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瑾烬楠
作者:陈琢瑾
琢瑾
琢瑾 秋士
    南方的初秋,叶还不曾枯黄,少有凋零的痕迹。我也没有上街去买一个苹果,所以,一直以为秋天还不曾临近。

    这日的清晨,窗外落了一夜的雨像已停息,只有那首名为“Christina”的曲子依然在反复的继续。

    那提琴的旋律,令人闭上眼睛,就会以为是正走在铺着青石板的小巷,落着微雨的晨曦……而我却在那样一个地方尽情的忧郁,仿佛不能自已。

    这首源于爱尔兰的曲子,像是总会在江南的雨季里萦绕一片浅淡而忧伤的回忆……

    记忆里,她每日的从我窗下经过,即便落着小雨,也是一如晴日的从我的窗下经过,没撑雨伞、也不穿雨衣,仿佛永远都是迷蒙的雨雾中,单薄而柔若细风的身影。

    我从来不知她的芳名,也从未将她看得清晰,我只记得那依稀的身影,就随着名为“Christina”的曲子,往复的徘徊于记忆……

    中午12点25分,窗户的玻璃上又有了雨点的痕迹,静静的延伸,很长、很长,就像泪滴在侧脸悄悄的流淌,却忘了拭去。

    我不知何以如此的忧伤。许是这秋的来临,抑或是这凄婉的旋律令人又忆起那朦胧的回忆。

    若有所思的翻开日历,才明了,秋、早已来临。

    怀着一丝确信是会失望的憧憬,推门出去。在那条八月的花香小径,飘着细雨的风中已没有芬芳的气息。我想、许是我又错过这丹桂的花季。

    我就如此的错过一季又一季,再往复的听着那首名为“Christina”的曲子,一次又一次片刻的忧郁。

    秋士悲,而知物化矣。
琢瑾 青涩物语
    雨后的清晨,温暖又潮湿的晴空里,新年的钟声已在虚度的岁月中化作来年的憧憬。

    在这样的晨曦,一个人走在阳光参差的街角,安静的听着小小的耳塞里一首“山奥少年の恋物语”,莫名的忧郁,这忧郁许是因了那已故的岁月里年少的光阴。于是就这样,在凉薄的忧郁中,于苍白的思绪里沿着转过身去的足迹折返年少的记忆。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不能回返的逝去。当许多年前的自己不能看见的今日的自己,坐在相距遥远的曾经一千公里外的长椅上,抬起头来,远远的望见天空那片许多年前曾见过的云,依旧是仿若儿时的棉花糖一样的洁净。

    忽然忆起小时候学校后面的糖果铺,清晰得仿佛就是昨日的记忆。

    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夕阳温暖的下午。在最后一遍下课的铃声里,背着深褐色的皮革书包,跑下洒满阳光的楼梯,绕过红色砖墙的小楼,穿过一片长满青草的绿地,挤进学校后面那个小小的糖果铺里,围在一个小小的玻璃柜前,伸出拽着零花钱的小手在里面贪心的点来点去,直到糖果铺的老板看着递过去的钱无奈的摇着手示意买不了那么多东西。

    那时的世界仿佛是笼罩着如今已然褪去的魔法,即便是一盒泡泡糖也似乎是有着会带来幸福的魔力。即使是把它分成极小的一片又一片,当分到每一个人的手里,一起枕着书包躺在绿绿的草地上,对着天空一齐吹出一个个的小泡泡时,依然会在心里装进满满的幸福。

    当又一年的新年成为过去,在这节日最后绽放的烟花里想起青果一样的童年,想起这生命曾绽放的这世上最纯美的一季,想起曾经为了单纯的浅尝爱情而无数次的在许愿瓶里写上长大的憧憬。

    童年的我们是那样的渴望这生命的成长绽放那含苞的花,却不知如今的我们于这岁月的回望中是那样无奈又羡慕的将过去遥望。

    在生命已然成熟的如今,我们拥有了太多曾经憧憬与憧憬之外的东西。而我们在这人生的路上也失去了太多过去拥有的东西。我们失去了一块泡泡糖就能满足的幸福,我们失去了躺在绿野上一起望空的伙伴,我们甚至遗失了心底最纯真的快乐。而一切都已成为永远不能再拥有的岁月,我们再也回不到童年的曾经。

    这苍穹的目光里渺小的生命啊!就让记忆留下所有曾发生过的美丽,让我们永远怀着她安静的走下去,在迎接苍老的人生里,放慢匆忙的脚步,沿着生命的小径,小心的拾起每一点零星的记忆,化作飘逸芬芳的花束,在黄昏的回望中映红夕阳的笑颜。
琢瑾 梦之河上的浮桥
    雨停的午后,薄雾渐起,轻轻的推开雨痕未干的窗户,在返潮的风里,燃起一炉檀香,沏上一壶龙井,静静的坐在阴霾笼罩的小小窗边。

    在名为“A la claire fontaine”的歌声里,指尖轻轻的翻开泰戈尔的诗集。那些于记忆中遗失多年的文字就这样唯美的流转于思绪,令人浅浅的忆起,中学时的午后,孤独的坐在门廊上苍白的阳光里,翻阅片片暗黄色的书页的情景……

    下午三点零一分,檀香屑一点点的燃尽,茶凉的杯中也不再飘逸清淡的香气,抬头望见,云缝中漏下的一线阳光正从时间的缝隙里含羞的藏匿,就这样,不禁触景伤情。于是怀着一片如丝交织的忧郁,轻轻的合上逸着一串槐花香的书本,于不经意的回眸中,看见镜中的自己,几日前剪短的头发在吹进窗里的风中微颤于额前,漾起雨中的湖面一样星星点点的忧郁,令眉心微蹙的脸上泛起一抹浅淡的笑靥。

    这一刻,就仿佛已不能清晰的忆起,束发的丝带仿若天空的青蓝飘落脚边的涟漪,也陌生于冰凉的发丝俨然子夜的月光滑泄的诗意。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小小的音箱里,“A la claire fontaine”依然弥漫在呼吸的空气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虽不能明了那漫步在音律中的法文的含义,却依然如此的沉溺,就仿佛此刻的心绪是那样的不能言语,就像于从未有过的青春的思忆,俨然年幼时的幻想中飘过法国乡村的雨云。

    窗外、白雾渐起,令灰色的潮湿一片迷离。这阴霾的风景,在冬日的午后总会令人于年少的回忆中惆怅得不能自已,于是轻轻的翻阅那些青涩的记忆,却又从镜中浅笑的忧伤里无奈的停止于往昔的搜寻。

    悲伤、许是因为我们拥有太多的快乐而渴望拥有更多的快乐,是我们经历太少的痛苦而觊觎远离所有的痛苦,在如此懊恼的岁月里渐渐的忘却了,是走过阴霾笼罩的田野,才远远的望见浓雾弥漫的梦之河上彩虹的浮桥。而即便不曾遗忘这浅显的道理,也永不能回过头去。

    生命永逝的时光啊!将这一生最灿烂的光景都无奈的献祭于暗夜里无数狰狞的眼睛,供养群魔的神宇,就这样,在荒芜的岁月里遗失青春的痕迹,从此淡定。唯有落寞的相信,幸福、是回眸于已逝的痛苦时,不禁忧郁的浅笑中流露的欣喜。
琢瑾 蓝色的声音
    暗红的天空里,归巢的飞鸟将远逝的孤独带回寂寞的香巢。

    我在残阳的余晖里,蜷缩在阳光不能触及的角落,聆听着矢野真纪的“夜曲”,仿佛清晰的感到,忧伤的泪正从跳动的心里流向这个世界的心底。

    我总会记得每一首歌在第一次听到时的回忆,时间的流逝总会令记忆变得就像天空一样忧郁,仿佛年月的延伸只是让生命不断的失去又失去。

    永恒、也许永远是我们不能实现的觊觎,于是生命习惯难以习惯的孤寂,却总有短暂的温馨不时的出现在人生的旅途里。

    逝去的时光中,那些温暖的记忆,总会因当时听过的旋律再次的响起而于感伤的泪中温柔的蒸发,弥漫在深蓝的天空上,仿佛夜晚的零星。

    这颗蓝色的星球啊!会否是一颗忧伤的眼睛,充满无奈与感激的看着我们渺小的生命。还是我们的泪水化作了天空的雨云,汇聚成了这世界忧伤的眼睛。

    无论我的孤独迷途在了哪里,它都不会长久的迷失我的踪迹,就像我的回忆,总会因当时听过的歌声的响起,俨然蒸发的泪水一样弥漫在空气里,随着忧伤的声音,在身边安静的、安静的低语。
琢瑾 十年
    在这个晴朗的午后,坐在窗边的阳光里,安静的喝着一杯雀巢“庶民咖啡”。附赠的红白瓷杯总会令我想到瑞士,那个曾在大学时向往的地方。

    而这日早晨接到的一个电话,又令我想起曾经那段大学时光,距离满怀好奇、憧憬、和一点点的无措踏进大学校门的那年,已然过去十年。时间快得仿佛要令人茫然于时间的概念。

    这一整天,我都听着一首滨崎步的“卒业写真”,尽管在毕业后的六年里,辗转了许多城市之后,所有的毕业照片都已然不知丢失在了哪里。但在这样的午后,安静的微寐在熟悉的歌声中,于记忆的微波上,那一张张面孔,那一段段往昔,依然是当时的清晰,也依然是曾经晦涩的青春里最快乐的记忆。

    我依然怀念曾经在化机楼后偷到的桔子的味道,依然怀念那时的每一个雨后的下午朦胧的青空,依然怀念子夜的宿舍里不休的恶作剧……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再也不会拥有的,就像逝去的青春一样,被留在了曾经那个夕阳的东站,被生命带走的只是一段回忆。

    在那个三十平米的宿舍里,八个人最初的理想都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留在了曾经的桌上,曾经的墙上,曾经的图版上……生活令我们不断的改变,不断的变成我们不曾预期的样子,终究没有一个人延续了最初的理想。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生活、总是因为他的不可预期而美丽。

    只是我们也都不再是曾经的我们,我们都在成长,在不断的拥有一些东西,也在不断的失去一些东西,在永远无法衡量的得失之间延续着生命。也许有一天,我们甚至会看着我们的孩子也像曾经的我们一样,懵懂、冲动、单纯得满脑子里只有情义。

    我想我又要开始寻找新的生活,就像毕业后人生的每一次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样,寻找于我而言更为新鲜、更为快乐的生活。也许在这一生里,一切的结果和终点都只是一秒的安慰,而只有一段又一段的过程才是漫长的享受。

    就像如今,我已然不能清晰的忆起十年前的我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也看不到这十年来我有过怎样的成就,但于回忆的追溯中,却清晰的感到这十年里的充实,仿佛每一秒都被经历细密的填塞。这也许就是生活,就是属于我的生活,我失去了很多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我却也拥有了许多意外得到的东西,不羁的自由、新鲜的人生……于人生与命运之间,或许就是如此的一场交易,而我与命运或许都从中小赚了一笔。

    在漫长而永不折返的人生里,总有一些记忆,会随着时光的远去而终有一天唯有以缅怀的方式去想起。尽管那些已然逝去的都永远的逝去了,就像青春一样再也不会回到这日渐缩短的生命里,但那些记忆却是我们的一生都永远不会失去的命运的赠礼。

    2008
琢瑾 夜色海岸线
    窗外、那一片沾染五颜六色的黑幕已然十分的浓重。我就这样,一个人在没有亮灯的房间里,精神疲惫的坐在墙角冰凉的地板上,听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曾听过的“Life is Like a Boat”。有种奇怪的感觉,俨然有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身体里缓缓的冰释。

    寒冬似乎已悄然深入这座城市的灵魂,俨然此时我的手中那杯加冰的果汁。那个和右侧的切齿都留下一个小小缺口的玻璃杯,在我的手中冰冷得刺痛了指尖,没有留下一丝酒精的温度。

    在这世上,似乎除了夜晚已然没有什么令我们无可挑剔。在如此完美的夜色里,我总会想念昆塔阿摩雪茄的味道,只是这想念已然虚幻。时间已让我忘了它的味道,就像我此时无法拼写出她的名字一样。

    我感到生活的混乱,就像在这宁静的夜晚,坐在墙角的我的思绪一样,难以找到一种平静。许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已无法找到一种方式去平衡生命的需求。

    失衡的现实总令我在这样的夜晚不禁要回望过去,一如那已逝的遥远岁月里,我憧憬着如今的幽静。

    有时候,回望也许只是一种单纯的缅怀,缅怀一种生活,缅怀一个陌生仿若死去的自己。

    我想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不变,在这机遇与幸运赐予的惟一的一生里,生活总是不断的被厌倦,不断的成为被缅怀的记忆,又在远逝之后被偶尔的想起,而任何的经历于这一生的意义,就只是回忆时无所谓悲喜的浅浅一笑,如此而已。

    青春是一条充满了喧闹的海岸线,只是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远,远得令这生命永远的失去那个少年,那个偏执、无畏、狂妄而勇敢的表露野心的少年。于是、开始庸碌的沉淀。
琢瑾 无语凝咽的草原
    黄昏的云朵在夕阳落下的地方化作赤色的波浪,俨然傍晚的微风吹过广袤的草原,像温柔的海浪一样,令红色的蜻蜓不时的飞起,又顽皮的落在草尖上。

    仿佛夏天逝去之后,每一个傍晚静卧于窗边的小睡,都会误入一个如此宁静的梦乡,就像那漫长的生命里,偶尔的温馨在淡淡的愁绪中片刻的飞扬。

    这晚入夜的风中,那曾有相思鸟的鸟笼悬在头顶轻轻的摇晃,触碰着风铃发出细细的声响,随着一曲笛音在耳边幽幽的回荡,搅扰了恬静的梦乡,却于初醒的一刻,双眸于错觉的临界,仿佛于纷乱的现世见到梦里的异乡,不能控制的一瞬痴狂。

    那逝于梦境的幻想,会否也存于这世界的某个地方,指引我背上行囊,去到遥远的地极,找寻一片辽阔的牧场。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止一个方向,命运的轨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走廊,而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令我们不断的选择,不断的前进,在无数复杂的岔路上,不断的远离曾经仿若童贞的梦想。

    也许用去几世的生命,不断的折返又不断的前往,也不能行遍这一世的命运编织的网。

    所以庆幸,无论怎样的路,命运的迷宫最终的出口都在一个地方,在一切生命的起点也都确信了最终的死亡。

    或许正是因此,令我们坦然的面对这一生的时光,在这张阡陌交通的网中不断的选择,不断的前进,随着自然的感觉,去到那命定的终结。一切的经历,无论悲喜、无论短暂抑或漫长,都渐渐的习以为常。

    在天空的晨星将要逝于黎明的时候,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向着远处的天空遥望。那一片碧色的天野,就好像昨日的梦中那片微风拂过的草原,好似温柔的海浪一样,无语凝咽的幻想。
琢瑾 子夜幽窗
    凌晨,从梦境的欣喜中微笑着醒来,恍惚的坐于床中央,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依然沉黑。

    于半醒中,静静的坐着,目光呆滞的凝眸于窗台上的小钟,亮着微光的指针,凌晨1点45分。

    我静静的躺下去,闭上眼睛,想要回到先前的梦境,只是睡眠像是已在这片刻的苏醒中悄然的淡去。

    我明了,那梦于今夜也许已无法延续。只是、就连极力的想要想起那梦中因何而欣喜都已不可以,那于混沌的思绪中仿佛未留丝毫的痕迹。

    窗外,远处街灯的光影下,树叶轻柔的摆动。不知这夜是否清凉,我只能感到,于紧闭的窗里,是干燥又沉闷的空气。

    只是坐在窗边,冷气的风吹在**的背上,些许的寒意,有深秋的错觉,我曾习惯的,那仿若遥远的遗忘的时代,平静于凋零与逝去的感觉。

    此时的夜,依然深沉,无月的天空少有几分憧憬。凌晨,这新一日的起始,却何以在无光的暗夜中漫长的延续?是仍需等待,还是已然命定。

    于晨光的憧憬,当夜色消隐,会否依然还是曾经的那个希冀?

