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郎風輪心系宋水彩
第五十一章︰郎風輪心系***
郎風輪一時失神,看著似乎是在喝水吸煙,其實,腦袋殼里卻在呼呼地演開了電影。那是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晚上,宋水彩的男人花大勝,接了東城盛大紡織廠的一趟鏢,要把一百二十匹青洋布運到博山的順庚布店。他們是下晌走的,為的是天氣涼快,夜行安全。沒想到這天不隨人意,天剛抹黑竟然下起了瓢潑一樣的大雨。
宋水彩摟下剛剛一個多月的兒子,心里就 咚咚的跳個不停。大勝啊?五六個鐘頭能走多少里路啊?你們現在都在哪里啊?你們捎帶的那些大油布能把那些布蓋過來嗎?哎喲,老天保佑啊?千千萬萬別讓人家的布淋了雨啊?要是淋了?那損失可就大了?她放心不下,嘩的打開雨傘,迎著睜不開眼的大雨向過道口走去。
這功夫,郎風輪已經進了過道,正在甩打著滿是泥水的雨傘。“誰?”宋水彩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問。
“我,風輪啊?”郎風輪也是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不過,瞬間功夫就恢復了平靜,趕緊的回答。
“哎喲?死師兄你?嚇了我一跳?哎,你怎麼在這里,不去屋里坐啊?”宋水彩一下子懵懂過來,趕緊把他往屋里拽。
“哎喲,你這一吆喝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呢?哦,中午的時分,我踫見師弟了。他們押鏢去了。哎呀——這天下著這麼大的雨,您這房子又太陳舊,我有點不放心啊?”郎風輪撐開傘,嘩嚓嘩嚓的跟著宋水彩去了正房東房屋。
“哈哈,小子這麼大了?啊喲喲?胖乎乎的真好看。”郎風輪吧唧一下把雨傘一扔就去端詳宋水彩的兒子花中魁。突然,他的心中一陣的悶堵,一屁股坐在杌子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唉!師傅啊?你太偏心了?水彩本來是我的,可你為什麼偏要她跟了大勝啊?嗚嗚嗚——你太偏心了你?嗚嗚——”他哭了,哭得很傷心。
郎風輪哭了,宋水彩也跟著哭了起來。有人要問了,他跟著哭什麼?嗨!其實,當年的時候,宋水彩他爹手下就兩個徒弟,一個就是郎風輪,他對宋水彩照顧百般,一塊玩耍,一塊看月亮,一塊啦悄悄話,一塊偷吃好東西。花大勝呢?心地十分善良,就是不好與女人一塊玩,在他的心里,總覺得跟女人玩多了會出大毛病的。所以,宋水彩雖然也很稀罕他,但就是因為他的性格,她的心里就一直裝著郎風輪了。
可那年頭,只有父母說了算啊?父親曾經跟他說過。郎風輪心術有疵,好高騖遠,讓她防備著點。後來,他爹把她許配給了花大勝後,他還連續鬧了近半年的別扭呢?再後來,她通過時間的體現,特別是那被窩里的風韻,他才對花大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才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夫妻的那種真感情。
感情、生活、過日子等,宋水彩都很認真,就是有點扔不了郎風輪。平時也就罷了,要是一見到他,心里總是有些擱掂不下。這回更是如此了?他見郎風輪哭得嗚嗚嘎嘎,委屈得渾身打顫,就趕緊走過去相勸。“師兄?這都是命啊?既然命該如此,咱就得認了,啊?好歹咱倆清清白白,彼此間理解吧?”宋水彩已經淚如雨下。
“不中!你應該是我的?我要娶你,我要給你比他花大勝更好的幸福!”呼的一下,郎風輪把她抱起來了,又是親又是吻,又是摸索又是拽啦的折騰開了。
怪了?宋水彩竟然變得木訥起來,任憑郎風輪怎麼折騰她,她都毫無反應。最後兩個心上人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夜。天剛蒙蒙亮,宋水彩就把郎風輪叫醒了,穿上衣服洗了臉後,宋水彩說︰“師兄?你走吧,以後我再也不會見你了,因為我把情和心給你一次了,這輩子對起你了?”
郎風輪不高興了,在他的心里,愛不會就僅僅一次的,肯定還會有二次、三次,甚至半輩子、一輩子。他一時難以說話,便哼了一聲,吆喝到︰“為了你,我會繼續等的,我一定會娶你的!”他咚咚幾個大步,出了花家小院。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郎風輪真的沒有再娶。風雨滄桑,幾經變遷,花家有了兒女,開了拳房,蓋了大院,日子還算滋潤。郎風輪打打殺殺,參加過青紅幫,聖門賭場,直至混到今天的雙料特務。
郎風輪停止了回憶,抬頭一看,兄弟田玉春已經出去,只有宋水彩和她女兒花巧巧在嗑瓜子。他趕緊接上了原來的話茬。“師妹呀?事已至此,我也沒法跟你解釋了。這年頭,管他什麼老蔣、鬼子、青紅幫,只要在一個地方站穩腳跟,掙兩個錢就是高手。放心!如今師弟上了天堂,你的兩個閨女就是我的閨女,我別的本事沒有,怎麼保護好這兩個孩子,我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唉!事到如今,我花家可是搭上男人和八十余個生命啊?你說是我們能跟日本鬼子同流合污嗎?報仇,報仇!這是兩個閨女的誓言。我知道你郎風輪本事大、能通天,到了時候這兩個孩子要是遇了難死不了,你就得給我出力!”宋水彩有點命令式。
“那是自然。我把話撂在這里?”郎風輪看了看宋水彩又說︰“你們與鬼子有仇,這個我理解,你們在保證性命安全的情況下,怎麼與鬼子周旋我不管。但如果有那等危機事情,你就讓孩子往我這里跑,如果被小日本、九支號什麼的抓住,也盡管來找我,我郎風輪會竭盡全力保護她們的!”
“那感情好,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但我還是?”
宋水彩還沒有說完,就被郎風輪用手擺住了。“哎?師妹呀?咱那兒子中魁至今還沒有消息?你得找啊?他總歸是花師弟的種啊?”
這句話很觸動花巧巧的神經,她生怕出什麼差錯,但又沒有合適的語言提醒她娘,只得急中生智往他娘身上一趴,叫了聲“娘?”意思是想哥哥,心里難受。
宋水彩也是心里一揪,趕緊把花巧巧一拍說︰“唉!閨女啊?別難受,啊?咱找,咱繼續找。他大爺啊?兒子死活不知道啊?這回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為什麼她們幾個閨女以打鬼子為名,在城里亂竄?這是我派他們這麼干的?風輪呀?我宋水彩不能沒有兒子啊?我沒有本事,我只得使用這些笨法子去找啊?”
郎風輪一低頭,不知在琢磨什麼。突然,他把頭一抬說︰“唉!師妹一生脾氣倔,一般不求人。這宗事兒你提早說一聲,我這幫力量不是也能助一臂之力嗎?放心師妹,咱找!一個會武藝的大小伙子,沒在那次屠殺中見到尸體,就證明他還活著?唉!說實話,我是怕他誤入歧途,讓八路那邊收買了啊?”
“啊?八路?可嚇死俺了?不會!我左心思右心思不可能!他爹花大勝,我宋水彩?可從來不認得八路長得什麼樣子啊?不可能,我的兒子我心里有數。”
“是啊?是不大可能啊?但願如此了?”郎風輪不停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