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刀疤脸很凶
作者:安徽省阜阳市文联选编      更新:2016-04-27 17:15      字数:1633
    饭后,油然生出种被蒙骗且失落的心情,困倦也随之上来了。午睡一会,是我平日养成的习惯,哪怕闭目养神几分钟也行,这次,我是真的困了。醒来后,大舅、张刚、表弟都在房间,正小声地说着话。好像昏迷了几天的我忽然睁开眼,川奇惊喜地望着我:“哥,你终于睡醒了,快起来洗洗脸吧。”等我洗脸回来,表弟迫不及待地说:“哥,大过年的,在屋里怪闷的,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我没有多想,才刚刚睡醒,出去散散心当然可以。

    这次大舅一起出去了。

    太阳懒懒地挂在半边天上,暖融融的。我迷向了,我不能说挂在西边,这里位于北回归线以南,按地理方位应该是西北方向吧。我的第一感觉太阳正落在南方,那里应该是湛蓝浩淼的南海。

    我们沿着街道溜达,都没有怎么说话,我只是跟着走,不知他们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走不多远,拐向一条小路,斜穿过一片菜地,到一住宅区,走进一人家院内。院子不大,六层的小楼,上楼梯时,尽管门都是关着的,我感觉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在说话。到了五楼,有一个住室的门敞开着,他仨进去了,我也机械地跟了进去。

    一个男人正面向外,坐在桌边。他只和我点下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地说:“你们来的太晚了。”

    他们应该熟悉,似乎一切都很随意,除了目光,没有过多的交流,那种煞气是针对我的。我打量下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双人床,床头放着叠起来的被子,床上有女人的衣物,床底下有女人的鞋子;屋内拉着的一根绳子上晾着几件衣服,有女人的**;靠窗户一张四方桌,一个茶盘,几个玻璃杯。

    这是一个家庭。

    男人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他们三个像得了特赦令,各找个凳子面向窗户坐下,神态和上午一样,非常地谦卑。我站在门边没有动,门后的墙上有一幅钦北市的地图,我看着这张地图,心中找寻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川奇给我搬个凳子,“哥,你坐吧。”我就顺势坐在了门边这个位置,依然乜斜着眼看地图。门没有关,隐隐约约地说话声从门外边传进来,我感觉身后很空。也许这一栋楼租住的都是做这一行的,我在心里瞎揣摩。

    “我家是马集的,我叫马凯。以前跑马尾人发生意,家里有两部货车,生意很好。我把车都卖了,把资金投入到这里,就是看中了纯资金运作,有刺激,无风险,来钱快。人生在世两件事,一是挣大把的钱,二是有滋味的生活。”男人快言快语,自顾自地介绍自己,说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全家都在这里”,我不知他所说的全家有几个人。

    这个自称马凯的人,四方脸庞,头发很短。左边的腮帮上有条一寸多长的疤痕,满脸的凶相。

    他说的话多半带着威胁和恐吓,一字一顿,从头到尾都凶巴巴的,阴着脸,没有一丝表情。他说:“不论你是公务人员、国家干部,哪怕是公安局的,来这里就要随我们的规矩。上个月我的一个公安朋友,来这里,一开始也是有情绪、不理解,几天过后,看到我们资金运作的好,又有国家政策支持,一下子就入了十个股头,现在家里继续上他的班,还不耽误分红利。”显然他知道我的情况,用大话来压制我,又适时抛出诱饵,晓以利害。他的重话还是激怒了我,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我看着他,几次和他言语冲撞。大舅及时地制止了我,说:“只听着就是了,不要多接话。”我咽下口唾沫,忍了忍,我也知道,冲突对我没有一丁点好处,我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们的每步棋我还真的不知道。

    我手里握着玻璃杯子,直视着这个滔滔不绝自称马凯的人,随时准备着自卫。但他不怎么看我,偶尔瞄我下,脸上的疤痕就使劲地收缩一下,让我更毛骨悚然。张刚给我续了杯水,也给每个人都续了点,气氛算是缓和些。

    我注意到我手里杯子的花色和他们的还是不一样,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有意的为之了。我还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马凯是临时找来授课的老师,只负责讲课洗脑,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张刚不会让局面搞的很僵的。

    马凯喋喋不休地讲了个把小时,按照他的教案照本宣科。不过课件不是纸质的,是储存在脑子里,随时可用的。

    回来走的是另一条路,走出没有多远,看到一个公安派出所,大门边上的报警电话很醒目,我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派出所的电话,万一有事,也可以打一下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