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草原雄鹰
作者:田园      更新:2019-04-09 19:20      字数:6349
    三年的光阴,三年的岁月,三年的奶茶,三年的牛羊肉,把个小丹忱出落得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五尺多高的个头,方面大耳,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真正成了郭尔罗斯草原上一位少见的英俊美少年。

    一天扎木苏荣对小丹忱说:“孩子,你今在郭尔罗斯草原已生活了三年,眼见你昼夜苦习马功和武功,今日阿爸就要亲眼目睹一下我儿真正的马上功夫,你看怎么样?”

    小丹忱含笑回答道:“承蒙阿爸关爱,那就试一试吧!”

    阿爸看了小丹忱一眼,便去马厩内牵出了他的踢雪乌骓。呀!那匹马,背至地足有八尺,头至尾少说也有一丈。浑身上下,如黑缎子般无一根杂毛,四蹄似被雪染,未曾奔驰却先是一阵咆哮嘶鸣。内行人一看便知是一匹世间罕见的宝马良驹。扎木苏荣先与马嘴对嘴、脸对脸地亲吻了一番,又解下了马缰绳,然后用手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高叫一声“起!……”又回过头来对李丹忱高喝一声“开始!”只见那马一声长嘶,四条腿撑开,在那绿茸茸的芳草地上,四个白蹄如翻盏砸钹般的相似,泼喇喇地似在草地上平起了一朵乌云。眼见那马精神抖擞,在小丹忱身旁奋力一跃,似要腾空而起。此时小丹忱早有准备,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他先是一个飞燕钻天,左手如抱婴孩,右手如托泰山,前腿腾起如弓拉满月,后脚踩地似赶月流星。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乌骓马的四个蹄子即将落地的刹那间,小丹忱的左手已轻松地抓住了乌骓马的一绺马鬃,右手迅即搭上马背,双臂一叫力,整个身子恰如随风刮起的一片树叶,轻飘飘地翻上了马背……

    这踢雪乌骓乃万马之王,最忌讳生人骑它。顷刻间只气得“三尸神爆炸,七窍内生烟”,它先是将两只前蹄子高高前举,整个马身顷刻便成立体状,似是要腾空而起。危机关头,小丹忱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他把四肢张开,两只手脚同时用力,整个身子就像膏药一般紧紧地贴在了马背上。见没能把小丹忱甩掉,气急败坏的踢雪乌骓旋即开始不停地咆哮嘶鸣,前窜后跳,几乎使尽了全身解数。可小丹忱就似粘在了马背上一般。不管狂马怎样的咆哮肆虐,在每一个危机关头,小丹忱都能化险为夷,最后竟稳稳地骑在马背上,先是演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接着又耍起了金鸡独立,鹞子翻身,丹凤朝阳,蹬里藏身……这一连串惊险的动作,真可谓是精灵气十足,一气呵成,滴水不漏。把个扎木苏荣乐得一蹦二尺高,又一连做了好几个腾挪,紧紧地拉着小丹忱的手说:“我这踢雪乌骓乃万马之王,阿爸虽算不得人中吕布,但这马可算得上是马中赤兔。没有十几年的马上功夫,等闲之人休想靠近它。今日能服在我儿手里,足见我的小丹忱乃是人中吕布呀。孩子,请记住,万事总是开头难。但不平凡的开头就一定会有不寻常的结尾。我儿将来一定能成为草原上一匹英勇无畏的骏马,纵横驰骋在一望无际的郭尔罗斯草原上……”

    老阿爸心里高兴,说起话来便滔滔不绝。正在扎木苏荣眉飞色舞,举壶狂饮之际,就听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响声。早就过惯了草原生活的乌云琪琪格急忙飞身上马,高兴地对扎木苏荣喊道:“老阿爸呀!好大的一群野马哩,足有几千匹!……”

