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顺健      更新:2019-03-11 10:29      字数:2372
    这会我把小茵的手缓慢地移下来,我用另一只手,把三百元钱揉成一团,放进她手心里,帮她捏紧拳头,再把这只拳头还给她,转身要走。我真的要走的。我不能那样。

    她跑过去,把门堵住,我摇摇头,她也摇摇头,灯光很暗,她的脸很白,她的眼神慢慢飘浮起来,象湖面上的一团云气,我愣了一下,接着又摇摇头,她没等我摇完,就拼命地把头摇摆起来,仿佛只要我离开,她的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我把她的脸托着,她脖子上的肌肉还在拧动。脖子纤巧,皮肤柔滑,我的心动了一下。我用了很大劲,她才停下来,我把手松开,刚松开,她的头又拼命地摇起来,我只好双手托住她的脸,再不敢松开,她一步步往前进,我一步步往后退,起先我步子有点僵,快到床沿,我变得顺从了,就着劲两个人一齐摔倒在床面上。

    她忘了我的感受,她把我当作一个嫖客了,我是不行的,我可没有她的双瞳,没有她职业的德行,我软搭搭的,她把乳房送给了我……我记住小茵的好,来自她身体的好,她身体的亲,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肉体气息。小茵给我戴那玩意时,犹豫了一会,然后用眼睛恳求我,我朝她笑笑,她给我戴上后,出了一口气,她在意这个。

    这是一个早熟的身体,不断的刺激和释放,强化了小茵作为女人的特质。躺在我手心的乳房,我看得出这是它们最好的时期。手一触,感觉已经不是少女那种锋利的坚硬了,小茵的乳房是一种开阔的硬,富含气息、栩栩如生的硬,深红色里布满细腻的小坑,那里面埋葬着一个堕落的母性的呼吸。她堕落了,但是母性的呼吸还在,她堕落了,我却看到了一种成熟情爱的勃勃生机。她的头发间有,她的腋窝里有,她的身体告诉我,她不再是个爱做恶作剧的女孩子,她是一个迷人的女人。

    我在床上的放开是紧紧张张的,我不知廉耻地接受着小茵的抚慰。有时,我行了,我勃动时,内心其实气急败坏,她可是守成舅的宝贝呀,我想起了守成舅的傲慢,我下跪的屈辱,还有中指的控诉……刺激吧,报复吧,这场景,越是不伦,身体就越刺激敏感、柔韧强劲。我体验着这种关系亲密的交锋、深层的埋伏,无人不冤、有情皆孽,它给我带来的震憾使我对昔日肉体交易的厌恶发生逆转,我知道这种逆转有着非常特殊的条件,几乎是绝望的,不可再生的。因此当我在小茵的双乳之间发现了第三个乳头时,我就时不时地想把它咬下来,作为永生的纪念。

    我早就听舅奶说过,小茵身体发育时多长了一个小奶子,到医院看,医生却说没什么,好象也真的没什么。大家看看没事,就忙别的了。尤其是这几年,小茵长成风姿绰约的大姑娘了,守成舅开始整天愁容满面起来,女儿长得越美,父母的愁苦越深。守成舅考虑的是小茵出嫁的身价,唯恐小茵身边的男孩削减了小茵的份量。守成舅多精明呀,可怎么也想不到最先让小茵出血的不是男孩,而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有妇之夫。他气疯了。

    没有人再在意小茵身上多长的这个乳头了。就连舅奶也不放在心上。后来小茵在老家的表现,让守成舅他们恨不得她早死早好。

    我们半裸着身子小声交谈着,我对守成舅感情还是复杂的,不过对他的恨意已平息了,还有了变化,觉得有点对不起守成舅。这种秘密的变化使我和小茵无所不谈。我交代小时候对她的好感,她也承认那时对做警察的我强烈的窥探欲。她情窦初开时,喜欢上了别人的丈夫,蒙昧中的她固执地追随他,后来的发展和结果她已经记不清了,就象梦一样模糊。我有点骄傲地问她,“那个男人身上是不是有点我的影子。”她淡淡地冲着我一乐,“好象是有吧,说了你不要往心里记,我早把过去忘了啦。”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低下头,从背后托起她,让她的前胸更接近我的嘴。她的两个乳房象她的眼神一样向两侧松开,游离着。我亲她的第三个乳头,触上去其实更像一个肉痣。小茵一惊,她把上身移开,挣扎着团起身子,腿根筋腱显现,有力地把叉开的身体收拢。她不让我亲。

    她坐起来,对我说,“它,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她说它是属于爱情的。说它为爱情而生,也将为爱情而死。它成了小茵爱情的一个信物。它属于一个很酷的男孩。我和小茵把衣服穿好后,小茵要请我吃麻辣烫,我没表态。到她的那间发廊,她把门钥匙交给那个女老乡,小茵转身朝路灯下的我招招手。我跟上她,在一片狼籍的地面上找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我们开始拔弄桌子上细小的火焰。小茵跟我谈起这个男孩,她盯着桌子上的火苗,脸面迷离而闪烁,我喜欢看她入神的样子。她爱上了这个男孩。

    “他在附近开了个铺子,卖旧手机。”小茵说这话时,头往四下看了看。

    “他让你做发廊吗?”

    “他开始不知道,后来听一个朋友告诉,他才知道,就不让了。”

    “那你怎么还做呢?”

    “我没怎么做了,只是有时气他。”

    “小孩子呀,你!”

    “谁让他不把身边的女孩子赶走!他在认识我之前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

    “那他爱你吗?”

    “爱我呀。我也爱他,我好想和他在一起啊。”

    “那个女孩子知道你的存在吗?”

    “知道吧。闹过几次,也谈过话。”

    “她不愿意离开,是吗?”

    “她说她已经怀孕了,他想让她去流产后再让她走,反正她要走,必须走!”

    “她漂亮吗?”

    “漂亮。但他不爱她呀。他说他爱我,知道么!”

    “我看他不一定会和你好下去。”

    “为什么,我最怕听到这个,你帮我想想吧。”

    “因为你是做发廊的。”

    “做发廊怎么啦,我也没有和别人……。”

    “嗯?”

    “都带套子了呀,我把干净的身体给他一个人,我把那个小奶子给他一个人,他最爱亲它了。”

    “没用的,男人都小心眼的。”

    “我不做呀,我早已不干了,就是干,也不会再让他知道的。”

    “哈哈,你还玩狡猾。”

    “不是啦,没钱嘛,我干不了什么别的。当初我来深圳,我爸也没给我你的电话,我跟着家乡那个老姐才到这里的。现在那个男孩生意不好,也要用我的钱。”

    我有点坐不住了,椅子太小了,屁股坐得痛,我想买单走人。小茵有点让我失望,我知道她的近况了,她的爱情就那么回事,我一点也不看好。桌子上的火苗快烧到她的脸上了,对她纵有恻隐之心,也爱莫能助。相反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快意,是不是幸灾乐祸呢。因为她是守成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