    于思绪的错乱中,我仿若爱上这暗黑的天狱。

    也许、那仲夏的阳光,炎热的空气,从很久以前,就注定令我的心于狂热的灰烬中消隐。

    也许、这漫长的暗夜,从此时,又注定令我的心于微漠的悲哀与冷漠的淡然中苏醒。

    窗、依然不曾开启;夜、仍是几分静谧;心、于无所谓幸福与悲哀中平静。
琢瑾 那年夏天
    在这个晴朗的午后,温暖的风吹过公园的湖畔,于零星的蛙声里,枝上的柳絮偶尔的飘落在浑浊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微语着夏天的临近。

    昨夜、我又梦见了童年的窗外那棵高大的洋槐树。于梦中,仿佛又见到那零落满地的香雪,又看见曾经的自己在那树下欢喜的嬉戏,将一串串的小花装进书包里,开心的抱在怀中嗅个不停,还不住的催促父亲爬到树上去摘新鲜的槐花,带回去让母亲做香香的槐花饼。

    我曾以为,也许这一生的每一个初夏,都会像那时一样,在那棵洋槐树下收集槐花的余香。只是这日的清晨,我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溢满花香的书包,窗外也再没有那棵童年的洋槐树。

    我总会想,曾经有多少个夏天于这一世的生命里留下了隐约的记忆,有多少快乐与痛苦曾像野草一样在这样的季节疯长,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作淡淡的幽香与浅浅的忧伤,将回忆延伸得比漫长更漫长……

    那年的仲夏,在那个黄昏的校园里,我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很长,俨然那阴暗的林荫道上迷失的梦想,还有那随风飘散的惆怅,就像已逝的每一个黄昏一样,尾随于身后的是她欲言又止的彷徨。

    那年的夏末,我站在熟悉的站台上,目送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去向远方,又独自作别那个熟悉的站台。那一整个夏天,我的思绪都满塞着回忆,仿佛在化机楼后偷桔子,在宿舍里恶作剧,在图书馆后的山坡上打发逃课的时光就发生在昨日,却又分明的感到那回忆中的快乐令灵府深处漾起淡淡的忧伤。

    那逝去的一切都永远的逝去了,就像那年的夏天一样,被时光尘封在了遥远的过去,只有那些记忆会随着生命一直延续。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那些都是命运于生命最珍贵的赠礼。
琢瑾 溟濛
    凌晨六点,窗外的细雨仿若梦境的朦胧,浅灰的云飘在头顶的天空,一片又一片的重叠,顽皮的隔绝视线与蓝色的天穹。

    这又是个潮湿的秋季,空气的湿冷令扭伤的左肩很是疼痛,这或许就是凌晨早起的原因。

    在那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我都静静的坐在窗边。

    空气中弥漫着唯一的烈酒的味道,那瓶二十八年前的白兰地。

    我以为这个早晨,就会在烈酒的味道与混沌的思绪中平静的过去,就像平日的每一个无所谓幸福与悲哀的清晨一样,平淡的过去。

    从未想过,电话会在晨曦响起,更不会想到,那电话里传来的,是五年前所伤逝于爱恋的声音。

    她是我此生错失的第一个女子,我不曾想到,那会是我之后的许多年里,一次又一次错失的开始。

    她的声音很匀净,丝毫也不再有曾经的羞涩,只是平淡的告诉我,她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而我也极其平静的告诉她,我一直都在独居。

    在那三十分钟里,谁也没有谈及感情,谁也不知道究竟听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只是在五年之后,听见了彼此熟悉却又似乎已然陌生的声音。

    一时发觉,五年前的记忆忽然间变得不再清晰,思绪就像挥发的酒精,满是混沌的气息。

    我不清楚,这会否就是一直以来,我不愿于现实去触及过去的原因。

    我于逝去的所有一直都小心的珍藏于记忆里,于思域中往复的回味,永不愿在现世相逢。

    而我也不断的去到一个又一个地方,在陌生的人群中,享受着回忆充满的孤独带来的安逸的清静。

    时间不会逆转,生命不可折返。逝去的、都注定永远的逝去了。曾经、在恋爱的季节不曾开放的爱情,那回忆延续至今也便只剩一丝唯美的惋惜。

    黄昏,夕阳在雨云的身后,又回到远方的地平线上,却已是另一个遥远的地极。

    2005
琢瑾 暮霭中的华尔兹
    在傍晚的最后一线余晖从窗前消隐时,我正趴在桌边,透过窗台上那杯加冰的Chivas,慵懒的望着天野的尽头,俨然沉溺一片空白的舒适。

    十七点四十五分,“Derniere Valse”在我静静呼吸的空气里仿佛涟漪一样的荡漾开来,低沉的旋律,令人于错觉中仿佛正微寐于三十年代的小酒馆里。

    记得年少时曾逝去的无数个夜晚,我的梦中总是出现这样的情景。

    在一座俨然废墟的城市里,独坐在一家残破的小酒馆的窗边,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映进来,在放着一杯我喜欢的Chivas的桌上,唯一清晰的却是已然焦糊的木窗安睡的一片淡影。

    在被引擎的轰鸣与警报的声响**的天空下,一个女子在这座城市的生命弥留之时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是在一个哀嚎声与硝烟疯狂弥漫的城市里,在沉沉的暮霭中,我们只听到那低沉的旋律,只见到夕阳的光影,满心欢喜的跳起生命中最后一曲晚霞中的华尔兹。

    年少时的梦境总是如此的美丽,美丽得令现实要嫉妒的说他荒诞不经,无论梦里环境的残酷与血腥,都仿佛依然充斥着浪漫的气息。

    好像十七岁的那一整个夏天,我都习惯在黄昏的风里深深的呼吸,仿佛有一天会于风中邂逅那梦中的气息,于耳边响起那低沉的旋律,于俨然一切的毁灭中诞生一曲暮霭中的华尔兹,唯美无比,令现实妒忌得死去。
琢瑾 小艾
    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当一曲“Hollow Hills”的曲子在这间屋里仿佛空气一样弥漫开来时,那悲伤的旋律仿佛就已然是在告诉我小艾的离去。

    尽管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明了,小艾的离去只是时间的长短,但死神的到来却仍是突然得令人毫无预感。

    此时,她就安睡在窗边的阳光里,完全不似我最初见到她时,那个充满活力又调皮的生命。这一刻,那毫无气息的安静,仿佛每一秒都在重复的告诉我,那生命的已然香消玉殒,唯剩憔悴在那瘦弱的脸上留下凄美的一笔。

    我就那样,在这惆怅的一曲“Hollow Hills”中,凝眸于她已然心跳全无的生命,眼角未能流下晶莹的一滴,却是感到抑郁得仿佛窒息。

    我很想知道,有什么可以打破生命死亡的定律,让我再见到那鲜活的生命,就像这日明媚的阳光一样,在滑泻窗里的树影间雀跃的顽皮。

    我轻轻的触摸她的身体,仿佛是怀着一丝虚妄的希冀,期待着她睁开眼睛,就像这世上的奇迹一样,让我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

    只是我却明了,奇迹于已然成为现实的死亡面前是何等的荒诞不经,令人唯有于命运的接受中面露无奈的笑意。

    我不知那天上的世界会否比这里美丽,但如果死亡是结束了在这世上的生命,我宁愿她就这样安然的睡去,一直的安睡下去,就这样一直的沉溺在一个唯美的梦里。

    而我和小琪与小曦会将她忘记,也许,有些痛、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轻。

    或许将来的有一天,我们的生命也从这世上永远的逝去,那一刻,再于流光隧道的尽头,将这一切重拾记忆。

    当正午的阳光远离窗前时,我取出一方丝巾,从玻璃缸里,将小艾捧出来,小心的包好,去到楼下的花园里,将她深深的掩埋。

    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小琪和小曦又如往日一样,一只趴在沙堆上晒着龟壳,一只在水里游来游去。

    我只希望,他们会一直的活下去。
琢瑾 染过伤风的记忆
    凛冽的风在阳光里温柔的撕裂屋顶的浮云,散乱在蓝色的天空之海上,仿佛染过一场伤风的记忆。

    在这个寂静的下午,我坐在苍白的阳光里,安静的听着一首不知名的曲,于淡淡的忧伤中缅怀流离的生命里那些零碎于记忆的往昔,仿佛所有曾经的快乐都在这一刻因回忆化作温馨于侧脸的忧郁。才忽然发现,原来这样的人生也曾有许多归于伤感的快乐。

    有时候,我会绞尽脑汁也无法形容,那些记忆中轻描着忧伤的快乐,还有许多年后生命里不期而遇的重逢。

    仿佛随着生命流逝的一切都模糊得俨然年幼时那些褪色的合照,当不期而遇的邂逅令那些照片上早已褪色的人重现眼前,相遇在今天这样一个迷途的森林里,我不知道该用欣喜还是无措去面对,我只是感到迷乱的惆怅。

    这世上一切的青梅竹马都只是年幼时欣然于成人嘴边的憧憬,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注定,也没有谁的人生会一成不变,就像这个世界的命运一样,永远都充满着无数突如其来的意外。

    所有曾经以为的注定,也许在此时的回望中都已然是泛着稚气的天真。也或许此时的执着与坚定,在遥远的将来回眸的眼神里也只是生命里染过的一场伤风。就像此时的我,仍在别人的提醒中极力的回忆却终已淡忘了年幼时的约定。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生命的记忆里曾经染过的一场伤风,而在这漫长的一生中,谁也不知道我们会要在多少个地方染过多少次伤风。也许直到有一天,生命年迈得只能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安静的回忆,才会于淡写着忧郁的微笑中看到这一生里所有染过伤风的记忆。
琢瑾 时钟里的童年
    在这个炎夏从渐起的凉风中远去的下午,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褐色的钟楼,静静的听着一曲“古老的大钟”,在民谣的歌声里,不禁于侧脸漾起童年的微笑。

    记得很小的时候,就爱在清凉的秋天,和父亲一起安静的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于晨曦的风中,悠然的摆动着小脚,眯着眼睛望着成群的白鸽飞过的高处的大钟。

    那时父亲总会笑着告诉我,在他年幼的时候,也喜欢坐在那里,看着大钟嘀哒、嘀哒的转动。

    那时的我,总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奇于一个大钟会不停的转动,从父亲的童年一直到我的童年。

    直到如今,我的童年也早已远去,远得就连我细细的回想,也已然不能忆起,我的童年是在过去的哪一个夏天,就那样悄然的、悄然的从我的生命里淡去了。

    可是那个大钟却依然在那里,仿佛永不休止的嘀哒、嘀哒的转动,俨然一个慈爱的神灵,在微笑的看着尘世上的一个又一个生命,用那平和而温馨的嘀哒、嘀哒的声音,珍藏着每一个人的童年纯真的回忆。

    父亲老了,我也不再年少,会否有一天,我们还会像曾经那样,两个人在微风的晨曦,安静的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眯着眼睛望着成群的白鸽飞过的钟楼,看着那从父亲的童年一直到我的童年不停转动的大钟,一起回忆两个相似却又不一样的童年。忽然有点希冀,于这单纯的希冀中,心生一丝仿若童年那般纯真的欢喜。
琢瑾 漠北的歌云
    午后的天空一片明朗,俨然浮于这尘世至纯的沙漠之上。

    我不禁想起那美丽的传说,在关外的大漠,天空的云、会为远方到来的恋人而歌唱,那歌声会令爱情永世延续,直至地老天荒。

    昨夜,我梦见那仿佛骏马却又高耸驼峰的坐骑,琥珀色的双眸闪动青蓝的光,俨然圣湖一样。

    我就坐在它的背上,在这虚浮的尘世杀戮、疯狂,俨然远古的剑客,斩断一切的阻隔,朝着漠北的方向,一路前往,去那遥远的关外,聆听白云歌唱。

    在那晓风吹过的天空,会有苍鹰在碧蓝的天穹自由的飞翔,会有东升的太阳与西边的满月遥遥相望,就连那千年风蚀的小山也依然成双。

    在那荒无人烟的大漠,会有云在头顶歌唱,也会有自由与爱情成就永世的梦想。

    我多想、多想像那梦中一样,去那遥远的地方,孤独的听那漠北的云歌唱。
琢瑾 风的记忆
    在这个晴朗的午后,温暖的颜色穿过水雾朦胧的玻璃散落在窗边的书桌上,清晰的映出空空的酒杯里淡淡的灰迹。

    在弥漫了一整个屋子的“风的记忆”里,指甲断裂的指尖下,破旧的键盘,失灵的鼠标,发出陈旧的声音,仿佛左手边那个空空的酒杯里最后一点童年的气息,在这冬日的午后都化作随风远逝的记忆。

    渐渐的,岁月仿佛令生命忘却了记忆的电影,无论我们穿过多少个街区,走进多少个影院,都再也买不到童年的那一包糖炒板栗,也再听不到那上映悲剧的影院里兴奋的窃窃私语。

    我们都永远的失去了那一份纯真的欢喜,所有的记忆就像风一样,在时间的天空里失去了踪影。

    就像城市遗失的记忆,街角再也见不到那台令白糖变成棉花的神奇机器,后巷里也再没有旋转的陀螺被抽打的声音,那傍晚的路灯下曾令小孩子迷恋的橡皮筋也只留下被遗忘的咒语。

    在这个午后,静坐在零度的阳光里,忽然想念童年的茯苓饼,想起了六角的彩绘着宝塔的纸盒,想起了花生糖浆的味道。

    夕阳在残缺的记忆里一点点的消隐,仿佛日渐衰颓的生命。直至下一个黎明,又会有新的记忆,又会有新的忘记。在这影院一样的世界里,永远都在上映着一幕又一幕的电影,为了经历,也为了回忆。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渐起,萧瑟的风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时宜的流离,吹落了一地的栀子,拂乱了窗前的香气。

    我就这样,倚坐在微启的窗边,听着一首名为“Thy Word”的钢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边消隐,我的忧伤也依然随着风中的残香无助的飘荡,俨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这残破的生命已然习惯了忧伤,习惯了失望,俨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荡。

    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游戏,生命、原本是怎样的一个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总以为生活在一个缤纷的世界里,却渐渐的发觉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总是要在这样的雨季,才看到生命从遥远的过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轨迹,只是那片无边的阴郁令我们不愿相信,令我们宁愿就这样在自欺中于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这世上,总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线上的游戏,总令我们于梦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梦境终是梦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丽都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而已。无论是谁都终会要回到彼此的现实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长相厮守都注定随梦逝而缘尽。一梦醒来,才发觉,谁也不是谁的惟一,谁也不在谁的生命里。

    终有一天,所有的梦都会于恍惚的记忆中尽逝远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场幸福的遗忘。
琢瑾 云端的悲泣
    在这个落着细雨的下午,灰色的天空里苍白的光弥漫在这失去生命的城市里,仿佛在安静的低语寒季的仍未逝去。

    我在无人的公园里,一个人安静的听着一曲遥远的“Cuchulainn”,已然不能忆起上一次听时是在怎样的过去、怎样的天空下、又有着怎样的经历……也许生命也像这首曲子一样,终有一天会成为这世上的一些人淡去的记忆。

    下午一点三十七分,不再落下雨来的天空仿佛就要放晴,那些堆积的灰迹也在清冷的风中渐渐的散去。

    我从潮湿的长椅上站起身来,穿过林间的小路,穿过树荫下一片又一片水洼泛起的零星,在旱冰鞋的滚轴发出的单调的声音里,仿佛流浪一样,一个人不断的前行,一圈又一圈的回到先前的地方。改变的、只是时间的流逝,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生活一样,只是在一个又一个时间的断点回到起点。

    下午两点零七分,于深深的呼吸里仰空的瞬间,迷乱的视野中无数的蒲公英随风渐远,飘向我也许永远不能企及的彼端。这一幕俨然又令我回到了童年,在那样一个遥远的时代,仿佛这样的一个下午,我落寞的趴在窗前凌乱的书桌上,满怀憧憬的望着窗外的天空里随风远去的蒲公英。那时的天空像极了此时的天空,只是我却分明的知晓那片天空早已逝去,而未曾逝去的只是依然如梦似幻的憧憬。

    我总是相信,这世上的每一个生命都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像这满天的蒲公英一样,茫然的流浪,永远的离开这里,去到遥远的彼方,在那里安逸的落定,从此自由的呼吸、快乐的生长,满足这一世的梦想带着幸福安详的死亡。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黑色的雨云在俨然就要放晴的天空层层的堆积,于隆隆的雷声里极力的悲泣,那悲哀、许是因为没有人会了解,云的自由只在无风的季节。
琢瑾 六月樱宁
    南方的初夏,潮湿的天空总是飘零着细雨,公园的樱花树上,所有的花瓣都已落尽,俨然安静的、安静的微语着青春的逝去,俨然生命里一场童梦注定的初醒。

