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從上次事情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月，方文蕾沒有在任何課堂上，任何活動里還有宿舍樓下看見或者踫見過沈 。這個人就像從自己的生活了突然蒸發了，消失的干干淨淨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尋。
還是那個地方，只不過是不同的夜晚。沈 央求方文蕾下來她們談一談，說不可以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就要判了她死刑。
方文蕾那是對她正處于逆反心理，不想著和一個騙了自己的人理論。
沈 一直站在樓下，發消息給方文蕾“如果你不下來的話，她是不會回去的”。
方文蕾也傳送了自己給她的最後一條簡訊，“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吧？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談的。”
最後一條小心，方文蕾把手機關機了，可她並不知道沈 真的是在她們的宿舍樓下等了一晚上。
自此以後，方文蕾再也沒有關于沈 的半點消息，就連段成宇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今天是運動會的最後一天，晚上本應該是他們吉他社樂團的表演。難得參加活動得方文蕾，等到最後也沒有看見沈 得身影，就連段成宇也沒有在舞台上看見他。
方文蕾等到散場跟隨著大部隊得腳步回到宿舍，意外地看見一個眼熟得身影。看見有一個同學手里拎著粥，她突然想起來這是她上學期給沈 送皺踫到得她的室友。方文蕾趕緊跑上前去，抓住那個女生。
女生別嚇到了，回頭看著她並不了解她是何意。一陣尖叫引來宿舍樓前搜友人得注意。
方文蕾也感知到自己得魯莽，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有個事情想問你，可以嗎？”
女生看了看依然站在那里準備看戲得人們，對方文蕾一臉防備地問︰“什麼事？”
方文蕾小聲對著那個女生說︰“有關沈 得。”
女生明顯是听見了方文蕾小聲說的名字，看了一眼四周還在繼續打探得人，清理請嗓子對方文蕾說︰“那個呀？你陪我一起去小店一趟，買來還給你，你看怎麼樣？”
方文蕾懂得她得意思，點點頭跟著她一起向著人群的中心遠離，一直到宿管阿姨的門外，兩人才停下來。
“那個，不好意思，同學。我記得你是沈 的室友，所以想向問一下她的消息。”
“沒事，我好像也記得你。”
“最近一個月都沒有看見過她，她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是有一些事情，她已經被她的媽媽帶回去，听說好像休學了。”
方文蕾一听是休學，內心便有了意思的恐慌。
“能請問一下，是什麼事情導致休學的嗎？”
“應該是身體原因吧。”
“上個月，好像是吧，就是雨下地特別大的那個晚上，我們也不知道她半夜偷偷跑出去什麼原因。反正，第二天一早，好像是被人發現暈倒在外面了。”
方文蕾在腦海里極力想著她到底說的是上個月的那一天，直到她說是雨特別大的那一天，方文蕾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很渾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她們發生沖突的那一晚會下著如此大的雨，就連第二天一早醒來，雨還在嘩啦嘩啦地下個不停。
“就從那天起。她就沒有再來過學校。”那個女生，並沒有顧及到神情有些不對勁的方文蕾，只是自顧自地在那里說著。
方文蕾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宿舍的，就連那個女生是如何離開，自己是怎樣被宿管阿姨給喊進去的，這一切在方文蕾的腦海里都沒有了印象。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知道，只想了解一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可自己對她的所有了解都只是微信，電話號碼。這麼久，自己都沒有關心地問過她,‘她的家是哪兒的？’。
因為上次的那件事情，方文蕾已經很久沒有和段成宇交流過。可現在，他是自己認識的人里面唯一一個知道她準確信息的人了。
“沈 的家在哪，你知道嗎?”
