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忙著處理失敗的婚姻，好不容易，傷口好了一點，又開始忙于生計，一直以來，她都跟著我東奔西跑。我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小人兒願不願意過這樣顛簸流離的生活。

    “安安!”我努力的抱起她，想將她舉過頭頂,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安安，這只小豬豬，老媽真的快要抱不動了！”我開玩笑的刮著她的小鼻子。

    安安想要從我身上滑下來，我卻將她牢牢的抱在懷里。

    安安是我生的，我有責任，有義務讓她快樂健康的成長，沒人能將她從我身邊搶走。

    “莊以沫，你昨晚死哪里去了！”老頭氣急敗壞的摘了帽子，朝我丟過來。

    我趕緊接住帽子，扣住臉。

    “老頭，有人拜訪你！”說完，抱起安安快速的逃離。

    老頭見了李玉芬，變了臉色。

    好吧，老一輩的恩怨就讓老一輩處理吧！

    進了房間，我簡單的交代桂姨燒一些清淡有營養的食物，等會給于曉送過去。

    回到房間，我努力的回想，手機到底是被小偷偷走，還是不小心丟在了哪個地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是說一孕傻三年嘛，明明已經過去三年了，我怎麼還是這麼傻呢，甚至于更傻了。

    “媽媽，你是不是把手機丟在車上或者落在于曉阿姨家里了？”安安玩著IPAD有一下沒一下的提醒我。

    “車上不可能啊，媽媽沒有開車出去啊！”我脫下皺巴巴的外套，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麼會不會落在于曉阿姨家呢！睡覺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滑落下來？”安安睜著 大眼楮，踮著小腳，好心的提醒我！

    “睡覺脫衣服有可能呢！”我突然停頓，手機不是落在于曉家，而是可能落在尤少輝家里了！

    即便這個可能性很大，我還是沒有勇氣過去拿回我的手機。我只祈求手機里的一些加密照片不要被人發現就好！

    “媽媽，沒關系，要是真的找不到了，我用壓歲錢幫你買個新的手機！”安安說完，快速的跳下床，跑出門。

    “莊柔安，你又亂要錢！”我氣急敗壞的追出去。

    “沒有，是舅舅硬要給我的！”說完，沖我做個鬼臉，朝樓下跑去。

    我搖搖頭，拿起換洗的衣服進入浴室。

    身上的吻痕觸目驚心，我閉上眼楮，昨晚的瘋狂讓我驚訝，現在躺在浴池里才有時間仔細想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起初的尤少輝是帶點憤恨，帶點強迫的，後來我半推半就的溺死在他的溫柔鄉里。

    我將頭埋在水里，讓自己清醒片刻。

    真愛生命，遠離尤少輝。

    洗漱完畢，回到客廳，老頭難得的坐在沙發上想著心事。

    “嘿，莊和平同志！”我拍了老頭一下，喊了一聲。

    老頭嚇的手中的報紙都掉了。

    “怎麼李女士走了？她誰啊！”我邊說邊用毛巾揉搓濕濕的頭發。

    “你說你都是孩子的媽媽了，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老頭示意我坐下，接過我手中的毛巾。老頭開始絮叨起來。

    “去把吹風機拿來，我幫你吹干！”老頭下了命令。

    “遵命！”我站起身，擺了一個軍姿。

    老頭竟然沒笑，老頭肯定有心事！而且八成跟來拜訪的李女士有關。

    “說說吧，您老人家跟李女士到底是什麼關系？”我將吹風機遞給老頭。

    老頭看著我，嘆了口氣！

    “呦，不會是你年輕時候欠下的桃花債吧！”我調侃老頭，將吹風機插上電源。

    “你這個孩子！”老頭舉著吹風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拉扯我的頭發。

    我忍無可忍，奪過老頭的吹風機，關掉，拍拍沙發，示意老頭坐下。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樣心不在焉的！”我不滿的瞪著老頭，看著被他扯掉的頭發。

    起先老頭還要抵抗，看看我瞪著他，嘆口氣，在我身邊坐下。

    “沫沫！我是說如果，如果啊！”老頭重新站起來，摸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煙。

    我就不說話，安靜的看著他。

    “如果你媽媽還活著，想要帶你出國你去不去？”老頭狠狠吸了幾口煙，下了很大決心。

    “如果她活著，我就當她死了，你是我爸更是我媽！我哪里也不走！”我一下子站起身，整個身體因為悸動都站不穩。

    “你這個孩子，這麼激動干什麼？我是說如果！如果！假設的！”老頭看著我，眼眶都紅了。

    “假設的也不行，我不認識如果，也不想認識如果！”說完一把奪下老頭的煙，狠狠的踩兩腳。

    “你都戒煙幾年了，怎麼又抽上了！就是不听話！”說完就要擰老頭的耳朵。

    老頭把頭伸過來，我看著他彎下的腰，紅了眼。

    我的老頭，我身強體壯的老頭什麼時候有了白頭發，什麼時候腰直不起來了？

    我不在他身邊的幾年，他加速的衰老了！

    “老頭，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都在這里！”我摟著他的脖子，像小時候一樣攏著他灰白的頭發。

    這一次換我守衛老頭！我握緊拳頭！

    “沫沫，湯都煲好了！”桂姨走到我身邊，見我們打鬧，笑著搖搖頭。

    估計哪里也找不到我們這樣養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父女關系。

    我故作輕松拿起飯盒，站起身。

    老頭看看桂姨，又看看我，摸摸我的頭。

    “怎麼剛回來，又要出去？”他有點不舍的看著我。

    “我先去醫院，晚點回來跟你說！”我沖著老頭擺擺手。

    “你這個孩子吃完飯再去也不遲！”桂姨笑著挽留。

    “不了，于曉和她肚里寶寶我放心不下！”我故意加重寶寶兩字。

    “算了，一起去看看吧，我也不放心！”老頭下了旨意。

    “你去干嘛啊，你還得帶著安安呢！”我趕緊伸手攔住老頭。

    “我去看看于曉啊，她受傷了我不放心，安安我帶著去不就行了！”老頭不滿的瞪著我,抓起外套，朝身上套！

    “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帶著安安去怎麼行呢！”我趕緊拉住他的衣袖，

    “再說了，于曉真的沒事，今天下午檢查完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沒事？明天可以出院？”老頭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的打量我。

    得到我的再三保證以後，老頭親自將飯盒放到我手中，鄭重其事的要求，

    “出院了直接帶到咱們家，別讓他們老于家先下手了！”

    我點點頭，心里微微泛酸，希望于曉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到這里。

    我拒絕了司機老陳的接送要求，不過我也學乖了，帶著足夠多的MONEY，人總要學會長大，我不可能永遠活在父親兄長的闢護下。

    從別墅到站台老頭種了一排香樟樹，在香樟樹里穿過，這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倒是讓我的思維清晰了好多。

    雖然于曉和罪犯有了肢體接觸，即便有了創面也不能表明于曉就一定會感染艾滋。

    我握緊拳頭暗暗給自己打氣，下午一定要陪著于曉做一次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