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風景的人在看我
作者︰wcq001      更新︰2018-07-09 23:12      字數︰2447
    萬某花真名叫萬蘭花,平時一般人都不叫她真名,大概蘭花太雅的緣故。萬蘭花18歲就從河北燕郊到北京,她的一個舅舅李道義是部隊的一個師級干部,萬蘭花的母親就把獨女托付給了自己的親弟弟,李道義跟駐地街道辦的書記說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外甥女,街道辦書記知道李師長的意思,就臨時安排萬蘭花進了街道辦的修理廠,因為萬蘭花這層關系,修理廠承攬了部隊不少生意,書記也沒少師長的關照。彼此之間大家心照不宣。

    萬蘭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母親說這事你盡管找你舅舅去,萬蘭花覺得這事找她舅舅真是開不了口,廊坊的朱山比他大兩歲,人也勤快,萬蘭花恰恰看中了朱山,廠長是個明白人,悄悄暗示朱山,萬蘭花的舅舅就是隔壁部隊的頭,萬蘭花對你這麼好,你就把好事做到底。朱山不久被廠里安排到外地跑材料,經常跟著廠長走南闖北,市面也漸漸大了。朱山明白自己獲得的這一切都是萬蘭花帶著他的,準確地說是萬蘭花舅舅帶給他的。當然,沒有書記和廠長對他的直接關照也是無法實現獲得今天的地位。

    從那以後,朱山到書記、廠長家更勤快了。結婚的當天,全廠放假一天為年輕的朱副廠長祝賀大喜,全廠職工都為朱山的婚禮忙里忙外,萬蘭花感到特別有面子,既享受到了一個外地人的尊重,又體驗到跟書記、廠長走得近帶來的壯觀。

    朱山由負責銷售和材料的副廠長最終順利接下老廠長的班,99年修理廠改制,他又順利把30個人的廠子改到自己的名下。不過,真正的名字並不是朱山,而是萬蘭花,因為改制所有的錢是師長出的,因此,名字只能寫萬蘭花。

    萬蘭花把家業看的很緊,盡管他看的緊,但是會計是個狐狸精,跟朱山打的火熱,當她的面,兩人都相互開玩笑,搞的萬蘭花莫名的光火。朱山說︰“你別小心眼,果真有什麼事,也不會這樣子吧!”說者無心,听者有意。萬蘭花心想,你還嫌不丟人現眼啊。傳達室女保安英子常勸萬蘭花別上心,男人就是這副德性。搞的萬蘭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男保安大老劉沒人的時候不知批評英子多少次,不要沒話找話說,你提他們家事干嘛,人家畢竟是兩口子,好起來什麼話都說,把你往哪兒擱。兩人為此常常搞的不愉快。英子知道,這廠子說起來是朱山的,實際是萬蘭花實際掌控著,這信息當然是親耳听萬蘭花在情緒不好的時候向她傾述的。

    大老劉還不服氣,一個勁兒問英子︰“真的,此話當真?”

    英子沒好氣地回復大老劉︰“你管得了人家閑事,象個真的”。

    傳達室這一來一去的,朱山看在眼里,心想我讓你們嚼我的舌根子。管人事的趙明明白朱山的意思,趕緊在一個秋後換了兩個人。你說大老劉不明所以也就罷了,以為朱山嫌自己老了,可英子到底是有點心眼的,她知道她是萬蘭花的人。

    英子跟丈夫說好,索性就把事情鬧大,否則得不到勞動補償。

    會計一般都是星期天來做賬,平時常不按時,英子其實明白他們這樣的做的目的,說是做賬,其實跟朱山出去釣魚或者去農家樂,說是集體活動。每次有人問起就是加班,這都是朱山當年教他們說的。

    英子和丈夫在後面開車跟蹤,英子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害怕被朱山發現滅了她。朱山的車進了左海氧吧,這是一家風景區,在百望山莊的背面,面向西北五環,冬天的薄陽早早就落山。英子拍下了路線圖還給萬蘭花做了個定位。