    傍晚的时候,父亲又一次打电话来,告诉我,时过境迁依然有人在向他打听我的消息,那其中还有大学时同屋的兄弟。父亲没有问我就这样从此隐匿一生的原因,只是从那语气里我分明的感到他于此的不可思议。

    其实,这或许是最好的别离,永别于美好的记忆。

    也许我们都该庆幸,庆幸曾经在欢聚一堂的悲伤中别离。那为了铭记,也为了忘记。铭记生命里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每一段经历,忘记那些快乐的故事里每一个人的身影。

    所有的往昔就像一篇悲伤的浪漫小说,命运总是会要让它从快乐的开始走向别离的结局。而我们需要记住的只是曾经发生的经历,却无须记住彼此,只因我们永远也不会于现实里回到曾经再度相遇。每一个人在现世里都渐如春逝的梦中恍惚的蜃影,唯有每一段经历在另一个世界是如此的清晰。

    我们都在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失去生命,我们也在从懵懂的激情走向深沉的平静,从习惯单纯的快乐变得终日缜密的算计。我们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早已不可逆转的于世俗中扭曲,扭曲得即便重逢也陌生得破碎了纯美的记忆。

    六月的樱花,就这样在潮湿的地下零落成泥,当我们放弃于书页藏匿一片凋零,便会于心灵的极地随想一片茫茫的樱之雨,仿若重返年少的梦境。
琢瑾 断线的季节
    入夏的黄昏忽然吹起了凉风,仿佛让凌乱的思绪遗忘了时间、迷失了季节。就像这个晴朗的午后,阳光在林荫道上忧伤的绽放,被繁密的树叶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树影交错的细微界限,却是阳光无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潮湿的季节,还是阳光的刺眼,忽然间、被模糊了眼睛的视线,俨然看见一个流离的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中的搁浅。

    落地的窗帘依然被寒凉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我的面前,只隐约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蓝的晴天,就令忧伤在空气里疯狂的集结,令沉郁的生命无力的蜷缩在鱼缸边。

    无助的叹息中游移的视线,颓然的向床头的小钟望了一眼,才发现、时针是停在凌晨五点,许是思绪错乱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黄昏的地平线,永别了太阳升起的时间。

    凌晨五点,公园里安静一片,躺在一条无人的小路边,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会让不能释怀的惆怅飘逝天边。

    而潮湿却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伴着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这样僵硬、窒息、俨然忘记了知觉,闭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亚平原。

    萧瑟的风吹落了生命的绿叶,一片又一片的枯黄,一片又一片的飘落,于是……阳光、终于一点点的逾越树影的界限。

    在这忘却了清晨还是黄昏的世界,是秋天、还是夏天,错落在一个断线的季节。
琢瑾 沉香屑
    这是个奇妙的夜晚,月色与暴雨相距的那一分钟,就如CD里“seisouso”旋律的过度。

    我一个人,躺在一张五尺宽的床上,轻轻的开启那个曾用以装折扇的骨盒,却唯有无数的沉香屑从手的高度倾泻下来。

    那些沉香屑洒落的须臾,一缕清幽的木香便在这雨夜清寒的空气里闲逸的飘散,如涟漪波动的水面,飘渺着天竺的幻境。

    一时间,灵魂也仿佛沉溺于这清雅的幽香,无助的蜷缩在床尾,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的夜雨,俨然此刻正倦卧于她柔滑的双股,安逸的微寐。

    思绪、淫逸得几分陶醉。

    我的灵魂徜徉于**的梦幻里,又沉于惆怅的深海无助的忧郁。这俨然矛盾的冲击,也许是因为爱情。

    我的冷漠,已不知多少次令她伤心的低泣,仿佛此刻我呼吸的空气里,仍微颤着她眼角的泪滴落的声音。

    我明了,我极力的想要找回逝去的激情,只是那颓然已久的心却不知要从何找寻。

    我反复的思虑,我要如何去爱一个深爱我的女子。在逝去的那段漫长的岁月里,我仿佛已忘却了爱情的意义。

    我就像是一只漠然的流萤,独自在暗夜的尽头养成孤独的积习。这样的我,要怎样去给予一份爱的温馨。

    我不愿见到那颗纯美的心在无云的晨曦碎若冰晶,而我却仍未忆起,那条隐秘的小径在哪里,我也仍不确定,黎明的前夕,我能否奉上一片爱的赠礼。

    沉香屑已然从骨盒中落尽,整间屋子都是袭人的香气,令人陶醉,甚至沉迷,一如年少时朦胧的无忧的爱情。

    只是翌日的晨曦,这幽香便会尽数的散去,只留下那骨盒如梦一场的空虚,亦如成长所历经的凋零的爱情。

    爱情、有时、或许、恍若隔世的遥想,唯美、是因永不相逢。

    2004年1月
琢瑾 知风草
    雨水在失望的世界里弥漫着淅沥的**,隆隆的雷声在黑色的玻璃窗上留下泪水的晶莹。在这个俨然末日的夜晚,于一首“forever at your feet”的歌声里,威士忌的酒香和小酥饼的味道悠悠的弥漫在一个人的房间,让人平静的看到这世上一切的生命死亡的结局、无限的美丽。

    这仿佛忘却了声音的夜晚,游离的心绪在时间的桥上流离,回忆在残破的桥下静静的流淌,只有河畔的小草会记得,风、曾经来过,就像天空的云朵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的隆隆的雷声,和那块整晚哭泣的黑色玻璃。

    一切的过程都是因为结局的未知而美丽,只是于明了的结局面前,在一段未完的过程里,我们不过是闭上眼睛走完一段剩余的轨迹,等待着那没有奇迹的结局。

    有时候,我会感觉,这个世界会有风的存在,是因为我们的呼吸。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风都平息,还会有谁记得曾经的生命,还有谁会遥望寂寥的天空里,那片无涯的星际生命。

    在弥漫于房间的音乐里,我开始感到听觉的麻痹,我不能明了是什么让我感到这声音的存在,仿佛是渗透进了灵魂里,想要唤起那早已被剥夺的哭泣的权力。

    夜晚总是这样的漫长,长得令我望穿了窗外的风景,耳边的歌曲换了一曲又一曲,也依然没有天亮,惟有满地的惆怅,散乱在花残的台上。
琢瑾 一盏茶凉的余香
    黄昏已然逝去,夕阳在雨云的身后就这样悄然的消隐。没有亮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的空气中,俨然只剩“媛星の静けさ舞”的旋律,仿佛忧伤的指尖于琴键上的每一次敲击都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得就像窗外的雨迷失在黑色的玻璃上发出的声音。

    从柜子的角落里寻出去年冬末时收好的茶具,在仿若磨沙的灯光里,盘膝坐在阳台门边的地板上,沐浴着潮湿的凉风,将茶杯一遍又一遍的清洗。俨然整个世界变得只剩一个人的清净,就连呼吸也似梵唱远逝天宇。

    有时,不禁要觊觎人生就这样一直安逸的延续,唯有一杯清茶涤尽所有的烦忧,于一无所有中藏尽一世的所有,就这样恬静、就这样淡泊,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随着窗外的时光一点点的流走,直至生命的逝去……

    音律、依然在晚风中忧伤又仿佛顽皮的跳跃,就好像临别的一刻,每个人都刻意的唱起欢快的一曲,而所有微笑的侧脸却满是忧伤的泪滴。

    茶、在小小的茶杯里渐渐的冷去,细细的茶末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沉落杯底,俨然生命里那些流经的岁月,悄然的沉淀在记忆的杯底。

    光阴、就这样一点点的延续到了这堆满雨云的夏夜里。生命、就这样安静的端坐一旁,闭上眼睛,气息匀净。那一盏被遗忘的清茶就这样变得越来越清澈、越来越透明,静静的淡出生命的意义……

    忧伤、是一盏茶凉的余香,隐隐的消散在风中,化作一片似有若无的芬芳,如此的唯美,那样的静谧。
琢瑾 错落的时光
    窗外的天空,云、在清寒的风中正飘向月光之海的尽头。而我的眼睛已然看不见这优柔的风景,也不能再望见于苍茫的云海隐匿的南十字星。

    在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人也正静静的侧靠在冰冷的窗台,微闭刺痛的眼睛,忧伤的聆听,风、吹过额前的发丝飘散的寒冷的声音,仿若忧伤的歌唱着那隐逝于风雅的心。

    于弥漫着淡淡忧伤的耳际,俨然置身于起风的夜晚,灰色的雨水从阴霾的天空倾泄而下,在明净的窗上留下透明的伤疤,于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俨然虚无的扭曲。

    那照彻黑云的背脊苍凉的月光啊!总在这凄清的夜晚,用古老的悲哀将现世的虚弥遥望,让忧伤的人极目却不能望见,这仿若生命的虚无将要经历多少个雨季,才会褪去这透明的伤疤风干的痕迹。

    幽暗的房间里,“Half Pain”的歌声淹没了病弱的气息,令血红的眼睛仿佛于窒息中流下滚烫的泪滴,沿着冰冷的脸颊烧灼而下,就这样,在苍白的月光曾眷恋的脸上留下蒸发的印记。令每一个如此的夜晚,都会于深深的迷惘中无助的忧伤,仿若置身弥留之时的幻境,又清晰的看见,邂逅、是几世的孤独于这一世的轮回中得到的救赎,却命定注满一世的悲凉。

    在这无尽的空间与永远延续的时间里,我们都像从轮回的机器中旋转而出的棉花糖,带着纯白的幻想在冷漠的时光之河上被残酷的现世疯狂的舔噬,一点点的销蚀、一点点的消失,只剩一根瘦弱的竹签细微的铭刻被遗忘的历史。

    在不知尽头的黑土上,生命就像一棵小小的芳草,一次又一次的凋零、一次又一次的萌芽,于往复中日渐苍白的岁月里就连成长都像已失去了生机,迷惘、悲伤、落魄的生命就这样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在这曾经快乐生长的世界里郁结成疾,俨然一片迷雾的阴霾。就连微雨的晨曦,风中也再不会有那仿若年幼的清新。
琢瑾 清晨的夏天
    清晨,于鼻塞中窒息一般的幻梦里醒来,听着窗外的雨声。从床尾伸出一只脚去,极力的伸长,轻轻的夹着窗帘慢慢的拉开,目光有所期盼的凝眸于水汽凝结的窗户,以为是雨水的痕迹。

    朦胧的窗外,一片微黄的天空,俨然褪色的照片,有逝去的那个夏季清晨的感觉,令失去温度的心忽然感到一丝曾经于某处遗忘的温馨。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夏天,多情的候鸟曾在那窗前停留的喧闹的一季,又于第一片枯叶飘落时悄然的离去。而如今窗外的雨棚下,也许仍留有那个香巢的记忆,只是也已然只剩记忆。

    我的手贴着玻璃,看着看不见的天空,去感觉窗外的冬天,站在玻璃的这一边俨然初夏的清晨里,这样的错觉,或许也很好。

    2006.1.17
琢瑾 尸夜之舞
    不知是谁的顽皮,将这夜空涂抹一层黑色油漆,令这晚的天空一片虚幻的纯净。

    我捧着一杯加冰的黑麦威士忌,安静的坐在窗边,于一首“月之舞”的歌声里,指尖反复的触摸着凝结了一层水雾的玻璃。

    在这凉夜的寒窗边,我努力的想要忆起,曾经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是一个怎样的夜晚,那时是怎样的环境、又有着怎样的心情。只是、一切都仿佛曾途经的站台一样无从追忆。

    在这个零度的夜晚,我关掉了空调机的暖气,频繁的在不听音乐的时候将CD关闭。而这仅仅只是为了手中这一杯威士忌。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四年里,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被类似的滑稽串连成一幕又一幕独自欣赏的喜剧。

    当最后一滴酒精的温度也迷失于心的极地,窗外的烟花依然在夜空里疯狂的绽放。人群喧闹的声音从每一处空气可以渗透的缝隙渗进屋里,在浓重的烟雾中俨然悲鸣着死亡的气息。

    微醉的酒意令我轻轻的推开面前的窗户,向黑色的天空望去,俨然望见那遥远的地极,撒旦就在黑云的身后,窥望着这烟花烂漫的夜空下,无数的人正心怀撒旦之名狂欢于耶诞之日。

    这个世界永远都在失去,所有的人都在失去,就像每一秒于生命的失去一样,极其自然、毫无忧伤的失去。

    世界用残酷与漠然弥补着所有的生命,令无数的人终有一天面露庆幸的微笑回到来时的世界里,结束这一世误入的迷宫中罪孽的轮回。
琢瑾 Endless story
    在冬天的夜晚,听着窗外的风声,蜷缩在床上,一个人安静的看着一个发生在冬天的故事,寒冷、惆怅、忧伤,直至最终仿佛圆满的结局,也依然感觉那是个冰雪尚未融化的春天。

    这个世上会否也有永不完结的故事?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会有完结的一天,即便爱情,也会在下一季玫瑰盛开前枯萎、凋零。生命、也终将于另一个生命降临前逝去。

    在冰冷的窗前,听着“Endless story”,温暖的指尖触摸着凝结了水珠的玻璃。水滴、就仿佛眼泪一样,向着这颗泪之星球的心底流淌,用无尽的忧伤凝聚蓝色的美丽。

    现在的我如果只是一颗泪滴,我不知道会流向哪里,去凝聚怎样的忧伤、或是美丽。

    每个如此的夜晚,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窗前,就总会莫名的惆怅、如此的忧伤,我不知道,是有着什么在等待着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府深处在等待着什么。

    仿佛在遥远的生命不能到达的彼方,有着于这个世界里被遗忘的思念,有着永不完结的故事等待着延续。

    当真的别离时,也许就会忘记道别的话语,没有做别的离开会否就不算别离,会否就像永不完结的故事一样,一直等待着延续,而永远没有终点。
琢瑾 恋をしている
    季节的风好像已吹凉了这里的天空,在这样的子夜,坐在窗边温暖的灯光下,鼻尖也是凉凉的感觉。

    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恋をしている”,失去温度的脸上俨然凝结了水雾的玻璃,汇聚成一滴滴的忧伤渗进子夜的心里。

    一直好想在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里会拥有两个人的冬天,就像在这样的夜晚,呼吸的空气里会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就算指尖冻僵,心、也会感觉是被沐浴着暖暖的冬阳。只是这样的憧憬也许终要留于寒夜的梦境。

    于你,我总是在每一次的争吵中发着脾气,总是这样极端的掩饰着真实的心情,包裹住失落的悲伤,不想让你看见,我一直默默的在改变着自己。总是幻想着,有一天会令你忽然惊喜的发现,我和你喜欢的样子是那样的没有差别,就仿佛是天神的眷顾带来的赐予。

    凌晨一点三十四分,繁星一样的灯光忽然点亮了窗外所有的塔松,仿佛圣诞老人的雪橇就要降临,而我却没有欣喜,只因我不知道可以将我的礼物寄去哪里给你。

    时钟上的指针在两点二十八分的地方止步不前,依然不能入眠,在忘却了时光流逝的岁月里,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翻阅着两个人的记忆,和曾经无数次的思念成疾……就这样一点点的模糊了生命的痕迹。

    我知道,有些爱情也许就像天边的极光,直到有一天,当我们别过了彼此很远、很远,才会于不经意的回眸中看见那遗失的美丽。

    谢谢你,是你的出现让我变得平静,让我的生活又一点点的沉淀在喧嚣的杯底,又回归清心的宁静。

    而我却不是会令你幸福的人,也许我的存在永远也不会在你的心海之上停止痛苦的弥漫。“对不起”,总是希望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对你说这句话,但是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的早有注定。对不起,我明了、我不是命运为你于这一世的轮回中真正的选定,即使我们永远也不能在夏日来临时坐在落火的山坡上书写爱的物语,也祈祷着,你呼吸的空气里会飘散我祝福的气息。

    凌晨三点十四分,天空将要明亮,依稀的星光流浪在黑色的云朵中,像入夜的风一样渐逝于银河的彼方。

    苦しい程、君に恋をしている。

    2007
琢瑾 炽灼沙杰罗的清晨
    凌晨五点二十七分,青铜雕花的温度计上,红色的火油止于二十摄氏度的地方。于我看见它的一秒,楼下寒暄的声音传入微启的小窗,“今晨北风四到五级。”

