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點休息吧，平時那麼累。”林佳音對甦明霞說。

    “唉！人家都說律師狗，律師狗，確實是這樣啊！有時真的累成一條狗。”甦明霞自我調侃，也不無感慨。

    “才幾分鐘啊，狼怎麼又變成狗了？”林佳音戲弄著電話那邊的甦明霞。

    “干活時是狼，累壞了像狗。”甦明霞喜歡林佳音的冷幽默。

    “哦，原來律師是狼狗啊！”林佳音在電話里笑出聲來。

    “嗨嗨！不帶這樣侮辱我們律師這個神聖莊嚴的職業。”甦明霞假裝生氣。

    “好了，不說了，早點休息吧，親愛的。”林佳音看看牆上的掛鐘。主動向甦明霞到了晚安。

    掛斷電話，她才想起剛才與丈夫潘春年的電話一直沒有撥通，想了想，又撥了一遍。她還沒听完听對不起”三個字便掛斷電話。

    “這家伙！干什麼呢？這會兒不會還在地鐵上吧？”她習慣性地將手機扔進辦公桌最里面的抽屜。打開電腦，準備一個宮頸小細胞癌患者的手術方案。

    就在林佳音全身心投入到方案設計里的時候，里側抽屜里響起一陣清脆的木馬琴音。林佳音用手去摸索電話，眼楮還盯著屏幕上的電子表格。

    “你好，三病區，值班醫生林佳音。”林佳音的聲音跟她的笑容一樣甜美。上學是時候就是學校公認的“甜妹子。”，電話里傳來一個成熟的男中音；“尊敬的林大主任，我叫潘春年，我想向您咨詢一下，四十歲的女人開始性冷淡是不是屬于正常的生理範疇？”

    “你！”林佳音這才發現自己接的是手機，不是辦公桌上的電話。“潘春年！你鬧的哪一出？”林佳音低下聲音，“先給我交代一下，這麼長時間手機怎麼一直打不通？”

    “剛陪客戶打完美式台球回來，台球室屏蔽好，移動信號幾乎為零。”潘春年解釋說。

    “難怪一直打不通。”林佳音嘟囔了一句。

    “吆，看來是不放心我呀？怎麼？怕我去買春？還是去會網友？”潘春年在電話那邊擠眼楮，好像林佳音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敢！”林佳音惡狠狠的低語。

    “如果你還是要跟我按計劃ML，可保不齊哦！”潘春年詭異地笑起來。

    “你……”林佳音正欲惱火，值班電話鈴聲驟響，她立即用左手拿過听筒；“妊娠37周，前置胎盤，陰道出血，通知手術室，準備手術！”說完便掛了電話，任由潘春年在電話那邊“喂喂”地叫著老婆，一手又將她白色的iphone5嘩啦一聲扔進抽屜中。

    林佳音的手機一點也不像主人的形象，外殼上已經有有好幾處磕踫的痕跡，潘春年總是說她拿起手術刀像繡花一樣細致認真，拿起手機就像對待階級敵人，沒有一點保護意識。林佳音卻說“手機壞了可以重換，手術做壞了可是人命關天。如果是產科手術，弄不好還是一尸兩命。”

    轉眼到了第二周的周末，甦明霞早早就來預定的一家高檔的會所，她躺在一樓大廳舒適的圈椅里翻著一本時尚雜志。不時看看腕上的瓖鑽浪琴表，瞄一眼落地窗外的來人。第一個趕到的是江曉。江曉在新城農學院的教師，正好也是假期，所以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去趕車。看到江曉，甦明霞趕緊從圈椅里爬起來，急急忙忙走到玻璃門前，敲起玻璃以便引起江曉的注意。看到江曉回頭對她笑著揮了下手，甦明霞才走到吧台前；“來一杯冰鎮奶茶。”

    江曉穿一件淺藍色的絲綢襯衫，系一條咖啡底色點綴淺藍碎花的波西米亞長裙，腰間系一條深藍的綢帶，腳穿一雙咖啡色的魚嘴鞋，一條馬尾巴高高的翹著，這樣的打扮讓一個即將四十的女人看起來年輕清純。一進大廳，甦明霞就上前擁抱江曉；“曉曉，親愛的，你永遠都是這麼年輕，讓我妒忌！”說著假裝翻了葛白眼。

    “喲，大律師，你別妄自菲薄了，看看，看看，這微卷的短發，巴寶莉的T恤，Levis的牛仔褲，整個一國際範兒，哪像我，三線城市的打扮，俗。”江曉笑著坐在甦明霞的對面。

    說話間，林佳音進入了兩個人的視線。“這佳音，穿上白大褂跟平時就像兩個人，不但裝束變化，性格也不同。有時我恍惚覺得她就不是一個人。”江曉看著穿明黃色蕾絲吊帶裙，卷發如瀑，戴著白框寬檐太陽鏡，披著一條彩色真絲的披肩，款款而來的林佳音，對甦明霞說。

    “那是，佳音將工作與生活分得很開，這一點，我們誰都不及她。”甦明霞不無羨慕。

    “親愛的，我來了！”林佳音一進門就看見兩個死黨，立即張開雙臂，將兩人緊緊擁在懷里。“哎，麗娜呢？還沒到？”

    “她可是大忙人，不是開會就是談生意。”甦明霞遞給林佳音一杯鮮榨橙汁。

    “可她打個電話催催？”江曉問道。

    “不催，估計正在開車。”林佳音笑著喝橙汁。

    “曉曉，今年又要申報職稱了？”甦明霞一直關心著江曉的職稱問題。

    “是啊，去年沒過，今年繼續。我晉檔已經三年了，好容易去年排到了前面，又被人擠了。”江曉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