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假百草王

    阿旺阿鳳采回很多百草王，分成好多份，挨家挨戶的送去。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不親熱。

    阿旺說︰阿鳳，這回一定給我生個胖兒子。

    阿鳳說︰那可不行，听師傅的，生個龍鳳胎。

    阿旺心里美滋滋的，偷偷在阿風臉上親一口，這一口，用了好大的勁兒，緋紅的臉蛋起個包，留下明顯的唇印兒。阿旺還想親一下，不知不覺走到一家門口，站著一個佝僂老頭，微笑著迎接，嘴都合不上了。阿鳳害羞的一閃身，推阿旺一把，噘嘴說︰有人！阿旺一激靈，紅著臉歪脖子偷笑……

    病人是個臥床多年的老太太，臉色慘白骨瘦如柴青筋暴露，說話沒有聲音，就像在嗓子眼兒卡著一樣。氣若游絲目光呆滯……阿旺說︰張開嘴吐吐舌頭。老太太勉強配合。阿旺看到:舌苔白膩,還有溝紋，舌兩側齒痕嚴重.阿旺摸摸脈，雖然不精通脈象，但感到非常虛弱。和阿鳳說︰就按師傅說的，專門救治老弱病殘，大病久病虛弱者。阿鳳心領神會，贊同的點點頭。于是，掐斷一小截兒百草王，讓老太太慢慢咀嚼。

    村莊的病人很多，都需要救治，阿旺感覺這樣太慢，抓著頭皮說︰阿鳳，要不你……

    沒等阿旺說出來，阿鳳就說︰我知道，咱兩分頭行動，這樣子快些是不是？

    阿旺又在一側的臉蛋重重的親一口，飛也似的跑了……阿鳳回味著這一口的力度，感覺麻酥酥的，心里更加美妙舒暢.一溜小跑，奔向一家又一家……

    阿旺半夜回來不見阿鳳的影子，不由得來氣，自語道︰阿鳳，都半夜三更還忙活。你的心都給病人了。還顧咱的家不，還給病重的老娘治病不？想起老娘，阿旺更感覺愧疚，竟然撇下親娘不管，給外人優先。阿旺氣呼呼的來到娘的身邊，淚花子出來了，安慰︰娘，慢待你了。阿鳳還不回來。

    阿旺掐下一小截兒百草王，遞給娘，希望吃下去快些硬朗起來。這時候听到腳步聲。緊接著是甜甜的喊娘的聲音︰娘，吃藥啊！

    老太太高興地說︰閨女，我吃上了！

    阿鳳微笑著握緊娘的手，撒嬌說︰娘，病人多啊，忙不過來啊。

    娘說︰知道知道，娘不怪你們.啊！看看，我也吃啊！快快回去休息吧。

    阿旺此時的怨氣消了一大半，和阿鳳擠擠眼丟個眼色，一起回屋。阿旺說︰阿鳳，你還沒吃，快快吃下。阿旺掐下一小截兒百草王，送到阿鳳嘴邊，又趁勢親一口……阿鳳嬉笑著說︰不懷好意，就知道要小子蛋兒！

    剛要吃下百草王，就听有人高喊︰阿旺阿鳳，不好了，吃下百草王肚子痛的厲害，在地上打滾兒。快看看啊！

    阿鳳吐出咀嚼的百草王，風一樣沖出去，阿旺也失魂落魄的緊隨其後……

    眼前的情景嚇呆了阿旺阿鳳，他們急切的哭了起來……只見用過百草王的病人，個個張口吐舌，手足亂動。不停地哀嚎。那個小個子佝僂老頭氣呼呼說︰阿旺，你給吃的毒藥吧，你看看，活生生的人轉眼就這快死的樣子，啊，你說說咋回事？不由分說扯住阿旺的手，非要說個長短。

    阿鳳靈機一動說︰阿旺，快快找師傅！

    一句話解了圍，阿旺阿鳳冒著被摔傷的風險，在暗夜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一座山洞摸去。仙醫曾說︰阿旺阿鳳，我就住在白雲洞。有事就來這里找。