    我从来也没有如此这般,从气象日志去了解这座城市的清晨。这仿佛是巧合,也或许一切的巧合都是注定的偶然,令这个晨曦成为有生以来不同于曾经的无数个晨曦,却是微妙得不能形容。

    窗外的雨声仍在延续,俨然闹市的喧嚣,只是我却只感到那一缕晨风的吹过,于呼吸的空气中,仿佛逸着天边一棵青草的微香。

    我在清凉的空气里,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天空蓝的床单上,看着脚尖那双木屐,随着**的脚在床沿仿佛秋千的荡漾,微触于床边,发出规律的声响。

    松开束发的丝带,垂目于黑色的长发滑落的胸前,于吹进窗里的风中,宛如柳絮一样轻拂过半露的胸膛。

    何以在这个微雨的晨晓,我会于安逸的平静中感到灵府深处那双炽灼之眼已然微寐的闭上,就像这一缕清爽的风吹过无垠的荒原,在细雨的浸润里萌生一片盎然的碧璇。

    飘过思绪的,也已满是远空的畅想,在那灵魂也可以感知气息的地方,我想要、想要拥着你的肩膀,细吻你的脸庞,在广袤的天空里,于**细细的浅尝。
琢瑾 梦呓
    雨云堆积的早晨,我在右边的抽屉里遗失了我的钢笔,只是我却不能将它忘记。就像昨夜的梦中看见的已逝的过去,仍是当时的清晰。

    曾经、总有许多的失去,就像将来,总有许多不能实现的憧憬。

    会否在我们的记忆里,也曾有过许多以为忘记却从未遗忘的过去,总会在孤独的夜晚、迷离的梦境,不经意的想起。

    会否我们寄托在将来的梦里,也有许多永不能得到的东西,总会在忧郁的天空下,令颓然的心黯然低泣。

    于这个世上已然失去的所有,痛苦令我们想要永远的忘记,记忆却仍会于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涌起。

    于这个世上永不能实现的憧憬,悲伤令我们想要决然的放弃,希冀却仍会于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觉醒。

    何以我们在暗夜的角落无助的哭泣,流淌的却仍是温暖的泪滴,是因为一切的伤逝也有温馨,还是那颗心仍未死去。

    晓风残月的晨曦,如果有一个人于睡梦里忧伤的呓语,请不要将他唤醒,请成全那不能现于现实的希冀。
琢瑾 化作泪水如诗一样
    失去色彩的天空里,落泪的云层,俨然灰白胶片沉于箱底留下的旧创。

    这微暗的清晨,我蜷缩在阳台阴暗的角落,朝着窗外的天空安静的遥望。

    空气里一如昨日,“化作泪水”的音律伴着雨声往复的徜徉。

    仿佛总有旋律会激起旧时的忧伤,就像这整夜的雨,无休无止,宛然必要等到这天空的云忘却最后的凄凉。

    这狂野的世上曾被**的生命啊!命运之神会否令他遗忘,让生命的记忆里不留沧桑。

    我明了,一切的神灵都是虚妄,总在阴暗的角落激起灵府深处的仇恨与迷惘,令生命于无尽的绝望中杀戮、疯狂,直至死亡。一切的悲痛、一切的惆怅,都是满足万恶的神为以取乐的欲望。

    午后的天空渐渐明亮,沾染尘埃的雨水仍在流淌,就像这世上残破的生命一样,在每一处遗忘的角落里无奈的彷徨。

    我就这样,任由那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在我渐冷的体温中挥发,回到炼狱的天堂。

    我总希望,我的灵魂也能像那天空的云,让一切的悲伤都化作雨水逝于远方,直教灰色的雨云化作晴空的白云一样。

    已不能落下泪来的生命啊!就让这生命化作灵魂的泪水,在苍白的纸上让那过往的悲伤如诗徜徉,随这忧伤的旋律沉于记忆的长河流向彼方。
琢瑾 深玫瑰红
    夏季的热风从黄昏的雨中渐渐的吹向来年的光景。在这已然不见斜阳的傍晚,我静静的倚靠在阳台的栏杆边,望着天野尽头的暮云,忽然、恋上那一抹优雅的深玫瑰红。

    这令我又想起这个挂钟里逝去的下午,依稀梦见的很久以前那个夏末的黄昏……

    我独自一人坐在宿舍的书桌上,抱着吉他,安静的弹着“爱的罗曼史”。

    不远处食堂通风口上的云雾已越来越淡,而我却仍然陶醉在思绪的想象里,没有一点食欲。

    同寝的室友约会回来,在门外的走廊响亮的敲饭盒的声音里,几个人亢奋的聚在一起,讲述下午约会的经历,那一张张面上的表情就俨然灾荒年里如饥似渴的难民。

    在那个幻想令我无所谓现实破落的时代,我总费解于现实的爱情何以有超越地心的吸引。

    在这个距离那时十年后的下午,我坐在距离曾经那间宿舍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取出屋角积满灰尘的吉他,坐在阳台门边的地板上,却忽然发觉忘却了“爱的罗曼史”的乐谱,指尖就那样,轻轻的触碰着金属的琴弦,发出单调的声音,而我的思绪也依然清醒的伫立在这残破的世界里。

    似乎是感到有种超越地心的吸引,令我发觉,我失去了很久以前的那颗心。

    曾经以为,这世上最不易变的是人心,但或许这世上最易变的也是人心。

    我失去了年少时那颗在孤僻中就得以满足的心,像是变得无法再以虚设的事件、场景去令自己满足于这个现实残破的时代。

    一个自己告诉另一个自己,我们都该忘却属于我们的时代,这世上已然没有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就生活在我们的时代。

    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我们的时代”,我们拥有了太多的东西,这太多的拥有却令我们忘却了拥有。

    我们拥有了曾经,拥有了现在。我们也拥有了幸福、痛苦与忧郁……甚至于我们还拥有别离与失去。仿佛这世上就从未有过拥有之外的东西。

    在拥有时感激拥有,在失去时感激于曾经的拥有,人生会否就该如此,也唯有如此,我们才不会让微笑成为唯一的失去。

    天边的那一抹深玫瑰红正一点点的褪去,仿佛从浮现到消逝就唯有几分钟而已,而我却恋上那一片深玫瑰红,为了这一秒的拥有、也为了下一秒的失去。

    2006.8.21
琢瑾 夜音
    夜音

    雨云不曾散去的天空全然没有月光,唯有房里的吊灯一盏,明亮的灯光。

    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我都没有点亮的习惯,只是今夜,不知为何,却想要去开一盏灯,也许是这夜有所思念。

    记得几年前,时常喜欢在落雨的夜晚,与父亲在客厅的地板上铺几床软软的被褥,拿上两个垫子,靠着坐在窗下,听着窗外的雨声与轻柔的音乐,静静的看上一整晚的书,直至入睡。

    年少时,有很多的经历是不快乐的,那许多的不快乐,令我一度刻意的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忘却了,那忘却带来了之后的平静,也令生活感到了少有回忆的平淡。

    直至如今,年少的时光已逝去很多年了,才又想要一点点的找回那些曾刻意忘却的一切,想要找出那时的一些快乐的回忆。

    父亲似乎总会出现在那些回忆里,尽管有些不快乐的回忆也不乏父亲的影子。

    不知为什么,这夜忽然又去读了一遍《五猖会》。记得最初读它的时候,是8岁那年的暑假。

    那次,在父亲晚上回家时,我没有照他说的细读十页《高老头》。我虽没有受到责训,但他惯有的失望的叹息,每次都足以令我压抑的渴望死神的降临。

    我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我感到十分的委屈,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所渴望的,只是一本漫画书,而不是他让我读的那些,但现实却总是背离我的意愿。

    依稀记得那晚,父亲在我于那些书表现我极度的厌恶之后,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细致的读了鲁迅先生的那篇《五猖会》。

    那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都很费解,既然父亲也读过那《五猖会》,又何以要如此逼我读那许多我不愿去读的书?之后每每如此的疑惑,就习惯去读一遍《五猖会》,却也只是更加费解而已。

    直至今夜,又静静的细读了一遍,才发觉,原来过去一直都不曾以父亲的角度去读那文章,我也像有几分明了父亲曾经的用心,忽然隐隐的几分莫名而难言的愁绪。

    记得高一那年,变得习惯在假期一个人待在家里看书,不去旅行,不去出游,甚至哪里都不去。因故被迫放弃了绘画之后,对于现世就已没有几分憧憬。

    那一场早晚注定意外之后,我甚至无比确信生命的终点已然到来,延续的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驱壳,仅此而已。

    记忆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在那时读的,或者确切的说,那时是我颓靡的坐在屋角,听父亲站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字读的。

    自从毕业工作以后,就很少回家里,直至辞掉最后一份工作,开始静静的写文字起,也很少回过家,只是母亲时常会来小住一段时间。

    这夜,忽然有些伤感,与父亲已有一年半的光景没有见面了,偶尔通个电话,也只是寥寥的几句问候而已,因为他明了我厌烦电话那种东西。

    时间就如此的延续着,平静、只是似乎不再那么平淡。

    夜是漫长的,在这雨云未曾散去,窗外毫无月光的夜晚,庆幸、屋里的灯亮着,灯光洒落在窗前的石斛兰上,令我不禁又想起父亲来。灵府深处似有一丝隐隐的温馨,令思绪远离那颓靡与孤单。

    2005.6.1
琢瑾 清染
    下午两点零一分,坐在暝暗的房间里,总会以为是身处破晓的晨曦,却又明了这是错觉的迷信。

    我关掉所有的门窗,坐在俨然密闭的房间里,唯有“Cuchulainn”的音律随着潮湿的冷气在地板上凝聚。就连鱼缸里那条孤独的孔雀鱼的坟地也俨然有了小水珠的痕迹,令那条小鱼的残骸俨然在沙砾上孤独的哭泣。

    我就这样,呆望着鱼缸上的自己,于忧郁中刻意的微笑。这仿佛是会伴随一生的积习。只是从镜中的脸上,我从未看到过拿破仑式的希冀,看见的、唯有一片颓靡。

    我从孤独中来,又回到孤独中去。以致令我不禁要相信,时间是为了成就孤独的适应在消耗生命。

    下午三点零七分,白色的云在碧蓝的天野上层层的堆积,仿佛是有一场空前的葬礼将要举行。而我忽然有点希冀,希冀那会是我的葬礼,让我看到这生命被片刻缅怀的意义。

    我不知这天空何时才会放晴,或是降下一场暴风雨,将所有的忧郁都放逐天际,或是冲刷干净。也或许,忧郁、在生命里是永恒的注定。

    我又重复的听着这首许多年前听过的风笛曲,我又像许多年前一样,一个人安静的、安静的坐在我的小屋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的禁闭,在这首沧桑又忧郁的“Cuchulainn”的音律中,重拾我觊觎摆脱的命运,让文字成为灵魂填充的唯一。

    下午四点零十三分,我躺在床上,看见黑色的花朵在天棚上肆意的绽放,这许是因为发炎的左眼在一周之后依然没有痊愈,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于忧伤的情绪中混杂着浑浊的泪滴。也许那片黑色的花朵将在我的左眼中永恒的绽放。就像孤独将铺满我生命的轨迹。
琢瑾 沉默的湿地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连续两日的阴霾之后,天空的云在苍白中渐渐淡去,渗出阳光的踪影。

    只是那天空的尽头,那许久以前的彩云,仿佛已幻如昨夜的梦中冬日的湿地。

    我明了,这世上的许多都会逝去,就如将来的某日,我的生命也必消隐,而这一切只是某种注定,极其自然的注定。

    看淡了这世上的许多东西,甚至于感情。回到了过去,冷若冰晶。是灵魂深处的淡漠在拟定结局,抑或是恍惚、急于摆脱迷离的困境。

    为何会在夏日的黄昏,置身夕阳的光影,却仿佛陷于寒冬的湿地。也许灵魂的世界也有四季,只是那季节的更替,因幸运而缓慢,因不幸而急骤。

    而一切过去的,已然过去。结束的,也已然结束。就仿佛不久前,窗前开满茉莉,而今日、都已凋零。若然我流下一滴伤情的泪水,那枯黄的花瓣会否因此再现曾经的美丽?除了沉默的平静,还能拥有怎样的心情。

    冬日的湿地,在夏日的黄昏,天边的浮云,错觉的幻境,名为、别离。
琢瑾 涟漪
    堆积一日的浮云飘散了许多,害羞的夕阳,也从云端的缝隙间探出侧脸,在窗外调皮的画出无数斜影。好似在劝慰,这一日终于又将过去。

    风、拂过窗前的茉莉,拂过我的侧脸,拂过暗蓝的心海,漾起思恋的涟漪。

    我爱,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或许你也正望着窗外这一抹斜阳,看天空的鸟雀快乐的飞翔。

    若然也有一缕清爽的风,拂过你柔美的侧脸……深呼吸,那风中有我的思恋。

    若然也有一片云飘过你窗前,记得告诉她,你想告诉我的话语。也许明日的晨曦,她就会将你的心语带来我这里。

    风、依然轻轻的吹拂。云、依然悠悠的飘摇。夕阳、依然迷恋图画的游戏。他们都是快乐的。我也是快乐的,思恋,原来不是酸楚,而是另一种幸福。我爱,愿你也一样的快乐着。
琢瑾 有一种孤独
    我想有一个地方,少有人烟的地方,造几间小屋,就在湖的岸旁。

    如果幸运,还能有一块水田,我可以种一点水稻,门前种一些蔬果,秋天的时候,就会有几分收获。

    也许我可以用那收成换一条小船,每日的晨曦,划着它去钓鱼,无需太多,够一顿晚餐足以。

    即便一无所获,也没有关系。

    飞鸟依然会如平日的鸣唱,这清幽会令我在小舟里安逸的睡着,沉于唯美的梦乡。

    我还是要在黄昏回到我的小屋,也许、我会在屋前钓到我的晚餐。

    而那些鸟儿已然归巢。这湖畔,就只有我,安静的,安静的握着我的鱼竿。

    明天,今日不再折返,生命略微缩短。
琢瑾 秋水残月
    秋天,被古老的诗歌赋予彩虹的颜色,静谧中俨然深藏希冀。

    我总会在这样的时节,在飘着落叶的深夜,坐在细风游走的河畔,静静的聆听流水的声音,宛然岁月在流逝的长歌中忧伤的浅吟。

    我曾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过往,一点一点的将弥留于过往的零星拾起,我像又回到了那年的秋天,用我瘦瘦的思念,轻抚那已消逝的爱,维系那已崩溃的希冀。但醒来后,梦遗留的,只是沙漠中的干渴者在经历了海市蜃楼之后的失落与忧郁。

    我终于明白,每年的秋天都不再是昨昔的,那年的秋天已同那年的流水永远的离去了,已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已永远的失去了那年的秋天。

    爱,有时也如这秋天,充满着神秘与憧憬。但我的爱,却像那天空的残月,古老的悲哀令她的光晕如同泪眼朦胧。

    我时常望着水中那残月的倒影,但我不知道那是上弦还是下弦,或许正如我不知道我的爱是还未开始还是已然止于尽头。

    昨晚,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梦见同样的人,醒来时,望见窗外暝暗的天空,望着仍高悬天空的残月,望见那遥远的地方月光中随风荡漾的水面。

    月的倒影是模糊的,有时随着涟漪散落成无数零星的光点,有时又像是突然沉入水底,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梦与现实,在混沌中或许还有一些零星的美丽,而一旦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只剩窗外一片寂寥的天空,一片空旷的土地,一切都像死一般的沉寂。

    秋天的夜晚,我坐在河边,秋风拂过我的身体,她将我视为一块泥土,一片枯叶或是一棵凋零的野花。

    我的存在,在她的眼中像是特殊而又平凡的,特殊的是我不同于泥土、枯叶或是野花的躯壳,平凡的是我和这季节的泥土、枯叶或是野花一样落寞而忧郁的灵魂。所以她也像拂过泥土、枯叶或是落花那样拂过我的身躯,如流水一样轻柔,又带着丝丝寒意。没有像春风那样从虚幻的天堂带来蜃景,也没有夏季的风那般热情如火,更没有冬季的西风凛冽。置身在这样的秋风中,就像沉浸在这季节的水中。微微的闭上双目,静静的小睡,感到微微的寒意,心灵深处的隐隐作痛,却仍不愿醒来,仍想沉浸在梦的虚度里细细的**。

