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廖进军出手不凡(三)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5-10 21:39      字数:2485
    小白将廖进军送到宾馆,递给他一枚大信封,说,这是你要的货物。哦,不对,是我擅自作主为你准备的货物清单,一张飞机票。工作证带了吧?好,马上我走之后,你慢慢看,熟悉熟悉情况。明天早晨我的一个小妹来陪你喝早茶,然后送你上飞机。我明天要见几个客户,没有时间送你。这是送给弟妹的连衣裙。就此作别。握手。拜拜!

    小白的话言简意赅,廖进军好像是在接受首长的训练指令,比TMD邬连长的命令还要简洁。

    廖进军简直不能相信事情就此结束了?可白云已经表示“就此作别”。不听主人安排,你能怎么样?难怪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广州人这么做事,不发财倒奇怪了。如果是邬团长这样的话,他就要抗议了。你不能走,你不请我喝酒,我请你喝酒不行么?哪怕比试比试,谁输谁请客?可对待白云,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还陪着近似于谄媚的笑脸。

    进军打开货物清单,六页纸,打字机打的。货物全是江州平时听说的和看到的紧俏商品,除了服装,还有小五金、小电器。清单上第一列是货物名称,第二列是出厂单价,第三列是数量,第四列是建议零售价,第五列是建议批发价,等等,清清爽爽,一目了然。

    最后一行上多了一格差价,是壹万贰仟玖佰元(12,900元)。就是说,我进军只要把这笔货物处理完毕,那零头碎脑的,算是杂七杂八的开支,还多一个“草字头(‘万’繁体字‘萬’)”。白云比狗日的邬连长够意思,一趟头,就让我成为万元户了。

    进军回到江州,不动声色,先回厂里向厂长销假,厂长问广州怎么样,我让你顺便考察一下的,那边的企业改革对我们可有借鉴作用?进军哪有心思跟他扯淡,打了两个哈哈,独自外出转悠去了。

    三天以后,广州的货物来了,三个高一米、宽一米、长两米的货物箱。

    进军没有见过这等架势,心里发慌。想到一个“草字头”外带零头,一叠叠“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10元纸币)和“炼钢工人”(5元)堆放在床上,诱惑力实在又是大。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请来几个小兄弟,好几天忙乎,累得不思茶饭。

    忙到最后一天,他没有忘记给厂长送去一件衣服和若干小玩意儿。厂长见进军有情有意,就关照他把出差的车费拿来报了。

    进军空手套白狼,他知道这一切全托邬团长的福,给邬团长打了电话报了喜;再给小白打电话,千恩万谢。

    小白却说了,你,廖进军同志,我看你就是一个做掌柜的人,适合甩甩袖子,跟我家老邬差不多,一个德行!

    进军笑笑,心想,我就不是掌柜,也要学做掌柜。他说:“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是夸,是损?你们自个儿心里有数。这一次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要忘乎所以。要想搞大做强,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我已经考虑好了,老邬让我继续帮帮你。你看这样如何?”她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了发展规划,目前可以先挂个我公司分支机构的牌子,或者是联络站啦,分公司啦什么的。驻江州办事处,也可以,等等。等你财大气粗的时候,你再独立发展,云云。

    廖进军连忙说:“听奶奶赏锅巴,哦,不对,不对(他怕把小白叫老了,惹她不高兴)。报告白云同志:我是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我,一切听您指挥,您指向哪,我打到哪,决不含糊!”

    “进军同志啊,我不跟你贫嘴。做生意不是你们部队,喊喊口号,下级服从上级就行了的。这里的门道,我跟你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得靠自己有那个悟性。今天先说到这儿,公司挂牌的事,你想好了,给我电话。”最后她又调侃了一句,“你说你怎么跟我家老邬一样,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就是俏皮话,女人听了心里也挺舒服的。”

    廖进军本想回一句,还不都是你家老邬带出来的。可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上了。

    小白的话掏心掏肺,廖进军前思后想,主意基本定下。他请来延生,先讨好地送上连衣裙,再让她帮助参谋参谋,我这就正式下海了。

    “唔,不错,眼光不错,什么时候学会给女人买东西了。”延生看到连衣裙满心喜欢,又不放心,担心进军的花花肠子。最近已经有风闻,说有小姑娘喜欢围着他转呢。

    这女人就是敏感,难道一件连衣裙也得交待个来龙去脉?进军故意不说是谁买的,他不希望让她养成这种坏习惯,什么事都要交待个娘家来,那难过的日子在后面呢。

    进军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把近期的活动,就是从邬团长来江州开始的,娓娓道来,最后还用手指头捻了几下,嘴上木克木克地念了两声。他打开衣橱,喏,一个“草字头”。他让延生看。

    延生果真看到里面堆满了钞票,问:“要这么些钱干什么?”

    “过日子啊,过好日子啊!”进军得意地回答。

    “你现在的工资不够用?哼,你们男人啊,花花肠子的心思一触即发。老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绝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延生笑笑说。

    “女人变坏就有钱。所以你不能有钱,我也不希望你有钱。”进军接口令似地跟着说,“就让我先有钱吧。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你这是强词夺理,或者说是偷换概念。”延生的态度突然就生硬起来了。她显然不愿意进军钻到钱眼子里。

    “诶,我说延生同志,你什么时候能够静下心来,听我说说怎么样?”进军似乎想缓和气氛。

    “有什么好听的?我可不希望你整天吊儿郎当,像个二流子似的,好好的班不上,在外鬼混。我希望你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归警队,回归公安处,那才是正道!我不习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她越说越气,一气就口无遮拦了,“真不知道邬团长来江州是为这事,什么邬团长、鸟团长的,早知道我还不见他了呢!”

    “请你不要侮辱人好不好!”进军也来火了,她竟然把邬团长说成鸟团长,这还了得,想翻天了不成?邬团长恩重如山呢。

    “我侮辱他了,怎么了?你告诉他去。就说我说的,你们两个就是酒肉朋友,一对狐朋狗友!”

    进军见她越说越得劲,越说越离谱了,火爆脾气也上来了,“你不要侮辱我的领导,我的战友,我的事你不要管!”他的声音可以震破屋顶,吓了延生一跳。

    延生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她扯着嗓子尖叫着,“不管就不管,你以为我希罕管你的屁事。没门!”

    “那就请便吧,葛主播。”进军指着门,不无讽刺地表示。

    “当然。”延生起身走人,走到门口,发现手上还拿着连衣裙,她头也不回,向上向后一抛,“你爱给谁给谁吧,反正我不要了!”

    “那我就送给别的姑娘啦!”进军似乎已经冷静了一些,还开了个玩笑。

    “拜托啦,什么时候请那位姑娘穿着连衣裙给我欣赏欣赏!”延生也像开玩笑,但她出门的时候,把门甩得响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