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浩换上了一件唐装，他硬要说是马褂，又给乔丽拿来一件旗袍，当着明月的面要乔丽换上。明月笑着问怎么个寓意？居浩说，“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明月说，“好像不需要这么隆重吧。”乔丽今天也没打算营业，当着明月的面旗袍倒是换上了，居浩的眼睛像有火苗一样亮了一下。这件旗袍很合身，把乔丽勾勒的凹凸有致，乔丽的身材没有走样，略微清减了些，平添了一份沉静，没有了以前的慌张。居浩开车送明月去考场，乔丽本不想去，明月拉着乔丽上了车，“我要你们一起看着我进考场，以示对我十年寒窗，不，十二年寒窗苦读的尊重。”交警已经在考场附近拉起警示，禁止其他与送考生无关的车辆通行。居浩把车停在指定位置，考场门口站满了送考的家长。学生们似乎都很兴奋，有点激动，在考场门口遇着了，不停地互相询问在哪个考场。吴潇瑞的妈妈也来送考，一下子就寻着乔丽而来，亲热地拉着明月，看着吴潇瑞和明月，一再叮嘱两人考试细心，认真审题。乔丽恍惚想起自己高考那年，是七月份，天气炎热。现在高考提前一个月，算是教育改革最人性化的一个举措。提前半小时进考场，明月向乔丽和居浩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和吴潇瑞以及其他考生像潮涌般有序地分流到各个考点。考场门口有许多社会团体、志愿者搭起的遮阳伞，里面摆放矿泉水，塑料座椅，方便送考的家长在考场外等学生。乔丽想回去买菜做饭，居浩拦住了她，“你不会开车，又打不到的，还是我回去做吧，你陪吴潇瑞妈妈，我把菜买好洗好，把米淘好放电饭锅里预约，把饭菜弄妥当了，就来接你们。”

    “想不到明月爸爸这么细心，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吴潇瑞的妈妈由衷地说。乔丽笑了笑，用其他话题岔开。

    居浩其实一直感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他没有当着明月或者乔丽的面拿出来，竭力克制自己装得若无其事，他知道那是顾一笑打来的，她真会挑时间，明月进考场这个时候打来，让他感到万分恼怒。居浩把车驶离停车场，一面把耳机放在耳朵上，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接听了电话，“现在打电话来，什么事？你不知道明月考试吗？”

    “居浩，我肚子疼得厉害，预产期好像要提前了。”顾一笑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

    “还有一个月呢，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居浩挂了电话，拨通了居芊芊的电话。

    居浩去菜场买了一个猪蹄髈，回来红烧，他有点讲究这个，所谓“金榜题名”。又买了新鲜的篓蒿，鱼丸做汤，买了莴苣，明月喜欢凉拌，清口一点。这三天对明月来说是很关键的几天，他好像唯有这三天的尽心尽力，还可以弥补点对女儿的亏欠。居浩把饭预约在电饭煲里，把蹄髈洗涮干净，放在开水里去除血沫，放冰糖佐料料用文火在煤气灶上焖，把菜择净沥干，离明月第一次考试散场还有一会。居浩坐在床沿上，想起晚上的几次试探，乔丽冰冷得就像一堵墙。

    居浩再次把车停好，一眼就找到了乔丽，粉红色的旗袍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乔丽正和吴潇瑞的妈妈，抱着胸歪着头看另外几个家长打牌，两个半小时的等待其坐让他们与立不安，不如以动制动打牌，时间会不知不觉地很快过去。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来，坐着的，蹲着的，在车里等待的家长们纷纷向考场门口聚拢，考生们像雀儿放飞，叽叽喳喳，考场活起来了，没有了刚才肃穆庄严。居浩和乔丽，吴潇瑞的妈妈随人流朝前涌，找寻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明月和吴潇瑞不在一个考点，尽管离开考场时，他们遇着了，吴潇瑞悄悄从传达室出来了，他要躲过他的妈妈，去见一下丹丹，丹丹也来送考了。

    “第一场考试感觉怎么样？”居浩急不可待地问。

    “说过了，每场考试结束不许问我的考试情况，考过就考过了！”明月开心地笑了起来。居浩看见明月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家三口和吴潇瑞妈妈挥手告别，在停车场拐弯处，明月看到李国田骑着电动车载着李静姝从他们车窗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