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文墨，先把實情說清楚，此舉是否妥當由周副隊來判斷。”大致推斷周副隊在辦理什麼案子，尚恬冉也不希望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把李金香家中的情況如數說完，再讓周達判定是否需要在沒有任何證據與手續的情況下去李金香家中行動。當然，她建議最好是與沙鶩匯報。

    提及沙鶩，周達的臉色有些變幻不定，執著道︰“這種小事不需要與沙隊匯報，大可讓警員在附近等著，暗訪調查。”

    尚恬冉與不情願的文墨對視一眼，同意了周達的決定。一行三人變成一行四人，坐上那輛冰藍色的標志308洋洋灑灑的折返去了德元小區。隨後跟上的則是幾輛在艷陽下特別扎眼的警車。小車緩緩駛入德元小區，與停在小區外的警車漸行漸遠。

    這一次開門的人不是顏麗莎，而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男人一看見李梓，笑著招呼道︰“李梓，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來呢，剛好我也帶來了李金香的藥物清單，你把賬結一下。”

    話還沒落音，文墨一番話劈頭蓋臉的撲了上來︰“你這個心理醫生好生摳門，人都還沒進門，你就來討錢，你是缺錢呢，還是缺心眼兒。”

    郭淮的視線投向文墨，說道︰“上次見了就想問了，李梓，她是你的女朋友？人長得漂亮，還這麼幫襯你，更重要的是你們這種萌身高差挺有意思的。”

    “郭淮，她是我的上司，不是你胡亂猜想的那種關系。”李梓接話道。

    “你的上司！？原來她就是你之前在群里老掛在嘴里的大法醫！？等等，叫什麼名字來著？”

    “文墨。她叫文墨。”

    兩人嘮嗑著女人的話題，直到顏麗莎從里屋走了出來才暫告一段落。顏麗莎再見到這一行人，想著送來的那一大堆禮物和錢，笑若如花︰“冉冉姐，文墨姐，你們來了，廚房正在煲湯，待會兒你們吃個飯喝兩碗。”

    向恬冉想起折返回來的理由，尷尬一笑，問道︰“是啊，又過來了。那個……是李金香在廚房煲湯？”

    “香香阿姨把湯煲在廚房，給她家的兩個男人準備飯菜，從我接受照顧開始，他就是這個樣子，看著讓人心疼又無可奈何。”陡然听門外一聲尖叫，顏麗莎抓起門後的掃把撲了出去。當見著某個男人抓住李金香的手臂，猛地一掃把打了上去，直到李金香脫離這雙大手的控制，把人拉到身邊安撫道︰“香香阿姨，你沒事吧？”

    隨後奔出來的尚恬冉看清男人的相貌，微微把眉頭一蹙︰“周副隊，不是說好了待會兒再進來，怎麼和人爭執起來。”

    “本來我在門口等你們的消息，突然見這個瘋女人尖叫著對我又打又咬，鬼知道發生什麼事呢。”一張並不算又個性的臉隱約出現幾私血痕，周達皺著一張苦瓜臉憋屈道︰“你們說得怎麼樣呢，可以去你們說的死者家看看了吧。”

    “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穿著警察的制服？”尚恬冉還沒來得及解釋與介紹，就見顏麗莎一手指了過來︰“周達，你不是該死的吳東周找來監視我的保鏢嗎，你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穿著警察制服鬼混。”

    “你是……吳氏企業的吳三小姐！？”很顯然，周達見著顏麗莎之時，眼中除了閃過驚愕，還有一絲回避。

    “周副隊，你認識顏麗莎？”從兩人冷漠的對話中，尚恬冉確定這二人是認識的︰“既然你們認識實在太好了，顏麗莎，他叫周達，是刑偵隊的副隊長，過來是給李金香這一家人做暗訪的。”

    “穿著警察制服的周大副隊長公然跑來死者家屬家中暗訪？我看他這架勢就是來拆牆的。”顏麗莎不屑著悶哼一聲，護著李金香便要折返回屋內︰“你們都走吧，我們這座小廟並不歡迎你們。周大副隊長，特別是你。”

    “吳三小姐，把李金香交給我，今後無人來打擾你。”周達的目的就是強行留住李金香。

    “周大副隊長，你私底下給吳東周辦事收了不少好處吧，我怎麼可能把一個無辜的人交到你這種爛人手上。”顏麗莎直言不諱。

    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這個吳三小姐不好惹，沒想到那天過去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周達輕咳一聲，不輕不重的語氣質問道︰“吳三小姐，你這是在妨礙警方辦事，信不信隨時可以給你治一個妨礙公務罪。”

