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闺蜜
作者:
通灵美玉 更新:2016-10-12 15:13 字数:4187
温柔没有出现。她一早就被闺蜜菊香拖去诉苦去了。
这菊香,销售出身,现在自己开店,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热烈如火。性格互补,恰到好处。彼此衬托,相得益彰。就像山涧旁的两朵并蒂的双色花。
两人自在趴在菊香卧室的床上,友情之泉源远流淌。
温柔问:你有证据吗?可别瞎怀疑你家名堂,伤感情。你说出来没有?
菊香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说:
我虽然嘴上还没说出来,但我内心里隐隐有一个感觉:老公有**了。
我读书不多,不是什么敏感的人。
准确的说,我连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都分不清楚,一直以为是我家店铺隔壁美容院的那几个洗脸小妹。
我看不得老公在婆婆眼跟前一张妈宝男的脸,所以结婚十多年甚至到死也不会喊他妈一声妈,谁劝都没辙,爱咋说咋说,我还不信了我能被谁的唾沫星子淹死。
我不喜欢婆家人,穷酸,啬抠,一帮穷亲戚,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还只会打秋风。只要老公与两个儿子都好好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挣钱,挣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年头,只有小红鱼儿最实在。老公那点死工资还了房贷顿顿喝稀饭都不够,我们一家四口的富贵希望全在我卖出去的货物里,一件一件的货物里,一套一套的货物里。
可是,连我这样粗拉拉的大忙人,都觉察出老公有**了。
**的具体表现是:他空前温柔的对待我。我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居然肯一直陪在我左右,整夜整夜给我揉腰揉腿。每揉一下都像是抚摸我的心包包,亲吻我的心尖尖。
这哪像我的男人?我的男人,我用顺手了,他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我感冒咳嗽到死,他依然能鼾声如雷,不闻不问。这就对了,这是我男人,我很放心。
可是我现在睡觉翻个身他都会抱着我拍,陪我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一直拍到我沉沉睡着。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感动一下下。无法不警惕。小苗头,大问题,星火能燎原。
以我的性子,他胆敢真给我变了天,我能把他祖宗八代都从坟堆里面骂坐起来!
他自己以前不厌其烦给我洗脑说,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过日子就是一个稳定,整天腻歪在一起,亲一亲,抱一抱,演戏一样不真实,就离散伙不远了。
我细数没有拥吻的日子,怕是与婚龄一样长了。习惯了。日子比树叶还稠,哪能天天吃糖?我现在也是这样呵斥我俩儿子说,少吃糖,坏牙!
他们都信了。
我也已经信了。
可是最近,敌情严重,到了不得不睁大眼的时刻。
前几天,他告诉我,单位打电话,加班。
加班?笑话!他是愿意加班的主儿?还是他单位是有班加的单位?
他居然镇定给我说,单位加班。我说,好。
哼,忍不住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肯定与其他女人厮混。
大周末的,你加班。哼哼!骗鬼呢吧!
那天店里来了很多顾客,挤挤攘攘,在体验我的产品。
我心不在焉的应着,心里却止不住在想:这个点儿,该是开着我家的车在去另外一个城市的路上了吧,老公的手一定握着那女人的手在汽车档杆上压着吧。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手机。这个点儿,一定在哪个饭店的大堂或包房坐着,老公一定装得吃多识广人模狗样给那女人点菜夹菜甚至用嘴喂菜呢吧。
哼哼。
又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又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我想:这个点儿,怕是在宾馆脱衣服……
这个点儿,怕是两人****交战正欢,如火如荼吧?
这个点儿,怕是该回来了吧?
……
10点半的时候,我想,我才不会打电话去催,免得破坏他的激情。
作吧。作吧。不作不死。
11点半的时候我想……你去死吧!**偷到彻底不要家了。
我怒气冲冲拿起电话,强作镇定问:“还没加完班啊?累了吧?快回来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说:“我和张总,王会计,李主任,在一起打牌呢!一会儿就回!”
