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山溝里的歡笑
作者︰成丕立      更新︰2022-01-09 10:47      字數︰3458
    盤主任看見趙大樹扶盤大學坐起來時,心里很是高興,拉著趙大海走到懸崖邊,大聲說︰“趙書記,從這麼高摔下去,大學都沒跌死,他的命真大!”

    一會兒,看見趙大樹跌進了坑里,盤主任的表情十分復雜,連兩人做了大半輩子搭檔的趙大海,也沒有看出他是高興還是難受。听到趙大樹喊發現新大陸後,他大聲問道︰“大樹,你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呀?是不是找到寶藏了啊?”

    “我既發現了寶藏,又沒有發現寶藏。”趙大樹說。

    “你這狀元說的話我听不懂,直截了當說吧!”盤主任說。

    “意思是沒有發現石達開留下來的金銀財寶,而是另外的東西……”

    盤主任听趙大樹說是另外的東西後,剛剛的興奮狀態消失一空,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癱坐在懸崖邊,沒有繼續答話。心想︰“在這荒蕪人煙的深山老林里,除了石達開的殘兵敗將藏金銀財寶外,還會有什麼人藏東西呢?”

    趙大海听說是另外的東西,也感到迷茫,大聲問︰“什麼寶貝?”

    “我發現了七彩水晶石礦,比銀子還要值錢的東西。”趙大樹說。

    盤主任听說發現了比銀子還值錢的東西,又興奮了起來,牲怕趙大樹一人私吞,立即站起來,抓住繩子就要下去。走到懸崖邊沿往下一看,全身都在抖動,四肢也乏力,又不敢往下攀了。他大聲說︰“趙書記,我也想下去,看看七彩水晶石是什麼東東?我把繩子綁在我身上,請您慢慢把我放下好嗎?”

    趙大海勸說趙大樹來山峰石尋寶時,趙大樹說︰“我在縣志上只看到山峰石有水晶石礦的記載,沒有看到太平軍來過我們這的記載,不會有寶藏……”

    趙大海只听說過水晶石,也沒有看過水晶石是怎麼樣的,更沒有听說過七彩水晶石,也十分好奇,大步向盤主任走去。邊走邊說︰“不敢下就讓開!”

    盤主任依然緊緊抓住繩子,微微一笑說︰“懸崖這麼深這麼陡,這就是一堵石壁。我都不敢下去您敢下嗎?您把我放下,大樹不會不分給你那一份。”

    趙大海走到懸崖邊一看,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鎮定一會說︰“我放你下去也可以,但在分錢時,你不能比我分的多,只給大樹一人多分一份。”

    兩人協商好後,趙大海在盤主任下時,看見他全身都在發抖,頭上也冒著水蒸汽,額頭上掛著一串串的汗珠。他大聲說︰“盤主任,你小心點呀!”

    盤主任下去後,看沒有去看盤大學一眼,而是站在坑邊,兩眼直勾勾盯住七彩水晶石,哆嗦問到︰“大樹老佷,這個水晶石有多大?能值多少錢?”

    趙大樹手里拿著一塊石頭,專心致志地在敲打水晶石旁邊的泥土。忽然,听到盤主任在身邊說話,他笑著說︰“盤主任,你下來就好辦了,想想如何才能把大學弄上去?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出辦法來,所以在找水晶石的線路。”

    “我沒看過七彩水晶石,讓我先看看七彩水晶石再說。”盤主任說。

    趙大樹站起來雙手攏在胸前,呆呆地看著自己攀岩下的繩子,還有那懸崖邊的一 的樹丫伸到了半空。突然,想到了把受傷的盤大學吊上去的好辦法,他大聲喊道︰“趙伯伯,你看看把繩子放到樹丫中,三人合力上去行嗎?”

    趙大海低頭思索一會兒,小心翼翼地爬到樹丫上看了看,連連點了點頭大聲說︰“大樹,你這個辦法好,只有這樣才能把大學和水晶石都吊上來。”

    盤主任看見趙大樹上來後,迫不及待地跳進泥坑里。這時,天空上的烏雲已被風吹散,紅色的太陽從雲層里出來,照在七彩水晶石上,水晶石呈現紫色、黃色、粉紅色,以及有不同程度的褐色,讓盤主任看得如痴如醉,滿懷欣喜。一會兒又緊鎖眉頭,愁眉苦臉起來。他喃喃自語︰“看到田螺,吃不到肉啊!”

    盤主任听到趙大海說,趙大樹想到的辦法不僅能盤大學拉上去,不能把七彩水晶石拉上去。他高興地站起來,趴在坑邊大聲說︰“趙書記,我們真能把七彩水晶石吊上去嗎?只要能弄上去,我們就是找不到寶藏也能發大財!”

    “盤主任,先把大學吊上來試試,你快點上來呀!”趙大海說。

    盤主任急急忙忙爬上坑,看到趙大樹攀岩而上,似乎很吃力的樣子,心里又患起愁來。他喃喃說︰“他年輕力壯,身材又單薄,攀上去都那麼吃力。而我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並且胖乎乎的,懸崖又有這麼高,怎麼爬上去呢?”

    趙大樹上去之後,也朝懸崖下喊道︰“盤主任,像我那樣攀爬上來,把大學拉上來後,我們再丟工具下去,一起挖出水晶石吊上來,估計有好幾個。”

    “你們兩人先拉著試試,我在下面幫綁大學吧!”盤主任說。

    趙大海與趙大樹把盤大學拉上來時,已是傍晚了。趙大樹解開綁盤大學身上的繩子,親切地問道︰“拉你上時,沒有踫到石壁吧?看看你哪里受傷。”

    “我沒哪受傷,就是被的難受!”盤大學說。

    趙大海朝懸崖底下喊道︰“盤主任,要不要我們拉你上來呀?”

