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生在舒爾美干的很順當，本身燒鍋爐也不是什麼很難的技術活，公司安排他去縣里參加了培訓，拿到了操作證書，他現在已經獨立頂班了。一個月千把快錢的工資雖然不多，但他倒是很滿足的，三班倒，休息的時間還可以做家里的活，不影響地里的收成，雖然收入不如販魚,但他可以接觸到更多的姑娘,就這一點他就很開心了,比掙再多的錢開心。

    舒爾美有的是姑娘，一線的操作工基本都是二十來歲的姑娘，余柏生也注意觀察了一陣，他看中了一個叫甦梅的姑娘。甦梅長的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難看的那種，漂亮的余柏生不是不想，是不敢想，余柏生認為漂亮女人會打扮，眼界高，開支大，肯定不會和他這樣的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他就想找一個老實本分的人過日子，再說了漂亮的也看不上他這個黑頭土臉的。

    甦梅不算漂亮，但五官輪廓還算清晰柔美，個頭雖然不高，有點微胖，但臀圓胸挺，該凸出的地方都凸出了，而且也是農村的，不是鎮上的，這一點余柏生已經摸查清楚了。余柏生想她條件不會太高，不漂亮不要緊，咱找回去是過日子生孩子的，又不是天天擺家里看的，找漂亮女人那是有錢人的日子，自己沒有挑的條件，只要有胳膊有腿，有鼻子有眼的就行了，當然也不能太丑，太丑了被人家笑話。

    甦梅目前還沒有談對象，這一點余柏生也已經打听清楚了。如何把甦梅單獨約出來，余柏生想了還幾個方案，但都被他自己否定了，他想等趙谷雨回來商量商量。但趙谷雨就是遲遲的不回來。余柏生本來還想等幾天，他怕自己太唐突，甦梅一口把他回絕了，那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可是一天中午他看見甦梅和一個機修工在上班的時候一起進廠，還說說笑笑的，余柏生一看急了，說明已經有人在他前面行動了，這不能再等了，再等姑娘或許就做了人家女人了，他決定還是要主動出擊。

    無奈，他和甦梅的班次不一樣，而且鍋爐房和車間隔的好遠，難以接觸到。等到一天大轉班的機會，余柏生沒有急著回去，反正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他在鍋爐房一直玩到十一點鐘，大家吃工作餐的時候，他瞅準機會，跟著到甦梅後面排隊，一股淡淡的香味鑽進了他的鼻子，低徊而氤氳，他說不清是什麼香味，也不知道是甦梅頭發上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反正很好聞。甦梅剛好齊他眼楮高，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女人，聞到心儀女人身上的那股香味,余柏生的心有點亂跳。甦梅可能是感覺到後面的人在盯著自己，轉過身來看了余柏生一眼，余柏生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說,你叫甦梅吧，我認識你。

    甦梅沖余柏生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臉上有兩個小酒窩，說是的，你怎麼認識我的，我知道你是鍋爐房的，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像是剛來不久吧。

    余柏生說是的，我叫余柏生，多余的余，柏樹的柏，生活的生。好記的。

    是蠻好記的，甦梅說，說是白生，你卻不白。說完甦梅笑了。

    余柏生說，所以呀，我燒鍋爐啊，和煤炭打交道啊。

    甦梅笑笑，也是，說完轉過身去。

    余柏生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恨自己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逗女人開心，說了兩句就沒有了，他覺得自己要是有趙谷雨那樣的文水就好了，女的都願意和他說話。看著甦梅打完飯走開，自己再也沒有想起有什麼辦法和她多說幾句。他沒有心思吃飯，老是看著甦梅吃飯的樣子。甦梅似乎感覺到余柏生老是盯著她看，她邊吃邊不時的瞟余柏生這邊一眼，然後很快的吃完走了。余柏生一直看著她走遠，他覺得甦梅走路的姿勢很好看，走路的時候胸前好像有兩只兔子在動。

    怎麼辦呢，余柏生著急了，他想，關鍵時候指望不上趙谷雨了，只有去求求師傅。

    吃完飯，余柏生到廠門口的商店買了一包煙，回到鍋爐房跟師傅搭訕，師傅說你今天下班不回去休息，是有什麼事情？余柏生說你真不愧是師傅，徒弟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你，說完就把香煙塞到師傅的口袋里。師傅說你還沒說是什麼事情，我怎麼能要你香煙，無功不受祿，我辦不了的事情，我不能答應你。余柏生說師傅你一定辦得了。師傅說，那你說來我听听呀，這樣支支吾吾的到底是什麼事情，看上哪個姑娘了？這一說，余柏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師傅說，笑什麼笑，被我說中了吧，你小子厥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怪不得今天在這轉半天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看上哪個了，師傅給你把把關。余柏生就說了是甦梅，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師傅說，甦梅我還真認識,她是個本分姑娘，我跟你說看看。有了師傅這句話，余柏生笑了，說要是師傅給我說成了，我一定請師傅喝喜酒。師父說，你個沒良心的，我不給你做媒，你結婚就不請我喝喜酒了？余柏生說，請，請，師傅哪能不請。說完高興地回去了。

