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7)
作者︰小板凳      更新︰2018-07-07 11:29      字數︰1539
    也許,我們早就料到︰她小舅是尋友淘金去了。我們也知道山西一帶是煤的盛產地。人要是去干那活兒,還真是頂著頭顱去干,生命是絲毫也沒有保障的。記得,農村有話說︰“掏煤雖能掏出金,但那卻是提著腦袋在干,根本就不知道吃了早飯還能不能吃上午飯。”我想,這樣的形容,雖然顯得有些俗,也很真實貼切,應該是再好不過了的。不過,我們還是讓事實來告訴我們吧!

    她小舅乍到的第三天就在那黑黑的洞中徘徊了。是經常見到他和一群工人早上穿著干干淨淨的衣服,臉蛋也洗得發白才進入那洞,可到出洞時,所有的人都一個摸樣了。面對這麼多的人,你是除了用听聲音的方法認出稍許較為熟悉的外就休想再認識一個了。只能求救于水了。讓水重新洗認出他們來。那整個人除了眼間夾著點點白外,其余是都黑如墨的。不讓水除去這墨,是天使也難辨認的。

    這且不說,那里面是時有坍塌現象發生的。許多生命都犧牲在其中的。幾乎,天天都可以看到白布掩蓋下的苦命尋金者的。

    大約過了半個月,她的小舅出事了。被一坍塌下來的巨大煤石擊中,幸好車子為他承擔了三分之二的重力,才免了一死。

    于是,火速送往醫院且通知其家屬。

    眾家屬聞之皆痛哭涕流,心如刀絞。而那些白衣天使正在爭分奪秒,刻刻忙亂而又有序的操作著。

    在與此有關的人中依然還有一個沉著、冷靜表現出一副一切都無所謂的傻樣子的大傻瓜。眼見,周圍的人,百般焦急,萬分悲痛。他(她的父親)反倒出起撓主意了。

    他鼓吹︰‘中國的醫術很是高明,只要不缺什麼錢財之類的,是沒有什麼病治不好的。’這幾乎成了他的口頭禪。初始時,還是一個勁的阻止老一輩前去探望。但執拗與倔強是不相類似的。最終還是坍塌的執拗屈服于老輩的倔強加愛。可他自己依舊執拗的呆在了家里。

    老輩逐是灰塵僕僕,一路悲痛地到達了目的地。在其引領下踏進了兒子的病房。見其子幾乎眼是滿身傷痕癱睡于床。整個面部的表情還是好的,其子在其護士的幫助下硬撐著坐了起來,那老輩們早就淚如雨下,心里咯 亂跳。

    她小舅雖是無地自容,滿心慚愧。但,還是滿面笑容的望著父輩,那分明是期盼而又充滿無奈的目光。一片茫然,彼此間保持著沉默。這沉默里也充滿了上痛與無語言表的悲痛,懺悔之情。

    “白衣天使“是誰給了你們這樣偉大、樸而又真實貼切的名字。“白衣天使”們挽救了許多無辜的生命。此時,這份孤苦傷痛的沉默還是被“白衣天使”們打破了。

    逐是一翻講述傷情,又對其親屬做出鄭重承諾。傷痛中的人們似乎“白衣天使”們話感動了。隨是止住了腮邊的淚,笑迎“白衣天使”。

    她對其舅的事幾乎是聞所未聞,即使听到一些謠言也古做無所謂。內心有時還是不勝淒惻的,她那小弟自然是和她沒什麼兩樣。

    她母親早就兩眼紅腫,面無表情甚是枯槁憔悴了。還要忍受她父親的百般苦罵,直罵得七竅生煙還不止。而他自個兒總是一天從頭到晚地發著窮牢騷,沒完沒了。直到無以言怒,適才听下來溜出了家中。

    蚌殼里藏珍珠,誰能知?他這一溜也就故做一副病懨懨之表情,展露在她小舅及祖父輩門的面前。可,眼前的一切卻又讓她百般失望。

    他之所以在家呆立了一段時間也只是對這家礦公司老板的先斬後奏罷了。這一來還正備從中大撈上一把的。可是,他又偏偏來得不是時候。

    她舅的身體經全面檢查以無大礙,在其老板願意承擔全部醫藥費及三萬元後療費及其他費用的情況下,這事給解決了。

    她那天性路野的父親,見此便大發雷霆,可是,一切都不濟于事,也只好另謀策略了。

    在他的全面謀策備轉院療養的頭一天,卻從天使們的口中傳來了不幸中的不幸。發現,她舅的背部脊椎骨斷裂以至本醫院工作人員無能為力。

    消息一傳來,眾老輩們哭作一團。惟有他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漠。面無表情而內心以有語無數,單是很難出口。

    沉默了許久許久的他,還是艱難地搖了搖頭。將其父輩一聲喝住,立下了宏願。“即使,走便天涯海角,花去所有的積蓄也要治好她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