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憶往事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7-26 18:45 字數︰2364
葉祖洽知道義父上官凝身處江西分寧時，曾收留過一個叫竇莘的孤兒，使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為了躲避王松的追殺，父親葉宗林從上饒信州逃到了邵武歸化，後又為避天花的傳染，離開縣城來到了祖地——葉家窠。
其間，父親葉宗林因竇靖師爺三十余口死在了自己帶領的捕快刀下而在母親的面前涕淚交垂地深深懺悔。
母親卻絲毫也不肯原諒父親。
她怒視父親，厲聲斥責︰“為了五千兩銀子，竟然對自己的同人痛下狠手，其行為與暴戾恣睢的惡霸土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然後極為憤怒地將裝有信州知府王松賄賂的五千兩銀子的布袋，扔出了屋外，銀子頓時撒落一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這樣做不但自己性命不保，王松定讓別人追殺竇家，為夫也不是妻子所想象的那麼心狠手辣，而是給他竇家留了一顆種子。”
父親一邊去拾屋外撒落的銀子，一邊替自己的行為竭力辯解。
不管父親怎樣申辯，母親始終不予理睬，彼此視為冤家對頭。
其結果︰父母成了形式上的夫妻。
父親實在難熬，便進縣城喝酒解悶，不想染上天花。還沒等到父親撒手斷氣，族人便將他拖去火化，還把葉祖洽母子趕出了祖地。
歸化已無立足之地，母親只好帶著兒子一路乞討來到了和平的官坊墟。
官坊墟的鄉親生怕天花傳入村里，都拿著木棍，扛著鋤頭予以驅趕。
高氏力排眾議，不但收留難中的母子，還將祖洽視為義子，並讓祖洽與自己的兒子同進學堂讀書、識字，同入書院深造、學習。
在官坊墟的上官府里，祖洽無意中發現了義父寫給義母的一封書信。
趁家人不注意時，他偷偷地抽出信箋，瀏覽了書信的全部內容。
書信里除去一般的問候之外，還多次提到了分寧的竇莘，其內容與父親葉宗林生前的講述基本一致。
這個分寧的童生竇莘，不就是父親在信州當捕頭時故意放逐的師爺之子？若是他…… “
我說葉狀元，您還磨蹭什麼呀？呂大人一行快到了……”客棧老板火急火燎。
“大家先上樓，我隨後便到。” 葉祖洽一邊回話，一邊往外飛跑。
“完了，完了，狀元樓今後的生意算是要給徹底斷送了。
狀元、榜眼不在客棧，呂大人的面前如何交代？要是主考官生氣，往後的應試童生，誰敢安排住在狀元樓？”
客棧老板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
且說，女扮男裝的王芳和李木英在狀元樓里不見上官均，便到處打听，一路尋到了護城河邊的小渡口，見停泊在渡口的篷船上走出了兩個人，丫鬟李木英無比驚喜地大聲叫喊︰ “小姐，您快看呀！那人不是上官均嗎？”
听木英喚自己小姐，王芳極為不滿地輕聲責備︰“咋就忘記本小姐是女扮男裝的王公子？要是暴露身份，看我怎麼罰你？”
“不好意思，奴婢一定會改。”
王芳搖了搖頭，深深地嘆曰︰“你呀！死不改悔。”隨後便朝著渡口快步走去。
竇莘在上官均的耐心說服下，走下了篷船。他最終放棄了返鄉的念頭。
“二公子，您就去看看自己的父親吧！老爺可想你們了。”
“父親近來身體怎樣？” 竇莘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常常氣喘，頻頻咳嗽。”
此時的王芳疾步走到了上官均的身邊，她面帶愁容地故意問道︰“二位也是落第童生？”
上官均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低聲反詰︰“公子是哪省的童生，為何進出卻從未踫面？”
“本公子姓王，名方，來自江西臨川，只因應試落第，無顏歸返家鄉。”
說後，便淒淒切切地流下了幾滴傷楚的淚水。 見小姐假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丫鬟李木英實在忍不住，便撲哧一聲，大笑了起來。
王芳素有表演的天賦，她趁勢大聲哭道︰“做人實在沒意思，走霉運時就連自己的書童也會嘲笑你。”說完便有意朝著水淺之處撲通一聲，跳進河里。
李木英深知小姐的用意是為了考驗榜眼上官均，故而沒有上前加以阻攔，而是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上官均二話不說，跟著也跳進護城河。幸好水到半腰處，否則，不識水性的上官均別說是要救起王公子，還指不定自己會不會被淹死在河里。
“王兄弟這般是何苦？幸好水淺，若有個三長兩短，哪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親？此次不中，來年應試，興許時來運轉，金榜題名……”
“假如還不高中，王方如何過活？”
李木英剛想插嘴說話，卻被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只好默默無語地佇立一旁，暗暗欣賞著小姐的表演。
話說，那個一直待在繡花樓的甦軫見大哥離開府邸，連忙女扮男裝，匆忙走下樓梯。
“我說小姐，您就別去狀元樓了，倘若踫到老爺，小姐如何圓說？”見小姐要去狀元樓， 高俅急忙趨前，好言相勸。
“大嫂都同意，你個書童� 羯叮俊
見此，王閏之趕忙走到高俅的身邊，輕聲囑咐︰“好好護著小姐，務必在老爺之前趕回甦府……”
甦軫等不及了，抱了抱拳，愉悅地說道︰“還是大嫂同情小妹。”隨後便拉著高俅疾跑出去。
主僕二人急趕慢趕地來到了狀元樓，可是不見上官均，卻看見蔡氏兄弟左顧右盼且心急如火。
“甦兄弟可好？”見到恩人，蔡京連忙近前，熱情招呼。
“不好，落第童生無顏返鄉。”
“要不是甦兄弟的一番解夢，哪有我們兄弟的……”
“上官均呢？”
蔡卞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去送江西的童生竇莘兄弟。”
“不是客棧老板今天要為及第的生員舉辦慶功酒宴的嗎？為何……”
“誰說不是呢？主考、考官和復審都上樓到位了，可狀元、榜眼還不回來，真是氣煞人也。”
蔡京搖頭嘆息。
“你們兄弟在此做啥？”
蔡卞解釋︰“客棧老板須應付主考，讓我們兄弟在此等候。”
“上樓吧！甦某願意代勞。”
蔡京連連抱拳示謝，隨即拉著弟弟蔡卞朝著三樓快步跑去。
“老板，時間不早了，各位大人已全部到場，若是耽擱，怕是……”
“沒關系，聊聊天、喝喝茶，巳時過後也不算遲。”
呂惠卿連忙打斷了蔡確的話語。
其實主考官呂惠卿比誰都急，只是他耐著性子等待狀元的出現，他對祖洽寄予厚望。
老板以解手為由，走到了及第生員集聚的大廳，看狀元、榜眼是否出現。
此時，滿臉沮喪的蔡氏兄弟朝著老板這邊走了過來。 “
狀元、榜眼沒有回來，你們兄弟上樓干嗎？”
蔡京連忙回答︰“有個落第童生願意效勞。”
“我看你們兄弟二人沒長腦袋，落第童生咋會幫忙？”
“客棧老板好沒道理，竟讓各位大人坐在客房空等候？”
不見狀元、榜眼的人影，蔡確無比憤怒地沖著客棧的老板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