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饥寒令人起盗心    财色迷人心智(二)
作者:成丕立      更新:2016-07-06 07:26      字数:8936
    盘友崽是老大,出生一九六二年正月十五日,生肖属虎。天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雪,他出生的先天太阳出来了,整个山谷暖温温起来。山上野兽冬眠了一个多月,醒来在山上找不到吃的东西,也开始下山寻吃。夜晚,一头野公猪奔跑下山,走到鬼谷寨旁边闻到了食物的气味,不顾一切地走进寨子。天色并不很晚,鬼谷寨里有的一家人挤在火炉旁边,一边烤火一边野人的故事,也有少许有人倒在床上睡觉了。野猪刚走进寨子,被一个出来大便的人看见,立即大声疾呼:“猛兽进寨子了,猛兽进寨子了,大家快来呀!把猛兽赶出去!”

    在蓝山西岭山区有一古老的传说,猛兽进到寨子,寨子的人不将猛兽打死,他就会给寨子中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人们听到猛兽进寨子的喊声后,大家如临大敌,急急忙忙起身,有的背一把鸟铳,有的拿着带铁尖的挑根,女人们也举着火把,男男女女纷纷出来,边向有喊叫声的地方追过去,边大声嚷嚷:“在哪里?在哪里?猛兽在哪里?我们寨子里的生命不能被猛兽刁走……”

    从寨子门口追到一个死胡同时,人们才看清是一头两三百斤大,一身漆黑的野公猪,跑进盘友崽家的院子内。人们举着火把堵在院子门口,有的架好鸟铳瞄准野猪,有举起铁尖挑根对准野猪,纷纷议论说:“它跑进院子里来,这是它自己找死。”

    “野猪力大无比,你们拿挑根不要过去,我们用鸟铳来打。”

    “我老婆要生了,你们不能开枪,吓死我老婆一尸两命,谁负责?!”盘友崽的父亲走到架鸟铳瞄准野猪人身边说。

    就在大家议论的瞬间,野猪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踪影。举火把的人走进院子,把屋檐边柴火一把把搬开,在整个院子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野猪的影子。正在人们惊恐不安之中,屋里突然传来“哇,哇……”的婴儿大声哭叫。盘友崽的父亲听到婴儿哭声,丢下手中的鸟铳,急急忙忙冲屋里,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在婴儿身上,从接生婆手中抢过来,抱刚出生的小友崽走出门外。大家看到小友崽又胖又大,婴儿足足有十来斤,全身长着黑黑的长毛,如同刚才大家追赶的野公猪,大家围了过去。一人走近仔细看着婴儿,十分惊讶地说:“这孩子看来是野猪精投胎,不知将来是成龙还是成蛇?”

    站在一旁的人听到这话后,脱口而出:“这样的妖兽投胎,将来成龙成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祸害我们寨子里的人,不害我们寨子中的人,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大家听了这两人的话后,个个边摇头摆脑边溜出院外,悄然无声地回到自己家里,倒在床上睡觉了,心里却在琢磨野猪突然消失和假如盘友崽真是野猪精投胎的事,而久久不能入眠。

    盘友崽十岁那年,身材就有成年人般高大,饭量和力气也比同龄人大,而且性格强悍勇猛,并比一般人都要野蛮,但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总是唆使自己同伴盘山崽去做,寨子里的人都说他的性格像浮名——野猪。

    他青梅竹马长大的童小有三兄弟,老二盘山崽比盘友崽小二岁,出生在端午节,生肖属龙,身材高大威猛,是脑子简单四只发达那种人。性格豪爽率直,做事雷厉风行。从小跟着盘友崽一起玩,把盘友崽的话当圣旨,言听计从,处处维护老大盘友崽。

    老三盘古崽比盘山崽**岁,出生时体重只有三斤,乳名三斤狗。从小身子又矮又小,体弱多病,性格低调儒雅,父母都经常说他是个粟米粑粑,走路蚂蚁都踩不死一只,但从小聪明玲利,勤奋好学,记忆也很好,又喜欢思考,想事周全仔细,做事机灵,讲话谨言慎行,脑子里还装满计策和谋略。无论学做什么,只要他看别人做一次就能学会,是那种能照虎画猫的人,寨子里的人都称赞他是小精灵。

    老大盘友崽家里有两男一女,他在家中排行老大。父亲是鬼谷寨的大队支部书记,在鬼谷寨说一不二,全寨子的人都很听盘友崽父亲的话。他们家的生活虽不富裕,比寨子里的家庭好多了,全家一年四季以五谷杂粮为生,但不愁填不饱肚子。