    我迷惘于,两个半圆会否真能合成一个完整的圆?一如我看见流光中过往的爱情,两个罄中,盛满平静的水,残缺的莹魄,在水中是相同的倒影,而那倒影最终却只能重叠,宛然成双的离殇。

    秋天的水在流逝,在随着时光向另一个世界迁徙,只有天空那轮残月仍在原处徘徊,逗留寂寥的天宇,望着水面她日渐消残的身影,独自忧愁。
琢瑾 叶落一样很安静
    明天离开这个城市。在这雨后初晴的夜晚,于片刻的闲暇中隐隐的漾起一丝忧郁,也许是因为一直很安静。

    我要离开这个父亲曾生长的城市,去另一个城市看望父亲,只是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欣喜,而是细细的数了一遍逝去的日期,没有数清。

    我暂时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许是我的灵魂里有太多的沉淀,俨然一个无风的山谷里,一片宁静的湖中,就连水、也慢慢的沉淀。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飘啊、飘。不知道哪一天又会飘到哪里,然后安静的在那里仿佛落定。

    故地、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东西,一如我的言语中从来也不会有方言这种东西,这许是我于任何城市都少有感情的原因。

    在这逝去的又一个不同曾经的三年里,我在渐渐的感觉不到曾经,在不觉的失去激情,我不知道,是否生命注定会是如此的轨迹。

    我只看到,在这个冬天里,我像窗前的银杏树上最后一片叶落一样,很安静。
琢瑾 紫雾晨风
    这日的黎明,破晓的晨风仿佛逝去的冬季弥留的叹息,优柔的推开夜的帷幔,现出一片灰丝游弋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青紫,些许的微寒。

    窗前的茉莉早已随着冬天的脚步悄然的魂逝,一盆绝望的泥土也仿佛胜却那枯枝的颓萎。唯有于前日的晨曦破土的嫩竹,令这个湿冷的季节有了些许温馨的春意。

    只是我明了,这世上的一切,一切的温馨与瞬间萌发的情意,许是都如同昨夜的梦幻,那延续终不随我的意愿决定。

    当萌动的情愫令爱于心底泛起不安的涟漪,我很想以她之名觊觎一份感情,以爱之名索取一份情感。但我却明了,我终不是那仿若马赛的港湾,我只是芦苇丛中的一片浅滩。

    也许生命是前世的注定,是今生无奈的履行,一切的希冀都仿若画中的唯美,转身的一瞬就化作伤逝的记忆。

    于注定的此生,我那不断逝去的激情还需以多少痛苦去换取字里行间的浪漫。于现世里,除了冷漠的观望注定的命运,我还能选择怎样的反叛。

    也许无论相信与否,情深与否,这世间所有的繁华终会归于凋零,一切的凋零也终将淡漠于下一季的春情。

    于如此迷雾浓重的晨曦,迷惘的心渴望晨风破晓,而破晓的晴空又会否守候在我的心驻留的地方。我只是希冀,平静如一片浅滩遥望彼岸晨曦的希冀。
琢瑾 金鱼花火
    春天的夜雨,在清寒的空气里弥漫着冬的气息,小小的鱼缸里那条忧伤的金鱼也正慢慢的死去。

    就连窗前那棵枯叶落尽的茉莉,也再不会因春的来临重现复苏的生命。

    我就这样,坐在窗台的一旁,看着鸟笼在寒冷的晚风中,仿佛童年的秋千一样摇晃,却痛苦的知道,那只相思鸟早已不在这个地方。

    仿佛每一个春天都像噩梦的觉醒,不能阻止的忧伤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填满思绪的洪荒。

    昨夜的梦中,于那片蓝色的森林里,她就站在我的身旁,说要将我遗忘。而我、只能站在弥漫的晨雾里,将她的背影无奈的凝望。

    也许一切的梦,都似现实的预言;也许一切的唯美,都如花火的绽放。

    可是何以在这样的季节,飞鸟也在广场的天空幸福的飞翔,白云也在天穹的额顶快乐的飘荡。而我,即便在夜深的梦境里,也要**于无助的彷徨。

    如果一切就像南归的雁、飘逝的云,终要离开我停留的地方,又何以要曾令我爱上。

    也许是我未曾懂得,一切的拥有都会成为失去,一切的现在也都会成为过往。若然注定我将被遗忘,若你终要飞向远方,就请忘记我的脸庞,自由的去那没有我的地方。

    我只期望,这生命不再苦长,我只希冀,在森林的静谧里,我的灵魂、在那柔美的月光下永远的安祥。
琢瑾 樱之雨在何时
    在这个天空明净的晨曦,于迷蒙中微寐的一秒,窗帘的缝隙里渗进一丝微明。直至于重重的郁郁中醒来,晴朗的天空里,星光也依然不曾散去。

    我就这样,站在小小的窗前,望向深远的晨空,想要看到那星光的极地,却何以仰目的一瞬,俨然生命的花火就要停息,我却不能明了,何以欣喜与忧郁会如此的交织在我的心里。

    听着风铃清脆的声音,一个人沉默的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忧郁的看着手中的纸笔,却不知可以写下什么东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微妙得不能言语,忧郁又温馨的存于心灵的地极,令唯美的旋律都显得空灵。

    多想那尘封的祈祷可以传远去,让这将要春逝的天空,再落下一场樱之雨,再让我见一次,那纯美的飞花在我呼吸的空气里幸福的飘临。

    如果可以,命运啊,请将我剩余的生命折返时光的轨迹,我只想回到那一场樱之雨纷飞的天空里,只愿于弥留的一息,再见那幽秘的竹林飘过紫衣的清影。
琢瑾 小河一样流向远方
    听着“寂静的夜”,低沉的琴声与悠远的歌声飘荡在耳边,令人有仰卧在夏空里的错觉,以为生命、就像一条小河一样,正静静的流向远方。

    于这一生里,我唯一的迷惘,是不能找到一种属于我的方式,令这生活可以安然的延续。许是因这迷惘也滋生了无数的迷茫,令我的生活就仿佛是置身于迷雾的森林,不能找寻一个去看见湛蓝天空的方向。

    有时候,我会想,会否我也能像这条小河一样,一直流淌、一直流淌,总有一天会看见前往大海的方向,让我的心从此不再迷茫、不再惆怅。我总是这样想,总是这样渴望,而我的生命于这世上却仍与曾经一样。

    我站在这片浓雾之中,只听见飞鸟在高远的天空鸣唱,而我却闭上眼睛,让所有的感觉都归于思想,我清晰的看见每一棵树、每一棵草,每一朵美丽的小花,每一块糜烂的泥巴。

    我不知这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另一种恩赐,令我无法摆脱这片迷雾的森林,却又令我清晰的看见所有的真相。我也不知道,沉于其中却不能**是一种若愚的智者享有的幸福,还是无法糊涂带来的痛苦。

    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感觉蒙昧得暗淡无光。抑或我的幸运,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给我一个明净的天堂。

    如果、我能像小河一样,静静的流淌、静静的流淌,也许、我就能离开这混沌的洪荒,去一个让我快乐呼吸的地方。
琢瑾 爱的安眠曲
    这样一个午后,风、轻轻地吹过窗前的风铃,发出叮叮的声音。我喜欢日式的风铃,简单却有着精致的美丽,声音也是如此的空灵。

    阳光斜映在阳台的角落里,令晾晒的白色衬衣隐约的浮现蓝色的光影,俨然有意的暗示它的洁净,就像最接近那片蓝宇的雪峰的山顶。

    如此的思绪,令鼻息里也仿佛有了酥油茶的香气,只是那仿佛太过浓郁。

    于是我的手心托着一杯香槟,仰卧于阳台那张破旧的靠椅,听着房里的“Acalanto De Amor”,安逸的仿佛就要睡去。

    四月的晴空总是如此的明净,纯净得不见一片浮云,也没有一只飞鸟的踪迹,会让我以为,此时正躺在爱尔兰的草地,而我的羊群已渐渐远去。

    我的呼吸里,只剩、只剩正卧于胸前的我爱的气息,带着天空的热力,敞开我雪白的衣襟,将天极的炽热深深的埋在我的胸膛里,让我的尸化身这四月的晴空遗忘的雨。
琢瑾 漂流的羽毛
    坐在晨曦的第一束光线里,提起手中的笔,却发现笔端已不能于苍白的纸上流转思绪。

    此刻,朝着心海深处望去,没有忧伤,没有愉悦,也不能找到可以流转于纸上的思绪,俨然文字已遥远的不可企及。

    这世上没有上帝一如没有撒旦,只因每一个人的右脸都是撒旦,每一个人的左脸也都是上帝。

    我从此垂落额前的长发,遮住左眼,远离虚幻的光明。

    那照彻暗夜的月光,也终不能照彻我心灵的秘境。

    那就像曾经一样,就像那漂流的羽毛一样,远行。
琢瑾 残暮别莲
    这个下午,反复的听着“Lotus”,这许是我第一次听着凄郁的音律而少有忧伤的情绪。

    不知是因为望眼天空太过一色的青蓝,还是窗前的鸟雀都如冬至那天尽已分散。

    在这无处不离别的时代,我们不断的拥有更多的习惯,一如有一天,曾以为永不能释怀的忧伤也不再于思绪中徘徊,化作一片如水的清淡,静似落定的尘埃。

    这世上,无论是于一个地方,还是茫茫之海上漂流的巨大一块,都永不因那别去的归来而等待。只因地域永不会失去一切,只会迎接新的取代,却唯有生命不然。

    于是坚忍、令我们学会不断的远行,不断的离开,不断的淡漠曾经的拥有,不断的深埋无奈的悲哀。

    当有一天,无处告别,也没有一个别离的理由,却依然不能阻止心的离开,那一盏微明的别离之灯,便会于无光的暗夜里照亮一叶升帆的小船飘向另一片深邃的海。
琢瑾 爱者
    她从海的彼岸乘着一叶孤舟,朝我飘满沉郁雨云的天空下的海岸驶来。

    远远的,那帆影的侧脸是她如柳絮般柔弱的身躯。阳光下,那随风飘动的雪白的长裙,像是从海中升起的优昙;从天空的尽头飘来的浮云;从异域迷途至此的雪花。

    在这陌生的海岸,在这异域的土地,头顶的天空是黯然的神情,在那漠然的眼神的背后,翻涌着往昔的回忆。无数的雨滴落在宁静的海面,漾起无数的涟漪——孤寂的、落寞的、悲哀的。

    迎面的海风,带来天空的晴朗,带来空气的清新,也带来爱的讯息。那白帆鼓动的小舟,正向我站立的海岸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我充满祈盼的双眸中越来越清晰。

    我从那幽蓝的双眸,窥望她心灵的地极,那里、是一片用白雪在天空书写的爱情,是浮云在大地的头顶书画的梦寐的仙境。

    我沉寂的心,变得像海的浪涛一样奔涌,祈盼那从冰雪的极地飘来的小舟,靠向我暂居的这异域的码头。

    但、狂风渐起,海浪阻隔了彼此的视线,而她的小舟也将离去,我也将离开这陌生却留下短暂祈盼的海岸,彼此的视线只在思绪的幻想中短暂相聚。

    她走了,消失在这片海的尽头,不知要去哪里。

    我离开了,只在海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诉说一段瞬息的回忆。在这异域的海与陆的临界,许是海岸于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永远是彼此的尽头。

    天空,依然总是布满愁云,唯有夕阳将逝的黄昏,偶尔得见一缕微弱的阳光从云端滑泻的身影,美丽、却杳不可及。

    2000.8
琢瑾 梦
    那是个陆离的世界,有时,许多年里,什么也不曾发生。有时、一切的变化就像是交替的瞬间,快到我于这个世界来不及记下我在那里经历的一切。

    如果那只是梦,我不知道,那何以会每日的延续。一如于那梦中忆想的梦,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何以会每日的延续。

    我活在两个世界里,我只能告诉自己,醒来的那个世界是现实,沉睡的那个世界是梦,而这种定义,在我的世界里也不断的交替着。

    在这个世界,我极其平静的拿起笔来,记下我在那个世界的故事,那于这个世界看来,不可思议的故事。而也许,我也将这个世界的故事在那个世界说与别人听。

    我仿佛交替的出现在两个并行的时空里,我渴望他们的融合,但我却又明了那是怎样的奢望。

    于我而言,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那于另一个世界,都只是一个梦,即便我的生命在这世上消殒,我亦会在另一个世界醒来,唯一的记忆,也只是一个不再延续的梦。或许不久之后,亦会有另一个梦待我前往。

    2004.8.13
琢瑾 秋士之秋
    一.神的泪滴

    这季节少有的晴天已然过去。从灰色的愁云里,神、那微寞的眼眸中,落下感伤的泪滴,令人隐隐的感到深秋的寒意。

    2001.10.15

    二.秋士

    今日,无雨、却也未能放晴。迷失蓝天的白云似有一丝凄迷。

    白色的旷野上,世界沉溺于灰色的阴郁,没有一丝生机。俨然寒冬的预言者已悄悄的来临。

    黎明、我依稀听到不住的咳嗽声,那像在诉说人们晚起的原因。

    2001.10.16

    三.薄雾

    今日的晨曦,昨夜淅沥的小雨已停。世界被笼上一层薄雾,天空依然有云,但已不似昨日的消沉,上午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阳光的踪影。

    我原以为,这天穹就要放晴,心中很是高兴,但那微明的阳光却并未得以延续。正午过后,又如昨日的阴郁,只有那薄雾,仍在空中徘徊,似有几分憧憬。

    2001.10.17

    四.朝夕无定

    晨曦,无云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从淡淡的薄雾中,穿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层层的树影,俨然夏季雨后的初晴。

    正午过后,天空出现几许微云,徘徊于天际。原以为不久便会散去,但时至黄昏,天空又一如昨日的阴郁。

    2001.10.18

    五.重履

    这日清早,晨光四溢,薄雾中透着一丝清新与生机。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黄莺婉转的旋律,穿过森林,传至我耳里。

    午后,湛蓝的天空,飘来片片愁云。这天气也像在遵循不变的规律,当黄昏来临,天穹的额顶一如昨昔,夕阳掩藏着身躯悄然离去。

    2001.10.19

    六.黄昏的感伤

    夜幕将至,逗留一天的愁云渐渐散去,夕阳露出温柔的笑意。微风也如童话里的精灵,变得如水般轻柔,悄悄的拂过岸边的枯树,落下几片深秋的黄叶,在冰清的湖面,泛起无数的涟漪。

    几只南归的雁,飞过我的窗前,又消失在那天际。一如夕阳向那天空的彼方远去。我本想目送她、直至消隐,但几许微云却阻隔了我的视线。待浮云散去,西边的天空,也只剩下一点红晕,心中几许淡淡的忧郁。

    2001.10.20

    七.天空的心情

    晨曦的天空,夜、裹着沉重的黑幔悄悄躲开,只剩满天的云,独自在那里低吟,面色忧郁,却没有泪滴。只是他无限的怅惘,幻作迷蒙的晨雾,在山中,在森林,在尘世的头顶,书画他梦寐的仙境。

    2001.10.21

    八.莹魄

    今夜,阔别已久的月,终于揭开她云雾的面纱,露出迷人的笑靥。如水的清辉,从较高的天空滑泻在寂寞心灵的足边,像是明月深奥的暗语,诉说着那胜却“蒙泰姬泪珠”的美丽。

    2001.10.22

    九.夕阳下的遐想

    徘徊一天的流云,终于逝去。几只云雀在落日的余辉中自由的飞翔,像是在呼唤次日黎明的曙光。我站在窗前,凝视着天空的彼方黯淡的霞光。一时间,沉于无限的遐想。

    不知何时,从遥远、飘渺的世界尽头传来悠悠的笛声,时而感伤,时而悠扬,唤醒诗人的微寐,牵动心灵的冥想。

    2001.10.23

    十.深秋的晨曦

    弥漫的晨雾,如梦境的幻影,为尘世笼上一层奥秘。阳光、迷路的精灵,在雾的森林里,化作金色的流萤,飞进露珠心灵的极地。

    一只小鸟掠过我的头顶。我微笑着向它示意,期待它片刻的停留,驱散我心中的孤寂,但它却无暇顾及,它要享受这短暂的欢娱。

    2001.10.24

    十一.雨云的来历

    朝阳、从遥远的东方冉冉升起。夜、在石缝与林荫里渐渐睡去。只有那彷徨的雾,徘徊于天际,**于昨日的幻境,依然不舍离去,化作天空的雨云,渲染一片无边的阴郁。那无尽的愁绪,像是在预言一场暴雨的来临。

