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關系”的一聲安慰
作者︰
月如 更新︰2019-02-24 13:02 字數︰2190
“叮鈴鈴”那是開考的電鈴，刺得夏光影的耳生疼。
班級、姓名和考號，她鄭重地在答題卷上方寫下，然後瞥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這一場考數學，時長二個小時。“唉，又是一場苦戰！”她心想。
接下來，她不敢再多想。左手鉛筆，右手黑筆，這是甦年教她的，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呼”地一下，她似變戲法一樣，左右手交換，右手“刷刷”地持著鉛筆開始打草稿。以往她的草稿總是布滿試卷，有一次當老師“還有十分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她慌得一頭汗，大腦一片空白，抓著試卷翻來覆去地找。“那個，我第10、12、13題的答案去哪了，我怎麼找不到呀！”她的腦海里一直回響著這句話。最後當刺耳的電鈴想起，她整個人都崩潰了，癱倒在椅子的靠背上，眼睜睜地看著試卷被收走，那時候，心隱隱地痛。可是，這種習慣率改不掉，直到，甦年補習的時候才慢慢糾正。同時，還有一大進步︰她的草稿再也不是雜亂無章的了，現在她可以一題一題地列公式計算，再謄寫到答卷紙上。
時間流逝地很快，可是，對于每一位奮筆疾書的學生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趕緊寫完，然後自信地走出這個考場。
選擇題有六題，前四題送分題，學霸瞄一眼就可以出答案的，可是夏光影對數學不是很自信，要在草稿紙上列下式子才能確認。等到了第五個關卡，速度放慢了，她在圖中勾勾畫畫，尋思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得出答案。看了眼第六題，題目很長，條件很多，又是那種求最值的題，她想︰“我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于是打了退堂鼓，先撤。
填空題與選擇題幾乎是一樣的模式，臨近十一、十二題，就開始變難。照她以前，她會緊張，會焦慮。可是，甦年告訴過她︰“要鎮靜。”她摸了一下額頭，擦擦汗，繼續做題。
就這樣，一路過關斬將，終于，她看到了關卡的盡頭——最後一題。她很興奮，因為她總是最後一題一個字都沒看到，就被“殘忍”地收卷了。不巧，“還有十分鐘！”的聲音響起。
她慌了，不再慢慢地讀題，而是圈了幾個關鍵詞，就放棄了。由于心里惦記著那幾道空著的填空題，她將試卷翻到正面。不知是什麼，每次，都驅使著她，使得她認為填空選擇比應用題好得分多了。可是，最後，只是手忙腳亂，一個都做不出來。
刺耳的電鈴響起，老師收卷很快，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心痛。她失落地走出考場，甦年跟在她身後。
“考得如何？”
“別提了，糟糕透了。”
“怎麼會呢？難道是我哪里教得不對嗎？”
“你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她撲哧一笑。
“所以我也有責任的。”
“好吧，听著，這不怪你，是我基礎沒打好。”
“所以你還要再努力。”
“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你考得怎麼樣？”
“呃…”
“沒事，你就說唄，我知道你怕我受刺激。”
“挺好的，我都寫出來了，還檢查了兩遍。”
“真羨慕你們這些學霸，唉！”
“不談了，今天校門見，再聊吧。”
“嗯。”
于是他們回班，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語文和英語輔導十分枯燥，練習卷多得滿天飛，夸張一點，進考場之前他們還在不停地刷題。“真無聊。”她轉著筆，圓潤的筆身在她的指間滑來滑去。她的余光瞥到甦年，他，在睡覺。“嘿嘿，睡得還挺香的。”她走神了。
“夏光影，你來背一下《琵琶行》第三段吧。”
“啊！”她猛地听見老師喊道她的名字。
“《琵琶行》第三段。”甦年露出臉，嘴唇微微地動，提醒她。
“哦，好。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對于背書，她還是很自信的。
“你坐下來吧。”老師的眼神似乎在對她說︰“算你走運，下次再被我逮到，就沒這麼簡單了。”
她趕緊坐下，集中注意力。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敢朝甦年的方向看去。
直到，下課鈴歡快地響起。
老師走了，同學也回家了。
“本想和你一起回家的，但是我得趕快回家復習。”李雨卿邊收書包邊說。
“我知道啦，學霸。你趕緊回家復習吧，明天加油啊！”
“我走了，明天見。”她邁出班門，消失在夏光影的視線中。
不久，關燈，關窗，關門，她也走了。
“呼呼”地跑到校門口，“你等我很久了吧？”
“還好，就十五分鐘。”
“走吧，一起回家。”
“嗯。”
今天的一路上很安靜，沒有話題，就只是彼此想著回家。
這氣氛，太安靜，終于…
“你還好吧？”
“不是很好呢。”
“沒關系的。”
突然她爆發了，眼里咸咸的淚滾動著，“我又考砸了。”
“沒關系的。”
“可是，我真的對數學有心理陰影了，我明天根本沒辦法考其它門！”
“沒關系的。”
他就像個復讀機，一直重復重復…
而，她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在小巷子里，沒有人听到，除了他。
“沒關系的。”他溫柔地說
“沒關系的。”在她的耳畔縈繞縈繞，久久不能散去。
“謝謝你。”她哭夠了，聲音還有些顫抖。
“沒關系的，記住，我走了。還有，晚安。”
她看著他離去。
“我，打破了他無形的隔膜嗎？” 她想想，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 縷鵠矗 級喑釕聘釁鵠礎 br />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詩寫得一點都沒錯 。甦年也在想︰“為什麼我對她，開始從關注到關心？”他的手撫摸著額頭，“我這是怎麼了？”他自言自語道。
夏光影回到家，就听見保姆說︰“夫人打來電話了。”
“手機拿來，我接。”
“好的。”
她就知道，免不了要被母親大人問︰“今天考得怎麼樣啊？”所以她只是敷衍地說︰“就那樣，還行吧。”可是母親大人就是不放過她，又問道︰“有沒有估下分呀？”“您煩不煩呀，我明後天還有語文英語考試呢！”說罷，就掛了。
坐在餐桌上，一會兒她就吃完了；然後，面無表情地進了房間，“砰”地一下，房門關了。
其實，一聲“沒關系”很普通。可是，對于一個缺少父母關心的少女，它卻是最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