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少女早安

    甘家夫人二十结婚，多年不结果，直到二十九岁，不生就不生，一生就生个双胞胎千金，姐取名甘月，妹取名甘亮。此后甘夫人两口子再怎么努力，只开花不结果了。

    如今，父母年愈四十四岁上，两双胞胎十五岁，正是人生花季。取其父母优点，两姑娘五官周正，嘴唇小巧厚薄适度，已上初中二年级了。这日上午第二节数学课，老师提名回答问题，连叫两声：“甘亮，甘亮！”甘亮却无动于衷，大家齐转头望去，见甘亮的神情，不禁轰地大笑，同桌女生碰了甘亮一下：“叫你呐！”甘亮这才如梦醒来，“啊？”起立。

    老师抿抿嘴，道：“甘亮，你思想开小差到如此专注的境界我今天长见识了，亲眼见证什么叫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原来甘亮正在想像着谈情玩爱，情窦初开，满脑子沉浸在美妙地向往里，入神忘物得听而无闻。甘亮还无城府，掩饰不住内心活动羞愧地低下了头。老师说：“算了，看你那窘劲儿，坐下坐下！”改叫别的学生。

    这全日制学校从早六点多至晚十点前才算一天正式放学，繁重的学习，大多数青少年承受得了，甘亮承受不住，脑筋又笨，情爱的魔力，她已无心学习，厌学情绪早已生出。

    再一节课，甘月见妹妹甘亮没在教室，心道哪去了？

    此后再不见甘亮进教室，周末回到十里外的乡下家，问母亲：“甘亮是不是回来了？”甘夫人见甘月一人回来，正有此问呢！“咋啦，该我问你呢！”

    “她几天就没进教室了，我以为回家了呢！”

    “啊？死女子跑哪去了？”

    依梅是在校原高中高级数学教师古华的捡养女，十二岁，比甘亮更“早熟”，天性更差，当今**的花花世界与她好自由、放荡、受不得丁点儿训斥的天性一拍即合，如魚得水，哪里有无娘的孩子自带贵的乖巧懂亊品性？早已逃过两次学，这次又抛舍残身爸爸出走，带甘亮回了二百里外的家乡。说去龙新镇找工作。（依梅的故亊另单本专述。）

    二人自联系工作，但地方太小，一家难容二女，只得分开，依梅经古华的侄女的女婿的人情关系在一朋友的饭店落脚，甘亮进了家烧烤店。但二人皆不是为了打工挣钱，而是图自在、耍男娃。甘亮比依梅正当许多，她是想期遇个中意的正当男朋友，在学校当然没有在社会上方便，而依梅却如京剧《沙家浜》里阿庆嫂“来的都是客，招待十六方！”但阿庆嫂摆的是茶摊。

    这天傍晚，火锅店来了一个小青年。半边黄发飘眼前、半遮左眼、俊气的脸相带着少年的刚阳气。甘亮见之，心中惊呼：“哇，好酷啊，我的白马王子！我情愿被你征服！”那小青年甩甩头，读懂了甘亮的神情，见这小妹子长得靓丽，打个响指,道：“嗨，小美女，叫啥名字？”

    “甘亮。你呢？”她像偷偷地问。

    “匡少天，就在下面电器商场当营业员。”

    老板娘见状，说：“甘亮，教你几次了，还傻站着不晓得干什么，客人都坐下了，赶紧拿料啊！”甘亮这才笨手笨脚地动起来，却还找不着头绪。

    匡少天吃上了，当甘亮不时瞟一眼匡少天时，总是发现匡少天刚好正在瞟她，心似小鹿蹦。匡少天又叫了二十串，分出十五串，说：“甘亮，你也吃个！”甘亮道：“不，不。”老板娘见状有异，但对拉回头客有利，说：“叫你吃，吃吧，常来哟！”甘亮也就不再客气。

    匡少天出店时头一甩，说：“晚上跟我出去耍！”

    哇，他也有意了，甘亮心道。

    嗨，她喜欢我！匡少天心道。

    初恋，一份感情的开始，意味着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个人的存在，然后再进入生命，住进梦里，彼此有了踏实的感觉，滋润温慰着。

    甘亮干活勤快多了，匡少天服务热情多了。

    一对少男少女打工者，晚九点又见面了。“老板，”甘亮说，“没客人了，我出去会儿，很快回来！”老板娘说：“别耍到关店门噢！”

