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马亦武火车风流(二)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7-01 20:52      字数:2124
    冯市长坐着不动,也不作声,看着他一一处理完毕,莞尔一笑。当领导的感觉就是好。

    刚才的细节好似对马亦武昨夜梦境作出的补充和铺垫,增加了几分真实和喜剧色彩,酒还没有喝呢,关系就拉得很近了许多。下面的戏,不就好演了么!“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此情此景此境俨然已经进入“非礼”阶段——马亦武心想。

    当然,马亦武还没有达到胆大妄为的程度,毕竟对方是领导。“领——导,冒号”,他想到那个小品,笑笑。那就凡事多请示,多汇报,见机行事吧。

    他俩开始喝酒,冯市长说,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不了解怎么支持你的工作,怎么合作,是吧?万一有了提拔的机会,我怎么为你说话?

    她的普通话很好听,京腔京韵。

    开会的时候,听她作重要讲话,浸透着力道和权威,现在听她讲话,却充满女性的温柔和妩媚,但京腔京韵又在提醒他,不可造次,眼前这位可是京城下来的大领导。她最后一句话似乎又在提醒他,在暗示他。我是领导,你的提拔,需要我说话。但实事求是地说,她没有摆领导架子,就像平时天天见面的同事在拉家常。

    要我讲自己的故事,我讲什么呢?讲讲家里那位“大姐大”?否也,否也!马亦武正在犹豫,冯市长她自己却已经开讲了。

    我们空降兵很风光吧?其实我们也有自己的苦恼,光杆司令,而往往只是光杆“副司令”。你说,明明就是行政一把手,却总被人们认为是二把手?还有,就是今天空降了,哪天再征召回头却是一个未知数。哪天组织上把我们忘记了,就让我们在“敌后”自生自灭,岂不前功尽弃?

    马亦武是第一次与冯市长单独接触,就听到这么知己的心里话,还是很受用的。看来冯市长真的把我当作自己人了。不对,应该说,自从她决定带我单独与她进京开始,我已经就是她的人了。他理解,官场上站队很重要,有时甚至就是决定性因素。

    他的兴致和性趣,随着酒精的刺激也正在逐步提高。

    冯市长的话不停,酒不停。马亦武作为下属,绝对是优秀的倾听者,他的面部表情跟随着冯市长讲话的内容,或全神贯注,或喜笑颜开,或恍然大悟,或故作深思状。

    他不停地斟酒,每次差不多都是一口干的量,既可以频繁地提供服务,又可以控制不让领导喝多。

    冯市长每次提杯,都向马亦武示意。马亦武自然乐意奉陪,而且自己尽量多倒一点,多喝一点,从总量上就可以控制冯市长的酒量。让领导喝多了,喝醉了,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其实他不了解冯市长的酒量,他也猜不透领导喝酒是否另有所图。

    火车过了长江大桥以后,一路北上,行驶在雨中。正是清明时节,雨一直下个不停,南方北方都在下。

    马亦武从京城出差回来以后,精神焕发,隔三岔五地被冯市长召见到办公室汇报工作,那磨正的事情似乎已经触手可及了。

    他俩都不知道,围绕出差问题的新闻,早在他们出发的同时就开始酝酿发酵了。

    女领导单独带着帅哥、江州第一美男下属出差,这本身就是容易引起人们关注的花边新闻。不过,因为是关系到领导,是关系到领导的领导的敏感问题,所以一般都是意会的多,言传的少。说话的人往往说一半,留一半。关键的地方,省略。说,是要负责任的。让别人去揣摩,尽可能地去想象,去发挥,去添油加醋,那效果惊人,且事半功倍。

    现在出差回来了,好事者又说,他们好像意犹未尽,隔三岔五的你来我往。风传是越来越凶了。

    风声传到葛一芃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马亦武回来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她排查可疑之处,似乎想不出有什么名堂,让他背叛自己,唯一值得推敲的是,马亦武对她不太感兴趣了,可那也不是他到京城出差以后的事。

    自从怀孕以后,自己身子发胖,性情慵懒,对他的示爱常常是勉强应付,且有多次拒绝。是自己拒绝在先,那么这就是根源了?可我不是有意拒绝,是根本没有性趣,没有需要啊。但现在问题出来了。

    她把陆续听到的,挖出的“流言蜚语”经过提练,概括为——江州美男,京城靓女,孤男寡女,列车夜行,风流韵事,水到渠成。

    葛一芃凭着想象,勾勒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或者叙述成一篇惊艳的短篇小说。她异常冷静,好像她知道,这一切均在意料之中,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当初自己爱上他的第一要素,即是他的长相“风流”,当然还有相应的社会地位。有得有失,爱上风流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这一切仅仅是,不过是,人们的臆想,是好事者茶余饭后为了解闷,胡编乱造的花边新闻;更有甚者,则可能是“江州美男”,或“京城靓女”的政敌,精心炮制的阴谋诡计,“害敌于邪淫,不耻也。”用桃色新闻攻击对手,是攻击政敌的有效方法之一。

    当然,问题总得弄弄清楚吧?不是我杞人忧天。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如果万一是真的,我就亏大了。我葛一芃何时吃过亏的?

    终于有一天等到了拷问马亦武的机会。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经意地——好像在谈论别人的风流韵事,问刚刚回家的马亦武:“听说‘江州美男’和‘京城靓女’一起出差,上京城风流过了?”

    马亦武毕竟做贼心虚,他知道一芃迟早一天会发现端倪的,他早早地设计过多种被一芃询问的开场白,可能是从辱骂开始;可能是一言不投,引申而来;也可能是新发现了蛛丝马迹,老账新账一起算。他绝对没有想到,一芃会很文艺地提出了这个问题,让他答不是,不答也不是;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他看看一芃,一芃仍然笑容可掬,真的是在开玩笑?不可能,这种事情哪是开玩笑的事?她使用的是杀人不见血,打人不留伤,骂人不带脏话的绝招。你TMD太会说话了。马亦武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