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婚姻尘封爱情
作者:张光光      更新:2025-08-17 21:43      字数:2534
    我和萍的事进展很快,十个月后她来晋城见我父母,第二天我们在晋城扯证,她是怕花钱分居两地来回一趟不容易。

    我算了日子如果丽怀的是男孩应该生了,本来想可能会来信指责,甚至回来当面大骂我一顿,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婚后我按照新地址又给丽写了封信,告知她我已经结婚,信又被退了回来,原因还是查无此人,真不知道她们娘俩或娘仨在深圳过的啥日子,像游击战一样声东击西无定所。

    一年后我调入丽春这家国企,行前几天特别希望能收到丽的来信,想知道孩子的情况是否生下来了,以后可以和她一起抚养。可是静静的什么没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世界上根本没有丽这个人。

    我们的婚礼是在晋城办的,万年她家亲戚计划挨家发点喜糖,不请客也不收礼。对此我丈人是很不满意,再怎么也得摆几桌,我俩只能解释新事新办旅行结婚。去凤家时萍事先打听她不在家,但她父母见过我照片,虽然当时他们没认出来,几天后追问凤得知了事情真相,从此后两家人心生芥蒂越来越疏远。

    三年后凤结婚时我女已经快两岁了,萍也调入我所在单位,本想姨妈气应该消了请我们,可是没有。事情不仅在亲戚间流传,甚至小镇家喻户晓,各种版本的传闻都有,有的说是我把凤踹了,有的说是萍撬了她姐的男朋友。凤怕遇见我们很少带男朋友回家,我们也怕碰见他们给她带来不便也很少回万年。

    一次春节期间我们还是不期而遇,尴尬中凤相介绍是大连同学。男的看着矮墩矮墩的是政府职员,看着我问毕业照上咋没有呢?我忙解释不是一个班的,虽然当时应付过去了,却为日后两人闹矛盾埋下了伏笔。

    凤学校毕业时同一届的还要照毕业照,老公又问那上面咋还没有我?主要是我们见面时的表情令人猜忌,凤解释不是一届的。谎话越扯越远,也越园越难,她老公通过我单位人了解,我根本就不是大连外国语学院的,对凤开始有猜疑隔阂,最重要的是凤一直没怀孕,到医院检查结论是子宫内壁太薄包不住胎儿,这话说通俗点就是刮宫次数太多,以后终身不育。

    结婚三年后凤第一次离婚,丈夫嫌弃她不能生孩子。2001年凤再次结婚,2005年同样的问题离婚,而且不久她爸死于非命,姨夫喝了点酒上厕所不小心绊倒,头部磕在便池上当场死亡。

    这下两家关系彻底闹崩,姨妈经常到我丈人家大闹,说凤两次离婚都是因怀不上孩子被人嫌弃,都是当年为我做人流所致,她老公的死也是我造成的。我丈母娘和她理论,姐夫的死是意外和女婿有啥关系?姨妈解释他原先不喝酒,就是因为女儿两次离婚沾染上的,全家人内疚无力反驳。

    2008年512大地震时,万年是重灾区。当时我和老婆休假在家,午睡中感觉地动山摇,周围的房屋哗啦哗啦地垮塌,老婆不知咋回事,七十年代初期成都发生过一次,我经历过知道是地震了,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房屋垮塌将我俩埋在废墟中。当时岳父岳母都不在家,他们弄了块地下地去了。我护着老婆在废墟下一动不动,每动一下腿钻心的疼,一块房梁压在我腿上。

    第二天凌晨我听到说话声“这里有人,活着呢。”晨曦中通过缝隙看见一颗红五星熠熠生辉,解放军战士将我们从瓦砾中救出来,老婆在我的保护下安然无恙,我腿骨折被四位解放军战士抬着往货三轮上送,当时道路不通救护车进不来。整个万年镇大半房屋倒塌,残垣断壁上零星飘着白旗,没来得及收的白衬衣随风乱舞,似乎是人在向大自然举手投降,姨妈家房屋垮塌废墟一片,不知道姨妈和凤在不在里面?

    我被送到成都体育医院,确诊右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做两道手术。头道术后一星期丈人来探视,告知我们姨妈死于地震,是被房子主梁砸死的,凤当时不在家后来人却疯了,每到半夜在她家废墟上哭泣。

    听到此我和老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是我们害死的姨妈和姨夫把凤逼疯的,老婆也很自责,如果当初直接回绝我肯定没这事,即便如此只要她坚持来晋城,凤应该也不会疯,我们长年在身边刺激她神经所致。

    六个月后我回到万年静养,一年后要去取钢板,回来路上红旗招展彩旗飘扬,建设工地一片繁忙,彭州对口援建省是福建。

    灾民们被安置在统一搭建的板房里,老婆要上班只有丈人照顾我,由于不能下地板房简陋生活非常艰苦,半夜经常能听见凤的哭声,“山崩地裂房屋垮,父母双亡情何堪,比翼鸟飞离而去,连理枝折断落地。”从诗句中感知那时候她还没有彻底的疯,熟悉的人都能认出,如果能得到爱情温暖冰冷的心,完全可以把她从失去亲人与被爱情抛弃的痛苦中拯救出来,可惜没有遇到。胡言乱语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男朋友是奥巴马,刚当上美国总统,过段时间要来接我。”

    2010年时我见她到一次,从她说的话体味还认识我,“我男朋友比你强,他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我望着她污渍斑斑的脸颊痛惜不已,那上面不知留有我多少亲吻,曾经是大连灿烂的笑容、戴安娜王妃的面容,如今变成这般摸样。

    2018年我女大学毕业,我们全家三人又见过她一次。女知道她是我初恋情人,轻声叫她一声姨妈,她当时楞楞的,感觉不出听懂没有认没认出我,只是在傻笑,庆幸的是她没再提及奥巴马,那时候他已经卸任美国总统了。从那以后病情严重,再也没出过疯人院,现在啥情况不知。

    让凤变疯的原因不是父母相继离世,也不是两次离异,而是初恋留下的创伤难以愈合。如果当时社会进步点能买到避孕药,能在大医院做手术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初恋不懂爱情,却是最真实的原始冲动,成功淡然无味,失败阴霾将笼罩终身。

    还有一个人更令我牵肠挂肚,自从失联后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我五十二岁时计划生育政策变了可以生二胎,老婆想再要一个儿子,家庭条件宽裕了。我坚持不要再生肯定也是女,她妈家三姐妹生的清一色都是女,我岳母排列中间生了俩女,俩女又生了俩女,两头都是独女。只有萍的小姨的女生了个男孩,在姐妹孩子中显得稀有尊贵,如今我女又生位小孙女,我侄女正在谈恋爱,以后多半生女孩。老婆家女人可能是缺少一种基因怀不上男孩,这让我更加思念丽,不知道她们母女过的咋样,每每想起这些感伤不已,如果怀的是男孩生下来的话,应该比我女大六岁今年三十八岁,说不定早结了婚生孩子了。

    如今我六十一岁已经退休,彭州也建设成花园一般的城市,农村告别了土房农民都住进了洋楼,地震让这里超前发展二十年。和萍平淡的婚姻日子过的很殷实,她不喜欢文学也不爱好音乐,但却是真心和我过日子,寡淡的婚姻早已尘封了爱情,这是爱情走向婚姻的乐章。闲暇时经常仰天长叹,凤我对不起你,丽你在哪里!

    作者张永明2025年7月22日,完成于四川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