    “妨礙公務罪，好啊，我妨礙公務大不了被拘留，你以權謀私可沒這麼簡單。”二人鬧騰得厲害，吸引了屋內文墨與李梓的注意，在文墨三言兩語的打諢勸解下，顏麗莎說出了之間的矛盾︰“你們一定想知道我與這個混蛋——在吳氏企業召開股東大會的那一天早上，周達收了吳東周的錢，一路監視並阻止我去總公司召開股東大會，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警察。”

    周達含糊其辭的轉移話題︰“吳三小姐，你不能把你大哥對你的擔心不當一回事。”

    “對，你說得很對，如果那天不是你在場，被那碗白粥毒死的人就會是我，而不是那個事後在電視上頻繁曝光的——”

    顏麗莎大怒著想要繼續說，被周達一手阻攔。

    “ 周副隊，你在干什麼，讓顏麗莎繼續說。”文墨全然一副看戲的樣子。

    顏麗莎掙扎得厲害，周達把嘴巴捂得更緊︰“說什麼說，至從父母過世之後，吳三小姐就開始有了抑郁癥，還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癥，曾多次自殺未遂，這種不符合邏輯的話能听嗎。”

    “周副隊，顏麗莎早就和我說過你們的事情，她說在吳氏企業股東大會當天，吳大少爺吳東周派了保鏢來監視她，早上在御皇街的百年粉店發生離奇的事情，大致是她們先後來到粉店，旁邊就來一衣衫不整的憔悴男人，之後又來一骨瘦嶙峋的猥瑣男，本來她在外賣中故意點了一份白米粥和一籠包子，沒想到被端到隔壁桌就成了有毒的白粥，還把那個猥瑣男給毒死了，最後還上了頭版頭條。”

    郭淮是顏麗莎的心理醫生，說出的話總是有權威的。眾人一听，相繼想起不久前在御皇街百年粉店發生的狗仔中毒事件。瞧周達一副不做任何辯白的表情，就知道郭淮說的話完全正確。

    “周副隊，狗仔被殺，白起被通緝的那天，你就在當場！？”尚恬冉震驚道︰“你身為警務人員，就在案發現場，為什麼不給白起洗清嫌疑。”

    “冉冉，那一天的事情我是又苦衷的，因為我——”周達欲要辯白。

    又被顏麗莎半路堵截，大怒道︰“因為那一天你拿錢辦事，必須監視我、並阻止我去吳氏企業的股東大會，也讓我失去了吳氏企業的控制權。”

    眾目睽睽之下，周達無力辯駁，為了完成手上的案子，他把心思打到被嚇得神志不清的李金香身上。李金香行動得也算快，周達還沒伸手去抓，沖撞著跌滾下樓梯，又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得無影無蹤。

    顏麗莎欲要撲出去追，被郭淮一手拉住。尚恬冉狠狠瞪了周達一眼，示意周達讓蹲守在外面的警員對李金香小心抓捕，拉著文墨、李梓一起追了出去。

    手腕被**得厲害，顏麗莎無法掙脫，怒道︰“郭淮，為什麼不讓我去追。”

    “我已經給你大哥打了電話，只有把你交給你大哥的人，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郭淮把顏麗莎拉扯下樓之時，剛好等來了一輛漆黑的頂級商務車。商務車中下來幾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顏麗莎被強行帶到黑衣人手中推擠上車。看著漆黑的頂級商務車揚長而去，郭淮的心中反而不是滋味。

    “顏麗莎被誰帶走呢？”

    “她家大哥︰吳東周。”

    尚恬冉、文墨、以及李梓三人都沒在德元小區找到逃跑的李金香，就在他們與郭淮在單元樓下匯合之時，旦听樓上“轟”地一聲爆炸，從樓上摔落死在面前之人竟然是獨居在臥房中的老婆婆。

    尚恬冉撥打著急救電話。文墨與李梓飛撲到老婆婆面前搶救。

    倒在血泊中的老婆婆臨死之前，口中碎碎念道︰

    “燒光……都燒光……害我全家的東西都燒光……”

    夕陽西下時，幾抹殘陽映照在這張訣別的臉上，給老婆婆的死染上幾分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