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跑了不知道多久，小艾越跑越覺得不對，因為她已經跨過了一條水澗，一座獨木橋，都是從來沒有走過的。

    小艾拉住了李坤。

    小艾︰我想我們是迷路了，這可怎麼辦啊？

    李坤︰別怕啊，我們先點火，這樣才能抵御寒冷。

    小艾︰怎麼弄呢？

    李坤︰先弄點樹枝干葉什麼的，堆起來。

    李坤四處抓著，抓了亂七八糟一堆雜草枯枝類的，堆起來，然後找了兩塊小石頭，他劃了半天也沒有見個火星子。

    李坤︰你去幫我找塊大的石頭。

    小艾在河邊搬來一塊石頭，李坤舉起來，照著下面兩小的石頭就往下砸，只見一些火星冒出，開始有青煙竄出了。

    小艾︰著了著了。

    火慢慢微起來……光線多起來，照亮了四周，驅散了一些寒冷和黑霧。

    李坤還在不停地往上堆亂柴火，在火光中，小艾看見李坤刮破的手，還有一些隱隱血跡。

    小艾抓過這只手，李坤哎呦了一聲。

    小艾︰怎麼了？我看看。

    李坤︰沒什麼？

    小艾︰我看看。

    李坤︰只是破皮而已，這沒有什麼的。

    小艾︰沒有什麼？不跟我一樣嗎？都是血肉之軀。

    李坤︰男人保護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小艾︰這是什麼狗屁理論，你都要死掉了，也要保護我？

    李坤︰不至于吧？

    隨著火苗冒高，溫度開始升高，小艾覺得身體漸漸暖和了過來，她將手挽著李坤，坐在一旁。

    這里是個半山腰的平緩草坡，樹叢密密匝匝。

    兩人都累得不想說什麼，還是小艾想著總得找點話頭。

    小艾︰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李坤︰沒關系的，等天亮了我們就回去，現在主要是保存體力。

    小艾︰會不會有野獸之類的出沒？

    李坤︰現在上哪兒去找野獸，電影看多了吧，你一定要找野獸，就找我吧。

    小艾︰哦，我是說萬一嘛。

    李坤︰萬一？最好不是萬一，是一定有只野兔沖出來，然後我們就能飽餐一頓了。

    小艾︰想的才好，不過，我的肚子真的餓了。

    李坤看著小艾，露出了憐惜的眼神。

    小艾看著李坤還穿著淺絨睡衣，下面拖鞋估計也走濕了，還露著腳脖。一陣說不出的心疼。

    小艾取了一根樹枝。

    小艾︰把拖鞋拿出來，支在這上面，烘烘。

    李坤︰我自己來吧。

    李坤不好意思的拿過樹枝，把拖鞋支起來，拖鞋上開始騰起陣陣濕氣……

    2

    小艾︰好臭呀，好臭呀！

    李坤︰臭就對了，味道正常的很。

    小艾捂著鼻子，等李坤烤干了鞋，他看著小艾，一臉深意。

    李坤︰我想躺在你的腳上睡。

    小艾︰那我睡哪里？

    李坤︰你就抱著我的頭睡嘛。

    小艾拍了李坤的頭一下。

    小艾︰你別臭美了。

    李坤將自己的頭猛然橫放在小艾的腿上，小艾猝不及防，只好忍著，自己的兩條小白腿很快就酸起來。

    李坤睡了一會兒，開始輕輕打起鼾聲來。

    小艾只好將他的頭先抬起來，找了一些干淨的樹葉墊成了一個堆，然後再把李坤的頭放在上面。

    小艾還一直往火堆里添加些柴火，免得火滅了，可李坤一直就沒有醒過，或許他實在是太困了。

    小艾覺得，其實自己也很困的啊，電視里不都是男的怕女的冷，抱著女的睡的嗎，即使因為男的穿的太少而感覺太冷，也可以兩個人擠著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各顧各的。

    不知過了多久，小艾添好了足夠燃幾個小時的柴火，就想躺下睡了。這時候，她听見李坤叫了一聲 “玲”，然後嘴巴緊閉，繼續沉睡。

    小艾也懶得管那麼多，什麼靈不靈的，說夢話了，只要不是夢游就好，她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小艾的眼感覺到橘紅底色的光輝，她勉強睜開了眼，卻發現陽光非常的刺激，她又閉上了眼楮。不過，總覺得好像哪里硌的上，她用手一拉扯，什麼被子都沒有拉到，只扯起幾根雜草。

