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親的愛好
作者︰
青蕊兒 更新︰2017-10-22 10:00 字數︰3958
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女兒，她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要讓她快樂幸福一輩子。
——林墨然
“女兒大了，不中留了。”林墨然看著夕陽說，“歲月催人老啊！”他揚手習慣性在摸了一下頭，指縫間夾著一根頭發，是白色的，他對著夕陽看這根白發，也是金色的，“老了，老了，行將老木，廉頗老矣！”
“師傅，我來了。”這時，李一鳴推開木頭板子用釘子拼釘起來的柴門，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
“說曹操，曹操到，這真是說誰誰到啊！怎麼出這麼多汗啊！林娟，拿個毛巾讓一鳴擦擦汗。”
“路上來得急，跑得太快了，所以就出汗了，沒事的。”李一鳴揚起衣服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
“林娟，你怎麼不把毛巾拿過來啊！”
“不用了，爸，我自己來。”
“唉，老了，連女兒都使不動了，還是我來吧！”林墨然嘆了一口氣說。
“師傅，還是我來吧，您先坐下。”李一鳴扶著林墨然在保留著民國前清的風格造型的老式藤椅上坐了下來。
李一鳴用毛巾擦了擦汗，也搬了個板凳在義父面前坐了下來。
“你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我吧！”
“是的，有點小事。”李一鳴撓了撓頭說。
“說吧！肯定是好事。”林墨然爽朗的笑了，他帶出來的徒弟個個都是好樣的，這一點他從不自謙。
“呵呵……”李一鳴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笑了，“是單位排我到湖南出差，主要是調查一下目前礦燈市場的情況。”
“哈，那是好事啊！”林墨然吸了一口旱煙說，“小樹終于成材了。”
“這都是師傅，爸爸您的栽培，不過，我知道自己還遠遠沒有學成，離成材還遠著呢！這僅僅是我邁出的第一步。”
“你呀！還有點出息，當初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
“看師傅您說得是那里話，您老什麼時候看錯過人。”
“好了，少拍馬屁了。”
“不是，爸爸，我說得可是實話，單位的人都這樣說。”
“小子，單位的人都這樣說，你就信了，甭信，那些話是會害人的。”林墨然說，“是會讓一個人翹尾巴的，你師傅這輩子都不信這話，不信這個邪，如果當初信了這些話，說不定我就沒有今天。”
“是，我記住師傅的教誨了，我以後听到這話就當沒听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對，這就對了，這樣才能讓人謙虛，使人進步啊！林娟，倒茶。”
“哎，來了。”林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從李一鳴一進門，她就躲在窗簾後偷看，早就想出來了，可是苦于找不著借口，正好父親叫她沏茶，幫助她解了燃眉之急。
“師傅，不用驚動師妹了，還是我來吧！”李一鳴笑著說。
“還是讓她來吧！我女兒沏得茶香，味正，我愛喝，一鳴呀，你今天也嘗嘗，這可是次機會呀！”
“是，師傅，我相信小師妹沏的茶一定很好喝。”
“哈哈……”林墨然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口煙圈，有滋有味地。
“茶來了。”林娟用正宗的宜興紫砂壺沏了一壺西湖龍井茶端了出來，並用品茗杯倒上兩杯。
