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剛從刑事科學技術室出來的文墨接到尚恬冉的電話。原因無他，因為被白起無故爽約，玩得不開心的尚恬冉給文墨打來電話尋求安慰。此刻與文墨同行之人依舊是李梓。她唯一的助手。她示意李梓先去開車，自己則與尚恬冉聊得更多。

    “冉冉，白起這混蛋也就是長得比普通人帥了那麼一丁點，追求你的好男人那麼多，你特麼就沒辦法放下呢……你別氣，我們先找個地方見面再說……行，御皇街的星巴克，不見不散……”

    把掛斷電話，文墨隔遠就看見陸陸續續下車的一行人，這群人都是經偵隊的人，帶隊之人是劉漢良。被緊盯著的男人雖說西裝革領，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刑警隊的這幢大樓。

    文墨隨意一問︰“劉隊，這是抓的什麼人，需要你這麼勞師動眾的嗎？”

    劉漢良也就這麼隨意一答︰“這家伙嗎？剛從機場帶回來，听說是與人斗毆動了刀子。”

    “在機場動刀子傷人，瞧這人西裝革領、儀表堂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劉隊，有你這麼一位盡職的好同志，真是T市市民之福。”文墨說道之余，不免多瞧了這個男人兩眼，才撩撥著長發洋洋灑灑的擦身而過直接上了李梓的車。心里也在嘀咕︰在機場動刀子，說出去誰信啦！

    “文墨姐，你剛才在說什麼？”油門一轟，李梓驅車離開。

    “沒什麼，開車吧，先去御皇街的星巴克找尚恬冉。”打開天窗，讓涼爽的風魚貫著吹送進來，也吹亂了她有如波浪一般的烏黑卷發。文墨淡漠著說道。

    李梓的車速提得很快。只要不是很堵的路徑，都能見縫插針的穿行而過。一眨眼的功夫，車就停在了御皇街的附近。文墨示意李梓去買禮物再匯合，提著大挎包走了小段距離來到人頭顫動的星巴克。

    “老規矩，給你點了一杯冷萃黑咖啡，不加奶。”坐在角落的尚恬冉見到走來的文墨，說道。

    “冉冉，又不是沒被那混蛋爽約過，怎麼就憔悴成這樣，完全沒了你那個女漢子的形象。”文墨放下挎包坐在尚恬冉的對面。

    “文墨，叫你來是為了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你怎麼還帶著嘲諷來呢。”尚恬冉說道著一撇嘴角。

    “我的苦口良言就是對你最好的安慰，換做別人才不給呢。好吧，說說看，今天是怎麼回事，我就不信白起一個爽約就把你弄得魂不守舍心神不寧的。”點的冷萃黑咖啡被服務員端了過來，文墨喝了一口，問道。

    午後的艷陽下，在這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尚恬冉與文墨有一波沒一波的聊了起來。或許好閨蜜理應是這般和諧，無話不說，親密得有如連體嬰兒一般。

    听著尚恬冉的述說，文墨問道︰“你說他去找過你，但是沒有與你相見就走了。你怎麼確定他在撒謊？”

    尚恬冉喝了一大口咖啡，回答道︰“我听到電話另一頭——白起那邊的鳴笛聲，我知道這是沙船發出的聲音，就在打電話之時，一輛裝滿沙子的沙船正經過那片水域。”

    “的確偶爾會有沙船往堤壩傾倒沙石，畢竟這也是政府近幾年必須完工的綠化工程之一。”

    “這麼說，你也是認同我的想法。”

    “難不成你希望我不認同？”

    “就算你不認同，也改變不了白起對我撒謊的事實。”

    兩人一陣沉默。緊接著，本去買禮物的李梓走了過來。他提著禮物過來示意文墨該走了。

    文墨看了看手腕的黑色手表，說道︰“冉冉，我和李梓得去看個死者家屬，就先不和你聊了。”

    李梓見尚恬冉表情有些恍惚，提議道︰“文墨姐，不過是去看望死者家屬，不如把冉冉姐給帶上，多個人也熱鬧些。”

    李梓的提議得到文墨與尚恬冉的同意。一行三人先後出了星巴克上了停靠路邊的那輛冰藍色標志308。

    一路上，文墨對尚恬冉說了一些死者家屬的情況。

    “真沒想到這一家子人，死的死，瘋的瘋，跑的跑，北辰大橋的那場槍擊案到底給多少家庭帶來災難。”緩緩打開車窗把手伸向窗外，午後的艷陽照射在略顯小麥色的手掌上。輕輕伸手一握，好似抓住了光芒，讓手心處一暖。尚恬冉頓了頓，接著說道︰“禮物帶了嗎，去擺放死者家屬總不能空手去吧。”

    “李梓已經買到了，就放在車的後備箱。”文墨撩撥著這一頭風情萬種的波浪卷，勾嘴說道。

    “瞧你得瑟成這樣，李梓這種快要絕種的新好男人總算有丁點襯托出你的善良了。”瞧著文墨得瑟的樣子，尚恬冉不免失笑。

    “尚恬冉，你還會不會說話呢，真不是人說的話。”

    兩人斗著嘴。車子轉了兩個彎道很快進了德元小區。一行人隨後來到死者家屬李金香的家。

    “這里不是李金香的家嗎，怎麼跑隔壁家來呢？”尚恬冉不明覺厲的一說。

    門在這時被打開。開門的人依舊是屋內蹣跚行動的老婆婆。隨後出現的人是顏麗莎。資深義工。顏麗莎一見來人，淡漠的招呼著一行人進來，先是把老婆婆攙扶到桌子旁坐下，再朝著廚房嚷嚷一聲︰“香香阿姨，來客人了。”

    廚房內忙碌的李金香已經沒了往日的瘋癲，據顏麗莎說，這些日子李金香除了每日正常吃藥，衣食住行沒有丁點問題，偶爾還會就家里發生的事情與她探討一些法律問題，還學會了上網。

    “你們說這個社會是不是吃人，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樣變得支離破碎，哎，就苦了活著的人。”顏麗莎嘰里咕嚕的說了一番廢話，從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再拿了幾瓶橘子味汽水放在桌上。

    老婆婆想要去拿橘子味汽水喝，多次被顏麗莎阻止，結果還是乘其不備搶來一瓶橘子味汽水，利牙咬掉瓶蓋子，看著中獎的瓶蓋子喜出望外︰“中獎了，老伴，又中獎了，我們可以出國了！”

    顏麗莎看出一行人的疑問，解惑道︰“老婆婆的老伴在十五年前死在別人的亂棒之下，听說是某個無良商家利用民眾的出國夢搞出一系列的商家活動來推銷類似的汽水，這種活動總是會吸引一些無知之輩，這對夫妻也就信以為真，日復一日的買了整整大半年的商品，拿著一大包瓶蓋子去兌獎，發現這一切都是商家的炒作，是謊言，然後找各種政府部門投訴，投訴結果並不理想就去廠家鬧，也就是這麼一鬧，她家老頭子被亂棒給打死了，听說最後就算鬧到法制新聞上也只給了丁點喪葬費，也不知道是不是惡有惡報，一年後一場大火無端燒了那個不良廠家，老婆婆也在那個時候半瘋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