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打算酌饮的方文蕾可谓是一直在坚守着底线。反到，姚雪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热情无限的人。段成宇坚守自己一贯的作风，摆出一副微风拂面，来者不拒的豪爽状态。面对姚雪的劝酒，他也一直陪着，甚至怕她兴趣太过高昂还委婉的劝诫了两次，很显然，没有任何的作用。三人里，方文蕾显然只专注于菜品，对另俩人而言就是一个清者自清的旁观者。

    姚雪开始，不断地给她塞酒。瞅了一眼对面的段成宇，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有办法，一场下来，方文蕾也两三杯下肚了。

    推开玻璃门，架着姚雪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刚从温暖的室内转到凛冽的室外，冷空气像一跟跟蜜蜂尾巴上的断刺，透过外衣，进入四肢和躯干。可是腹腔内还是**的，脸颊也有些**的，冷气以来，人倒是舒服了一些。清醒了一些，方文蕾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微醺了。

    姚雪也是经历过几重风浪的人，每次失恋都是一场大醉。这些酒虽然可以醉人，但对她而言也没有到达顶端，只是有些飘飘然而已。

    三人中，最镇静的还是段成宇。面色安然无恙，丝毫没有饮酒的痕迹。出去微风带来的气味，是真的看不出来。

    来之前，早已从网上做了攻略，知道西塘有一条酒吧街非常的有名。在这样一个文艺的地方，虽然说俩人没有打算一场**，但是本来都想去瞧一瞧的。

    弯弯曲曲，经过几重问询，终于从拱桥下去就是心里向往的名场地了。只听下面声势很大，待在桥上的人拥拥挤挤很不容易地才下了桥去。

    简直是大跌眼镜。

    几乎每个店面都是两面向客，外面站着掮客的人，“美女，帅哥进来看一看，看一看。”已经进入了冬季，可是从在面能够真真切切地瞧见里面人们的**。五光十色的灯光，高台上站着热舞的美女，下面呜呜泱泱的人头，喧嚣声震耳欲聋。

    方文蕾反正是被这样的景象看呆了，姚雪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一条街都是这样。

    一路上，也只是默默不语的观望。

    段成宇也不知道他是干嘛来了，全程没有任何的提议，就是跟着她们走。一直像一个保镖一样的护着两个小姐。方文蕾看着眼前的景象已经没有脑子思考周围的状况，不知觉就要碰上前方穿着貂，挺着啤酒肚，油腻腻的大叔了。多亏，走在后方的他眼疾手快把她拽回来了。

    方文蕾回头看了他一眼，脸有些红，说了声“谢谢！”

    “小心点！”

    这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劲，方文蕾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多想。

    总算是艰难地逛完了这条街。

    “哇塞，这也太疯狂了吧。”

    看着后知后觉的某人，方文蕾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还去吗？”

    “去呀，怎么不去，要不不白来了嘛！”

    实在是无语，方文蕾看着段成宇皱了皱眉，示意他。他还是不了解这个女人，对什么都是三分热度。

    接受示意，很是无奈的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架不过闹的最开的人，两个好商量的人只好服从了仗着酒性胡作非为的人。采取中庸之道，他们在周围还是发现了一些安安静静的清吧。

    推门而入，完全一番不同的景象。安静，窃窃私语配合着平淡的吉他声，没有什么比在此时更让人悠闲自在了。

    不懂酒的小白们只是要了最普通的啤酒，他们的目的不是只为了那些酒。

    三人明显是进入了环境，默默地小酌，不知要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不说的感觉也很好。

    还没有两分钟，不安分的女人拎着她的酒瓶潇洒、帅气地又来了。方文蕾看着此情此景一笑了之。自弹自唱的小哥哥确实很不错，单单从外边来看的话。

    “好玩吗？”

    “还可以，虽然商业气息也和浓厚，还是有水乡的那种感觉。”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地方？”

    “什么叫我们女生？要不你来干嘛？”方文蕾自然而然地怼回去，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听见如此质问的段成宇脑袋也是瞬间一懵，看着旁边女生清冷的脸庞，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就你一个人吗？”

    看着莫名提问的人，深深地皱起眉头，段成宇不是很懂她的意思。方文蕾看他很是一副疑惑的面孔，自己也有点搞不懂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看见他和那个女生一起的事情。欲言又止，还是算了吧，别人的事自己还是不方便过问，更何况男女之事。

    段成宇确实等不及了，“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

    “感觉这种地方不像是你一个人会来的地方。”

    某人只是干笑了两声，两人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在前方放长线钓大鱼的姚雪，方文蕾有时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宿舍里，她们两个关系最要好也不是不与原因的。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很欣赏这样洒脱的女孩，就先现在，全身散发着自信，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孩。

    一副欣赏者的姿态坐在底下做一个安静的听众，不得不说，是一个不错的招数。一曲结束，不阴奉，不阳违，纯粹是一个探讨者的姿态的搭讪。看来，又是一个在劫难逃者。

    不久之后，一副成功者凯旋归来的姿态出现在两人面前。神清气爽的模样完全不像之前微醺的人。

    “可以走了吗？”

    “当然！”，带着胜利者的高傲。

    一个激灵，冷。一行三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江南的冷真是不比东北的冷，虽然方文蕾没有去过东北。但仅仅家乡和这里的对照，她也能感受到网上从南到北学子的各种抱怨。