    其实诸位有所不知,只因这郭尔罗斯草原面积最为广阔,草原最是肥美。据说光绪爷登基后,巴赖王爷虽世袭这块肥美的蒙人生计地,却方圆几百里都长期没有过人烟。那年月,草原上成群的野马、野驴、野骆驼在这里繁衍生息。尤其是野马更喜欢群居,马群便越聚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那时,你若敢在荒原上闲庭信步,随时都可在草原上看到几万只一群的黄羊子,上千匹的野马群。别看那时的草原上没有人烟,人气不旺,但草原万事大小都有规矩:群雁高飞头雁领;百鸟飞翔随鸟王;万马奔腾跟头马;望不到边的羊群里有头羊。光绪二十四年后,虽有一些汉人来这里开荒种地,草原上开始出现蒙汉杂居,野马便渐渐地少了,但也不时有野马群来草原光顾。但凡遇到了野马群,你若真有本事敢将头马捕获制服,这群野马便有相当一大部分归顺了你。如此你当日就可成为草原上的大牧主。但征服头马绝非易事,因为每一匹头马都性暴似烈火,威猛超虎狼。擒马人即便是有超高绝技,也还须冒九死一生的凶险。

    本来在郭尔罗斯草原上,能在万马群中敢抓头马的,非扎木苏荣莫属。所以巴赖王爷才将他委任为北部牧马头人。也多亏草原上有了他,才使原来仅有的几百匹马仅仅几年时间就发展到了几千匹,巴赖王爷对扎木苏荣信任有加,可这却激怒了旁边的瘦马猴。尤其是适逢蒙古大节,巴赖王爷总是给扎木苏荣大碗斟酒,大块敬肉,还成匹地赏缎子袍布,更是把瘦马猴气个半死。今日终于苍天有眼。他自思,今儿个如能抢先将这群马的头马套住,凭他和王爷多年的交情,说不定就能坐上草原牧马人的头把交椅哩!想至此,这位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北方牧马二头人为抢头功,已带上套马杆,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王府派给他的一个叫乌日嘎、一个叫巴图尔的两个蒙古小奴隶,飞马迎向了野马群。

    且说今日这万马群中,领军的乃是一匹黄骠马。那马大约比踢雪乌骓还高出一头。银鬃倒立,咆哮嘶鸣,在它的带领下,整个马群大有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

    瘦马猴在蒙古草原上,尤其是在扎木苏荣身边已混事多年,自认为自己已练出了一手炉火纯青的套马技术。今天总算是有了机遇,假若真能得手,套住烈马,别说你扎木苏荣,就是巴赖老王爷都得高看我一眼哩!……

    眼见着瘦马猴低头藏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渐渐靠近了黄骠马,又见其长长地憋了一口气,猛地出手将套马杆甩向黄骠马头……

    此时那匹黄骠马正带领群马飞驰,今突遭袭击,猛然一个凌空飞跃,顺势一个蹶子,马蹄带着风声从瘦马猴的耳边擦过。

    “我的那个娘!好险呀!”瘦马猴暗自庆幸套马杆未套住马头,否则自己性命不保。此时,紧跟在黄骠马身后的小奴隶乌日嘎还以为瘦马猴此番得手,便也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一个虎跃意欲骑上黄骠马背,但未想到的是瘦马猴的套子竟然走空,黄骠马猛一加速,乌日嘎的虎跃便慢了半个节拍,一下子便成了“虎落平原”。也是他一时急中生智,顺手一把便抓住了黄骠马的马尾……

    本来,这些许小事若是放在扎木苏荣和小丹忱身上,只需一个“飞燕钻天势”就能十分轻松地飞上黄骠马背,但这毕竟是真功夫,乌日嘎怎知这其中无穷奥妙,此番便吃了个大亏。说至此,便见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黄骠马第二次受惊比第一次更是不同,一个后蹶子以疾风灌耳之速向乌日嘎飞出,这下可是坏了,乌日嘎措手不及,只觉得左腿已无半分力气,一个筋斗跌倒尘埃。想那黄骠马蹄子飞起,少说也有千斤之力,乌日嘎就算是再有本事也经不起这一蹄子。按理说乌日嘎此时早就该撒手,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可偏这瘦马猴不识好歹,拿小奴隶的生命当儿戏。竟然扯着脖子猴声猴气地命令乌日嘎:“别松手!……”

