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終于相見

    該如何去評定愛情？愛情究竟是何種模樣？

    我所認識的那種愛情，是平淡中愛意很滿。幸運的是，我目前已經找到了。我們相識的恰到好處，正是我孤獨著對世界充滿絕望的時候。一路上的點滴足夠我去寫下一本書，我和他的故事，他和我愛情，之後，我用一本書告訴你。

    很多時候，艾秀華和素雅的那種淡淡又久遠的愛情讓我一度感到危險與迷茫，幸運的是，開始有多麼甜美，結局就有多麼美好。曾經隔絕他們走在一起的不是沒有愛了，而是因為太愛了，好在他們最後苦盡甘來了……

    艾秀華曾經很迷茫，當他踫上這個東西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說他年幼無知，不懂愛情嗎？可在那夜色竹林，兩小孩兒偷扒竹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要緊緊的牽住那雙手了，之後也沒打算放手。

    一起長大的日子，他的腦里不曾有過其他女孩的身影，心底不曾為其他女孩動過惻隱，手里不曾挽過其他女孩的發，他盼望的未來不曾有過其他女孩的足跡。所以，該是說，艾秀華是懂愛情的。

    可，當那雙手不得已撒開的時候，懂愛情的男孩卻任由那雙手離去了。

    蘭鎮是最愛下雨的天氣，霧蒙蒙，雨淅淅，天陰陰，就好像愛哭的女孩兒，下的都是梨花的雨。

    不知道抱了多久，久別重逢的兩人一時間都沒敢開口。生怕下一刻，說話之後才發現一切都只是熟悉慣了的夢境。雖說馬路的主干遷到羅念家這邊了，但是由于一些別的不可避免的原因，原先的主道也有在用。所以來往的車輛也不多，加上小劉早就把車子開到了空曠的地方，所以馬路上也不會擁堵。

    一切都還算安靜，就好像刻意安排的一般，靜謐得有些**。

    終于，胸口傳來的濕熱打破了這帶些**氛圍。

    “素雅，你……”艾秀華終于放開抱緊的雙手，看著面前帶些蒼老的人，換了往昔年輕的臉龐，頭發竟然有了白發。自己愛惜的女孩，竟不見過往的痕跡，只有那雙眼楮還能看出深沉的愛戀。

    “素雅，這些年，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究竟如何才把你自己折騰到這個樣子？”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看著記憶中的男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素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表面上，她是幾個孩子的母親，現在守在身邊的還有一孫女羅念。但其實，她真正有的一個孩子只有一個，其余的都是她和別人收養的。孩子們漸漸長大了，親生父母也找了過來，所以留在她身邊的也只有羅念的爸爸。可老天爺卻又總是折磨人的，羅念的父親卻為著她的思女心切，出門找素雅丟失的孩子而不幸喪命異鄉。現在還在她身邊的竟只有羅念和她母親兩人。

    素雅以為，她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他了。已經認命的人，對待生活也只是在履行義務一般，全然沒有半絲的熱情，生活就也就過得一般了，伴隨著人也逐漸老了。

    現在，當他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時，她才明白。原來一切故意遺忘的過去，一切故意不去想的從前，一直就在自己的心底，從未遺忘掉。

    說忘了，那是因為沒有延續的機會；說不愛了，那是因為沒有相擁。當機會再一次出現在眼前，當相擁發生在前一秒或者下一刻，所有的記憶和愛就已經再次出現了。這時候，一切的忘掉與不愛，都有了重新再來的勇氣。因為懷里的溫暖和心跳是真的，忘不掉是真的，愛你，是真的，想要在一起，也是真的……

    懷里突然又多了溫暖，艾秀華看著一頭扎進自己懷里的人，眼楮里全是寵溺。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先進去，這過路的人可都瞧著呢！”艾秀華寵溺的揉揉素雅的頭。

    下一刻臉上卻又布滿了心疼，艾秀華雙眼緊緊的盯著手上拿幾絲掉落的頭發，抱著素雅的那只手不自覺的用力了。如果，自己再遲一些找到她，那她是不是也……？

    艾秀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有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入素雅的脖子里，手上握著的幾絲頭發也被他緊緊的捏在手心里，仿佛想要把它融進身體里一般。

    脖子里又再一次傳來了熟悉的溫熱，素雅抬起手，摸了摸艾秀華的頭，碎發觸手的感覺還是那樣的令人留念。自從離別之日到如今重逢之時，素雅心底又何嘗沒有思念呢？

    不覺的雙眼已經濕潤，拍拍男孩的頭，不符合年齡的聲音傳來，

    “還說人家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這麼久了，還一樣愛哭鼻子！和小時候一個樣……”

    有些撒嬌的帶些糯糯的聲音癢癢的融進了艾秀華心里，這種重新擁有的感覺真是太幸福了。

    “素雅，這一次，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再也經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

    “可是，……我已經嫁人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兩人都沒有再說還，但相擁的雙手卻似乎都沒有誰要放開誰的跡象。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般，周圍的一切隨著兩人的沉默而寂靜，寂靜的甚至有些駭人，只有兩顆失而復得般的心跳還在倔強的跳著。

    很久之後，其中有一個人的手開始掙扎起來，像是賭氣一般，素雅狠狠的想要掙脫艾秀華的懷抱。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果然還是這樣的結局嗎？

    素雅剛剛重逢時的喜悅已經被這一句話給澆滅了……也罷，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就讓自己沉迷一會兒，就一會兒，讓自己跟過去的一切告別吧。

    悲戚甚至帶些絕望，素雅的雙眼蓄滿了淚水。自己選擇的道路，再怎麼難受和悲傷，也要走完。問她後悔嗎，答案是否定的。曾經，阻隔在他們中間的還有自己的父母，如今父母已經去世了，但又有了新得阻隔。

    她嫁人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使里面的故事並不是如表面那樣，但嫁人的事是真的……他們或許這輩子真的是有緣無分吧，擱在他們中間的那道鴻溝又如何會輕易消失？他是多麼自豪一個人啊，他又怎麼會再要一個結婚了的人呢？

    想到這里，素雅的臉上早就是一片死寂，臉上的淚水大滴大滴的隨著她仰起來的臉龐滑進了艾秀華的脖子里。漸漸的，哭聲開始響起，抽搐的身子一顫一顫的，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

    艾秀華被這一幕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推開懷里的女孩，手足無措的胡亂開著她臉上的淚水，可是淚水卻愈發多了起來，根本就阻擋不了。一副被世界拋棄的樣子，好不可憐。艾秀華不知所措了，

    “素兒，你哭什麼,……你告訴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早就不是孩子年紀的男孩，說起話來卻好像孩童一般不知所措，沒有條理。仿佛昨日商場里那個氣勢逼人的艾老板已經消失一般。

    這樣一問，素雅哭的更大聲了，反正淚水不要錢，大有要哭盡這一輩子的淚水的趨勢。

    “素兒，你別光是哭啊，告訴我，是不是我剛剛惹你傷心了？我以後改好不好，你別哭了！”

    “你哭的我心疼，比我自己還傷心還要難過！”艾秀華沒轍了，只好學著小時候那般一樣，哄著素雅。

    “你都不要我，還管我做什麼！”

    “我幾時說過我不要你了！……”艾秀華一臉無辜，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什麼地方在說這個意思。

    天色逐漸明朗了起來，蘭鎮也愛下太陽雨，一會兒太陽一會雨的，早上還是煙雨蒙蒙呢，這會兒卻又蓋上了一層陽光，倒像極了女孩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