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事這麼賺錢，也帶帶我唄。”顏如春听得一頭霧水，湊過來看江小梅的手機，“這是干什麼的，這麼多紅包？”

    “到一個網站上跟人聊天，只要有人跟你聊天就有錢。”

    “聊什麼天？”顏如春還是沒弄明白。

    “想怎麼聊就怎麼聊。”

    “真的？這就能賺錢？”

    “是啊。”

    “那你趕緊把我加進去，我會聊天，”顏如春打開手機，“什麼網站？”

    曾可可朝江小梅看過來。

    江小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要上班，沒時間跟人聊天吧？”

    “下了班可以聊啊，休息的時候也可以聊。”顏如春饒有興致的樣子，“快點把我拉進去，每個月那點工資都不夠我買套好點的護膚品的，”說著朝曾可可看過來，“你也一塊去聊吧，到時也可以我們三個人一塊聊。”

    江小梅朝曾可可看過來，“可可，你跟小顏先說說，我去回個信息。”說著急匆匆跑進臥室虛掩上了房門。

    看來錢圖說的沒錯，江小梅不僅沒有收手，反而已經深陷其中，樂此不疲了。

    “可可，你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我也跟著你們賺點錢。”顏如春興奮地催促。

    曾可可憋不住想笑，“這個聊天不是你想的那個聊天。”

    “那是什麼聊天？”顏如春眨了眨眼楮，“聊天還有什麼區別。”

    “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主要是跟男人聊天。”

    “跟男人聊天？也行啊，跟男人聊天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老公會不會願意你老跟男人聊天？”

    顏如春想了想，“只聊天沒有別的事吧？”

    “你要想有別的事也不是不可以。”曾可可哈哈一笑，“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去做這個。”

    “為什麼？”

    “相親網站上，跟男人聊天，不太好吧？”

    “相親網站？”顏如春好象明白了些什麼，“跟那些去相親的人聊天，當媒婆？”

    “你怎麼會想到當媒婆去了？相親網站上的媒婆叫紅娘。”

    “這個好，我很喜歡，當紅娘我很喜歡，我還給我們單位好幾個人介紹成功過呢。”顏如春朝屋里喊江小梅，“小梅姐，你快點出來，告訴我在哪里下載。曾可可，你也趕緊下載吧，我要是像你一樣，早就下載了，不就在手機上跟人聊嗎？也不影響你去做小時工。”

    “我沒時間。”

    “這要什麼時間？有時間聊，沒時間不聊，要是每天能賺七、八百塊錢，我都辭職不上班了，專職陪聊。”

    “我不喜歡跟男人聊天。”那一套話術江小梅那個老鄉都發給了曾可可，那女人曾經在電話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讓曾可可去網站注冊。她當時確實也想過撈一筆走人，但最後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婉言謝絕了，因為她更知道這背後有怎樣的風險，但她又不知道要怎麼讓顏如春明白自己的意思，畢竟她並沒有去注冊體驗過，或許真像江小梅說的那樣︰躺在家里收拾得美美的，拿著手機，開個美顏，年紀大了也不怕，十級八級的美顏功能往死里開著，在視屏里跟男人聊聊天，搔個首弄個姿，嗲聲嗲氣喊幾聲哥哥，叫幾聲親愛的，發幾個小心心，隔著屏幕拋幾個熱吻，不用在外面挨凍受餓，風雨奔波，更不用因為做的最底層最辛苦的工作被人瞧不起，如果還能讓男人給親密度升個級，刷個禮物，一天有個千、百塊錢的收入，一個月就是幾萬的收入，順利的話一年幾十萬的收入，這樣赤裸裸的誘惑不能不讓人心動。

    “你是不是怕你老公？我們家那個我不怕他，只要能賺錢回來，怕他干什麼？賺錢不都是為了家為了孩子？”顏如春好像這才想起沒看到江小梅的孩子，“小梅姐，妞妞呢？”

    臥室里傳來江小梅跟男人視頻聊天的聲音，顏如春想站起身來去看看，曾可可一把拽住了她，“別去！”