    昨日的小鸟又飞到我窗前,不住的鸣唱,而我已无心聆听,只拿出几颗米粒,作为安慰的赠礼。

    2001.10.25

    十二.雨

    混沌的天空,布满阴沉的愁云。狂风极力的呼啸,幻想席卷天空的阴郁。就连羞惭的旭日,也遮掩着身躯,在天穹的画布上,无奈的描绘惨淡的光影。

    我隐约听见,遥远的某处,像有无数的人在悲泣,哀鸣传入遥远的天际,令天空的雨云黯然神伤,难以抑制心中的忧郁。

    一场瓢泼的大雨,冲去世上尘埃的足迹。我期盼那无数的泪滴,也能洗去世人心灵尘埃的印记,但那或许只是狂想者的自欺。

    2001.10.26

    十三.雨后的讯息

    雨后的天空,依然是满天的愁云。迎面而来的秋风,也携着几分寒意。初秋的和煦,在昨夜的梦中,如窗边的玫瑰,在雨中凋零。

    一只山雀,飞来此地。从遥远的地方带来暴雨的消息,随即、离去了。我回首遥望它归去的远方,那已消隐在云雾中的重山,或许就是它的故乡。

    2001.10.27

    十四.初晴

    今日的晨曦,从淡薄的云层中,透出一丝希冀。尘世、在这复苏的朝阳的晨光中,又回复那短暂的祥和与宁静。只是风,不再一如往昔的温柔、恬静。那流水,也变得冰清、无情。没有鸟儿的天空,更像是无比的孤寂。

    2001.10.28

    十五.秋晴

    清晨,从微寐中醒来,带着一丝倦意与憧憬望向窗外。

    没有飞鸟的天空些许的凄清,忧郁的天际也飘来朵朵灰云。但阳光依然在天幕上描绘眩目的光影。秋风也兴奋的卷起满地的落叶,协奏深秋的旋律。

    2001.10.29

    十六.希冀

    朝阳,在天穹的祭坛上点亮闪耀的圣火。愁云,在长夜之后的黎明渐渐散尽。无风的四野,沉默低语,令尘世更显祥和、宁静。

    几只小鸟,在窗外的天空鸣唱、嬉戏。是这短暂的光景,为那颓丧的心灵带来一丝憧憬。

    2001.10.30

    十七.雨恨云愁

    昨日的晴朗已像是遥远的回忆。尘世,在经历了昨夜一场淅沥的雨后,顿失生机。雨云也现出颓丧的神情,从天空灰色的双眸中滴落遍野的虚无。

    几只小鸟,躲在树枝间,在寒冷与饥饿中不住的颤抖,踌躇着望向远方,无助的悲鸣,似在悲叹它无限的惆怅。

    2001.10.31

    十八.秋逝

    雨云依然逗留天际,西风更胜昨日横行。面色苍白的天空,喘息着在那里**。我知这秋季已悄无声息的逝去,寒冬即将来临,而这淅沥的雨,狂野的风,也将无休止的延续。

    晨曦,我透过雨雾,看到几只迁徙的鸟,在雨中抛下残破的香巢飞向远方。尽管我不住的呼唤,但它的远行已是注定。明日、还能否再听见那啼啭的鸟鸣,魂灵还能否得到宁静的慰藉。

    2001.11.1
琢瑾 冬
    一

    冬日的晨曦,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向我微闭的双眸。迷蒙中,我感到无尽的温暖。

    鸟儿在天空歌唱,婉转的歌声传入我沉睡的梦乡,在梦的幻境里悠悠的回荡,给予我难以言语的美妙。

    风、拂过田野,拂过仍未凋零的花瓣,轻轻的吹开我的窗帘,倚靠在我的床边。那清新的气息、淡淡的幽香,令我感觉像置身梦寐的天堂。

    我的心灵正对我恳切的吟唱,“如果这是现实,希望永远不要睡去;如果这是梦境,希望永远延续。”

    二

    朝阳大概已然升起,只是我忘了时钟,忘了时节。我只看见暝暗的天空已变得苍白,我只听见灰色的世界那风的狂啸与悲鸣。

    温暖在向另一个世界迁徙,脆弱的灵魂在冰冻中颤栗。我透过凝结了无数冰晶的窗户,望着寂寥的天空,渴望降下白色的雪花,那也是遥远的彼方某人的夙愿。但寒碜的天空,已无力满足这奢侈的愿望。我祈祷着,能将我梦中那纯洁、美丽的雪花带入她永久的梦乡。

    三

    漫长的阴雨绵绵的日子已经过去,这日的晨曦,从已陌生的湛蓝的天空射来金色的曙光,散落在我的窗台上。

    世界与我从寒夜的微寐中醒来,带着惊诧与感叹望向深远的天空,那里像是蕴含着将在未来相逢的深奥的憧憬。

    隐隐的,我又听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熟悉的音律,虽然,那吹响笛音的气息,已不是发自曾经某人的肺腑,但这乐声中却依然有那灵魂的身影,在天空释放耀眼的光芒。

    站在广阔的天空下,置身暖暖的阳光中,失落的心灵停止他的叹息,默默的祈祷着,生活也能像这突如其来的晴空一样,充满希冀。

    四

    绵绵细雨终已停息,虽然空气中仍存袭人的寒气,但天空那轮暖暖的冬阳,却已在人们的心灵深处燃起一丝暖意,那是冥冥中的希冀在点亮幸福的光影。

    我看见平日冷清的街道变得拥挤,匆忙的脚步在自己的投影上沉寂,甚至于想要在这罕见的阳光里沉迷。

    碧蓝的天穹上,是一轮耀眼的明珠,是几朵无忧的浮云,那像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副书画。但光明仍会消隐,浮云仍会遍布天际,沉浸在欢娱中的人们,仍要面对剩余的寒季,冬、仍未远去。

    2002.11.23
琢瑾 想念诗
    初夏的夜晚,没有一丝流云,零落着星辰的天空也如风息一般宁静。俨然月光渗进的每一处夜的缝隙里都满是蝉的声音。

    在这个夜晚,我于梦境逸于嘴角的浅笑中微醒,悠然的听着“想念诗”的音律,仿佛那一扇小窗里的天空也变得悠远而无际。

    我就这样,坐在小小的窗前,看着天空的零星,沉迷于这夜色的纯净与忧郁的美丽,仿佛无论过去多少个夜晚,抬头望去,都依然因她而着迷。

    那存于这空乏的世上却无比微妙的爱情,会否也似这夜空的美丽。

    两颗心、于知与未知构筑的结界相互吸引,令我们有时看见彼此,就仿若看见镜中的自己,有时又因未知的神秘而无法平静不安的心。

    也许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不断的亲近,不断的熟悉,不断令未知渐渐明晰,又不断的看到彼此新的不明。

    生活、从此变成两个人的世界,变得就像是对宇宙的探秘,不断的探寻彼此的心,充满好奇,又满怀不安的恐惧。偶尔伤心的忧郁,却也时常惊喜。

    也许直到那遥远的将来,彼此的生命行至弥留的一息,也终不能完全读懂彼此的心,但这样的两个人,却用去一生的时间活在彼此的世界里,不断的找寻,不断的感激。不断的分担生命的痛苦,亦不断的享受生活的温馨。

    也许,这就是爱情。
琢瑾 如果、像夏花一样
    在“Find the way”的歌声里,感觉空气中也充斥着夏日阳光的味道,也许夏天真的已然近在咫尺,只是炎热的空气里还不曾有栀子花的芬芳,许是她仍在等待更灼热的阳光。

    我不知道,何以在这最不喜欢的季节会有我最喜欢的花朵。就像在这早已厌倦的世上也会邂逅心怡的女子一样,无需理由的瞬间痴狂。

    如果我的生命也曾像那夏花,在阳光里生长、开放,会否我的灵魂就不是灰暗无光,而像我憧憬的夏日的栀子一样,明朗、芳香。

    如果可以选择远离阴冷的暗巷,在明媚的阳光下成长,有谁又会蜷缩于暝暗的地极**疯狂?

    生命、究竟是怎样的迷茫?在俨然可以选择的命运中,却仍要在那不能选择的过去里彷徨。从此在于孤独的恐惧中以冷漠伪装,在压抑的坚强下深埋对关爱的渴望习以为常。

    生活在这世上,我们无力选择白昼的阳光还是暗夜的月光,一如我们无力选择那已逝的决定现在的过往。

    只是我曾以为,或许此时却能改变那决定未来的将来的过往。但那令你为之改变的人也认定这改变的妄想,那改变也唯剩一片虚妄。

    我总是想,如果我的生命能像那夏花一样,如果那逝去的过往能像夏花一样沐浴阳光……

    而这一切只是不能折返的设想,也唯有于虚幻的梦里憧憬我的灵魂像夏花一样,希冀逝去的过往充满阳光。
琢瑾 夕颜
    好像是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就变得极不喜欢夏天,一直以来,当每一个夏天的脚步方才临近,就习惯待在门窗紧闭的屋里,望着厚厚的窗帘,于清凉的冷气中等待秋天的到来。

    只是这个夏天却似乎变得不同以往,仿佛曾经那个夏夜留于记忆的血色已然于不觉中渐渐褪去,空气里也似乎逸着一丝馨香的味道,就像这个雨过天晴的下午,窗边那一朵绽开的紫色小花的味道。

    在这个午后,于往昔还能忆起的回忆里,仿佛唯有那些天真浪漫的幻想是纯美而阳光的。

    在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将来有一天,会找到一个缘定相爱一生的人,两个人会在夏天的夜晚一起坐在阶前看天上的繁星。在秋天的时候去广场上放风筝。在冬天到来时去到遥远的北疆,在雪山上堆一对雪人,在上面写上我们的名字,等到来年的春天,我们一起再去到那里的时候,那对雪人还会在那个地方对我们微笑……

    这许多年来,我的许多都已改变,一切的理想、一切的梦,仿佛都像生命一样于灰色的现实里渐渐的褪去曾经的色彩。却唯有这样一个天真的梦,是从年少时一直延续至今,从未变过。许是因为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从未有过一刻的实现,我的手心从未有过另一只手的温暖,我的唇上也从未留下另一个人的唇香。所以、这个仿佛孩童一样天真的梦,就这样一直的存于心里,随着生命延续至今。

    直到那晚,当我又一次于无意间提及这个天真的梦,当她又一次的告诉我,她于我的忧虑,是因为我的这些梦想她无法伴我实现。

    那一刻起,我才渐渐的发觉,也许很多梦已然只是曾经的一个梦,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再也回不到年少的时代,无论是曾经的悲伤,还是曾经的梦想,也许都像季节的更替一样,都已留在那个已逝的季节。

    一切的旧梦都已然只是旧梦,那些曾经因为命运的捉弄而未能实现的旧梦,或许只是生命里必然不可缺少的遗憾,是遗憾令我们在那之后的拥有变得更为珍贵,也是那些永不再实现的梦令生命始于新的起点,开始新的梦想。

    也许将来有一天,在一个夏末的黄昏,我坐在海边的小屋里,悠然的遥望窗外的海面上那一轮斜阳。当我最后一次提起电话,听到的依然是她的声音,而我的生命就在那一片夕阳的余晖里,于最后的微笑中渐渐的逝去……
琢瑾 燃灯
    寂静的夜晚,层云密布。我点燃盛满红油的灯盏,于细细的风中弥漫黑血的暗香,俨然杀戮的念想。

    这灯火之上的熏香就仿若罂粟花下的圣果,浆果爆裂的声音,俨然遥远的梦境里高涨的疯狂,化作仿佛失聪的耳边天籁一般肋骨断裂的声响,化作俨然失明的眸中狰狞的镜像。

    鲜血从穿破胸膛的残骨细细的流淌,俨然黄昏的小河流经小小的山坡,安静的、安静的在一片血色的残阳里细细的流淌,像一群欢快奔跑的苦命孩子一样。

    这世上的一切怀念,都似古老的钟楼在时光的沧桑里化作永逝的念想。而生命于那逝去的一切浅笑之后,回过头来,在不见足迹的长路上一点点的于往昔蒙上厚厚的尘埃,仿佛遗忘。

    夜色依然在无光的空气里混沌的徜徉,就像这红油的灯火一盏,于死寂的屋里弥漫血色一片,俨然唤醒天边煞星的重现。

    灯油一点点的耗尽,就像古老的召唤仪式,只是谁也不能知晓那召唤的会是怎样的恶魔、幽灵,还是亡故多年的自己。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从明晰的镜中只看到清晰的陌生,却往往于混沌的梦中得见隐约的自己。

    人生、有时就像一场临时的舞剧,无论前台是上演着怎样井井有条的剧目,那背景之后都是一片混乱俨然闹剧。

    唯有在这样的夜里,那一盏微明的小灯渐渐暗去,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看不见一点光影,静坐在密闭的小屋里,只是一个呼吸,便令人感到生命的清晰,真实至极。
琢瑾 作别夏夜的栀子
    淡淡的,栀子花的幽香,于静谧的夜里,飘入凌乱的书房。

    曾恋上这清幽的芬芳,只是那时,她依然含苞待放。

    在我小小的窗前,她含羞的悄悄将我偷望。于我心海轻轻的搅动的惊喜,泛起爱恋的涟漪,浮上从未有过的渴望,令我陶醉于那梦幻的芬芳。

    我整日的将她凝望,期待着那娇羞的小花唯美的绽放。

    今夜,窗外雪白的栀子,在无光的暗夜里静静的开放。而我、却也只能远远的、远远的,凝望那淡淡的忧伤。

    窗前的栀子,在盛夏的花季,依然未曾绽放。昨夜的雨,令初开的花朵已不知凋落何方。

    我明了,那场雨中,凋零的栀子已随风远去。一切都已不再,即便拾回,粘上枝头,也已然不会开放。

    我希冀,那窗外的栀子,恒久的开放。而我却看到,那希冀的荒唐。

    我要如何释怀这忧伤,我要如何让别离的思绪不再惆怅。我抬头望见无月的夜空,却也一片迷茫。

    云,于吹过天空之海的风中,轻轻的飘荡。迷蒙的月光下,窗外的栀子在轻柔的风里,有白色的花瓣正悄然的飘向远方。

    也许,一切的开始,就已然注定别离的结局,只留那仿若梦幻的蜃影存于回忆,于无光的月夜,静静的回味,回味那曾经短暂的幽香,与别离的惆怅。

    盛夏的花季,月明的此时,微寐的梦中,窗外的栀子,满空的飘散,逝如唯美的忧伤。

    2004.7.6
琢瑾 期待那一季雨
    海鸥在远处的天空做诀别的飞翔,我在一片孤寂的海滩邂逅你纯白的小帆。记得那时,你我的天空都漂浮着少许的阴云。我沉迷于落寞与片刻刺激的欢娱,而你的视线或许也只是无意的掠过一个平凡的身影。可有多少缘分不是始于这样的邂逅呢?我已然将你铭记于心,而你的心里,会否也有一个微渺的角落,用来存留一个微渺的身影、是我。

    枯萎的枝头又冒出嫩绿的叶,我才发觉,原来已是春天。站在那窗前,我不禁去想,我的春天是已然临近,还是依然遥远。我渴望答案,可是这答案却需要你的赐予。而我只能期待,期待那幸运的一天,可以在明朗的月夜,小小的窗前,柔声的唤你、我爱。

    至今,我依然不知要对你如何说起,我深知我心是爱你的,我很想告诉你,我爱你,可是却又害怕你会在无措中远去。我该怎样做呢?我感到迷惘,仿佛困惑的但丁迷失于梦境的森林。

    石逢中的露水颤动着晨光的踪影,仿佛梦的精灵迷失于爱的圣地。而你是如此冷静,仿佛永远不为尘世所迷。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吸引,尽管我们已然走得很近,但我明了,你对我或许没有爱情。也许你的爱情在远方,但我却依然希冀,希冀有一天,你的爱会飞临我这里,希冀这片迷蒙的天空会落下一场玫瑰雨。

    烂漫时节,花开满地,在那些盛开的花中,会否也有一朵,将成为你我的爱情。我依然不曾言语,依然默默的恪守宁静。我知道,当爱情来临,她自然便会来临,无需我的刻意。我只愿如此静静的等待,在等待中向往甜蜜,在等待中沉于幸福的遐思。

    2004.5.8
琢瑾 一日的雨季
    清晨8点45分,隐隐的听见,淅沥的雨声。睁开迷蒙的睡眼,坐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浅灰的颜色,也许、凉爽。

    神情恍惚的行至窗边,推开那扇窗。立在迎面而来的微风中,湿闷、唯一的感觉。就像那短暂的情缘留于记忆的回忆,就仿佛偶尔于不经意间想起那女子时的心绪。

    于是匆忙的关上窗户,在封闭的小屋里,坐在冷气的风口下,望着玻璃的另一面那深沉的天空,继续先前的错觉。一如曾经因那回忆将要落下伤情的泪滴,便静静的闭上眼睛,期待着梦的来临。

    我无法去定义这积习,于已然逝去的过往,那只是回避,还是逃避。我可否将此视为对已然命定的沉默?而我却又十分的明了,这沉默并非以为的淡然。

    为何我的人生会重复的失意,为何我的文字会换不到一盘土豆泥,我曾终日的费解于此,直至爱情的降临。

    我想那爱情,那曾以爱之名,抑或此时依然以爱之名被铭刻于我心的女子,便是那一切失意所换取的幸福的结晶。

    我曾庆幸,我是如此的深爱上一个女子,而她、一如我爱之深。我实在无法了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拥有这爱更幸福的事情……

    上午11点35分,雨、渐渐消失于窗外的天空,玻璃上的雨痕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微暗的房间里,安静的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感到抑郁的痛苦,仿佛沉入暗夜的海底。

    命运,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何以顽皮的制造邂逅,又何以悄然的偷走幸运?

