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噩梦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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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十三 更新:2018-01-18 18:33 字数:2476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滴答,滴答,好有规律的声音,施叶槐醒过来时,头疼得厉害,她的唇干裂出了伤口,床头一个热乎乎的脑袋正趴着。
医院?
那孩子抬起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瞥了她一眼又埋头睡,突然觉得不对劲,又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语气冷淡:“醒了?”
施叶槐点点头,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你是谁?”
“君无时。”
“君无时?”
“君无刻是我哥。”
君无时这模样确实是像足了君无刻的缩小版,施叶槐看了看四周,是单独的病房,除开床头的一束百合,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哥打电话要我过来时,你就在这里了。还有,他让你照顾我。”
施叶槐惊讶地看着君无时,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一个病人还要照顾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孩子?他俩兄弟恶劣起来也都一个样!
君无时递给她一杯水:“我哥救了你一命,照顾我一段时间不为过吧。”
施叶槐接过,喝了一口,满面黑线:“你哥哥在哪里?今天几号?”
君无时没说话,他腰间有一把缠着黑布的古剑,和君无刻的那一把很像,漆黑的剑鞘,上面有些奇怪的图案。
见他不做声,施叶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无可奈何,这孩子真是太像君无刻,总让她感觉在和君无刻说话:“照顾你多久?”
君无时面无表情:“三个月。”
施叶槐按压着额头:“我要见你哥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施叶槐气得面色绯红,他俩兄弟是吃定她了吗?
“到时间自然就见了。”
施叶槐平复下复杂的心情,想着那梦一场的遭遇有些劫后余生的唏嘘感,一放松肚子就开始闹腾,看着君无时冷冷的脸,整个人又泄了气躺在靠枕上:“我饿了!”
君无时扫过她的双腿:“你的腿没残。”
施叶槐满脸黑线,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哪有病人自己去找吃的的!更何况她还打着点滴!
这君无时出现得太奇怪,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突然带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总会让多嘴的人乱说话。再说她自己的一堆乱事还没处理干净,一想到这里,欣姐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欣姐她是死了吧。
施叶槐环抱着双臂,觉得有些冷,那一天所经历的事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君无刻还有古亓,那只女鬼,欣姐的变异,像是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向她压过来。
君无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人,嘴角下沉,眼里有暗光,也没再开口。
等施叶槐蒙着被子不小心睡过去又醒过来时,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瓶,嗅着饭菜的香气,忍不住爬起来,她真的快被饿死了。
狼吞虎咽吃光,施叶槐才看见君无时闭着眼靠在窗口的沙发上,他稚嫩的脸上有一道细小的刀疤,她困惑地想了想,君无刻脸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疤。
君无时皱眉翻了个身,吓得施叶槐把被单扔在他身上便逃命似地跳上了床,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君无时就像是对着君无刻一样,他俩气场一样,让人又怕又惊。
此时有些阳光,不刺眼,君无时的脸处在阳光下,很是夺目。
施叶槐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好看,乌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深刻的五官,很像混血人,和他哥哥一样,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施叶槐出院的时候,看着那辆有些熟悉的保时捷,还有那个看起来憨厚的大叔,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被她半路拦截去酒吧的那个,这简直是孽缘!孽缘!
君无时、君无刻,这两兄弟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相似,更是同样古怪!
施叶槐的伤没有疤,医生也只是说她惊吓过度,血糖太低,需要注意身体。她没有回去欣姐的公司,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员工,说她曾遇到过的,就算说了,那些人也只会把她当作疯子。
消失的古亓,还有下落不明的君无刻,到底怎么样,施叶槐也无从得知,她只知道,君无时是唯一一个可以联系上君无刻的人。
虽然知道不该和君家兄弟俩再有联系,可施叶槐发现,君无时在的时候,她就能睡个好觉。
尝过一觉无梦的滋味,她便食之入髓,施叶槐想她必须找到一个彻底摆脱噩梦的方法。
2016年3月16日晚,B市城阳区330号。
初春的寒意还未褪去,夜半时分,街上行人仍旧不少,霓虹灯闪烁七彩荧光,彼时的城市也显露出与白日的不同,奢靡又放荡。
大街路口处五星级酒店门口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个个满面红光,言语粗俗又夹杂酒劲儿。
“李总?李总?”
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醉得最厉害,全身软如烂泥醉醺醺趴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身穿大红色及臀连衣皮裙,红唇凤眼,很是妖艳。
“郭总,你们先走,我送李总回去。”她扬眉娇笑,架起高她大半个头的男人没显出一点吃力。
其中国字脸的男人立即会意,早在酒桌上他就看出她对李总有意,拉着其他三个人拖进候着的车里:“走走,我们先走,鸾儿,李总就交给你了。”
被唤作鸾儿的女人娇俏一笑,修长的手在空中摆动,那指尖的黑色指甲格外长。
夜半凌晨,气温陡降。
李总醉得厉害,模糊之中有温软的身体靠近自己,不由自主伸手去抓住那温软,触手滑腻。
“乖……乖乖,继……继续喝!”
“李总我们等会就继续喝。”鸾儿力气极大,搀扶的动作分明是半拖着。
此时月如盘,明晃晃照射在鸾儿脸上,白得骇人。看着烂醉如泥的李总,她血红的嘴角小幅度上仰,抬头看了看天,妖娆摇摆着身躯将他拉扯到大街小巷的拐角处。
李总已是意乱情迷,忍不住低下头去:“小……乖乖!来我们……继续喝酒!”
“好,李总。”那声低沉像是磨着砂,陡然拔高几度:“我陪你――喝!”
李总突然惨叫一声,恐惧布满他的眼球,酒劲也被吓得醒了大半,有水印透过他的裤子,滴答回响在空荡荡的小巷里。
他一口吐出嘴里带着腥臭的血水,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推开鸾儿,她正背对着墙,那力道使她的头猛地撞向墙体,发出骨头错位的声音,那张惨白的脸反应迟了几秒,扭曲地挂着笑。
李总沉重的喘息在空荡荡的巷口格外清晰,他想拔腿就跑,但双腿就像生了铅,怎么也拔不动……
那本生得艳丽的脸正七窍流血,浑身上下淌着尸水,空洞洞的眼眶乌黑地盯着他,偶尔还有蛆虫爬出来。
她身上披着的皮裙被四肢撑得有点奇怪,就像被人打断又拼凑起来,耸拉着撑开衣服。那满是血水的嘴红灿灿地张开,不住地往下滚,滴落在地上发出剧烈回响。
鸾儿盯着他,喉咙里嘶哑出声:“李总,我们继续喝……”
“救……”他躬起背颤抖着身体,手指扣在泥地上想爬出巷子,眼见拐角处有人,呼救还没说完整,身后猛地伸出一只死白腐烂的手将他硬生生扯了回去,直直抓向那双布满恐惧的眼睛。
“这是你欠我的。”
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