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推斷與警告

    1

    梅果順利生下了一個小寶寶，梅麗的母親就搬到了小兩口的住處照顧她們。

    一天，梅麗照例來看望小佷子，她進屋後，發現母親正在洗衣服，梅母看到梅麗回來了，就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還拉過梅麗，嘴巴湊近她的耳朵，“麗麗，我不知道有個事情該不該給你說。”

    “你說吧！”梅麗也小聲地說，一臉疑惑地看著梅母，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為難了，或者是覺得太辛苦，想要抱怨一下；或者是覺得女婿方的父母也沒有盡力，自己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有此抱怨。

    “就是那天我發現姜陸的一件舊的衣服里有一張檢查單，我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我看上面的檢查事項是看‘是否懷孕’呢，檢查人的名字卻不是果兒。”

    “這我知道，應該是姜陸的前妻，是騙他的，那女的沒有懷孕，找了個我們醫院的熟人開了張假證明，就是這。”

    “哦，不對哦，不是你們醫院的檢查單呢，我看是社區醫院的呢。”

    “不會吧，我看看。”梅麗接過梅母的紙片，看見上面顯示出的信息是在去梅麗的醫院檢查之前就去過了別的醫院，但是檢查結果是沒有懷孕。

    梅麗凝重地看了看母親，她頓時覺得母親實在太精明了，母親應該知道範舟被前妻糊弄的事情，不過，現在這一出看來之前的事情應該不止這麼簡單——母親的意思是︰姜陸陪著他的前妻一共去了幾家醫院，也就是說——姜陸當時是默認了他前妻可能會懷孕的事實，可是那時姜陸正和梅果“打的火熱”呢！難道姜陸當時和他的前妻還有那種關系。

    梅麗按捺住了自己的氣，“媽，多虧了你的細心，我們不用為他們的事操心。”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說，我也是想了很久。”這梅母老實地說，看起來確實很猶豫的樣子……

    “你放心吧，這個我們扔了？”

    “不行，證據總是要保留一個的。”

    “那先等我問問再說，我們看姜陸有什麼反應。”梅麗說。

    2

    第二天晚上，姜陸回到家，梅母在廚房做飯，梅麗故意整理髒衣服，然後整理到姜陸的那件衣服的時候，這件衣服是之前故意留到現在的，梅麗故意說了一句，“這是誰的檢查報告呢！社區醫院——”

    姜陸听見了，剛開始沒有什麼反應，後來他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然後走過來，梅麗已經將衣服扔進了洗衣機，手里拿著報告紙看著。

    姜陸有些著急的樣子，“姐，你太勤快了，今天白天上班，晚上還給我們洗衣服，讓我來吧！”

    “我為你們做點家務，不好嗎？”梅麗問聲細語地說。

    “好啊，可是，我是想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誰的檢查報告呢？”梅麗示意這張檢查報告。

    “這是，我前妻的。”

    梅麗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咦，上面的項目是檢查是否懷孕吧？”

    “好像是的。”姜陸緊張了一下，明顯心里揣著事似的。

    “我看看，後面的結果是沒有懷上。”梅麗裝著奇怪地自言自語，“你們檢查得挺勤的呀！”

    “不是的，當時她疑神疑鬼的，一定要多找幾家醫院，我也是沒有辦法。”姜陸裝著很無辜地解釋。

    梅麗故意煞有介事的好像明白什麼了似的，“哦，可是她應該不可能懷孕啊，你們不是早就分居了嗎？”

    “是的。”

    “那她就是多此一舉。”

    “她既然是多此一舉，那你還順著她？”

    “我也是被脅迫的，那時候不是希望她早點賣房嘛，只好順著她。”姜陸這麼說道，他還接著說︰“我就是比較優柔寡斷，所以才拖了那麼久。”

    “哦！”梅麗覺得姜陸在推卸責任，梅麗又向前“將了他一軍”，“那好吧，我收起來了，反正你也沒有什麼用不是。”

    “你收起來？”姜陸很驚訝。

    “是啊，我想那放我這里好，我好好保管，你們家這麼亂，放你們家里，準會弄丟的。”

    “那你拿去也沒有什麼用啊？”

