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邪念四起，心中不斷地催眠著自己道︰“是你們，讓我丟掉了工作，丟盡了顏面，還不言不語的嘲笑我離開。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也不讓你們舒舒服服的活下來去了！”

    周圍驟然騰升起陣陣無形無色的邪惡之氣，宛如一層薄薄迷霧籠罩在狹小的房間之內。牆壁上面貼著的小愛的掛畫，也踫巧因為一頭膠帶的老化而搖搖欲墜。暴露在空氣之中那白花花的嫩滑肌膚布滿了楊沫眼瞳中的所有光景。

    “小愛，性感的秘書，我現在窮困潦倒，很大一部分也是拜你所賜啊。我在你身上砸了那麼多錢，甚至把爸媽給我看病的錢都交給你了，你不成為我的人，不給我**，不給我吃飽，那也是不行的。”原始欲望激起的貪婪神色從眼眶里如洪水般決了堤，楊沫如同一只饑餓的野狼，撲向那掛在牆上的壁畫。

    片刻之後，楊沫氣喘吁吁的呆坐在地上。電腦屏幕上，小愛又換了一套衣服，為直播間別的老板在翩翩起舞著，也不斷的揮霍著自己傲人的事業線，一波禮物如轟炸機一般在直播間里狂轟濫炸。小愛兩眼放光，更加賣力的做著違反直播規定的一些動作。

    彈幕自然也炸開了鍋︰“這個新來的趙老板真有錢啊！”“是呀是呀，像那個什麼沫影，肯定是把一個月爸媽給的零花錢全都花完了，現在就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罷了！”

    “謝謝趙老板的100個***，mua~”小愛撅起誘人的紅唇，微微的閉上眼楮，一對彎翹的眼睫毛因為興奮而微微顫動著。然後慢慢的湊近攝像頭，面色銷魂的“啵”了一聲。

    這應該是小愛第一次公然在直播間，對一個打賞禮物的人用這種方式示愛了。楊沫體內無名的邪火又起，可心中確實深深的怨氣。

    “憑什麼？我也刷了這麼多禮物，可為什麼只有他能得到這樣的待遇。”楊沫不甘心的點開直播間的貢獻榜，趙老板︰13145200，沫影︰1314000.

    楊沫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再一次癱在了地上。

    “完了……”楊沫也明白小愛，應該說是這個行業大多數主播的心性。別看她現在和你關系親近，可當有下一個更加富裕的老板出現時，他們又會涌向那個老板去了。

    但是楊沫並沒有將這一點怪罪于小愛，他緊緊的盯著直播間的那個“趙老板”，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種熟悉的厭惡。

    “趙老板真的是老板嗎？好有錢啊！”彈幕一些吃瓜群眾又像當初吹捧楊沫一樣，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像哈巴狗一樣的吹噓起趙老板來。

    “廢話，不然哪有這麼多錢啊。我又不像之前那個什麼沫影一樣，估計他刷到最後連飯都吃不上了哈哈哈。我這邊余額還遠遠看不到底呢！”趙老板緩慢的發著彈幕，緊接著又來了一發1314元的全公屏性質的禮物。

    滿屏的錯別字暴露著他的文化水平最多不超過初中，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抓著這一點嘲笑的。在領取著大禮物所帶來的獎賞同時，也有幾個人不斷的嘲笑著到現在依然沒有出聲兒的“沫影”。

    楊沫怒火中燒，可即便被人這樣說，他也依然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反駁，自己現在真的連直播間里面最便宜的禮物都送不起了。他把希望祈求在小愛身上，畢竟兩人在網上，在這個充滿緣分的直播間，已經相處了許久。哪怕能夠得到小愛一點點的安慰也好啊。

    然而，小愛竟然開心的和彈幕開著玩笑︰“我猜他現在應該是去偷電瓶車了吧哈哈。”

    “哈哈哈，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只有靠偷電瓶車才能給小愛維持得了禮物。”趙老板在後面附和的譏笑道。

    “哈哈趙老板你咋也知道這個梗啊，這麼有錢還以為你是中年的可愛大叔呢，莫非是年輕有為？”彈幕狗拼命舔著趙老板的“鞋底”。

    “我自己當然是不知道的，那個‘切格瓦拉’視頻是小愛拿手機放給我看的。”趙老板肆無忌憚的說著。

    直播間的氣氛一下發生了變化，楊沫在窺屏到趙老板這樣一條彈幕之後，“騰”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死死的盯著這個屏幕。

    小愛保持迷人微笑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卻被楊沫捕捉到。

    這個“趙老板”，跟小愛有點意思？

    “哇，趙老板，這話說得就有點**了啊，什麼意思啊。”

    趙老板得意忘形，大手一揮再一次刷出了10個公屏顯示的昂貴禮物。大量別的直播間下的人涌了進來，從老板的散財之中分得一杯羹。

    “趙老板你說呀，你剛才那個話是什麼意思啊。”直播間的‘老人’們在底下炸開了鍋。有新的老板來支持自己喜歡的主播他們見怪不怪了。因為他們知道，小愛再怎麼獎勵也都是在網絡這個虛假的平台之上的。

