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不知幾度春秋。千變百變，不變人之本性。春去秋來，斗轉星移，書聲依舊，物是人非。

    考試少年歷經磨難，嘗盡人間苦，熬過夜漫漫。考試少年，立志向前，紋枰論道中，氣隨天地轉。歷煉！歷煉！考試深無底，心大大無邊。歷煉！歷煉！尋正道棄邪念，大考場中無界限。和諧~國運興，考運興，天地輪回出英雄。和諧~奮斗一生不求名，化在人間和諧中，化在人間和諧中~

    “徐天啟！”一塊驚堂木從天而降，照著自己的鼻子就砸了過來。

    “哎呀我去！”徐天啟一個閃身，躲過了那致命一擊，可驚堂木是躲開了，之後便又是一塊板磚歇了過來，正中徐天啟腦門兒，打得徐天啟連人帶平板電腦都摔在了地上。

    徐天啟眼疾手快，趕緊用手托著平板電腦，自己的屁股卻遭了秧，“啊，疼疼疼，我屁股都摔碎了。”全班哄堂大笑。徐天啟在眾人的目光中又重新坐了起來，揉了揉屁股，墊了一本教科書在下面。

    “好呀，我上數學課，你當著我的面把數學書墊屁股底下。”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姓陳，諢名鋼板，一天可以連上八節數學課不帶休息的，大家都懷疑老師不是吃飯的，而是汽油驅動的。他對任何學生都是一視同仁的，其他老師可能會給徐天啟三分面子，可陳老師不會，不光不會，還變本加厲管教他。每天必須答完一百道題，否則別想回家。

    有人會覺得百題斬是不是負擔過重了？千萬不要有這種疑問，如果你認為百題斬就夠了，那你連秀才都不一定混的上。縱觀全國，一望無際其實還是白丁居多，他們當然不是沒上過學，而是學得太少，連最基本的秀才都沒考到，只能活在社會最底層，消磨人生。地球是有限的，人的欲望是無限的，用有限的資源滿足無限的欲望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要對人進行選拔，什麼樣的人可以擁有多少資源，一切都在白紙黑字的搏殺之間。

    “老師啊，您這些內容我早就會了，學了又學有意思嗎？”徐天啟繼續看著自己的平板電腦，里面在放《考試少年》的動畫片，那是講述一個考生經過千難萬險，終于考中進士的故事，雖然結局是昏死在了考場上，但因為分數夠了，所以成為了進士。多少人在考場上吐血身亡，連個秀才都撈不到。

    “徐天啟，我知道你已經通過了地方考試成為了秀才，還是我們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秀才，可你別得意，走出這個校門，你就知道大海有多深了。”

    “海的水深比較淺，平均深度從幾米到二三千米。根本就不深，您要是說大洋，那可就深了。”

    “啊，有什麼區別嗎？”陳老師摸著頭。

    “海和洋是不一樣的，海是洋的一部分，海是靠近陸地的那些範圍，洋則是整個海洋的中心地帶，基礎地理啊陳老師。”

    一番話陳老師臉紅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得，自己雖然是貢士出身，但好久都沒有參加過考試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他現在唯一喜歡的事情就是鑽研數學，所以如果跳出了數學的知識架構，有些事情估計就不是很清楚了。

    大家可能一直以為老師懂得比較多，其實未必，古代的師徒關系偏向于師父完全碾壓徒弟，徒弟只能畏畏縮縮，求得師父教自己手藝。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全知全能的網絡，單說某個知識點，網絡肯定比老師知道得多。如果說一個老師只知道教授知識點，那要他干什麼？老師的作用肯定要超越于知識點之上。

    雖然陳老師除了數學，其他的知道不多，但他能傳遞給學生的，是對數學這門學科的熱愛，他能為了講數學連上八節課，閑暇的時候也在鑽研數學，數學就是他的生活，數學就是他的生命。他不知道地球周長多長，不知道古代近代現代發生了啥重大事件，甚至不知道自己老婆現在在哪兒，出生了沒。但他熱愛數學，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它。

    幾番對話下來，全班都安靜了下來，大伙兒不敢嘲笑老師，老師有權利處罰學生的，這是考特勒加的規定。不過不是直接明文規定，寫著老師有權處罰學生，而是刪去了“禁止老師處罰學生”的條款。面對質疑，考特勒說道︰“禁止老師處罰學生這個條款之所以刪去，是因為處罰這個詞語難于界定，法院審判難免有失公正，不是傷害學生就是傷害老師，取消這一條，不意味著老師可以為所欲為，就像法律里不寫不準殺人放火，難道就允許殺人放火了嗎？”

    自從取消這條之後，打手心打板子之類的情況再度發生，任憑學生哭著告訴家長，家長去法院鬧，法院在收集了醫院的鑒定證據之後，會做出相應的判決。要是有人再鬧事，國家有權強制介入，會發生什麼都沒準兒。國家是法治的，所以不可能允許人亂來。

    說回課堂里，原本眾人以為陳老師要抄起講台砸下去，再不行扔書總行吧，可看著徐天啟那樣子，陳老師卻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陳老師笑了笑，說道︰“你說得對，是我把知識點給忘了，大家可千萬別學老師啊，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大家不一樣，你們都是國家的未來，是國家的棟梁。沒準兒哪一天，我會在金榜上看到你們的名字。但不管你們現在多有才，你們都只是我的學生，我的課堂上，光學習好是沒用的，是，某些人年紀輕輕已經是秀才了，他還可能被選拔為貢生，前往總統市的國家領袖大學進修，但只要他還在我的課堂上，我就不允許他胡作非為，徐天啟！我剝奪你教室里听課的權利，以後我的課上，你都給我坐到外面去听課！”

    “啊，老師你來真的嗎？我要告你！”徐天啟喊道。

    “隨便你，我就算這老師不當了也要教育教育你。”陳老師瞪著徐天啟。

    “你！”徐天啟握緊了拳頭，但又緩緩松開了，他從小就沒打過架，現在這麼一斗狠，看樣子老師是非要整自己一下，沒奈何，收拾收拾東西，徐天啟往教室外走去。

    “等下。”陳老師叫住了他。

    “干嘛？你現在請我進來我也不干。”徐天啟答道。

    “我是要你去外面听課，把平板電腦留下。”陳老師拍了拍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