    白雲洞就在白雲山上。白天采藥遇過老虎的地方。阿鳳有些膽怯，似乎老虎就在附近窺視，冷不丁竄出咬一口.頓時渾身顫抖。腳下的路是陡峭崎嶇彎彎折折。石頭雜草隨處絆腳。走走歇歇，忽然絆倒被扎傷，阿鳳就哎吆一聲。阿旺攥緊一只手鼓勁兒說︰甭怕，有我！這時，阿鳳就有了依靠，一股股熱乎乎的感覺。夜間的霧氣更大，有撫慰臉的感覺，濕漉漉涼絲絲的。頭發梢滴答水珠。脖頸都濕乎乎的。他們記得，師傅說︰在白雲山頂拍巴掌，響亮的三巴掌！

    阿旺率先拍響，啪啪啪。這聲音傳出很遠。阿鳳感覺不滿意，好像這霧氣昭昭的阻擋了聲音的傳播，也啪啪啪的響了三下。就听山谷幾聲回蕩。他們靜耳細听師傅的回音……過了一會又一會，阿旺有些急切，不停走來走去不住嘴的念叨︰還不來啊還不來。阿鳳就說︰看你急的，師傅肯定一會就到。阿旺說︰是不是沒有听到？

    正當他們急火火的時候，突然有人說︰哈哈，來啦。走！

    阿旺說︰師傅，可也來了，快急死了。

    阿鳳說︰我就說師傅準到。看看是吧。

    仙醫說︰一定有重要事吧，半夜三更進山。

    阿旺帶著哭腔說︰山莊的病人吃了藥，都快死了。

    阿鳳說:是啊，吃藥後就開始翻滾。哭爹喊娘的。

    仙醫說︰事情嚴重，快走。

    師徒三人快步如飛，阿旺阿鳳摔倒幾次，手腳扭傷，鼻青臉腫的，但他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緊緊跟隨師父……

    首先進入佝僂駝背的老漢家。老婆子已經奄奄一息。仙醫看看瞳孔，沒有散開。摸摸脈，大驚失色，問道︰吃的百草王嗎？吃了多少？仙醫望著老婆子的漲紅的臉和腹脹如鼓的肚子，感覺非常可疑。

    阿旺說︰就是一小截兒百草王。

    阿鳳也說︰對，就這麼一小截兒。

    佝僂老漢也比劃說︰就這麼一小截兒，成這樣了！

    仙醫快速的掏出幾根木針，刺進了手上的合谷穴，腳上的太沖穴。不多時老婆子就醒過來，啊呀呀長嘆一口氣，吐出一口血水，就這樣救活了。在場的人都露出笑容。

    阿旺說︰師傅，給幾根針，我和阿鳳都去救人。

    仙醫贊賞的點點頭，分別給幾根針，在不同的地點救治病人……按著仙醫的方法，病人都醒了，阿旺阿鳳與仙醫會和，仙醫說︰你們身手快啊，年輕人有頭腦有前途啊。阿鳳笑著笑著緊張起來，拽著阿旺就跑，阿旺說︰跑啥？阿鳳瘋子一樣說︰娘啊！這一句娘，阿旺差點嚇昏過去，飛也似的跑起來，誰也沒有注意，仙醫緊追後面……

    阿鳳率先娘扎上針，等待甦醒過來。不住地喊︰娘醒醒啊……

    阿旺感覺不對勁兒，娘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眼楮死死的盯住一個地方不動。大叫幾聲，依然沒有反應。摸摸手摸摸臉都是僵硬的。突然嚎叫︰娘娘，說話呀娘！任憑怎樣呼喊，娘就是不睜眼。

    這時，仙醫蹲下身，摸摸脈探探鼻息，嚴肅地說︰老夫人歸天了，晚來一步啊！說完低下頭。慚愧啊慚愧！

    阿旺阿鳳嚎啕大哭︰娘啊，你不等著回來就走了啊。這哭聲驚天動地，悲切至極。

    仙醫開口說︰老夫人不會怪罪你們，上天有眼，山莊的所有病人作證，你們沒有錯！都是妖精惹的禍。百草王啊百草王，你出爾反爾，禍害良民，等著吧，一定找你算賬！

    這聲音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阿旺阿鳳精神上有了些許安慰。商議怎樣安葬娘親。暫且不表。單說仙醫領著阿旺阿鳳來到白雲山，指著百草王說︰呔，膽大百草王，你竟敢背後搗鬼陷害良民，看我搗藥錘的厲害！說罷，就要打出去。

