的头顶流出,可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继续疯狂的挥动着头颅。

    底下的数十万大军于此愣住了,他们望向老沙时,登时心生恐惧。

    连十七罗汉于此,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们抬起头张望着,一声声闷响,适时震动着四周的空气。

    血滴子像雨点似的落向地面,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没人想过,要如何插足这场厮杀。

    但说就在这时,一首婉转的调子,忽的传了出来。

    老沙听罢,登知是觉得眉心酸楚,跟着,便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啪嗒!如一滩烂泥般,毫无气势可言。

    老沙躺在地上,咽了口唾沫。

    他想要学痴沙,扎破自己的耳膜。可彼时他手上力道虚弱,所以在这调子中,他根本难有作为。

    于是刚有转机的局势,转而,又恢复如初。

    地藏王**至老沙身边,彼时,他稍稍恢复了意志,但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没有办法让他迅速直起身。

    哀佛扶着笛子,小心走至老沙跟前,跟着,又脱口说了句,“人活一世,必然满身罪恶,只要他稍有留恋,便决然会死于,我这曲调之中。”

    老沙听罢皱紧眉头。

    适时,他颤抖着直起身,跟着勉强着回道,“何来罪恶,不过是有人说,有人信罢了。”

    “你难道对琉璃盏,对王母娘娘,也不心存罪恶吗?”,适时,哀佛突然开口道。

    老沙没有想到哀佛会这么问,所以适时,竟噎语了。

    哀佛笑着抿了抿嘴,绝望的调子,便再一次从口中流出。

    老沙没有防备,当即手臂失力,瘫软下去。

    啪!

    他把脸摔进泥浆,血液混着泪水,渗入大地。

    闻着这股血性味,老沙忽然想起了江流儿。

    不久前,江流儿也曾这样问过他,他问,“你还对琉璃盏的事,感到负罪吗?”

    老沙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

    可和尚彼时却又好似看透他心思般,说了句,“其实你早就忘了他,你只是害怕,恐惧,所以才没有办法让自己释怀。”

    “什么意思?”,老沙那时问他。

    “喝酒吃肉。”,和尚如此对答。

    时至今日,老沙依然没有明白和尚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不知为何,每当想到这句话,老沙这心里,就突然明亮许多。

    哀伤的调子一直传动着,可心里有团火,却烤的自己暖洋洋的。

    啪!

    老沙一手拍向地面,跟着竟没怎么用力的,就站了起来。

    哀佛看的愣神,适时,他双眼瞪得老大,跟着,竟当即脱口问了句,“你怎么,站起来的?”

    “想站起来,就站起来了。”,老沙如此答道。

    砰!

    适时,他一脚踢开刚要起身的地藏王,跟着,便跨着步子,直奔哀佛而去。

    哀佛于此放下笛子,适时,他躬身做步,跟着,双掌合十道,“有意思,不过那又如何。”

    砰!

    一眨眼,哀佛忽的消失原地。

    老沙登时夯实筋骨,跟着打量四周。

    砰!

    老沙不觉时挥出一拳,登时,对砸哀佛拳头。

    哀佛一个顿身,索性又从他处,再次朝老沙扑来。

    数不尽的疾风,登时像刀子般,撕扯着老沙。

    老沙四下格挡,衣服尽数被刮成了挂着血的布条,且越浸越深。

    但忽的,老沙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眼见着哀佛朝自己攻过来,可适时,却又无法挥出拳头。

    他咬着牙,一语不发。

    因为彼时的哀佛,竟忽然变成了成千上百。老沙细细辨别后,也觉得皆是真身。

    不知道怎么回击,所以全力防守。

    适时,老沙一口硬气憋在胸口,跟着竟闭上双眼,原地扎紧马步。

    骷髅坠子随着风,晃啊晃的,只是没人瞧见,有一只,却闪闪泛着金光。
罪孽 第一百二十章 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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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代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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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生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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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同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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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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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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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战争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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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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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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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八戒刚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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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章 毗蓝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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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佛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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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九重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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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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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事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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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屠尽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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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世间无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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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皇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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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而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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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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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章 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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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力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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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遍地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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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丝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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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英雄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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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各自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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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头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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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战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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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啊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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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金丹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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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章 九环锡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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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面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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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红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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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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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阵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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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是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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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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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七章 罪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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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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