    老二盘山崽家里有四姐弟,他在家中排行老满,他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母亲是鬼谷寨大队的妇联主任,父亲是鬼谷寨生产队的队长。在鬼谷寨,盘山崽家的生活是数一数二的好家庭,玉米和红薯等五谷杂粮不仅能填饱家人的肚子,还略有积攒,粗布衣裳每年都能换一身新的,衣食无忧,过着温饱和快乐的生活长大成人。

    老三盘古崽家里兄妹一双,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妹妹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患了糖尿病,又名三多病,吃得多喝得多屙的尿也多,身子消瘦如材,四只无力,能吃而不能做事。母亲为了养活这一家人,每天清早起来到地上干一阵子活回来,拿两个红薯边吃边去生产队出工。下午,全生产队的人收工后,都回家弄吃的了,他母亲却还要去山谷扯些野菜才能回家,让全家人填饱肚子。盘古崽从五岁那年开始,煮三餐、喂猪和带妹妹等活都落在自己肩膀上,一年到尾,五谷杂粮都难得一餐填饱肚子。

    他们三兄弟玩在一起后,盘友崽带着盘山崽到盘古崽家去帮忙干活,到了中午或吃晚餐时,盘友崽与盘山崽回去,从家中悄悄拿一些包谷和红薯,给盘古崽家送去。

    一天下午,家里的大人们刚刚去出干活,盘山崽按盘友崽的吩咐,急急忙忙来到盘古崽家里说:“三斤狗,野猪哥叫我们去他家里玩。”

    “我爸爸睡在床上,我出去玩了,留下妹妹一人在家我不放心,要玩,你们俩来我家玩呀!”

    “到你们家?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也没玩的,谁想到你们这样的家来玩?我们来也是来帮你做事。你不放心你妹妹,就把她也带过去,野猪哥说了,他家里给我们弄好吃的东西,让你妹妹也去吃一餐好的吧!”

    寨子里有一瑶民在山上做了个陷井,绑了一头大野猪回来。在瑶族区域有个不成文的无规约,无论谁在山上打到野物,见者有份。这次瑶民绑到大野猪,虽盘友崽的父亲没有到现场看见,但他这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也就是这个寨子的土皇上。寨子里的人获得意外之物,人人首先想到的是向这瑶王进贡。瑶民绑了野猪回来杀后,先把野猪完整的头和一腿野猪肉送到盘友崽家,然后再是到现场看见的人来分配。

    盘友崽是野猪投胎。据传,瑶族始祖盘王是狗神投胎,瑶族人的心目中,狗就自己的始祖。瑶族人世世代代不仅敬重狗,更没有杀狗和吃狗肉。盘友崽的父母除遵循瑶族习俗外,还不许盘友崽吃野猪肉。在盘友崽童年时代,鬼谷寨是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方。身强力壮瑶民赶集,要先一天出去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夜晚才能回到寨子里,一般瑶民都是半年赶集一次,每次赶集只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家,甚至很多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寨子去赶一次集。

    盘友崽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吃过晕菜了,看到寨子里的人给家里送来野猪肉,垂涎三尺,但想起父母警告就忧心忡忡,不能开吃野猪的戒。他悄悄来到盘山崽家说:“老二,等我们家里的大人都出工之后,你去把三斤狗叫到我家去,我家里有很多野猪肉,还一缸子两年多的红薯酒,我们三兄弟好好喝一顿。”

    盘山崽听到父亲吹出工的哨子后,父亲从前门出去吹口哨,自己从后门出来,匆匆跑到盘古崽家,把盘古崽拉到一边,小声说:“野猪哥说他家有野猪肉和酒,让我们饱喝一顿。”

    盘古崽中午吃了一个红薯,听说有野猪肉吃了,肚子及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饥饿难忍,点点头说:“山崽哥,你先去帮野猪哥煮,我洗了这几件衣服就带我妹妹过去。”

    盘山崽走进厨房,看到盘友崽手里拿着菜刀,在有模有样地切肉。盘友崽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抬头看到只有盘山崽一人进来,紧锁定眉头说:“怎么你一人来的?不是叫你去三斤狗吗?”

