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互憐惜感同身受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1-03 10:16 字數︰1509
兒子做滿月,廖捕頭的心里就像被錐子扎了似地一樣難受,為了謀生計,妻子林蘭萱成為了黃縣令的五太太,為了出人頭地當捕頭,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要。
衙役們忙得不可開交、不亦樂乎,可捕頭卻躲在暗地里,坐在草叢中,芝焚蕙嘆、傷心哭泣。高師爺見此,悄悄地走到他身邊,無比哀憐地安慰道︰“廖捕頭別難過,一切皆是命運注定。剛到銀山時,沒有誰肯收留你,廖兄帶著大肚的妻子,只能討飯維系生命,要不是縣老爺菩薩心腸、心地善良,讓廖兄做了縣衙的捕快,是如今又擢升你為衙門的捕頭,你一家三口,還指不定餓死在了誰家的門口?”
“宗民當衙役、做捕頭,那是用妻子、兒子交換才得來的。”廖宗民依然是痛心入骨、傷心悲戚。
“女人嘛,也就是身上的一件衣服,大可除舊換新,但是兒子便不同了,他是你廖家的血脈,他是你廖兄的骨肉。”
廖宗民突然間站立了起來,他對著師爺大聲吼道︰“不許你高師爺這樣說我的林蘭萱,蘭萱是宗民拼了性命才救出來的好女人,怎能說她是件衣服?”
高師爺拍了拍廖宗民的肩膀,然後狡黠地訕笑道︰“廖捕頭對林蘭萱有情有意,可敬可佩。可蘭萱對廖捕頭又是怎樣的呢?不是我高某人在背地里說別人的壞話,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其實林蘭萱是想借此抹平廖兄對她的救命恩情。”
師爺一語中的,廖宗民無言以對。廖捕頭干脆跟高師爺交心又交底,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而後極其沉重地說道︰“林蘭萱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廖宗民,本想帶她回到自己的山西老家,可她硬要宗民南下乞討,願與宗民結婚生子,皆是蘭萱的無奈之舉。要不是林家的那場意外大火,蘭萱又如何會跟宗民結成了伉儷?她的心里不是惦記著吳書來,就是牽掛著陳進忠,當二位情人為她閹割,是為太監之後,她欲哭無淚、肝腸寸斷……”
“這就對上號了,大悲過後,她啥事都想開了,什麼都無所謂,只要自己能夠舒服度日,名聲、貞操滾去一邊。”
廖宗民一听,連忙握住高師爺的雙手,無比激動地哽咽道︰“蘭萱忍心丟下宗民,可宗民卻不能沒有蘭萱。”
高橋俊樹慢慢地抽出了雙手,他看著廖宗民,萬分悲痛地哀嘆道︰“你我的命運有許多相似之處,縣令的三太太不是俊樹的親妹妹,而是俊樹的未婚妻。黃正卿是當著劉全的面兒,答應俊樹做銀山縣衙師爺的,而但劉全離開了銀山後,黃正卿出爾反爾,收回了縣令的當初許諾,美慧聰明,知道是黃縣令看上了自己,為了俊樹的前程,她只身前往黃府……”
話沒說完,師爺已是熱淚盈眶,此情此景,好不淒涼。
“真沒想到,師爺的命運也會如此地淒慘,不過,劉全是和 的管家,既然師爺是劉全的親戚,小小的銀山縣令又如何能夠……”
“只是個遠房的親戚,因此,劉管家也不是特別地上心,故而縣令敢朝成暮毀、自食其言。”師爺連忙打斷了捕頭的話語。
“師爺就這樣忍了,林蘭萱並不喜歡廖宗民,能與宗民合寢,懷下宗民孩子,皆是為了報答宗民的救命恩情,而師爺便不同了,你們二人感情深厚,如此分開,于心何甘?”廖宗民奇怪地問道。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縣令惦記上美慧,你不忍,還能做啥?”高師爺故作無奈地搖著頭。
“宗民在做捕頭的這段日子里,衙役和捕快們列舉了許多黃縣令知法犯法,暴戾恣睢的滔天罪行。師爺是個文化人,又有劉全這般人物做後台,只要大家團結一心,一定能夠扳倒縣令。”
高橋俊樹十分欣喜,心想︰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結果嗎?他緊緊地抱著廖宗民,爾後斬釘截鐵地重聲說道︰“只須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把惡霸縣令抓進監獄,到時候,蘭萱和兒子又能回到捕頭身邊,只有這樣,廖兄做人才最具意義。”
“對,一言為定,宗民去接洽受害民眾,叫大家寫好訴狀,讓眾人去衙門喊冤。”廖宗民躍躍欲試、磨拳擦掌。
高師爺極其認真地叮囑道︰“準備即可,須待時機成熟後,再去衙門喊冤叫屈,否則,只會欲速不達、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