    完了,彻底完了!那乌日嘎忍痛伏地拽着马尾不敢撒手,而瘦马猴又没本事靠近和套住黄骠马,大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乌日嘎要被野马分尸……

    草原上的所有牧马人都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一个个都被吓得呆若木鸡……

    真乃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再看那扎木苏荣,突然间须发倒立。也算是沉着,此等千钧一发之际,非但不急于上马,反倒举起酒壶仰起了脖子,咕噜噜的一阵狂饮,旋即又甩掉了酒壶,这才稳稳地拎起了那根自己已使用了多年的套马杆,飞身跨上踢雪乌骓,恰如离弦之箭般向那黄骠马迎头射出。

    此时,瘦马猴一连几次套黄骠未果,马尾还拖着一具活尸,正惹得黄骠马性起,猛的竖起前蹄,恶狠狠地向扎木苏荣的脑袋就扒了下来。诸位大约不知,这马的前扒与后蹶子一样,都是野马伤人的最厉害一招,只不过是前扒比那后蹄子踢得更加准确、更具有杀伤力。此时方才看得出啥叫忙家不会,会家不忙。只见扎木苏荣面对黄骠马的泰山压顶之势,不但没后退半步,反倒迎头而上,在黄骠马前蹄猛然下落的一瞬间,只略微轻轻向外一带马,踢雪乌骓便轻松地躲开了黄骠马的奋力一击。

    俗话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现眼见那两匹万马之王,盘旋跳跃,着地翻盏,咆哮嘶鸣,煞是好看。就连在草原上混事几十年的老牧人都被眼前这壮观的场面惊得呆了。就在扎木苏荣躲过黄骠马第二次进攻的同时,恰逢双马交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见扎木苏荣突然猛的一侧身,心到神到,套马杆真乃是不偏不倚、恰如其分,十分准确地套在了黄骠马的脖子上。扎木苏荣虽始终都向乌日嘎高喝“松手!”但这位从不敢违瘦马猴之命的小奴隶,因未有瘦马猴之命,还一直死死抓着黄骠马尾不放,今见扎木苏荣得手,这才将马尾松开,只是全身已经被拖得失去了人形。

    再看这边,只见扎木苏荣精神矍铄,正在与黄骠马进行着一场世人罕见,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他一边不停地与黄骠马周旋,一边又不停地将套马杆拼命绞紧。绞到紧要处时,踢雪乌骓恰好与黄骠马并驾齐驱,扎木苏荣立即随手将套马杆抛向马头,紧接便是一个虎跃,还未待黄骠马缓过神来,扎木苏荣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跨上了黄骠马背,接着整个身子便如膏药般紧紧地贴在了马背上。黄骠马终于气愤到了极点,不停地竖前蹄子,尥后蹶子,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边扎木苏荣与黄骠马苦战犹酣,那边却激怒了踢雪乌骓和乌云琪琪格的坐骑红马草上飞。二马此时全不听主人吆喝,反倒围着黄骠马咆哮嘶鸣,还不停地左右盘旋打着响鼻儿,似是要与黄骠马争勇斗狠。黄骠马见遭二马围攻,便“呼”的一声,以力敌万钧之势迅猛地冲出了马群,接着便驮着扎木苏荣,迅猛的向草原深处飞驰而去。那踢雪乌骓与草上飞也不甘示弱,紧跟在黄骠马身后便是一路狂奔。这一下草原上的马群可乱了,有的横闯竖撞,有的肆虐发威,而它们一旦发现了前方奔驰的黄骠马后,便突然齐头并进,以电闪雷鸣之速齐齐向黄骠马追去,顷刻间,草原上便雷声滚滚,烟尘横飞,好一幅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