“來，一鳴，喝茶，邊喝邊聊。”
“好，小師妹，你也來一杯吧！”
“好。”
“一口茶下肚勝似活神仙呀，整個人就像變了個樣，精神一下子好起來了。難怪人們都說，早茶一盅，一天威風，晚茶一盅，延年益壽，茶它雖不是飯，不能飽肚皮，卻是非喝不可啊！”林墨然悠閑自得，心情格外的愜意。
“是啊！文壇智者林語堂曾說，中國人最愛品茶，在家中喝茶，開會時喝茶，打架、講理也要喝茶，早飯前喝茶，午飯後也要喝茶。足以說明茶在人們生活中的重要性。”李一鳴說。
“你說對。”
“柴米油鹽醬醋茶，也可以說明茶在生活中的重要性啊！是不是啊！爸爸！”
“對，我的娟兒說得也對。”林墨然憐惜地用手摸了摸女兒的頭。
“西湖龍井當屬梅家塢！”
“什麼梅家塢啊！爸爸。”林娟不理解地問。
“梅家塢原來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正是因為龍井茶的名氣，才得以揚名天下。”
“它里面有很多故事嗎？”李一鳴問。
“是啊！那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這個說來話長，還是不談了。”
“爸爸，說出來听听嘛！”林娟來個尋根刨底。
“是啊！師傅，我也沒听說過，說出來讓我也長長見識。”李一鳴說。
“你們還真想听啊！”
“嗯”，李一鳴和林娟點了點頭。
“好，西湖龍井茶的前身是唐宋時期杭州靈隱、天竺一帶寺僧種植炒制的佛門山茶。杭州西湖龍井茶素以色翠、形美、香郁、味醇冠絕天下，其獨特的‘淡而遠’、‘香而清’的絕世神采和非凡品質，在眾多的名茶中獨具一格，深得人們鐘愛，有‘黃金芽’、‘無雙品’等美稱。被乾隆皇帝欽點為貢品。”
說起龍井茶，林墨然雙目放光，關于龍井茶的趣聞也是耳熟能詳。老頭子就這一個愛好，愛喝龍井茶。
相傳，乾隆皇帝下江南時，來到杭州龍井獅峰山下，看鄉女采茶，以示體察民情。這天，乾隆皇帝看見幾個鄉女正在十多棵綠蔭蔭的茶蓬前采茶，心中一樂，也學著采了起來。剛采了一把，忽然太監來報︰“太後有病，請皇上急速回京。”乾隆皇帝听說太後娘娘有病，隨手將一把茶葉向袋�紉環牛 找辜娉談匣鼐┌恰Ｆ涫堤 籩灰蟶秸 Ｎ凍遠嗔耍 皇備位鶘仙 奐t腫，胃里不通，並𢬿有大病。此時見皇兒來到，只覺一股清香傳來，便問帶來什麼好東西。皇帝也覺得奇怪，哪來的清香呢？他隨手一摸，原來是杭州獅峰山的一把茶葉，幾天過後已經涼干了，濃郁的香氣就是它散出來了。太後便想嘗嘗茶葉的味道，龧女將茶泡好，送到太後面前，果然清香撲鼻，太後喝了一口， 雙眼頓時舒通多了，喝完了茶，紅腫消了，胃不脹了。太後高興地說︰“杭州龍井的茶葉，真是靈丹妙藥。”乾隆皇帝見太後這麼高興，立即傳令下去，將杭州龍井獅峰山下胡公府前那十八棵茶冊封為御茶，每年采摘新茶，專門進貢太後。所以，從那以後，采摘的“明前龍井”也就是一年之中最早的茶葉都是進貢太後的。
而周恩來總理更是情滿龍井茶。周恩來曾在在致妻子鄧穎超的書信中談到︰‘西湖五多，我獨選其茶多，如能將植茶、采茶、制茶的全套生產過程探得，你才稱得起‘茶王’，否則不過是‘茶壺’而已。’他對西湖茶區可謂是踏遍茶山路，情滿梅家塢。
1957年的清明節，周恩來總理陪同外賓到西湖梅家塢茶區參觀，當地茶農用明淨的山泉水，沖泡剛采摘加工好的龍井絕品“明前茶”奉客，周總理喝了清香、鮮爽的茶湯後，不忍將嫩綠的龍井茶底倒掉，風趣地說︰“剩下的茶葉渣棄之可惜，不如把它消滅掉。”說完，就把杯里的茶葉渣也吃完了。
“噢，爸爸，您說外賓來訪問的時候，周恩來總理就將這麼好的茶送給他們嗎？”林娟問。
“當然，周恩來總理認為客來敬茶，以茶為贈禮，禮輕情意重，這既不失禮，又能傳播中華文明。1971年，美國國務卿基辛格訪華，周恩來用絕品龍井香茗款待，基辛格喝後贊不絕口。臨回美國時，周恩來特地送給他一公斤絕品‘明前’龍井茶。”