    那爱情在短暂的延续之后,最终的结局,别离……

    12点15分,一个人的空间,寂静俨然令心的抑郁超越承受的极限。于是侧过身去,轻轻的按下CD的播放,“seisouso”的旋律,淡淡的忧郁,在颓靡的空气中静静的蔓延开来。仿佛无风的湖面,因一片落叶泛起的涟漪,优雅而黯然的水晕。

    于爱情、会否因此不再有希冀?而心扉、会否预示恒久的紧闭?失意、会否已然注定的延续?我朝心灵的世界望去,俨然迷雾的森林……

    12点17分,“seisouso”的音乐停在1分58秒的位置,似乎1分58秒之后的旋律仅存于第一次聆听时的回忆。一如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然一尘不变的生活。

    像是习惯了这忧郁,也许是确信灵府已无法再如晴空的明朗,更也许是我已习惯了沉溺于这忧郁。

    我在睡与醒之间,于窗下,蜷缩的姿势,望着墙角的时钟,如末日般沉寂的40分零13秒之后,侧身的瞬间,忽然,窗外的天空,刺眼的苍白。另一种感觉,好似熟悉,却又陌生。

    也许,那如梦的爱情已然远去,就如这日,从昨夜的梦中醒来,望见这窗外深沉的天空,现实,于梦醒之后的现实。只是我的恍惚,令思绪仿若被填塞,而那填满思绪的,只是悲哀……

    我侧过脸去,伸出指尖,犹豫的轻触了一下CD的播放,音乐从1分58秒的位置开始延续,激进、疯狂的旋律……

    而此时的窗外,风、暴雨、树叶、破碎的玻璃……仿佛也因这旋律再度的苏醒,充满激情。

    我从窗下的角落站起身来,立于窗前,那意欲推开窗户的手却止于窗框的边缘。

    一片枯黄的落叶,于窗台的角落,静默的躺着,与窗外满空飞扬的落叶截然不同的沉寂。那是去年秋天至今的落叶,盛夏的来临也已然无法令它恢复往昔的绿色。我不知道,它想要如此安静的,就在这紧闭的窗后静静的仿若微寐,还是也有它的希冀。

    在那旋律止于**的瞬间,置于窗框边缘的手,用力的推开窗户,就像一个将要输尽的赌客,推出所有的筹码,最后的赌局。

    漫天的落叶、飞雨,随狂风而来,那窗台上的一叶兴奋的飞出窗外,仿佛挣脱囚笼的飞鸟。枯黄的落叶,颓废的颜色,何以在这瞬间,狂放的激情?

    我于窗前,于急劲的风中,于透着寒意的雨中,凝望着那片于天空飞扬的枯叶,仿若看到快乐的踪影。那会是怎样的快乐,我无法去定义。只是忽然,颓靡的心,像是于抑郁的隐痛中,莫名的狂喜。

    叶、逝于窗外,已然杳无踪迹。只是阴霾的天空,急骤的雨,狂暴的风,依然疯狂的继续。那瞬间诞生于心境的狂喜也依然不曾丝毫的淡去。

    激情,于突如其来的狂喜,诞生。于灰色的侧脸,蔓延。

    这一日的雨季,也许、即便恒久延续,阴霾中的风雨,也已有他的快乐,只是那快乐于曾经执着于晴空的心不曾了悟。

    2004.7.4
琢瑾 菲蓝色的愁绪
    下午三点二十三分,阴沉的天空落下淅沥的小雨,只是我仍未感到一丝清新,站在弥漫着灰尘味道的空气里,沉闷的感觉也令我像要窒息。

    “The day I lost my love”的音律依然沉郁而忧伤的徜徉在昏暗的房间里,深沉如窗外的天空灰色的雨云。

    自这一刻起,我的思绪开始回忆,于一片菲蓝色的忧郁中将她忆起。

    我已然不记得,于已逝的岁月里,有多少个这样的午后,是独坐在阳台的门边凄然的思忆。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一切似乎都如曾经那般的延续,我们从未开始,也从未有过不可思议的激情,我们只是从平静归于平静。

    只是她的话我仍然不能忘记,“与你永远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我明了,我们依然很近、很近,就在这年的新年还有收到她的短信。但我们、仍然没有爱情。

    我时常会望着她的影集,于凄哀的旋律中莫名的就像要落下泪滴,只是当冰冷的指尖触及侧脸,才发觉没有潮湿的痕迹,许是已然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都沉积在心里。

    那个冬天,她曾对我说,想为我织一条围巾,而我也在那年的圣诞前夕准备了送她的赠礼。只是、最终我却无奈于心中的犹豫……

    去年的二月十四,我曾对她说,在下一个**节到来时,我种下的玫瑰将会于深红的花瓣铭刻她的芳名。而她也告诉我,我会收到这世上最香醇的巧克力。只是、今年的**节,我未能向她提及于爱情的憧憬,而那束玫瑰就在我的桌边、凋零。

    那几日的窗外,整夜的飘洒着冷雨,仿佛黯然神伤的低泣……

    时间依旧如此乏味的延续,命运总是那样顽皮的游戏。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否该去追逐爱情。也许我的自卑令我已然将灵魂禁闭,又似乎那不只是自卑而已。我习惯了刻意的淡然,又于那淡然中平静的沉默,仿佛沉默会造就这世上最唯美的表情。

    我没有向她提及爱情的勇气,这也许是我于爱情有着太多的顾虑,又似乎不只是于爱情的顾虑而已。我习惯了别人依偎于我的怀抱感受安逸,而我至今也不能摆脱颓运,我要如何带着幸福的光影去拥抱爱情?

    菲蓝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而我也将以这忧郁的颜色填满我的思绪,于每一个这样的午后,刺痛、因地板的湿气,一次又一次的忧伤的思忆……

    2005.5.11
琢瑾 不语深藏相思意
    这日的清晨,窗外弥漫着淡淡的薄雾,于潮湿的空气里渲染一片苍白的凄迷。上海的五月总是这样的天气。

    我已然习惯在这样的早晨,静静的趴在床头,呆望着电话上的小钟,看着符文一样的秒针,在玻璃罩里灵巧的小步跳跃着,于那透明的**中,却也永远都如此的轻快。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当我坐在电脑前,不经意的打开一个专用的QQ,怀着一丝是会失望的心情,看了一眼那上面仅有的几个灰色的肖像,将要把它关闭时,却意外的兴奋于那一个名字的跳动。

    我们依然如从前一样的聊着,很随意,很轻松,我原本沉郁的心也忽然因为她的快乐而雀跃起来。

    她告诉我这个假期有去北京,还有发来几张照片,当看到一张王府井小吃街的门坊时,我忽然想起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去那座城市的时间。我告诉她,“我依然记得糖葫芦和烤羊肉串的味道,而我此时的嘴角已有口水的痕迹。”她开心的笑。于那一刻,我的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欢喜,喜欢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我明了,我此时于她有着爱的渴望,并且这渴望依然强烈,只是我仍习惯平静的将心思隐藏。

    其实、这样或许也很好,她不会知道我于她有着怎样特殊的情感。一如我曾说过,爱情也许不是为了占有,只是为了拥有。我想如此,于她的快乐中我一样能够感到某种隐隐的爱,这或许于我就已然是一种拥有。

    而她也一如她曾对我说的,与我永远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的确,我们一直都不曾有过疏远,尽管已然不再像从前一样频繁的联系,但我仍然清楚的感觉她离我很近、很近。

    我清楚我不能向她表白的原因,只因我依然未能摆脱颓运,依然于失败的困窘中落魄至极。

    尽管有人曾对我说,于爱的回忆,最为幸福的,莫过于两个人坐在街角分一块廉价的巧克力。但那幸福毕竟是在雨过天晴之后的回忆。而我并不能预言我的未来会否晴空万里,我的心更无法承受所爱的女子因我而平添忧虑的愁绪。

    也许我会就这样深深的、深深的将对她的爱藏于心里,直至我头顶的天空层云散尽,再于她的面前表露我的爱意。抑或命运的顽皮令那阴郁终不能散去,这爱成为永远只有我自知的秘密。而我依然会在与她偶尔的闲聊中,从她快乐的表情感到难以言喻的欢喜。

    若然有一天,于我向她示爱之前,她已然有了她的爱情,我也将会像一个朋友一样送上祝福的话语,而我于她的爱也将永不再提及,只是以友情之名包裹藏匿于心底。

    或许,爱、只是爱,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无需刻意于两个人会否生活在一起。尽管如此的爱着,会于灵府深处不时的漾起隐隐的忧伤,但那忧伤或许也泛着幸福的涟漪。

    2005.5.13
琢瑾 游放时代
    这个下午,偶然的听起Beatles的两首经典歌曲,在老唱片发出的乐声中,想起曾经一张名为“旅行”的照片,褐色的站台,仿佛流光的列车。

    那时,我还在一个又一个城市之间像云一样的飘。而此时,我安静的忽然漾起了怀旧的忧思,莫名的憧憬那仿若沉香木一样的三十年代。

    仿佛是时光让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让流行成为忘却、抑或经典。而一个时代的经典也终会随着一个时代的逝去而远去,经典、也只是存于越来越少的人的越来越少的回忆里。

    唯有代沟是永远不能于现实的时代里建起和谐桥梁的裂谷。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谁也不能断定这个时代是在进步,还是在落后,也许每一天都是在迎向光芒,也或许每一天都是在临近灭亡。却唯有代沟始终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再次听起这两首童年时曾听过的歌,忽然感觉,是时光让我们于不觉中学会不断的找寻,不断的寻找属于我们的地方,又不断的离开不再属于我们的地方,去寻找新的属于我们的地方。

    生活、也许就是为了在漫长的找寻中寻得片刻的欢娱,在这片刻的欢娱之后,又开始漫长的找寻,如此的往复而已。

    于是在生命的过渡里,曾于童年趴在窗前的书桌上,于录音机里听过的“Hey Jude”总是会被忆起,让疲惫而失去乐趣的生命满怀憧憬的离开,快乐的远去,于是不再忧伤的唱起“Yesterday”选择别离,开始旅行。

    旅行、也许是为了作别离散的忧郁……
琢瑾 千里之外的年代
    清晨,一连几日的雨依然淅沥,天空也仿佛月色一样的苍白,俨然左心衰竭的病态。

    我倚靠在窗台,细细的拈起潮湿的角落里那一点青苔,忽然好奇,它是从何而来,又从何时活到现在。

    许是这世上,谁都像这角落的青苔,谁也不知谁从何处来,谁也都在谁的千里之外。

    尘世之中,谁又明了谁的存在,谁又能洞穿谁的心怀。

    一切都如生命,似烟花的绽放,不过瞬息之后的缅怀,终有一日化作曾经沧海。

    每一日里,有多少人在告白,又有多少曾告白的人在离开。每个人都想得到一个未来,可是谁又会给谁一个未来。

    这世上总有人在等待,而等待、是因这浮华的时代,真正的纯粹用尽一生等不来。

    在这世间,除却无知的婴孩,还有何人会是单纯的可爱。于是沉默,愿为一笑而过的尘埃,安于独自微渺的存在。

    一朝梦醒,独卧水中楼台,听得长笛一曲吹破凤凰花开,不禁几分感慨,我们活在一个谁都在谁千里之外的年代。
琢瑾 砂砾水晶
    在这个夜晚到来时,在用去整整一天的时间之后,我依然未能补完凌晨丢失的未保存的文稿。

    有时候,大概灵感与思绪也像生命的青春一样,是丢失之后便再也无法补回的。

    这日的凌晨三点,在用去整整一分钟平静失去那三个小时撰写的文字的失落之后,安静的泡了一杯雀巢“庶民咖啡”,听着“この世の歌”,打开窗台上那个小小的水族箱里的灯,令暗淡的房间里些许的微明。

    看着那群小小的热带鱼俨然欢快的游弋,不时的想要游到外面的世界里去,尽管它们明了,那在这小小生命的一生里都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想我也一直都很明白,在截稿日前这部小说剩余的部分已然是无法赶完,就像我一直的告诉自己,我的文字最终沉默人海的可能性。只是我依然会要用去一个又一个的夜晚写我的文字,直至每一个夜晚的月光消隐。

    我总是想,人的一生可以邂逅多少个奇迹,而每一个奇迹与我们又有多远的距离。当这生命依然延续,除了极力的靠近那是会带来惊喜的奇迹,还有什么是更为**的吸引。

    有时候,我总会感觉,生命就像是在作一副画,它所带来的乐趣,不是在提笔的一刻,也不是在完成的时候,那所有的乐趣总会凝聚在细细的修饰每一点瑕疵的过程里。在那过程里,有意外的惊喜,也有弄巧成拙的叹息,是作画的人历经的丰富的情绪凝聚了色彩背后的美丽。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的一副画,总有许多的不尽人意,总有许多的伤心忧郁,却又不乏片刻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是为了所有的付出所觊觎见到的奇迹。

    在我们这些渺小的生命永不能了悟的宇宙里,我们可以想到的一切都存有可能性,只是许多的可能性都因为我们站在原地理性的衡量之后而失去。

    奇迹,也许便是将这有限的生命无限的耗尽于世人所认定的不可能中去。
琢瑾 夜色海岸线
    窗外、那一片沾染五颜六色的黑幕已然十分的浓重。我就这样,一个人在没有亮灯的房间里,精神疲惫的坐在墙角冰凉的地板上,听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曾听过的“Life is Like a Boat”。有种奇怪的感觉,俨然有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身体里缓缓的冰释。

    寒冬似乎已悄然深入这座城市的灵魂,俨然此时我的手中那杯加冰的果汁。那个和右侧的切齿都留下一个小小缺口的玻璃杯,在我的手中冰冷得刺痛了指尖,没有留下一丝酒精的温度。

    在这世上,似乎除了夜晚已然没有什么令我们无可挑剔。在如此完美的夜色里,我总会想念昆塔阿摩雪茄的味道,只是这想念已然虚幻。时间已让我忘了它的味道,就像我此时无法拼写出她的名字一样。

    我感到生活的混乱,就像在这宁静的夜晚,坐在墙角的我的思绪一样,难以找到一种平静。许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已无法找到一种方式去平衡生命的需求。

    失衡的现实总令我在这样的夜晚不禁要回望过去,一如那已逝的遥远岁月里,我憧憬着如今的幽静。

    有时候,回望也许只是一种单纯的缅怀,缅怀一种生活,缅怀一个陌生仿若死去的自己。

    我想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不变,在这机遇与幸运赐予的惟一的一生里,生活总是不断的被厌倦,不断的成为被缅怀的记忆,又在远逝之后被偶尔的想起,而任何的经历于这一生的意义,就只是回忆时无所谓悲喜的浅浅一笑,如此而已。

    青春是一条充满了喧闹的海岸线,只是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远,远得令这生命永远的失去那个少年,那个偏执、无畏、狂妄而勇敢的表露野心的少年。于是、开始庸碌的沉淀。
琢瑾 风的记忆
    在这个晴朗的午后,温暖的颜色穿过水雾朦胧的玻璃散落在窗边的书桌上,清晰的映出空空的酒杯里淡淡的灰迹。

