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無戲言
作者︰
默小醺 更新︰2016-07-04 14:06 字數︰3011
高嶺確實是因為听到雲朵好听的聲音才讓她上樓的。
高嶺通過電話那端傳來的美妙聲音判斷，擁有那麼美好聲音的女孩兒一定是美的，不用管她是干什麼的，他都要一睹芳容。
等到女孩兒到了他辦公室的時候，高領的眼楮立刻綻放出奇異的光輝，瞳孔異常放大，以至于整個心都霍亮、通透起來，對于自己的英明決定無限自得著。
只是，高嶺不懂，平時很少管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明如風怎麼有閑心管這個?
高嶺低眉順眼、陪著笑臉說道︰“明總，她不是推銷員，是日本東橫酒店沈陽分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她來，是有些業務要談，你看，她給我的名片。”高嶺說完馬上從兜里掏出雲朵剛剛遞給他的名片。
明如風接過名片看了看。
臉上並沒有絲毫表露，他將名片放下之後，繼續問道︰“日資酒店，吃飯的地方？”
高嶺連忙回道︰“明總，他們不是以餐飲為主，就是賓館，我們倒是會有些日本的客戶，所以，我已經收了她的宣傳頁，因為開業前會有優厚的活動，我想，對于公司也不見得是壞事，就多聊了幾句，也留了我的聯絡方式，以便日後溝通。”
這高嶺也真是交代得徹底。
明如風一听到高嶺也留了他自己的聯絡方式給雲朵，心里一頓惡心翻涌。
冷著臉問道︰“她走了？”
“沒走，我讓她等我，還……還沒聊完。”
明如風看穿了高嶺的心思，陰沉著低聲說道︰“你回去讓她上樓來找我，我有些事要和她溝通，你可以走了，記住，以後東橫沈陽的業務，不管是誰處理，都先向我匯報。”
高嶺一臉的不解卻不敢有半點拒絕，像似蒼蠅飛進嘴里還必須要咽下那麼無奈。
今天的明總反常得厲害，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高嶺只能快速消失在明如風的眼前。
沒收了雲朵的名片，也掐斷了高嶺再與她聯系的途徑，明如風的冰冷如鐵的臉上似乎松弛了一些。
明如風站起身，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午後有些肆虐卻並不那麼毒辣的陽光，心中充滿了一股太久沒有過的驛動。
開會的時間在即，明如風卻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看到那張曾經熟悉的臉，明如風也許應該帶著憤恨和不甘。可是與凌瀟瀟幾乎一樣的模樣的雲朵卻和明如風的過去沒有絲毫關系。
只要他視而不見，只要他將與雲朵的遇見當做僅僅做了一場真實的夢而已，就不會將曾經那段不堪的一幕反復牽扯到腦海刺激已經變得生硬的心髒，又一遍又一遍地疼。
本來已經換了一種活法，並且已經走了很遠……
理智和沖動反復爭斗，最終他依然選擇靠近嗎？……
高嶺離開五六分鐘之後，明如風的辦公室厚重的大門傳來了幾聲敲門聲，明如風轉過身，面對著門口方向，說道︰“進來！”
雲朵帶著些許的不安和疑惑，站到了明如風的面前。
明如風略歪著頭，直直盯著稍顯局促的雲朵，卻並不說話，安靜的辦公室里，听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雲朵惱怒于眼前這個男人有些無禮的凝視，也不滿他將自己叫來他辦公室報到卻不說一句話，像似獵人捕獲了獵物卻並不急于開槍射殺獵物一樣的戲愚，這種被動讓雲朵積攢了一肚子的氣。
雲朵壓制自己的火氣，盡量平靜地問道︰“是您讓我來您辦公室的，有什麼事嗎？”
明如風已經收到了雲朵語氣中夾雜著的不滿，他收斂了自己繃得太緊的臉，回應道︰
“哦”
明如風再次注視著雲朵，冷冰冰地說︰“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明如風。”
雲朵硬著頭皮說︰“您好，我叫雲朵。”
明如風輕輕撩了撩眼梢，隨即說道︰“哦？這個名字很特別。剛剛听高總說，你們公司近期開業，你是來送宣傳頁的？”
雲朵听著明如風的語氣雖冷淡並沒有任何放肆不勒，于是回答道︰
“是的，我們公司是沈陽唯一一家日本全資賓館，下個月正式營業，開業前，我們做些宣傳。”
明如風微微欠起身體，拿過擺在辦公桌台面上的雲朵的名片，兩個手指夾起來，讓雲朵看了看，問道︰“名片上寫著你是總助兼翻譯，怎麼會派送宣傳頁？”
說完，瞟了一眼雲朵一手提著的裝滿宣傳頁的紙袋。
雲朵心里嘀咕，名片怎麼到了他這里？這個人還真是� 隆 墑牽 諶思業嘏蹋 魘霞 龐鐘鋅贍⺪晌 疽院蟺拇罌突В 趺匆膊荒艿米鎩 br />
雲朵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正色道︰“沒錯，明總，我是日語翻譯兼總助，但開業以後要負責對外宣傳還有市場營銷工作，所以，派送宣傳頁也沒有什麼奇怪。”