    乌云琪琪格虽长期生长和生活在郭尔罗斯草原,但像这样万马猎猎的动人场面也并不多见。她心里一高兴,索性将马缰绳全部放开,双腿猛叫劲,有意让黄骠、踢雪乌骓和草上飞拼个输赢,比个高低。

    伴随阵阵马蹄声响,三匹头马几乎将郭尔罗斯草原搅翻了天。这场无人指挥、没有裁判的头马大赛,冲散了黄羊群,踏碎了狐狸窝,只吓得天上飞鸟藏林内,山里狼虫隐穴中。就连平日一些看似勇猛的草原精灵们都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狼狈地四处逃窜,这便是郭尔罗斯草原上鲜为人知的“龙马逐鹿”大草原。

    且说扎木苏荣骑在黄骠马背上,任凭那黄骠纵横驰骋,任其横性发威,只是想暗观这匹马的真正本事。跑着跑着,只见黄骠马头稍向后一仰,便被扎木苏荣一把搂住了马脖子,身子再向前一探,一张嘴便狠狠地咬住了黄骠马的一只马耳,上下牙再一叫劲,只见那黄骠马立刻浑身抖战,老老实实地横在大草原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诸位大约有所不知,但凡草原上那些被征服的烈马,耳尖部大都有一绺白毛,那便是被驯马人咬伤耳尖所致,因咬马耳对马说来最为痛苦,所以即便是最顽性的烈马一旦被驯马人咬住马耳,也都会变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扎木苏荣立马在大草原上回头一望,顿时乐了,见那踢雪乌骓虽未载人,但也落后黄骠马三四十米,而格格与枣红马虽已大汗淋漓,却已落后自己五十米开外,这就足见其黄骠马的强健脚力了。

    当父女二人带马返回野马群时,只见失去了头马的野马似失去了蜂王的蜂群,乱哄哄地像是炸了锅,乌云琪琪格急忙飞马扬鞭,不断将野马群圈拢,但还是有一大半野马被一匹大青马给领跑了。而剩余的野马看见黄骠马立在草原上时,很快就停止了噪动,开始慢慢变得老实了起来。

    扎木苏荣跳下马背,给黄骠马戴上了辔头,急去身后看乌日嘎,只见他斜倚在另一个小奴隶巴图尔的身上,面色苍白,遍身血污,已是奄奄一息。见扎木苏荣蹲到了自己身边,便微微睁开了一双无神的泪眼,轻声说:“瘦马猴本没有当头……头人的命,没本事却硬……硬要逞能,我……我是被他害死的……”说完便两眼一翻,顷刻没了气。

    亲眼目睹扎木苏荣今与黄骠马激烈搏斗的小丹忱,今儿个算是大开了眼界,他终于懂得了什么是草原骏马,什么叫草原英雄!……

    这天早晨,小丹忱起得特别早,他要接过老阿爸的马鞭和套马杆,他要在阿爸的帮助下,驯服这匹难得的草原烈驹……

    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渐渐的便以人们可见的速度升腾,须臾间它跃出地面,金光四射,顷刻间便把美丽的郭尔罗斯草原镀上了一层金。伴随草原清晨的新鲜空气和淡淡的花香,形形色色的小昆虫早已耐不住性子,一个个都急于展开柔嫩的绿翅膀,不停地穿梭在五颜六色的花草丛中。天上地下,一只只打扮得令人称羡的美丽小鸟,都以不同的频率抖动着双翅,争雄似的引吭高歌。歌声圆润、动人、甜美……小丹忱被草原这美丽、迷人的景色陶醉了。远眺草地蓝天,一群美丽的白天鹅正以它诱人的雄姿,有条不紊地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假如一个人不能成为雄壮的草原骏马,那何不成为一只让人陶醉的白天鹅呢?”