    可趙老板剛才的一番話就讓他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楊沫，也沒有排除在外。

    “因為小愛，就是我公司的秘書呀。”

    “鐺！”楊沫瞪大自己的眼楮，撕裂的疼痛從眼球後的神經中傳來，他卻渾然不顧。因為他的腦袋像是被鐵匠揮舞的錘子所敲擊一般，“嗡嗡”的共鳴聲回蕩在顱腔之中，晃蕩的腦袋使得他眼前產生一陣眩暈之感。

    楊沫拼命的搓揉著眼楮，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

    “趙老板……”小愛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沒有後文的扭捏之語，反倒是證明了趙老板話語當中的可信度。

    “天哪！小愛是老板的秘書！”直播間再一次，炸開了鍋。

    “那豈不是，有事秘書*。沒事，*秘書了？？”直播間開啟的違禁詞使得一個“老人”所說的話變得朦朧，但是無論是誰，都能夠看懂其中的意思。

    被禮物所吸引過來的大量游客，自然也目睹了這一場好戲。卻是，主播談戀愛在這個行業幾乎是少見的，因為這樣必定會減少百分之60的觀眾。可老板與秘書這樣更加敏感的一組關系，則更讓觀眾為之瘋狂。

    “小愛，那這個就算是被**了？”

    “小愛原來早就已經成為老板身邊‘排憂解難’的這樣一個人了。”

    “打擾了打擾了，告辭告辭。”

    彈幕充斥著諷刺與謾罵，成堆的話語不斷的滾動在楊沫的電腦屏幕前，完全遮蓋住了小愛手足無措的緊張臉龐。

    “你們**的放屁！”楊沫飛快的用手敲擊著鍵盤，帶著憤怒的手指用力的擊打在按鍵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沫影”雖不如“趙老板”這樣的財大氣粗，但是也曾一度成為直播間的第一老爺，因此他的這條彈幕閃閃發光的懸浮在眾人的話語之前，很快便引起了小愛的注意力。

    從小愛苦笑的臉龐上，楊沫能夠感受到她的無奈。慰藉，似乎傳達不到她早已被勢力燻心的靈魂之中。

    不用多說，楊沫再傻也明白這個突然殺出來的“趙老板”，就是今天下午將自己羞辱並且辭退的那個胖子。

    “哇，‘沫影’老板來了！”如同救星一般，“沫影”彈幕的出現瞬間讓一些粉絲看到了希望。

    “‘沫影’，用錢砸死這個狗*‘趙老板’，讓他看看誰在是直播間的第一老爺！”

    “是啊，那個暴發戶實在太惡心。”

    之前還在嘲諷“沫影”因為余額不足而遲遲不現身的觀眾們，現在反過頭來又有些崇拜此時霸氣登場的他。相比于引起公憤的“趙老板”，“沫影”似乎與他們站來了同一陣營里面。

    “小愛有她愛的直播事業，你這樣說，不**是斷了她的後路嗎？”楊沫咬牙切齒，用著冠冕堂皇的話語表達著心中的妒忌與仇恨。

    “呵，熱愛直播事業？天天打扮給你們這些窮光蛋，白嫖的人看有意思嗎？直播這麼久賺到的錢還不如我這一個小時給的多。我就明說了，小愛是我的人，給你們直播是賞臉給你們看，你們愛看不看。”

    趙老板的話如同夏夜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一下就澆滅了幾萬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楊沫也將最後的希望寄托于小愛自己，雖然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他還是奢望著，乞求著她能說一句拒絕的話。

    然而……

    “感謝……趙老板贈送的禮物~需要小愛為你做什麼呢？”小愛膩人的聲音艱難的從喉嚨當中擠出，像是裁判的一聲哨響，宣布著比賽的結束。趙老板，後來居上，頂替這幾萬人，完成了心中**的念想。

    “沫影，你不是很有錢嗎？剛才到現在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了？”趙老板得理不饒人，看來剛才被罵了一句的怒氣還沒有消掉。

    心中的憤怒驅使楊沫想將鼠標點向充值，可殘酷的現實卻讓他的手指僵在了鍵盤之上。

    “我猜，你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吧，連最便宜的禮物都刷不起了吧。以後別把父母給你買零食的錢全部花在這個上面，小朋友。”

    趙老板的狂妄突破天際，楊沫雙眼泛紅，攥緊拳頭的指甲，隱隱有嵌入肉中之勢。

    “沫影”的沉默讓眾人知道大勢已去，猛烈減少的觀看人數使得直播間瞬間變得冷清起來。楊沫，木在了原地。

    “對了小愛，剛才你說需要為我做什麼。”趙老板嘿嘿一笑道。

    “那麼今晚，你就來我這里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