    “誰說沒有用，我幫你保管，如果你前妻以後還找你麻煩，這些都是可以作為法律上的證據的。”

    姜陸真的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只好想法子岔開話，“好，姐，你保管算了，那樣我也放心。”

    “嗯，可是……”看姜陸轉身過去，梅麗補充道。

    “可是什麼？”姜陸立馬轉身。

    “我是說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事拖泥帶水的了，梅果可不欣賞這樣的性格。”梅麗還裝著傻乎乎的樣子，好像覺得很不明白似的。

    “哦！”姜陸的眉頭稍微舒展了，心里總算是松了氣了，他用眼部的余光偷瞄了梅麗一眼，發現梅麗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過，只有梅麗的心里才明白——姜陸確實在那段時間是有“問題”的，他一定和自己的前妻還藕斷絲連，甚至肌膚之親，這邊卻哄著自己的妹妹梅果。

    現在，自己算是給姜陸最好的台階下了，自己甚至連詢問都沒有，這都是想著梅果才生產，怕她知道了會非常傷心。

    但是下一次，她的心里暗暗的發誓，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會弄得個水落石出，替妹妹出這口氣。

    3

    梅麗又帶著小雪去喝滋補湯鍋去了，當兩個女人吃的飽飽的回到家時，梅麗從窗戶看見了小雪家里的燈竟然開著。

    “我們當時出來的時候沒關燈嗎？”梅麗奇怪地問。

    小雪也覺得奇怪，“應該關了的呀！”

    “那燈怎麼是亮著的呀？”

    “不知道，開門看看。”

    當梅麗把鑰匙伸進鎖孔里還沒有來得及擰門就開了。

    出現在了兩個女人的面前的竟然是——閆海平。

    梅麗和小雪都怔住了。

    “你，你回來了？”梅麗說，好像都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了。

    “是啊，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梅麗仔細觀察，也才發現，閆海平瘦了些，主要是精神不濟的樣子看著讓人覺得心酸。

    “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呢？”閆海平好像才清醒過來，他有些激動，當然張小雪就更激動了，她欲說無語，雙淚盈眶，往前就只緊緊地抱住了海平，兩行淚水嘩地就流了下來。

    等小雪平靜下來，閆海平向她們講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同時被隔離的有好幾個官員，但是只有他被放了出來並回家了。原來他們都是被牽進徐局的出逃案中，只有閆海平跟徐局幾乎沒有什麼瓜葛，所以事情一弄清楚，他很快就被放回來了。雖然是“無心的過錯”，但是根據現在中央對官員的清廉標準，他也要承擔“攀附官員”之失，不過應該是黨內批評，或者記過，或者幾年之類不評優秀之類的，這些都無足輕重了。

    知道了事情的詳委之後，大家的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梅麗也給父親告知了事情真相，這件空降的危機總算是平定了。

    4

    第二天，如“驚弓之鳥”的閆海平囑咐梅麗，以後她和範舟的事情可跟他一定點關系都沒有了，再也不要找他了，連吃飯都不陪同了。梅麗“呸呸”的兩聲就掛斷了電話，嘴巴還罵著︰“這個死人，一驚一乍的，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想前兩天這人還被軟禁著呢，自己不說是兩肋插刀，也算是全力幫助了，現在人倒是出來了，卻先才拆了自己的台面，真不是個東西。

    梅麗的嘴巴也不饒人，在電話的最後，梅麗扔給閆海平一句話就是︰“你可真不是個東西，真應該讓你雙規了才好。”在閆海平尖利的驚異形成的三角眼中掛斷了電話。

    小雪後來跟閆海平說︰“你可真是對不起梅麗姐。”

    “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出事的那天，梅麗姐還專門來通知我，安慰我，我們還談地很和諧。她其實一直都很擔心你，那種眼神，連我都很嫉妒，你應該跟她說感謝的話，而不應該事後跟她分地這麼清楚。”

    “可是我們就已經離婚了呀。”閆海平委屈地說。

    “是啊，你們是離婚了，但是你們並沒有斷關系啊。”