    萬蘭花喊了司機老徐,廚房里的陳帥和王小毛一起趕到左海氧吧打伏擊。一直等到天黑,狐狸精和朱山出現了,萬蘭花沖上前去就給會計小胡一個耳光,打的小胡兩眼冒金星,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朱山解釋說,最近引了一筆資金,想上新能源汽車電池。萬蘭花一把擰住朱山的脖領,嚇得朱山以為是謀財害命,一看是萬蘭花沖自己而來,火冒三丈,順勢把萬蘭花一甩,別看萬蘭花體重,由于重心不穩,一個踉蹌,直接癱住在地上。萬蘭花頓感一種恥辱,抓起一塊石頭就擲向了朱山,不曾想這一擲砸中的偏偏不是朱山,而是酒店的采購。這下子公安來了。這事實在瞞不下去了。朱山淨身出戶。

    從此,萬蘭花成了名副其實的老板。萬蘭花把修理業務外包給了書記的外甥,自己新辦了一家汽車租賃公司。雖然萬蘭花不差錢,但是心里憋著的一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她至今記得舅舅臉色鐵青,硬是沒說一句話。萬蘭花想爭一口氣。

    後來,雷達部隊換防到石家莊,她舅舅去了干休所。很少關心這里的事情。萬蘭花看她舅舅不提股權的事,也就沒當回事兒。

    百望山莊的老陳叫陳前,50多歲人,作為車隊隊長手里總會有一把牌,萬蘭花當然是業務上的合作伙伴,一來一去,萬蘭花拜托陳前多多照顧生意,過年過節免不了給陳前一些煙酒之類的答謝。

    陳前覺得萬蘭花靠譜,有些困難,三千五千也向萬蘭花借過,這互相關照的關系慢慢有了溫度。這溫度往往會燒腦,特別是對于萬蘭花這些不差錢的人而言。

    陳前把萬蘭花開過來的發票給吳晟簽,然後從財務那里取出,有了微信之後及時通過微信和支付寶給萬蘭花。萬蘭花也經常給陳前發個三百五百的大紅包。而這一切等到華貿集團入駐之後發生了根本變化。

    人們曾對民間借貸有個戲謔的說法,你看中人家的利息,人家看中的是你的本錢。卓小磊對萬蘭花也是同樣的心態,他看中了萬蘭花的那塊地,怎麼樣把那塊地搞到手,一直是卓小磊夢寐以求的,因為有了這塊地,他就可以搭上他舅舅這班車,然後有了自己的合法去處。

    一個下雨的夜晚,陳前去還車的晚上,他上了萬蘭花的車,然後萬蘭花跟他一起喝高了,陳前抱不動她,還是網約車駕駛員幫忙送到住處,萬蘭花就是那夜把陳前的肋骨壓斷的,而這一切都被卓小磊掌握在手上。萬蘭花家里已經被卓小磊安排抄水表的處理好了,萬蘭花哪里知道自己的臥室已經被人做了手腳。

    老陳住進醫院之後,滿城都知道萬蘭花的實力,陳前則成了一個道德敗壞分子,這話傳到老陳媳婦耳里。順手操起一把菜刀要和萬蘭花拼命,好不容易被人拉下。老陳媳婦要醫藥費和誤工費,她清晰不過,這次不是工傷,還是傷風敗俗的丑事,單位才不會報銷一分錢。

    老陳一個勁兒勸她老婆,不能要人家錢,這事本不復雜,經你這麼一鬧,局面會到無法收拾的局面的。陳前媳婦就是不饒這事,喋喋不休說要找萬蘭花,非要答應賠償,否則將不會放過她。

    越勸越上火,後來干脆罵開了︰“有本事你去搞定賠償金,別給我做錯事還甘當窩囊廢”,氣得陳前給老太婆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