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宴會前夕

    不一會兒，楊府就到了。翠兒叫醒了昏睡的人，接下來就是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了。

    楊父很是重視這次的宴會，所以早就吩咐下人將女兒的尺寸送去最好的衣齋，並再三懇請衣齋的師傅一定做出適合自家女兒的衣服來。面對楊父的囑托，衣齋的師傅也是一口順承下來，並告知放心，畢竟最好的衣齋的名號不是白喊出來的。

    衣服早早地已經送到了楊素萍的手里，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翠兒在打理，楊素萍對此一無所知。所以就有了以下的對話了。

    “翠兒啊，翠兒啊！”

    “小姐，又怎麼了？”翠兒好不容易瞞過了楊父，又要接著忙著打扮自家的小姐。本想趁著小姐洗澡的時候，去拿待會宴會要穿的衣服和要佩戴的首飾之類的，結果準備一切之後，小姐還是悄無聲息。小姐有一個習慣，洗澡的時候絕對不讓人服侍，平常她都是站在屏風後面，以防萬一出點什麼意外的事情，也好及時幫忙。今天已經有好半會兒不在跟前，叫了幾聲沒聲響，于是她也不管小姐平時的吩咐，直接越過屏風。這才發現她家小姐已經靠著澡桶睡熟了！她本身就比楊素萍大上幾歲，一直伴隨長大，再加上夫人早早的去世了，所以翠兒對楊素萍也是十分的憐愛。看著澡桶熟睡的楊素萍，她本想讓她繼續睡一會兒，但泡在水里極有可能受涼，加上待會必須要出席宴會，她不得不叫醒她。輕輕地叫上兩聲，仍然沒有反應，翠兒便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楊素萍的臉頰。泡著澡的臉頰顯得十分的粉嫩。叫醒楊素萍又把她從桶里撈出來，幾經折騰，終于把楊素萍的頭發擦干了。正準備給她挽一個既漂亮又端莊的發髻，結果自家小姐就連連叫她，翠兒心里知道小姐肯定又是不滿意中規中矩的小姐打扮了，所以便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好翠兒！好姐姐！能不能……”楊素萍臉上掛著意味明顯的笑意，狗腿地抱著翠兒拿著梳子的手。

    “不能！甭想！沒得商量！”不等楊素萍說完，翠兒就知道楊素萍心里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一口就否定了。

    “翠兒，咱們再商量商量？好不好嘛？好姐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自從我娘去世之後，你就被我爹派來照顧我了，我知道你是除了我娘之外最疼我的人了……”

    果不其然，楊素萍又用了這一招。每次翠兒說沒得商量的時候，她就會用這一招，並且屢試不爽！

    “小姐！你又這樣，老是用這一招，就沒有其他新意嘛！”翠兒扶額，滿是無奈加鄙視的說道。

    “嘿嘿嘿，招不在多，有用就好嘛！”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翠兒點了一下楊素萍的鼻子，寵溺的說。

    “翠兒，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嘛！”

    “不挽發髻也行，但是你的頭發必須要我來梳，怎麼梳我來決定，不許你再插嘴了，否則就免談！”

    “行行行，翠兒說啥都行，我不反對！”基本上翠兒做出讓步一切就都基本解決了，所以楊素萍也就灑脫了一回。

    “還有，你的衣服也必須由我決定，不得穿平常穿的衣服！”

    “這不行！翠兒！”

    “沒得商量！不然，也行，如果要穿平時的衣服，就乖乖坐在這里，讓我給你挽一個大家閨秀的發髻。”

    “怎麼樣？要選擇哪一個？”翠兒可壞著呢，她的心思被楊素萍捉的透透的，但是楊素萍的心思也是被她捉得透透的。當然，這種捉摸不是壞的事情，這是親人之間慣有的常態。

    ‘兩軍對壘’算是以各自的讓步‘和平’的結束了。最終的結果就是，楊素萍答應由翠兒自由打理，翠兒也坐出妥協，不會把楊素萍打扮的讓她覺得‘傷風敗俗’。協議達成了，所以就開始正式動手了。

