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1)
作者:苏曼凌      更新:2017-08-18 20:43      字数:2738
    凌意抒有些苦恼,身体已经开始感到不适了。可是除了工作的繁忙,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

    那场爆炸案似乎随着当事人的死亡而渐渐平息下来,检察院和公安部门对着蹊跷的从天而降的五百万元束手无策。因为没有证据,没有人知道这钱的来源。但是可以很肯定地说,那个十四岁的女孩有了这笔钱,即使失去了亲生父母的庇护,仍然可以过得无忧无虑。

    最难以面对的是温明琦,他依然衣冠笔挺、温和雅志,却似乎刻意在与她疏远。除了工作,并没有多余的话,一时间失去了从前的自然和洒脱。

    而他的妻子乔菲菲也似乎开了窍,从此一改过去的泼辣风格,采取了柔情似水的政策。她每天穿得花枝招展,下班开车来接温明琦。看见每个人,包括凌意抒,都极尽温柔,满脸笑容,似乎在找寻一个贤淑女人的标准。

    温明琦仍然没有多少笑容,只是每天象木偶一样生活。凌意抒理解他那种无法与人诉说的苦闷和彷徨,但也只能默默地难过了。

    秋天是瓜熟蒂落的季节,一切因为成熟而变得美丽。凌意抒庆幸自己终于能做了母亲,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女儿的出生,给她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受。她给女儿起名叫安安,婆母非常高兴,整日里合不拢嘴。

    可惜,这幸福居然是如此的短暂!

    安安百天的时候,姐姐凌意珊发现外甥女的身体软绵绵的,明显有神经系统的异常。

    检查结果出来,脑核磁共振的结果无情地显示,脑白质软化、脑性瘫痪早期。

    当她确认事实已经不能再改变的时候,昏昏然觉得自己跳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一股可怕的力量把她紧紧地裹了进去,裹住了她的眼,口,鼻,让她在窒息中挣扎,在黑暗中渐渐倒下…….

    她从失去中得到,又在拥有中再度失去,有一个脆弱的生命正面临着水与火的考验,如果把持不住,那条生命就会一点一点在这个世界消逝。

    她还记那句话,上天拿走你一半,必然要给你另一半!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让我不断地失去,失去希望,失去全部的生命!

    意珊给妹妹说起神经科老专家的话:“这就恐怕会成为医学上最难治愈的病……脑性瘫痪,死伤的脑神经元可能损伤视觉系统、听觉系统、运动系统……甚至感觉统合失调……还可能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并发症……”

    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瞳孔中出现了一个一个巨大的白斑,随着瞳孔的转动出现短暂的失明,整个人觉得已经被掏空。

    “意抒……”意珊连忙接过安安,一只手去扶她。

    “姐,我的心已经被切开了……”这一次,她的感觉和刚刚失去吴蒙不同,那是即将飞翔的翅膀被重新摧折的哀痛,那本来已经渐渐平复的伤疤又一次被活活地撕裂开来。那种痛苦,让人麻木,让人无法呼吸。

    “扑通”一声,她们醒悟得晚了,吴母有些臃肿的身躯已经重重地摔在医院的青花石路上。

    看着躺在急诊室昏迷的婆母,她忽然明白,此刻,她没有悲哀的权利,她没有痛苦的权利,这一切,都需要她去承受。

    凌意珊抱着安安,直接回到了家。凌父看见安安粉嘟嘟的小脸,高兴地一把接了过来,“老伴,快来,看安安长得象不象我?”

    凌母瞥了瞥嘴,哼道:“老家伙,你别得意了,她是姓吴的。”

    “姓吴的?管她姓什么,她到底是我外孙女……”凌父凑近安安,亲吻了过去,“意抒呢?怎么不见她?”

