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柳柳。停下車子，就看到場邊上一根樹枝。上面三個通紅的柿子，掛著。看文，看文人清供，多是梅枝，或者紅艷艷的冬青。這個柿子帶回家清供，估計極拉風。

    一屋子的人，聊得很歡。我溜出來，四下亂轉。屋子的西北角，一個大草堆，我的心一陣狂跳，我看到了寶！

    一個壇子一個小缸。我把口小肚子大的稱作壇子，把口和肚子一般大的稱作缸，不知道對不對。從前的人，拿它們腌咸菜，後來就退出了農家的舞台。不摔又不會壞，擱著嫌佔地方，他們都扔到了河里，或者草堆腳下。

    我喚出柳柳奶奶，跟她要這兩個寶物，奶奶用腳一踢︰“這東西要了干嘛呀。盡管拿去。”我嚇得趕緊制止，可不能踢，壞了就可惜了！

    奶奶看我真要，從場邊亂草里又摳出兩個壇子來。有一個破了，盛得住水呢。我就是玩兒，破不破問題不大，寶貝一般搬到後備箱去。奶奶追在後面︰那成什麼樣子，幫你洗一下。“不用不用，自己回家洗！”

    不敢全搬回家，只拿了一個上樓，門開了條縫，吱溜進了門。兒子喚我，我朝他擺手︰快別聲張，爸爸會打！

    婆婆樂壞了，顛顛跑去要求他兒子千萬要說好話，先生看了壇子一眼，虛張聲勢地夸︰“好好好！真是好！”

    壇子被我洗得干干淨淨，柿子枝條被插進壇子里。婆婆狐疑地用手摸摸那個紅紅的果子︰“這是個什麼東西？”"快別踫！"我嚇她。婆婆火燙一般縮回了手，半天才說︰“怎麼像個柿子？”

    肅肅長自閑，門靜無人開。每天要處理一大堆事情，我卻劃出一分自留地來。只長小草小花只長我的文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