    阿旺阿鳳已經失控，見百草王就是連罵帶打。

    百草王帶著哭腔說︰你說誰去害人，我一直就在這里守規守距。看看我這脖子，紅繩子還勒得緊緊的。

    仙醫一看那紅繩子好好地，沒有說謊，這是咋回事啊？仙醫問︰阿旺阿鳳，你們采的藥是在哪里？看看一樣不？

    阿旺拿出隨身帶來的百草王，指著成片的百草王說︰就是這里，沒錯啊！

    仙醫警覺地一棵一棵的查看，從顏色枝葉花朵根睫很難分辨，百草王一模一樣。脖子都有紅繩子。仙醫沉思一會說︰阿旺阿鳳，你們分頭看看，有沒有線索。可巧的是，阿旺走進一片，伸手要拔出一棵，那知不見了。再拔又是不見。阿旺喊︰師傅，這百草王又使壞點子啊，跑來跑去的！阿鳳也開始喊︰師傅，百草王跑來跑去的，和以前一個樣！

    仙醫氣憤地罵道︰百草王，你敢戲弄本醫，看我收拾你！說罷，掄起搗藥錘就要打。這時，百草王現身說︰我是真的百草王，還有假的百草王。

    仙醫說︰那你指指誰是假的？

    百草王指著一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百草王說︰你是假的。

    兩個百草王爭辯起來，一個說︰你是假的，我是真的

    一個說︰我是真的，你是假的！

    百草王都氣呼呼的現身，女的身披紅花綠葉斗篷，男的圍著紅兜肚。呼啦啦一片，爭相表白自己是真的……

    仙醫對阿旺阿鳳說︰你們看看誰是真的？

    兩個人都搖搖頭。仙醫說︰讓他們變回花草，品嘗藥性滋味就知真假。

    仙醫一聲命令，百草王都返回花草。阿旺阿風開始一一品嘗。有的甘願被掐下葉子花朵，任憑咀嚼。可是，有的卻偷偷溜走。這一現象引起懷疑。阿旺阿鳳同時發話︰師傅，有假！

    仙醫手持搗藥錘，每走到一棵面前，開始捶打，真的就不動，坦然面對。假的就挪地方。仙醫追著假的不放，逼得現出原形，惱羞成怒，和仙醫對打起來。一股股烈火噴出，仙醫巧妙應對，搗藥錘發出至陰寒風，化解一切至陽烈火。在打斗過程中，仙醫就感覺這種烈火和以前的百草王功力差異不小，一定是假的。氣憤之極，功力也就大增，搗藥錘掛動風聲上下翻飛，一股股寒風打出，所到之處砂石飛濺，古樹斷裂。假的百草王不敵，被仙醫打的一路敗退，沒等逃走，就被攔腰砸斷。一個個死于非命。殘兵敗將跪地求饒，發誓不敢再犯人間……一個個返回花草听候發落。

    阿旺阿鳳在師傅指點下開始品嘗，都覺得口味不一樣。在比較花草外貌，仔細一些就會發現︰枝葉花朵，根睫粗細高低略有不同。

    仙醫指著假百草王說︰你們從哪里來，從實招來！

    假百草王戰戰兢地說︰仙醫息怒，我乃很遠地方的土參，只因貪戀吸食人間骨血，混進來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真假百草王都被降服了。阿旺阿鳳佩服師傅的神功。一人挽著一個胳膊，纏著仙醫講解嘗百草辯醫理人體經脈髒腑學說……仙醫高興地說︰好好。你們好好學習吧，將來你們的子孫後代也要從醫救人。

    阿鳳臉紅地說︰多虧沒有誤食假藥，差一點點啊！

    阿旺美美的望著阿鳳說︰老天該我有兒子！

    仙醫微笑著飄然而去，聲音洪亮地說︰好好學習，醫海無邊……

    等阿旺阿鳳回家休息，忽然想起，師傅用的木針是從哪里來的？阿旺說︰師傅不說是在考驗咱們。阿鳳說︰我看就是木棍子打磨成的……阿旺說︰不管這些，快快睡覺，我還等著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