    “怎麼了？”

    “她跟男的開著視頻呢。”

    “那我去看看她跟你怎麼聊的，我也學學唄。”

    曾可可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老公，我先撤了啊，閨密來了，我得跟她們玩會去。”江小梅這才關了視頻一臉興奮地從屋里跑出來，“你們知道我剛才賺了多少錢嗎？”

    “你剛才就賺錢了？”顏如春驚訝。

    “對啊，剛才又到帳了一百多，那男的給我刷了個禮物，我能拿到分成的。”江小梅朝曾可可看過來，“小顏，你要做呢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說你有老公，到網站上去注冊只能是離異的和單身的，反正我寫的是離異。”

    “你們離了？”顏如春脫口而出。

    江小梅朝曾可可看過來。

    曾可可不好意思地咧了一下嘴，“對不起，今天我剛跟如春說了你和你們家老公的事。”

    “沒事，等民政局上班了我就跟他去辦手續，妞妞這兩天他也帶走了，我現在跟他談的條件就是把妞妞和房子給我留下，其他的我也懶得管了，我巴不得趕緊把手續辦了！”江小梅噘著嘴角冷冷一笑，“可可，我覺得你是最適合來做這個的人，你看你，本身就離了婚，你現在找的那個對你好像也沒那麼好吧，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據我觀察，你現在肯定沒錢，你做小時工一天賺那一百多塊錢，撐死了也不過是兩百塊錢，還不如來這個呢，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個適合你的男人。”

    顏如春這下終于明白過來了，“你們是去那里找對象啊？”

    “能找就找，找不著就聊天賺錢。”江小梅得意的說，“人家說富貴險中求，靠打工一輩子也發不了財，還天天累得要死。小顏，你要做的話也行，注冊要用真實的身份，但在網上跟人聊天的時候你可以另外起個名字，微信號也另外注冊一個，別用你常用的，我把我老鄉介紹給你，她會告訴你怎麼做。”

    顏如春朝曾可可看過來。

    “你別看她，我跟她都說過好幾次了，她就不肯做，你要想做我就把我老鄉介紹給你。”

    “我想想吧，想想再說。”顏如春看了一眼時間，朝曾可可看過來，“那咱們走吧，明天還得上班。”

    “行吧，反正你們想做了就跟我說一聲。”江小梅把打包好的幾個塑料袋分給顏如春和曾可可，“小顏，這學期要是沒時間接送妞妞和壯壯，咱們就給了他們租個車每天接送。”

    顏如春笑，“小梅姐看來是真的賺錢了，這財大氣粗的口氣。”

    “那是，我自己賺的錢自己花，看他姓汪的還敢瞧不起我。”江小梅得意的笑了。

    曾可可和顏如春走下樓來，“可可姐，這是有風險的，對吧？”

    “你知道相親網站有一種職業叫婚托嗎？”

    “婚托，干什麼的？”

    “小梅現在做的就是這個事，以找對象的名義讓男人給她送禮物提升親密度等級之類的。”

    顏如春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怎麼能行？”

    “如果她離了婚以後去做風險可以會少點，但現在……其實我也不清楚，就是覺得這樣做不合適，上次她跟一個男的在網上聊天，後來她跟那男的私下里見面，差點被那男的強奸了，這也是一種風險，所以我肯定不會去冒這種風險的。”

    “我明白了，”顏如春嚇了一跳，“她是不是瘋了？！”

    “上次我已經勸過她了，她也沒听，今天我是不好意思再說她了。”

    “別說她，說了她也不會听的，不撞南牆她是不會清醒的。”

    曾可可重重的嘆了口氣。

    顏如春朝曾可可看過來，“你離婚了？”

    曾可可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又找了一個？”

    曾可可猶豫了一下，“算，有吧。”錢圖從春節前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系了，連春節的新年問候都沒有，或者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吧，誰知道呢。

    “那你還真不能跟小梅姐一塊去做那個啊。”

    曾可可笑了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