    啊，她想起來了，自己沒有睡在床上的呀，這里是——草地啊！昨天晚上，她和李坤逃到這里的。

    她猛得坐起來，才發現那堆火還冒著煙，太陽光從樹枝間透下來，早已經曬屁股了。

    那個李坤呢？他該不會把自己扔在這里吧？那自己怎麼走得回去呢，走倒不一定有什麼問題，只是方向，自己完全記不得昨天是從哪個方向奔過來的。

    正在這時，李坤從不遠處走來，他手里拿著一把野花，另一只手藏在了背後。

    他走進小艾，“送給你的，喜歡嗎？”

    小艾淡然一笑，“我很喜歡，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剛醒不久。”李坤說著，另一只手又伸出來，里面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摘來的野棗，“來，嘗嘗。”

    小艾捧著這些棗，上面還沾著露水，看起來非常青甜可口。小艾一口就咬了下去，“嗯，味道不錯，真好吃。”

    其實略微帶點澀澀的，野果子都是這樣的。

    “你從哪里摘來的？”小艾問道。

    “就在後面，不遠處。”李坤也從包里摸出來一些，開始吃起來。

    小艾邊吃邊甜蜜地看著李坤，突然噗嗤笑起來，因為她看見了李坤的拖鞋搭配著睡袍，加上他雞窩般的頭發，非常奇怪。

    “你笑什麼？”李坤一臉茫然，還有點局促。

    “沒什麼，沒什麼。”

    “有話就說，好不？”

    “好吧。”小艾只好嘻嘻地說，“你這樣的造型，好犀利哦！”

    “有嗎？我覺得很不錯呢，多灑脫。”李坤很自戀地說。

    小艾只好勉強地贊同著，“就是，就是，嘻嘻。”

    兩人吃著吃著，就听見了前來尋找他倆的人們的呼喚聲……

    3

    李坤已經三天沒有聯系過她了，小艾非常不習慣這樣的習慣，難道男人們都是這樣的嗎？還是自己根本就是不是特別吸引他？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只有落寞，不合情理啊！像這樣的情況，應該是男人們用盡心機的趁熱打鐵，緊緊地接近，生怕剛剛結識的美女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掉，但是李坤他？……難道那天野外活動的熱情都是假的嗎，那些都是裝的嗎，如果是，當然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不是，該如何解釋呢？小艾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天，下班後，她依然不緊不慢地順著街邊小路走回去，今年流行長裙，她剛網購了一件漂亮的淡藍色褶皺大擺，裙擺在微風中時而飄逸時而凌亂，她裊娜的身姿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身邊有一輛褐色的小車停停走走，總是要等到看不見她了，然後又開幾步，開到和她並舉，然後又一直注視著她，就這樣反復……

    等到她快到家的時候，手機響了，竟然是如同人間蒸發了的李坤打來的。

    李坤用低沉地聲音詢問到︰“過得還好嗎？”

    小艾也沒有跟他客氣什麼，“嗯，今天天氣不錯。”

    “你就沒有其它說的？”

    “沒有。”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不願意，那就掛機吧！”

    “那你想怎麼樣啊？”小艾無可奈何了，明明是被別人晾著，自己反而連一點臉色都不能擺，一點脾氣都不能顯，又沒有其它的什麼辦法了，難道就只好這樣了。

    小艾轉身進門，砰地關了門，氣了一會兒，小艾想著還是自己主動點吧！免得給自己心里添堵。

    小艾發短信，“剛才不好意思，有點恍惚。”

    對方回短信，“看來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哦！”

    “什麼變化？”

    “當然是你的變化。”

    “我有什麼變化？”

    “比如說你的態度，還有你換衣服的頻率。”

    “什麼意思？”

    “都沒有看到你的陽台掛什麼衣服，你卻天天換新衣服，難道你的衣服都不用洗嗎？”

    “你看得到我的陽台？”

    對方好像說漏嘴了一樣，這下開始沉默不語了，不過因為對方說的太準了，小艾就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小艾干脆把電話打過去了，她一听電話通了，就開始叨叨，“之前的戲碼落幕的也太快了吧？即使是落幕的話，也是不是給觀眾一個交待吧？”

    對方開始沉默，這種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沉默讓小艾有點悚然起來，她真的怕這個男人什麼話都不說。

    還好，總算是等到點聲音了，“你是認真的嗎？”

    “我哪里不認真了？只是事情變化的有些快，如果你告訴我那天是逢場作戲的話，我真的覺得有些快。”

    “我從來沒有想過結束。”

    “哦！”小艾也開始沉默，什麼都咬著不說，算是還對方一個沉默。

    “有空嗎，不知道我這個孤獨的男士是否能夠等到你？”

    “等我干嘛？”

    “看電影，我就在你樓底下。”

    “我才到家。”

    “我會一直等到你下來，實在不行，我就在車里睡算了。”