“你問這個干什麼？”
“快點，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
“是有什麼事情？”
“段成宇，你一個男人做事能不能不要那麼婆婆媽媽！要是有就給我，沒有就算了。”
很快，段成宇把方文蕾想要的東西發過來了。方文蕾看著地址，原來她的家就在浙江呀。方文蕾迅速搜了過去的路線，買了明天早上的票準備出發。
已經星期五了，這個星期就剩下午的兩節課，這門課的老師也不會點名，方文蕾所幸也不準備去上課，直接明天一早出發。
方文蕾看著面前這個遠離鬧市，獨居青山綠水的別墅區，可是門衛就是不準許她進入。方文蕾只好央求她打電話給戶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听見她的名字電話就被掛斷。最後，沒了耐心的保安只好“請”方文蕾離開此地，不要打擾別人。
她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來到這，事情沒有論斷她怎麼可能安心地離開呢？沒有把辦法，方文蕾只好一直蹲在門口守著。保安見她一個小姑娘沒有什麼危險性，也沒有多管她了，任由她在路邊守著。
方文蕾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就坐在自己的書包上看著進出的車輛。都不知道天已經多晚了，方文蕾坐在自己的書包上眼皮已經漸漸地耷拉下來。
“小姑娘。”
雖然沒有直呼其名，但方文蕾還是感覺他在叫自己，因為這里只有她一個‘小姑娘’。方文蕾睜開眼楮，眼前是一雙鞋頭有些蛻皮的皮鞋。再抬頭向上看，這一身安保制服，方文蕾已經知道這個人是干什麼的了。只是相對于下午年輕氣盛的小伙子，這明顯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爺爺了。
“進來里面坐會吧。”
方文蕾看著他有些蹣跚的步伐，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跟著走過去進入他們的值班室。
爺爺那里一把椅子給她，示意她坐下來。
“還沒有吃飯吧？”
已經餓得不知疼痛得方文蕾並沒有感覺到餓，經它這麼一說，果然是很餓了。
方文蕾摸著空癟癟得肚皮還沒有吱聲，肚子就為自己說明了狀況了。
爺爺笑了，笑著走去堆在牆角得一個箱子。方文蕾看著他在那里翻了還一會，才摸出兩袋方便面。
這兩袋方便面，連帶著湯汁，方文蕾都解決得一干二淨。
門衛爺爺看著她吃完，開心了笑了。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里講究著湊合一晚上吧，明天你就回去吧。”
方文蕾剛剛暖了得心有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我還沒見到想見得人，不能回去。”
“鎭，姑娘脾氣怎麼那麼倔呢。”
“人家都不肯見你，你就先回去緩和緩和，過段時間再來不行
嗎”
“不行。”，方文蕾堅定地說。
“真是倔。”
門衛爺爺見實在是卻說不動，也不再強求了。
“那你今天晚上就先在這兒睡吧，明天得事情明天再說。”
門衛爺爺盯著這些顯示器，也不再理坐在那邊椅子上得方文蕾了。
“謝謝。”
門衛爺爺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嘆息一聲，說到︰“睡吧。”
方文蕾哪里敢睡覺，沈 的母親肯定還是在家里的，不然不會那麼直接掛掉自己的電話。她也快要蹲守這一天一夜了，還不見她那紅色的車子出來，所以說沈 的母親應該是呆在家里了還沒有出來。
方文蕾看了一下值班室上面掛著的鐘，已經一點四十三了。作為豪華的別墅區，來往的人和車輛本來就很少。在這個時間點里基本上都沒有什麼進進出出了，只留有一個簡陋的值班室離那群孤傲的房子好遠在這孤寂的荒野的路邊。
方文蕾從沒有覺著自己離那個人這樣的近卻又那樣的遠。一點，兩點，方文蕾還算清醒，可到了三點，四點她會不知不覺地把眼楮給閉上了，稍稍一听見車子的轟鳴聲，她就會立刻睜開眼楮，結果都不是紅色的車。
