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言论自由,自由言论
作者:一桥轻雨一伞开      更新:2018-06-17 11:27      字数:2404
    "滴答……滴答……"

    叶菡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脸颊,一动不动地坐着,她那眼珠子随着行走的时针秒针转动着。

    按理说,本该欢欢喜喜地过个年,可众多糟心事儿蛮横地占了上风,似乎做什么都不能提起她的兴趣。

    一边的赫连宸也犯了难,好几次打开与叶菡的对话框,想发些文字来企求原谅,可觉着不真诚,想和她语音,却又怕自己言多必失,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他,鼓起了勇气……

    “叶菡,在吗?我想请你吃顿饭,也算是为上次的事情赔礼道歉……”

    左右纠结之中,他按下了“发送”键,随之而来的是,“咯噔……咯噔”地活蹦乱跳着的心。

    原本发着呆的叶菡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排山倒海,此事不提也罢,一被提及,她的心就似乎被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不去……”

    她冷静地回复了这两个字,干脆利落、寒气直逼。

    赫连宸见对方并未完全不予理睬,就坚持不懈起来:

    “叶菡,我知道我的做法大错特错,现在我没什么奢望,只想求得你的原谅。”

    “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

    看着这样不依不饶的赫连宸,叶菡内心的埋怨竟然一下子灰飞烟灭。或许于她而言,她永远都拒绝不了他。

    “好……”不加任何修饰地回复了这一个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叶菡想狠狠地掐自己一顿,为什么在他面前都是这么的容易妥协?

    此次饭局约在南京大牌档。叶菡与赫连宸,铁哥们算不上,但好歹也算半个兄弟,可这种正式的约饭也算是头一遭了。无比期待的叶菡特意在镜子前试了好几身衣服,挑了最喜爱的,化了个淡妆,扎上许久不扎的马尾辫,精精神神的出门了!

    南京大牌档果然名不虚传,虽说叶菡对之并不陌生,却不曾来近距离接触过。

    还未进门,先见“大牌档”三个字的牌匾带着一朵大红花高高挂起;古朴的门槛和墙壁,仿若回到了古代,正门两边站有两位身穿盘扣棉布褂,带着同色系瓜皮帽的大叔“迎宾”,每有人出入都会大声提醒“注意门槛”、“下次再来”,态度热情,声音洪亮。

    往里走,一派古旧的装潢,秦淮风貌尽显。以清末明初茶楼酒肆之风貌为装修风格;各款江南小阁、随处可见的楹联灯幌、青砖、木栏、雕梁画栋的屏风、木质圆桌、小方凳、穿梭于桌台间的古装堂倌;老宅深院食肆摊档,拙朴雅致相映成趣,恍如清末明初之酒楼茶馆、街巷市井,充溢着中华传统民俗风情。

    那副有特色的吴侬软语,以苏州评弹形式表现,古老、优美的说唱艺术给人一种**心扉的感觉。

    叶菡和赫连宸碰了面,两人约定俗成,达成一致:吃饱了再谈正事儿。可不,两人热火朝天地就开始商量吃什么。

    南京大牌档果然不是吹的,打开菜单一看,各种美食配图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香喷喷的老味糍粑,古法糖芋苗,石婆婆麻团,招牌盐水鸭、老牌阳春面、天王烤鸭包、清炖狮子头……还未品尝,光听名字,就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像叶菡这种一顿饭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女孩子自然抵不住**,还没谈正事儿,先前与赫连宸的矛盾似乎就这样化为了虚无。

    赫连宸夹了一块糍粑给叶菡,看着“吧唧吧唧”嘴,吃得心满意足的叶菡,他“噗……”地一下笑了出来。此时此刻在低着头咀嚼鸭肉的叶菡闻声抬起头来,对上赫连宸的目光,摸了摸脑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吃相问题,她抽了一张纸,抹了抹嘴边的残油,正了正身子,规规矩矩地喝了口清茶,不好意思地了笑起来……

    吃饱喝足,回到家后的叶菡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捏捏自己肉嘟嘟的嘴,舒舒服服地四脚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心想这一顿大餐估计能让她胖十斤!

    她咂了咂嘴,闭上了眼,依旧沉醉在满满都是烤鸭,鸡腿的世界中。

    一阵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叶菡见是尹宁的来电:“喂?”

    “叶菡,你今天是不是和一个人去吃饭了?”询问的语气不紧不慢,但又透露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不安。

    “是啊,和赫连宸去了南京大排档……问怎么了?”叶菡被他的问题问得一脸蒙圈,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去看看校园热搜吧……”尹宁没有再追问下去,挂了电话,独留叶菡一人在一处凌乱。

    流言蜚语大多以口耳相传的形式蔚然成风,不同的人,同一话题,能出现好多种不同版本,人云亦云,没人探究谁对谁错。

    叶菡点开一看,果然,她又一次借着赫连宸的光环,毫不费吹灰之力地上了热搜榜第一名。只是群众的嘴巴是不饶人的,热搜中的她,无缘无故地成了赫连宸与艾珊珊感情的插足者,肇事者为使大众信服,特意在文字下面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叶菡与赫连宸挨着坐在一起,当时他们在一门心思点着菜,任谁一眼看上去都会觉着亲密无间。叶菡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吃面前,谁还会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挨着坐又怎么了,又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然而,大众却依旧满棚好奇心地在底下议论得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句,可谓轰轰烈烈,那种被自由言论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叶菡也算是生平第二次体验到了,而这两次都与赫连宸息息相关。

    人啊,越是与自己有关的话题,就越是想一字不落地翻阅完毕,不论褒贬。三言两语中,有对叶菡劈头盖脸一顿教育的,也有誓死与叶菡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无穷无尽的议论,无边无际的碎语

    即便如此,一大段话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一段着墨较多的文字,仔细阅读,观点十分中立,不偏不倚,先是对图片做了一段公平公正的说明,接着抛出自己的观点,最后还引用了名人名言给予证实,不带有半点言语攻击,读来令人如沐春风。意料之中,这波评论收获了一大批好评,叶菡定睛一看,这不是尹宁惯用的网名嘛?

    拨通了尹宁,她试探性地问了问他有没有在热搜下发表评论,尹宁满口否认,当叶菡说出尹宁网名之时,他才默认那段评论的确出自他,可他并不想被她发觉。得到最终结果的叶菡,在电话的那头,说不出的滋味,从小到大,受的委屈也不在少数,可她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一直默默地相信她、支持她,甚至故意隐瞒着她。

    语言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可以强大一个人,也可以击毁一个人。当我们受到无中生有的言论袭击时,应该按捺住愤懑,心平气和地寻找方法保护自身,因为在世界的某些角落里,不期而遇的温暖定会给你力量,而我们,不可以轻易地破罐子破摔,**于这无休止地口水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