    一天的休息時間，對余柏生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余柏生再去上班的時候，師傅笑盈盈的對他說，話我是帶到了，人家說現在的人還要保媒呀，天天在一個公司上班，又不是不認識。人家說，你這人她知道，看上去還順眼。言下之意是願意接觸的，下面就是你自己和人家單獨約會了，看你自己的了，師傅就不參與了。

    余柏生問，人家還說了什麼？師傅說，人家又不是和我談戀愛，跟我說那麼多做什麼呢。

    余柏生說，師傅，你是我的恩人哪！說話的時候兩手抱拳,做打躬作揖狀。

    師傅說，就這張嘴還討不到老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現在就看你自己的了。

    如何把甦梅約出來，單獨談談，對余柏生來說，簡直太難了，他不知道和人家說什麼。余柏生想，趙谷雨回來就好了，趙谷雨有文化，會說話，有他在，自己不怯場。可趙谷雨就是遲遲不回來，他問趙谷雨父母了，都說是去市里學習一個星期，可現在馬上兩個星期了，也不見個人影。余柏生心里急的火燒一樣。直到支書來趙谷雨家找他父母要人，余柏生才知道，趙谷雨不去鎮里上班了，支書是接了鎮里的電話來找趙谷雨的，說按照趙谷雨的學習時間，早就結束了，鎮里還有事情等著他辦呢。這一找才讓趙谷雨父母著急起來，這孩子到底去了哪了呢。趙谷雨的母親催他父親第二天去市里的師範學院問問。

    就在村長來找趙谷雨的的那個晚上，趙谷雨回來了。他母親見面就問，你這孩子跑哪去了，讓人替你擔心事。他告訴父母，自己在市里的一個房產公司上班了，鎮里已經不去了，自己今天已經給邵宣委寫了信了。

    原來，和趙谷雨坐一張桌子听課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小伙子，長的高高大大，文質彬彬，他叫蔣凱，人家是每天開著奧迪車來听課的。直到學習結束的那天趙谷雨才知道他是在一家叫雅紅的房產公司上班。趙谷雨就老老實實跟他講，鎮里自己不想回去了，想在市里找個單位上班，不知道你那邊是否缺人？趙谷雨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反正有機會就踫一下，要不然明天結束了去哪啊？那同學說,我們公司是搞房產的，你不懂項目管理，也不是監理，好像你能干的活也不多，搞銷售吧我看你也不行，雖然你長的挺標致的，但銷售要能說，要能把人家提出來的疑問解答的很圓滿，你有這能耐嗎?說話的時候他沖趙谷雨笑笑,接著說,不過，你的字很漂亮，如果你去做個文員，我倒可以做個主。說完掏了一張名片給趙谷雨。趙谷雨看了一眼名片，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總經理”三個字。趙谷雨趕忙說，我不知不怪罪啊，我不知道你就是老總。蔣凱笑笑，拍拍趙谷雨的肩膀說，考慮好了告訴我。

    下了課趙谷雨就跟蔣凱說，真想去他們公司上班。蔣凱也很直爽，說，行，那你明天就去公司吧。

    學習結束的那天，趙谷雨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房產公司，辦公室在一個新開樓盤的售樓部上面。蔣凱把趙谷雨帶到一辦公室桌子前，說，這是原來的助理的桌子，他走了，現在你就是助理。又把趙谷雨帶到隔壁的財務，介紹給倆女會計。就這麼簡單，趙谷雨就算是房產公司的總經理助理了。

    余柏生得知趙谷雨回來，猴急猴急的來找趙谷雨商量，問該怎麼和甦梅交往，趙谷雨說你就這麼急著找女人啊，是你的在哪都跑不了，不是你的在眼面前也不見得就成，你就請她看場電影，看的時候直接跟她說，喜歡她了，看有什麼條件。

    余柏生說就這麼簡單啊？假如人家說再考慮呢。趙谷雨說，所謂考慮，就是考察，看你的經濟能力，再不漂亮再傻的女人談戀愛的時候都精明，再精明的男人一談戀愛都犯傻，男人看臉，女人看房，就你這麼一個人站在她面前，有什麼好考慮的。你不要太粘乎，你顯得越是著急，人家就越是拿條件。余柏生說那就按你說的辦法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