    小丹忱在心里这样默默地想着。但就在这时,突然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只不大不小的雪白色猛禽突然凌空冲入天鹅群内,不分好歹,抱住一只大天鹅便猛啄其头。那只天鹅先是一声哀鸣,顷刻间便摇摇欲坠。鹅群被激怒了,立即群起攻击猛禽,而猛禽则毫无惧色,它先是轻轻松松扔掉了那只白天鹅,接着便开始与群鹅盘旋斗武……

    咦!天地间竟有这般怪事,就在那只受伤的大天鹅正摇摇欲坠时,突然,一只不知来自何方的特大猛禽,一个俯冲便将那只受伤的大天鹅一把抓起,接着便展开双翅,扶摇直上九霄,以最快的速度将天鹅叼走了。

    此举顿时激怒了那只不大不小、正在酣斗的猛禽。见猎物被大鸟叼走,它便不再与群鹅恋战,而是迅速冲出了天鹅群,接着便以利箭之速迅猛地迎头逼进了大鸟。在飞越过大鸟约几百米处,那只猛禽突然在高空停住,除两只翅膀还在有节奏的微微抖动外,整个躯体都纹丝不动,就像是定在了空中一般……

    可以这样断定,假如没有任何暴力,我们这个世界一定到处都充满着安详。自然界也亦如此。但这其实都是幻想,我们这个世界不可能到处都充满阳光。在大鹏鸟距离猛禽不足百米距离时,只见那猛禽突然抖开双翅,以利箭般的速度向大鸟迎头射出。

    我的天!此时那只正为自己不劳而获,为独得天鹅而沾沾自喜的大鸟,突见一只飞鸟凌空而下,不由大吃一惊,翅膀一软便下坠了好几十米。哪知那只猛禽竟尾随其后,穷追不舍。紧接着便见两只大鸟在天空上下翻飞,一个身体狼犺行动笨拙,一个身体轻盈攻势凌厉,两鸟如此酣战了约十几个回合,眼见天上羽毛纷飞。白色的小猛禽越战越勇,大鸟却因赌斗不利,渐占下风,最后只好扔下白天鹅,狼狈地飞走了。

    小丹忱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猛禽角斗,更掩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便急忙奔向扎木苏荣,惊问道:“老阿爸,那都是什么鸟呀?”

    “那只大鸟叫坐山雕,它是我们郭尔罗斯草原上最大的猛禽,饥饿时可啄死犊牛、抱走野羊。双翅平展,宽可过丈,如在你头顶盘旋,还能遮住天上的太阳哩!”

    说到这儿,扎木苏荣指了指那只正在吞食白天鹅的猛禽说:“它叫海冬青,是我们草原人民当年向清王朝进贡的一种猛禽。当年女真人祖先居住在境内的时候,松嫩两江出产一种珍贵的珍珠,名曰大珠或北珠。珠蚌每年10月大熟,我们方才看见的那群天鹅又是当地特有的一种天鹅,专以珠蚌为食。食蚌后将珠藏于嗉子内。海东青素来喜欢捕捉天鹅,有以天鹅脑浆为食的习性。于是,草原人的祖先便训练海东青捕捉这种天鹅获取珍珠为朝廷进贡,也有的做饰物或药用等。

    “呀!那海东青如此厉害,天上所有的鸟儿都惧怕它吧?”小丹忱瞪圆了吃惊的眼睛。

    由于海东青的喙和爪子都锋利无比,方才那坐山雕如不逃走,就有可能被它钻入翅下,啄断大雕的翅骨,使其无法拍动双翅坠地而颈断骨折……我们草原上的人都说,海东青是燕子的妻舅,所以在百鸟群里它除了畏惧燕子外,利箭般的飞速和凌厉的攻势,现已成为我们郭尔罗斯草原的百鸟之王了。”

    小丹忱被扎木苏荣的一番介绍惊呆了。啊!威武凌厉的海东青,你才是郭尔罗斯草原人民真正的骄傲,我再也不做什么草原骏马,而要成为一只草原雄鹰,做一只攻势凌厉的海东青,翱翔在广阔无垠的郭尔罗斯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