    其實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艾感覺心里那麼微微地動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可不能便宜了這小子，把自己撂了好多天，一句等一晚就心軟了，可不能就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他，怎麼也要擺個架子啊！”這個嘛，這個事情好商量，不過，你是否要向我解釋清楚呢？”

    “解釋清楚什麼啊？”

    “解釋清楚為什麼前幾天不聞其聲呢？”

    “這個問題亞歷山大呀，每天都有很多無聊而煩心的事情，所以我想我不能弄得一身酒氣的找你吧？我一定要在你的面前保持光輝的形象，所以我就只好把自己隱藏起來，免得被美女撞見，畢竟這可是一件破壞形象的事情。”

    小艾雖然相信，但是覺得還是不能這樣就算了。

    “我今天不大舒服，工作太累，我就不陪你了哦。”

    “那樣啊！好吧，我只好睡停車場了，哎！”李坤說完了，卻補充一句，“哎，等等，我想你就站在那里不動。”

    “站在，哪里不動？”小艾問了問，她突然很緊張起來，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李坤其實離她根本就不遠，好像就近在咫尺。她確實沒有動，不過她的眼珠子在不停的動，她在搜索她能看到的任何一處地方。

    “你在哪里？”

    “我在停車場啊！”

    “不對。”

    “哪里不對？”

    “你，就在樓下？”其實這句是詐李坤的，小艾接著亂猜測，“你是不是就就站在小花台那里啊？”

    “嗯，算是吧！”

    小艾有些生氣，其實這個小區可以說到哪兒都是草地花台，下一步她要探出他的具體位置。

    “要不，你上來吧？”

    “我當然想了，車子這麼多，我還是把方向盤打過來再跳到你面前吧。”

    樓下的車太多，小艾還是沒有看到李坤，她覺得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哪句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她覺得自己必須想個辦法來試探一下。

    等到李坤站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笑臉盈盈地端上來一杯茶水，好像剛才的怒氣轉瞬即逝了。

    小艾故意在李坤面前將她的裙子轉來轉去的，顯示出裙子的特色。

    李坤也恰當地贊美道︰“這裙子不錯，挺漂亮的嘛！”

    小艾撅著嘴，抱怨地說︰“是的，可是，我今天才穿的，可是一天就穿髒了。”

    李坤不假思索就說，”不會吧，我————”

    小艾漫不經心地盯了他一眼，“什麼？”

    李坤含糊地說，“沒什麼，漂亮總是短暫的。”

    小艾覺得李坤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可是她始終還是猜不透……

    第二天，小艾從開始上班就非常留意身邊的細節，下午下班後，她終于發現了李坤的“影子”。

    這個男人一早就把車停到了小艾工作的美容院的對面，然後等著小艾下班，然後跟著她慢慢地開了整整一條街。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思，他到底想些什麼呢？他是想觀察一下我的情況？是否有其他的異性？怕我腳踏幾條船？”

    小艾還是假裝沒有看見他，心里卻在不停地思索，怕是跟著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必須給他點教訓才行。

    4

    這天，王建民若無其事地坐在美容院里的電腦前玩著撲克游戲。

    這個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並不是個什麼好時機，他一定要等到有人上來了，親自配合他才能夠幫助他把他的計劃完成。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一樓的人，看大家都在忙著，這個真不是什麼好時間，他必須想辦法找一個目擊證人。

    “嗯，有茶水嗎？”王建民故意詢問。

    “哦，對對，我忘了給你倒一壺茶了。”陳小艾雖然忙著，但是依然恍惚著答應。

    不一會，她就端了一壺茶上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水倒在茶杯里。

    “謝謝！謝謝，非常感謝，我自己來吧。”王建民邊說邊自己動手。

    然後王建民關掉了電腦音箱，悄悄地關機，接著就用一根手指頭將一杯子茶水撥倒在桌子上，只見茶水一下子就撲在了鍵盤上……

    王建民緊張叫喊，”糟了糟了糟了，電腦完了。”

    陳小艾也驚呼，”就是就是，這下該怎麼辦呀？”

    這時，立即跑過來兩個店員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王建民︰”快拿紙來，快拿毛巾來。”

    接著又有兩三個店員手忙腳亂地遞過來毛巾之類的東西。

    王建民一陣擦洗後，無奈地說:``電腦完了，我得搬去檢查一下，希望沒事。”

    陳小艾卻很著急，”里面有店里的經營賬目，楊總要是知道了，準會罵死我的。”

    另一個店員說︰”不會的，老板是講道理的。”

    還有店員也幫著說︰”我們給你作證，棉姐不會怪你的。”

    王建民︰”那你們給她作證啊，都怪我，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馬上搬去修。”

    幾個店員點點頭。

    王建民和幾個店員七手八腳的將電腦搬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