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防備不及2
作者︰胡悅之      更新︰2016-05-28 21:32      字數︰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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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進來干什麼?”妻子兀地回過頭來,像被惹醒了的母老虎,怒睜著懾人的丹鳳眼,冷冰冰地充滿敵意。隨手將床頭的燈關了!

    整個房間一下子、像是跌入了無底洞里。好一會,窗外的路燈才漸漸將灰暗的房間灑一淡淡的夜光。

    “嘿,滑稽,睡覺呵!我的床不在這?跟我的妻子睡同一張床呀!我又不是偷油的老鼠。”高梁隨口而答。還是厚著臉皮,近于無羞地、著意把妻子二字的音量提高了八度,顯得很醒耳。隨意的口吻里,漾溢著驕橫、又充滿一種玩世不恭的輕佻。在那響當當的字眼里,涵蓋了許多不言自明的理氣,有種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那是屬于他的權利!有其不可抗拒的生活內容。

    她恨不得斥他出去,只想告誡他,這是她的房子。但還是隱昧忍住了。也怕真的傷了他那脆弱得近于是虛榮的自尊心。只是不肖與之糾纏似地,背過身去,著意挪過身子,將整只大床佔滿!還緊緊地裹著薄毯,隨手將燈也熄了。

    “當心呵,別將這堵牆給擠塌了。這房子別人還不想拆呢!”他詼稽地趣戲著,硬是將她擠進去,緊偎著她,臥下。

    “你給我滾出去!”她還是忍俊不禁地輕聲斥責他。

    “只因為請了別人一杯咖啡,這樣小氣,真的劃不著。你是想我像個忠心的僕人,終日守在你身邊?那也好說呀,從明天開始,我就充當個脫產的坐家,守住這狹窄的地方!為了杰出的妻子,也為了正無處竊匿的落魄;誰讓他是這般地無能,無能得是窩囊!你別生氣了。好嗎?你還要我怎麼樣呢?”他說著緊緊地摟著妻子。

    “算了吧。我這身子不如那妖精的香!”她掙脫他的糾纏,卻怎麼也脫不開。

    看妻子放不下面子,不肯為他回意,他還是將她扳著轉過身來,對著他。

    “假如那真是錯。那這就給你認錯還不行嗎?”他想趁機給她一個輕吻!藉以表示歉意。

    “你給我出去!”她已是怒不可遏地,指著門外,卻並不敢大聲張揚。這低聲斥責里,充滿不容置疑地威嚴。

    “嘻嘻,為什麼呀?再怎麼,我還是你丈夫!天下還有這樣的事?”他死死賴著一張厚臉皮,輕佻地挑釁著!

    “我恨死你了!”她狠狠地擰著他厚實的臉皮。

    “我正愛著不夠呢!”他不顧妻子的怒態,厚著臉皮,有點的聒不知恥地,雙手抱著妻子的臉,想給一個吻個響嘴。“但你這恨並不防礙我的愛。我愛您!我要將我這足夠的愛填滿你殘缺的恨,那或許正是所謂的愛的裂紋。我有耐心,足夠的耐心,非要將那罅裂的愛彌補得完好如初!”

    “你狂妄!”但她卻敏感地扭過了臉。妻子並不為此善言所感動。反而顯出不可竭制的叛逆。

    “我的狂妄出于真實的存在。我是太在乎您了!你等著,你要真的是恨,我這就,會讓你要恨也恨個痛快!”他強行掰開她的緊緊捂在胸前的雙手。

    “你滾開你!”她兀地轉過身子,背著牆,雙腳用勁一蹬,意料之外,她真的把丈夫一腳蹬下床去了!

    她看這情景,反而是讓她、心里沒了底,暗地里的虛虧。

    幸好他反應機靈,敏捷地順勢就地打個漂亮的翻滾,一個順勢滾翻的動作,再一個利索的魚躍,像一只矯健的羚羊,不,宛若那摔不死的天生有九條命的貓兒,干淨利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來我那幾年的兵並不白當。都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當兵時用不上,想不到此時反而在此、在妻子的床前,恰好派得上用場了!”他並不介意地,輕率地自我調侃起來。“你是想試試我那幾年的功夫不成?還廢不了!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十年功我不敢,這點功夫嘛,你看,還是廢不了。”

    “我這十年算是白活了。”她像是在自嘆,卻是講與他听的。有點是憋不了的樣子。

    “呵?是——嗎?”他故作驚詫,顯出不解其故地,像在覬覦著陌生的禁*,輕聲尋問道︰“是由于我這副窩囊廢的模樣?還是……我知道,這是你憑本事掙來的屬于你的地盤,我充其量也只是個借棲者,沾了你之光!你真要把我……”

    “廢話!”她怒斥著,滿腹委屈地憤慨,恨恨地,有些話她還不好口出不遜。但你也該明白,這身在異地他鄉的,你我並非是陌途相憐客!“你好自為之吧!”