    盤主任看到已經落下夜幕,彎彎的月亮也出來了,自己更是精疲力盡,立馬拿著繩子綁在身上,大聲喊道︰“辛苦你們把我拉上去吧!”

    當天晚上,大伙兒一個緊挨著一個,無精打采地圍坐火堆旁邊。只有趙大樹仔細看了盤大學的傷口後,還舉著火把去幫他找草藥,把草藥放進嘴里咬碎,在貼在傷口包扎起來。草藥剛放到傷口上時,盤大學大聲喊道︰“哎喲……哎喲!你這小子,是不是有意找來毒藥?藥放在我這傷口上,痛死我了啊!”

    趙大海坐在盤主任的旁邊,看到盤大學的母親不去給親兒子上藥,盤主任也不去給親佷兒找藥,而趙大樹為他做這麼多事,反而遭到盤大學的責備。他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都沒資格指責大樹,他不僅冒死下懸崖去救了人,還找到了價值不菲的七彩水晶石。雖說瑤族規矩是見者有份,但如果他不願……”

    大家听說七彩水晶石價值不菲,又是按見者有份的規矩分攤,人人激動地站起來,紛紛把自己的坐位讓給趙大樹。盤主任卻冷冷說到︰“趙書記,這個七彩水晶石是大學用命換來的,假如他不跌下去,誰也沒機會找到水晶石呀!”

    盤大學听了盤主任的話,一咕嚕爬起來,擠進去站在火堆旁邊,大聲說︰“各位兄弟,不是我喊大家來尋寶,不是被雷擊下懸崖,水晶石會自己送上門嗎?雖是大樹老弟找到的,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不應該給我多一份呢?”

    趙大海也站站在盤大學身邊,大聲說︰“剛剛我們把你拉上來,費了我們幾人九牛二虎之力,寶石能不能吊上來還是未知數。再說,開會討論決定,只給第一發現寶藏的人多一份,但話又說回來,你治傷的錢是可以報賬的。”

    大家听趙大海的話後,頓時異口同聲說︰“趙書記的話合情合理!”

    第二清早,大家按照趙大海的分工,趙大樹帶年輕人去懸崖挖寶石,趙大海帶著年齡稍大的人去,去找沒有高大樹林的地方,重新搭建草棚。盤主任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咬牙切齒地盤母說︰“他嬸娘,你沒一點心機不行!人家趙書記與大樹情同父子,而我們全家都在這里,萬一他藏一個寶石怎麼辦?”

    “大學昨晚站了一下就又出血了,我又是個婦人家,母子都不能攀繩子上下,你讓我怎麼辦呢?除非你去盯著他們。”盤母萬般無奈地說。

    盤主任微微一笑,轉身走到趙大海身邊說︰“趙書記,搭建草棚的事還是辛苦您督促他們,挖寶石那兒都是些愣頭青,我得去那里指導他們!”

    趙大海抬頭看了看盤主任的表情,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會意地笑了笑,點點頭說︰“盤主任,你去吧!攀繩子上下懸崖,你一定要小心喲!”

    盤主任也听出了趙大海的話里有話,他兩手握緊拳頭,舉起拳頭大聲說︰“趙書記,一回生二回熟,再說我已下去過一次,您就相信我吧!”

    趙大海又點了點頭後,盤主任轉身來到懸崖邊往下一看,見那懸崖陡峭又高,突然感到心驚膽戰。這時,懸崖下傳來趙大樹高聲大叫︰“哇塞!我們又挖出一個水晶石,這個水晶石比原來露出來大多了,今年應該能夠過個好年吧!”

    “沒想到,一個坑里能挖出幾個六稜的七彩水晶石來。”另一人說。

    “寶石是挖出來了,可怎麼弄上去呀?”又一人說。

    “你們看,大樹笑眯眯的,他一定有辦法吊上去!”又一人說。

    趙大樹抽出搬水晶石的手來,站起來說︰“你們在里等我幾天,我去縣城借個滑輪來,先把這些寶石通通吊上來放到草棚里,再想辦法運回寨子里去。”

    盤主任向趙大海自動請纓來監督,但又不敢下懸崖,還怕這些年輕人與趙大樹串通一氣蒙騙自己,只好坐在懸崖邊看著他們。他看見趙大樹攀爬上來,急急忙忙走過去,微笑說︰“大樹賢佷,你真棒!我給你們送飯遞水吧!”

    “這一窩寶石都已挖出來,但最大的有幾百斤重,我要回家找些工具來。這樣,你組織他們在這懸崖邊搭建簡易草棚,我沒返回前你就守這里。”

    趙大樹轉身後,盤主任立即把懸崖下的年輕人招呼上來,幾人七手八腳動手搭建起草棚來。近晌午時分,盤主任搬來三個石頭,把鍋子架在石頭上,燒火煮飯煮菜。忙碌了一個多時辰,他大聲喊道︰“開飯啦,大家快來吃飯呀!”

    一青年看見他臉上有黑塊,笑著問︰“盤主任,怎麼來做大師傅?”

    他也笑眯眯地說︰“我堂堂一個村主任,來這里給你們燒火煮吃,做個大家的保姆,難道你們還要嫌棄我?”

    大家听到他說出“保姆”兩個字後,個個捧腹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