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小叶的流动小摊

    “小叶！是你呀！”一条南北贯通的大道，东西岔出几条不大的路口。那里热闹非凡。常有卖塑料桶衣服架子等日用品的摆那儿。还有大卡车拖着当季水果，摆那儿大声吆喝：香蕉香蕉，十块钱六斤！边上还有一辆花车，车子摆出几层来，上面放满各色花草。小尘赶紧下车。“小叶，弄这个啦！”小叶端出一盆杜鹃往小尘手上揣：“玫红的，配你的小红马正好。这个放家里喜气。隔几天再换。”小尘把花重新放到花架上：“得，现在人都照顾不过来，还谈花呢。伺候不来。”

    又有路人问花草，小仙转过身去介绍。小尘索性爬到小叶的座凳上叫唤起来：“都来看呀，防辐射吸甲醛养不死的花花草草了！”小叶惊喜地朝着小尘：“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防辐射吸甲醛的？”小尘白了小叶一眼：“那你以为什么呀？好看？浪漫？你这是真花，活色生香！现在人都讲究绿色低碳，找卖点呀。这不都怕死吗？那这个花花就能保你万寿无疆。”小叶脸腾地红了：“小尘，别说，那会儿我就羡慕你和小仙书读得多，没想到，你们真有办法！”小尘嘿一下乐了，端起小叶的绿萝：“这盆，是吸毒大王。还有，你这盆吸毒草，人家盆子上标的就是吸毒草。看看。它要多丑有多丑，但人家有用。”小叶有些难过起来：“我其实只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我能把它们侍弄活了，可是这些真不懂。”小尘在小叶脸上亲了一口：“小叶，不担心，常联系啊，我们都会帮你！对了，姜儿呢？”绿小叶的脸上开始放起了光芒：“姜儿已经上幼儿园了！要不，我哪走得掉呀。”小尘捏了捏小叶的脸，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有的地方皮飞了起来。“是时候考虑帮人家找个爸爸呀！”小叶乐了：“拖着个油瓶，谈何容易呀。”“哈哈，谁让你这么喜欢姜儿的呀！”

    姜儿是小叶在黄金店上班时一个早上捡来的。当时急着上班，看到一个孩子在路边哭得好可怜，就急急地抱回家中交给自己的爸妈，后来养着养着就舍不得送不走了。为了姜儿，小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不谈外人，就她爸妈都觉得这孩子有可能是小叶自己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送走呀！”小叶抱着姜儿，姜儿被喂了几天，小眼睛已经知道骨碌碌地转了，这时候正拿眼睛转着小叶呢。小手塞在嘴里，咂巴有声。小叶一把抱得紧紧地：“不送！讨饭也要把她养大！”后来跑各种繁琐手续，才留下了姜儿。

    黄金店养一个孩子简单多了，小芒他们总把嫌小的衣服鞋子洗得干干净净带给小叶。小叶不肯要。她觉得自己可以过得俭省一些，但是孩子必须穿得鲜亮舒服些。小芒急了：“不是说你们买不起新衣。是孩子穿旧衣好。尤其现在的新衣，各种染料什么的，都不放心呢。我家儿子有别人家嫌小的，一律收来。”小叶就懂了，贴身衣物一律穿的小芒他们送的嫌小的。外面的，带姜儿买最漂亮最公主的。

    小叶一直叫她姜儿，女儿她叫不出口。她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过。她觉得叫不出口。她和姜儿留同样的发型，穿同样的衣服。有时带姜儿和自己的爸妈走一起，就有人问她爸妈：“带两个丫头出来转转？”

    小叶爸妈后来不怎么反对了，一是姜儿大了，也实在可爱。二来，他们觉得人家的误解也有利，就拿姜儿当小女儿好了。可是姜儿也太小了。姜儿一学会说话，就叫他们外公外婆。小叶爸妈脸又拉长了。一次一次地提亲未果，小叶爸妈恨不得半夜把姜儿偷偷送人。“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一到放学时间，我就直接去接姜儿了！”

    小尘却有些难过：“小叶，可是，你太苦了！”风吹雨淋太阳晒，小叶这会儿看起来有35岁。“我想自己苦个房子。和爸妈在一起，每一分钟都盯着我找对象。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谁能看上？”小尘有些不解：“可是，为什么做这个？”“这个时候自由。其它工作，哪能让我接送姜儿呀？”

    “好吧。明天我们几个人聚一下吧。好好疯一场！”绿小叶苦笑着：“我这样子，疯得起来？”小尘抱了抱她：“所以，更需要疯一疯！”“好！姜儿没处放呀！”“油瓶当然拖去！”两个小女人转着花车快乐地追打着。

    小聚

    “都别闲着！看看我带什么来了！”咖啡店里，八个人才到了几个。路小过郑小草刘小仙梧小桐聚在一块儿嗑瓜子。

    小尘拖着一个硕大的蛇皮口袋进来了。四个人赶紧扑了过来。“啊，这个怎么披？”刘小仙小脸都红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圆形，中间辟出两个洞洞来。小尘凑了过来，白了她们一眼：“这是伸胳膊的，看，这样一披，就可以把双手解放出来了！”小仙试探着把胳膊从两个洞洞里伸进去，那个圆就套在身上了。小仙尖叫着：“啊，我是不是成仙啦？”小仙做出飞翔的姿势，路小过跑过去固定住惊喜乱叫的小仙：“停！这是披肩，得有点女人味！来个张曼玉的造型！”路小过把那个圆形从刘小仙的肩上往下剥，落到腰上面一点，掰过小仙的身子，朝着众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别动！就那样！”小尘拿着个相机，爬到了沙发靠背上，对着刘小仙，大声叫着。路小过哈哈大笑逃离镜头。