這里的大多數進出的車方文蕾都不認識是什麼樣的，除了做最俗氣的寶馬和奔馳。方文蕾記得上次放寒假沈 的母親去接她的時候，是一輛紅色有些拉風的車。方文蕾不經意一眼看見了最前面被全國任命熟知的車牌，原來是寶馬的。所以，方文蕾對那輛車的印象很深刻。現在，也是靠著當時的那一點印象深刻來辨別的。
這已經是和平的年代了，卻還有人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只要以有車經過，她就像一只驚弓鳥一樣“刷”地睜開眼楮查看是否是來射殺自己的獵人。盡管是獵人，方文蕾現在都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只要能知道她到底怎樣被傷害也沒有關系，畢竟這是自己的報應。
終于熬過了凌晨四點，方文蕾也漸漸地清醒過來。她不想再坐在這里，渾渾噩噩，一低頭就要睡過去的感覺。于是，她推門來到值班室的外面準備活動活動。
五月多的南京，都熱的向酷暑時節一樣。可這里的早晨伴隨著露水，微風里是濕漉漉的，吹在人的身上有些涼。方文蕾一件單薄的外套根本抵擋不住這樣入侵的寒意，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四肢都是冰涼的，冒著雞皮疙瘩。
小區的入口比較寬敞，方文蕾就從這頭小跑到那頭，相當于熱身了。
四點一過，天空已經顯出魚肚白。方文蕾只是在門口活動了一會，天空已經開始四天大亮，也沒有那樣的冷了。
方文蕾遠遠地就看見轉彎處出現的紅色車頭。因為她的眼楮近視，所以她停下了活動，一動不動地盯著那輛車向自己駛過來。
越來越近，車速也不知覺地越來越快，方文蕾的心跳也跟隨著碼數的增加砰砰往上漲。記憶中的紅色，明顯的寶馬車標，還有這不知覺地加速，方文蕾知道自己的直接沒有錯，應該就是這輛車了。
起落桿早已被里面的門衛大爺升了起來，紅色的轎車猶如一頭獵豹只顧著向前沖根本看不見旁邊方文蕾的招手。
方文蕾想來自己確實是可笑，她怎麼可能想理睬自己呢？那就只能用最粗暴卻有可能是最有效果的辦法。
方文蕾閉上了眼楮，腦海里浮現出父親對她唯唯諾諾，方文月有的時候對她笑嘻嘻的模樣，可已經來不及了，她能感覺到雙腿奮力向前跑的感覺，卻沒有辦法停下來。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停下來了，盡管再可怕，可是她更怕自己的下輩子活在一個陰影里，像一只膽小怕光的老鼠只能一輩子活在陰暗的角落里了。
“啊！！！！！！”
“呲……呲……呲……”
本能的可怕令方文蕾雙手抱著頭站在那里，發出恐怖的尖叫。
門衛爺爺和坐在車里的沈慧芳就像看見了鬼，瞳孔都被這個沖出來的小姑娘給無限放大。本能的反應令沈慧芳緊緊踩著剎車不敢松開，她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不止，尤其是剛剛自己踩著剎車不敢放松的腳。熄了火，四肢都都沉重了，她沒有辦法抬起來自能是虛弱地躺在座椅上。
方文蕾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只听見了刺耳的緊急剎車的聲音，還能感受到車子噴涌在她膝蓋那里的熱氣。
張開眼楮，車子就停在她的跟前。方文蕾一看自己的雙腿距離車子還有幾厘米，頓時雙腿就軟了，站不穩一下坐在了水泥地上，大口穿著粗氣。
門衛爺爺已經從值班室里跑了出來，看見是這副狀況，停在心間的一口氣他才咽了下去。他也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旁，確認過情況後根本沒有力氣去想剛剛是誰的對錯。可她看出來了，跌坐在地上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他沒力氣了，他也不想去管那個瘋子了，又顫顫巍巍地走回了值班室，看見凳子就一屁股坐坐下了，雙眼茫然著看向窗外，沒有紅色，沒有聲音，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