    “但是我又在哪地方不好自為之?我並沒有絲毫對不住你的地方!就因為那一杯不該請的咖啡?皇天在上,假如真有一點有悖于你,我寧願……”他從床上爬起來要對天發誓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煩不煩嗎?你當我還只是個任人謔弄的孩子?”她雙手緊捂著雙耳,不耐煩地。

    “好好好,不煩不煩。只要不再小氣就好!”高梁將男子漢的氣慨也都盡可收起。

    “你美吧你?我沒完!”她憤恨地斥責著。並不氣消。“或許我真不該過來!”

    “但你不是已經過來了嗎?還說這些?”他隨意而出,像在反問,也似的自答。

    “所以要看你的臉色!”她失望地望著他。

    在別人面前的隨和溫情,此時已是毫無蹤影,天生的爭強好勝的秉性,在失望面前,卻毫不遮掩地表現出像是蒼天厚賜與她的特權。她倆的婚姻里,她注入了太多的平等的理念,這理念在潛移默化著,她老是在要喧賓奪主似地每事都在唱主角。夫唱妻隨,至少是她看來那是不平等,是套在女人腳下的小鞋!在婚姻的大蓬車上,她歷來將自己當成了這一輛蓬車上的主驅之軸在為這大蓬車在滿負荷地運轉。他也默默地習慣了,也早已相互適應。

    “你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蠻橫。究竟是誰在看誰的臉色?”他將燈擰開,狠狠地扳著她的臉,讓她正對著他。

    “你捫心自問吧!”她還在 嘴著。費勁地擰著他的手,掙脫了,不屑地瞥他一眼,側過身子。

    “你看著我!”他並不放過她,硬是扳過來她的臉︰“看我在哪有問心不愧處?听著,我是你的丈夫。不是男僕!不是人的附屬物。”

    他想借此告訴她,她應該清楚——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放開我!”她雙手費力地想掰開他那又鐵鉗似的手。

    “我真是將你寵壞了!”他動作敏捷地抓住她的雙手,並將嚴實地壓在胯下(但並不是重重的)!“我要讓你認真地看著,該如何尊重自己的丈夫。”

    ……她盡力地抵抗、掙扎著,但無濟于事,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孱弱,只感受到這十幾年的婚姻簡直是在錯覺當中!她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男人這執拗不過的底力,她幾乎要為此而傷心。

    “只要你認輸,我這就放了你!”高梁就到做到,他放了手。

    “妄想!”她想趁機翻上來,但怎麼也爬不起來,只在氣咻咻地怒目相向。“寧可玉石俱碎!”

    “那也只是煞費苦心,絕不可能!縱使那真只是一片瓦,要也要讓她完好如初。我要讓你體會到那愛至深處的痛。”他敏捷地抓住她的手。反而動作利索地,三下五去二地、不幾下,已將她那披薄薄的睡衣解開︰“我一定要讓你接受,接受我,我的愛。”

    “你放肆!”她只能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被剝開的羞恥處!她從未遭過這般無地自容的恥辱,奮力抗拒著,而此時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扭動身子,不讓他輕易得逞。

    “只要你認輸!”他也知道自己這也是太蠻橫,只好收斂了自己的放肆。

    “我要告你**!”她幾乎要氣絕。不放棄。料想不到,一向待她體貼謙讓的丈夫一時竟然會變得如此蠻橫,而且恬不知恥,驕奢粗野。一種被凌辱擄掠的無奈夾肘著,不甘屈辱的義憤填膺,她不放棄最後的反抗,寧可破釜沉舟!但所有的努力也都徒然。旋而只覺得是懊惱與沮喪,十年夫妻,多年的恩愛就只是這般地脆弱,落得這般非禮與殘暴的結局,那是萬般不憤,她只好拿出女人的最後一招︰“我可要叫了!”

    “你叫吧!叫呀!看是誰出丑。誰會相信丈夫會成為對妻子施暴的話。看是誰之恥!”他說著,真的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