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天我父親——糖小芊
作者︰
散文集 更新︰2018-01-07 10:29 字數︰1475
你是我心頭的燈
迷惘的航線
你是我的太陽
我的大山
你是我思鄉的月
是我常年的惦念
你有著海一樣的心胸
山一樣的魂魄
你的愛博大而深沉
含蓄而無私
你有著驚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你的名字叫做“父親”
——寫在前面
時值九月，秋雨**了好幾天，今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燦爛。又是一年迎新時，校園里新添了許多陌生的臉龐和青春靚麗的身影。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前來送新生的家長，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更是一道美麗的、不可被忽略的“風景線”，他們的到來為這個校園注入了新的活力與血液。各個社團百花齊放，擺攤賣東西的熱火朝天，叫賣聲綿延不斷，各種小廣告、宣傳單鋪天蓋地隨風飄散。廣播里新生入校溫情提示播了一邊又一邊，甜美的聲音，回蕩在熱鬧的校園間，就連開水房都24小時全天候開放，免費提供茶水供應，好一番熱情似火得迎新景象。其實，每當看到他們稚嫩的臉，迷惘的眼，還有那浸滿的淚光，星星點點，我總會想起三年前，父親送我去中院上大學的情形。那天，滿懷欣喜前去報到的我，夾雜著些許不協調的惆悵感。我看到父親凝重的雙眼里有著晶瑩透亮的東西在閃，他叮嚀的話語，說了一遍又一遍，我只是點頭，沉默不言。
有個學長，他叫蕭衍，替我辦理好了一切入學手續，父親要請他吃飯，他說學校有規定，不許吃請，婉拒了父親的一片盛情，替我們忙前忙後，一口水沒喝，父親對此一直耿耿于懷。直到如今，父親還時常會提起他，那個幫助過我們的學長，我知道不是父親忘不掉那個學長，而是他忘不掉我第一次離家，他第一次送我出遠門的傷感和不舍，就像他無法忘記我的成長一樣，心酸並幸福著，希冀並留戀著。
大約下午三點，走到校園的玉兔橋處，父親說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他也該走了。父親執意不要我送，我只能目送他的背影，等他消失于我的視線，不敢多看一眼，怕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下來。大約過了5分鐘，他突然轉身回來，說要把他隨身攜帶的金貴鋼筆留給我用。其實他知道我並不怎麼喜歡用鋼筆寫字，更何況那鋼筆是一個叔叔送他的，他每天都會帶在身上視如珍寶，一時間我有些迷惑不解。後來明白，他是為了在臨走前再多看我一眼，再跟我多說上兩句話，才找托辭回來，他的偽裝被我看穿，我的眼淚像那三峽泄了洪，無法阻攔，嘩嘩流淌的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我顫巍巍地接過父親遞來的鋼筆，把它鄭重地放進我的書包，與他揮手告別。
晚上九點半，我打電話給父親，問他到家沒，他笑著說，已經到家半小時了，正準備吃點東西，睡覺呢，他的聲音很平和，听不出有任何的異樣，于是我安心地掛掉了電話，知道父親到家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後的每個月，父親都會給我按時匯生活費過來，總是這邊錢還沒花完那邊就又匯上了，總怕我餓著或凍著，在外面委屈了自己。“閨女，錢還夠不夠？想買啥咱就買啥，只要你覺得不浪費，該買，給爸爸說，爸爸給你匯錢過去，只要是對你的學習和成長有利的，爸爸會支持到底！”父親不太會聊天，不太懂幽默，每次給他打電話過去，他總是喜歡把這句話重復上好幾遍，也許在父親的思維里，他離我隔山隔水，而滿足我物質上的充盈是他表達愛的最好方式。
記憶中的父親對他自己一向很“摳”，一件衣服、一雙鞋總是穿上好多年，都舍不得扔。然而對我，他卻從來都是那麼慷慨，那麼無限，感恩父親的慈愛一直陪伴。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在推移，我在繼續成長而父親卻日益老去，我的成長要用他的蒼老作為代價，真是于心不忍。
後來偶然的一天，我和父親一起聊天，他無意提到那次他從我學校回來的經歷。那時我才知道，那晚他火車誤點，他在候車廳活活等了一夜，怕我擔心，就騙了我……
此刻，我多想說一聲︰“我親愛的父親，請你少付出一點，用余力去留住歲月，留住你灰白頭發里的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