    “去喊了他,他要洗完那几件衣服才来。哦!他说他不能把妹妹一人丢在家里不管,还要把妹妹带来。”

    “带来就带来呗!多过人多双碗筷,热闹点还好些。”

    “野猪哥,我做什么?帮忙烧火行不?”

    “你从来不做家务事的,能做什么?去扯点蒜子和摘些辣椒回来,顺便扯兜姜,煮野猪肉不放姜吃不下的。”

    “可我家的菜园里没种蒜子呀?”

    “说你蠢还不承认!一个这么大的寨子,你家没有种别家也没种吗?去别家的菜地借啊!”

    “别人都出工上山了,问谁借呢?”

    “哎!你蠢呀!没人在不是更好吗?借来不用还!”

    “明白了,我这就去!”

    盘古崽洗完衣服晒好后,正要去找妹妹准备去野猪家。突然想到母亲出工去了,做事辛辛苦苦回来,看到家里冷火死灶一定会生气。及时转身去厂房,洗了几个红薯放进铁锅里,烧火煮熟后才带着妹妹去野猪家。刚刚走到门口,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紧拉着妹妹的小手大步向前走。进门就看到盘山崽在摆碗筷,盘友崽满头大汗,捧着一只大碗从厂房走出来,抬头看见盘古崽进来,大声责问说:“你小子怎么这时候才来?俗话说,做官不在前,吃饭不在后,你后到,等会罚三杯酒,不许赖皮呀!”

    “你们真好!让弟弟多喝酒三杯!”盘古崽边拿碗给妹妹去盛饭边回答说。

    三人一起喝酒三杯后,盘友崽站起来说:“我在学校听老师说,三国时期有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三兄弟结义后,互帮互助,齐心协力,最后打下一片天地称之为蜀国。我们今天也刚好是三个男的,在鬼谷寨结义,喝血酒结拜为兄弟,说不定今后我们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出人头地,光宗辉祖。”

    “结拜兄弟喝的是鸡血酒,现在半时半后的,到哪里去抓只鸡来杀呀?我们怎么喝血洒?”盘山崽说。

    “没有鸡血就喝我们自己的血,你俩看着我!”盘友崽边说边从后面的墙壁上取下一把柴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破一个小口子,把柴刀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捏住伤口挤出血液来,先在自己的酒碗里滴了两滴,然后又给他们俩的酒碗里滴了两滴。

    盘山崽迫不及待地拿起柴刀,在手指上割了个深口子,血液慢慢地流了出来,也先往自己的酒碗上滴。盘古崽看到他们俩都用柴刀割自己的手指,把血液往酒碗上滴,灵机一动,找到手上一个老伤疤,悄悄用指甲抠开,伤痛及时冒出血液,先在盘友崽酒碗上滴两滴,再给盘山崽酒碗上滴两滴,最后滴在自己的碗上。端着盘友崽的酒碗递过去,微笑说:“从今天我们喝了这血洒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亲大哥了!来干杯!”

    “好!我是大哥,盘山崽是老二,你就是我们的老三,我们三兄弟一起同甘共苦,走出这山沟沟去。”盘友崽说。

    “大哥,明天你带着我们两兄弟到县城去看看吧!”盘山崽说。

    “老二,我们走出最少也得读个初中,不认识字往哪里走都不晓得,迷路了怎么办?你放心!我们初中毕业后,大哥不仅带我们去县城,还要去省城,到北京去看看天安门呢!”盘古崽说。

    盘友崽心想,我们还读小学,一个班就那么十几二十人,我与盘山崽两人的学习成绩都是最差的,能考上初中吗?你老三虽学习成绩是班上第一的,但你家里比我们的家都穷,你考上初中也没钱读呀!答应你俩也没关系,反正是说说而矣。默想一会说。“好!我一定带着你们去北京天安门。我们还是先结拜兄弟,我念一句,你们两兄弟跟着我念。”

    “只要大哥能带我们出去看看,见见大世面,全听大哥的,开始吧!”盘山崽与盘古崽齐声说。

    盘友崽接过酒碗,双手捧着酒碗举起来,默默想了一会,一字一句念道:“齐心协力,出人头地,光宗辉祖,做寨子里的领头虎!”

    盘古崽边跟着念心里边想,你盘友崽虽比我大几岁,读小学就降了几次班了,变成我的同班同学,还是班上最差的一个,没想到他说话还出口成章,简明道出了我们的理想,心里暗暗佩服这位老大。

    念完后,三人站着一起大口大口地把碗上的酒喝完,才能坐下来吃菜。盘古崽喝完这一碗酒,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房屋与桌子都在眼前转运,在盘友崽给他斟酒时,伸手拉住酒壶说:“大,大哥,小弟我,我醉了,不,不能再喝了,你们,你们两位哥哥慢慢喝!”

