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红旗口房价飙升(三)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9-11 09:57      字数:2307
    进军是既得利益者,他可以少赚两个,但打破平衡是另一码子事了。俗话说,你好,我好,大家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他一个商人,做到明哲保身,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认为江州的房地产走向如何?”建国还是想多套点干货出来,他旁敲侧击。

    进军回答:“凭我一个开发商,是没有水平跟你说个道道出来的。据官方消息,是说要控制房价,还规定房价不得高于多少。你信吗?我不信。如果你平时听到一点什么信息的话,那都是瞎说。当然不排除‘瞎说’有时有可能歪打正着,‘瞎说’有时并非是‘瞎说’。我在房地产开发上所以赚了一点钱,无非是内部有人提供信息,我既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要常在水边走,尽量少湿鞋。容易吗?”

    “那当然不容易!”建国说,“要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那——是,所以呢,你吃皇粮,享清福,旱涝保收。只要自己不贪就行。我呢,我不去打拼,吃什么喝什么?我在你面前,在延生面前就是放松,再放松。寻求一种平衡,否则的话,我人不早就垮了?”

    “那你说说,这‘最后的晚餐’是吃,还是不吃?”建国问。

    “吃,是肯定的。事实上我已经吃了。吃过这顿晚餐,我就退出江湖。从此江州房地产没有廖进军,但一定还有他的传说——那是必须的。”

    进军说得潇洒,最后一句话拉得够长的了。他又补充说,“我就整天喝茶喝酒。建国,我一定是你的第一个读者。我说的是完整版的《古稀笔记》,平时延生和史静零打碎敲的,统统的不算!”

    说着说着,他控制不住自己,满嘴跑马了,“每平1500元,给中介5个点,75元,还有1425元,一套房子以平均100平计,就是14.25万。一幢楼30层,180套,只要你经手一幢楼盘,转手可得2,565万。我用500万打发所有的开支,各种各样的费用,满打满算。尽得2,000万。怎么样?干不干。”

    他突然算出这笔账来,看似不着边际,实际是有所指向。建国跟着他算账,显然算不赢,只听到进军又说,“也不要包个整幢楼了,心不要太黑,两人合伙包一幢吧。一人尽得一千万。怎么样?”

    建国记住了,做一个买卖可尽得一千万。而且是空手套白狼。呵呵,按我现在的工资计,一百年的退休工资啊,可以把牢底坐穿吗?

    《把牢底坐穿》,本来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不朽诗篇,“今天,我们坐牢了,坐牢又有什么稀罕?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愿把这牢底坐穿!”多么绝妙的讽刺啊,当年的作者,和今天的践行者,都是为了下一代。所谓的“五子登科——车子、房子、票子、妻子、孩子五子俱全”,可以归纳为最后“一子”。

    如果每个官员的财产都能够公开的话,这些人还有必要这么贪么?还贪得起来么,为什么不能公开呢?

    建国望望进军,仿佛对他有了更深刻地了解。可爱的进军同志,你能这样认识当今的人和事,说明你把握住了底线。也不枉我们做了近六十年的朋友。

    文建国对在经济上犯罪的人有一种不可言状的鄙薄,认为那是“小人”,而对纯粹在“政治”上“犯罪”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前者完全是为了一己之利,后者则可能存在思想、主义之争,还有时代的变迁等诸多变幻的因素,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如果两者结合,或互为狼狈,或助纣为虐,那就是十恶不赦了。

    江州房地产在一步跨了三个台阶以后,出现了有价无市,买卖双方停滞不前的状况。大家都在看相,谁也不知道谁能坚持到最后。

    住房刚需的内涵,应该是以自住为条件。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居然改变了词意,对于住房的刚性需求,竟然被度娘解释成为,“就是大众为了财产保值增值的一种投资手段,对于没有更好投资渠道的中国来说,这是大多数民众的唯一选择。”住房是用来投资的,是刚需?文建国真的不懂何谓“刚需”,他为自己知识匮乏悲哀。

    如此解释,是与非?建国无法认定。进军则解释为,是投资上的“刚需”。

    建国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既然是“唯一选择”,那它就是“刚需”,但从词意上来说,它又违背“房子是用来住的”本义。对一个汉语词语的解释,也与时俱进了。也不奇怪,《现代汉语大辞典》不停地编纂,那是新生事物如雨后春笋,特别是网络的出现,每年都有大量的语言新生,并被全民认可。即使是错的,但因为多数人错用,或者名人错用,时间一长就赋予它正确的含义了。

    建国摇头,默然。因为房子而发财的,而改变家庭经济状况的为数不少,买方卖方都发财了,双赢?谁输了呢?赢的钱是哪来的呢?建国显然没有这个脑袋来解释。

    建国想到仓巷及周边的居民住宅,大凡二十年左右的楼房,空关房大概达到了50%,三四十年前的简易楼房,目前大都人去楼空。他问进军:“江州的空置房、空关房有多少?”

    “不知道。”进军回答,“这个,大概,不需要你文老夫子烦神吧?”

    “我也不想烦神,可也许对我写小说有用。”建国露出了恳求的神态。好像进军明明知道,却不愿透露。

    “我真不晓得。那是统计部门的工作,我想他们一是没有统计;二是有了统计也是绝密。一旦公布了,那房地产就没戏啦。你信不信?”

    建国若有所思,突然他又笑了起来。

    进军问,笑什么?

    “呵呵,莫非是‘无肩带胸罩’的女人永远不老?”

    “哦!……哈哈!”进军大笑,说,“我的文兄如今说话也学会带‘色’字了!名言!经典!绝对的‘文氏’经典语录!”

    建国学说了一个“简明政治经济学”的段子:“什么是经济?经济就是做蛋糕。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分蛋糕。什么是制度?制度就是规定谁先拿,谁后拿;谁拿得多,谁拿得少;谁拿得好,谁拿得差。好制度:分蛋糕的人最后拿蛋糕。坏制度:分蛋糕的人先拿蛋糕。最坏的制度是分蛋糕的人先拿了,多拿了,还不让人知道他们拿了多少。而宣传就是要让做蛋糕的人感谢分蛋糕的。”编段子的人说:“能把经济、政治、制度、宣传,解释得如此通俗易懂,大神也。”

    进军则说:“好、坏、最坏,你我处于哪一类?真正的大神,是能主宰分蛋糕的人。”

    建国望着进军,若有所思,进军似乎揭示了某种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