明如風的臉上略過一抹類似于嘲諷的笑容，實實誠誠被雲朵收到了眼底，雲朵忍不住撇過一個凌厲的眼神，只有半秒。
“我是說，公司沒有給你這個大助理配備需要管理的職員嗎？就你一個人？”明如風不顧雲朵臉上的慍色，卻又故意問道。
“明總，這個就不煩勞您操心了，我想問，您找我到底什麼事？”
是啊，明如風似乎被雲朵的問題問住了，他的一系列行為完全和他一貫的做派分毫不搭，雲朵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到訪，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問詢，他是堂堂明氏集團的執掌大權的董事，現任集團總經理。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所說的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本也無暇顧及。
可是，看著她像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背著雙肩包出現在旋轉門前開始，似乎無法抵擋內心強烈的探知欲，這個和凌瀟瀟有著一樣容顏的女孩兒，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明如風不管雲朵的問話，繼續問道︰“那麼多的單子，你還需要發多久？”
雲朵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八卦得要命，答非所問卻覺得理所應當，無奈得說道︰“明總，我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估計正常的話，還得三五天或者一周吧，可是明總，您找我到底什麼事？”
明如風又問︰“所有的都是你靠步行一家一家公司去送？”
雲朵強忍著氣氛點了點頭，“對，這樣的宣傳單，如果站在大街上發給來往的行人，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浪費時間也浪費公司資源。所以只有有的放矢找到直接客戶源頭，才能讓宣傳有效到位。”
明如風听著雲朵說的頭頭是道，覺得眼前這個丫頭不僅僅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頭腦也還算清楚。
于是，繼續說道︰“你把宣傳頁留一部分給我，過些日子，公司會參加一個大型展會，與會的全國甚至亞洲的同類型企業都會參加，我安排人給你分發一下。”
雲朵的眼楮瞪得雞蛋一樣，這麼暖心的話是從眼前這個冷冰冰的人嘴里說出來的嗎？不會是自己恍惚得出現幻覺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輕輕問道︰“明總，你說的是真的？”
明如風隨口說道︰“君無戲言。”
雲朵看著明如風毫無虛偽的臉，听著他一本正經的“君無戲言”，他似乎真把自己當皇上了，不過，雲朵听著還算順耳。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幫自己？雲朵想不明白。
明如風察覺了雲朵的疑惑︰“怎麼？不願意？”
雲朵連忙搖了搖頭，“不是，不過我不懂，為什麼要幫我？”
明如風為什麼要幫她，明如風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他想象著那麼多的高樓大廈，眼前這個縴瘦的女孩兒要逐一攀爬，一座寫字間里有幾十家公司，每一次的拜訪都可能面對冷臉和拒絕，甚至還有那些男人肆無忌憚的輕佻審視，明如風就莫名感覺無法忍受……
一種私有財產會被侵犯的保護欲在明如風的胸中泛濫……
而且，即便那麼直接的拜訪，也不見得會多麼有效。年輕的雲朵不懂，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會有回報。太多營銷手段的成功，背後潛藏著錯綜復雜的權利關系，還有比比皆是的—潛規則。
明如風卻不同，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輕描淡寫的推薦，很多人巴不得攀言附會，明如風不會失去什麼，更不在乎欠什麼人情。
幫助眼前的女孩兒這點小事，簡直微不足道。
可萬事都要有一個為什麼，明如風卻梗在那里回答不上來雲朵這麼簡單的問題。
明如風故意板著臉，說道︰“沒有為什麼。”
雲朵不滿明如風的回答，倔強的脾氣上來，說道︰“其實，這是我本職工作，既然我們素昧平生，我也不需要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幫忙，留一份宣傳頁給您，如果您有需要，請和我聯絡。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我還得去拜訪下一個客戶。”
雲朵從紙袋里抽出一張宣傳頁放到明如風的辦公桌上之後，就提著她那沉重的紙袋子轉身往門外走……