    盘山崽抢过盘古崽手中的碗,大声说:“老满,没有规矩不成方言,我们山里人不喝三碗不能辞杯,按寨子里的规矩,辞杯是要灌辣椒水的,你是愿意灌辣椒水还是喝酒?”

    盘古听到要灌自己辣椒水了,松开拿碗的手,随便两位哥哥去斟酒,自己伏在桌子睡觉。盘山崽抢过碗送到盘友崽的酒壶下,接满酒后放在盘古崽前面,又伸手拿过自己的酒碗去接酒,然后,双手捧着碗走到盘友崽前面,碰了一下碗后说:“老大,老二我敬你一碗,让老满先休息一会,等会再敬你酒。”

    “我野猪刚生下来时,父亲就用筷子把酒滴到我的嘴巴上,教会我喝酒了,三岁就能陪同父亲喝一碗酒,现在你们两兄弟的酒量加在一起,也没我能喝。来吧!谁怕谁?!”盘友崽非常自信地说。

    盘古崽的妹妹年仅四岁,看到两位哥哥闹纷纷地劝喝酒,自己的亲哥哥伏在桌子上睡觉,谁也顾不上理会自己。她夹了几块野猪肉,吃完碗里的饭,到碗柜上换了一只汤碗,盛了大半汤碗饭,挑选一些没有骨头的野猪肉,把汤碗磊一座小山峰,端回去送到床边,给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吃。

    傍晚,盘古崽的母亲腰间绑着一把柴刀,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左手夹着一把野菜,匆匆走回来,看到女儿独自一人坐门槛上,像是在等自己似的。问道:“满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哥哥呢?”

    “哥哥在野猪家喝酒,中午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不去喊他回来,这时候还冷火死灶,快去喊他回来!”

    “嗯!我这就去喊哥哥回来,帮我们煮吃的。”满妹说后,起来向盘友崽家走去。

    盘友崽看到盘古崽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只留下盘山崽一人跟自己喝,心想,自己是父亲从小训练出来的酒王,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今天把他灌醉,让他对自己心服口服。端起酒碗碰了一下,一口吞下肚子里,再把碗亮给盘山崽看。盘山崽性格率直,不甘愿服输,与盘友崽连续喝了三大碗酒,两人都倒在地下睡着了。

    盘友崽的父亲扛一把锄头刚走出门口,村秘书匆匆跑来汇报说:“书记,公社秘书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钟开会,你又忘记了吗?你得今天下午下去,否则赶不上明天上午的会。”

    “你看看我这记心,怎能把去公社开会的事给忘记呢?!秘书,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后,转身把锄头放回去,来到妻子的卧室,看着妻子抱着小男孩在照料生病的女儿微笑。

    妻子看到丈夫站在门口傻笑,自己一只手抱小孩畏奶,另一只手给躺床上发热女儿擦汗,也不过来帮帮,生气地说:“我以为嫁给当大队支部书记的,一生就有了靠山,谁知道你比一般老百姓还要忙得多,孩子生病都抽不出时间来管管,一点都靠不着,我死出去!眼不看到你心静!”

    “我回来是带女儿去卫生院看病的,你抱着孩子跟我去,帮我照顾女儿。”说后,走到床边抱着女儿就往公社卫生院走去。

    满妹来到盘友崽家,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睡觉,哥哥一人伏在桌子上睡,走近哥哥身边,推了脑袋说:“哥哥,你怎么还睡在这里?妈妈都收工回来了,叫你回去煮。”

    “嗯,嗯,我好晚才睡的,让我再睡一会吧!”盘古崽说后,换了一面,又扑到桌子睡着了。

    满妹见哥哥还在讲梦话,伸出小手拉着耳朵皮大声说:“哥哥,这是下午不是早晨,起来回去煮吃了。”

    盘古崽抬起头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皮,看到盘友崽和盘山崽都躺在地下睡,叫满妹帮自己的忙,把他两人扶到床上去后,又收拾好桌子,才随妹妹回家去。

    晚上,盘山崽的父亲吃了晚饭后,看到儿子还没回家,丢掉手中的碗筷来到盘友崽家找儿子。走到门口,看到房子里黑灯瞎火的,转身来到盘古崽家,站在门口大声嚷嚷说:“古崽,我家山崽到你们屋里吗?快叫他回去吃晚饭了。”

    盘古崽跑出来,小声说:“山崽哥今天下午喝醉了,在野猪哥家里睡觉,你去他们床上看看吧!”