呵呵!说的人都是他顶头上司,都是我不能打电话核实的主儿。
就能吧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我在家,心里磨刀霍霍。
我都想好了,这次我不哭也不闹。等他一进门,我也学学那些**,一边啧啧亲他的耳垂儿他的嘴,一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的气味颜色或头发,一边无比温柔骚媚的说:“老公,加班很累了吧?快**吧!”
我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今天就放下身段,第一次柔情蜜意的替他脱光了衣服,把疑惑万状虎背熊腰的他赤条条安置到被窝里去。我双手抓着他那玩意儿,揉过来,搓过去,媚眼如丝,捏着娇声,正准备说:“老公,我要……”
我要查查看,他到底有没有精尽。若是,今晚我就让他人亡。
我内心惶恐和不确定,但面上镇静。
谁知,他一下把我的手从他的命根子上巴拉到一边,闭着眼睛,不耐烦,说:“你怎么摸得这么不舒服啊!我累了,睡吧!”接着就鼾声大作。
嗯。这就对了。这是我男人。
不像风流完了做贼心虚的样子。
心头大石,轰然落地。我也彻底放松,伴着老公的呼噜声睡了一整夜的安稳觉。
第二天,老公上班走了。我正要起床,他手机QQ居然在家里响了。呵呵。还是个憨大。对我不设防。手机又忘家了。
我无聊的拿过手机,点开看,忽然我诈尸一般,惊坐起来!
上面说:“我想你。”
是个女的。真是个女的。她对我老公说:“我想你”!
我**着上身,坐起在床上,一双手抖抖索索,我想用老公的语气回复:“我也想你,宝贝。”
心里却想,终于现出了原形!**!去死!看你接下来还能成什么精!
她又吉吉吉叫起来,我点开看:“别忘了买彩票!”
哼哼!还买彩票!准备中了大奖另建新家呢吧!
我说:“嗯。听你的乖。”
谁知那个没脑筋的,接着说:“你说过,你中五百万,不会给你老婆说?”
我说:“嗯。”
心里却想把那一对狗男女碎尸万段。中了大奖不给我说,不是明摆着给对面那个**呢吗。
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却知道不能乱了阵脚,且按兵不动,看她继续说些什么。
正恨得咬牙切齿,老公推门进来,看见我正拿着他手机,说:“嘿嘿,走到街里,看时间,才知道手机又忘带了。”
我冷哼一声,把手机给他看。他看见聊天记录,却没事人似的,说:“网上不认识的人,瞎聊呗!你随便查!刚哥,钧弟儿,……,他们都和这女的聊,你说啥她都不恼,比男的还色。嘿嘿。还总发给我们一些黄色网站黄色图片。”
他倒越说越轻松了。
行!小子!先放你一马。网络是虚拟的,你不玩真的,我不和你计较。
以我三十多年的人生际遇,一集一集肥皂剧一样的爱情历练,十来年年的网络涵泳和两个儿子的母亲经验,我认为,我已经活得很通透了。
我一边经常冷冷笑看电视剧旷男怨女的转承离合,举重若轻地抨击店里老头老太讲的人间男女的恩怨纠葛,一边忙着挣钱数钱,在利来利往的挥洒中自认为世人皆醉我独醒。
男女之情皆是空。爱情是个屁呀。
两条腿儿的男人比三条腿儿的青蛙好找太多。
女人必须手中有钱。在失去爱情的时候,至少还有好好活着的资本。
我多次在梦境中,在现实里已经想好了,在他移情别恋的时候,我微笑着躬身,放他离去。不做悍妇,不做妒妇,不做怨妇。房子店铺车子都是我的,放他离去,又不损失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人间多的是男人。
儿子是他的种,我一个不要。看哪个女人肯跟着他,没房子没车子,还有俩拖油瓶。
后来想想,我又害怕等我老了,儿子不认我,毕竟是我血淋淋生出来的,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要让儿子跟我,哼,等我找了新老公,让我儿子姓别的男人姓,叫别的男人爸爸。也能让他想起来心就凌迟一样一下下疼。生疼。
人哪,不到临头,不要把自己想得多么地勇敢伟大坚定残忍,梦境之所以令人向往,还不是假的。
我都抓狂了!