    在弥漫了一整个屋子的“风的记忆”里,指甲断裂的指尖下,破旧的键盘,失灵的鼠标,发出陈旧的声音,仿佛左手边那个空空的酒杯里最后一点童年的气息,在这冬日的午后都化作随风远逝的记忆。

    渐渐的,岁月仿佛令生命忘却了记忆的电影,无论我们穿过多少个街区,走进多少个影院,都再也买不到童年的那一包糖炒板栗,也再听不到那上映悲剧的影院里兴奋的窃窃私语。

    我们都永远的失去了那一份纯真的欢喜,所有的记忆就像风一样,在时间的天空里失去了踪影。

    就像城市遗失的记忆,街角再也见不到那台令白糖变成棉花的神奇机器,后巷里也再没有旋转的陀螺被抽打的声音,那傍晚的路灯下曾令小孩子迷恋的橡皮筋也只留下被遗忘的咒语。

    在这个午后,静坐在零度的阳光里,忽然想念童年的茯苓饼,想起了六角的彩绘着宝塔的纸盒,想起了花生糖浆的味道。

    夕阳在残缺的记忆里一点点的消隐,仿佛日渐衰颓的生命。直至下一个黎明,又会有新的记忆,又会有新的忘记。在这影院一样的世界里,永远都在上映着一幕又一幕的电影,为了经历,也为了回忆。
琢瑾 生如烟花
    这是个安静的下午,气温在阴霾的天空里慵懒的回升。

    我坐在白光侵蚀的墙角,远望着高处的天空里,那些灰白的云朵一点点的蒙上幽蓝清澈的眼睛。

    好像这一周里的每一个午后,生命都是如此的重复,重复的听着熊木杏里的歌声,默默的数着将要离开的日期,偶尔片刻的忧郁,又似短暂的憧憬。

    下午三点零七分,似乎就要落下雨来的天空俨然黄昏一样的阴郁。

    渐冷的风从微启的窗户吹进屋里,令额前的发丝如那只金丝鼠的笼子一样轻轻摇曳,空空的不再有生命的气息,唯有呼吸里依然有着淡淡的余味,却也在冬日的风中一点点的散去,俨然当时别离的忧伤一样,随着记忆一点点的消散于那片夕阳的余光。

    我总是不禁要想,也许在这世上历经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都会在或远或近的将来化作淡淡的回忆,直至所有的过往都成为灵府深处那一丝微甜的忧伤。

    这世上的生命啊!就像子夜的烟花一样,在夜空里瞬间的绽放,于邂逅的欢喜中闪亮幸福的光芒,又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化作别离的忧伤,随着午夜的清风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吹入迷津的梦乡。

    无论我们怎样的相信缘分的力量,都依然会在将来的有一天面临别离的彷徨,就像年幼时那个落叶飘零的青空下,挥手作别黄昏的夕阳一样,留下生命无需解开的迷惘。唯有淡淡的记忆,会在灵府深处安静的诉说生命的烟花曾绽放过的地方。
琢瑾 知风草
    雨水在失望的世界里弥漫着淅沥的**,隆隆的雷声在黑色的玻璃窗上留下泪水的晶莹。在这个俨然末日的夜晚,于一首“forever at your feet”的歌声里,威士忌的酒香和小酥饼的味道悠悠的弥漫在一个人的房间,让人平静的看到这世上一切的生命死亡的结局、无限的美丽。

    这仿佛忘却了声音的夜晚,游离的心绪在时间的桥上流离,回忆在残破的桥下静静的流淌,只有河畔的小草会记得,风、曾经来过,就像天空的云朵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的隆隆的雷声,和那块整晚哭泣的黑色玻璃。

    一切的过程都是因为结局的未知而美丽,只是于明了的结局面前,在一段未完的过程里,我们不过是闭上眼睛走完一段剩余的轨迹,等待着那没有奇迹的结局。

    有时候,我会感觉,这个世界会有风的存在,是因为我们的呼吸。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风都平息,还会有谁记得曾经的生命,还有谁会遥望寂寥的天空里,那片无涯的星际生命。

    在弥漫于房间的音乐里,我开始感到听觉的麻痹,我不能明了是什么让我感到这声音的存在,仿佛是渗透进了灵魂里,想要唤起那早已被剥夺的哭泣的权力。

    夜晚总是这样的漫长,长得令我望穿了窗外的风景,耳边的歌曲换了一曲又一曲,也依然没有天亮,惟有满地的惆怅,散乱在花残的台上。
琢瑾 云端的悲泣
    在这个落着细雨的下午,灰色的天空里苍白的光弥漫在这失去生命的城市里,仿佛在安静的低语寒季的仍未逝去。

    我在无人的公园里,一个人安静的听着一曲遥远的“Cuchulainn”,已然不能忆起上一次听时是在怎样的过去、怎样的天空下、又有着怎样的经历……也许生命也像这首曲子一样,终有一天会成为这世上的一些人淡去的记忆。

    下午一点三十七分,不再落下雨来的天空仿佛就要放晴,那些堆积的灰迹也在清冷的风中渐渐的散去。

    我从潮湿的长椅上站起身来,穿过林间的小路,穿过树荫下一片又一片水洼泛起的零星,在旱冰鞋的滚轴发出的单调的声音里,仿佛流浪一样,一个人不断的前行,一圈又一圈的回到先前的地方。改变的、只是时间的流逝,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生活一样,只是在一个又一个时间的断点回到起点。

    下午两点零七分,于深深的呼吸里仰空的瞬间,迷乱的视野中无数的蒲公英随风渐远,飘向我也许永远不能企及的彼端。这一幕俨然又令我回到了童年,在那样一个遥远的时代,仿佛这样的一个下午,我落寞的趴在窗前凌乱的书桌上,满怀憧憬的望着窗外的天空里随风远去的蒲公英。那时的天空像极了此时的天空,只是我却分明的知晓那片天空早已逝去,而未曾逝去的只是依然如梦似幻的憧憬。

    我总是相信,这世上的每一个生命都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像这满天的蒲公英一样,茫然的流浪,永远的离开这里,去到遥远的彼方,在那里安逸的落定,从此自由的呼吸、快乐的生长,满足这一世的梦想带着幸福安详的死亡。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黑色的雨云在俨然就要放晴的天空层层的堆积,于隆隆的雷声里极力的悲泣,那悲哀、许是因为没有人会了解,云的自由只在无风的季节。
琢瑾 椰蓉月饼
    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椰蓉月饼,细细的咬了一口,像是五十年不变的味道,但就是喜欢鼻息里淡淡的椰蓉的香味。

    小时候一直只吃豆沙月饼,好像那许多年一直都是如此,从来也不会去沾其他陷的,因为不喜欢。

    只是不知后来的哪一个中秋,一次从盒子里拿错了,拿了一个椰蓉陷的,忽然觉得很好吃,不像豆沙那么甜,却多了一丝淡淡的椰奶的香味。自那时起就很少再吃豆沙陷的月饼了,几年来的中秋,母亲买的月饼,或是别人送的,到后来,总是椰蓉陷的被吃光了,而其他的最终一个个的发霉。

    我的生活好像就是如此,就像于月饼的喜好一样,在现有的未被更适合的取代以前,一切都是一成不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而当有一天,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被取代了,它也只是变成另一种一成不变的生活,而之前的,也许也就渐渐的淡的不能再淡了。

    这一个中秋,依然喜欢椰蓉月饼的味道,而下一个中秋会否仍是如此呢?

    2004年农历中秋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渐起,萧瑟的风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时宜的流离,吹落了一地的栀子,拂乱了窗前的香气。

    我就这样,倚坐在微启的窗边,听着一首名为“Thy Word”的钢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边消隐,我的忧伤也依然随着风中的残香无助的飘荡,俨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这残破的生命已然习惯了忧伤,习惯了失望,俨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荡。

    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游戏,生命、原本是怎样的一个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总以为生活在一个缤纷的世界里,却渐渐的发觉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总是要在这样的雨季,才看到生命从遥远的过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轨迹,只是那片无边的阴郁令我们不愿相信,令我们宁愿就这样在自欺中于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这世上,总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线上的游戏,总令我们于梦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梦境终是梦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丽都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而已。无论是谁都终会要回到彼此的现实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长相厮守都注定随梦逝而缘尽。一梦醒来,才发觉,谁也不是谁的惟一,谁也不在谁的生命里。

    终有一天,所有的梦都会于恍惚的记忆中尽逝远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场幸福的遗忘。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渐起,萧瑟的风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时宜的流离,吹落了一地的栀子,拂乱了窗前的香气。

    我就这样,倚坐在微启的窗边,听着一首名为“Thy Word”的钢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边消隐,我的忧伤也依然随着风中的残香无助的飘荡,俨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这残破的生命已然习惯了忧伤,习惯了失望,俨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荡。

    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游戏,生命、原本是怎样的一个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总以为生活在一个缤纷的世界里,却渐渐的发觉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总是要在这样的雨季,才看到生命从遥远的过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轨迹,只是那片无边的阴郁令我们不愿相信,令我们宁愿就这样在自欺中于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这世上,总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线上的游戏,总令我们于梦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梦境终是梦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丽都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而已。无论是谁都终会要回到彼此的现实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长相厮守都注定随梦逝而缘尽。一梦醒来,才发觉,谁也不是谁的惟一,谁也不在谁的生命里。

    终有一天,所有的梦都会于恍惚的记忆中尽逝远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场幸福的遗忘。
琢瑾 断线的季节
    入夏的黄昏忽然吹起了凉风,仿佛让凌乱的思绪遗忘了时间、迷失了季节。就像这个晴朗的午后,阳光在林荫道上忧伤的绽放,被繁密的树叶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树影交错的细微界限,却是阳光无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潮湿的季节,还是阳光的刺眼,忽然间、被模糊了眼睛的视线,俨然看见一个流离的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中的搁浅。

    落地的窗帘依然被寒凉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我的面前,只隐约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蓝的晴天,就令忧伤在空气里疯狂的集结,令沉郁的生命无力的蜷缩在鱼缸边。

    无助的叹息中游移的视线,颓然的向床头的小钟望了一眼,才发现、时针是停在凌晨五点,许是思绪错乱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黄昏的地平线,永别了太阳升起的时间。

    凌晨五点,公园里安静一片,躺在一条无人的小路边,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会让不能释怀的惆怅飘逝天边。

    而潮湿却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伴着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这样僵硬、窒息、俨然忘记了知觉,闭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亚平原。

    萧瑟的风吹落了生命的绿叶,一片又一片的枯黄,一片又一片的飘落,于是……阳光、终于一点点的逾越树影的界限。

    在这忘却了清晨还是黄昏的世界,是秋天、还是夏天,错落在一个断线的季节。
琢瑾 断线的季节
    入夏的黄昏忽然吹起了凉风,仿佛让凌乱的思绪遗忘了时间、迷失了季节。就像这个晴朗的午后,阳光在林荫道上忧伤的绽放,被繁密的树叶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树影交错的细微界限,却是阳光无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潮湿的季节,还是阳光的刺眼,忽然间、被模糊了眼睛的视线,俨然看见一个流离的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中的搁浅。

    落地的窗帘依然被寒凉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我的面前,只隐约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蓝的晴天,就令忧伤在空气里疯狂的集结,令沉郁的生命无力的蜷缩在鱼缸边。

    无助的叹息中游移的视线,颓然的向床头的小钟望了一眼,才发现、时针是停在凌晨五点,许是思绪错乱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黄昏的地平线,永别了太阳升起的时间。

    凌晨五点,公园里安静一片,躺在一条无人的小路边,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会让不能释怀的惆怅飘逝天边。

    而潮湿却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伴着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这样僵硬、窒息、俨然忘记了知觉,闭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亚平原。

    萧瑟的风吹落了生命的绿叶,一片又一片的枯黄,一片又一片的飘落,于是……阳光、终于一点点的逾越树影的界限。

    在这忘却了清晨还是黄昏的世界,是秋天、还是夏天,错落在一个断线的季节。
琢瑾 撒哈拉的河流
    九月的夏末,“凉风习习”,就像这多年不用的词语,凉风在已逝的八月吹进窗里已是童年的记忆。

    这样的夜晚,吹过盛夏的风也恬静的安睡在遥远的夜空里,郁结了片片的愁云,半掩弦月的清影。

    从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的“九月的海”的声音,令我依稀的想起十多年前,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墙角低唱这首歌的情景。

    我总是在别人乐道的青葱岁月里,翻出一段又一段深灰的往昔。从孤独的童年到孤僻的少年,从编织的梦境到虚设的人生,一切的纯美都不过是行于纸上的虚华。

    我总是一个人形影相吊的从月的上弦走到下弦,就这样往复多年,直至习惯了深深的夜晚忧伤的旋律。

    我又时常的想起十四岁那年的夏天,时常的想起,以至沾染了梦境,只因多年以后,淡去的痛苦又变得当时的清晰。

    我仿佛已然不能再落下笔去,总是一次又一次无奈的合上未完的文本,就像那年的夏天结束时,撕去的最后一张永不完美的画纸。就那样,生命像霜降的六月待放的花,将孤独的梦想遗忘。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即便我们于幸运的人面前倾诉不幸,这世上也永远会有更不幸的人令我们羞于诅咒天降的命运。可于这唯有一次轮回的生命,究竟要历经多少次轮回的人生,才会在迷失的海上望见夜空尽头的南十字星。

    当这个夜晚将从这一世的生命里永远的消逝时,小小的音箱里,一首林亨朱的“希望你幸福”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沾湿了空气,悠远而深长,悠远得俨然永逝的童梦,深长得仿佛永不可及。

    我已然忘却了所有的美,我已然失去了一颗享受生活的心,就像我已然看不见天空的蓝、森林的绿。枯竭、仿若撒哈拉的河流,在无尽的荒漠中沉睡地底。
琢瑾 奈何梦醒叹伶仃
    入夜的细风吹拂着如沙的细雨,像离别未尽的忧伤贴满小窗的玻璃。上海的天气终是宛然夜深的角落里细诉离伤的女子,惹人心底不忍割舍的离别交织成细密的忧伤,于侧脸静静地流淌。

    听着“Answer”Sarah mclachlan如诉的歌声,回想过去的一个月里,北京的晴朗,已然不记得于此之前有多少年不曾逢着那样无云的蓝宇。许是因为,多少年来,那颗孤独的心不曾有过那样的晴朗。即便是雨夜,在喧嚣的街头疯人一般的奔跑,也有着无以言语的欢喜,是因为有着朋友的相伴吧。纵然是怎样的阴霾、怎样的风雨,在心里也始终是碧空一般的光景。

    这样的夜晚,不敢去听“Kiyo”,不敢去听曾在宿舍里听过的每一个旋律,仿佛任何一点熟悉都会令忧伤无法停止的流淌。只因了无法停止的,深深的思念,深深的渴望,渴望着时光的倒转,一如离别的前夜渴望着时间的凝滞。仿佛时针在那里停止,便是这一世永恒的憧憬。

    回想着北京的一个个午夜,在一间间宿舍里夜晚的小聚,互诉着彼此的欢喜、无奈与忧伤,纵然放声大笑,纵然泪湿衣襟,纵然放下平日里所有的面具,也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在我们的心里是流淌着一样的性情,是有着平日里无处诉说的情怀吧。

    多少年没有这样,可以在开心时欢笑,可以在忧伤时流泪,像不经事的少年。也许、这才是我们渴望的生活,才是我们想要的世界。

    直至离别,终也未及去玉渊潭看一场纷飞的樱之雨,终也没能去鲁院旁边的河畔看一眼桃花盛时的十里香云,许是小小的遗憾。或许遗憾也会成为再相聚的理由,或许我们有一天,还能在那里相聚。即便那时的我们也许已然花甲,我们的心或许也依然会如今时的年轻,毕竟情谊终是永远也不会老去的。

    愿我们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再相遇,愿我们在这喧嚣的人群中再得见彼此熟悉的背影,轻拍肩膀,得获回眸相见的惊喜。那时的欢喜也好、忧伤也好、疯人般的哭泣也好,即便是路人嘲笑的目光里,我们也会豪放的**吧,毕竟、在我们心里是有着这个世界遗忘的东西。

    ——2017年4月6日子夜于上海,怀念北京,怀念鲁院,怀念我深深眷恋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