    盘山崽的父亲又转身回到盘友崽家,把自己的儿子背回到家里,还叫妻子去盘友崽家,把碗洗了,收拾干净房子才回到自己家。

    第二天清早,盘古崽起床来,把一簸箕红薯拿到房子旁边水沟洗干净,回来把红薯放进铁锅里蒸熟后,拿出两个红薯放进书包里,手上再抓了两个红薯边吃边向盘友崽家走去。

    推门进去,看到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卧室里传来振耳的呼噜声音。盘古崽心想,这肯定是盘山崽的母亲昨晚过来帮收拾的。大步走进卧室,把盘友崽叫醒后,说:“你去洗脸,我帮你去热饭,快点,否则我们就要迟到了。”

    “迟到怕什么?反正我的学习成绩不好,不迟到照样要唉老师骂!不过,老师也骂不了多久了,我毕业后就回家做事了,我考不上高中,也不想再去读高中了。”

    “你知道老师最恨你什么吗?”

    “知道!恨我迟到、早退、旷课、上课讲话和与同学打架。”

    “这些错误都可以不犯的,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盘古崽边说边向厨房走去,帮盘友崽热饭去了。

    盘友崽刚刚把中午吃的米装进书包,盘山崽也来了。三人一同走进学校,上课不铃声响了。盘古崽飞快的跑进教室,把书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老师进来,看到盘友崽和盘山崽的坐位上还没人,边把教室门关严实边喃喃自语说:“又是这两个垃圾学生迟到,反正他们到教室里也不听课,还要影响其他学生,下一节再让他们进来上课。”

    老师刚刚开讲,盘友崽与盘山崽两人慢慢腾腾地走来,到教室门口看到门是关着的,伸出腿一脚踢在门上,“呯”的一声响,门没有被中踢开,门叶上的一块木板被踢乱了。老师走过去打开门,大声说:“你们两个混蛋,知道迟到了还慢慢腾腾地走来,迟到了不喊报告,不踢教室门,现在被你们踢乱了,不把门修好别想进教室上课!”

    “怎么能怪我俩踢门呢?是他们把教室门关了的,要修也得叫他们修,关我俩什么干系?”盘山崽说。

    “门是我关的,是我看到你们慢慢腾腾走来,分明是不想进来学习!总之,不修好门别想进教室。”老师说。

    盘友崽听到老师说,不修好门不准进去上课,拉着盘山崽转身就走。老师还以为他俩去找木斧来修门了,看着他俩的背景大声说:“不要在上课的时候修,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

    第二节课上课时,他俩走进教室,盘友崽看到同学都走进了教室,走到盘山崽身边嘀咕了几句。盘同崽拿着扫把和簸箕,在教室里簸了一簸箕垃圾。然后把门关合成一条尺许宽的缝隙,上面架着两个扫把,把一簸箕垃圾放在扫把上面,返回坐位上坐着看好戏。

    这节课是数学课,一位女老师听到上课铃响后,双手捧着教本和一个粉笔合匆匆向教室走来。到教室门口时,用身子挤了一下门走进来,扫把和簸箕都掉了下来,垃圾倒在老师的头顶上,弄得老师全身都是灰尘。全班的同学看到这一幕,“轰”的一声大笑起来。盘友崽与盘山崽同时吹了一声口哨后,歪着身子开心地笑起来。女老师看了看门头,然后又看了看地下的扫把和簸箕,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边哭泣边转身,返回到办公室。

    不准盘友崽他俩进来上课的老师,看到女老师哭泣返回来后,走近一看,见女老师满身是灰尘,歪着脑袋边匆匆忙忙向教室走去,边嚷嚷说:“肯定是那两个王八蛋学生干的,好事不做坏事做尽,我跟你们两个王八蛋没完!不开除你们就我自己走……”

    气急败坏走进教室,一只手抓住盘友崽的手,另一只手抓住盘山崽手,拉着他俩往教室外走,嘴巴喃喃说:“你们两个王八糕子,给我走,我们一起去见校长,让校长评评……”

    盘友崽与盘山崽被老师拉上讲台边时,盘友崽伸出脚去,用力挣脱老师抓住自己的手并顺手推,将老师拌倒在地。两人乘机跑出教室,离开学校到集市上玩去了。老师慢慢起来,边向校长室走去,边大声嚷嚷说:“反了!反了!!这两个王八糕子反了!!!”

