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似乎是刻意想掩蓋什麼，她沖動地問了桑泠月真實的心意，她在紙上寫道︰“你到底喜不喜歡陸杳？”桑泠月沒有回復，卻點了點頭。

    她猶記得問陸杳這個問題時，他眼中流出的剎那溫柔︰“你應該知道的。”

    是的，如陸杳所料，朱林琳如何猜不到，可骨子里的莫名煩躁讓她故意說了幾個其他人的名字，像陸杳這樣的人，和所有女生都開過玩笑，和所有女生都說過意味不明的挑逗話語，所以，朱林琳自可以隨意說著他人的名字，

    “馮璐？”

    “不是。”陸杳狡黠地盯著朱林琳，樂于捕捉她臉上的復雜情緒。

    “于小樂？”朱林琳故意裝作一副這次一定對的表情，直勾勾盯著陸杳，企圖從他眼中看到絲毫的波動，可沒有，陸杳只是搖頭淡淡地笑著，朱林琳此刻前所未有的心冷，猶如身處無盡的黑夜，她明白︰只要不是桑泠月的名字，他不會有任何異樣的緊張。

    “桑泠月。”這次，朱林琳壓低了聲音，直視陸杳的眼楮。

    如她所料，陸杳眼神微顫，他的眼神一如往日的玩世不恭，面目間卻添了嚴肅，是壓不住的緊張和在意，可又像想到了什麼，斂起情緒，扭頭定定地看著朱林琳，不願錯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波動，又轉成了如往日的笑靨如花，

    “是，怎麼，你吃醋了？”

    朱林琳不似往常他犯賤時那般直接上手，盡管早有準備，在听到答案後依舊有一瞬的晃神，她理應高興的，卻只收起玩味，點了點頭，再無話語，她無法否認，也無法回答，因為她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盡管知道陸杳是故意撩撥自己，但看到他滿是笑意的眼楮，又如何不酸楚？

    年少的情誼總是直接而又坦誠，桑泠月擁有著朱林琳永遠都沒有的真誠，這也就注定著在桑泠月因回答錯問題時受到的是善意的提醒和寵溺的微笑；而朱林琳得到的卻是帶有侮辱字眼的嘲笑和輕蔑的反駁。

    朱林琳記得陸杳同她說過︰“要是你和她一樣好看就好了，你比她更讓我喜歡。”眼神忽明忽暗，無法揣度真假，但朱林琳永遠都無法否認︰自己很丑。

    隨著年齡的增長，朱林琳早已明白，什麼“內在美最重要”，什麼“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空話，不過是丑人自我安慰的借口，至于“總有一個人能看到你的美”更是虛妄與可笑，一切似乎都是一場騙局，可朱林琳在遇到陸杳時竟還傻傻地抱著希望。

    桑泠月不知道為什麼要跟朱林琳坦白自己的心意，或許是潛意識里便以為朱林琳是個好人，絕不會傷害她，盡管每次看到她和陸杳的互動都心中難忍痛苦。可桑泠月如何也想不到，因著自己一時怯懦的選擇，會給了朱林琳致命一擊，親眼看著她的崩潰和絕望。朱林琳向來是個自私的人，可在感情上卻又顯得格外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