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葛一喜得千金(一)
作者︰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6-29 10:04      字數︰2172
    有情人終究是有情人。有情人在對方的生活中始終佔有一席之地,或明或暗。總是互有牽掛,方為有情人。至于是否“終成眷屬”,另說。——文建國寫作筆記摘錄

    一舉辦的婚禮原本有斗氣的成份,舉辦婚禮的當天上午,她在第一時間接到建國的通報,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蹦不起來了。那一刻,她呆若木雞,大腦進水了。她絕對想不到進軍遭遇如此不幸,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嘴上罵了一句活該,心里卻隱隱地痛。

    她反思自己是否做得太過分了,沒有啊,沒有半毛錢關系。是他自己馬大哈,中了美人計。

    她在深表同情的同時,立馬對自己的婚禮進行降格處理,對原定程序,可刪的刪,該換的換。原來是比武打擂台,一爭高低的。現在只是獨家表演,沒有了興趣。如果不是真的已經進場了,葛一恨不能把婚禮取消。廖進軍取消婚禮已經“滿城風雨”了,我可不能再“風雨滿城”。不,這都不是問題。關鍵的是沒有任何“雀頭(理由)”,那位馬亦武先生正眼巴巴地等著她呢。

    在整個婚宴上,她強顏歡笑。沒有發現文建國,可以理解,她知道文建國這幾個晚上又得天天陪著廖進軍買醉了。

    新郎馬亦武看她接了一個電話以後,臉色大變。接下來,就發現她時時處處顯得被動,完全沒有了往日大姐大的風采,沒有了新婚的喜氣。

    馬亦武心生芥蒂,這是怎麼啦?難道我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我的個姑奶奶!今天可是新婚大喜的日子啊!

    馬亦武後來知道了廖進軍的情況,很是惱火。人家廖進軍辦不辦婚禮,與我們何干?原來你心里一直還有這個廖進軍呢!表面上看,你葛一是和廖進軍對著干,其實,是相互惦記著。以前只是有所耳聞,我也不願意相信。今天的事情,說明了一切,看你如何解釋?還有那個文建國,也是閑得蛋疼。你不就是一只傳話筒麼?有關廖進軍的事情全是由你傳遞給葛一的。看他那樣子,倒也是個正派人,怎麼盡做些搬弄是非的事兒?

    多年以後,文建國知道了馬亦武的態度,又是將進軍和一一頓臭罵。你們在一個鍋里炒得熱乎,可黑鍋盡是由我來背!我“一世英名”全毀在你們這“一對活寶”手上了。

    進軍大笑。

    一卻說,誰讓你和我們是鐵哥兒們呢?你不背,誰背?

    文建國也不怪馬亦武,是的,要我也是受不了的。

    葛一婚禮七個月後,喜得千金。她生產的時候,算得上是高齡產婦了,女兒塊頭也大,剖腹取出,有八斤九兩。對于“八斤九兩”,一做起了文章,她是叫我不要忘記呢,說這是天意,在孩子身上留下烙印。

    那個時候,她與丈夫馬亦武的關系已經惡化,雖然還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早已形同路人。看看女兒,長得討喜,她沒有功夫考慮與馬亦武的關系問題,一門心思地撫育千金。

    她也不征求馬亦武的意見,給女兒取小名“八九”——出生時的體重,給人介紹時,每每有意強調孩兒小名“八九”,體重八斤九兩,與其他無關哦。大名馬葛甦姍。

    那時四個字的名字還是挺時髦的,反正跟馬某人姓,是馬家的人,但也不能不打上葛姓的印記;“姍”嘛,是女性特有的符號,至于“甦”字,那就有講究了。其一,她與“姍”字結合,頗有點洋味;其二是,“甦”字給人以溫暖吉祥的感覺;其三嘛,她一般不對人解釋,但她給文建國說過。

    她問建國,你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本小說上寫的那句話嗎?

    “當然,‘甦聯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建國說,“我已經猜到了,女旁‘姍’與立刀旁‘刪’,音同,字不同,意不同,甦姍,正是“為了忘卻的紀念”。甦聯對我們這一代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成也它,敗也它;喜也它,悲也它。雖然‘刪’了,其實是‘刪’不掉的。”

    “不過,我希望你說的話,不可(一語)‘成讖’。”文建國顯然意猶未盡,又補充了一句。

    一听了先是一愣,又回過味來,哈哈大笑說︰“知我者,建國也。甦聯沒有了,她出生了,真的太巧合了。醫生給我動刀的時間竟然是去年(1991年)12月25日18點40分,58分鐘以後,克里姆林宮上空,鐮刀鐵錘圖案的甦聯國旗降下了,我的馬葛甦姍也出來了。”一神態黯然地對文建國說,“你說巧不巧?克里姆林宮,那是一個曾經令我等多麼向往的地方!”

    文建國說︰“一生一死,有生有死。自然規律。僅僅只是巧合而已。總不會是醫生有意成全你的吧?”文建國意猶未盡,又刻意渲染,“就是這個醫生想成全你,他也絕對沒有這種敏感性和預見性,天下人都沒有,分分鐘鐘地幫你算計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心里總是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葛一心里總不是個滋味。

    “歷史的進程,恐怕不能單純地以‘好’‘壞’來劃分。歷史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歷史學家也不會以一時的好壞來評判。世界上的事情,老百姓其實是說不清的。不要討論是英雄,還是人民創造歷史。英雄也是人民中的一分子。當他推動歷史演變時,他是英雄;當他被歷史淘汰時,他是狗熊。甦俄的演變,造成社會動蕩,人民生活水平下降,國家建設停滯。但亂與治,興盛與衰敗總是相輔相成的,沒有永遠的亂,也沒有永遠的治。沒有永遠的衰敗,沒有永遠的興盛。”

    文建國說得似乎頗有哲理。他在葛一面前好像總能腦洞大開,思維反應敏捷,沒有任何顧忌。特別是談到政治問題,還有激情勃發的感覺。

    “真的令人傷感。好端端的一個國家突然就四分五裂了。”葛一依舊傷感地說。

    “城頭變幻大王旗。”文建國似乎說得瀟灑,但內心卻同樣沉重。

    葛一還沉浸在她的思維里,“為什麼甦共政權突然就垮台了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文建國說的是甦俄的必然趨勢。

    葛一感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