    “她……”凌意珊的嘴唇有些发冷,眼泪彻底决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陈述了一遍那令人痛彻心扉的事实,只看见凌父的表情渐渐僵死在那里,凌母正转身去厨房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母终于捶胸顿足地喊了出来,“天那,咱们凌家到底欠了谁的债?这倒霉事情也会让咱们遇上。早就知道她不听我的,会有今天……”

    “妈……不要说了……”意珊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颤抖。

    安安仿佛累了,她丝毫不知道有多少亲人正为她哭泣,此刻竟然甜甜地睡了。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开始还是飘着雨,后来竟然夹杂着颗颗雪花,毫不留情地覆盖了路边公园里残存的绿意和生机。

    意抒仿佛在茫茫大海中飘流,忽然被一个巨大的浪涛卷回地面,湿透了的感觉是那么难以忍耐。

    婆母已经从医院接回,正躺在床上发呆。

    “妈,起来喝点粥……”

    婆母摇摇头,叹气,“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来了这么一天!你妈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让你背着这么一个大包袱。如果当初不留下这孩子,所有的痛苦就都不存在了,你将来找到可心的人,会过上幸福的日子。我一个孤老婆子,饿不死,凑合活着就好了……”

    “妈,你没听医生说,安安还小,脑细胞还在分裂发育,我们要抓紧时间帮她治疗,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

    “真的?”吴母的眼睛里冒出了火花。

    她点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婆母这才有了点笑容,接过了她手中的碗,“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了…….”

    她忍住了辛酸的眼泪,把头低了下去,“妈,您休息,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粱佑文穿着一身徐娅为他买的崭新的乔治牌西装,开车驶向北四环。转眼间,和徐娅认识一年了,两个成熟的男女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那是一个夏日的雨夜,在震耳的雷声中依然酣睡的粱佑文,忽然听到房门咚咚乱响。开门一看,原来是徐娅,她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皮箱,冲他天真地笑着,湿漉漉的头发凝成了几缕,正往下滴着水。

    “佑文,我想了想,我以后要住在你这里……”

    “什么?”他的呼吸有些窘迫,惊愕地看着徐娅,这两个字很艰难地从口中挤了出来。

    “这有什么?现在这可是家常便饭,你真可爱!”徐娅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出浴后的徐娅穿了一件玫瑰色的吊带真丝睡衣,风情万种,水漾的眼睛里充满**,雪白的肌肤滑如丝缎。

    他顿时觉得喉咙里有些发干。“你……”

    “哈哈哈……我美吗?”

    “美……美得象白骨精……”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她的皮箱放好。

    “什么意思?”她斜了他一眼,“怎么,自动送上门的小羊羔你不要?”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女博士卸掉了全部的矜持和做作,居然这样**。

    他咧嘴一笑,感到身上有一种久违的激情重新撞击着自己的整个身心。忽然一把扛起她来,往床上一扔,“谁不要谁是傻子!”

    “咯咯咯……狼终于遇上了羊……”徐娅笑了一阵,翘起头,对他低语:“知道吗?我害怕孤独,害怕打雷,那雷声滚得我灵魂都要出窍了,所以我到你这里来避难…….”

    外边的雨声依然不停,似乎越来越大,雨点啪啪地砸在玻璃窗上。面前的徐娅娇俏可人,四肢舒展,惬意地躺在硕大的床上,媚惑般的笑容让他砰然心动。深夜,徐娅更象一个粘人的小猫,紧紧地缠绕着他。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太久没有闻到女人香了,感觉已经麻木的神经细胞此刻竟然跳跃起来。

    徐娅的雪白玉臂箍住了他的脖颈,竟似千年万年的蛇妖附体,似乎要吸尽他体内的血液。他很被动地感觉到,她正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修复那过去那无法埋葬的情感创伤。

    他暗自叹了口气,两条受伤的鱼,既然游到了一起,为什么就不能享受一下上天赐予的阳光和氧气呢?

    在电闪雷鸣的一刹那,徐娅忽然尖叫了一声,嘤嘤地哭泣起来。

    他一怔,脑海中居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孔,这才觉得那轰隆隆的一片惊蛰,在激发着人灵魂深处的欲望。但是他摸不准。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