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邺花自焚真闹剧(三)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8-03 11:27      字数:2157
    一离开进军的视线,一芃焦急的神态一览无余,她问建国:“进军不会有什么事吧?那文物……”建国也没有把握,只是转告了进军“好事多磨”的原话。

    到了酒店,老板已经在门口恭候,进军领着建国和延生径直往里走。包厢是老板一直为进军预留的,只要不超出预定的时间,这个包厢就是进军事先预定好了的。包厢不是很大,但有里外两间,有洗手间,有牌桌,有沙发,装饰淡雅温馨,给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

    服务小姐跟着进来了,递上热毛巾,捧上热茶,进军与她并不多话,但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很熟络,小姐的服务殷勤得体。

    建国说服务小姐不像是饭店的,而更像是大公司的高级白领。

    进军沾沾自喜地说:“这个包厢是我拿到仓巷项目以后精心挑选的,所有的装潢,还有服务生,都是我亲自拍板的。怎么样,你老哥的眼光如何?”

    建国回说,男人的眼光要女人评价。建国把球踢给了一芃。

    一芃先就顺着他的毛捋,说:“嗯,一切看得都很养眼,包括服务生。”然后又顺便给了他一句揶揄,“只是看得到,吃不到,你不感到难过?”一芃是在提醒他,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着路上的。

    “你这个女人啊?好话到你嘴里就难听了。其实我早已心如死灰了,只是有时又感觉,在冥冥之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进军说得情真意切,一芃听得一阵心酸,建国听得也有些伤感。

    他们都知道,这“一丝丝的期盼”指的是什么,但谁也没有去点破,谁知道以后是怎么发展呢?三四岁的孩子白天玩疯了,或者水喝多了,晚上就可能尿床,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无需大惊小怪,长大了自然就不再尿床了。建国知道他们正在长大的过程中。

    进军问要不要请史静也过来?建国说算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说她的个性也不适应。一芃说,你是金屋藏娇呢。建国笑笑,他不敢与一芃多话,否则她说起来没完没了,吃不消的。

    说话间,进军已经将酒斟好。进军在这个包厢喝酒有个规矩,所有的服务项目全部由自己人动手,服务生在门外待命,随叫随到。

    一杯酒下去,进军开始说叨了:“请二位放心,仓巷的楼盘迟早还是要动的。你们想噢,如今从上到下,党委政府的兴奋点是什么?还不就是GDP么?至于GDP里有多少泡沫,那不是我烦的神,我也烦不了这个神。江州虽然在江南地区排名落后,无论是总量还是人均,但人均总不能排不过江北吧?”

    他端着酒杯示意,一边喝酒,他一边说:“说到粮仓遗址的保护,那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更高档的文化开发,我不敢说不需要,各谋其政嘛。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谁心里没有一杆秤?”

    “孰重孰轻,你说了算吗?”一芃问得很温柔。

    “基本如此。”进军不敢打包票,但已经说得很到位了。

    文建国第一次看到他俩说话如此温文尔雅,很想笑话他们改邪归正了,但是文建国没有。文建国对他们的发展趋势,无法表示明确的态度,真的是两难。

    “吃菜,吃菜!”进军没有忘记招呼,“再说吧,‘万象’是我的不假,可我每做一个项目,有多少人投资入股,你们不知道。跟你们说吧,仓巷楼盘项目是‘江州第一高楼’的高档社区。市里有多少领导,还有那些部委办局的领导跟我定了房子?建国,包括你们教育局的领导。现在所有新建楼盘都必须有配套的学校,仓巷因为附近有学校,就没有考虑新建,但我承担了学校扩建任务,投资三千万。学校更名为‘江州万象学校’,九年制的。”

    “你不会白白地掏三千万吧?”建国听得很投入,立马问。

    “那当然,资本家全干蚀本买卖,那还叫资本家吗?你们看着好了,不要多长时间,我的建筑队伍就进场。这是我跟你俩随便吹吹的,在外不必多言。”进军说话还是挺谨慎的,就是他说的那些个领导的情况,他一个人的名字也不说。建国和一芃也一概不感兴趣。

    “希望你能一帆风顺,现在官场商场都不容易。你多保重!”一芃说出了心里话。

    “我的姑奶奶,这才像你说的话!”进军很受用,“来,我单独敬你一杯!延生,你也多保重!”一芃一副很乖巧地样子跟他碰了杯。

    “建国,我也单独敬你一杯。新婚的感觉怎么样?凭良心说,史静像四十岁的少妇,风韵犹存。”进军也真诚地向建国敬酒,“虽然不能生孩子了,但生孩子不是结婚的唯一目的。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关键的是有人,有一个可心的人相持相扶,走完最后一段旅程,才是关键。其他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可,无不可。史静和付晓霞都很好。此一时,彼一时吧。”

    “呃哟喂,眼红了吧!你,你不会看上史老师了吧?”一芃又邪乎上了,撕下了刚才乖巧的面纱,一开口就与进军反唇相讥,不过大方向一致,都是刻意拿文建国开涮。

    “眼红又怎么啦?”进军毫不避讳,“我说的是大实话,是发自肺腑的赞叹。那次婚宴上,史静同学就是一位国际大牌模特。哪像有的人,像吃了发酵粉似的,说发就发了,一发还就发得停不下来了。”

    “少来!廖进军同志,今天我是来安慰你的,你就不能给我说两句好听的?”一芃自然不愿意接受进军的嘲讽。

    “你俩真的无可救药,刚才我还想,今天你俩学好了,可这还没有三分钟呢,又是一个针尖,一个麦芒了。”建国一句话就把他俩逗笑了。

    “廖进军同志,请你仔细地看看我!”一芃说着就站起来,这一看,进军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好像,似乎,感觉上确实苗条了一点。

    于是他说:“哇!葛延生同志,没有人欺侮你吧,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没有原来富态了?”

    延生知道他正话反说,有点得意,“告诉二位吧,我已经开始瘦身了。我可不愿意总是比不上人家史静同志。”

    文建国心想,她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呢,他暗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