    这一并肩而行，两人都明白，意味着爱情的大门顺利打开了。

    二人拐弯走出街市，走了上背静的楮河边公路，灯光渐暗。然后匡少天拉上了甘亮的手，那手儿已觉细嫩柔滑，甘亮已显发育成熟，个儿差不多有一米五九，比匡少天略矮。

    “你家是哪儿的？”

    “本地。你呢？”

    “大河口。晓得吗？南岭那边。”

    “不晓得。你喜欢我吧？”

    “你呢？”

    “你说呢？亲个！”他将她搂入怀中。开始了。

    少年人是难以扑灭燃起的熊熊烈火的，那入魔般的感觉，连找个更舒适避静的地点都等不及，看看远近无行人，靠在路边站着，抱起插上电源插头，三分钟不到已解决，浑身瘫软。

    众生在这世界最妙不可言的感受并非时刻都有，就只偶尔那么一会儿，时间长河中万分之一都算不上，但这足以令俗常人痴心妄想于大部分光阴中。

    暑夏好方便，二人就这样轻意地早尝成年味。

    这一尝余味无穷。二人皆忘呼所以，店门早关了。不好意思敲门，去住旅馆。

    没有谁会来阻拦，老板不会，派出所不会，世道已如此。这一住旅馆开房间，是复习，是进步。

    第二天清晨，手挽手分别，甘亮己完全沉醉于爱情享受，忘记了自己已失言，匡少天也没那份关照心，各自回店。

    世界从此好像变了，变得怪怪的，痒痒酥酥的。

    敢爱敢恨的你会高唱，只要是你认定的感情，往往就会一头栽了进去。最美的风景总在路上，而**也就是爱情路上的一道美丽风景。当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候，你就会毫不吝啬的付出，至于未来如何，你想不到那么多。

    匡少天回店倒没什么，甘亮夜不归宿早起回店可就有亊了。老板娘已在打扫清洁，见甘亮到屋，迫不及待地发泄道：“干活老是不勤快，其它亊倒适应得快噢，才十几天就成夜猫子了，说的一会儿，一晚上叫一会儿呐？说话当放屁呀！下不为例，扫地！”把扫帚扔给甘亮。

    甘亮何曾受过爹娘如此数落？不思己过，只是觉得窝火。对于打工受管教的必然性她无思想准备，还以为老板都像爹妈呢！不过一想到爱情，心里平衡了许多。

    匡少天真就被吸引，成了烧烤店回头客，不时就吃上二十串，并来上一瓶啤洒，邀甘亮陪饮，主客有别，甚是不雅。甘亮一有空闲，或打招呼或不告而别去电器商店相会情哥哥。他没问过她冷暖，她也没帮他做个啥，只是在一起就好，二人皆还无相互关照意识。

    渐渐，甘亮心中充满了和**玩耍的念头，而赖以存身的打工亊快被挤没了，出去得更勤。二人常约哥们下河游泳、外出野游，好不浪漫、快活！感到脱离学校上课铃声的束缚，是自由自在多了！却不知先甜后苦，只顾了一时之快。

    他给她送去一束野花，不过他不心细，应当插在瓶子里，装上水，然后一次性送给她。都还是粗心少年人，她只是好不欣慰，赶紧拿进睡房找个酒瓶插上，灌点儿水，养护着让爱情之花尽可能开久一点。他走了，她伫立在店门前久久地目送，回味着情哥哥，永远都不会觉得油腻。

    想想二人相对坐在软软的河边沙滩上，体验媚眼相对无语的感觉，直达彼此内心，形离实合。彼此都有意而不说出来。因为这个时候两人都在尽情的享受媚眼，尽情的享受目光相对时的火热心理，尽情的享受手指相碰时的惊心动魄。一旦说出来，味道会淡许多。因为两人同意以后，所有的行为都是已被许可，已有心理准备的了，到最后渐渐会变得麻木。

    浪漫是什么，是送花，雨中漫步，楼前伫立不去？如果两人彼此倾心相爱，什么事都不做，静静相对都会感觉是浪漫的。否则，即使两人坐到月亮上拍拖，也是感觉不到浪漫的。

    而那初恋牵手的感觉回味，窃窃的喜悦在心间，青山绿水，一双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时前时后；田野小径，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时左时右。

    真正爱一个人是无法说出原因的。 你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心情好坏，你都希望这个人陪著你。晚归分手时，总要互道一声：晚安！

    优秀的人在一起不一定快乐，适合的人在一起最幸福！

    有人说，“幼稚的人和幼稚的人在一起没什么问题，成熟的人和成熟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成熟的人和幼稚的人在一起问题就多了。”这话不对，因为生活现实才不管你人以什么类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