    老师走进校长室,歪着脖子说:“校长,我那个班有两个学生,比文化大革命时的红卫兵还乱,简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今天不仅是迟到,踢乱教室的门,还打老师……”

    “你把这两个学生叫来,我教训教训他俩!”

    “他俩打的是数学老师,身为班主任的我,去喊这两个学生到您这来,谁知他们将我打倒在地就逃走了。”

    “走,我和你去看看数学老师来,了解情况后,下午把在学校发生告诉他们的家长,再作处罚。”

    校长与班主任来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数学老师洗掉身上的灰尘,又拿着教本和粉笔合正要去上课。班主任快步走过去,说:“你这是要去哪里?难道还要去给他们上课吗?”

    “眼看学生就要毕业会考了,这两个学生有错,可其他学生没错呀!我不能误了其他学生的上课啊!”女老师微笑说。

    “校长来看望你了,你得把你去上课发生的事告诉校长,要求从严处罚这两个学生。”班主任说。

    “谢谢校长的关心!等我上课完回来再向您汇报情况吧!”女老师边说边看着校长和班主任,说后微微一笑,转身向教室走去。

    班主任看着女老师的背景,张开大嘴巴,欲叫喊住女老师却没叫出声音来,转过身子,看到校长也紧盯住女老师的背景在微笑,双手摊开摇头晃脑,长叹一声说:“咳!我帮她去训学生,找校长,一心一意为她打暴不平,她却若无其事地走去上课,弄得我像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人,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

    盘友崽的父亲在公社开会,心里装的全是自己在卫生院治疗的女儿,县里下来作指示的领导讲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等主持会议公社书记一宣布散会,他第一个走出会场,急急忙忙向卫生走去。刚到公社卫生院门口,看到盘友崽与盘山崽两人有说有笑,似小狗一窜一跳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一声不响地走到他两人面前,大声说:“就要毕业了,你们不在学校好好学习,还逃出来玩,到时怎么能考上高中呀?”

    两人听到这熟悉的责备声,大吃一惊,心呯呯乱跳,眼睛呆呆看着父亲。心想,父亲不是说带妹妹去县城看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深深吐了一口气后,惊慌失措地说:“我,我们的笔写完了,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出来买一只笔。”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怎么就到午休时间了呢?看你俩惊慌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在耍慌!俗话说得好,知儿莫过父,别骗老子了!走,我帮你去买只笔,然后回到学校去上课。”盘友的父亲说。

    “我们真的是出来买笔的,你不相信儿子,可以问问山崽呀!”盘友崽给盘山崽边使眼色边说。

    “伯伯,野猪哥叫我出来,真是叫我陪他来买笔的。”盘山崽说。

    盘友崽的父亲将眼睛移向盘山崽,瞪大眼睛看着盘山崽想,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想骗老子,还嫩了点,微微一笑说:“好!随我来,我给你买了笔后,送你们去学校,顺便向你们老师打听一下,你们这个学期的表现和学习情况。”

    “爸爸,你别别,别去了!我买了笔就回学校还不行吗?”盘友崽吞吞吐吐地说。

    “不行!要不,我送你们到学校门口。”盘友崽的父亲说。

    两个小辈见扭不过长辈,只好低头小声:“说好了,你只能送我们到学校门口,不然,我俩就再也不去读书了!”

    三人刚刚走近学校,校长带着班主任和女老师迎面走来。班主任加快步伐走到盘友崽父亲面前,严肃地说:“盘书记,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校长正要带我们两位老师去你们家告诉您,盘友崽与盘山崽打老师的事,他俩严重违反校纪校规,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已被开除学籍,请您把他两人带回去。”

    “对不起!是我做父亲的管教无方。校长和两位老师,我在此向您们赔礼道歉,求求您们!让他俩读完,拿到这个初中毕业证才回去。”盘友崽的父亲说。

    “发毕业证给他俩,学校可以考虑。反正离毕业的时间没多久了,他俩在学校也学了东西了,反而影响别的学生学习,与其在学校混日子,还不如让他们在家帮你们做点事。”班主任说。

    “拜托校长!拜托两位老师了!”盘友崽的父亲看到班主任把话者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好再求情。抱拳说后,带着两个孩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