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14)
作者:小板凳      更新:2018-07-14 13:03      字数:2571
    她舅妈一路滴泪向前,心如刀绞直至双眼模糊,困倒在路旁。

    她舅妈一路小跑,经过的全部是一片荒山林,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路过的。树木将整个林荫小道遮了个严严实实。这路虽宽敞却又充满了阴森恐怖。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此与身处乱坟中与鬼为邻的境地无甚差别。

    虽说与鬼为邻,可她(她的舅妈)还是在微风中醒了来,乍一睁眼,顿觉一惊。心里速咯噔几跳逐是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墨一思索竟自个儿迈着八字步向前走去。

    深秋的风直吹得她衣襟飞舞,全身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这冰凉的感觉道也给她平添了几份欣慰。有一种甚是说不出的感觉。反正,这阵凉风已成为她心灵的慰藉。有了它,她的心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她竟来到了车站,逐是站立在了一辆南下的汽车旁。她连想都没有想便跳上了那辆车。心里隐约中有了一种淡淡的而又很浓很浓的思念。“杜杜”一直在她心中跳着响着。

    “杜杜”那个被遗弃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在父母的心中树立一个完美的孩子形影且挥之不去呢?

    汽车直驰向前,她的思想也苦苦的向前追朔着。那种矛盾的心里却如众多铁钉偶遇一块磁铁所做出的反映以及那种形式上的散乱。有时,还不得不偷着撒下几滴泪甚是一种苦恼。

    “到了!到了。“汽车停了下来方换回了她飘飞的心,定睛一看不禁哑然欣喜而出口。

    逐是带着一颗忐忑不安又欣喜若狂的心蹦下了汽车直奔目的地。

    忽然,她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她因一路匆匆差点将孤儿院旁漫步的老人撞过脚朝天了。

    逐是慌忙中扶起了老人,连连道歉。老人抬起头微笑着直声道“没关系。”

    她这才鼓起勇气将目光凝视在了老人的脸上方觉得惊奇,那张脸竟和自己的脸无甚区别。乃是一张慈祥而又洋溢着悲苦愈显憔悴的俩那。还有那眉间眼角都流露出的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老人,您……”她颤巍巍地问着。

    “我看你也不比我好多少。”老人倒还很是爽快地说。

    “真不好意思,提到您的伤心事了。请老人惠谅。”

    “没什么?我是快到垂暮之年的人了。只是你,你太年轻了。不应该这样对待生活。我们不妨相互的说说吧。”

    她双眼目视着老人,眼里噙着泪水。老人也显出一副更加深沉哀伤的表情。她似乎很想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也逐是伤心的说开了。

    “九三年三月十八日,就在这个地方。我的三岁的儿子杜杜失踪了。这些年来,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丝毫找到他的踪迹。细算来,他应该15岁了……”她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老人也同样撒下了泪且是不由自主地如雨下一般。

    沉默了良久,话匣还是被老人打开了。

    “请看吧!”他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了几页折叠的纸,用颤抖的手递在了她的面前。同时,眼角挂着泪。读知道这句话是在心里酝酿了好久,添加了多少勇气方才蹦出了口的。

    她抬起的双眼低垂了下来速是用颤的手外加急切而恐惧的心接过了那几页叠纸。逐是打开看来。但见:——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不知道你们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丢下我而追求自己的幸福与美好。“慈母手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天下父母之心谁人不知。但,我就是一个例外。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的心。可,至少我现在感觉到你们是挂念我的。在这里,我想请你们不必挂念。也请你们原谅我的冒昧。我毕竟是一个即将离世的人。在此,我想将我的一切都表露出来。不管,他人能否容忍,我都得这样。

    十二年前,我被你们遗弃在这。你们说会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你们回来了吗?找过我吗?幸得这位好心的院长爷爷救了我,且将我养到此,送我上学,生活上给予我各种帮助的偏偏都不是你们。这位孤儿院的院长爷爷给了我慈母般的爱。我不知道自己怎样感谢他才是,我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了。

    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了。学习成绩在先前的先前还是很优秀的。可是,我并不适应这种传统的教育方式。啥时,都得由一个老师牵着脖子望前走。一点不对,还得挨打挨骂。这做学生的和做奴隶有什么区别呀?事到如今,我敢大胆的说。中国实行的一直都是奴化制的教育。我很是反对。强烈的反对又百无疗法,有时甚是一顿臭骂。我的胆子也大了,课堂上为所欲为,一年下来学习一落千丈。虽是打先就爱诗。现在是不知何因,连读诗的感觉也找不出了,还谈什么写诗之类的。在面临人生抉择的时候。我开始了深深的忏悔。

    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却实在是被教育的牺牲品,淘汰品。我对中国的传统教育的恨是我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述的。既然,这种恨已深深扎根于心,就应为之而拼搏,使之最终结上丰硕的果实。可是,现在的我除了满腔的恨是什么也没有了。象我这样活下去的话,我只能越活越窝囊的。再者,我深深的知道。这种传统的教育方式没有一些无辜的牺牲者是不会、可能改变的。就让我成为无辜的牺牲者中的一个吧!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流了很多的泪。不过,我就要死了。请你们知道了不要为我悲伤。只求你们帮我好好照顾院长爷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爱我的话。儿子恳求你们把我的这封信当作我的遗作发表了吧!儿子求你们了。

    永别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至尊至敬的爷爷。

    儿(杜杜)

    敬上

    她读完了信,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充满了一种甚是说不出也闹不清楚的神秘的东西。总之,在此一切应该有的或伤或悲的情感都有了。

    喜从悲中来,那老人也很是伤痛。这会儿才酸勉强的渡出了一份笑脸。这笑脸也转顺即逝,换来了一脸的忧且带着惆怅的说道:

    “就在一九九三年三月十八日黄昏时分我在这门**到了这个孩子。他当时哭丧着脸。到处转来转去的找你们。我始问时,他什么也不肯答。我用尽各种方法终于让他说话了,他告诉我他没有父母。我逐是用了逗小孩子玩儿的方法将他哄了起来。一天,两天……一直没有找到你们。我当时还求助过警察,大张小报上全都有了这方面的启事。可,就是寻不见你们。我创立了这所孤儿院,也收养了好多孤苦的孩子,给了他们一个还勉强算幸福的家。为了这,我也曾努力过。

    我自己就是一个从小死了父母被人收养长大的孤儿。在这方面我深有体会无父母的感觉。杜杜,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能看到下雪的场景或是望月思亲时都能写出优美的诗来。这在他刚五岁的时候就有所表露。我是很喜欢他……

    可,谁曾想到。他最终竟成了教育的牺牲者……”

    老人无法再说下去了,泪水早已迷糊了他的双眼。

    她的新中充满了感激的愧疚,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刹那间,她痛哭着转头想前跑去。仿若一个发疯的女子似的。老人逐是一惊,忙叫着。他越跑越快,似乎有一阵猛风在为他助跑。老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长叹两声,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