    雖說翠兒讓楊素萍不要再開口說話，但是她還是一直在詢問楊素萍的意見。在楊素萍泡澡的時候，翠兒早就把楊父請衣齋做好的衣服拿出來放在楊素萍的閨床上了。齊齊整整的有四五套，淡而不俗、雅而不奢，各套有各套的特點。

    最終，楊素萍和翠兒共同選擇了一套有層次的，既有淡的素顏也有雅的別致的衣服。並且選了一套與之匹配的白玉蘭玉簪和一對白玉蘭耳環。

    與梁徐朗在街上和酒樓里看到地短發不同，此時楊素萍的頭發不短不長，披散著正好位于腰部以上四五厘米的樣子，黑而帶些弧度地彎曲著。原來，為了出動方便，每次出去，楊素萍都是讓翠兒將她的發尾用一根細繩編織，往上提到適中的長度便把系發的繩子系在發中，這樣一來，就是梁徐朗看到的樣子了。

    翠兒先是用木梳子將楊素萍的頭發梳順，彎曲的弧度毫不夸張，恰到好處，即使什麼也不用裝飾，就讓它隨意地披散也十分的好看。不似現在的審美水平一樣以高鼻梁大眼楮為美。分開來看，楊素萍的五官都十分的普通，而且還是塌鼻梁，但將五官集中在一起來看，她的臉卻是十分的精致。眼楮雖小，但卻十分靈動，忽而眨動的眼楮會直刺你的心靈。就好像你突然闖入一個幽密的地方，窩著一個幽密的湖泊，四周滿是直入雲彩的樹木，在雲彩之間依稀傳來幾聲不明的叫聲，細長清明，你環顧四周，充滿無盡的好奇與探索的力量。然而你什麼也沒有看到，這時幽密的湖泊向你推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一絲一絲的嵌入你的靈魂深處，你隨著波紋去探索，最後在湖泊對岸的盡頭，你看到了她！一只像是突然闖入這個幽密世界的神秘的孔雀！她的膚色是那麼白，她的羽毛是那樣亮，她的雙足是那樣光滑，她的皇冠是那樣高傲的活在頭上！你被她的一切都深深吸著，你的所有思緒都被她牽引著。當你看到她的嘴巴在隨心所欲的汲取湖泊里的甜汁時，你知道了，原來湖泊推動給你的波紋是她向你傳達的緣分。這只神秘的孔雀似乎發現了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她，于是她抬起汲水的頭，環顧周圍的一切，她的眼楮注視到了你，朝著你的方向，先是透露出一個‘找到你了’的神情，繼而這種神情消失不見，換上的是‘我弄錯了嗎？’的神情。你正在期待她看到你，當她果然望向你時，你卻十分緊張，好像要與暗戀許久的姑娘表明心意時的緊張一般。可她只有一瞬間的愉悅，轉而就是一幅落寞的神采。你疑惑了，因為你深信，她見你一定如你見她一般，等待的長久的緣分的會面。可是，她眼底的神情，一瞬間透露給你的兩種情感是真實地存在地。于是，你終于舍得把目光從她身上離開繼而審視起你自己來，這時你才發現，你只是一個透明的存在！你的身處的地方除了青青草地和一珠白色和黃色的花朵，沒有一絲你存在的痕跡。沒有該有的腳，該有的身體！一切都不存在！當你終于清醒過來時，你開始思念起你見到的那一切幽密的東西，但是你清楚的知道，你最思念的是那只神秘的孔雀，更甚思念的是，那雙會說話，會談感情的眼楮！

    而，楊素萍就有這雙會說話的眼楮，並且她也似這只神秘的孔雀一般有著神秘的色彩！于是，這雙眼楮就給她普通的五官帶來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