    “那我還得向她道歉去不成？”閆海平說著，覺得小雪也不知道怎麼了，胳膊往外拐。他憤憤的，自己剛剛脫離了險境卻不得不到理解。

    他把自己關在了屋里，小雪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錯，也不說什麼軟話來勸勸，就留在了客廳睡覺。半夜閆海平還是悄悄的把小雪抱回了臥室睡，他很清楚小雪說的或許是真的，梅麗對自己還是關心的。

    5

    閆海平打的電話都快沒有電了，他只好放棄。他倒是不僅僅擔心小雪的安全，更是這個挺著七個月大肚子的大肚婆的安全。首先是不能喝酒，其次是不能去KTV唱歌，那里面空氣不好，還有是不能受涼，孕婦是有很多禁忌的，在小雪母親沒有來照顧她之前，自己一定要把她照顧好了。

    可是小雪有些時候有點產前焦慮癥什麼的，反正不讓人踏實。

    這不，她硬是要參加什麼大學同學會，到現在都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手機又不通。算了，總不能報警什麼的，或者自己一家一家的去找？就只有在家等了。

    當小雪披著一件同學的羊毛披肩回來的時候，閆海平已經在廚房做早飯了，香味撲鼻而來，彌漫了整個房間。

    “海平，我回來了。”

    “哦，餓壞了吧？”

    “是啊！沙發上的被子是怎麼回事？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覺嗎？”

    “睡了，在沙發上睡的。”

    “那你為什麼還沒有去上班啊？”

    “我等你回來再去吧！我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哦，你怎麼知道我會這個時候回來。”

    “因為，你差不多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醒來的，我上班後半個小時。”閆海平按捺著心中的滋味不發，耐心地解釋著。

    “我昨天晚上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你也不去找我？”小雪還故作嬌嗔。

    “我找到得到你嗎？”

    “你說對了，你肯定找不到我。哎呀，你看你，臉都綠的，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沒什麼錯，能有什麼錯啊？什麼錯都沒有。”閆海平故意諷刺說。

    “看看吧，我就知道你會生氣。別生氣了，人家只是出去玩玩嘛，每天都憋在家里，會憋壞的。”

    “是啊，出去透透氣也好。”

    “還是你好，還是你懂我。”

    “不要這麼說，我懂什麼，我只是在想我的孩子好可憐啊！”

    “哎呀，我也沒有怎麼著啊？”

    “你聞聞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身煙味。”

    “我沒有吸煙啊，我不會吸煙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還想吸煙？你不知道二手煙的危害嗎？你在二手煙的環境里呆了多久啊？等于是讓肚子里的孩子跟著吸煙，你，哎呀，算了，我不說了。”

    小雪開始抽泣起來，“這一次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最好沒有下次了。”閆海平說。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

    “我霸道？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听人家這麼評論我霸道。”

    “你就是霸道，大學同學們都笑我是金絲雀呢！”

    “好了，我不跟你吵，你懷著孩子呢！”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懷孩子就得跟我究竟計較了？”

    “我怎麼敢呢？還是你厲害些。”

    “你是不是覺得你又遇到了一個梅麗式的女人。”小雪開始東拉西扯了，看來懷孕的女人真是不好伺候。

    “誰送你回來的？”

    “你猜猜？”小雪失落地說。

    “不知道。你不說我走了，我得上班去了。”

    “王言剛送我回來的。”

    “哦，警察同志就是好。”

    “我不該給人家交代嗎？人家還以為我們是上下級關系。”

    “那你一定很失落了。”

    “有點。”

    “我覺得你也太不可理喻了。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

    “我怎麼了？”小雪嗚嗚的哭得聲音更加大了。

    “算了，不要動胎氣了。”

    小雪哭得不得了，閆海平只好勸著。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好，來躺著，躺著，叫你不要動胎氣的嘛，別哭了，我也是擔心你。都怪我，沒能忍住，還是跟你吵了。你看你餓的臉色白了，我給你做了紅棗粥，還有炒米粉，你最喜歡吃的。”

    “真的？”

    “是啊！你乖乖的吃，吃了好好的睡，我得去上班了。”

    “嗯！”小雪听話地說。

    “你記得吃完啊！”海平抓緊時間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