种种迹象表明,老公肯定有**了!
他手机经常莫名其妙的响,我在旁边时,他接了会说:“你打错了吧?”我不在旁,却总见他对着手机窃窃私语。
有时手机就放在那里,响起来,分明有短信过来,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恨啊!给我一台苹果八,我也只是会接打拍照,其他功能,对我都是形同虚设。
我胡乱按了一会儿那些键,手抖得像筛糠,暗骂自己百无一用。
我还暗骂那个与我有夺夫之恨的贱人。跟我抢男人,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来世变门槛被万夫踩踏。
真想回到古代,我这个大老婆,就能动用家法,把她绑起来浸猪笼。食其肉寝其皮。挫骨扬灰。即便死了也要鞭尸。
我其实根本不必使用暴力,我就用我锋利如刀杀人不见血的嘴巴,侮辱侮辱她,她就已经够命断黄泉了。
下次他再说打错了,我要一把夺过来。给我吧你!人都要丢了,还要什么风度。我心都碎了。我在乎他。痛苦。常常忍不住大哭。死的心都有。
不行!我用绳子捆。用牛拉。用眼泪淹。我也要留住他。留不住他的心,我死乞白赖,也要留住他的人。
我承认我家男人是精品男人。是极品。当年还是我倒追的他。我让我最好的闺蜜翠英告诉他,让他给我写情书。他说不会写。翠英一字一句教他写完,又当邮递员给我送来。
可是,只有我这样的极品才配他这个极品吧,你算哪根葱,腿伸那么长,小心我磨好的快刀。
我给老公打电话。没人接。呆一会,再打,还没人接。他胆敢不接我电话了!之前我常常不动声色临睡前让小儿子给老公打电话查岗,每次他都在电话里和儿子嗯嗯啊啊说半天。我想来天下无贼,就搂儿子放心睡下。
可是,今天,他竟然不接我电话了!我一遍接一遍拨打,一边骂,一边一连串拨了四十多个给他,他都没有接。打给他同事,也找不到他。真是反了天!一定是和哪个**在一起!一定!我的女性的直觉强烈暗示我,他说不定这会儿就睡在那女人的床上!不是网上,是床上。
在这样的夜幕里,我要骂到他单位去,我要让满楼的人满单位的人都听到我发飙,我就剽悍给她看看!给他看看!敢偷到我的头上!
我让小芳给我开车,气势汹汹冲到他单位。我眼睛通红,冲到老公宿舍,踢开门。
老公从床上坐起,扭过头,眼屎迷离,酒气冲天,疑惑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不相信眼前,一派太平景象,说:“胡明堂,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喝多睡着了,没听见……”老公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房门口,哇哇哇哇吐了一地。
我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我讷讷说着,又吼道:“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小芳扶着我,说:“菊香,你就天天七想八想。冤枉他了吧?!”
老公一脸无辜,皱着眉头向我闺蜜指责我说:“她一天天就没事胡思乱想,空穴来风。”
我用袖口擦擦眼泪,一把拉过老公,恨恨地说:“走!跟我回家!回家!”
我的心告诉我,不管我爱不爱他,他都必须是我的!
我要叫来娘家的所有亲戚,一起批判他讨伐他,连唬带吓,非逼问出那个贱人是谁不可。
天下无贼,哪来什么空穴来风。
温柔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是听菊香发泄似的讲,讲着讲着,反而有一种讲别人故事的错觉,有一种听别人故事的迂回曲折引人入胜,菊香老公到底**没有**,反而忘记去关心了。
终于,菊香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温柔道:“诶?对了!忘记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那边做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