“老林，一鳴，林娟都來吃飯了，看你們爺仨，談起茶就沒完沒了了，不叫你們吃飯啊！都忘記吃飯了。”林娟的母親把飯菜端到外面的小桌上，笑著說。
“走、走、走，吃飯。”林墨然端起茶壺一口氣將茶喝完，才站了起來，“好喝，好喝，真是好茶啊！能解我憂，唯有龍井啊！”
“師傅您還真有雅興！”李一鳴說。
“是啊！爸爸，您怎麼對龍井茶這麼熟悉啊！”
“是啊！師傅，以前就沒听你提起過。”
“哈哈，一鳴啊！我這輩子除了干活外，最大的樂趣就是喝茶，但茶葉中我就對龍井念念不忘啊！你們說，我連龍井茶的一些趣聞軼事都不了解，我豈不是太愧對我的老朋友龍井茶了，也不配做它的朋友啊！”
“怪不得呢！”林娟說。
“愛它就得了解關于它的一切。”李一鳴說。
“對，這話說得還有那麼一點意思，剛有味道。”林墨然笑著點點頭說。‘一鳴坐，吃飯。”
一家四口人圍坐在院子的四方桌前吃飯。
“來，一鳴，吃吃你師娘特意為你做的燒餅，卷著大蔥，一口咬下去，噴香。”林墨然招呼道。
“是，謝謝師傅，謝謝師娘。”一鳴從師娘的手中接過卷好的燒餅卷大蔥。
“師妹，你多吃點。”一鳴對小師妹說。
一看到小師妹，他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恨不得天天跟她守在一起，寸步不離，他明白這叫愛，“這次從湖南回來，一定要向師傅師娘說明白，向小師妹求婚，爭取年底結婚。”他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我一定能成功的。”
“一鳴啊！這次出去路上可要小心，行車、坐船的，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事情辦完後，就早點回來，不要讓我們擔心。”林墨然語重心長的叮囑，他對這個徒弟可寄托了大希望，一輩子的養老送終可全指望他了。
“是，師傅，事情一辦完，我就立即趕回來，師傅、師娘、您們請放心，還有師妹，不用費神惦記，只要保重您們的身體就好。”
“有你這句話，我和你師娘就放心多了，早去早回。”
“是。”
“大師哥，你明天說走嗎？”
“是的，小師妹，明天一早就走。”
“一鳴，師娘為你準備了一些你愛吃的燒餅，明天帶著路上吃。”林娟的母親林氏從廚房里拿來厚厚的剛烙好的燒餅。
“是，謝謝師娘，師娘烙的餅最好吃了，又香又脆，要不是餓，我都舍不得吃，如果餓急了，我一頓都能吃它個七八個。”
“好好，只要一鳴愛吃，師娘就多烙些。”林夫人高興地說。
“偏心。”林娟感覺受到冷落，不滿意地嘟囔。
“瞧瞧，我的小女兒不滿意了，你說，你愛吃什麼，我讓你媽給你做。”
“我……，我才不稀罕吃呢！”林娟不高興。
“喲，那你告訴媽媽你喜歡什麼？”林娟的母親問。
“不告訴你們。”
“這可是你說得啊！你一鳴哥這次是出遠門，一走就是半個月，也沒人照顧，你也不體諒點，還不滿意呢！你如果出遠門啊！我和你媽別說把燒餅烙好，連你的胭脂水粉什麼的都給你準備好，閨女，你還有什麼意見？盡管說。”
“誰說我不滿意了，每次一鳴哥一來，您們都覺得他渾身上下那兒都好，可我呢！從沒從您們嘴里听到半句夸獎我的話。”林娟沒好氣地說。
“噢，原來是這樣啊！誰說我林墨然的女兒不優秀了，你老爸，我第一個不依他，你一鳴哥也不會依他的。”林墨然饒有興趣的看著愛女說。
“是，閨女，媽也不會依他的，來吃飯，多吃菜。”林夫人趕緊往女兒的碗里夾菜。
“對，師妹，多喝些湯，你看，這紅薯稀飯多好喝，甜絲絲的。”
“好了，我自己會吃，我才不讓你們照顧呢！”林娟的心里一陣竊喜，原來，一鳴哥還是挺在意自己的。
“大家快點吃，吃完飯我還事要跟大家宣布呢！”林墨然催促。
這頓飯就這樣吃完了，林娟和一鳴的心里都充滿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