    “这也太冷了吧，感觉风像刀子在刮脸。”，刺裸裸北方人的抱怨。

    “别动，听后面。”瞬间，三人犹如时间定格了。听到段成宇用小声紧张地语气，两个女生眼珠子正在眼眶里打转，脑袋还没有转明白，只听一声号令。

    “跑！”，中气十足的喊叫。

    “啊……”，划破天际的尖叫。

    光滑耸立树尖上的几只乌鸦也嘶鸣着散去。

    一条空空荡荡的不算宽阔的乡下马路，昏黄的灯光，还有三个疯子的身影。两个女生争分夺秒地跑在了最前方，头发在飞舞，围巾也在飞舞。后面的男生却是越来越慢，渐渐地，弯下了腰，停止了步伐。他开始捂着肚子，顾不得形象真正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笑。

    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方文蕾拽着还在拼命向前跑的姚雪强制性的停下来。

    还不明白的某人，一脸迷茫地问：“怎么了？”

    方文蕾一个眼神示意后面，这时段成宇正在后面“哈哈哈”大笑，路灯下背影的一颤一动都极其明显，不自知的人，居然还用手指着她们却一副嘲笑的模样。好了，一切都了然了。

    “呀!你个死人——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还没缓过气来，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方文蕾就看姚雪一股脑的冲过去和段成宇开打。

    看着两人围着路灯转圈圈，玩笑打闹，尖叫声里伴随着笑容，冬天呼出的二氧化碳在雾化也伴随着冷空气一点一点的上升，所有的这一切真的很美，意外来的人也很美。这才是青春应该有的模样。有点遗憾的是，明天就要走了，却没有看见过水乡的雪。

    做攻略的时候，浏览时看到了别人拍摄的雪景，一瞬间，莫名的心动。天茫茫一片白，唯有那小桥流水的轮廓覆盖在一层雪白之下。冷冷清清，却抵不过人们对它一切美好的幻想。有的人也不过如此。

    拥有青春的人也闹够了，回来了，带着满脸的笑意。

    “蕾蕾，你说他过不过分嘛？”

    “属实是，哪有人还玩这种把戏的。”

    “管用不就行了。”，某人很是洋洋自得。两双白眼，也是他应得的报应了。

    不算安静的一路，却是没有了寒冷。

    又是曲曲折折的一路，幸亏有了护花使者，要不又该迷糊了。

    看见民宿不宽不窄红色的门，姚雪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大声说道：“我要去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还不待方文蕾踩着姚雪的后脚进门，手上的异物使的自己暗暗地大吃一惊，惊讶地回头看着某人。

    不敢声势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地“干什么呀！！！”。就这样，她错过了刚刚开启的大门，现在天寒地冻里只有他俩站在门外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吗？”

    “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突如其来的拉近，突如其来的嘴唇，突如其来的告白……，就像刚刚路灯下他们的笑一样都被埋在水乡的氤氲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是时候该梦醒了……

    挣脱坚硬的双臂，撇开脸庞，想了想，还是先问出心中的疑惑吧。

    “我好像看过你女朋友。”

    “什么？？？”一脸大写的震惊。

    “方文蕾，你不会在做梦吧？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经常和你一起走的短发女生，你们看起来很配。”

    “别开玩笑了，我和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玩的好而已。”他说：“而且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

    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在他的脸上闪过。

    “这个时候不应该谈论其他人。”

    段成宇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眸子慢慢地射进有些冰冷的眼眸，渐渐地，积在眼角的冰有些不稳固了。

    “我们，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心虚，真是心虚，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是实话。不等反应，迅速转身，进门，先不去想。

    看着潇洒离去的背影，段成宇是越来越感受到她的不同，不似一开始的热情、慌张，只剩下了满身的冷漠，就像一颗包着石头的馒头。

    就像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方文蕾是逃亡似地回到房间。本以为某人现在应该在浴室，可是她却悠哉悠哉地坐在床头，开着窗子。

    “回来啦？”谄媚的笑容，以及这副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们的房间正是每个人从大门走进里面必经的房间，窗子又开在必经之路的那面墙上，这么明显的“观战”，刚刚自己小跑着进来也没有留意到。

    “你告诉他的?”

    “冤枉，实在冤枉啊！”，见情况不妙，这是日常无辜啊。

    “我今天早上发朋友圈，他问我的。他问我，你是不是和我一起来的。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了。”

    “结果，今天下午我一觉睡醒他就到了，让我去接他。”

    “所以，他也住这？”

    “嗯！”又是那副楚楚可怜，一脸我错了的模样，真真想不到她是一个东北人，真是可恨又可怜。

    不忍心的某人，只好先去冲个澡冷静冷静了。

    这样的事，对于段成宇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劫难了。从小到大，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很多孩子得不到的东西；就算不是物质上的，自己想要的也是能通过努力而获得，因此，他自认为自己这半生可谓是一帆风顺了。但是，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人还真是少数，或多或少，都有逃不过的难。就像穷人一辈子要为肚子发愁，也像富足的人大都会被感情纠缠。自古以来，这样的不少，所以，也不多他一个。

    站在门口思考了很久，任然没有答案。自认识以来，他总觉得她身上披着一层纱只能透过一阵风。而他也只是在捕风捉影，不曾触摸到真实的她。

    双人大床，两条身体，两个枕头，两个头，背对背，手机的灯光分别浮现在两人的脸上。

    “为什么要拒绝呀？”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假的不知道，方文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大一就认识的男生，也是自己认识的男生里条件最好的了。人品无话说，颜值无话说，大学恋爱里最重要的两点都是让人无可挑剔的。自己为什么拒绝呢？

    矫情吗？不可能的，方文蕾一向自诩为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或许是真的很清楚自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