    今天是有任务的。小尘一本正经地：“各人拿着换。每一条都要拍到。可以自由发挥它的围法披法，我负责把你们拍下来。可以自由组合，两人合影单人照，或者大合照。注意拿周围的东西做背景。”

    这是个太有创意的活儿！几个女人闹腾翻了。从口袋里拖出各式围巾披肩，相互帮着披挂，然后，在小尘的镜头下扭来扭去，小尘俨然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不时要求她的小伙伴们按她的要求摆出各种造型。

    “你们在做什么呀！一个电话都打不通！”绿小叶带着姜儿匆匆赶来。姜儿兴奋坏了，在一堆围巾里打滚。小尘扑上去抱过她：“我的小姑奶奶！你的尘小姨都指着它们卖钱钱呢！”小尘从口袋角落里拖出几条儿童丝巾来。是那种出口外国的，柔软却特别炫目。一种湖水蓝一种小桃红。姜儿扎着两条麻花小辫，丝巾被她一会儿系在腰间，一会儿系在脖子里，一会儿又箍在脑袋上。再一眨眼又扎到了手腕上了。再看她时，她把一条蒙到了绿小叶的眼睛上。“别动！就这张最美！”灯一闪绿小叶和姜儿同时定格在镜头下。

    谁插足跟谁急！

    唇唇和麦小芒最后到的。唇唇还没坐定，就有电话进来。然后不停地起身接电话，一个接一个。几个人默默地对视着。唇唇抱歉地：“对不住呀。现在实在难得走得开。不行了。有几个人等在仓库，我先走一步。这批货必须发掉。”大家点点头。有些担心地朝小尘：“小尘，你是才做呀，是不是以后也像唇唇这样忙？”小尘嘴咧开了：“要是我也能忙成这样，就好了！拍照拍照，这张主题就叫：七仙女下凡！”小尘在拍照，唇唇走了，姜儿最小，七个美人高矮参差在镜头下笑靥如花。

    好容易坐下来吃饭了，是那种煲仔饭，还有果盘，还有几样简单的点心，大家好久没见了，拼命呱呱呱地闹呢。麦小芒却明显心神不宁，手里始终捧着手机。小尘又回到在ＬＯＶＥ时的快乐时光了：“今天吃好了一个不许走呀！隔壁Ｋ歌去！不到零点不许走！”其它人跟着起哄，“好！不醉不归！”

    只要她们几个在一起，没酒也能醉的。麦小芒明显坐不住，不时起身出去，过一会儿又回来。大伙都指着小尘：“你也靠不住了！发现淘宝掌柜的都这副德性。看吧，唇唇走了，小芒屁股下面像有钉子。小尘你是才做，估计以后也得这样！”小尘还没来得及接话，小芒匆匆进来了：“我家里有点小事，先走一步。下次我买单！”

    麦小芒捂紧手机一溜小跑出去了，生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小芒。我想你。你不要拉黑我。我到你的城了。我要见你。小芒。求你了。我保证不伤害你。不伤害你的家庭，我只想见见你！”清泉发来的短信。

    小尘觉得再没有比她更疯狂的掌柜了。ＫＴＶ包厢里，路小过刘小仙正在唱荷塘月色，小尘拿着披肩挂在她们身上，忙碌地各个角度地拍摄，路小过急了：“小尘怕你了！带着你的披肩围巾滚出这个房间！”

    “小尘吗？小芒电话一直打不通，让她早点回来。她路远，我不放心。”大强给小尘电话了。小尘赶紧收起相机：“停！不闹了！小芒没有回家。我感觉她有事瞒着我们！”小仙她们轮番给小芒电话，能打通，就是无人接听。“不要再打了！打没电了更麻烦。对了，她刚才一直在看手机，我知道了！”

    小尘在手机上急急地打开ＱＱ：“小芒，大强在找你，你赶紧回家，回个音吧，我们也不放心呢！”小尘的电话立即响了起来：“小尘，你跟大强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来得及说话，大强搁了。你在哪？”小芒着急收线：“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去！”

    小尘的ＱＱ上一串留言：“尘，你忘啦？今天什么日子？”小尘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我忘光了！”

    小尘赶到赵小阳家时，零点已经过了。赵小阳坐在客厅里，显得可怜巴巴。一个硕大的蛋糕，完封不动。小尘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心虚地朝着小阳又是鞠躬又是打拱。小阳苦笑着：“还以为你今天玩花样给我惊喜了！”小尘泥到小阳怀里：“我把自己当成礼物，整个儿送你，要不要？”赵小阳伤心地：“我怎么感觉淘宝成了第三者了？谁插足跟谁急！”小尘爬到赵小阳的腿上，在赵小阳脸上啄个不停：“不要像个怨妇似的！我来了！”赵小阳的火腾地被点燃了。小阳想说话，被小尘给堵着呢。小阳急了：“我爸妈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